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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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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江悻悻然地进了禹王宫。绿林好汉看来也不乏英雄之辈。这一去多少有些燕太子送荆轲的悲壮。 他们一行人都没带枪,只有几把匕首和飞刀防身。

  其实鬼子的宪兵队自从收到葛殊宏的报告,就马不停蹄的追赶而来。虽然没有在城内截住任江,却跟着诸葛天方的记号尾随而至。不出半小时就追到了涂山山脚。两角业作大佐亲自带队。他内心止不住的狂笑。逃到山顶,那可是作茧自缚啊。

  任江一行人走进玄武殿。李永德推进一块砖,塑像座下石板缓缓移动,顿时露出一扇小洞。

  “这是当年清兵入关时,曾有先人参与反清义军。观里的道士为了防止清兵屠戮满门,就修建了这条地道。一直通到对面山峰的山脚。”

  李永德话音刚落, 外面便响起一阵嘈杂的枪声,不一会便归于寂静。莫非薛文两兄弟已经殉难。任江心中洋溢着一阵愧疚的歉意。

  实际上,薛文、薛武两人在林子里伏击了日军,在一口气用飞刀封入五名鬼子的咽喉后,也被乱枪打死。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鬼子慌乱一阵后开始搜索整个树林,当一无所获后,才进观寻人。而这些时间正好给任江提供了逃离的时间。他们用鲜血见证自己的人生!

  任江一路不敢停留,拉着潘妍飞奔。伍皆朋为了让任江顺利逃脱,与他分开另一条路行动。

  四小时后,三人才与主力汇合。以后每每提到此次经历,任江总会念叨起薛文、薛武两人的名字。是他们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其他人。在天国的彼端,想必那些兄弟一定也聚首一堂,有说有笑呢。

  任江何曾吃过这个大亏,险些将命搭上。一与主力回合,便开始琢磨怎么报复。

  部队刚绕行到一个村口。便见村内浓烟滚滚而起。侦察排回报,村内约有两个班的鬼子在行凶。

  “侦察排,全部换装冷兵器。其余包围村子,有活的跑出来就宰了!”话音仍在嘴边,任江已是抽出鬼头刀,气势凶凶地掩杀而去。

  多说无益,任江和侦察排的弟兄几乎没发一点声响,见鬼子就杀。一个在村口负责警戒的鬼子转过头来,脸上自上而下有一道明显的血丝,无力地旋转倒下。好似在跳芭蕾。一路上都是农民打扮的中国百姓的尸首。小孩子被挑破了肚子,内脏流了一地。有几名鬼子正在轮奸一名姑娘。旁边那具显然是他的父兄,头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任江上去拍拍那个正在办事的鬼子的肩膀,后者火气很大的纽头。他以为有人想强着接力。

  任江挥到太猛,不仅将刀刃砍进了鬼子的头颈中,甚至斜向深入他的锁骨中。一时抽不出来,那鲜血却像喷泉般泚了任江一身。剩下那几个正在等待的鬼子反应过来,忙朝任江举枪。

  任江根本就没给他们机会,拔出毛瑟手枪,几个点射,结果了他们。侦察排的人挨家挨户的排查,最终解决所有鬼子。经过清点,一共是23具尸体。

  任江估计是因鬼子没有抓到自己,就开始对周边的百姓下手。不过即使没有自己,日本鬼子在中国难道就不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事了?

  盯着那些鬼子的尸体,任江计上心来。他叫人挑出了大约11身看不出多大破绽的尸体,拔下了他们的军装。又命工兵连在村口挖了个大坑,埋了50公斤炸药,覆上卵石,再将尸体都堆积其上。设置了触发式引信。只要谁搬动下尸体,接来的结果谁都想的到。

  潘妍和那几个报话科的女兵是一路吐过来的。刚才那个被鬼子轮奸的姑娘不堪凌辱,已经自杀了。她们一路上看到都不是完整的尸首,或者说是中国百姓的尸块。最后吐出的都是清水。不过她们同时也坚定了一种仇恨和一种信念。对鬼子是不必手下留情的,如果遇到鬼子宁可自尽,也不能被鬼子玷污。

  任江叫来了伍皆朋和田大壮,让他们在侦察排里挑选最精明干练的五士兵和工兵连的五个士兵一起穿上日军的军服,执行一项极为特殊的使命。夜袭蚌埠的日军13师团65联队的军火库。

  要知道通过13师团数道防御和警戒带后才能使大部队接近蚌埠城,这样的做法显然不明智。那么最佳的做法就是诱敌出城。要用何种手段才能使狡猾的鬼子失去理智,很值得考虑。任江最后才决定以炸军火库的方式让鬼子先喝一壶,再引蛇出动,打它七寸。

  第二天夜里,蚌埠日军13师团65联队位于城南郊的军火库。6个人影翻身上墙,而后拽着另外5个人上了墙。鬼子根本没想到在层层设防的情况下,居然有人能接近军火库。行动出奇的顺利。大约十分钟后,一声超级巨响,横亘了整个蚌埠城。无数物资腾空在火球地推动下腾空而起。继而被引燃爆炸,整个夜空绽放起比过年时更绚烂的“烟花”!所有市民在那一晚都彻夜未眠。后一日街头便流传开新四夜袭军火库的种种添油加醋的版本。

  幸亏65联队在蚌埠城内没有储存多少军火,因为他们没有参加一线作战,所以大部分军需物资都被运往前线。不过被###人炸毁了一整座军火库,对于两角业作是个不小的触动。尤其当他去现场视察时在几个卫兵的尸体上,发现中国人留下的一段歪歪扭扭的字迹,几乎就要抓狂:ありがと。君は馬鹿!

  临走时,任江故意叮嘱伍皆朋放好炸药的时候,必须留下这几个字。为此,着实叫这些文化水平确实不高的他们狠下一阵苦功,终于能依样花葫芦的描出来。

  两角业作转身回到指挥部,立刻叫来了手下的大队长山上守介与诸葛天方和葛殊宏。先是骂得他们狗血淋头,前天没抓到任江,如今反而让人炸了军火库。他命令三人,立刻整领自己的本部人马,出城追踪凶手。并配给给他们一个迫击炮中队、一个重机枪中队和两个的步兵中队给他们作为加强。加上诸葛天方手下的城防队和葛殊宏的便衣队。怎么也算是人马充足了。对此葛八爷立马在太君面前打了保票,就那小小的一支游击队,这么多人马,肯定手到擒来。

  刚出城,确实还真如葛殊宏所言,真是一群笨匪,居然留下很多痕迹让他们追赶。尤其是居然还穿着那身日军军服赶路。一路上诸葛天方四下打听,就对他们的去向知道的###不离十。

  这样,城防队在前面跑步,后面是大队的鬼子卡车。两边是便衣队掩护。不错的行军队型。在后方,没几个游击队敢偷袭这么庞大的鬼子正规部队。于是乎,坦然招摇过市。

  山上分队就这样无休止的追击。几乎那些罪犯就在自己的鼻子前面,可就是赶不上。他们也许不清楚,自己的老对手已经不再是那些只使用步枪的游击队,而发展成为一支综合战队。他们的第一站就是那个曾经被他们屠戮和烧毁的村庄,第一件“功劳”就是大限了一个搜索小分队的尸体,其中不乏只留兜裆布的士兵。气愤之余,山上命令手下将这些尸首搬回蚌埠火化。几十秒后,巨大的人肉炸弹将那些搬动尸体的鬼子送上了天国。周围的人受到强大的气浪影响,也多有受伤。见此情景,山上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

  翌日清晨,山上守介分队寻着踪迹来到一处密林深处。发现大部队宿营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了!上百个炉灶有些仍然余烟袅袅。

  山上守介一愣,按照这个数量,这里绝对是一个旅以上的###军队的营地。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通过第一战线来到这里而不被发觉呢。他闭幕静思些许,恍然大悟。中国古代曾经有一个成语故事,说的是楚汉争霸时为了让敌人相信自己的士兵在不断减少,故意削减锅灶数量的计谋,以此引诱敌人上钩。

  狡猾的###人,居然反其道而行之,让人以为他们的人数众多而不敢追击。在没确认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是不是被帝国最高情报机关通缉的任江前,山上只能先将所有中国人都骂进去。他认为,中国军队的这一切手段反而证明了他们人数上的劣势以及士气的低落。可恶!他抬腿一脚踢飞了一口锅。

  可谁想到那锅在怦然飞起后,居然还系着条绳子。那绳子一直被浅埋在土里,一经带动,全都从土中现身。山上还莫名其妙的呆立当场。四周发出连续低沉的爆破声,而后是某些东西被击发的动静。

  青蛇攒动,万箭齐发!密林四处如飞蝗般激射出若干道被削尖的竹竿。破晓劲疾,如毒蛇吐信。要不是山上反应及时,他就会和他身边的那名大塚少佐一起被穿成“人串”。 一个上士在奔跑了几步后,反被从正面的毛竹锥进了喉管。他想发出点声响,但却只能发出呱呱声。血浆顺着毛竹杆流下,正是沿着黄色中的那道绿丝淌落。这种毛竹有个动听的名字,唤作“黄金镶碧玉”,若是绿色中带黄丝,则就又作“碧玉镶黄金”了。也都是毛竹中难得一见的品种。罕是在这穷山僻壤中生长。

  连遍布落叶,如此松软的地上也继而发生小规模的爆炸。低沉的声音,并没直接在地上开花。但是地上却接二连三地出现诸多大坑,那些原本以为踩在泥土之上的鬼子兵都“情不自禁”地坠落下去。等待着他们的,是无情的陷阱。那齐刷刷耸立的竹竿将尖口留给了他们。掉下去的人瞬时被戳出了几个血窟窿。接着落下去的人,真像肉串一样将身下的人又压下寸许,同时身上也多了那么几个窟窿。大部分人都死不瞑目。人仰马翻,场面混乱不堪。山上想道:此时要是敌人在周围同时伏击,那损失必然更大了。他从来未将被敌人全歼作为考虑的范畴。

  幸好大范围的爆炸和机关并没持续多久。在平息之后,除了战马的嘶鸣外,众人都安静下来。

  光清理尸体,检查环境和处理伤员就花费了山上分队两个小时多的时间。不仅任江的主力已经跑远,而且日军士兵心理的恐惧创伤,根本无法愈合。也许,他们要在阴影下继续追击中国游击队了。望着焚烧尸体而燃起的熊熊烈焰。山上依稀看到那些士兵与亲人相聚的景象。

  按照战后归纳的为甚么国民党军队的12个敌后游击师最后都偃旗息鼓。除了官兵等级森严和未能与老百姓充分的融合等多发面原因导致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们缺乏游击战的思想。一旦失去了补给,他们便向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即使有些人战至最后一人一弹,但丝毫没有多大作为。任江深刻了解这些问题,并将毛主席的游击战思想贯穿始终。因此他的部队也就成为了为数不多保持官兵一致,与老百姓融为一体的国军部队。部队所过之处秋毫无犯,甚至任江曾经位一位瞎婆婆挑满了三水缸的水。婆婆亲切的抚摩着任江的头。自始至终她都以为挑水的是一位可爱的新四军战士。所以无论蒋总司令在南岳游击干部训练班几次三番的强调要学习共产党的游击战术,可成效全无。和共产党红军交锋近十年的他深知对方的厉害。问题是手下的那帮黄埔或是称为中央党校的高材生们偏偏就争不到这口气。他要是知道还是有一支国军部队完全吃透了毛泽东的游击战和运动战的精髓,也许会感到些许宽慰吧! 

  山上分队又开始行动了,但是忐忑不安是他们必须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山上不得不确信上头之所以如此渴望消灭任江是十分正确的目的。

  与此同时,任江命令潘妍给江涛分队发去一份密码电报。“我分队已诱敌成功。兹发出电报后一小时后,我分队开始渡河。如发现对岸有日军追兵出现,迫击炮排和掷弹筒连同时对我分队渡河点进行追击式炮击。见后付火。任江。”

  十多分钟后,便收到了回电。任江撇撇嘴,他对江涛的反应速度感到满意。

  任江在淮河边足足等了山上分队一小时,才开始渡河。船隐蔽得很好。当任江立在舟头,背负双手,踌躇满志时,他的耳边回荡起“一条大河”的歌声。他不由的哼唱起来。

  对面有无数人群正在迎接任江的归来。江涛一见面就给了任江一个兄弟般的拥抱,让他受宠若惊。“真是替你们担心啊!见到你回来,就放心多了。”江涛欣慰地道。

  “这次险些阴沟里翻船。在蚌埠城里就开始被鬼子追。后来打听才知道,原来咱们的‘老相好’狗头诸葛和葛八爷在兴风作浪。要不是涂山那姓李的道士帮忙,可真就进鬼子的特务机关了。”任江又讲了自己和这两个人的“恩怨情仇”。

  “这件事至少说明两大问题。一是表明侦察情报工作的重要性;二是团结民族中所有抗战的人。也就是中共关于民族统一战线的思维。”

  任江道:“精辟!一针见血地指出部队目前需要调整的思想。那这刻不容缓的事可就交给老江你去办了。”

  两人聊着来劲,对其他人不闻不顾就来到了临时指挥部。

  “报告队长,参谋长!原先隐蔽好的卡车和其他多余工具发现被焚毁了!”孙辛见到两人都在,急切地汇报。

  “甚么?被焚毁了。在我方的鼻子眼底下,怎么可能。有没有派人去调查?”江涛对此事似乎表现得比任江更不冷静。因为这边的分队可是由他直接掌管的。

  “宪兵排的郑排长已经赶过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有甚么好查的。那么隐秘的地方,能找到的人肯定是我们自己人。问题还是在我们自己身上。”任江懒洋洋地道。他倒是没将那些卡车发在心上。他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揪出隐藏在队伍里的日本奸细。

  还没容几人多想。侦察排来人报告说日军已经抵达淮河南岸。请求作战指示。

  “还指示甚么?按照我电报上的原文,通知迫击炮排和掷弹筒排立刻投入战斗!”

  山上守介正用望远镜观察该死的###游击队到底去哪里。怎么一路追到淮河岸边却消失踪迹。对面的草丛中也出现一道闪光,山上马上隐蔽起来,他知道那是镜面的反光。没想到的是,接下来欢迎他的是蜂拥而至的90毫米迫击炮弹和九一式手雷。

  华中特别大队的士兵过于相信这为任队长的指挥能力。以至于这次……任江失策了!原先计算好用远程火力打击河对岸的日军。这确实只是一次赌博。任江无数次赌博的继续。他将宝压在日军在第一轮打击后失去反击作战能力。他当然算不上一名合格的战场指挥官,但在抗日大势所驱之下,绞尽脑汁想到自己可以想到的一切办法打击日寇。

第十六章 逃出升天2
结果,除了山上的最先头的一个步兵中队受到不小的惊吓外,主力未伤及皮毛。倒是猛烈的火力将诸葛天方吓得屁滚尿流,慌慌张地躲到灌木丛里。

  骑在战马上的山上守介甚至都没下马,便抽出指挥刀,划出一道圆弧让迫击炮中队和手下的掷弹筒小组立刻组织起对河对岸的反击。1941年的原日军驮马师团的士兵是经过严格训练和参加过多次实战的老兵。所以即使任江的炮兵们训练个一年,在1:1的情况下,也决不是日军的对手。何况任江的杂牌军趋势只训练了一个月光景。1942年开始,八路军从日军混成旅团和三类师团手里缴获了大量的迫击炮开始,八路军的战士们逐渐熟悉这件武器,并发挥自己的创造和学习能力,将迫击炮几乎玩活了。为了节约弹药,造就了不少单门迫击炮的命中奇迹!自九·一八事变开始,即使前几年国民党军队放弃了东三省,并且提倡不抵抗政策。包括相信帝国主义操纵的国联。但侧面上实际确实用空间换取了时间。让国民党部队有机会从德国进口武器而后又从美国获得大批军援。并且重新用这批军火换装了中央军近30万人的部队。除了在海空军实力远不及日本外,陆军数量大大高于原日本常规陆军。从长城抗战拉开的抗日序幕起,不论国民党军队的士兵多么胆怯懦弱或战术迂腐。在辽阔的华中和华北平原的战场上与日军华中方面军、华北派遣军、驻蒙古屯田军等鏖战,极大的牵制了日军陆军主力。消耗了日军大量战略物资并消灭了大批参加过一战的老兵。因此才有共产党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后为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与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游击队在敌后大胜日军那些二流旅团和皇协军、伪军的战绩。要明确一点,没有正面战场上的拼死抵抗,何来后方回旋的余地。失去了正面战场,根本就不用谈敌后游击战会有多大的生存空间。而时至1942年秋,日军在华侵略军已经与国军拼掉大部分老兵后,才放弃速亡中国的企图,转而开始巩固后方,即将主力中心思想转移到共产党游击队身上。有鉴于此,才能弄明白为甚么国民党军队历次保卫战均以伤亡巨大告终。在指挥不利等客观因素下,实际上他们遇到的是日军的精锐。而共产党灵活的指挥虽然看似战果辉煌,但实际上他们袭扰的只是后来扩编的日军三等师团或混成旅团。真要是遇到了有重炮兵联队的驮马师团,真够八路军喝一壶的。且日军也不会在1942年以前小题大做的将重炮兵火力调去围剿“###”。

  书归正传。此时,任江手的炮兵们开始后悔暴露自己了。受到日军反制火力殃及的还包括被任江布置在最前沿的四连。从日军的迫击炮开始轰击不过五分钟,四连产生一半以上死伤。掷弹筒连的三分之一人员和武器被轰得找不到踪影。

  任江用捂着头,奔赴各连队查看情形。“给我叫你们连长出来。”“咻”!一发流弹在任江俩人身边爆炸。强烈的冲击波带起冰冷的江南泥土,打在这个小战士的脸上。他那稚嫩的脸上带着泪水,混合了泥土和血迹。他呆若木鸡,仿佛周围一片寂静与祥和。他失聪了!在任江使劲的摇晃他身体,大声重复刚才的话数次后,他才听到声音。“连长……连长他被炸死了!”他神情恍惚地回道。

  “那赶紧叫你们副连长过来。”任江吩咐道。

  他还没继续着啜泣,“关副连长也死了。”任江扶住他肩膀的双手切实的感受到他浑身的战栗。“叫你们四连的人立刻后撤两公里!”说完任江又猫腰跑向三连阵地。

  后勤与各特种兵排由于在临时指挥部附近远离河滩,所以未受战火波及。任江身上缴获的日军大氅,早已被油烟与弹片“修饰”得无比狰狞。三连的人看到他跑过来,就想开枪。他们还以为日军已经渡河了。幸亏三连跟任江转战多时,对自己的长官很熟悉。

  许三本歪带着帽子,心急火燎地赶过来。“队长!大事不妙,日军开始渡河了!”任江一闻此言,几近折腰。他抢过田丰毅的宝贝疙瘩——上次战斗缴获的军用望远镜,朝对面观察。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指着对岸骂道:“他娘个舅子的!我们藏的船怎么就跑到鬼子手里去了。”眼见对面的山上大队的三个中队已经在重机枪火力的直接掩护下强渡。

  原本在初春应该宁静的河面,被流弹和机枪炸起浪花朵朵。华中大队无论在火炮和机枪火力上都被压制了。

  “许三!”

  “到!”

  “你部立刻到临指,与江参谋长一道带着辎重和后勤人员立刻朝西北方向的大别山深处转移。”

  “是!”许三本连军礼都来不及敬。就冲刺般的跑掉了。

  任江开始命令个主力连队开始收拢防御,朝后退却。

  双方在这狭窄的淮河滩头阵地卯上了。那边,山上守介利用电台开始呼叫蚌埠的65联队部,要求补充炮弹和子弹。还要求派出联队直属炮兵中队前来支援。他知道已经抓住了任江的主力。不一鼓作气将之消灭,将来势必遗患无穷。

  任江虽然有电台和电报,但他被地方求救。主力的数十个师已经陆续朝西转进。离自己最近的刘汝明部也不清楚在甚么位置。远水怎解近火。

  山上分队第一波渡河部队已经抵岸。华中特别大队没经过反登陆作战的训练。日军几乎没有受到抵抗的情况下将部队陆续运过河。刚渡过河就追来的日军速度太快,华中特别大队都没修建任何工事和阵地。当游击战又发展成阵地战时,任江注定要为他的机会路线付出相当大的代价。除了参加过台儿庄战役的老兵,那些新兵门曾几何时见过如此猛烈的炮火和激烈的射击。

  掷弹筒连已经跑不掉了。张杰跑来任江面前请求放弃武器,将人员先行撤离。前脚说着话,后脚鬼子的迫击炮弹就精准地封锁整个掷弹筒连潜伏的地域。射程和威力都不及对方的情况下,逃跑会引起鬼子的追击炮火。任江只得下令,放弃掷弹筒,所有能移动的人,哪怕爬,也要爬到2公里以后。迫击炮排最初被安排在后方1500米远的山丘上。他们几将6门迫击炮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可零星的且不准确的炮弹对河面的封锁似乎不存在。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糊焦、尘土的味道。不时有认不出来的人体的某部分掉到还幸存的人面前。让他们不住作呕。可是不久也许他们身体的某部分也许就重复这样的场景。

  工兵一开始就离得最远,不过此时他们反而迎了上来。他们没有直接战斗,而是忙着从个连里背着伤员到医护排救治。

  各连已经与在滩头登陆的日军展开对射。这时鬼子的迫击炮弹也耗光了,正急等着从蚌埠城里出来的运输中队赶到。这至少也需要四小时。

  任江的心无比煎熬。是自己害得那么多好兄弟充了鬼子的炮灰。

  生死攸关之际。任江仿佛从天籁深处聆听到了那从抗日战争起就让所有对手心惊胆战的嘹亮的军号声。是的,是确实存在的声音!

  于鬼子身后两侧小山包后出现无数身影,伴随着激昂的冲锋号,疯狂喊着“杀”,如洪水般决堤而下。

  这支天兵就是新四军淮南支队。他们一直活跃在淮河南线的山区。张如屏一直惦记着那支唯一给过他们援助的国军部队。自打蚌埠地下党组织发出来的情报表明,日军人数超过一个大队的分队连续两天都在追踪任江的华中特别大队。于是便带领淮南支队一直尾随着山上分队。眼见华中大队情势不妙,尤其在蚌埠的观察哨已经递来信息说日军65联队已经倾巢出动前来增援。如果不立刻发动攻势,待到敌人增援一到。不光华中大队有倾覆之虞,连淮南支队也有可能被连锅端。

  三五个人一杆枪,有子弹的在后面打几发,没子弹的在冲锋号响起时便发起决死冲锋。唯一的几挺机枪,用来有效的压制对方的轻机枪火力。战士们甚至穿着草鞋或者赤着脚踩着尖锐的石灰岩碎石,流淌着热血冲向鬼子。抗日战争初期,新四军组织的游击队都是赤贫的农民和真正的无产者。他们唯一存在于世上的标志就是他们战斗的不朽身躯。

  鬼子的掷弹筒和迫击炮已经没炮弹了。重机枪火力被用来压制对岸的华中大队,根本来不及回身。山上守介指挥最后留在南岸的两个步兵中队回身就地反击。为数甚多的九六式轻机枪被搬后方对新四军的战士进行连贯射击。

  新四军的几挺机枪可经不起这么消耗。机枪手们只能打几个长点射就挪个地方。穿着打了参差补丁军装的新四军小号手脸憋得通红,鼓着腮帮子吹响嘹亮的军号。掌旗手也随着人潮奔跑,人海中,那面唯一没打补丁的红布即使被洗得泛白,却依然鲜艳动人。突然数发机枪子弹从侧翼穿来,洞穿了他的左腹。开始他还跑了几步。但终于跑不动了。他凭借着唯一的意识将红旗深深插入祖国的土中,用自己的身躯支撑着。他就这样去了,身体开始僵硬。但红旗不倒!

  任江观察到鬼子的后面发生未知状况,居然朝正面压制射击了。战机稍纵即逝。他果断的大声喊道:“一二连掩护,三连的机枪火力全部进行冲锋射击。狙击排两翼包抄。三连的弟兄们,跟我一起冲啊。”

  原本被鬼子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的三连战士,听到任江清澈的命令,全体提枪从地上跃起。 六人一组,跑动一会就卧倒来几个长点射。而后又爬起继续冲锋。一组掩护一组。每一组中三人掩护三人。一连和二连的步枪走几步就停下进行排射。后面的一排人马上就替换上来。

  鬼子的三个步兵中队刚在火力掩护下抢滩成功。只能做半环状趴倒抵抗。

  作为这场战斗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已经死去的二战老兵北原修治在他回国退休后写的回忆录上有这以下记述:

  “1938年初春。我已经是65联队山上大队的一个中尉了。我们大队奉命追上了一支孤立的中国游击队。不到一小时,便在我们三个中队顺利渡河后陷入被围歼的境地。结果从后方出现了另一支中国军队。我并不清楚身后的状况,但事实上我们失去了后方一个重机枪中队的火力掩护。正面的中国游击队开始进行反抢滩冲锋。他们的编制到现在为止仍让人很疑惑。三个类似中队编制的连队其中两个居然全都使步枪,而中间突击是全部用机枪和手枪组成的连队。我指挥三个轻机枪编组和两个班的步兵在左侧防守。那时想到,只要坚持到增援赶到或是南岸的部队消灭掉冒出来的中国游击队。我方肯定是这场战役的胜利者。可对方没有让我们这么想下去。从在中国的上海开始作战起,我们的部队虽然遇到几个中国政府军的精锐师,但在战斗精神上和意志上,他们始终不算是出色的军队。这次遇到的中国游击队有些反常。开始时他们被我们的火力攻得无还手之力。可冲锋起来确实让人刮目相看。我们大队基本上都换装了新式的九六式轻机枪,副射手腾出来可以使用步枪射击。他们集中使用机枪让我们感到窒息。纷飞的子弹让我们都抬不起头。虽然当时已经配发了大量钢盔,我自己当时也戴着。可我手下的三个机枪小组还是被对方全部射杀。他们的动作到70年代后才发现与现代的小组战术十分相似。即使他们的主机枪手死了。旁边的副手马上接过机枪继续射击。而且他们的小组像蛤蟆一样跳跃式前进。士兵们稍微抬头就被中国军队的狙击手干掉。我冒险拖回一具尸体发现他的头上和身上至少有十一个弹孔。我当时以为那是被对方的机枪扫到形成的。但后来仔细想来,机枪扫出的弹道是不可能分布的那么散落。原来对方的狙击手多到可以十多人同时瞄准我们一个人射击。这种想法是十分可怕的,多亏当时我没有想到,要不真的会影响部队的精神。他们在一开始用迫击炮和掷弹筒对我们进行过偷袭。可见他们是与众不同,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可后来再也没使用过炮火。也许在第一次炮击对射时他们的炮兵就被打垮了。登陆的部队孤立无援,又无法抵抗。我的第3个机枪手被打死后。我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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