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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飘香 紫叶枫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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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紧环着自己的手臂却是有力且坚定,丝丝温暖顺着紧贴的地方缓缓流入心房。
  暖了血,温了骨。
  无花紧扣着对方的肩膀,随着力道翻滚过躲过利刃。
  耳边风啸声突起,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木杖相挡。
  本就无力御敌的手臂,意料中的被人托住,传入暖意精纯的内力,架住刀光。
  唇角的笑浅浅而显,刹那风华肆意。
  围攻之人见状,知晓到了此刻事情终是不可再为,也只得呼啸一声,皆数掠上屋檐舍脊,急速而去。
  胡铁花终于松了口气,再转回头寻找人时,却是只见那两人正静静的站在一边。
  面对着面,迎着清风,映着朗月。
  衣袂轻动,衫摆随风而摇,更有墨发柔缓飞扬。
  安静,平幽,谧然无声。
  就在这时,沈才骅同样赶了过来。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两人,因着气氛所染,竟是也站定愣住了。
  无花轻轻抬臂,向前探去,似是想抚上楚留香的脸颊。
  却终是因着有人在旁,手指微顿,随即又摸索的搭在了对方的肩膀。
  “你……来了啊……”
  无花的声音中含着几分清廖,几分感叹。
  又有着几分莫名的,心绪潮涌。
  楚留香闻言,身体微微一颤。
  他静静迎着对方那双暗沉无光,空洞无神的眼睛。
  心不自主的,就好像被人用手大力撰住,压着全身的血都似乎流不动了。
  他记得很清楚,这双眼睛曾经有着怎样的卓约风采,怎样的傲然光辉。
  但是即便是此刻月色清辉,那里面却已经黑寂失色。
  他伸出双手握住无花一直持着木杖的手,裹在掌心。
  掌中的手泛着几分冰寒凉意。
  抚过指尖时,更是能抚触到上面的累累伤痕,和微茧。
  他知晓得透彻,这手曾经因着要抚琴,往常是如何小心仔细的护养着。
  但在此时,却是有着风霜浸染之感。
  楚留香一手猛然夺过了无花手中的木杖,抬臂一甩就扔到了巷子深处。
  幽幽静夜中,发出了“光光当当”几道,不小的声响。
  他将对方的手牢牢握住,不放开,不松力。
  他声音微哑,缓缓道:“我来……带你回去……”
  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楚留香一字字坚定道:“我会……建个家……我们……回家……”
  无花听罢,微微侧了下头。
  无尘白衫上,清幽月光静静洒落。
  青青濛濛间,苍白剔透的脸上,亦是有着柔和温然。
  眼眸微弯。
  便是连淡色姣好的唇边,也渐渐显出温婉浅笑。
  他轻轻答道:“好。”
  他握着他的手,缓缓转身。
  看了眼旁边一直看着的人,微点头致意。
  继而拉着对方的手,静静的走在无人无声的大街上。
  十指相扣,他回握着他的手。
  悄然跟随几步,直至并肩而行。
  两道修长剪影落在长街上。
  清清淡淡,寥寥寂寂处,合着丝丝暖情温意。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向姬冰雁呐呐道:“这个……这个……要不咱们也先回去?”
  姬冰雁淡淡的看了胡铁花一眼,冷声道:“便是不回去,你还要睡大街上不成?”
  胡铁花瞪了一眼姬冰雁,一时间咬牙切齿。
  姬冰雁却好似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向着英万里和沈才骅敛袖施礼,道:“英老先生,沈镖头,此刻想必您二位那客栈也不甚安全,不如此刻与我等同去。”
  英万里抚须看着楚留香和无花远去的身影,微眯了眯眼,笑道:“如此亦好。”
  他虽没有转头看他,却是知晓,身边的人,一直都在,处处温雅气息环绕。
  所以他的步子很稳,心中不再冰冷孤寒。
  他虽看不见,却是知晓,身边的人,定不会让他再次受伤。
  所以他的步子很稳,心中亦是平静。
  无花道:“你为何不问?”
  楚留香道:“问什么?”
  无花微微一笑,道:“你好奇心一向不小,自是应有许多事要问的。”
  楚留香脚步微顿,道:“我最想问的已然知晓,又何须再问。”
  他静了静,继续道:“莫要说那些‘我没事,我很好’,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不信!”
  无花轻叹了口气,道:“你应知晓,我从不曾对你说谎。”
  楚留香点点头道:“我知,你是不曾说谎,但你却会隐瞒。”
  无花笑了笑。
  他们此刻已经走过了静谧平和的大街,穿过小巷,直到走进一处毫不起眼的烧饼铺子。
  对过暗语后,两人进了后面的院子。
  一直坐等在院中的水洁儿见了楚留香回来后,起身迎了上来,道:“楚公子,你回来了?”
  楚留香停下步子点点头,一言未发,便又拉着闻声侧头,有些疑惑的无花,向着他住的屋子走去。
  水洁儿脸色微暗,眼中泛出了几点哀戚。
  跟在她身边的金灵芝向着楚留香怒道:“你这混蛋好没良心!人家等了你一个晚上,你就这态度!”
  而回应金灵芝的,却是楚留香关门的声音。
  金灵芝骂道:“混蛋!大混蛋!混蛋的朋友也是混蛋!”
  胡铁花这时正巧回来,听了金灵芝这话,大笑道:“你也是他朋友,难道你也是个混蛋?”
  金灵芝闻言猛地转过了头,俏丽的脸上早已气得红晕渐染,看得胡铁花又怔住了。
  他呐呐道:“你就算是个混蛋,也是个好看的混蛋。”
  金灵芝听罢,却不是气红了脸,而是羞红了脸。
  她连踹了胡铁花两脚,在对方“哎呦哎呦”的求饶声中,拉着水洁儿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胡铁花还在揉着自己的腿时,姬冰雁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胡铁花道:“你看什么。”
  姬冰雁淡淡道:“没什么。”
  胡铁花道:“没什么你看什么!”
  姬冰雁道:“我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胡铁花道:“什么道理?”
  姬冰雁淡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你这辈子就是活该被人打的。”
  胡铁花闻言,狠命的摸着鼻子,道:“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姬冰雁看向胡铁花。
  胡铁花大笑道:“老臭虫这回确实是换了口味改吃草了!既然没有他来把花都采走,那剩下的岂不是都便宜了你我?”
  姬冰雁抽了抽嘴角,勉强算是同意了胡铁花的话。
  楚留香俯身吻着无花的面颊。
  唇迹带着润和的温度,亦是有着对方沐浴后的清新。
  他的吻缓缓而动,于对方双唇间流连不休,随即又轻轻移至对方的眼睛,久久停住不动。
  此时此刻,他寻了许久的暖回来了。
  伤痕累累,病毒缠身,却终是,回来了。
  既然回来,他就会守着这人,陪着这人。
  就算他伤好病好,也会一直守着,一直陪着。
  无花静静坐在床边,双手紧握着对方的手,指尖轻缓的摸索着对方掌心的纹路。
  他笑了笑,道:“泓翾……”
  楚留香轻轻的“嗯”着应了一声。
  无花道:“我其实,很怕。”
  楚留香将人揽在怀中紧紧抱住,揽在怀里。
  无花道:“这黑这冷,我怕的很。”
  楚留香将头搭在无花颈间,轻声道:“我带你去看大夫,我识得好大夫,你会好的。”
  无花微侧了头,任由对方温热的气息倾洒在自己的肌肤间。
  他松开握住楚留香的一只手,上移至对方的脸颊处,轻轻抚触。
  仔细的描绘着对方早已铭记在心的面容,无花喃喃道:“泓翾,我想看桃花。”
  楚留香抬手覆在仍旧停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笑了笑,道:“今年春天快过了,我知晓一处桃源,那里有千瓣桃红,五色碧桃,红碧桃,紫叶桃……”
  他顿了顿,接着笑道:“明年三月,我定会让你看见。”
  无花轻轻笑了笑,略微思索了片刻,道:“你若是有钱,不如买个岛,把所有桃花都种岛上。”
  楚留香闻言闭上了眼睛,抱着人倒在床上,轻“嗯”了一声,笑道:“咱们把家也建在岛上,种上他满岛的桃花。”
  他环着无花的腰际,将人抱在怀里,轻轻道:“我守着你,在岛上过一辈子。”
  无花双手捧着楚留香的脸颊,凑过唇去轻轻印上对方的双唇,轻声道:“无论何地,我都陪着你,一辈子。”
  泓翾……
  幸而遇见你……
  幸而此生,遇见你……

事出疑思谋初显

  叶随风动,发出略微沙沙轻响,婆娑不停。
  院中日光明媚,再加上晴空洁云,自然也是心平意清。
  楚留香坐在正举杯饮茶的无花身边,抬手就将站在对方肩膀上那只毛茸茸的东西一把抓住,放到了桌上。
  但那东西却好似十分不想顺了楚留香的意,只是脚尖刚掂到石桌上,一得了自由,就又立刻跳上了无花的肩头。
  楚留香又抬臂将松鼠抓住,往院子里那片花草间扔去。
  不想那松鼠竟是极为灵活,蓦一落地,就反身迅速的窜回来,蹦跶的爬上了无花的肩头。
  这一回,它甚至还将自己的尾巴缠到了无花的脖子上。
  楚留香见了眼皮一跳,趁着无花微蹙了眉还未有所动作时,出手如电,一把薅住了那只松鼠的尾巴,挥臂就又扔了出去。
  这回那只松鼠倒是变聪明了,几跳几蹦窜回来后,竟像是怕了楚留香一般,顺着无花的衣领,就钻进了无花的怀里。
  楚留香此刻却没有伸手去无花的衣服里掏。
  非是他不想,而是无花这时候已经转了头,正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己。
  无花道:“你很无聊?”
  楚留香低下视线看着无花怀里衣衫处鼓出来的那一块,肯定道:“我是很无聊。”
  无花道:“你可以有很多事去做来打发无聊,而且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也确实是要去做些事的。”
  楚留香还是看着无花怀里的地方,淡淡道:“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无聊其实很正常,就算是有事可做,但心情如果好不起来,那无聊肯定也不会被打发。”
  无花闻言轻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它计较?你比它大好几轮了。”
  楚留香眼睛依旧不移无花的怀里,没有说话。
  他一向过得随心所欲,自在无羁,从不委屈自己。
  他既然打定主意要计较了,那就定要计较个彻底了。
  无花将茶杯放下,从自己怀里将松鼠掏了出来放到桌上,在那松鼠又有窜回来的举动前,另一只手打开今早刚托别人买来的锦盒的盖子,抓出了一把瓜子,再将手掌摊开在桌上。
  果然,那松鼠立刻放弃缠到无花身上的意思,转而站在他手边开始兴致勃勃的嗑起了瓜子。
  楚留香见状,终于将自身外放的些微气势收敛了起来,并且拿自己的袖子好好擦了擦无花的脖颈。
  其实他也实在不想跟这个脑袋还没有他拳头大的松鼠计较。
  但是任谁都不会高兴,自己在与许久不见的情人温存惬意,一慰相思的时候,突然就被个闯入者横生打断。
  尤其是当时的无花察觉到是什么东西突然跳到他怀里时,一脸惊讶高兴的拍着楚留香,直笑道:“快,你去给小香找点东西吃。”
  楚留香沉着自打听了那松鼠的名字就黑了的脸,下床出了门。
  他有一度十分怀疑,无花是故意当着他面这么说的。
  无花这要求提的,不得不说,确实有些难为人。
  先不提这季节根本就不是瓜子核桃的产期,除了大户官宦人家又怎有这种储备,只说这大半夜的,哪里会有商铺开了门让他去买干果?
  幸而楚留香也没打算贯彻执行无花这明显见的那东西,就将自己忽略个彻底的命令。
  所以他只是到厨房逛荡了一圈,就拿着一叠尚未用完的绿豆糕,回来放到桌子上,将某个东西扔出去后,就又扑倒在无花身上。
  至于会不会吃坏肚子……
  反正,只要死不了就行。
  
  正在这时,就见几个人正走进了跨院。
  领先走的胡铁花见了无花手边的松鼠,立刻惊讶道:“怎么有这么个东西在这儿了?”
  无花闻言笑了笑,打招呼道:“胡兄。”
  胡铁花走过来坐下,看着那已经将肚子都吃的圆滚滚的松树,啧啧感叹道:“这么厚实,烤起来一定好吃。”
  无花听罢脸上的笑容微僵,而他旁边的楚留香却忍不住笑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我刚才也一直这么想来着。”
  话说罢,楚留香就又向英万里道:“英老先生来此,定是因着什么事吧?”
  英万里看了看因着人多,惊吓得跑远的松鼠,笑着点了点头,道:“在下此次来寻香帅,确实是有事相求。”
  昨日因着要取信于人而特意帮无花,亲自来这里找楚留香的英万里,自然也是想要买个人情给他们。
  此刻虽然外面南宫谨的势力仍旧在找无花,可这里到底也是丐帮的分舵,断没有让人闯进来抓人的道理,也算安全的很。
  这老狐狸算计人已经算是炉火纯青了,想让人拒绝都不行。
  而楚留香也绝不是袖手旁观之人。
  相反的,他非常喜欢去经历各种惊险刺激,帮助许多应助之人。
  楚留香道:“不知英老先生又有何事需要在下出力的?”
  英万里看了一眼他身旁坐的沈才骅,沈才骅知意,便向楚留香抱拳道:“在下万兴镖局沈才骅。”
  他顿了顿,沉声道:“这次向香帅所求之事,实是万兴镖局的失了趟镖。”
  楚留香问道:“失的是什么镖?”
  英万里道:“贡银,要运往京城的三百五十万两贡银。”
  他顿了顿,接着道:“万兴镖局为此已惹了圣怒,张总镖头亦因着此事,被押解进京,关在刑部大牢了。”
  楚留香几人闻言,脸色都有了些沉重。
  沈才骅此时开口道:“还望香帅出手相助,解了我万兴镖局此次危局,救我镖局上下二百七十三口人命。”
  他话一说罢,就离席而起,向着楚留香拜去。
  楚留香趁他膝盖还未及触到地上时,便是一闪身到了他近旁,将人拉起来,笑道:“沈兄此举又是何必,昨日沈兄也帮了我们,你如此做这岂不是太过生分了?”
  沈才骅此时被楚留香拉起来,心中亦是有了些惊骇。
  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楚留香的速度之快之轻,和拖着自己手臂那份浑厚而精纯,且丝毫反抗不得的气力,也是迫得他不得不站起来。
  一旁的姬冰雁此时向英万里问道:“既然是失了贡银,那理应去官府,又何须要来找老楚?”
  英万里叹道:“只因此事,已非单靠官府之力可以解决的。”
  他顿了顿,见几人都看向自己,便道:“贡银失窃时行镖的路线自是早已经过缜密谋划的,非内里亲信不得而知,而无论是从手法还是谋划上看,若非是官府中人所为,那必是一股颇具势力的江湖人了。”
  英万里看着楚留香凝神蹙眉的样子,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事物,交给了楚留香。
  楚留香接过锦布展开,见了上面的东西,便是将眉头蹙的更紧了些。
  英万里道:“这是从一个被灭了口的镖头处发现的,这图案是那镖头死前所画,然后掩于身 下,因而未曾被那群歹人发现。”
  无花转头向楚留香,问道:“是什么?”
  胡铁花抬起了身子探头仔细看了看楚留香手中的东西,笑道:“谁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哪有耗子长翅膀的?”
  楚留香笑道:“小胡,耗子长翅膀,其实你也不是没见过。”
  胡铁花闻言正愣了神时,就听姬冰雁道:“不错,虽然东西印拓时走了些形,但还是能知晓这是个什么东西。”
  楚留香看着已经沉了脸色的无花,静了片刻,道:“你猜到是什么了?”
  无花叹了一声,静了片刻后,才淡淡道:“蝙蝠。”
  
  进了屋后,楚留香便见无花寻着了桌边坐下,抬手向桌上的茶具探去。
  楚留香走过去翻过一个茶杯,给无花倒了杯热茶,放到了他手里。
  无花手中握着茶杯,神色却是有些怔怔的。
  楚留香看着他道:“无争山庄的少庄主敦厚温雅,惊才绝艳,已是世间难寻的人中龙凤,唯一美中不足,令人扼腕的,就是……”
  他顿了顿,接着道:“他是个瞎子。”
  无花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茶杯握的更紧了。
  楚留香见状心中一痛,他将无花揽在自己身上靠着,继续道:“蝙蝠,也是看不见东西的。”
  无花笑了笑,道:“你知道么,你实在是太聪明,有时候聪明的可怕,仅凭些星点的线索提醒,就能猜到事情的全部。”
  楚留香双臂环着无花,道:“你会怕?”
  无花摇了摇头,笑道:“如芝兰玉树,坦荡无畏的楚留香,我又怎会怕?”
  他顿了顿,随即又叹道:“这世上能成大事的,无论是英雄还是枭雄,都自是有一番气度胸襟的,我自是信着原随云也是枭雄人杰。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就算我辱了他,他也不应会做出这等尽显小气的手段。”
  楚留香看着无花暗沉无光的眼睛,轻声道:“无花,此事我本不想去管,起码不是现在去管。”
  无花静了静,也轻声道:“我知。”
  楚留香将头搭在了无花的肩膀上,闭着眼道:“正因着你知,所以你在我还未开口时,就替我帮英老先生应承了下来。”
  无花道:“我只知,若是为了儿女私情而能弃了责任,不顾道义,那便不是我允了情的楚留香。”
  楚留香闻言,久久未曾说话。
  无花微笑道:“人不能只靠着情爱便过活一生。这世上有着太多不能放任的责任道义,也有着不能罔顾无视的亲人朋友,这些都得让你肩负起来。尤其是个男人,就更要有着顶起天地的信念。我也是个男人,这点自然也是清楚的。”
  他握着楚留香的手,道:“江湖有千斤,楚留香一肩便要担上八百。我允了你的情,并不是要在你身上再加些重担,而是想着帮你分担一二。”
  无花微微一笑,道:“而我又怎可让你为了我,就不再是楚留香?”
  楚留香道:“我只是担心你,你这身伤病……”
  他呼出口气,轻声道:“我只怕去了那险境,到时候护不住你。”
  无花这时却是有些好笑,道:“我是应只呆在你撑起的羽翼里护着的犊子不成?别忘了,这次可是在你找到我之前,我自己就先跑出来的。”
  楚留香闻言也笑了起来,笑道:“是了,七绝无花就算是遇着困境损伤了些,却也不是能让人小觑的。”
  楚留香知晓无花决不愿只做一个自己同游江湖的包袱,他既尊重无花,自然也是不会逆了对方的心愿。
  所以楚留香暗自思量了几个稳妥的解决办法后,又对无花笑道:“此生能遇着你,实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无花也笑道:“此生遇到你,倒也是我之幸。”
  楚留香笑道:“哦?”
  无花道:“我活在这世上茫茫近三十载,从不曾刻意去求得什么,亦是从未觉得有什么应是值得我去求的。”
  他顿了顿,接着叹道:“一向是逆来顺受惯了,此刻竟是也想要有个什么东西,只是我一个人的。”
  楚留香闻言嘿嘿笑了起来,道:“你说的,莫不就是我了?”
  无花笑着转身,摸了摸楚留香的脸,道:“嗯,这张脸长得不错,秀逸灵动。”
  他说着,又顺下摸了摸,直到楚留香的腰,掐了掐,才继续道:“身材也不错,腰顺条亮。”
  若不是楚留香此刻被摸的身体僵硬,而且自己还看不见,无花好像还要掰开楚留香的嘴,看看里面的牙口了。
  像挑拣牲口似的仔细检查了一遍楚留香后,无花才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起身站了起来向外走着,一本正经道:“如今勉强凑合了,就先拿你顶着空位吧。”
  被调戏了个遍的楚留香愣愣的回过神来,一把扑过去,就将无花带了几步,倒在床上。
  他用脸颊磨蹭着无花颈间肌肤,语气哀怨凄婉道:“大爷,您可查对好了,咱可不兴退货的。”
  无花闻言笑了起来。
  他笑着眨了眨眼,边推着赖在自己身上的楚留香,边学足了嫖客声调,道:“去,快给大爷的小香寻些洗澡用的上等细沙子来。今晚要是它再不洗澡就蹦到床上来,我就唯你是问!”
  毫不意外的,正在耍无赖的楚留香听了无花这话后,又是一瞬间,不自主的僵住了身子。
  而无花察觉了他的反应,却是不能自控的就大笑了起来。
  
  夜风习习,星月朗空而悬,渲染处炫目光彩。
  原随云斜倚在屋内的软榻上,举起一杯芬芳馥郁的清酒,凑至唇边轻轻而品。
  他略放下杯子,侧头懒散而笑,道:“人跑了?”
  丁枫帮他给酒杯蓄了八分满的酒,笑道:“是。”
  原随云轻声而叹,赞道:“又瞎又废,还能有这本事,也真不枉了他七绝的名号。”
  丁枫看着仍旧一派自然写意的原随云,道:“主上,此时无花已和楚留香聚在了一处,而且英万里也已寻到了他们。”
  原随云听罢,却只是淡淡的笑“嗯”了一声,反而问道:“南宫谨呢?”
  丁枫笑道:“疯子为何,那南宫庄主便是为何。”
  原随云也笑了起来,道:“能与这些世间公认的聪明之人斗上一斗,倒真是平生一大快事!”
  随即,他却又是好奇般向丁枫问道:“你说,这跟男人玩断袖分桃,是不是很有趣?连那天下闻名的盗帅和七绝都这么尽兴?反正我也是瞎子,男女对我无差,要不,我也试试?”
  听闻丁枫呼吸几不可查的一滞,接连干咳了好几声,原随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丁枫深吸了口气,道:“主上的心太高,恐怕无论女人还是男人,都是玩不过主上的。”
  原随云闻言,笑着用指尖摸索着一直放在手旁,刚刚得到用来传信的竹简,耳边亦听着灯罩中沙沙作响,蛾子轻飞。
  他微笑道:“就是不知,这江湖上那些自喻侠义的‘正人君子’们,若是知晓世间名声甚好的古刹高徒竟是个魔头的儿子,会是怎样个恶心样子。”
  丁枫叹道:“就算没有江湖动荡,怕也是要引得一群跳梁小丑聚人声讨了。”
  原随云闭上了眼悠悠而笑,指尖离开了竹简,于酒杯中轻沾滴水。
  只见他指尖微微一弹,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轻响,近旁的灯罩已经被染上了刺目血迹。
  原随云接过丁枫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手,翻身仰面躺在了榻上,抿唇而笑。
  “就算是飞蛾扑火又如何,只要能让我除了这一身的枷锁牢笼,圆了我想飞之愿,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不能舍的,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智计谋划争斗始

  晨曦微明,几声鸟鸣划天而过。
  原随云绾发束衣,用过早膳,正要将琴拿出来略尽雅兴,便被匆匆而来的丁枫打断了。
  他手中点燃香炉的动作未停,只是淡淡道:“何事?”
  丁枫看着雅致温和的原随云动作分毫无差的焚香净手,摆琴正襟,上前一步,便将手中的东西递上,抿了抿唇,道:“这是今日突然送到庄内的。”
  原随云微有了些疑惑,接过楠木锦盒,手指抚过精雕细琢的梅花镂空盒盖,却是在摸到刻在上面的字迹时,顿下了动作。
  
  无争少主原随云亲启
  少林无花敛袖拜上
  
  原随云微挑了眉,一把握碎了盒上的铜锁,取出了其中已用锦帕仔细垫好的一张薄薄木板。
  指尖触及上面早已刻画精细的簪花小楷,慢慢摩挲。
  丁枫见着原随云眉头愈蹙愈紧,直到将整个木板上的字迹摸完后,竟是连整身的气势,都以重重威压而出,迫得人透不过气来。
  丁枫勉强吸了口气,问道:“主上?”
  原随云将锦盒放在了旁边的琴几上,寒声问道:“这是谁人送的,可看清了?”
  丁枫道:“无人看见,只是在早起时,便于庄外门口处见着的。”
  原随云冷冷道:“那群人此时到哪里了?”
  丁枫似是早知原随云会有此一问,便道:“胡铁花与沈才骅带着那两个女人正在往洛阳万兴镖局处赶去,英万里和姬冰雁似是去查探贡银失劫的那个镇子……”
  他话说到此,竟是停了下来。
  原随云转头面向丁枫,道:“无花和楚留香呢?”
  丁枫抿唇谨慎道:“尚且不知。”
  原随云重复道:“不知?”
  丁枫道:“自打他们出了城分开,咱们跟踪的人未跟上几里便被他们甩掉了。”
  原随云闻言怔了一怔,随即却又勾起秀美唇角,大笑了起来。
  “好,好,不愧是我看中的对手,果然是本事不凡的!”
  他大笑着拂衣而起,向外走去。
  在丁枫被原随云突然的反应弄得正有些莫名不知时,就听他笑声停下,略微思索后,道:“快去备车,咱们去看看那位南宫庄主。”
  
  丁枫将近前的门扇打开,原随云尚未踏入其间,就感到了里面蓦然传出的暴虐情潮,血腥欲染气息。
  耳边充盈的,也是微弱的呻吟无助之声。
  他面色淡然的走进屋内,准确无误的走到了桌边坐下,向着内间笑道:“南宫庄主,便是你寻了再多的俊美少年,也终究不是本人,又何苦在此饮鸩止渴?”
  原随云话音刚落,就听那处突然传出了一声刺耳惨呼,紧接着,便是刹那静可闻针。
  过了许久,才见南宫谨衣衫整齐无染的走了出来,看着原随云久久不语。
  原随云被人用如此冷寒的目光审视,竟似毫无所察一般,只是微微抿唇一笑。
  南宫谨冷笑道:“原随云,你倒是好能耐!”
  原随云微笑道:“南宫庄主过奖。”
  南宫谨目中犹如冰雪寒天,他凝目看着原随云,恨声道:“我将枫麓山庄尽数奉上,便是得了你如此酬谢?”
  原随云淡淡道:“当日南宫庄主只让在下将七绝擒住废了武功,并未言及其他。如今他那副样子状况仍旧能跑了,南宫庄主自己疏忽不查,难不曾还要怪起在下来了?”
  南宫谨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嘲讽道:“我的疏忽?有我的人尽数把守城门,他们明明出不了城,难道不是你放出去的!”
  原随云轻叹了一声,淡笑道:“南宫庄主此言,倒将楚留香和无花,看得未免太低了些。他们要出城,还轮不到在下来帮忙。”
  南宫谨眯眼看向原随云,似是在考量他话中真假。
  原随云微微一笑,面向南宫谨道:“在下虽不知他们现下在何处,但是却知他们最终会去往何处。南宫庄主亦可去寻得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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