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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尽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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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掌灯时分,郑东贵咬牙切齿从口袋中掏出了六块现大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陈卅拾起一枚掂了掂,吹口气,放在耳边眉开眼笑地听着……

  “瞧你那副德行,还知道北不?”输得太冤枉,郑东贵想找个碴儿好好和陈卅干一仗。

  “大胆!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个……让瘭子去搞侦察是不是有点……”宋先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放心,他干探子绝对误不了事。”陈卅欠欠身子又道。

  “可是,他万一……”宋先生还是不放心。

  “就连你们都觉得他不适合作探子,何况小鬼子呢?他们能把这样的人看成是个探子么?”

  “话是这么说,可他万一出现什么差错,我们可就……”宋先生苦口婆心,几乎就是在哀求。

  “那好吧!”陈卅收起了嬉皮笑脸,扭头向依在门框上打瞌睡的汤怀书喊道,“那个那个谁!你去把瘭子给我叫过来!就说相亲的来啦!”

  汤怀书打了个激灵,勉强睁开眼睛点点头,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房门……

  时间不大,一脸憨笑的瘭子,嚼着核桃仁,随着哈欠连天的汤怀书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呵呵……”瘭子笑着抹了抹鼻涕……

  “行啦!你别吃啦!我有话问你。”陈卅从簸篓里抓出一把花生仁撒在桌上问道,“瘭子!你要是能说出这桌子上有多少粒花生,喏!这些花生就全归你。”

  宋先生和郑东贵皱着眉,一五一十地数着……

  “呵呵……”瘭子向桌面上瞥了一眼,憨声憨气地回答道,“六……六十二……呵呵……”

  当宋先生把最后两粒花生米丢进了簸篓,他整整用了三十秒。

  “宋先生!不知他说得对不对?”陈卅问道。

  宋先生没吭声,只是默默地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憨态可掬的瘭子。

  “他扫过一眼就能准确地判断出个数。我想问问,你们谁有这种本事?”陈卅瞧着二人,表情极其严肃。他用手一指瘭子又道:“他跑路的速度就不用我解释,如果小鬼子不用屁驴子(摩托车),我担保瘭子能把他们的尿给累出来。再有,我陈大胆自认头脑不输给你们任何人。可是这个瘭子三言两语就把我给涮了。你们说说,到底咱们是傻子还是他是傻子?”

  郑东贵撩起眼皮,瞧了瞧瘭子那满嘴的黄鼻涕,越看越恶心。

  “大胆!”宋玉昆问道,“就算你说得在理儿,可是你担保他能分清哪是小鬼子,哪是咱们自己人么?还有,你敢保证他能认识机枪和大炮么?总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慎重。”

  “宋先生!”大胆指了指倒在一旁打着瞌睡的汤怀书说道,“他们现在知道什么是机枪大炮么?我敢跟你打赌,他们恐怕连洋灰马路都没见过。但是我有信心,我的信心就是一定能把他们教会,教明白!”

  “可是这瘭子......”

  “他总比狗熊聪明吧?”

  “那倒也是......”

  “那不就成了?反正我对他很有信心,我希望诸位三老四少也能有点信心。”

  吹灯拔蜡,一宿无话。

  第二天是“抗日八路军”新兵训练的日子。原东北军的七位战士坐完早操之后,整整齐齐地站立在打谷场,目不斜视威风凛凛。郑东贵对手下的这些兵满意得很,这七个人就是他的骄傲。

  “出操啦!”陈大胆举着纸糊的喇叭,冲着村子一通鬼叫。

  村子里不见一个人影,除了吃草的黄牛还能稍微回回头有点反应之外,就是从东墙飞到西墙的母鸡“咯咯”叫个不停。

  “妈个巴子的!都他妈死到哪里去啦?给老子滚出来!”陈卅觉得在东北军兄弟的面前很没面子,气得他跳脚大骂。

  郑东贵“呵呵”直笑。尽管他仍在心痛那六块大洋,但是天生就想得开的性格,在江永的屁股上狠踢几脚之后,彻底认命了。“陈大胆!算你狡猾。我就不信你带兵打仗也能耍点小聪明?”本着听戏看热闹的打算,他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笑嘻嘻地瞧着陈卅那又气又怒抓耳挠腮的猴表情。

  “大胆啊!用不用兄弟我帮帮你?呵呵......”郑东贵笑道。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陈卅心中有气那是必须要发作的,否则他就白在胡子窝里泡了十几年。一咬牙,陈大胆掏出了“二十响”......“叭叭叭!”三枪击发,树上落下三只开膛破肚的麻雀......

  枪声一响,汤杖子村立刻就沸腾起来。穿鞋找衣服,女人哭小孩闹,整座村子犹如末日来临一般。

  “嘡嘡嘡……”汤怀书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大声喊道:“老少爷们!快进山哪!土匪来啦!”

  “土匪?”陈大胆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妈个巴子的,竟敢骂老子是土匪?”

  “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郑东贵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这……”陈大胆吧嗒吧嗒嘴,没吭声。

  “集合啦!妈个巴子的,哪有什么土匪!是咱们自己人!”郑东贵放开嗓门大声喝道,“都他妈别咋呼啦!是我!你们的郑军长!”

  村子里乱了一阵之后,见平安无事,大家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汤怀书!你他妈看戏哪?赶紧把人全都给老子喊过来!妈个巴子的,把家伙都带上……”这面子丢大了,陈大胆气急败坏地跳脚大骂。

  时间不长,十几个壮汉扛着锄头,打着哈欠,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汤二瘭子依旧是笑容憨厚,拖着黄鼻涕的嘴一动一动的......

  “都他妈给老子站好喽!”陈大胆用枪管顶了顶额头上的草帽。

  人群是七扭八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没坐相的是汤二瘭子)。

  “把队伍给老子站齐整喽!妈个巴子的,信不信老子崩了你们这群狗日的?”陈卅气不打一处来,继续喊道,“叫你们带家伙,怎么都扛着锄头?妈个X的,是不是都听不懂人话?拿个破锄头有什么用?下地除草么?”

  “军......军......那啥,我说军长,你不是喊着‘除草’吗?拿锄头有什么不对的?”汤怀书就像一支永远睡不醒的猫,就连说话都是打着瞌睡说。

  “也和?你还挺有理的,你小子的废话怎么就这么多?我说一句你倒是有一百句跟着!”话音未落,陈卅飞起一脚,就将这汤怀书踹出了两三丈......

  “哎!大胆!”宋先生在一旁叫道,“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若是在平时,陈卅也许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儿。土匪嘛!松松垮垮惯了,就连陈卅自己都属于那种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人,何况手下的喽罗?可是今天不同,陈卅憋足了劲儿想和一旁看热闹的郑东贵较量较量。“什么他妈狗屁的正规军,老子就不信自己带出来的八路军比不上你们。”可是要论土匪的绺子话黑话,也许十个郑东贵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可是要说这正规军的操练......“十个老子也不是他郑二杆子的对手!”陈卅心说。还行,要论自知之明这一点,陈大胆倒是还有那么一点点。

  打又不敢打(这些庄稼汉紧握锄头,要不是惧怕陈大胆手里的枪,恐怕早就一拥而上,乱拳打死了陈师傅。)骂又不能骂(再骂估计就连手枪都镇不住他们),陈卅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郑东贵把问题看在眼里,尽管他嘴角依然挂着嘲讽,可是同宋先生交换过眼色之后,立刻下令:“江永!出列!”

  “是!”江永跑到郑东贵的面前立正敬礼。

  “你带着弟兄们先练一遍!”郑东贵向原东北军的弟兄使了个眼色......

  “是!”江永直体转身大声命令道:“全体立正!”

  东北军的弟兄整齐一致,挺胸而立......

  “稍齐!......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立定!......”

  一套命令下来,东北军的弟兄完成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看得趴在地上的瘭子“呵呵”傻笑不说,还拍起了巴掌......

  “怎么样啊?要不,请大胆兄指点指点?”郑东贵讪笑道。

  “神气个啥?喊个口令有什么不会的?你等着......”陈卅挠挠头,突然向刚刚爬起的汤怀书喊道,“那个那个谁......你自己先把口令喊一遍!”

  “我?”汤怀书底气不足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当然就是你,你以为我还能叫谁?”

  “这个那啥......”

  “少废话!赶紧给我出来,再磨磨蹭蹭,小心军中无戏言!”

  “哎......”汤怀书苦着脸,慢慢腾腾地走到人堆儿前,清清嗓子大声喊道:“那个啥......里正!”

  “还他妈保长呢!”气得陈卅快吐了血,“我说,你说话能不能把‘那个啥’给老子去掉?”

  “军长......”汤怀书委屈道,“我也没当过兵,我哪里知道当兵的该怎么说话?”

  “行啦!行啦!”陈卅懒得再跟他费嘴皮子,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继续!继续!”

  “里正......里正......”汤怀书挠起光头,皱紧了眉毛......“下一句是啥来的?这个下一句......军长!麻烦您能不能给提个醒儿?”

  陈卅没吭声,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呵呵......”瘭子笑道,“稍齐......呵呵......”

  “也和?”陈卅瞪圆了眼睛,不由得向瘭子多看上了几眼......“稍齐下一句呢?”

  “立正!呵呵......”

  “下一句呢?”

  “向右看齐......呵呵......”

  .......

  瞧着郑东贵等人的脸色,陈卅不用猜也能知道瘭子说得对不对......“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谁说他瘭啊!这就是个人才嘛!人才啊!”陈卅大喜过望,要不是瘭子那满口的黄鼻涕,他真想报住他好好亲上几口......

  郑东贵等人心下疑惑,可是一瞧瘭子那傻头傻脑的样子,怎么也无法接受他是个“正常人”的说法。

  在瘭子的指点下,这一干人等总算是把军队的基本入门科目全记住了。可就是这样,也把经常和军队打“交道”,却从来也没有认真研究过军队内部管理和结构的陈卅给累得差点吐血。抱怨这一套“没用、花架子”的同时,陈卅心里想着“还是绺子那一套管用”......

  半天下来,这些农民尽管还是分不清左右,不过总算是知道了排队。虽然那队伍站得和瘭子的黄鼻涕差不多,但是终究向好的方面迈出了一大步......

  郑东贵冷静地看着,没发表任何意见。宋玉昆坐在他的身旁,却在默默地想着心事......

  中午休息的时候,宋玉昆来找大胆谈心。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那棵白杨树下,显得很亲近。“大胆啊!”宋玉昆温和地说道,“你没在正规部队呆过,为什么不请郑副军长帮你好好抓抓训练呢?”

  “宋先生!打死我也不会求他!”

  “为什么呢?”

  “你瞧他那副神气活现的德行,压根也没把我这胡子出身的军长放在眼里。他正规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人多枪多么?我要是有了人有了枪,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大胆啊!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希望你别介意。”

  “瞧您说的,我什么时候那么小心眼了?有话尽管说,不过您要是给他来当说客,那依我看就不必了。”

  “大胆!你想没想过自己干呢?”

  “自己干?想过......可是......”

  “可是你自身的实力不行是么?”

  “都叫你给猜中了......”

  “所以你才千方百计想抱住郑东贵这棵大树是么?”

  陈卅没吭声。

  “虽说郑副军长人是留下来了,可是你却不能容他,对不对?既然如此,你还何必放他在身边惹你生气呢?干脆把他打发走算啦!”

  “不行!那绝对不行!”陈卅“腾”地站起身来喊道,“咱们这些人里无论谁走都行,不过有两个人是绝对不能走——您和郑二杆子!”

  “噢?既然你不想让他走,为什么相互间就不能和睦相处呢?难道整天斗来斗去这有意思吗?”

  陈卅低头想了想,突然说道:“我觉得有意思,而且是很有意思。”

第13章
陈卅看着宋先生难过地说道:“如果每天不和他斗斗嘴,我恐怕会闷死。”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有很多,你为什么不去选择一条比较融洽的方式呢?”

  “我和他之间是不是融洽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一旦离开我,我这心里就难受,难受得要命。”

  “噢?这可没想到。”宋先生奇怪道,“你的话怎么和郑东贵的如出一辙呢?”

  “啥意思?”

  “就是差不多......”

  一个胡子,一个兵痞。尽管胡子和兵痞时常嘴里拌蒜,可是闲下来的时候二人还能够在一起喝喝酒,骂骂娘。

  能达到这种效果,多半还是宋先生从中斡旋的结果。为了能使这二人“摒弃前嫌”,宋先生没少从中下苦功。在宋玉昆看来,二人的共同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抗日。除此之外的所有问题,不过是由出身和生活经历的不同所造成的。主要的解决方式,还是以相互加深彼此间了解为主。

  宋玉昆的努力还是见到了成效,至少这二人之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吵吵架那是经常的事情,这并没有妨碍二人工作上的精诚合作。郑东贵主动承担了对新兵的训练工作,在客观上减轻了陈卅的压力和负担。陈卅投桃送李,决定将自己最拿手的“胡子战术”倾囊想授。

  他拎着飞抓站在24个壮汉面前,洋洋得意地说道:“别小看了这东西,有了它,我们攀山越岭那就和上自家炕头没什么区别。打个比方:如果小鬼子追你,那么你把他引到悬崖峭壁。有了这东西你可以顺着悬崖想走就走想打就打,小鬼子呢?他只能干瞪眼儿是不是?除非他是想他舅舅了,要不然你给他俩胆儿,看他敢不敢蹦高往下跳?”

  众人哄堂大笑。

  “别笑了!”陈卅摆摆手,“有啥可笑的?这是我们‘砸行’随身必备的东西。告诉你们,哪怕你吃饭放屁都不会,也一定要把这攀岩过壁的本事给老子学会了!”

  “军长!你这本事好像只有在逃跑的时候才能用吧?打仗总想着逃跑,那什么时候能赶走小鬼子啊?”原东北军的战士朱德彪问道。

  “外行了不是?”陈卅邪笑着说道,“咱们人少,所以这打仗咱就不能打本钱。空手套白狼你知道不?”

  “知道!”

  “这就对了。咱们没有本钱,要想发家那就只能空手套白狼。”

  “大胆!依你的意思,咱这仗该怎么打?”郑东贵笑着问道。

  “咱是有多大本钱下多大注,”陈卅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咱们这几个人几条破枪,想一下子端掉小鬼子一个中队我看是不大可能。那怎么办?一个中队端不掉,一个小鬼子咱们还收拾不了么?咱就用‘砸行’的老办法——人多咱就散,人少咱就干,十个打他一个,我就不信他小鬼子是铜皮铁骨!” 

  郑东贵正在琢磨陈卅的这几句话,且听陈卅又道:“咱们家伙不如人家,所以这打仗就得动脑子。明的打不了咱来暗的,小鬼子也有放屁拉屎打瞌睡的时候是不是?咱就挑这时候下手。别合计什么堂堂正正光明正大,那东西都是给别人看的,我自己就从来都不用它。小鬼子要是光明正大,他还能占咱们奉天么?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只要是不伤自己还能打小鬼子那就是好办法。”

  “大胆!我总觉得你说的话挺有道理......”郑东贵拍着脑门苦苦思索......

  “你觉得有道理就行,接着想......”陈卅向郑东贵摆摆手,继续说道:“话说回来,不管怎么打,先要保住自己那条小命是不是?所以啊!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得上点儿心啦!什么爬墙,上树,抡大刀片子,踢下三路我都不管,你想怎么练就怎么练。什么时候你们一个人能干掉两个小鬼子还能保证自己没事儿那就算出师!”

  “军长!你的意思是叫我们琢磨怎么杀人,而且还不能被别人给干掉是不是?”郑东贵手下的赵四喜问道。

  “对!”陈卅点点头,“你们没事就凑在一起合计合计。这东西是人越多,办法越绝。”

  从打谷场回来,宋先生一直在仔细地琢磨着陈卅的每一句话。别说,这小子那一肚子坏水如果用在打仗上,那可算是人尽其力物尽其才了。陈卅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以他这种天马行空的性格,在不引起他反感前提下,要想将他拉进革命队伍,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该怎么办呢?从哪里找到突破口呢?”宋玉昆觉得自己很被动。 

  他想起了昨天和这些士兵谈心的事情......

  刚刚给他们讲了些“老百姓为什么受穷”的道理,没想到汤怀书的本家兄弟汤怀庆上来就问道:“宋先生!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杀富济贫吗?这个我懂,相当年梁山泊上一百......”

  “你误会了!误会了!”宋玉昆赶紧打断他的话题。

  “误会个啥?”汤怀庆的弟弟汤怀生喊道,“我咋就觉得你说的话象红胡子呢?红胡子造反被砍头前和穷哥们说的就是杀富济贫。”

  “噢?你们接触过共产党?”宋先生显得很吃惊。

  “共产党?”汤怀生还没说什么,陈卅却接过来说道:“共产党谁没听说过啊!不就是共产共妻嘛!”

  “共产共妻?”宋玉昆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共产共妻?”

  “都这么说啊!就连蒋委员长也是这么说的。”汤怀生说道。

  “我说宋军师!”陈卅笑道,“我看你也加入共产党得了,反正你无家无业的,共的也是别人的产别人的妻是不?说不定哪天共产党得了天下,你还能混个一官半职的。”

  宋玉昆脑袋大了......

  陈卅跳上桌子挥手把郑东贵几人招过来说道:“不瞒你们说,我当初还真就想加入共产党。”

  “什么?”郑东贵吓了一跳,喊道,“陈大胆!你可真够胆大的。这话能乱说么?说出来要掉脑袋。”

  “怕个鸟!”陈卅一撇嘴,“我说老郑,你说共产党有哪点不好?”

  “我......不知道......”郑东贵摇摇头。

  “老郑啊!你家里有几亩地几个老婆?”

  “废话!有地有老婆我还当什么兵?”郑东贵没好气地回道。

  “这不就结了!”陈卅拍着大腿“呵呵”笑道,“没家没业的参加共产党岂不是更好?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你,你怕那些干什么?没准还能天天换着老婆睡觉......咦?啥动静?咋还‘咯吱、咯吱’的?”陈大胆四下看了,没发现有耗子。

  宋玉昆瞧着地上的长条板凳,恨不得拍死这个蹲在桌子上的狗日的。

  “陈大胆!说了半天,你为什么不参加共产党?”郑东贵调侃道。

  “我?”陈大胆一指自己鼻子,“我要是‘靠窑’那他们还不得敲锣打鼓哇?就凭咱这一身本事,到哪儿还不混个一官半职的,是不是宋先生?”陈卅瞧着宋玉昆,与此同时,宋玉昆也在盯着他。“宋先生,你怎么不说话?”陈卅问道。

  “我对共产党也不太了解,你叫我怎么说?”尽管宋玉昆在心里想着怎么将这个陈大胆煎、炒、烹、炸,可是颜面上依旧是不露声色。

  “我可不想共别人的产。”汤怀书说道,“庄稼人这日子还得靠自己不是?”他一指村西头一户土房大院说道,“你就说人家老刘家:积攒下来这点家业那容易么?平日里连个长工都舍不得请,就靠他家老老少少一身泥一块土地忙活。从光绪30年到现在,他那几十亩地可是一家八口省吃俭用省出来的。别的不说,就是过年孩子想吃口年饽饽也要被踹上几脚,骂上几句。你们说说,像这样的人家,你把他的产给共了那不是造孽还是什么?”

  宋玉昆只有叹气的份了。看来革命的道路依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改造一个国家容易,要改造人的思想,也许他只能向那位刘姓地主学习—— 一点一滴积攒吧......

  宋玉昆苦恼于工作的无法深入开展。可是陈卅和郑东贵却面对着日益见底的面口袋而发愁。如果不是因为钱和粮的问题,恐怕二人依旧沉醉在每天的吵吵闹闹而乐此不疲。从义县顺手牵羊弄来的半口袋大洋,如今只剩下摆在桌子上那最后的一枚,诱人的光泽晃得二位军长浮想联翩...... 

  “老陈哪!”郑东贵换了一种称呼,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咱们得动一动了,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啊!”

  “往哪儿动?”陈卅苦笑道,“这新招来的兵都是本乡本土的,被连唬带骗弄来当兵本来就很不情愿。你要是硬把队伍拉走......我敢保证,一宿之内全得钻了耗子洞,想找你都找不到......” 

  “那可怎么办?咱们不能等着饿死吧?这口粮还不够十天的......”

  “是啊!是到了干一仗的时候了。”陈卅拍着大腿,脑汁在飞快地搅动......

  “可是这些新兵蛋子里,有些连枪都没见过。你要是把他们硬拉上战场,那还不尿了裤子?”

  “怎么也要带着他们走一次,看一看。”陈卅凑过身子说道,“绺子里的新崽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先拿把刀叫他插人。一开始啊!换谁都得尿裤子。可是插了人之后就好多了,慢慢也就成了老手。”

  “你说得在理儿。可是咱们要干,该怎么干呢?”

  “我已经把瘭子给派出去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有信儿。”

  “你真放心他啊?他会不会......”

  “没事儿!我跟他说了,踩好盘子弄来的第一个日本娘们就归他......呵呵!”

  “你就损吧!糟蹋女人你也不怕折了阳寿?”

  “怕个球!”陈卅一撇嘴,“他狗日的糟踏咱们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怕折寿?噢!咱们的娘们就该死啊?我告诉你老郑,咱这是替老百姓出气你明不明白?糟蹋自己的老百姓那是作孽,可要是干了日本娘们,那才是行善积德你知道不?”

  “宋先生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你就听我的!”陈卅神神秘秘低声说道,“知道为什么不叫他一块过来商量?宋先生他人是个好人,可就是有点淤住了......我就怕他的仁义道德坏了老子的大事。”

  “可他要是知道了......这不大好吧?”

  “事情干完了,我去向他磕头认错。”陈卅想了想,突然“呵呵”怪笑......

  “你笑啥?”

  “我跟你说,老郑!”陈卅搂着郑东贵的肩膀说道,“这日本娘们可是好东西——皮儿白会斥候男人......哎哎!想什么哪?擦擦你嘴边的哈喇子,怎么跟瘭子似的?”

  “呵呵!继续,继续!”郑东贵抹了抹嘴,收敛心神继续欣赏着陈卅的“宏伟计划”......

  “咱这次专搂小鬼子的民宅。我跟你说,这小鬼子可是大有油水啊!你就说这日本娘们,有不少天津上海的人贩子抢着要啊!依我看,咱把她们卖远点,山西不行就卖到四川。物以稀为贵,想上日本娘们的爷们海了去了!估计一张肉票怎么也能赚个......”陈卅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块?”郑东贵两眼放光。

  “外行了不是?”陈卅讪笑道,“长得水的,至少也要一千块现大洋不是?”

  “呵呵......发了......”郑东贵被想象中白花花的大洋弄得神魂颠倒,笑声中都没有了人的特征......“抗日也能发财?呵呵!好!好!以后咱们就这么干——即打了鬼子又爽了自己,好!好!”

  没用宋玉昆撮合,兵痞和胡子自己找到了拉进彼此间距离的突破口。此时正在睡梦中盘算着如何能将这支土匪武装拉进人民阵营的宋玉昆,要是知道这二人是如此的抗日,估计不呕血半升,也得含恨而终......

  日本人注定是要记恨陈卅一辈子的。在所谓的“帝国勇士们”用生命和鲜血征服的“满洲国”,这些“一等国民们”万万没有料到不远处的热合境内,一个胡子和一个兵痞正在惦记着这些“帝国勇士们”的女人。

  “她们就是白花花的现大洋啊!”多年以后,当陈卅接待来访的日本记者时,也不照顾照顾人家的颜面,不管漂亮的日本女记者脸色有多难看,张口就是这么一句。一边说还一边瞄着人家的胸脯子......“你要是在那个时候,没准三千块现大洋我都舍不得卖.......”。气得这位奉行“日中友好”精神的女记者向中国方面提出了抗议......

  当中方有关人士因此事对陈卅进行批评教育的时候,陈卅一拍桌子喊道:“狗日的!凭什么她这个‘日’要放在‘中’字前面?妈个X的,我瞧着那日本骚狐狸就不是什么好饼!什么狗屁的‘日中友好’,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像当年小鬼子的‘日中亲善’!”

第14章
汤二瘭子赤着上身,腰系麻绳,足趿一双前后开口的破鞋片子,抽吸着满口黄鼻涕,一瘸一拐地向彰武城外的哨卡走来。时至入秋,天气凉爽,由于战事的原因,路上的行人日渐稀少。所以,汤二瘭子的出现,显得格外注目。汤二瘭子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好像在哼着什么小调,眼睛却瞄向哨卡的伪满国兵和日本人......

  “站住!”一个面皮焦黄的伪满国兵班长喊道。

  “呵呵......干啥也?”汤二瘭子“吱溜”一声吸了吸鼻子。

  国兵班长叼着香烟上前将汤二瘭子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你打哪来?”

  “我......呵呵......呵呵......”汤二瘭子笑得很开心,似乎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你笑个啥?瞧你这德行!”国兵班长用手枪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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