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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飘香 紫叶枫林-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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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其中还夹杂着姬冰雁几乎能呛出了肺的咳声。
堪称惊天动地之极。
无花奇怪的抬头四下看了看,就见着了除了楚留香一脸微笑,另外几人都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无花拧起了眉头。
他说了什么,就都这样了?
首先绷不住的当然是胡铁花,只见他憋着气没能忍下就爆出了一阵狂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捂着肚子就乱没形象的从驼峰上滚下去,在沙丘上左右打滚,指着楚留香笑得更没谱了。
“铜壶……哈哈哈哈哈……铜壶,这天气还用得着烧水?你怎么就不是尿壶了?在这里用处岂不是更大?哈哈哈哈哈……”
这回就连一向面无表情,表情僵的跟个木头似的一点红,这时也笑了出来。
无花又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没什么,你以后少跟小胡混。”
他话一说罢,自己就从骆驼上跳了下去,冲着胡铁花的后背狠狠踩下去,连跺了几脚,看他那架势,几乎都恨不得将胡铁花踹进沙子里才甘心。
耳边听着胡铁花“哎呦哎呦”的声音,姬冰雁好不容易倒顺了气,拧上水袋的塞子,到无花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楚说的对,你以后还是别总跟小胡那混人一处呆着,这‘屁股’二字……实在不适合从你嘴里说出来。”
无花看了看不远处的楚留香和胡铁花已经动手打起来了,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好,我尽量。”
楚留香一手扭住了胡铁花的胳膊将其反剪到背后,胡铁花立刻叫道:“喂喂!松手!松手!”
他虽然喊了出来,但没想到楚留香就真的放开了他,蹙眉沉声道:“安静!”
胡铁花转了头,无花他们也听见了声音,都坐直了身子。
楚留香默默半晌,展身而起,道:“去瞧瞧。”
他们五人都如身姿如燕的轻声掠了过去,直至一处沙丘背处隐藏后,探头看去。
在十几丈之外正有两群人在厮杀,刀光剑影中血迹遍至,且是两方人马都斗的激烈不休。
看了此景,楚留香忍不住皱了皱眉,无花却是凑近他身边轻声道:“是‘沙漠之王’札木合。”
无花到底也是往来沙漠多少年,为了今天能与石观音对抗,对这沙漠周围的势力,心中当然也是有着一番估计谋划的。
所以他此言一出,楚留香立刻就眼睛一亮,心领神会的笑道:“那自是要去帮帮忙了。”
无花微笑的点了点头,道:“那等英雄,需得去见见。”
“兄弟们抄家伙跟我走!”楚留香听罢就站了起来,一挥手大笑道:“松链子放小胡!”
胡铁花听罢“唉”的大声应了一句,一起身就快速冲了上去。
可是等他跑出了两三丈后突然回过味儿来,凌空转过身子,就冲着楚留香挥起了拳头。
“姓楚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留香这时候早就一掠身躲开了胡铁花的愤怒的拳头,向着那群人冲出去老远,哈哈大笑道:“什么什么意思?你自己不都是应了?怎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呢?你不知道怎么还应了呢?”
一点红却是不理这两人的耍宝,早已经加入战圈,一剑横挥就挑了两个人。
姬冰雁看着那群混战冷笑了一声,向着无花道一句“完事了叫我”后,就走到正跪坐着休息的骆驼旁坐下,倚着骆驼开始闭目养神了。
无花见状笑了笑,整了整披风原地做了下来,并且拿出腰间挂着的水袋拔开塞子,慢慢的喝了口水观察战况。
遇沙王得见惨事
烈日浮空,但空气里一股凝滞的热气中,却渐渐浮现了清凉之意。
若说沙漠中最重要的是何物,那自然是水。
而此时在楚留香等人面前的不仅有一大片湖水,还有远远一片的绿洲,鳞次栉比的房屋,以及有着异域风情的阁楼庭园。
这座城里的每个人生活的都平凡而又快乐,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简单的幸福。
在沙漠里竟然能见到了这般难得景色,就算是最铁石心肠的人,唇边都会忍不住浮出笑容。
扎木合属下的那群人早在进城的时候就回到了各自的营队,而此时留在几人身边的一个满脸青渗渗的胡子,一双闪着光的眸子里,带着种鬼火般的惨碧色。
然而这人对着楚留香却甚是恭敬。
他引着楚留香几人走进了城中最大最华美的建筑中,略一揖,笑道:“老王爷已得知香帅驾临此处,心中自是欣喜不已,还请几位大侠先到客房稍事沐浴休息,片刻后老王爷自当宴请几位。”
他们几人已经在沙漠里走了不少日子,如今早已满面风尘,疲累不堪,要好好洗个澡那是现下必须的,楚留香知这是扎木合的好意,便也不推脱,只施礼笑道:“有劳王爷款待,在下等打扰了。”
这青胡子笑了笑,抬臂一引,道:“请。”
却是不曾想到,在走过门口时,牵引着骆驼的石驼倒是被人拦住了。
“大侠留步,这等驼马畜生,是不能进门的。”
这守门的卫士自然早就看出了跟着楚留香他们的石驼的下人身份,此处说的话,自然也是与楚留香他们说的。
姬冰雁回头看了看石驼沉吟片刻,便走过去握住对方的手。
其他几人看着,自然知道这是姬冰雁在询问石驼的意思,但是谁也无法明了,他们两个是怎么具体交流的,不过等了片刻后,姬冰雁就走了回来。
“石驼说是要与骆驼去马棚歇着,咱们不用管他,先去歇歇好了。”
无花敛着目微点了下头,然而站在旁边的楚留香看了无花一眼,反而走到石驼前面,还未等着对方反应过来要退,就一把扣住了石驼的脉门。
“那马棚又不遮风,又不挡凉,还是去屋子呆着才好,这人嘛,有福就要享,何必总是委屈自己?”
他自顾自的说着不知到底给谁听的话,也不管这话石驼根本就听不见,示意了下青胡子,就毫不顾人意愿的拖着对方往客房走。
凡是被楚留香扣住了脉门的人,这江湖里还少有人真能挣脱的了的。
胡铁花摸了摸脑门,道:“老臭虫这是怎么了?”
他知楚留香向来都是善解人意,也从不为难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如今这一举动倒是极为反常的了。
姬冰雁也看了无花一眼,淡淡道:“他干什么自是有他的道理,随他去。”
一点红仍旧一言不发,握着剑便也跟着众人去了客房。
被这天气环境折磨了这许久,终于洗了个痛快的澡后,一身清清爽爽,恢复潇洒无羁的楚留香扇着折扇,就出了门。
扎木合到底不愧他沙漠之王的名声,这处地方不仅大气而华美,其间许多建筑风景,却是在中原里绝不曾见到过的。
楚留香走了几步,扫了眼周围的美景,就转而走到另一客房外,也不打招呼,就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房门。
正背对着门的无花闻声转头看去,见了是楚留香后便微微一笑,继续系着自己一侧的衣带。
此时的无花仅仅套着了件颇为单薄的白色里衣,仍旧润湿的长发披在身后,乌黑而柔亮,头发晶莹的水珠顺着后背的凹陷处滚落,将衣衫都浸了半湿。
透过那已经变得有些透明的衣料,楚留香自然不会放过无花甚是白皙的皮肤,窄瘦的腰身,甚至连再往下面的曲线,也都很好的勾勒了出来。
这种半遮半掩,欲语还羞的秀美景色,虽然楚留香也见过不少次,不过可不代表他真的就欣赏够了。
所以无花觉出自己后背上的视线实在太过诡异,回头再看楚留香后,便见着那人正慵懒的半倚在门边,用扇子遮着自己一脸的坏笑,看着无花简直连眼珠都不错开了。
无花微挑了眉,拿过架子上的外衫,几乎是极为迅速的一抖一披,就遮掩住满室春 光。
“唉……”楚留香“唰”的一声收了扇子,长叹了口气,道:“沙漠这么热,你穿这么多做什么?也不怕中暑?”
无花手指上继续系着衣带,淡淡道:“不为什么,你要是不在这里,我其实并不介意多凉快些时候。”
楚留香笑道:“怎么?不许我看,你还想许给谁看?”
他说着合上门,转头四下里找了找,就将折扇别在腰带里,走到一旁木架上拿过干布,行至无花身后,双手裹上对方的长发慢慢擦拭着。
修长的手指带着干布一点点,一寸寸的细细打理,偶尔穿过沁凉的发丝顺上一顺,再绕上一绕,便似得了好玩的玩具般,有些爱不释手了。
“现下他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的宴请也不用他去,我已经向那下人拜托好了,在他那处会多放几个炭盆,想是晚上不会冻着。”
无花被楚留香摩挲着头皮,也是愈感舒适,渐渐开始困倦想睡了,此时闻言略提了精神,手中整着腰带,道:“你……其实不必的。”
楚留香手中动作微停了片刻,又继续起来,笑问道:“什么不必?”
无花静了一静,才笑道:“他从未养过我,我也是十多年前才得知他是我生父,父子之情,比起师父来,我与他之间,自是没有这个的。”
楚留香没有说话,无花闭了眼睛,往后略倾了身,就倚在楚留香身上,淡淡道:“你也见着了,他早已知道我与石观音的关系,也怕我的紧。”
“而我,”无花笑了笑,道:“也不过是对他为保师门兄弟,在这贫瘠荒漠中自甘沦落,与驼马为伍,隐姓埋名,忍辱负重的大义极为敬重,才会对他稍稍不同些。”
楚留香放下手中已经半潮的布,转而从后面环住无花,顿了下后,才笑道:“许你敬重,就不许我敬重了?”
“我不仅敬他,同样也谢他。”楚留香将头埋在无花颈后,努力吸了吸对方发间的温润湿气,柔声道:“若是无他,怎会有你?若是无你,又怎会有了现下的我?”
无花闻言微怔了片刻,随即又微微笑了起来。
他刚要说话,就听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南宫帮主,已经收拾好了么?老王爷已准备妥当,暂请阁下移步前厅。”
“是,在下已然妥当了,香帅也在此,我等这就出去,有劳小哥。”
顶着南宫灵名头到了此处的无花拍了拍楚留香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背,道:“咱们走吧。”
楚留香看着无花笑了笑,就随他之后走了出去。
血脉相连,骨肉相亲。
这是谁也磨不去,斩不断的。
无花来了沙漠后,楚留香自是也发现对方越发的少言寡语。
这地方被无花视为困锁一生的牢笼,此刻再行深入,即使面上再是风淡无波,然而内里,想必也是绝不曾有过半刻的平静。
楚留香看着无花,心中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无花因着石观音,早已对自身的亲情寒了心,再不想从亲生母亲那处寻得什么,才会引着他们这几个朋友到了这里。
此次来沙漠,一是为了许冉婷,再者,就是要断了这母子之间的牵绊关系。
而无花对石驼,难道真的就他所言,再无丝毫其他的感情?
札木合纵横戈壁大沙漠已有三十年,已是当之无愧的沙漠之王。
其自身刀法之快,无形无影,而其赖以成名的“大风刀”,自是让他登上了中土刀法第一名家的宝座。
而此时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双手举杯,向着楚留香大笑道:“久闻楚香帅的名头,今日得以一见几位朋友,却是让老夫吃惊,中原江湖里鼎鼎有名的大侠们,竟都是如此俊杰青年。”
楚留香立刻举杯还礼,笑道:“前辈谬赞,那些均是大家看得起我等后生才给的薄名,在下几人哪里又敢再行得意彰显?”
扎木合听罢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倒是谦虚了,连我这关外之人都知晓你的名头,你倒是说说,你这盗帅,哪里又有不相称的地方?”
楚留香闻言眼中微闪,笑道:“这不相称的地方却是也有许多,前辈若是想听,在下自当一一道来。”
扎木合抚须看着楚留香,笑中有着些许深意,道:“若是不曾冒犯香帅,老夫也是想听听的。”
楚留香笑了笑,还未等他说出话来,却听一直坐在扎木合下首的一黑衣少年冷笑了一声,道:“什么狗屁盗帅,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的无耻之徒罢了。”
扎木合闻言肃了脸色,喝道:“珠儿!”
楚留香看向那少年,只见对方外披一件黑色斗篷,内里一身黑色的紧身衣,黑腰带,黑马靴,黑色的小牛皮手套,腰际别着黑色的长鞭,只有一张脸是苍白的,苍白得可怕。
鼻梁削直,薄薄的嘴唇,眉梢微扬,漆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深沉而眩然的眼睛,深沉得瞧不见底,似乎没有人能瞧得出他的心事。
这少年的脸上各处几近完美,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甚至其间还有一种奇异的动人。
而此时对方的唇边正挂着的冷意讥讽,却是楚留香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
楚留香仍旧只是一笑,敛袖一礼,道:“这位便是小王爷吧?初次相逢,在下有礼。”
而那小王爷却是冷然一笑,站起身来向扎木合道:“爹爹,若是陪着这个盗貌盎然之辈,我却是连一口饭都咽不下去的,儿子先退下了。”
他话一说罢,转身就走了。
扎木合看上去也极是宠溺纵容着这个儿子,摇头笑了笑,就向楚留香道:“犬子无礼,楚小兄弟莫要怪罪。”
楚留香道:“无妨,想必小王爷对在下是有什么误会。”
无花看此时扎木合和楚留香这两只大小狐狸又要开始相互打太极,便瞅准了间隔插言道:“老王爷,我等来此之前见着前辈手下正与人相斗,却是不知那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扎木合闻言看向无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就是丐帮新任的帮主南宫灵?”
无花躬身一礼,道:“正是。”
扎木合闻言,再看向无花的神情中微显出了几分复杂之意。
无花虽未易容,但是他以前在沙漠中与外人打交道,却是从未显露过真实面目,而扎木合又有许多年不曾出过沙漠涉及中原江湖,顶多是有着耳目能得找些消息罢了,此时倒是不怕他认出来自己不是真的南宫灵。
“那些不过是老夫在此的老对头,这几日得了一些消息,因而起了几处冲突。”扎木合清清淡淡的解释了几句,反而又向无花问道:“你师……师父及……师母,难道真的都已遇害?”
无花闻言微怔,随即敛目道:“是,前些日子遭了贼人杀手,在下与香帅如今到此,正是追凶而至。”
无花毕竟在石观音这处呆了这么多年,那日的打斗,当然不只认出了其中一方是扎木合的人,自然也是认出另一方,正是他那亲娘手下的死士。
听了扎木合的话,想必也是知道他爱慕已久的秋素灵,是嫁于丐帮帮主任慈了。
无花此时相问,正是想因此激出扎木合的其他话来。
谁知扎木合听了无花之言,竟然一掌而击,一声脆响后,正靠着的椅背手柄已被他打成了粉末。
扎木合手中攥着木屑,手背上青筋暴起,看着下首皆是愕然的几人,厉声又问道:“七绝无花那个畜生,竟然还未死么!”
这天晚上的这顿饭虽然菜色和酒水都是沙漠中极难一见的极品,可是他们这几个人却是难得的都没有了什么胃口。
面对在宴上把无花从头到尾一顿臭骂的扎木合,还要摆出一张赔笑的脸来,这实在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胡铁花自是最耐不住的一个,可是每当要爆发,他身边的姬冰雁都会冷笑一声把他的心思拉回来,如此一来,胡铁花的脸色当然不会好看多少。
而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只把无花和楚留香视为知己的一点红,那张冷脸自然一晚上也没能解冻。
他们三个的反应当然也可以解释为因着丐帮帮主之死,而嫉恶如仇,心有厌恶愤怒。
至少可以让扎木合这样理解。
楚留香笑得当然也十分勉强,不过这群人里就属他定力最好,因而从始至终都未能露出什么破绽。
反而是当事人的无花却是最淡然的,他甚至还能配合着扎木合也讽刺自己两句。
一出了门后,胡铁花已气得脸色发青,看着四周无人便向无花怒道:“你就容得别人这么说了?我若是被人当面说这些,早就一拳头过去,管他什么身份,定要打得他个满地找牙!”
无花微笑道:“通身是眼见不到,通身是耳闻不及,通身是口说不着,通身是心鉴不出。一叶障目,不辨真伪,我又何必为了别人的愚蠢而让自己不自在?”
胡铁花嗄声道:“你能忍得下这口气?”
无花只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姬冰雁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修佛的,万尘过处毫不染身,你什么时候也能沾点烟火气,好让我们知道知道你也是个人?”
一点红突然道:“很好。”
姬冰雁挑了眉,看向他疑惑道:“什么?”
一点红道:“他这样很好。”
姬冰雁冷笑道:“他哪里好了?傻子一个,被人当着面骂都不会还口的。”
一点红道:“他是我朋友,自然与那些俗人不同,很好。”
姬冰雁听罢,看着自己眼前这个难得开口说话的冻木头,顿时就有些无语。
物以群分,人以类聚,无花的朋友,你果然也不能拿他当正常人来看。
姬冰雁这么想却是忘了,他自己也是无花的朋友。
而楚留香这时早就揽上了无花的肩膀,另一手扇着扇子一派风流的得瑟样,悠然道:“不就是烟火气么,小姬你急什么?惹他生气还不容易么?这对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果然,无花听楚留香说罢后,再开口的声音确实冷了下来。
“楚香帅自是厉害,那能不能麻烦阁下,把前面那个麻烦也解决了?”
他们几人闻言转头向前看去,正看见前方不远处他们的客房门前,站着一黑衣少年,正冷冷的看着楚留香。
那少年自然就是在刚刚晚宴上出言讽刺楚留香的扎木合独子,黑珍珠。
楚留香收回了自己搭在无花肩上的胳膊,合了扇子向黑珍珠敛袖施礼,笑道:“劳小王爷在此久候,不知小王爷找在下有何事?”
黑珍珠冷冷的看向楚留香,嘲讽道:“楚香帅风流潇洒,相貌倒是一等一的,也不知凭着阁下的本事,到底勾住了多少女人的心。”
他这话说出来,无论谁听着都有些发酸,就好像打翻了一大坛子的醋般,连神经最粗的胡铁花都觉出不对劲了。
他凑向姬冰雁小声道:“我本以为这老臭虫早已改邪归正,这天下的大小姑娘也定是熬出头不再被他祸害了,怎的有无花在,他还惹着其他风流债了不成?”
按着胡铁花的意思,自然是楚留香又毫无节操的勾引了别人家心里头的小姑娘,这是情敌此时出来叫板了。
姬冰雁冷笑了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你何不去问问无花?”
胡铁花看了一眼无花,又看了看黑珍珠那完美冷艳的脸,眨了眨眼道:“也许,他还真的改了胃口,一棵草不够想开片草原了。”
前方的黑珍珠听不见胡铁花的胡说八道,以楚留香的耳力自然不能放过,可是现在也实在不是教训他的时候。
所以楚留香只能先看了无花一眼,再转头向黑珍珠和煦微笑,道:“在下先前确实多历了些美妙韵事,不过现下早已戒了这些,就不知小王爷说的是哪位姑娘了。”
黑珍珠依旧冷冷笑道:“自然是为了让你功成名就的那些可怜姑娘,就知道扒着女人裙子才赚得些名声,果然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我自觉我是从来不会让女人去替我冒什么危险的,小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黑衣少年冷然大笑一声,抬手向楚留香掷出去一样事物,厉声道:“楚留香!她天天念着你,你难道还不认了!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楚留香只是简单的挥了一下衣袖,就将那个蕴着巨大内力的事物轻轻巧巧的化解了力道握在手中。
待他摊开手掌再看,却是一枚制作精美,装饰在衣衫上用的玉扣。
楚留香即是盗帅,偷得的宝贝,鉴赏过的珍品自是绝不少的,然而第一眼见着这玉的材质,却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正当他左思右想自己何时见过这件上等玉扣时,站在他身边的无花却是猛然变了脸色。
门被推开,走进去第一眼向内望去,就见着床榻上正躺着一人。
那人从身形上看是个有着玲珑身材的女子,然而她露在衣衫外的皮肤却都已被晒黑,嘴唇也晒裂了。
而她原本应有的艳丽美貌脸上,竟已没有一分一寸光滑完整肌肤,整个一张脸,就像被滚烫的热油浇过一般,连五官的轮廓都不曾再有,唯一剩下的,只是丑恶赤红的肉块,绽裂血红的洞。
她的眼睛半合半张,眼珠和眼白被太阳晒得,却是早已分不清楚,看来就像个灰濛濛的洞。
他们这么多人走了进来,那女子竟然好像什么也听不见,睡着了一般,仍旧不动不语。
但是他们这群人毕竟也是江湖上的名家好手,单凭呼吸声气,自然就能知道这女子现下是醒着的。
楚留香等人见了这一幕,已经惊骇的连话都再也说不出。
只有无花一人,慢慢的走向床边,抬起手用手指轻轻的碰触了下那女子的面容。
那女子被这一碰,猛地就被惊吓住了,立刻挣扎着用手肘撑住身子往里侧躲去,口中不停发出“喝喝”的声音,竟然如同一个破败的风箱。
众人这时才看清了那女子的手。
她的每一根手指都已经扭曲至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再也不可能让人联想出那会是一个人的手。
“长孙……”
无花轻唤着女子的名字,拉住了女子的胳膊。
他的声音中温柔无尽,却偏偏听着,又让人觉出那里带着刻骨的悔意、痛心。
然而这女子此时仿佛也能察觉出接近自己的究竟是何人,竟然惨厉的大呼一声,用那双扭曲的手紧紧捂住自己丑陋的面容,双脚不停踢打的往后躲去。
她的哭声既刺耳又粗粝,再不复以前的黄莺动人,她虚弱的身子也簌簌的抖着,不断的挣扎击打。
无花此时早已紧紧的箍住对方在怀里抱住,将她的头扣在自己胸口上,任是对方如何激烈的反应也丝毫不曾放手。
“没事了,有我在,我在这里。”
无花一遍遍的说着,一遍遍的哄着,耐心之极,而他半敛下眼睛,任谁都看不见了他眼中的伤。
长孙红听着无花的心跳,感觉到对方的决心与力量,终于双臂死死的抱住了无花,哭得更加凶了。
而此时站在他们身后的楚留香,却是早已僵立住了身形。
知真相痛言放手
烈阳如炎,至了现下午间之时,却是一天中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时刻。
无花推开门走进屋内,看着正背对外面侧身蜷在床上的长孙红静了片刻,即便心中泛出疼涩,面上却是抿唇带出一抹温然微笑。
他走至床边,将手中木盘放在床前的小蹬上,自己转而坐在床边。
抬手顺了顺长孙红铺散在后面的长发,察觉对方轻轻一颤,无花柔声道:“醒着么?”
长孙红颤抖的缩了身子蜷的更紧,甚至还用她那扭曲的双手扯了薄被紧紧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无花抬手夺过被子,却看着对方双手又立刻拉过用衣衫一角,努力的想要遮掩住满面的丑陋伤痕。
无花顿了顿,终是从怀里摸出一方雪白绸帕轻轻覆在长孙红的脸上,扳过她的肩膀将其揽在自己怀里,微笑道:“我不看。”
他一手抚了抚长孙红的后背,另一手拿过木盘上粥碗,道:“先吃些东西,待垫了肚子,咱们再喝药。”
长孙红靠在无花怀里,身子却仍旧打着颤,闻言什么动作都没有。
无花将人又揽得紧了紧,舀了粥将勺子递向长孙红,哄道:“好姑娘,再不吃不喝可是不行了。”
他见长孙红还不理自己,又道:“我眼盲无力的那些日子,你还伺候过我,可见了我像你现下一般如此放弃么?当日我也不曾想过自己的伤病能治,此时不也是好好的?这沙漠里终是贫瘠无人,等万事结了后咱们回中原,你又怎知自己就不得痊愈?”
说着话,无花又低首将瓷勺向长孙红掩着面的帕子下递了递。
长孙红听无花说罢,转头轻轻动了下,却是埋头在无花肩上,更加躲开了唇边的勺子。
她在石观音身边呆着并非一日两天,自然知道石观音下手整治后的结果,哪里是还能再医的?
无花察觉自己肩头又氤湿了一片水渍,轻叹了一声,道:“你怎就放不开这些皮相外物了?无容也被母亲毁了容貌,如今不是仍旧未曾放弃过?你若是真这么在意,我陪你一同毁了自己这张脸,如何?”
他见长孙红听了这话身体一震,终于有些反应。
无花将手中的白粥再喂向长孙红,笑道:“这张脸我早就不想要了,如今咱们俩凑成一对,倒是正好。”
长孙红迟疑了许久,终是用帕子小心遮着脸,凑向前半含了瓷勺。
无花抿唇笑了笑,慢慢喂完了粥,侧身放下粥碗,道:“药待会儿再喝。”
他正要再说,就察觉自己的手腕被对方双手合在一起包住,向下拉了拉。
无花转头看向长孙红,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却见对方正用自己已然扭曲翻外的手指,轻轻在自己手心中画着字。
无花又叹道:“你自己喝?我现下无事,在此等等也行的,还是我喂你好了。”
长孙红轻摇了下头,略侧身一手在床上的枕头下摸索了半天,终于弄出了本看起来有些残破的册子,双掌夹住,又抬起来冲向无花。
无花一手略带疑惑的拿过册子,刚翻了两三页,身子却倏然僵硬住了。
黑珍珠捧着药碗进来时,正见着无花怀里环着长孙红,低头呆呆的看着一本书册。
她怔了怔,正打算转身先避一下,就听无花唤住了自己。
“小王爷。”无花将长孙红安顿好,起身走过来道:“长……红儿她这些日子有劳小王爷费心照顾,在下于此无以为报,今后小王爷若有何事需吩咐在下,在下定当不辞。”
他说着,就躬身深深一揖。
黑珍珠看着无花,眼中冰寒终于慢慢缓出了些温度,可语气仍旧冷漠道:“能有什么事是我自己、我爹爹办不到的?你若真想做些什么,倒不如去好好照顾她。”
无花手中紧握了握书册,道:“这是自然,红儿为在下受了这许多的苦,在下又怎会弃之不顾?”
“她一直要找楚留香,原以为就是那色狼,没想到最终为的倒是你。”黑珍珠嘀咕的又仔细打量了下俊美飘渺的无花,略略出神。
黑珍珠虽然被父亲一直当做儿子来养,可到底也是个女子,因着年岁越发的大了,所以近些时候也由着几个上了年岁的妇人教了些东西,片刻后意识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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