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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飘香 紫叶枫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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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紫叶枫林

  楔子

  明炽的灯光将屋内照得犹如白昼。
  躺在病床上的人戴着氧气面罩,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中泛着淡青。
  肘关节内侧的静脉大血管上正插着双头输液器,悬挂于旁侧的四个血袋子里面,鲜红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补充进他的体内。。
  台子上监控器“嘀……嘀……”的声音和主治医师偶尔简单的指令回响在手术室内,透露出了一股凝重的沉闷与压抑。
  当将主要的大面积创口缝合好后,主治医师正想松一口气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串来了“嘀……”的一声长鸣。
  伤者的心跳停止了。
  主刀的医生只是微微一愣,便立刻对靠伤者最近的护士脱口而出:“快!心肺复苏!”
  同时,也立刻加快了手中最后的缝合工作。
  护士连续不断地做了十几次心肺复苏,却仍旧不见伤者恢复自主心跳。
  只听见已经完成缝合,将剩余工作交给副手的医生快速拿起起搏器的手柄,按在病人的胸口吩咐:“电击!120V!充电!CLEAR!”
  伤者的身子重重一弹,又落了回去,仪器曲线却没有变化。
  医生紧皱着眉头,再试一次,依旧没有效果。
  “电击!240V!充电!CLEAR!”
  “嘀……”
  看着仍旧成条直线,没有变化的仪器,主治医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月伴琴鸣影留香

  闻君素有汉玉奔马,匀净光滑,奇妙玲珑,不胜心向往之。
  今夜子正,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至令吾徒劳往返也。
  无锡县,又称梁溪。
  其地处江南,东邻苏州,南濒太湖,西接常州,北临长江。
  县属富庶而繁华,恰是江南美景,太湖明珠。
  月湖楼依太湖而建,楼起三层,装潢雅致,正是赏湖观景的最佳去处。
  尤其是此处正有美酒佳酿,玉盘珍馐,山肤水豢,就绝对为初春游玩的最佳之选了。
  但是一向为文人才子吟诗弄乐之所的月湖楼,此时却是因另一件事而沸洋不止。
  坐在桌子上的青年身穿一件华美的淡蓝锦衣,静雅而秀气的脸上挂着浅笑,右手轻摇折扇,向着坐于旁边的人,笑道:“这城中虽然一向繁华往盛,但是向今日如此热闹,恐怕还是头一回,我这次来访林兄,却是遇到怪事了。”
  被青年称为林兄的人亦是云秀长衫,亦是富家子弟的打扮。
  其人二十七八的年纪,面貌上带着几分的英挺与傲气,听闻旁边的青年说罢,便笑言道:“虽然我在这里住了有近十年,但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胜景。”
  青年问道:“可是不知究竟是何事,竟然也会引得这楼上这么热闹?”
  那林纪舟挑眉淡笑道:“张兄可是不知,今夜要发生大事了。”
  张棠智疑惑道:“哦?是何大事?”
  林纪舟道:“城东的那家员外爷,今天正收到了一张短笺。”
  张棠智笑道:“那位华员外可是无锡县内出了名的富豪,究竟是什么短笺?竟能引来这么多人的议论?”
  林纪舟淡淡道:“虽然不过是一张淡蓝片纸,但是若其加上了郁金香气,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纸了。”
  张棠智吸了口冷气,惊诧道:“莫非是那位月夜留香的盗帅?”
  林纪舟举起桌上的酒杯轻品了一口,笑道:“可不是,这位盗帅可是凭着那种同样的短笺,取走了不知多少的奇珍异宝。如今被他看中了的东西,那可是绝对保不住的。”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那西汉的玉马可是价值倾城的宝物啊。”
  张棠智摇头笑道:“华员外视宝如命,这回倒是要叫他肉痛了。”
  林纪舟亦笑道:“那盗帅的本事可不是吹嘘出来的,就算华老头把这全县的名家捕快都请了去,肯定也是要叫他们无功而返了。”
  张棠智点头,赞同笑道:“这是自然,自然。”
  正当这二人对那大名鼎鼎的盗宝香帅议论不休,又对那倒霉的华员外幸灾乐祸的时候,静坐在窗边赏湖品茗的人,却是向他们说话的方向微微侧首。
  一身藏青简朴披风,连带着宽大的兜帽,已是将那人的样貌完完全全的遮了去。
  唯一能看出来的,便是其人欣长而略微瘦弱的身姿。
  他一人独坐,面前的方桌上除了香茗杯盏,却是还在旁边放着一具七弦古琴。
  这人手臂轻抬,便已伸出左手,轻抚桌上的古琴。
  莹白如玉,修长细腻的手指缓缓滑过琴弦,带起一阵轻微的颤音。
  唇角微勾,淡笑长叹。
  “楚留香啊……”
  将一阵敲锣打鼓的张扬叫喊甩在身后,展动身形,起身轻掠。
  脚下飞过去的是一家家鳞次栉比的房屋,迎面吹来的是初春夜晚的凉风。
  若云之姿,似鹏之翅。
  速度的攀升与快感刺激着他的心脏,就连心情,也变得无比愉快。
  掠过身下的人生百态,听着人家里间或传来的声音——有嬉笑,有怒骂,有打鼾,有啼哭。
  这些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是那么的清晰,伴随着乘风而行的身影,有着一种无可言喻的优越与轻松。
  他一向都很喜欢这种感觉。
  在掠过太湖沿岸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越的琴鸣,滑过耳际。
  琴声叮咚,妙韵天成。
  伴着琴音过耳,眼前却是一副幽谧而静雅的画面。
  清辉的月光映着江面,熏风拂过涟漪的景色。
  紧接着,便如见江风习习,花草摇曳,水中倒影,层迭恍惚。
  琴音乍起,速度加快,犹如白帆点点,遥闻渔歌,由远而近,逐歌四起。
  撩拨轻带,恰似渔舟破水,掀起波涛拍岸,同时归舟破水,浪花飞溅。
  琴声渐缓至无,形如归舟远去,万籁皆寂,于悠扬徐缓之间,更见春江宁静。
  烟水缭绕迷濛的湖中,竟然泛着一叶孤舟。
  楚留香闻音而笑,施展绝妙的轻功身法,便转身掠向湖中。
  于水面上轻踏而过,旋身轻转,衣带翻飞之间,便落于孤舟之上。
  “闻弦音而知雅意,在下打扰主人家的兴致了。”
  孤舟上端坐着的少年身穿月白色的简朴长衫,闻言手指抚下最后一尾颤音,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不请自来的客人。
  此时群星明月相映之下,只见他长发似漆,目如朗星。
  虽然其人唇红齿白,面目皎好如少女,但神情之温文,风采之潇洒,却又绝非世上任何女子,所能比拟。
  他全身上下,看来一尘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大部分出自原着形容'
  楚留香看清少年的面貌,微微一怔,眨了眨眼,笑道:“公子好琴技。”
  那少年看着楚留香许久,展颜一笑,道:“承蒙香帅谬赞。”
  楚留香又是微怔了一下,微笑道:“看来公子知道我是谁。”
  少年执起琴旁洁白如雪的丝巾轻轻的拭手,淡笑道:“如今于城中最出名者,身怀绝世轻功,伴着这飘渺而诗意的香气而至,在下就算想不知道阁下是谁,似乎也不大可能。”
  楚留香目中微闪,笑道:“公子今夜特在此处抚琴,用琴音将我引来,到不知是因为何意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丝巾,看向楚留香笑道:“无他,不过是好奇而已。”
  楚留香道:“哦?”
  少年道:“香帅名声远播,却一向行踪不定,面像样貌又鲜为人知。想要见上一面,岂不是要用非常手段?”
  楚留香闻言微微一笑,笑着叹了口气,道:“如此,我便也是因为好奇,才被你引了来。这样看来,倒是我经不住诱惑了。”
  少年淡淡道:“人本就应有所好奇,若是失了好奇之心,许多掩于红尘俗世中的真言便也消失于流年利往之中。”
  他看向楚留香微笑道:“因为香帅的好奇之心不小,在下才能得以一见,这又何不是件幸事?”
  楚留香闻言笑道:“能识得公子,也是我的幸事。”
  他看着静笑不语的少年,继续道:“如今我还有一件事颇为好奇,就是不知道公子能不能代为解答了。”
  少年点头微笑道:“香帅请说。”
  楚留香道:“如今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但是你的名字,我却是没有丝毫的头绪。”语气微顿,继续道:“就是不知公子能否告知一二?”
  少年微敛下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淡青。
  “名字不外乎是身外之物,你我今日同到无锡,亦全是偶然。今日过后,便也是陌路,又何必去探寻求知。”
  楚留香闻言摸了摸鼻子,转了下眼睛,然后笑道:“我看公子,是信佛的吧。”
  少年扫了一眼自己左手腕上的露在衣袖之外的佛珠,用手理了理袖口,笑道:“香帅慧眼,在下确是佛门的俗家弟子。”
  楚留香看着少年的动作,悠然笑道:“虽然名字这东西不过是个代号用称,但也是相识的凭证,公子若是要执意不语,倒是显得更加刻意着相了。”
  少年闻言微微一愣,安静片刻后,才淡淡一笑,道:“在下的名字,单是无花二字而已。”

  清风暖阳话七绝

  阳春三月,日光温暖而和煦。
  此时的楚留香正悠闲而舒适的躺在甲板之上。
  清爽但略带微腥的海风轻轻拂面而过,吹过了他的发,扬起几缕黑丝飞扬。
  他懒懒的闭着眼睛,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那微笑也便如这春风一般,吹过大地,暖至人心。
  一个美丽而多情的少女亦在他的旁边坐着。
  她穿着一件精美而艳丽的红色霓裳,却用纯白丝绦束腰,更是显出玲珑身姿。
  长而乌黑的秀发松松挽起垂于脑后,顾盼之间,眼波流转而妩媚。
  此时,这个美丽的女孩正在一瞬不瞬的看着楚留香,就好像他的脸上突然开出了一朵好看的花,叫人不能移目。
  楚留香轻叹了口气,道:“我说姑娘,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看着我了。”
  李红袖银铃般娇声笑道:“怎么,我们的风流潇洒的楚香帅,居然还怕被人看?”
  她一笑,便如同世间百花,都在这一刹绽放开来。
  楚留香依旧闭着眼睛,却开口喃喃道:“就算是块石头,被你这么看着也会浑身不自在,想要化妖逃跑的。”
  李红袖闻言,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只听一人柔声道:“你若是告诉她这次在无锡,你都遇到了什么事,我想她也就不会整天盯着你不放了。”
  这时,一个窈窕的人影,也随着那吴侬软语,缓缓的走出船舱,现身在甲板之上。
  她的衣服柔软而宽大,长长的裙摆拖于地上。
  她的眼睛温柔而清澈。
  而她的人,也如天上的仙子般,不食人间的烟火红尘。
  在她身后也跟着一位少女,漆黑的发梳成了两条长长的辫子,伴随着走路的动作荡来荡去。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配在那张淡褐色的瓜子脸上,显露出几分俏皮与妩媚。
  但是现在,这位少女却在故意娇嗔,道:“蓉姐,他这人系故意架,成日吊我地胃口,唔好上当哩。”
  李红袖闻言向楚留香笑道:“你瞧瞧,连咱们的蓉姐和甜儿姑娘都不满了,你还不老实交代。”
  楚留香感到三位美女都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也只能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道:“你们到底要知道什么?”
  苏蓉蓉也走到楚留香的身旁坐下,嫣然道:“我们不想知道别的,只是想知道,为何楚留香去了一趟无锡,回来以后就整天眯着眼睛,笑意竟从不曾减少。”
  宋甜儿此时也坐靠在苏蓉蓉身边,环着她的胳膊对楚留香嘟嘴道:“系啊,快说快说!”
  楚留香笑道:“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不过是遇到个特别的人罢了。”
  李红袖道:“是谁?”
  楚留香眨着眼睛笑道:“他啊,据说在当今天下,琴弹得最好,画画的最妙,诗做得最令人销魂。”
  苏蓉蓉闻言疑惑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楚留香点头笑道:“而且他还精通佛理,武功也是高手哩。”
  李红袖听罢立刻拍手笑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是佛门的俗家弟子,人称‘七绝公子’的无花!”
  楚留香笑道:“还是李姑娘博文广记啊。”
  宋甜儿拉着李红袖的手嗔道:“七绝公子系乜野,讲又唔讲清楚!”
  李红袖被她拉住一通的摇晃,没有办法,只能求饶道:“好好好,我的小姑奶,你快放开我,也别再讲那些让我听不懂的话了,我说就是了。”
  待到宋甜儿放开了自己的手臂,李红袖才继续解释道:“所谓‘七绝’,自然是指琴、棋、书、画、诗、酒、茶。无花乃是佛门中的名士,诗、词、书、画,样样妙绝,所以在江湖上,才有这‘七绝公子’之称。”
  她说着,便斜睨了楚留香一眼,有些羡慕的嗔道:“听说他行踪不定,你倒真是好运,竟能见到其人。”
  楚留香闻言哈哈笑道:“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
  宋甜儿此时也已经缠上了楚留香的胳膊,笑问道:“你见到他了,他长得怎样?”
  楚留香眨了眨眼,道:“你见过神仙么?”
  宋甜儿摇了摇头。
  楚留香叹道:“那还真是可惜。”
  宋甜儿道:“可惜乜野?”
  楚留香悠然道:“因为你若是见过了神仙,便也能想像出无花长得是什么样子了。”
  宋甜儿直拉着他的衣袖问道:“你既然见了,怎么不把他带来?”
  楚留香又眨眼道:“带来做什么?给你看?你难道也开始好色了?”
  宋甜儿闻言脸上一红,嗔怪的拧了一下楚留香的胳膊。
  楚留香却是大笑了起来,自己被拧的地方却连揉都没有揉,似乎宋甜儿的那点力道,根本就影响不到他。
  苏蓉蓉问道:“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楚留香笑道:“我当时从员外府出来,路过太湖时,他正泛舟湖中,伴月抚琴,倒是风雅至极。”
  李红袖道:“于是你就跳到人家船上去了?”
  楚留香道:“嗯!”
  李红袖道:“他竟然也没把你敢走?”
  楚留香笑道:“本来就是他一开始想见见我。”
  李红袖道:“那后来呢?”
  楚留香又笑了起来,笑着叹了口气,道:“后来我看他倒是真的想要赶我走了,虽然他表面的态度仍旧文雅温柔。”
  苏蓉蓉疑惑道:“为什么?”
  楚留香道:“他一说出名字,我便知道了他是谁,自然也就对他的那个称号有所不满了。”
  李红袖惊讶道:“你有什么可不满的?嫉妒人家比你有本事?”
  楚留香故意正色道:“至少那七绝中的‘酒’字就绝对不符,他不可能喝得过我。”
  三个女孩闻言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就连楚留香,最后也没有忍住,同样笑了起来。
  宋甜儿娇笑道:“所以你就想要跟他去喝酒?”
  楚留香喃喃道:“他估计也知道喝不过我,所以死活不跟我去。”
  李红袖笑着推了一把楚留香,含笑解释道:“人家的‘酒’字,说的是酿酒,谁说是跟你这酒鬼一路了。”
  楚留香闻言笑了笑,道:“要是有机会能喝到他酿的酒,倒也是件幸事。”
  苏蓉蓉此时笑问道:“那他又是怎么将你赶回来的?”
  楚留香哀声叹了口气,抱怨道:“他酒喝不过我,却是能与我说禅,我说不过他,也就只好回来了呗。”
  三个女孩听罢,便又都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李红袖笑道:“无花本就是佛门出身,于佛道悟性奇高,就连名字也是少林这一辈的法号,你自然是不可能说得过他。”
  苏蓉蓉奇怪道:“既然这样,为何不见他出家去做和尚?”
  宋甜儿闻言嘟起嘴道:“蓉姐,做和尚有乜野好的,平白地可惜了。”
  李红袖故意打趣,扬声笑道:“蓉姐你可快要停口,我看啊,是春天到了,有小妮子思春了。”
  宋甜儿闻言脸都气红了,快速的伸出手,就要去拧李红袖。
  而此时的李红袖,也早已躲到了苏蓉蓉的背后,冲着宋甜儿做了个鬼脸。
  苏蓉蓉夹在她们二人之间,也只能微笑的开始劝架。
  楚留香看着三位美女互相追打,无声的笑了笑。
  但是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笑容收了起来。
  其实苏蓉蓉的疑惑,他也有过,而且还特意问了无花。
  不过当初的无花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
  虽然那时早已过了子时,夜色浓重,但是藉着皎洁的月光,楚留香还是看到了无花眼中的落寞与孤寂。
  即使只不过是刹那间的转瞬一逝,却让他至今都深记于心,不能忘却。
  简朴的小院里竹叶茂盛,草木幽绝。
  竹林后三间敞轩,均挂着竹帘,深垂于地。
  在外面向竹帘里瞧过去,隐约可以看见盘膝端坐在地上的人影。
  庭院寂寥,风吹嫩叶,翠竹长帘上斑影流动。
  无花掀开竹帘,走到眉须皆白的枯瘦僧人对面,敛袖施礼。
  “师傅,您找弟子有事?”
  天峰闻言停下了手中正在落子的棋局,抬头看向已经恭敬的端坐在自己面前,眉目微敛,出尘俊逸,宛如天上谪仙般的少年,微微一笑。
  “昆仑近日会有新任掌门的接任大典,请帖我已经接到了,你去替我道贺吧。”
  无花接过天峰递过来的请帖,恭声应道:“弟子遵命。”

  林间茶棚偶相逢

  时值四月中旬。春日午后,林间山道。
  这处山道正连接着东西两个镇子之间往来。
  其间的路途之长,恐怕要走上整整两天才能走完。
  还好在这山道之间有一处茶棚可以供人休息。
  否则单是要在如此林木驳杂之地穿行,也是要让许多人头痛不已。
  不得不说,在此处开茶棚的这个小老头,还是很有些小聪明的。
  无论他的茶好不好喝,歇脚的人却都是无法抱怨的。
  因为你若是想要抱怨,那么不好意思,就连白水,你都没得喝了。
  当然,前提是这些抱怨的人,是小老头惹得起的。
  这座茶棚只是由一张宽而大的竹席,用四棵并不是很粗实的长木简单的支于头顶。
  北面,则连着一间小小的茅屋。
  那个开茶棚,如今正忙于端茶送水,但脸上却挂着无尽笑意的小老头,正是住在这间茅屋之中。
  茶棚的四周用木板简单的围了一圈的篱笆,圈出了六丈见方的空间。
  而在这遮阳的竹席之下,则是摆了五张木桌。
  木桌擦得都很亮,可以看得出,小老头对这座小小的茶棚,还是很用心的。
  由于此时正值午后,所以来歇脚的人虽然不少,但也谈不上什么拥挤。
  而其间最特殊的,就要数靠着东南角落的那一桌了。
  这张桌子处只有一个人坐着,而这张桌子的上面,却放了一个窄长的木盒。
  长有四尺,宽一尺,厚三寸,是用上好的楠木所制。
  其上有精巧雅致的梅花图文雕刻,工艺精湛且细腻。
  若是认得的人都会知道,这是用来放置七弦古琴的木匣。
  坐在桌旁的人外罩了一件藏青的披风。
  巨大的兜帽将头罩住,在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使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这人弧线完美的削尖下巴,形状姣好的淡樱薄唇,以及晶莹如玉的白皙皮肤。
  即使无法知道这人长得到底如何,但从这窥见的零星一点,也能让旁坐的人遐想不已。
  正在茶棚中人或各自休息,或悄声议论那身着披风的美人时,突然一阵马蹄声,由东急速而来。
  只听几道打马叫停的声音后,已是有三位黑衣人跳下马来。
  为首的人身材魁梧,面上有着络腮胡须,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杀气四溢。
  目光所过之处,让不少暗自打量他的人,都不由得底下了头,一股寒意透背而出。
  第二个走进茶棚的人却是身材中等偏胖,小小的眼睛眯缝着,嘴角挂着无赖的痞笑,透出几分酒色过度的相貌。
  在他看到那个身穿披风的人时,眼睛却是睁大了一些,微微的亮了亮。
  最后的那人却是身矮瘦小,眼珠乱转,虽有些激灵,但却也是贼性巨显。
  这最后一个小矮子跳下马后,就跑到第四匹马旁,将坐在上面的人扯了下来,提溜着他也进了茶棚。
  他的身材虽瘦小,但是力气却丝毫不小。
  因为被他从马上撤下来的人起码也已经二十三四的年纪,一身淡蓝的华缎锦衣,做工精美,用着白底云纹腰带的束腰,身形修长偏瘦。
  他的双眉长而浓,充满了不能言语的魅力,一双清澈的眼睛也是透着俊逸不凡。
  鼻梁挺直,有着几分的坚强与果敢,微勾的唇角,却又显出如春风般的温柔。
  但是此时,这貌似被绑了票的富家公子双手正负于身后,上身已经被捆成粽子一般了。
  于桌旁独坐身穿披风的人,似乎感觉到了门口处有目光传来,便也抬头看去。
  他看到那个眼中色意昭然的黑衣人时,眉头微皱,但当转了视线见到那锦服公子时,却是愣了一愣。
  那锦服公子扫了一眼茶棚中人,此时看见了他,也是微微一怔。
  三个黑衣人推着富家公子走到仅剩下的,唯一空出来的桌旁坐下。
  只听其中那个魁梧的大汉吼道:“老头!还不快给爷倒水来!”
  “是、是,老汉这就过来。”小老头闻言,立刻面上带笑,提起茶壶就忙着去给那四人倒水。
  顺带着,又帮在座的客人都续了一遍水。
  锦服公子收回了看向身穿披风的人的视线,却又注意到自己旁边那个微胖的痞子,正色咪咪的盯着那人不放。
  他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为好。”
  那痞子闻言一愣,随即又怒道:“我看上了谁!用得着你管么!先顾好自己吧!”
  他话说着,便站起了身,踹了锦服公子一脚,就走向了那穿着披风的人。
  那锦服公子被他踹得撞在了桌子上,面上倒是一副怨恨不已的表情。
  但是其微扬的唇角,却又模糊的挂着几分的戏谑。
  此时那独坐一桌的人正举起茶杯,轻轻的品着茶。
  痞子看见了那人露在外面握着杯子,肤如凝脂的纤细手指,眼睛又是一亮,三两步窜到那人身旁,伸出手就要去抓住那双柔荑。
  “小姑娘,一个人喝茶多无聊,让大哥哥陪着你怎么样?”
  茶棚中人眼见这人的无赖动作,都是一阵唏嘘。
  但是回想到这三个家伙进来时的煞气,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去管了。
  大多数人在面对威胁的时候,想得最多的,往往也只有自己。
  可是正当这痞子要抓住那人的手时,却见那人手腕一抖,于痞子的臂上微微画圆轻点,痞子伸过来的手臂便已如被废了般,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这一瞬间,痞子自是震惊无比,而那人杯中的茶水,此刻也尽数都泼到了他的脸上。
  茶杯飞出打在了痞子的胸间大穴,手势顺带而上,于胸间一拍,只见一阵劲风过处,那痞子已如漏了风的破布,画了个上扬的弧线,便被打飞了出去。
  “咚、咚”的两声,那痞子撞在外面的树干上之后,便又是落在了地上,人事不知了。
  正当茶棚中的人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愣的时候,那锦衣公子却开了口,叹息不已。
  “我早就告诉你别去打他的注意,就算你眼睛小看不清楚,但还是总有鼻子吧。就连我这鼻子不好使的人都能知道,他的身上绝对没有丝毫女子的脂粉之气,竟然把他当成女人,唉,这也只能怪你自己了。”
  那魁梧大汉见到这一幕,也是脸上怒色一闪,却是顾忌着那人的武功没敢过去,此时听到那锦衣公子调侃的话,就更是怒气猛增,一把抓起锦衣公子的衣襟喝道:“你说什么!”
  锦服公子无奈喃喃道:“眼睛是我的,鼻子也是我的,嘴巴就更是我的了,你管天管地还要管我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管得最宽的人,就只有七八十岁的老女人了,难道你也是老女人?”
  大汉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这木桌的抖了一抖,吼道:“你 他 妈给老子闭嘴!”
  那锦衣公子这次却是听了话,闻言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
  这个时候,那一桌独坐的人用另一只手又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将自己打人的左手置于桌侧,提起茶壶,便将茶水倒到了左手之上。
  那壶中的水就算是已经静置放凉了些许时候,但比起滚热沸水,起码也还有着四五成的热度。
  如此,那只被茶水浇淋的左手,已经被烫得发红了。
  锦服公子看见此景后愣了一下,问道:“你在干什么?”
  只见那人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来,起唇慢慢解释:“消毒。”
  锦服公子初听时又是一愣,似乎是不太明白那人口中说的词。
  但他毕竟也是绝世聪明之人,稍一细想,便能将意思猜到八九分。
  所以只是片刻的刹那,锦服公子就一手拍着桌子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魁梧大汉听到他毫无顾忌的笑声怒色纵生,挥起一掌,便要向那锦服公子的脸掴去。
  可是他毕竟被气得糊涂了,竟然没有注意到,那捆着锦服公子双手的绳子,早已被他脱了开。
  所以众人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就又有一个巨大的破布横着飞了出去,撞碎了两根篱笆柱,又同样撞上了之前那个痞子所撞的树干。
  又是两声闷响之后,只听那被痛醒的痞子尖声叫了一下,已经被掉下来的黑衣大汉砸上,又昏了过去。
  那黑衣大汉,自然也是挺尸般的不省人事了。
  茶棚中的众人看见这番情形均是惊讶诧异,就连那个小老头,也吃惊的把手中的铜壶,掉在了地上。
  黑衣的小矮子此时便如见鬼一般瞪大眼睛看着那锦服公子,呆呆道:“你……你……”
  锦服公子冲他笑了笑,道:“本想让你们帮着我去安喜镇的,但是你们对待我的态度实在是太差,所以我现在想换个人帮我了。”
  他说着,便也拿着面前已经温热的茶壶,将茶水倒在双手上洗了洗,又被烫得哆嗦着吸了两口气,喃喃的抱怨道:“只是可惜啊,我想换的那个人好像太喜洁了,终是要让我吃些苦头的。”
  话说完后,锦衣公子看了看在自己身旁仍旧呆傻的矮子,板着脸正色道:“你不去看看你的兄弟,瞪着我干什么?”
  矮子闻言好像突然间回过神来,立刻窜出了茶棚,搬起那两个黑衣人的身体甩在马上,如同被烧着了屁股一般,急速的架马跑走了。
  这时,又见那坐于桌旁的锦衣公子身形微晃,消失于无,只一瞬间,又重新出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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