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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的冰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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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见到尹玉影心里长了草似的，也不得不抑制怀春的情感。可是爱情的火花一旦迸发出来，无法抑制熊熊燃烧的火焰，南风必定不是六根清静的和尚，终于控制不住说不出的难耐，像偷了禁果的亚当一样，给尹玉影写了足有一本短篇小说那么厚的情书，尹玉影读了不知多少遍，也控制不住心中激起的涟漪，怀着甜蜜的爱意，回复了厚厚的一封信，就这样，一对情男痴女以这种特殊的方式，秘密的传递着爱情。正如南风信上所说，他喜欢这种特殊的恋爱方式，既隐秘又缠绵，等到公开的时候，既让人感到惊喜，又让人感到浪漫，多么的惬意。
南风喜欢这种方式，不仅仅为了追求不俗，而是和所有有志青年人一样，在事业未成功之前，不考虑恋爱和建立家庭。可是，爱情的诱惑是挡不住的，只要遇上心上人，谁也不会失之交臂。南风的艳遇，不仅仅一个尹玉影，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偶然，不但打破了南风的自律，而且公开了他的爱情秘密，命运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这一天，南风为了感谢张总的接纳，登门拜访，无巧不成书，张总的宝贝女儿张雪洁大学毕业，正准备到国外读研，在家巧遇南风，立刻被他的翩翩风度所倾倒，心中猛然激起一股沸腾的血流，立刻涌遍全身，冲击并不漂亮也不难看的脸庞，她下意识的掩盖突起的红晕，这微妙的变化，尽管瞒得了麻木的南风，却没有逃过张德先敏锐的眼睛。
爱情是神秘的，谁也说不清楚，爱着的人一见钟情，被爱的人若无其事，也许是张雪洁貌不惊人，也许是南风无心插柳，反正南风毫无感觉。可是，张雪洁自从见了南风一面，竟然陷入爱情那单相思的漩涡不能自拔，就像所有的痴情女子离开自己的心上人一样，茶不思，饭不香，夜不能寐，不消数日，形神憔悴。张德先看见掌上明珠为情所累，怎不疼在心上。
爱情是杯美酒，谁喝都得醉，有时这杯美酒会变成苦酒，难以下咽又不得不咽。张雪洁正是为了这杯苦酒，做出了令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她生长在一个优越的家庭，父母宠爱有加，虚荣心胜过一切，仿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星星和月亮，似乎没有她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甚至对爱情的解读，就像高傲的公主，都是霸道的一厢情愿，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轻视，甭说婉言拒绝，就是不在意的一个眼神，她都认为不识抬举。当她遇到人生中第一次挫折，而且是第一次敞开爱情心扉，竟然遭遇冷漠，这种打击对于从未受过半点委屈的女孩子，除了在没人的时候留下痛苦的眼泪，而更多的是迁怒和怨恨，甚至信誓旦旦，非让大不恭敬的人，乖乖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有谁知道，爱情的魔力，不但让正统的古代人演绎了梦蝶传奇，断桥传说，而且让浪漫的现代人陷入爱情的旋涡不能自拔。当张雪洁接到留学加拿大的通知书，不知是为了神圣的爱情，还是为了虚荣的自尊，她竟然做出令爸爸妈妈目瞪口呆的决定：放弃出国留学。
杨雪洁的荒唐举动，细心地妈妈并没有发现，爸爸却为此忧心重重。张德先早已为宝贝女儿描绘了锦绣前程，准备送她到加拿大读书，为将来全家移居国外打下伏笔，眼见着女儿即将出国留学，万没想到南风的出现，宝贝女儿失去了理智，突然改变主意，打乱他酝酿了几年的计划。
张德先的判断一点都不错，天不留人人留人。他*境似的，为一个虚缈的爱情，丧失留学的机会，实在荒唐！当她妈稀里糊涂，不厌其烦的劝说女儿，他却苦思冥想，如何说服女儿放弃荒唐的单相思，于是装作不知情，和张雪洁促膝谈心。
“雪洁，加拿大理工学院硕士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又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当这个天大的喜讯降到你的头上，你知道吗？爸爸妈妈是多么的高兴，可是你一句放弃，爸爸妈妈的心立刻凉了半截。爸爸妈妈就想知道，你为什么做出令人震惊的选择？”
“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们，更不愿意一个人漂泊国外，那种孤独的生活，尤其听说中国人在国外受歧视，一种畏惧感足以让我打了退堂鼓。爸爸，妈妈，你们知道女儿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如果在那种陌生不自由的环境里，我会被逼疯的，所以我放弃，永远留在你们的身边，好好的孝敬你们，这才符合孔圣人倡导的道德观。”
“雪洁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道听途说不足为据。中国人在国外受歧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随着我们国家日益强大，随着中国人在世界各地的优异表现，我们中国人的地位日益提高，尤其加拿大，中国侨民较多，社会地位较高，社会关系也基本融合与本土。当然，由于人文理念，意识形态等方面的差异，由于极少数西方人的敌视，会给中国侨民和留学生带来负面影响，你大可比不必理睬，只要自己学识优秀，一定会受到尊重，我听说外国人特别尊重知识和人才。”
“天南地北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朋亲友亲不如自己的爸妈亲，外国再好也不如祖国好，”
“傻丫头，为了能让你到国外留学，爸爸可是费尽心机，明确告诉你，送你去加拿大留学，只不过是爸爸全盘计划的第一步，你是打前站的，爸爸再奋斗几年，攒足钱，我们全家移居加拿大，到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团圆圆圆，在优越的环境中。过着优越的生活，那才是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我不明白，为什么到国外定居？仅仅为了在优越的环境过着优越的生活吗？显然是借口。要说环境，中国比加拿大差到哪里？华阳可能比不上渥太华，但中国很多地方的居住环境，让世界瞩目。如果华阳满足不了您们的欲望，可以选择像大连、威海等沿海城市，如果因为喜欢加拿大的雪，可以选择哈尔滨嘛！干嘛舍弃祖国这个根，背井离乡，去寄居在人家的大树下，我一百个不赞成。”
“什么时代了，还上纲上线，这可不是你们这代青年的思想观念。你不是问为什么到国外定居吗？爸爸如实回答，爸爸在这干了一辈子，一旦退下来，我对中国人的势利眼和红眼病，是心有余悸，为何不离得远远的，找一个颐养天年的地方，省得自寻烦恼，因此国外是唯一的选择。雪洁，有些话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爸爸之所以等退下来，选择国外定居，有很多难言之隐，有些话你也不必刨根问底，你应该相信爸爸的明智选择，必须提前为我们这个家打好前站。”
“雪洁，你爸爸这么安排，自有道理，你现在不理解，将来会明白的。”坐在一旁一言未发的妈妈，不容女儿任性。
“既然你们作出了选择，我不反对，可我必须推迟两年，因为我的英语水平还不适应国外生活，再者说，你们是外语盲，我还得担当扫盲重任。从现在起，两年之内，你们必须学会家长里短的简单用语。”
“借口没有说服力，你的英语水平，加拿大人都比不上，至于你妈和我，还真请不起你这样的家庭教师。你的首要重任是获取知识，为将来立身积累资本，其次为爸爸妈妈建一个安乐窝，这就叫未雨绸缪。实话告诉你，以我们现在的经济条件，移居国外，只能喝西北风，爸爸还需要努力拼搏几年，什么时候万事俱备，说走就走。”
“爸爸，就靠您那点工资和奖金，一年下来十万高说了，在我们这穷地方不得了，和内地都无法比，在国外不就是个饭店洗碗工的工钱吗？您得多少年挣够国外定居的积蓄？”
“是啊，像爸爸这样拥有三个企业的老总，在国外身价起码值几百万美元，在国内只能挣十几万人民币，当然骑马不能看坐轿的，回头一看还有步行的，想到我属下那些员工，辛辛苦苦一年下来，收入万八千的，爸爸满足，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人跟人比得死，货跟货比得扔。但是，满足和欲望是一对孪生兄弟，爸爸明知道国内挣钱国外花，就像冤大头拿钱打水漂，却无法抑制攀比的欲望。爸爸的一位同学，有名的半瓶子醋，前两年以一个日本华侨身份回国，在上海投资，创建什么十三太郎国际贸易公司，俨然一副日本人的嘴脸。你没看见他回华阳的气派，县领导就像遇到财神爷一样，远接逢迎，还把我们这些老同学拽来陪绑，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使我感到失去了自尊，因此，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拼命挣钱，将来也到国外风光风光，如有可能，也作为华侨回国投资，我就不信，半瓶子醋办到的事，我办不到，这就是我国外定居的初衷。”
“爸爸，我可跟您说，不要为了某种追求，心生贪念。一个人如果有了贪念，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远大集团的唐子忠，不就是因为贪念，做出危害国家的犯法勾当，令人深恶痛绝，他不是就是去了加拿大，有当如何？成天犹如惊弓之鸟，提心吊胆的生活，生不如死，有多少钱又当何用？与其拥有不明不白的千万家资，不如过老百姓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
“你给爸爸敲警钟，我当欣然接受，我可不愿意和唐子忠扯到一块说事，他干得是走私犯法营生，爸爸是真正的国企老总，在政府领导下，合法经营，我和他是两股道上跑的车，方向不同，目的不同。也正因为在政府当差，工作不能有半点懈怠，也正因为头上戴着紧箍咒，每天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冰窟窿，说不定哪天，政府这个婆婆不高兴，说拧顶子就拧顶子，哪有贼胆搞歪门邪道，只能一门心思搞好企业，一句话，黑龙集团经济效益好，爸爸的地位才牢，收入才高。”
“我相信爸爸，有能力驾驭黑龙集团走向辉煌。可是我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自从黑龙煤矿财务部长严彩风调到红河，顶替了原来很有威望的老主任，群众可是议论纷纷，又闹出让妈妈烦恼的事，我怎么觉得爸爸安排的有些不太地道。我在学校，听过一位企业管理学家的课，他告诫所有企业管理者，企业的市场竞争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企业内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如果这样长期下去，必然导致内部四分五裂，最终不为市场竞争所败，而被内讧所伤。联系黑龙集团，我说句逆耳忠言，在你们高层圈里，能干点大事的当属伊叔，可是您对他疑心太重，妈妈更是心存过激的看法。爸爸，会说话的人，不一定会干事，会巴结的人，证明他能力平平，有棱有角，才华出众的人很难驾驭，但冲锋陷阵还得靠这样有个性的人。也许在事业辉煌的时候显现不出来，一旦遇到硬仗，那些专靠钻营的马屁精，实在派不上用场的，所有领导往往犯同样的错误，都看重那些嘘嘘溜溜、唯唯诺诺所谓听话的人，而不喜欢那些见解独到，敢于直言的人，往往失败在于此啊！”
“别听你妈胡嘞嘞，她一个局外人知道个啥，妇人之见。爸不是吹牛，黑龙集团这个核心集体，团结一致，同心同德，不可动摇，再看人员素质搭配比较合理，老中青、共青妇三结合，既符合党的基本原则，又体现了领导结构的合理性，毫不谦虚地说，这是国有企业领导班子的典型组合，要不黑龙集团会被县政府誉为：远学大庆，近学黑龙。至于内部矛盾问题，任何一个单位都不可避免，如果如一泓碧水，无风无浪，这个单位就不正常。这么说吧，大家在一个锅里抡马勺，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时候，如果像你妈说的一塌糊涂，我这个老总早干不下去了。”
“人们常说，揭底还是老乡亲，何况我这枕边人。你们黑龙那点事，能瞒住我的火眼金睛。严彩风坐飞机上来，钱仲淑善于巴结，一个左膀，一个右臂；伊大用确实能干点事，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却又和你离心离德，你对他，好比双手捧个刺猬，扔了舍不得，不扔还扎手；汪成浩一根筋，红河离不开的技术骨干，和伊大用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新来的南风，很显然是罗副县长安插的亲信，放在你身边的定时炸弹，将来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也是他；只有杨崇岭靠点谱，但他认钱不认人，也不会死心塌地跟定你的主儿。看看你身边这些人，各揣心腹事，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还大言不惭的说，黑龙是一个坚强的核心集体，不可动摇，自欺欺人。你这个人，将来吃亏就吃在太自信。”
“头发长，见识短，还给我摆出一大堆道理。你看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只不过例举了每个人的个性而已，不管它是一匹烈马，还是一匹老实马，带缰的笼头都攥在我的手心，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好，我说不过你，等你栽跟头，后悔都来不及。”
“爸爸，您和妈妈的争论，我不妄加评论，我认为，一个企业的成长壮大，关键在于领导班子。只要班子团结，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这个企业才无往而不胜。如果您的属下，表面上畏惧权力，而不是心悦诚服，说明您过多的注重了权力，而没有发挥领导艺术，烈马可以用笼头拢住，也可以拿着套马杆，任其奔驰，可在烈马的心里，习惯挥舞的套马杆，而不情愿戴上笼头。因此，企业的成败，在于用人。”
“还是我女儿说的头头是道。企业成败，关键用人，一锤定音，打在点子上。作为企业家，看似风光，背后的酸楚谁能理解，就说用人，有才能的人难以驾驭，容易控制的人能力平平，有时候为了平衡关系，你明明知道此人品德恶劣，但不得不用，这就是领导艺术……不说这个了，你个鬼丫头，故意岔开我所关心的事，你给爸爸打开天窗说亮话，什么怕孤独啊，什么英语水平不适应啊，统统不能说服我，留学机会难得，失去容易，得来不易，人生能有几回搏？青春不饶人啊！你知道吗？人最大的犯罪就是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是犯罪，但总比亵渎生命值的同情。爸爸，女儿的情感十分脆弱，真的经不住陌生的环境的折腾，这种恐惧心理，造成的内心阴影，一时半会无法抹掉，而罪魁祸首恰恰是爸爸的溺爱，一只习惯困在笼子的小鸟，当你放飞的时候，胆却的不敢振翅高飞，她需要爸爸慢慢的引导飞翔，推迟就是为飞翔做充足准备。”
“强词夺理。你不要只记得一句话，女儿是爸爸肠里的蛔虫，应该记住，知子莫如父。既然你跟我打哑谜，那我就捅破这层窗户纸。你之所以放弃国外留学，并非因为毫无紧要的理由，而是天不留人人留人，我猜得不错吧？”
“您说什么呢？连你们都想撵走我，谁留我这个疯丫头？”
“你是犯糊涂，还是装糊涂？能让一个女孩子放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出国留学，那只有被痴情所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遇到了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而且是一见钟情，对不？”
“妈妈，您说爸爸的神经太敏感了，甚至莫名其妙，我都坠到五里云雾之中。不知是父女心灵感应出现问题，还是代沟的误差，我们都到了无法交流的地步，因此，我无可奉告。”
“雪洁，我可给你说，如果真的为爱情做出的决定，妈妈百分百支持你。”
“爸爸呢？你可是灶王爷的横批——一家之主。”
“打鼓听声，听话听音，丘比特的神箭果然射中我的宝贝女儿，能不能透漏一点消息，我帮你参谋参谋？”
“虽然是商量口吻，却是强权政治，可惜处在高度保密阶段，请勿打扰。”
“不过，不能拖得时间太长，留学这个头也不能放，加拿大方面我想办法，反正在最短的时间内，你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没事了吧，我可要休息了。”
“你这个鬼丫头。”
张雪洁做梦都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只因八字还没有一瞥，不得不守口如瓶，可是瞒得了谁，也瞒不了精明的张德先。当南风第一次站到他面前，心头曾有过一闪之念，女儿的终身大事所托之人，应该像他一样英俊潇洒。由于女儿即将出国留学，他的心头一念，就像一颗流星不经意的划过天空，一闪即灭。没想到女儿突然作出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而且是和南风邂逅之后，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荒唐决定，莫非真得是父女心灵感应。尽管雪洁没有公开秘密，他是心知肚明，既然到了这份上，他不单单是看中南风，更重要的是采取联姻的办法，将计就计，变南风这个卧底成为他的乘龙快婿，罗副县长掺沙子的诡计不攻自破。为此，他决定为他们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从中试探一下南风的态度，有缘无缘，尽快让女儿了却这桩心事，于是，在一个星期天，张德先以家庭的名义，请罗副县长及其夫人为由，邀请南风作陪。
黄河大酒店，罗副县长和夫人应邀而来，南风作为曾是罗副县长的秘书，加在两家人的私宴当中，真是有点尴尬。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南风只好硬着头皮，装作一家人的样子，竭尽殷勤之能。
双方寒暄过后，宴会开始之前，坐在南风对面的张雪洁，时而投向南风那似藏欲露的眼神，被细心的罗夫人看在眼里，在罗副县长和张德先大谈国事的时候，她和张夫人唠起家长里短：“大姐，听说雪洁考上加拿大理工学院研究生啦？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这回一走，你们舍得吗？”
“别提这孩子啦，不知那根神经出了毛病，非得要放弃学业，说什么不具备心理素质，现在的孩子，谁也搞不懂到底想啥。”
“大姐，顺其自然吧，孩子留下自有留下的道理，强拧的瓜不甜。”罗夫人使个眼色：“请借一步说话。”罗夫人起身离开，张夫人紧跟其后走出宴会厅，来到吧台专供客人休息的地方，二人手拉手坐在茶桌前，敞开话匣。
“大姐，有些话在桌上说起来不方便，不如我们在这唠唠。你说姑娘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这可是多少人渴望不可求的，以我们女人的敏感反应，我觉得姑娘是不是有心上人啦？因为只有爱情才会让姑娘做出重大决定。”
“不会吧，我可没发现雪洁在谈恋爱。”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熟视无睹。你和女儿耳鬓厮磨，难以发现女儿微妙的变化，可我从她的眼神中发现了秘密，雪洁已经有了心上人。”
“大妹子，你难道有先知先觉特异功能？”
“不是，凭一个女人的直觉，我敢断定，雪洁是因为爱情，而她所爱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夫人并非聪明的大脑，有意识的闪了一下南风的影子，恍然大悟。不知是佩服罗夫人的眼力，还是佩服女儿的眼光，她轻轻点点头，继而担心的问道：“大妹子，不会是雪洁一厢情愿吧？”
“凭你家的条件，凭雪洁才貌双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只要雪洁敞开心扉，有眼光的追求者还不把大门挤破了，我看南风就是一个，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可不这么看，南风这小伙子很有心计，他把事业看得很重，儿女情长的事，他不会在意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事业固然重要，可婚姻是终身大事，有时候一个人事业的成功，不得不靠联姻获得。南风如果傍上你们这个家庭，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仕途必定一帆风顺，何乐而不为呢？”
“天上无云不下雨，人间无媒不成婚，既然大妹子也觉得是桩好事，这个红娘我是请定了。”
“做媒是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我自然当仁不让。等哪天我找南风，然后约他们见个面，只要这眼珠一对上，两情相悦，不就万事大吉了。”
“大妹子，就这么说定了，那天我好好请请你这个大媒人。”
“何必客气，今天就当请了。”
“那可不成，成不成四两瓶，这是规矩。”
……都说两个女人一台戏，这戏一开幕就没完没了。如果不是雪洁来催她们入席，这二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住话题。
二位夫人回来，宴会开始，一番你敬我让的礼数，进入酒兴阶段，又是磨叽的酒令，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谁也是非醉似醉。张德先借着酒劲儿，大加赞扬罗副县长慧眼识才：“罗副县长，你真是当代伯乐，把南风这么优秀的英才推荐给黑龙，罗副县长的厚爱，我感恩不尽，罗副县长良苦用心，我绝不辜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黑龙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人才，您的眼光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今后我得好好学习。”张德先话中有话，罗副县长还没有喝的稀里糊涂，这听话听音，总觉得恭维之中，含着冷嘲热讽，要是不喝酒，装也得装的大度，只当自己愚钝，带刺的话权当好话听。可是酒喝的似醉非醉，你以酒壮胆，我也不醉装醉，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伯乐不敢当，为黑龙着想是我应该做的，难得张总夸奖。记得我们两个竟争工业副县长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你全占，我为什么不自知之明，非得强求呢？要说社会责任的大话，这是自欺欺人，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激励我非争个高低，你知道吗？那话太伤自尊，我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不是我喝得高了，老母猪想起万年糠，而是想说，既然争得其位，就得思谋其政。”
“什么一句话，至今让你耿耿于怀？”张德先明知故问。
“当时社会上不是传言，一个搞畜牧的，管个牲畜还差不多，竟争什么工业副县长，小马拉大车，不自量力。这是好听的，那些难听的话我都说不出口，说出来也怕你笑话。”
“社会传言，七嘴八舌头，两片嘴唇一碰，犹如黄河大堤决口，谁能堵住。我不也听到一些不好听的话，说什么大老粗没文化，一个农村大队书记的料，混上企业领导，已是烧八辈子高香了，还想当副县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有比这更损的话，听起来让人气炸了肺，好在没有马克&；#8226；吐温笔下的《竞选州长》发生的那种变性、变态的人身攻击，也算谢天谢地了。其实，听那些嚼舌头，是庸人自扰，现在社会上最流行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也对，听危｜蛄叫唤，还不养小嘎嘎了呢？你看我这嘴，三句话不离本行，看来我真是养猪的料，通着大企业家说不沾企业边的话，又让你笑话啦。”
“罗副县长，这酒……”南风一看这二人趁着酒劲儿，嘴上没个把门的，三句多两句少的，一旦控制不住情绪，有个言语闪失，有失领导体面，恰到好处的转移视线，引入喝酒主题。
“张总，常言道：酒喝尽兴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罗副县长，今天是家宴，里手赶车——没有外人，今天非得喝个一醉方休。”张德先站起身来，举起酒杯说道：“从社会学的角度说，不好意思，在罗县长面前说这话，实在是班门弄斧了，如果罗副县长问起什么是社会学，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说吧，从关系上讲，亲亲走动才是亲亲，上下级关系也一样，常走动，才能加深感情，有利于交流，有利于理解，有利于工作，我想罗副县长也是这种想法，要不今天也不会从百忙中抽出时间赏我的光。喝酒，不醉不散，我先干为｛净｝敬。”张德先一口喝个底朝天。
“张总，今天我高兴，破例喝了这么多酒，并非我有多大酒量，实在是家宴亲切，似有千杯不醉的感觉。这么说吧，在工作上，我和你是上下级关系，你得支持我，朋友之间你是老大哥，我听你得，喝！”张德先盛情难却，罗副县长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第二杯，感谢罗副县长为黑龙选拔了一个优秀人才，南风这小伙子各方面条件不错，是一个企业经营管理的好苗子，我一定按照罗副县长的想法培养他，为了黑龙的发展而干杯！”张德先又是一个先干为敬。
“不管张总怎么想，人才我是推荐了，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如何使用人才那是张总的事，感谢的话我可不敢当，要说喝酒，我喝。”罗副县长毫不犹豫。
“领导就是领导，与众不同，不但处事讲究，而且说话中听，这第三杯酒，我们共同举起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张德先看见罗副县长酒喝的如此痛快，在无休止的喝下去，就有点不值钱了，所以，他自己打了个圆场。
“看来张总不是逮理不饶人的人，为人处世，姜还是老的辣。这酒实在不能喝了，你也别在弄什么新花样，即使我再顾及脸面，也不能拿生命闹着玩。”
“没这么严重。行，恭敬不如从命，酒喝到此为止，以后喝酒的时间长着呢，慢慢再会。”
……宴会终于散了，南风始终提留着的心，一下子落到肚里，他曾躲避雪洁异样的眼神，也曾为罗夫人和张夫人嘀嘀咕咕的举动，不知所措，最害怕罗夫人把事情挑明，落个下不来台，他连想都不敢想，好在罗夫人处事比较讲究，才使他如获重释。宴会一散，他和张德先打声招呼，立即去照顾罗副县长，既不给雪洁一点搭讪的机会，也不给罗夫人问话的时间，几乎就像一个逃兵，跟随罗副县长寸步不离，致使张德先的醉翁之意，不得不落空。
罗副县长和夫人回到家，罗夫人亟不可待的对丈夫说：“东升，你不是自以为聪明绝顶吗？今天让人家耍的好惨喓，我问你，张总设宴，真是为了联络你这个顶头上司的感情吗？我看未必。若不是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我都被蒙在鼓里，被人忽悠还得说声谢谢。”
“你发现什么秘密了？”
“我无意中看见他家雪洁对南风有意思，就好奇的问张夫人，雪洁出国留学的事，才知道雪洁要放弃学业，这难道不让人感到太奇怪了吗？一个女孩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理由只有一个，恰恰是她的眼神告诉了我，于是我追根问底。张夫人起初不相信我的判断，可是经过我的分析，她点头称是，看来张夫人也蒙在鼓里，这个张德先真是老奸巨猾，连自己的夫人也瞒的没商量。”
“我知道，张德先设宴，不图三分利，不起早五更，至于把我们当灯泡耍，没那个必要。雪洁对南风有意思，张德先也未必知道，因为女孩子的心扉严着呢！我看你是大惊小怪。”
“要说耍个政治手腕，我不如你，连老奸巨猾的张德先都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有一双孙悟空一样的火眼金睛，什么人我都看透他的五脏六腑。张德先为什么设家宴？为什么拉来南风作陪？为什么在女儿作出不可思议的决定后设个酒局？一切都是为了女儿，而这个酒局最理想的客人就是你我，也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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