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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修仙(完结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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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黎熙一怔:“徐先生改了主意,难道是我国有了不妥?”他自问也有几分观人之术,这位徐姓修士目光清明,确是心正神正,当为一心向往修行之人,若非必要,定不会有如此念头。
徐子青赞赏一笑:“你说得不错。”继而叹了一叹,“有邪魔道中人欲翻覆承璜国,我等仙道修士既然得知,便不能袖手。”
东黎熙心中一紧:“徐先生的意思是……”
徐子青微拂袖:“你兄弟二人且去窗边,我为你等开眼,以观皇城气运。”
东黎昭已试过术法,倒是不慌,东黎熙头回听说,加之方才所闻之事,是强行按捺,终于镇定下来。
瞧了两眼,也看清皇城上龙蛟纠缠之相,东黎熙心细如尘,对那淫靡之态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尚不及羞赧,却又看清黑蛟眼中红芒,只觉它十分邪恶,让人见之而毛骨悚然。
东黎熙长东黎昭数岁,且为储君,自比他更晓事态严峻,当下说:“徐先生,那黑蛟很是不妥。”
徐子青便道:“黑蛟与金龙行那事,乃是采补金龙龙气,将太子气运转嫁己身,使黑蛟化龙。如今蛟生有一角,两爪四趾,另两爪却已有五趾,可见化龙之日不远矣。”
东黎熙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先生放心,熙既然已经知晓,自不会再让他得逞。”
徐子青又道:“不过黑蛟有魔气,而黑蛟乃焦涂气运所化,因此若非焦涂便是邪魔道修士,便只有一种可能。”
东黎昭急问:“先生,是什么?”
徐子青道:“附身。”
东黎熙惊道:“……附身?”
所谓附身,乃是因肉身重伤、元神受困而将元神祭出,附着另一人身上,以图行动自如。其间更以魔道法门滋补肉身,把肉身蕴养,到时再将元神收回,便能比伤前还要强上数分。
然而此法一来对被附身者害处颇大,二来这滋补的法门素来邪恶,因此十分令人不齿。
徐子青原本不知附身为何物,乃是云冽传音而来。可一旦知晓,亦觉不安。
他与两兄弟说明此事, 东黎昭已是惊呼:“先生说过,下九洲之人不能修行,那、那……”
徐子青颔首:“那邪魔道人只有附身于焦涂身上,才能如此。”
东黎昭脸色难看:“若是这般,焦涂死了么?”
还未及徐子青回答,东黎熙忽然开口:“焦涂与我见面颇多,观他行为举止,与从前并无不同。”
徐子青微微一怔,这话中似有未竟之意。
东黎熙眼里情绪翻滚,说道:“十年前我便识得焦涂,那时他虽是凰妃兄长,却与我相交甚笃。待我受封储君,他便是我暗中的人手。”
焦涂与凰妃乃是异母兄妹,之间并无深厚情谊,反倒他们两人为多年好友。那些个明面退避之事,不过是为防备先皇猜忌而为。后来焦涂一朝反水,杀遍朝堂、又将东黎熙囚禁东宫,使东黎熙一度以为自己识人不明,被其表面蒙蔽。谁知而后凰妃与东黎彰也被其杀尽,若说焦涂有反叛之心,却并不登基,便让他生出许多不明来。故而他才与他虚以委蛇,暗地里也想要回复势力,重夺王位。
东黎熙手中有几分力量焦涂固然知晓,然而焦涂有多少势力,东黎熙也全然明白。东黎熙以为不过是水磨工夫,但只要焦涂不将他也杀了,他便总能暗暗谋划,东风再起。
可如今听这修士说来,其中之事远非他所想那般简单,更涉及世外诡谲之力,这便让东黎熙心绪繁杂起来。
此中之事因东黎昭年岁尚小、怕他走嘴,东黎熙不曾对他言明。待后来……他便更不会对他开口。
现下东黎昭听闻,惊得几欲跳起:“大哥,焦涂是你的人?”
东黎熙点了点头,眼中却有复杂之色:“当年是。”
然而不知他何时被人附身、此时可还是不是他了。如若不是,东黎熙与他相识多年,当不会认错。只是到底有邪魔道作祟,他却不知到底对方有几分手段、是否将他蒙蔽过去了。
徐子青见状,便说道:“气运之说与神魂、肉身皆有相关,邪魔修是上九洲人,若仅是谋夺焦涂肉身、抹除了焦涂神魂,并不能显化气运黑蛟,故而焦涂该还是活着的。”
只是焦涂活着,于他与邪魔修对上之事,却是大大不利。
他这话一说完,东黎熙目光闪动,却不知在想什么。
徐子青料想,既然东黎熙与焦涂曾为至交好友,又与其分享诸多隐秘,想必那时双方能以性命相托。而后生出诸般事来,东黎熙定当对焦涂有许多恨意,可如今得知焦涂实为旁人所控,该当又不能不为之担忧罢。
不过这却与徐子青没什么干系,他此时只想道,要对付焦涂,总要晓得他究竟有何目的。黑蛟与金龙□乃是为了化龙,可如若黑蛟化龙,于那邪魔修而言又有何用处呢?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可若是不能弄个明白,又唯恐将此事办不周全,使天道怪罪了。
思及此,徐子青便将所忧虑之事与东黎熙说了。
东黎熙想了一想,便道:“这些时日焦涂入夜必定到我寝殿里来,到时我见机打探一二就是。”
若论勾心斗角、套话夺权等事,徐子青这世外之人自然不会是他这些皇子龙孙的对手,交予东黎熙去办,倒比他自己去寻摸更妥当几分。
做下决定,徐子青并未带东黎昭离开。他要办下此事,必得与东黎熙时时商量,还是离得近些为好。
傍晚刚过,焦涂果然又来。
徐子青担忧为邪魔修察觉,早早将东黎昭以禁制圈住,自个则使了个木遁之术,将周身气机皆藏于一盆蕙兰中。
那焦涂进得门来,抬手就将东黎熙搂过,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一通,又噙住他口唇翻搅够了,才笑道:“你今儿个倒乖顺。”
东黎熙看他笑面,却不言不语,脸上神色也是冷淡。
焦涂见状,讪讪放开手:“你这般看我作甚?”跟着腆脸上去再搂了住,还要亲他,“良辰苦短,莫要在这里浪费春宵。”他说时,将东黎熙手掌按在□,那物已然昂头探首,是硬得发疼了。
东黎熙勾起嘴角:“你来寻我,就只为做这淫事,当我是任你亵弄的玩意儿了罢。”
焦涂脸色数变,见东黎熙不为所动,便抓了抓头,说道:“我对你如何,你还不知么?怎会当你是件玩意儿!”
东黎熙冷哼一声:“说得倒好,做得却又是另一副嘴脸。”
焦涂有些急躁:“你今日是怎地了,为何与我说这?”
东黎熙只冷笑:“我不欲再与你做那事,你待如何!”
焦涂在屋中转了几圈,急得正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你也并非毫不爽快,作甚这般矫情起来!”
东黎熙与他针锋相对,笑得很是嘲讽:“你倒是爽快,不若给我压上一回?我堂堂储君,被迫雌伏,还要我谢你不成!”
他态度这般激烈,听得焦涂更是躁动:“你、你……”
东黎熙一面用言辞引那焦涂,一面却在观其神色。
他从前一心以为被焦涂背叛,恨到极处哪里还会有这般心情!可如今有了心情,却能瞧见焦涂眼里一抹担忧,让他越发对徐子青所言之事深信不疑,且也觉出这焦涂似有苦衷来。
焦涂却不知东黎熙心中所想,只满心忧虑。若要他再度逼迫东黎熙,他并不舍得,可这等性命攸关之事,他要如何与他言说?
东黎熙见状,语气软了一些,说道:“你我多年相交,乃是能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我恨你如此折辱与我,却一直忘了问上一句,你因何要这般待我?”
焦涂闻言一顿,先是重重叹了一声,随即看向东黎熙,目中神色难辨:“你既然一直不问,为何今日却问了……”
东黎熙定定看他:“勿论是何种因由,你总要给我一个痛快。”
那焦涂却苦笑道:“哪里有什么因由,不过是我心慕于你。若你成了君王,我只为臣子,便是兄弟情谊仍在,我却忍不得你三宫六院。到时我再想与你在一处,就越发千难万难了。”
东黎熙心中不啻于掀起了惊涛骇浪。
且不论真正缘由是否仅止如此,可东黎熙深知焦涂,却觉出他这番话语尽是实言。以往焦涂与他强行欢好,东黎熙只当做是焦涂色令智昏、起意要将他这太子压制,以满足其征服之感。而如今看来,即便黑蛟与金龙□的确只为化龙,但焦涂对东黎熙为所欲为,却有许多是真心所愿了。
焦涂对东黎熙,真有那一番痴念……
东黎熙眸光沉沉,却开口责道:“只因如此,你便可以毁我江山,将我囚禁于寝殿之中么?你这等爱慕之意,未免太过无耻!”
焦涂终是没能忍住,眼中皆是痛楚,随即他闭了闭眼,面皮一阵抽搐。再睁眼时,已是带上狠辣之色:“成王败寇,何必说这废话!你乖乖与老子到床上去,张了你的腿,不然……哼,老子就卸了你的骨头!”
东黎熙心中一凛。就在方才,因他心思缜密,已然发觉焦涂眼里有一缕黑雾闪过,而如今他这般姿态,便叫他瞧出不同。
若当真是焦涂,除却床上调笑,绝不会这般言语侮辱,更不会出言威胁。
思及过往种种相处,东黎熙已有几分了然。
果真便是附身。
与此同时,隐匿于草木中的徐子青,也生出同样的想法。
与东黎熙不同,东黎熙能察觉,纯属因他思绪敏锐与对焦涂熟知。可徐子青却是立时觉出焦涂气息改变——就在东黎熙叱喝后,突然变得诡秘邪气起来。
东黎熙今晚很不配合,焦涂对他不肯用强,便被那邪魔修压制,要亲身上阵。徐子青隐隐也有所感,那焦涂似与邪魔修有些沟通,也并非对如今状况全然不知。
由此徐子青便有犹疑,倘若邪魔修要动东黎熙,却不晓得对他有多少害处。原本固然是想先探明情形,然而万一将东黎熙搭上,便是大大不值了。
正此时,邪魔修附着焦涂的身子,已然是大手一抓,要把东黎熙拉上床去。
徐子青心里一紧,还是决意动手。
不过下一刻,东黎熙却冷笑一声,一把匕首刺入心口!
邪魔修立时喝道:“你做什么?”
随即他便见到东黎熙脸色发白,匕首入肉处鲜血汩汩而下,转瞬就是重伤。
邪魔修顿时大怒:“来人,叫御医!”
东黎熙瘫软在地,眼里都是冷芒。
徐子青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这位太子当真果决,竟敢如此对自己下手!若是一个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邪魔修鼻息粗喘,气得脸色涨红,跟着他神色连变,用手将额头捂住,拂袖快步出门。
很快数名宦人进来,跟了个须发皆白的老儿,提了药箱,匆匆讲东黎熙扶到床上。跟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徐子青无声叹息,而东黎昭是忍了又忍,才不曾急冲过去。
好容易那御医忙活完了,也下了诊断,言道要东黎熙静养一段时日,不能再动得狠了。宦人去给邪魔修说明原委,便只听得他发出恨恨之声,就大步远去了。
东黎熙面色苍白,虽未昏迷,却是满头细汗。
那御医不敢做什么激烈诊断,唯有让他含住参片吊命,给他拔出匕首来。而后再忙乎得伺候东黎熙躺下,才敢去配药云云。
见御医离去,东黎熙叱了一声:“都滚出去。”
为首的宦人自是不肯,要在床边守着,而东黎熙刻意连连喘气,像是气得发昏,才让他不得不也跟着出去了。
待室内总算是安静下来,徐子青布下禁制,才与东黎昭一同出现在那床前。
东黎昭双目发红,颤声道:“大哥,你怎么能对自个下这般狠手,要让我心疼死么!若是母后在天有灵,都会给你气坏了!”
东黎熙虚弱一笑,眼里有两分歉意,却全无悔意,说道:“昭儿,若我让他今日再度得逞,使气运黑蛟化龙,使我承璜国易主,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如今不过受点小伤,又算得什么?”
他不过一介凡人,怎知那邪魔修有甚其他手段?只有自伤其身,才能暂时逃过一劫。
东黎昭也知此事事关重大,可毕竟是相依为命的兄长,便是明白这道理,又岂能当真说服自己呢?
东黎熙见弟弟仍是满面不敢愧疚,不由看向那少年修士,说道:“想必徐先生也是赞同熙的。”只是这一看,却见徐子青似有发怔,忙轻声唤,“先生,先生?”
徐子青却是将意识沉入储物戒中,在与云冽说话。这时回过神来,便走过去,握住东黎熙手腕:“且不说旁的,我予你一道灵气,以引你体内生气,当能让你生机不绝。待我再配一剂药来,你喝下之后,便可无事了。”
东黎昭明白徐子青术法神妙,也见识那一味神药,当即喜道:“多谢先生!”
东黎熙也是因有修士在侧,加之极有胆识,才敢如此。现下听到此言,心头松了大半,也是一笑道:“多谢先生。”
此时徐子青想起方才与云冽所说之事,又往戒中唤道:“云兄,云兄,你亦见了这邪魔修,可有什么发现么?他究竟打了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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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章
云冽倒是留意着戒外之事;当即便有回答:“此人所习为《血魔大法》中‘血雾夺命归元篇’。”
徐子青面色微微一变。只听这功法名称,就觉一道血气扑面而来,很是诡异。
之后云冽便将此法来源用处详细说来。
“夺命归元者,乃是夺取他人的性命、掠去他人气运;待吸进其人精血,便能尽化为己身修为,而气运亦能补足自身气运,使道途坦顺。”
徐子青心中惊疑。
假使真如友人所言,这邪魔修乃是要将整个承璜国气运收归己有!一国气运何其庞大,何况此国正值鼎盛之时,若能得到;当能使其自身气运蒸腾、犹如华盖……到时若能逃脱天道诛杀,再有气运相护;定能成就魔道巨擘!
难怪天道要仙修与魔修相抗,左右不过是为了考校双方。天道虽要以仙修为刀,可也有道消魔涨之说。这邪魔道若当真在此劣势下能把仙修中人斗败,则魔意大盛,规则允许。天道也奈何不得。
徐子青再将焦涂之事来龙去脉梳理一遍。
这邪魔修以焦涂这下九洲枭臣气运化作黑蛟,再夺取龙气,待黑蛟变为黑龙,再斩杀东黎昭这也身具龙气之人,承璜国气运便尽归焦涂一人之手。
之后邪魔修再将焦涂吞食,就把焦涂气运转嫁己身,勿论是肉身还是元神皆能得到极大滋补,气运也必将鼎盛。
而这邪魔修用元神附身焦涂……一来是为着监视,二来想必也是为之后吞噬他精血做个准备。
现下那邪魔修的功法来源徐子青尽已知晓,最要戒备的则是邪魔修的修为。
他既已蕴养元神,修为至少也在化元期巅峰了。
若邪魔修原本就身受重创,被动附身养伤,这还要好上几分,即便他元神归体,也实力有限。可若他根本就是起心夺运而来,那么他元神一旦回归……化元期巅峰,已是昊天小世界的绝顶高手。
徐子青区区炼气七层修为,实抵不住他一口气吹的。
那边东黎熙与东黎昭见徐子青今日总是神情恍惚,颇觉奇怪。随即心中更有担忧,难不成那邪魔修如此厉害,才一见便让这位仙道修士也惧怕起来么?可如若连徐先生也奈何他不得,他们这些个凡人,岂不是只有任其拿捏了!
也莫怪两兄弟如此揣测,实是徐子青听着云冽所言,眉头渐锁,就让人生出了这种感觉来。
等了一会,东黎昭到底年幼,忍不住又开口唤道:“先生、先生!”
徐子青醒神,侧头看他:“昭儿?”
东黎昭略窘然,说道:“我看先生神思不属,可是有什么心事么?”
徐子青轻叹:“我方才是与云兄说话,谈及今日所见邪魔修,心有所感罢了。”
东黎熙忍耐痛楚,他与东黎昭秉烛夜谈,自然听过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云姓修士,亦知此人不愿与人多做接触,一应之事皆由这徐先生处置。他也不去追问,只猜到目前情势或不妙,才让徐先生有此愁绪。
便说:“事若有变,先生只管说来。我等若不知晓之间厉害,要做了什么让先生为难,岂不是更加不妥?”
徐子青闻言,也知是这么回事。略理了理思绪,就将云冽与他所言附身之法、以及他心中所忧全数说出。虽说这二人并非修士,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以东黎熙聪慧,说不得能想出些由头来。
果然这太子并不让他失望,才略思忖片刻,便说道:“先生之意,一切关键都在那邪魔修肉身之上了?”
这话当真如石破天惊,使徐子青骤然醒悟!
确实如此,若单是元神,借助个凡人之躯有什么可怕?法术、修为尽皆不能带来,即便是带了少许来,那凡躯亦不能支撑。邪魔修欲借焦涂之身夺取一朝气运,气运未化龙之前,他当舍不得伤害于他。况且夺取凡人躯壳简单,磨合却难,他也不舍得换个凡躯来用!
故而只消不让他回去肉身,就算有更高修为,又能如何!
被东黎熙点醒,徐子青也略略展眉。
但事情还需从长计议,他要先晓得那邪魔修肉身何在才是。
几人商定,打探此事之人非徐子青莫属,旁人不通术法,恐怕无用。而要引出焦涂与其附身邪魔修,此事便要让东黎熙来做了。
如今让东黎熙先养好身子,才好叫焦涂上门。之后……免不得东黎熙要妥协一二,勾住焦涂,不使那邪魔修察觉焦涂府中之事了。
既有所决意,徐子青看向东黎熙,便有些歉然:“只是又对不住你了。”除却这要再度雌伏之事外,他还得小心行事,不可让黑蛟化龙……实在委屈之至。
东黎熙却豁达一笑:“先生说哪里话。承璜国于我东黎氏手中传承数代,万不能毁于熙之手,先生相助于熙,熙只有感激不尽。”
徐子青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
计策定下,三人略为心安,正要再商讨一些细节之处。不料外头突然有些喧杂,有风雷攒动之声,灵力波动,绝非凡人所为。
徐子青一愣,他却认出来,这分明是仙修中人的灵力,端正而有脱俗之意,并无魔修灵力那等狂霸阴邪之感。
可这承璜国分明就只该有他一个仙修,怎么突然多出了旁人来?
正想是否出去一看,寝殿之门却给人猛然轰开,大风汹涌,有一个少年袍袖滚滚,翩然出现在屋中。
他面相只得十五六岁年纪,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傅粉,俊美逼人。可一双眼眸里仿似能喷出火来,让人只觉他脾气暴烈,并不好相处。门外黑幕重重,星子遍布,更衬得他如仙人下凡一般!
少年身后有好些个宦人给弄得七歪八倒,连滚带爬的一地都是,帽子、衣物尽皆乱糟糟,极为狼狈。
只听他喝道:“你等南人再敢拦我,仔细你们的性命!”目光又四处一扫,“哪个是太子?出来!”
这少年闯得太快,徐子青只来得及将东黎昭送到墙边以禁制遮了,自个却横走一步,站在了东黎熙的床前。
东黎熙瞳孔蓦地一缩,随即支起半边身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本宫寝殿?”
少年昂然道:“区区南人,也敢在我面前拿大。我知你是东黎熙,你若还有几分礼数,当尊我‘宿仙长’!”
东黎熙一眼见到此人,便知他少年气盛,这年岁约莫与相貌并无差别。而他似也是一位修士,如此大喇喇闯将来,丝毫没有徐先生那般仙人气度,反倒像是凡俗界娇养的跋扈公子,如若修为高超,便是要让人头疼。
想到此,他眼光偷瞧徐子青,见他气定神闲,也放下心来,亦有心思与这少年周旋。当即拱手:“宿仙长恕罪,熙不知仙长前来,有失远迎。如今伤重在身,无法起身,实在过意不去。”
那宿姓少年鼻子里头“哼”一声,这时才发觉在床边上还站着个比自己大些的青衫少年,一派温雅和悦的模样,倒不算讨厌。
于是开口便道:“你也是修士,你怎地在这里?”又问,“我是散修盟宿忻,你叫什么名字?”
这般连珠炮似的发问,徐子青只微笑听完,说道:“宿道友可唤我徐子青。”
宿忻才进来,他已瞧出此人修为在炼气五层,虽是脾气难招架了些,但眼神还是清正,该并没有多大妨碍。
见徐子青态度这样平和,宿忻皱了皱眉,也小了声量,说道:“徐道友,我到这里斩妖除魔,乃是为了报仇雪恨,你可不要阻了我的道路。”
徐子青听了,又是疑惑。照道理,天道既然已经安排他来做那斩魔之刀,怎么这宿忻又来了?不过却笑道:“我亦是为除魔而来,不过宿道友若不嫌弃,不妨一同商议。”
宿忻脱口就出:“就凭你的修为……”还未说完,他上下打量了徐子青,忽然就有些哑然。
他虽说莽撞了些,却不是蠢物,单说他瞧不出徐子青修为,就知对方实力在自己之上了。一些瞧不起的言辞,自然不能再说出口。
到此宿忻就有些讪讪,压下了那嚣张气焰,不甚自在地开口道:“那个,徐前辈……”
徐子青微微好笑,便轻拂手:“你我年岁相去不远,互称道友即可。”
东黎熙在旁听着,目光微闪,已知那温和的徐先生修为胜过少年,心下微松。
只见少年如玉的脸颊上泛起一抹薄红,轻咳一声,说道:“那、那……徐道友……商量就商量吧。”
方才宿忻动静太大,恐怕会惊动邪魔修。他们若要说些什么,也得快些才行。
于是徐子青就先问了:“宿道友,你适才说起报仇雪恨……”
宿忻也是个没甚心机的,当下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来到此处,就是为追杀血魔。”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那厮五十年前在我上九洲兴风作浪,吸食去了许多英杰的血肉,用以滋补。而后被我散修盟太上长老打成重伤,肉身碎去九成,几乎只剩了骨架和些许皮肉。可惜却被他化作一团血雾,生生地逃了去。”
原来这邪魔修不知是何时得来了一部黄阶下品魔功,专司损人利己,自打修炼之后,魔功极高,能顷刻间使人变作一张人皮骨架,故而得一个名号唤作“血魔”,不过区区数年就晋升到化元后期。那时为防惹出宗门大派中隐居已久的老怪物出手,他尽寻散修吞噬,全不把散修盟放在眼里。可他却没有想到,散修盟底蕴并不低于大型宗门,内中更有一名太上长老,百余年前就晋升为金丹真人!
后来散修盟所庇护多人被其吸干,盟主大怒,请太上长老出山,以诛此獠!
然而血魔到底狡猾,他竟是留了一手。在最后一战中,太上长老原本能将他留下,却未防备血魔忽然自爆功力,以元神挟肉身遁逃!
不过经此一役,血魔再不能肆意作怪,而散修盟也不曾放过他的消息,数十年来一直寻找。
终于在几日前,有擅卜术的化元期长老耗费心血,算出血魔所在竟是下九洲中,才来商议,要派遣何人去往,将此魔彻底诛杀!
这宿忻年方十六,乃是双灵根资质,本已极受看重,加之他修为进展极快,乃是盟主弟子,也能接触些核心的东西。而后待他偷听了这一个消息,当下就私自跑了出来,要剪除血魔。
至于他一个小辈为何对血魔如此仇恨……却是因着血亲之仇。
五十年前血魔肆虐时,宿忻的祖父被血魔吸食,祖母因祖父以身相护勉强逃走,只留下一个遗腹子,就是宿忻之父。
可血魔血气到底入侵祖母之身,连带着宿忻之父也深受其害,一生修为不过区区炼气三层,寿元更是大大折损,三十余岁才生下宿忻。之后不过三五年,就过世了,剩下了宿忻一人。
尽管散修盟对麾下散修颇为照顾,宿忻这半大孩童,却也受了许多冷眼闲语。直到后来测出了上等资质、得拜盟主为师,日子才好过起来。
这般血仇,要宿忻如何能忘?
待宿忻这般一说,以东黎熙之智,霎时明了许多内中干系,亦推知许多有关上九洲事,心思连转。徐子青对那散修盟虽有些兴趣,可到底事到临头,还是尽管商讨一个章程为好。
徐子青先开了口:“宿道友,想来你也知晓,若要除掉血魔,需得先寻到他那具肉身才是。”
宿忻却道:“我本想直接杀将过去,听白长老算得血魔此时正附身凡人,想要动手,再没比这更好的时机了。”他想了一想,又问,“血魔肉身只剩不足一成的血肉,难不成已然滋补得了?”说时就是秀目含煞,“这些年没得踪迹,不晓得他又害了多少人!”
徐子青更有所感,他想的却是,既然血魔在上九洲销声匿迹,恐怕没得手几个修士。他若是滋补肉身,岂不是尽皆在下九洲南人身上……到此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东黎熙显然想得更快,脸色也极难看:“徐先生,我听昭儿说起那件火烧县城之事,先生以为可有蹊跷?”
徐子青面色肃然,点了点头:“我亦有所想。”
是了,原本听那焦涂在承璜国做尽血腥之事,便已觉他残虐非常,行事更是简单粗暴,颇有魔道中人狠辣作风。加之后来推知这是附身之术,便想到那邪魔修不过只要王朝气运,哪里会管后事如何!就越发觉得之前处处都是蛛丝马迹。
可现下想起来,血魔不敢在上九洲探头,而下九洲里要借助焦涂行事,也只对朝臣下了杀手,并不敢那般随意在百姓中弄出血腥。但他差人去追东黎昭,就正好以此为名吸食了整个县城中人,再一把火烧去,也颇像泄愤,便不会暴露邪魔修身份了。
徐子青深吸口气。
可怜那县城里少说有十万人口,全数被人当做口中飨食,就连全尸也不得一具。即便是体内灵气几近于无,但数量如此庞大,也能让血魔休养生息了!
东黎熙也有恨意:“焦涂从前征战,总要善待俘虏。却不知为何上次去边关剿除流寇,就将其尽皆杀死,老弱妇孺也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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