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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修仙(完结版)-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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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丹时天道馈赠下,金血草幼苗彻底成熟,作为徐子青本命之木的嗜血妖藤容瑾,也同样享受到天道恩泽,将本身力量陡增一个台阶,随后立即吞噬金血草,很快晋级为妖藤成熟之体,藤蔓化作千条。
而从前被徐子青蕴养在经脉里的上古种子,也在结丹时恢复生机,且一鼓作气,全数被他融入丹田,成为他的从木。另有剑形木种子三粒尽皆促发,耗费徐子青好大的力气,收为一种次木,平衡体内乙木之气,这才让金丹也越发稳固,不会因为木气失衡而突然崩溃。除却剑形木外,便是肉白骨的幼苗终是成熟。
徐子青本来已然收取了肉白骨种子为次木,此时就将其除去,放其中的性灵离去。性灵十分感激,但它到底渴盼自由,便将余下两粒种子相赠,才遁地而走。因着之前已然收取一回次木,此次便很是容易,只消将种子填补,借助法则力量未消,不多时,再度生成肉白骨成株。
但他到底越发压制收服了体内诸多树木,故而在结丹过程之内,神木籽足足消耗九千九百九十九粒,血肉里的乙木之气,也越发释放出来,只留下小半,还在血肉之内了。
另外有小神通青云针,在法则之下,化生千万之数,一旦使出,就如同暴风骤雨,能将方圆百丈都变作一片针海。其力量有生死之力,寻常凡人,可一针生一针死,蕴含生死之道。便是对上修士,暴烈攻击之下,亦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说因生死轮回之道雏形已成,这小神通也终是进阶为真正的神通了。
还有万木化灵之术,原先他只能衍化四种,却在结丹时仿若窥见许多生灵生死轮回,从而能掌百种生灵,让万木自由衍化。同时若是力量较逊之物,譬如方才那一只青兔,便不需用体内从木,而只要随手以木气点住某株普通草木,就能变化。只是草木中若灵气不足,也不过只变化区区片刻罢了。
再有体内十年打磨淬炼的诸多次木、从木,而今除却其本身性能之外,更都锻炼成堪比灵器的强度,这也正是《万木种心大法》这传奇功法,到金丹期时,才总算显现出它真正的威力来。
此时徐子青真元之雄浑,是从前百倍不止,可说已然在修仙之道上有所小成,为天道记名。他而今更有一些自信,若是再度遭遇大敌,他却多多少少,可以帮上一些忙了。
需知成熟嗜血妖藤与幼体有天地之别,后者易于崩毁,而前者便是遇上了宝器,也有一搏之力。而其蜂拥而上时,就算是元婴老祖,也总要忌惮三分。
这亦是传奇功法之功,若非有《万木种心大法》自容瑾幼时便将它收服,以区区一个金丹小子,如何能敢说这大话?而嗜血妖藤之恐怖之处,亦是到成熟之后,才越发显现出来。
有了这些底气,徐子青终是稍稍松了口气。
他曾经多次遭逢危难,许多时候都只能退避而走,更骇怕成为师兄的累赘,今时今日,他或者终于能一舒胸中郁气!
想起云冽,徐子青便有心去看云天罡。
当年他为云天罡调养经脉,才刚刚有些起色后,就不得不因结丹离开,也不知如今又有十年过去,师兄现下如何了?但好在那时他生机算是能够延续性命,再有他日日练剑,身子总是更渐渐康健起来的。
一时之间,徐子青竟有些迫不及待。
虽明知云天罡元神或许尚未醒转,他却仍是忍不住想要告知师兄,他而今已然有些能耐。
思及此处,他打了个呼哨,心念一动间,就见到远方有一猛禽急速飞来,正落在他的身前。
无疑,这便是早年被他从御兽牌中放出的重华鹰了。
重华在徐子青结丹时,亦因其为徐子青兽宠而得到不少好处,居然因此而血脉萌动,十年里晋级为三阶妖兽。
而它的形貌,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重华体内有上古大鹏一丝血脉,原本是黑羽之上再披金羽,但随着血脉之萌动,不仅身形更为庞大,连那许多黑羽也渐渐转化成金羽来。
如今日光之下,它周身璀璨生光,着实让人觉得耀目非常。
见到徐子青后,重华仍旧十分亲热,它此时本就非是原本形貌,随后缩小更多,化作了巴掌大的一只小鹰,落在了主人的右肩之上,鹰头蹭过时,也更显亲近了。
徐子青以指揉了揉它的脑袋,身形微晃,已是飘摇到数十丈外了。
云家庄外格外热闹,不少生人面孔陆续而来,徐子青渐渐见到人影,就停下步子来。
今日可是有什么盛事么,居然有这许多客人?
徐子青这般想着,一面走时,一面便将神识放开,把周遭所有人的言语,尽皆收在耳内。
一时便有人说:
“云家庄可出风头了,竟有子弟能以那力量将姐妹护持。”
“不错,这一代云家庄有数位好手,怕是这渠山镇里,云家庄的地位又要升上一升!”
“莫说此代,这数代以来云家庄代代强悍,再过得一段时日,说不得那雷家庄第一大庄的位置,就要保不住了!”
“是极是极,只是此言,可莫要在雷家庄人面前提起……”
如此云云,徐子青便心下明白。
似乎是一年前,一个叫做“武翱门”的门派弟子到渠山镇采买,却见到了同样前去镇中的一位云家庄佳人,便是一见钟情,想要将其迎娶。
照理说这原是一件好事,不论在哪一个世界里,不论是否是修真人士,门派总是比家族势力更大。若是云家庄能与武翱门联姻,未必不是一桩美谈。
但可惜的是,正因那位弟子在门派里地位不错,却是早已娶了一位师叔的女儿做正妻,他虽对云家庄女子有意,却只愿意娶她做一个妾室。
云家庄虽不过是个武庄,对庄内人却十分爱护,自然一口拒绝。然而那弟子却不甘心,要以势压人,将女子夺走。
之后事态发展,那弟子就请来数位同门,前来挑事,与云家庄子弟赌斗,否则就要请师叔师伯出手,把云家庄大力打压。
后来在镇长与武翱门长老见证之下,云家庄不得不与武翱门同代中人进行约斗,要以三战两胜,决定那女子归属。
门派武学比家族武学自然强悍不少,武技之上更是犹有胜之,很快败了两场。
武翱门顿时极为嚣张,第三场尚未开战,已然有人要过来拉那女子离去。
正这时,就有云家庄一个子弟忽然出手,竟是以一柄奇异长剑将那人手掌斩下!
武翱门自是不肯,随后数名弟子将那云氏子弟围住,然而那子弟却是一人一剑,将那些弟子全数斩落。
虽是那子弟手下留情,不曾让一人丧命,但那些弟子却都身负伤势,不能在当场与人比斗了。
故而这一场赌斗,就以云家庄人护住庄内女子而终。
因此事云家庄声名大振,故而此回有了一场喜事,就吸引许多客人前来庆贺。
徐子青一听,就知道这使剑者必为师兄,心里了然。
以师兄之能,便是经脉不能通劲力,单单以肉身力量、精妙剑法,那些连先天都不曾达到的普通弟子,也不会是他对手。便是连磨剑,亦不能算上。
不过今日这喜事,却是什么喜事?
徐子青就又放出神识,听了许多言语。
“少庄主今日成婚,不知几位兄台准备了什么礼物?”
“这云家庄十分富裕,听闻早年竟能供奉住一位有数的名医,可见身家丰厚,何况少庄主为族长之子,我等确是不能太寒酸了……”
“不错不错,我等这些小武庄,再不能同云家庄相比了!”
“说到此处,却不知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庄要送上什么?”
“待到唱礼时,我等自然能一饱耳福,开一开眼界……”
这些话说出来,登时让徐子青心头大震。
少庄主……成婚?
他不由捏住了手指,一时有些恍惚。
族长之子,少庄主……如今师兄元神托生,云天罡今年虚岁二十,岂不是年纪正好合适?
再加上先前那许多人对师兄赞誉,想来不会有错。
虽说族长尚有一名幼子,可那幼子,分明才刚满十六,若说成婚,也确是早了一些……
徐子青心里诸多念头。
他只想着:师兄的元神必然尚未醒转,今生这对父母若要为他议亲,他又怎么会拒绝?
可是他同师兄经历这许多磨难,莫非真的要见到师兄与他人成婚?
即便只是凡人一世,但元神托生的师兄,原本就不是转世。
这让徐子青,如何能够愿意……
330发布
深吸一口气后,徐子青收拾心情,再往前走去。
不论如何,且要亲眼看过,方知实情。
这般走了不多时,就到云家庄门口。
此地有十余个衣冠楚楚的半大小子纷纷等待,见到有客人前来,就要为人引路,正是来者不拒,并不论来者身份。
徐子青到来,亦是有人相迎。
那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人,满面笑意,抱拳说道:“这位客人,请随小子入内罢!”
徐子青温和一笑,就跟了进去。
十年过去,云家庄内中也有少许变化,大体却仍是一如从前,倒是让人心生几分熟悉。
那少年人很快将徐子青带入一幢大屋前,就又抱拳告辞,重新到庄门口迎客。
而这大屋前尚有一条宽道,来客尽皆踏上,又被大屋门口之人引入屋内去。
徐子青抬眼一见,那大门口站着一人身着喜服,红衣灿灿,着实刺眼,喜庆非常。
但他这一看,心里却是一松。
以他眼里,自是遥遥便能将人形貌看清,那新郎身量虽高,相貌也与师兄托生有七八分相似,可不仅身姿更加魁梧,那眉眼细处,分明也不是云天罡!
徐子青不由自嘲。
他已然有金丹修为,却在听得师兄之事时沉不住气,着实不应该。
何况师兄心志坚定,既然早已同他有成婚之约,就算元神封禁,也不会轻易许与他人才是。
父母之命固然重要,而修仙之人却是坚守本真,却不会为他人而动摇自身意志的。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徐子青已走到门口了。
恰这时,先前在里面招待一轮的云镇海走出来,也正是同徐子青正面相对。
云镇海一愣,随后大喜:“是徐药师?”
他不由上下打量,便见此人一身青衣,同十年前那位不辞而别的药师一般无二!
这许多年来,他爱子能存活至今,徐药师居功至伟,让他们夫妇心里当真万分感激。
徐子青笑道:“见过云庄主,十年不见,诸位可好?”
云镇海哈哈大笑:“都好!都好!这都是亏了徐药师的功劳!”说完他一拍身侧之人肩膀,“天佑,去给药师行礼!徐药师治好你的兄长,你也应当道谢才是!”
原来今日成婚之人非是云天罡,而是云镇海夫妇幼子云天佑。
徐子青虽不知为何他方满十六就要成婚,但也值得好生恭喜一番。
想当年他为师兄温养经脉,云天佑并不居在近处,故而几乎极少见到。而这云天佑……想必对他也没什么印象罢。
云天佑很是孝顺,立刻行礼:“见过徐药师!多谢药师救我兄长!”
徐子青略想想,从袖中取出一个拳头大的珠子,说道:“此前不知少庄主今日成婚,不曾准备,区区薄礼,还请少庄主莫要见怪。”
云天佑接过来,一看之下,却不认得。
云镇海见多识广,倒是一眼看出:“天佑,快收起来!”
此物乃是太岁,乃是传说中的神物,食之不尽,不仅能与人充饥,长久食之更能使人常保健壮之貌。虽说到后天七重以上便用处不大,但也能强身健体,不使体内久积瘀伤成疾。
这般珍贵物事,一旦给旁人见到,怕是要有麻烦,还是尽快收起为妙。
云天佑一听,赶紧揣入袖中。
云镇海又对徐子青道:“徐药师,此物太过贵重,待入得内中,还请药师收回。”
他虽心中肉痛,到底觉得取他人宝物不妥,便克制了贪婪之心。
徐子青见状,心里暗赞,师兄托生之躯的父亲,果然也心性极佳,若是能入修仙之道,想必定然有所成就。
他便摇头笑道:“此物于我没什么用处,既是送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何况太岁于凡人的确珍贵,但于修行之人而言,仍旧只是凡药罢了,他这一株,其实也是万木化灵诀使出时,由一只青鼠在云家庄外的大山里所得,本就是要拿来送与云镇海,谢他照拂师兄的恩惠,如今正好拿出。
云镇海见他确是毫无吝惜之感,对这徐药师就又敬畏三分,也不再多说,只道:“徐药师请进,天罡我儿与药师多年不见,也颇有思念之情,若得知药师前来,想必十分欢喜!”
徐子青一听,微微一怔,脚下步子一动,心里也有些急迫起来:“我对天罡……也有几分思念。”
云天佑在一旁听得,神情略有古怪,心里有些不解。
随后他也并不多想,只目送父亲带那药师进屋后,就自己继续迎接来客了。
云镇海对徐子青很是周到,以他庄主之尊,虽是主人,其实也不必这般殷勤,故而屋内已坐下的许多宾客见了,都对这青衣人有些好奇。
徐子青却并不在意这些目光,他进屋之后,神识便在逡巡,在寻找师兄的踪迹。
很快,他果然就寻到了云天罡。
这大屋内地方颇广,正是一座喜堂的模样。
两边各有许多座位,宾客早已坐了大半,上方有天地尊位,前方有香炉、蒲团、高堂专座。
而座位前又有许多长桌、长几,显得很是隆重。
而云天罡,就坐在右手第一位上。
他身量已然长得颇长,虽相貌与托生前之云冽并不相同,但周身的气息,已然同云冽颇为相近了。
那不同之处,便是仙凡之别。
徐子青一眼看去,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
从前云冽相貌冷峻,虽五官也生得极是俊美,却让人只敢远观,反而因其气质而忽略其形貌了。今生他仍是拒人千里,但徐子青有心来看,便觉得也十分好看,只是冷硬之上,比起云冽来还是略有不及。
但若是只是远观,他又觉得确是师兄坐在那处,要他思及从前往事。
这般略为晃了个神,云镇海并未察觉,只将徐子青引到前方去,正是云天罡身前。
徐子青随步而行,不多时,已然同那处越来越近。
忽然间,云天罡抬起头来,正同他四目相对。
徐子青心里一紧。
师兄的元神……不知可曾恢复了?
待他看清那目光,便觉其中似乎有些熟悉光彩,但隐隐约约,又似乎有些不同。
就让他有些失望。
便是有这一点差异,他也知晓,师兄的元神并未全然苏醒……
云天罡见到徐子青,定定看了一会,才微微颔首:“许久未见。”
徐子青整理心情,温柔一笑:“天罡,许久未见。”
云镇海便道:“天罡,你同徐药师多年不见,不如就让他与你同坐?”
他这爱子许是多年来受过太多折磨之故,对人十分冷淡,且不欲与旁人接近。因此每逢有非得参加之事,总是一人独坐,不与他人一起。但他却明白,徐药师定是与旁人不同。
果然,云天罡略点头:“请。”
徐子青倒未觉奇异,他以往也是同师兄须臾不离,师兄即便元神托生了,自然也是如此。
当下他就动身迈入,坐在云天罡身旁。
很快云镇海告辞,去招呼其他客人。
云天罡脊背挺直,却捉起桌上茶壶,斟上一盏,推到徐子青面前去。
徐子青神色柔和,就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其中茶水自不比灵茶生机盎然,但此乃师兄心意,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其余来客有些熟悉的,多少知道云天罡秉性,见此情景,尤其觉得奇异。
尤其那些个见到云天罡出手连伤数人之冷酷利落者,更加诧异,只因如今这云天罡倒是不再那般冷漠,却不知这个青衣人又是何人?
诸多疑惑皆不得解,彼此之间议论几句后,也只得先压在心底。
徐子青见客人尚未来齐,吉时还差些时候,就说道:“天罡,且让我为你把脉。”
云天罡并不推拒,便将手伸出。
徐子青当下沉心定神,把体内木气抽取一丝,送入云天罡体内。
如今他已然结丹,对木气之操纵越发精细,此时那一丝木气刚刚进入,就立刻化作一张密网,转瞬间将其周身百脉尽皆附着,一一查看。
如此看过,徐子青心中了然。
当年他离去之前,已日日不缀,为他调养年余。
那时云天罡经脉虽不曾全然恢复,但木气已然作用不小,更有一些不及化去的,都隐藏在经脉之内,持续刺激。
后来徐子青引到云天罡习剑,只一点拨,从前的剑道意境已被云天罡一一唤醒,竟不需他如何指点,就自发带动全身经脉,把木气也全数调动,飞快弥补自身。
即便徐子青之后因结丹之事不再为他渡来木气,之前遗留,也让经脉稳固下来。
只是经脉仍旧细弱,练不得气劲,可即便如此,那一身精妙剑术,也足够云天罡受用了。
徐子青又以神识探看云天罡紫府,去查验师兄元神。
这一看之下,便是大喜。
原来经过多年弥补,云天罡身子越是强健、习练剑道越久,元神被刺激更深,弥补越快。
到了这时,已然全部痊愈了!
徐子青心中久悬大石,也终于才此刻放下。
而今他只消长伴师兄身侧即可,来日里只消有一个契机,师兄的元神,就会苏醒!
他心里喜悦,似乎之前一直隐隐有些晦涩的心境,也因此放松下来。
也让他的面相越发显得温和俊雅了。
渐渐地,宾客来齐。
吉时也将要到了。
331发布
随一人唱道:“吉时到——”
就云天佑牵起红绸一端,引了个身披红色霓裳的女子进来,那霓裳华彩非凡,能与明珠争辉。
徐子青随意看去,就见那新娘子身量十分玲珑,看起来年岁应当不大,但行走间袅袅娜娜,已然有了一种仪态风流的气度,观其举动,更是并无丝毫不乐意的模样。
他听得四周宾客议论,才知道原来新娘子出身颇高,竟是渠山镇的一位官家小姐,于灯会上同云天佑相识。那位官员地位不高,且不通武艺,便对武者有些憧憬,而官员之妻缠绵病榻,意欲在离世之前见到独女成婚,才让这一对少年少女提前成亲。论起年岁,云天佑本只有十六岁,新娘子更只有不足十五岁罢了。
云天佑面泛喜色,尽管岁数不大,眼里已有些承担之意。
两人行至喜堂前方,而云镇海与孟青霄,也已然坐在高堂。
有喜娘唱道:“一拜天地——”
那新郎新娘便一齐跪下,认真行礼。
云镇海夫妇笑意盈面,众多宾客亦是喜气洋洋。
徐子青头回见到凡人这等喜事,便是修仙之人心境少有波动,见到此情此景,也让他觉得有些感慨。
凡人有生老病死,寿数颇短,然而短短一生所得,却未必不敌修仙之人。
只看所求为何,只看心中是否甘愿。
想到此处,徐子青略转头,看向云天罡。
若非极乐老祖生事,他也不必疗伤十年,如今只怕也早已同师兄成婚了。
观他人之幸,思己身之不幸,难免怅惘。
但师兄如今就在身畔,这一抹怅惘,也就可以轻轻拂去。
如今想来,那般遭遇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他更隐隐有些预感,待师兄此行归去,定然更有一番造化的。
这般想着,就也再无遗憾。
云天罡察觉徐子青视线,也略略看来:“怎么。”
徐子青温和一笑:“不,没什么。”
云天罡见状,微微皱眉:“为何掩饰?”
徐子青一怔,随即笑道:“不过想起一人罢了。”
云天罡并未追问,眉头却未舒展。
徐子青心知其意,微笑不改:“此时我便说了,你恐怕也是不解,也不知再过几日,便不需我说,你也能立刻明白。”
云天罡闻言,方才点头。
虽不知此人言语何解,他却不知为何,明白此言不虚。
很快新人礼毕,又有礼官唱礼。
渠山镇附近诸多大小武庄、散客豪侠来到这里贺喜,自也有昭显财富之意。
将贺礼唱来,既是感激,亦是来客之间的攀比。
至于主人家,不过是心中有数而已。
凡人之间送来的贺礼,就算再如何珍贵,于修士眼中也只是稀松平常。
徐子青并未如何在意,他只斟茶自饮,时而同云天罡交谈几句,便觉得十分快意了。
正当礼单唱过大半,新郎新娘立于一旁,都是极为喜悦。
忽然就有一群人汹汹而来,高声说道:“今日云家庄少庄主成婚,怎么能少了我们武翱门?莫非之前赌斗一场,就失了和气,让庄主记恨了本门不成!”
刹那间,满堂寂静。
云镇海等云氏族人中几个有分量的便都站起身来,神色颇不好看。
若当真是来贺喜,说出的话未免也太过难听,再说那一场赌斗后双方本就算是架了梁子,怎么还会邀请他们?嫌太自在么!如今他们这般大喇喇过来,开口就是“记恨”“失了和气”等语,岂非是在嘲讽他们云家庄心胸狭窄,没有气度!
云镇海忍住胸中郁气,出来主持大局,他深吸口气,露出个笑来,抱拳道:“这位长老说哪里话!武翱门和云家庄自然是一团和气,不过武翱门离得太远,我等未免贵门舟车劳顿,这才没有邀请。如今诸位来了,就请……”他咬牙道,“上座!”
其余宾客面面相觑,那云氏族人很快挪出上方位置来,总共两条长桌,由得来的这十几人入座。
那些人中,打头的魁梧老者冷笑一声:“不诚心之举,不必了!”他一挥袖,“老夫不过是奉门主之命送来贺礼,但贵庄的饭,本门却不敢吃的!”
他一说完,劈手就打出一封信函来。
但这一封信函飞去的方向却不是云镇海,而是坐在另一侧首位的云天罡。
魁梧老者乃是后天十重的高手,他灌注全身气力打出的东西,就算只是信函,也在空中发出了几近爆破的声响。
若是打中了……
云镇海顿时大急,他也是后天十重的高手,可相比之下,一旦慢一步,怕是就再没法追上。
再说旁人不知,难道他也不知?
他这*子的确一手剑术极其精妙,但他经脉里不能容气劲通过,故而与人对战时,皆是以身躯力量驱使剑法。那回能战胜那许多弟子,一来是因着那些弟子们只有后天六七重的实力,二来是因着*子手法巧妙,将力量计算而用,并不浪费,才能成就当时神话一般的破敌全胜。
然而如今可是后天十重高手出招,那些个弟子们如何能够同他相提并论!
许多宾客也都越发看出来者不善,其中有些豪侠更是对这武翱门生出一丝鄙夷来。
当日逼婚不成也就罢了,今日还来生事,着实有些不妥。何况以一门长老的身份全力逼迫云家庄一位小辈,这当真是可以称作无耻了!随后众人情不自禁,就对那云天罡生出了几分担忧。
这小辈就算再如何厉害,他们也不曾从他身上见到劲力威压,又看他面色苍白,知他先天不足……想起此人凭借一手奇异剑术逼退武翱门众弟子,知其必然多年磨练艰难,就对他有些赞赏,又有些怜悯。
眼见那信函越来越近,众人也几乎屏息起来。
——事实上,早在那信函脱手的前一刹那,云天罡已然察觉杀气袭来,登时手指按在剑鞘之上,随时就要出手。
他自然有一种无惧无怖之心,便是对上远胜于自己的高手,也绝不会退缩。
剑者刚直,若有一线生机,就会迎难而上。
徐子青瞳孔蓦然收缩。
此情此景,无疑使他想起当年极乐老祖对师兄狠下辣手之事。
故而就在此刻,他却失了判断之心,骤然伸手!
众人便见一道白影自侧面而来,那信函还未至近前,已然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捉住。
却是与云天罡同座的青衣人。
他原本面上总是带着微微笑意,但他出手之时,这笑意就忽然间消失了。
而那信函被他轻描淡写地捉在指间,似乎没有让他耗费一分一毫的力气。
这时刻,就不由得让人越发猜测其他的身份来。
先前压下的疑惑与猜测,更是再度被掀起了。
云天罡本要拔剑,他虽觉此物上劲力十分厚重,但若是出剑极快,未必不能将其斩落。
不过他在出剑那刻,却骤然见到徐子青出手。
那一刻,他便松了剑柄。
徐子青接下信函之后,就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于凡人而言的确十分强盛,可就算是如今的师兄,多半也能接下。
只是或许……要内腑稍稍受创。
他立刻就知道,自己关心则乱了。
缓缓地吐气后,徐子青神色微微一黯。
师兄虽因元神托生而将要完全恢复,但当时他重伤濒死之事,到底在他心中形成心魔。
结丹之时这心魔本来作祟,却因他想起还未见到师兄托生之躯而生生突破。
突破非是化解,若是不能真正将其解决,怕是待他结婴时,这心魔还要再来一趟。
到那个时候,恐怕劫数更为真实,他若是心志不坚,就要陨落了。
想到此,徐子青很快回神,将手中的信函递与身侧之人:“天罡,失礼了。”
云天罡略点头:“无妨。”
他自然也知徐子青言下之意,不过既是出于关切之念,如何能够怪罪?且他确是心中愉悦,何必致歉。
与此同时,云镇海夫妇及众多云氏族人,也都放下心来。
于他们看来云天罡自然是接不住的,那再度救下云天罡性命的徐药师,则越发被他们感激。
那魁梧老者见到,却是目光一凛,面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徐子青一眼扫过,神色平静。
如此秉性之人,莫说他不过是凡俗界的高手,就算同为修士,也不会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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