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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宫廷往事:大明三百年(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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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宗道:“当今世上,何人最尊?”李凤道:“哪个不晓得是皇帝最尊。”武宗道:“我就是最尊的皇帝。”李凤道:“胡说这个有什么意思?”情急中的武宗也来不及和她辩解,只管一把将外罩的青缎披风卸开,露出五爪九龙灿烂的平金绣蟒花锦袍让她瞧,说:“是我哄你吗?这是油头光棍应穿的吗?”看凤姐怔了怔,但尚未全信,武宗又取出白玉一方,指示给李凤道:“这是御宝,请你认个明白!”凤姐虽是村市娇娃,却颇识得几个字,从武宗手中接过去细瞧了一番,辨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料得是真皇帝,不是假皇帝,且凤姐常听见他哥哥说起,当今皇帝现正私游宣府;何况武宗威仪不凡,举止英爽,让她的芳心中早有几分羡慕,于是双膝不知不觉就跪了下去。武宗笑道:“小孩子,怎么跪起油头光棍来了?”凤姐道:“那叫做不知不罪。”
武宗边说:“好个利口的丫头,我就不来怪罪你,快起来吧!”边就亲自扶起,趁势抱入怀中,脸对脸,嘴对嘴,亲了一会儿美满甘甜畅快的娇吻。上面舌度丁香,下面手宽罗带,霎时间凤姐就罗襦襟解,玉体横陈,武宗自己也脱下那一身炫丽灿烂的衮龙袍,关紧了内户,就将凤姐轻轻地按住榻上,纵体交欢。楚国襄王又作行云之梦本是寻常事,可庐家少女首承雨露之恩,落殷红于寝褥,狼藉胭脂,沾粉汗于龙衫,不觉娇啼宛转。刚一云停雨歇,武宗就把珠泪盈盈的凤姐抱在怀内安慰她:“傻姑娘,你放心,我是不会负你的,我哪能舍得你?朕现在就封你做贵人!”
凤姐这才破涕为笑,盈盈地跪下来叩谢。正德帝乘势将她一把掖起,又轻轻地搂在膝上说:“你如今是我的人了,等你哥哥回来,我就授他一官半职,给他娶妻成家,可好不好呀?”这次武宗不等凤姐谢恩,就搂着她亲热起来,正又在下一轮的彼此情浓销魂的时候,李龙已从外进来,但见店堂内虚无一人,内室却关得很紧,侧耳一听,恰有男女媟亵声,不由得愤怒起来,马上就出门飞报给弁兵。
不想捉奸的弁兵头目一进来,武宗已高坐堂上,呼令跪谒。自作皇帝自喝道,煞是好玩又好笑。弁兵头目尚在迟疑,已受封为贵人的李凤在一旁娇声斥呼道:“万岁在此!臣下如何敢不跪?”
第一章 孝宗托孤(13)
弁兵头目听得万岁两字,急忙俯伏称臣,自称万死。李龙也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跪在弁兵头目后面,叩头不迭。武宗温谕了李龙一番,着他到镇国公府候旨,然后命弁兵头目起身,出去备好舆马送他回镇国公府。
江彬来请安时,正德帝就将酒肆遇见凤姐的事对江彬讲了一遍。侍役摆上酒菜,君臣谈说对饮。酒到半酣,正德帝忽然想起了内监钱宁,在豹房中,武宗常夜枕钱宁的大腿儿睡觉,其温软如绵,让好不舒服。江彬知道了原因后,就凑趣说:“钱大哥远在京师,不识彬二弟可以代职吗?”
武宗立时眉开眼笑,连说使得,当夜就拥了江彬入帏安寝。于是就在酒肆同凤姐疯狂销魂的当夜,正德帝又遂了卫灵公的心愿,快乐万分地枕着江彬也是温软如绵的大腿,直睡到次日早晨红日三竿还没有醒来。
猛然门前人声鼎沸,其中夹杂着一个男子的吼叫声。江彬吃了一惊,待要起身唤亲随去探询,可自己温软如绵的右臂儿也被正德帝当枕压着,忠心耿耿的他唯恐惊动了圣驾,只好耐心等待。却不想突然天崩地塌的轰然一声响,接着人声嘈杂,家人们都在外边乱嚷,把正德帝也惊醒了,蒙眬着两眼问是什么声音。
江彬还不曾回答,一个家人在幕外探头探脑地张望,似想进来禀报却又不敢冒失,江彬瞧见了,就喝问他干什么,吓得那个家人慌忙抢上一步,屈着半膝禀道:“回二爷的话,外面有位少年壮士,用车子载了一位美女,硬送进府中。小的们去阻挡,他就抡起了拳头打人。小的们敌他不住,就将大门闭上了,不想他力大无比,竟然将大门也推下来了,如今还在府门前厮打。”江彬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德帝却霍地起身来,一手揉着眼儿道:“怕是李龙兄妹两个吧?好儿子,你快出去探个明白。”江彬领命,披衣匆匆下榻。
一个黑脸少年挥起醋钵般的两只拳头正雨点般打着,忽听大厅阶上一位鲜衣华服的美少年高声叫他前去,就走到阶前行了个礼说:“他们这群贼娘养的,狗眼看人低,半句话也没容我说清楚,就一哄地上前来动手。”说着又把拳头扬了扬道:“谁再与我较量三百合,我就请他喝一杯大麦酒。”
江彬一见果然是李龙兄妹,就笑了笑叫他壮士安慰了几句,心里却暗想哥哥是个这么浑的粗人,妹子也就可想而知了。出乎他大大意料之外,车上的那个美人妩媚温雅,和她的黑脸哥哥相去何止千万里,江彬正在发怔,里面的正德皇帝已梳洗整齐出来了,一眼见了凤姐,顿时又眉开眼笑,待车子一直推到大厅的台阶下,就命使女们搀扶凤姐下车。
她姗姗地走到厅上,向正德帝跪下行礼,正德帝笑着掖起他昨天的风流销魂人,又令传李龙前来。李龙忙行大礼:“皇帝哥哥,我这儿见个礼吧!”正德帝这才细看他的大舅哥李龙,身长八尺,深紫色的一张脸,狮鼻环眼,不觉爱屋及乌地喜欢道:“李龙虽是莽撞些儿,倒像个猛将。彬儿,替朕下谕,送李龙进京,着其往礼部习仪三个月,然后就回宣府护驾。”
李龙在得授官职的同时,又蒙赐黄金千两。凤姐则被正德帝携了玉腕,同进后院,寻欢作乐去了。
■ 武宗皇帝的赫赫战功
转瞬间已是残冬,京内百官,又连篇累牍地奏请回銮。武宗恋着凤姐儿,无心启程,且欲再封凤姐为妃嫔,令她自择。这时的凤姐仍是旧时服装,人却益显娇媚,她总是推辞:“臣妾福薄命微,不应贵显,如今能以贱躯,得事至尊得为贵人,已属喜出望外,何敢再沐荣封?但望陛下早回宫阙,以万民为念,那时臣妾安心,比爵赏还高兴十倍呢。”好凤姐比江彬胜过十倍,武宗为之颔首,美人一语胜过万千大臣奏折,于是凤姐又几次于枕畔筵前,委婉屡劝,武宗这才择定于次年正月,车驾还京。
过了月余,武宗又走马阳和,适值鞑靼小王子率众五万入寇大同,与固守的兵官王勋相持五日不分胜负,于是就移兵改掠应州。心血来潮的正德帝自恃知兵,就打算调兵亲征。江彬奏道:“此系总兵官责任,陛下何必亲犯戎锋。”武宗笑道:“难道朕不配做总兵官吗?”江彬又劝道:“皇帝自皇帝,总兵官自总兵官,名位不同,不便含混。”
第一章 孝宗托孤(14)
武宗道:“皇帝二字,有什么好处?朕却偏要自称总兵官。”言至此,又踌躇半晌,才接着说,“总兵官三字上,再加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便与寻常总兵官不同了。”江彬不便再劝阻,只得极口赞成。武宗于是就化名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司朱寿,这样不君不臣的自称,真是充类至尽,一桀一纣不过如此而已,与当年汉武帝之称张公子,唐庄宗之称李天下,都是一样的可叹亦可笑,且武宗还把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十二字,铸一金印,钤入钧帖,调发宣大戍兵,亲至应州御寇。
这时的小王子本来已经引兵退去,武宗却率兵穷追不舍,到底与他们称之为寇众的后队小有相接,打了一仗。只斩了敌方十六个首级,自己的兵士却死伤了数百人。幸喜武宗的运气比英宗好,小王子不似乜先狠毒,武宗没有落入敌手,反倒得以高奏凯歌,班师回京都,并且神气活现地对百官炫耀他在前线亲自斩杀了一个敌兵的赫赫战功。
■ 凤姐病死关外
光阴似箭,岁运更新,武宗终于启跸回都了。本来任凭京中重臣屡驰塞外,力请回銮,武宗全然不睬,又加上谷大用为了讨好皇帝而在关口拦阻,不让劝归的大臣过去。武宗一直玩到兴尽才肯在凤姐的委婉劝谏下,同意回京都。
不想凤姐一到了居庸关,就病倒了,武宗心疼她,就以关外的驿馆作为行宫,以便凤姐疗养痊愈。可凤姐的病却一天重似一天,日间还清醒些,到了晚上气喘汗流神志模糊。正德帝看行军倥偬中又没有可心的宫人侍女服侍凤姐,三四名塞外的丫头都不理想,不觉很烦恼。江彬知道了,就忙讨好地打发他随身的侍妾冯氏来侍候李娘娘。正德帝为凤姐能有周到可心的服务而高兴,同时他为江彬的侍姬冯氏还生得玉肤朱唇容貌冶艳,也感觉高兴不已。
月缺花残,青春美丽的凤姐走到了她生命的最后,虚弱地躺在榻上,努力睁开杏眼,伏枕哀泣道:“臣妾自知福薄,不能入侍宫禁,只请圣驾速回,臣妾死亦瞑目了。”武宗不禁感动又悲伤地垂下真诚的泪来,这泪水把他刚才见了美色又汹涌的骚乱躁动一扫而空,只剩一份纯情与圣洁。在他难得一现的纯情与圣洁中,他说:“朕情愿抛弃天下,也不愿抛弃爱卿。”
凤姐摇摇头,又呜咽道:“陛下一身关系重大,而贱妾的生死,何足介怀?只是希望陛下保重龙体,惠爱民生。”说到这儿,已是气喘交作,再也说不出话来。武宗忙安慰她说:“好一个贤德女子,至死尚知以社稷为重,朕何忍负你?你放心,朕马上就起驾入关。”凤姐勉强点点头,然后就气喘越来越急,勉强支撑了一会,两眼往上一翻,当初的人面桃花已成了飘然逝地的枯萎黄花,悠然长逝了。
正德帝拼命地叫喊她,却再也听不到回应,紧握住凤姐瘦骨支离的玉臂,他痛哭号啕。李龙在外面听见,也不顾得什么,抢入帏中也抚尸号啕。
武宗哭了半晌,下谕依嫔妃礼从丰盛殓凤姐,然后又令将凤姐的灵柩载在凤辇上,一同进关。到了都下后,正德帝又命排列全副仪卫,迎接凤姐的灵柩,直进京城正门。廷臣梁储、杨廷和、蒋冕、毛纪等上疏极力阻谏,其时吏部侍郎杨一清刚从宁夏调回,也力阻不可。
可正德帝决意要行,君臣争执了好几日,才议定凤姐的灵柩从大明门进。一路上仪卫煊赫,为历朝后妃所不及。灵柩进了城,放置在德胜门内的王皇殿中,天天有百来个僧道建坛超度。直待过了百日,正德帝又亲自替她举殡,并欲附葬皇陵,又经群臣苦谏,才改葬在北极寺的三塔旁,并建坊竖碑,其墓极其巍峨壮丽。正德帝还要给凤姐建祠,到底怕后世讥评,只得作罢。
■ 向群臣炫功
贤淑的凤姐在群臣的再三谏阻下,终于伴着死后的荣耀入土为安了,但正德帝自己还京却没这么麻烦。他不多日子就到了德胜门,门外已预先搭好了十里长的彩棚,悬灯结彩,华丽非常。还有彩联千数,尽绣成金字序文以及四六对句,无非是宣扬圣德,夸美武功。最可笑的是对联上的颂词所具上款只称威武大将军,下款则是百官具名,也将臣字抹去,但列着职衔名姓,因为那是特等纨绔标准顽童的武宗正德帝预先传旨,让他们这么个做法。所以众官就弄出了这么如同儿戏的一幕,否则即为违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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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孝宗托孤(15)
杨廷和、梁储等率领众官,备着羊羔美酒,到彩棚旁恭候,但见全副銮驾,整队行来,一对对龙旌凤旗,一排排黄钺白旌,所有爪牙侍卫、心腹中官以及宫娥彩女,不计其数。随后是宝盖迎风,金炉喷雾,当中拥着一匹红鬃骏马,马上坐着一位威武大将军,全身甲胄,仪表堂皇,这就是明朝的武宗正德帝。众官一见驾到,都伏地叩头,照例三呼。武宗约略点点头,随后下坐骑,徐徐步入彩幄中,升坐临时宝座。众官随着再来朝谒,杨廷和恭捧瑶觞,梁储执斝斟酒,蒋冕进奉果槪颓嫦捉鸹ǎ蔚谏铣剩旌乜旌厮堑幕实壅绞ち宋奘廊撕蠖�
武宗饮了觞酒,尝了鲜果,受了金花,欣然地对众官说了那句搞笑了千古历史的话:“朕在榆河,亲斩一敌人首级,卿等可曾知道吗?”可真算是虚前空后的大武功,杨廷和等听罢,不得不极力颂扬,于是武宗真有仗剑归来意气殊之感,而百官匍匐呼高功更让他自我感觉好得不能再好。
■ 无药可救的顽童皇帝
武宗还京后,各种朝礼政事,让他不得不分心而无奈地忙碌了三五天,才得闲暇到豹房住上数日,这样的时候,凤姐儿就鲜活地活在他的心中。思之而不得,就越发觉得她的性情模样,非豹房诸女所能比,江彬于是就对闷闷不乐的武宗说:“有一个凤姐儿,安知不有第二个凤姐儿?陛下何妨再出巡幸,重见佳人。”就这样,武宗性好游嬉,幸臣江彬就处处投其所好多方蛊惑,使之流连忘返,怙过遂非,失德无所不至。江彬之意不但是为了逢迎讨好,且也欲避众攘权,狡诈而且狠鸷,真是诛不胜诛。
武宗当即就点头称是,然后仍依着老法儿,与江彬易装潜出京城直奔宣府,关门仍有谷大用守着,出入无阻。杨廷和等仍追谏不从,典膳李恭上疏请回銮,并指斥江彬,江彬就暗中指使法司将他逮捕入狱害死。给事中石天柱刺血上疏,御史叶忠痛哭陈书,皆不见有任凭的回应和行动的实施。
正德帝正乐不思蜀,忽然京师飞马报到太皇太后崩逝的讣音,正德帝看于礼仪上太说不过去,不得已只好匆促回銮奔丧。到了京师后,一切循例成礼,正德帝亲奉太皇太后梓宫于是年的六月安葬皇陵,然后更不得已地勉勉强强守制数月。
在漫漫夏季中,正德帝感觉时光太难熬了,于是过了数日,这位皇帝又下了一道手谕,令内阁依谕草敕,谕中言宁夏有警,令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朱寿统六师往征,江彬为威武副将军扈行。真是自古未有的大噱头大笑话。大学士杨廷和、梁储、蒋冕、毛纪等见了这谕,都大惊大愕起来,谁也不敢起草。
武宗一看他们不肯草诏,就亲御左顺门催促,他正着急要出去玩呢。一看梁储跪在地上,是死也不肯草诏,武宗大怒,拔剑起座:“若不草制,请试此剑!”梁储免冠伏地,涕泣上陈道:“臣逆命有罪,情愿就死。若奉命草此制,是以臣令君,情同大逆,臣死也不敢奉诏。”武宗听了这话,也知自己颇有偏误,但也不肯直接认错,只把剑远远地一扔,说:“你不肯替朕草诏,朕何妨自称,难道必须你动笔吗?”说罢就走了,完全一个没心没肺没肝的顽童并纨裤。
■ 千里觅佳丽
第二天阁臣们才发现,这位风流的顽童皇帝竟与江彬及中官数人出东安门,再越居庸关,又驻跸宣府了。
正德帝一到了这里就急急地再寻佳丽,可偏偏找不出第二个凤姐儿。江彬恐武宗愁烦,就又引导他到别地寻娇,于是武宗又从宣府到了大同,再由大同渡黄河,次榆林,直抵绥德州。果然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访得总兵官戴钦有一位女公子色艺俱工,正德帝来不及预先传旨,直接就与江彬驰入戴宅。
戴钦闻御驾到来,连衣冠都不及穿戴,忙就便服迎谒,匍匐奏称:“臣不知圣驾辱临,未及恭迎,应得死罪。”武宗笑容可掬道:“朕闲游到此,不必行君臣礼,快起来叙谈!”特别隆恩当然要特别加于他的岳父。戴钦谢恩后,忙令内厨整备筵席,请武宗升座宴饮,江彬坐左侧,他自己立于右侧旁边。武宗命他坐着,他完全不知自己岳父老泰山的宝贵身份,惶惶然地谢了赐恩才敢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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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孝宗托孤(16)
才饮了数杯,武宗就给江彬递眼神,江彬会意,就说:“戴总兵可知圣驾的来意吗?”戴钦道:“敢请传旨。”江彬道:“御驾以前曾幸宣府,得李氏女一人,德容兼备,正拟册为贵妃,不期一病而逝。今闻贵总兵生有淑女,特此临幸,亲加选择,幸勿妨命!”戴钦不敢推辞,只好说:“小女陋质,不足仰觐天颜。”江彬笑道:“总兵差了,美与不美,自有藻鉴,不必过谦。”戴钦无奈,只得让侍役传话进去。
不多一会儿,盛妆的戴小姐环佩叮咚冠裳楚楚莲步姗姗地行近席前,拜将下去,山呼万岁,拜罢一起来,武宗就不禁失声称妙。因为戴小姐的丰容盛采国色天香,于端庄凝重之中,另具一种柔媚态,果然符合大家女子身份。江彬笑语戴钦道:“佳人已中选了,今夕即烦送嫁!”戴小姐一听,立时羞得两颊绯红。
武宗越瞧越爱,哪里还有心思恋饮,匆匆停觞。然后不过半天,彩舆就来迎戴小姐了。戴钦正在踌躇,蓦然间就见彩舆已到,他哪敢忤旨,硬着头皮送女儿登舆。生离甚于死别,戴小姐临行时,与父亲悲泣不已;而武宗皇帝早就情急得高翘翘了。
武宗得了戴小姐后,又消受了几日,同时也消停了几日,然后就又命启跸,由西安历偏头关,直奔太原府。
太原乐户最多,有名的歌妓往往聚集于此。武宗一入行辕,除抚按入觐略问数语外,马上就大索歌妓陪酒。陆续到来的歌妓争献色与艺,都是娇滴滴的面目,脆生生的喉咙。其中有一个女子特别俏丽,脂粉不施,天然美态成,所以她那鹤立鸡群不同凡艳的可人姿色一下子就映入了武宗的眼波,当即就把她召至座前,赐御酒三杯,令她独歌一曲。
这个女子叩头饮罢,不慌不忙地立起身来,娇喉婉转,雅韵悠扬,一字一节,一节一音,好似那么凤度簧,流莺绾曲,惹得武宗听得出神,越听越好听,越看越爱看,不由得击节称赏。此女子就是当时的著名歌妓刘芙贞。
刘芙贞不仅人生得妖冶艳丽姿态明媚,而且又善唱,不论旧调新曲儿,一经她上口,就音韵悠扬,听得人回肠荡气,更衬上她的圆润珠喉,如莺似簧格外动听。所以正德帝到了歌阕已终,尚觉余音绕梁,袅袅盈耳,江彬凑趣地向正德帝说:“这名歌妇的唱功可好?”武宗连忙重复了一句老调赞美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说毕,就令她侍饮,前面是赐饮,现在则跃升为侍饮。
歌妓刘芙贞一看自己有幸得邀天眷青睐,顿时喜不自禁,更兼那几杯香醪,灌溉春心,马上脸泛桃花,涡生梨颊。武宗瞧着,忍不住激情汹涌,马上就命歌女乐队尽行退去,牵着歌妓刘芙贞的香袂,直奔进内室,此时的武宗已经急得不行,一下也等不了,幸而歌妓刘芙贞业务熟练,松纽解带的速度极快,然后两人相挽相拥入罗帷,饱尝鱼水相戏的乐滋味。到此歌妓刘芙贞比侍饮又进了一层,此时的歌妓刘芙贞是侍寝。
最奇的是,歌妓刘芙贞在与风流武宗鱼水欢会的时候,仍与处子无二,这倒让武宗惊异起来,细问她的家世履历,才知她是乐户刘良之女,同时也是乐工杨腾之妻。“卿既嫁过杨腾,却仍如处子,难道杨腾是个天阉吗?”歌妓刘芙贞的呻吟比她的歌声更美妙动听,这时她停止了美妙的呻吟,喘吁吁地带笑道:“并非天阉,其实是因为妾学过一种内功,虽经破瓜,却能仍如完璧的处女一样。这便是妾的第一佳处,虽然身已为花信芳龄的少妇,却依旧让男人感觉如同豆蔻处子。”武宗听了,喜得连叫妙极了妙极了,于是再次颠鸾倒凤,极尽绸缪。
歌妓刘芙贞因为身份的原因,与戴家小姐处处不同,让正德帝自此连宵幸御,佳味醰醰,所有以前宠爱的美人与她相比,不啻嚼蜡。武宗心满意足,于是载舆归京,先是让歌妓刘芙贞居于豹房,后来又入西内,平时饮食起居,正德帝也片刻不能离,刘芙贞但有所乞请,无不允从。左右或触上怒,总是求她给说个情。宫中俱称刘芙贞为刘娘娘。自江彬以下,谁见了这位刘娘娘,都拜倒裙下,礼事如国母。歌妓刘芙贞至此尊荣已极,再不是当初为杨腾之妻的时候了。
第一章 孝宗托孤(17)
可就是有这么一位美妙无比的刘芙贞娘娘,正德帝仍不能收住他的脱缰野马心,不久就借口说要亲视隧道,出幸昌平。到了昌平后,仅住了一天,就转路前往密云,驻跸喜峰口。民间顿时讹言大起,说武宗此番游幸,无非采花觅女,一时间,家有女儿的无不骇惧至极,纷纷逃避藏匿。
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正德帝也的确是常常乔装成平民,带着江彬出宫一如当年从没有停止过地寻花问柳,并且越来越厉害,甚至就在夜间突然闯入百姓家,逼令良家妇女如娼妓一样供他任意玩弄,纵情取笑。遇到中意的,也还是要带回宫去,这样一来,怎能不人心惶惶传言四起呢。
永平知府毛思义只好贴出安民告示,大意是说:大丧未毕,圣驾必无暇出幸,或由奸徒矫诈,于中取利,尔民切勿轻信!自今以后,非有抚按府部文书,谁敢妄称皇帝驾到,借故扰害百姓的,一律严惩不贷!
结果民心是安了,心安了也就渐渐安居了,可毛思义自己却因为惹怒了皇帝,被下了大狱。一直羁禁了数月,才得释出来,并降为云南安宁知州。
武宗如此行事,自然能给小人以大大的可乘之机,于是忠臣或被降职或入了大狱,甚至丢了性命,而贫官污吏却平步青云。武宗管什么曲直,顺从他的就算忠臣就能得封赏,否则即视为悖逆,滥用威刑,正所谓喜怒任情,刑赏倒置。
■ 重罪直谏,杖毙言官
如今正德帝又想起一事来,就亲笔降敕云:“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统领六师,扫除边患,累建奇功,特加封镇国公,岁支录五千石,著吏部如敕奉行!”愈出愈奇,越玩越不象话。
杨廷和、梁储等联衔极谏,都说是名不正,言不顺,请速收回成命。武宗毫不见纳。又追录应州战功,封江彬为平虏伯,许泰为安边伯,此外按级升赏,共得内外官九千五百五十余人。
但这还不算完,没几天他又思南巡,特下了手敕给吏部道:“镇国公朱寿,宜加太师。”又谕礼部道:“威武大将军太师镇国公朱寿,令往两畿(京郊)和山东,祀神祈福。”接着又复谕工部,让他们速修快船以备用。武宗的手敕下后,人情汹汹,阁臣面阻不从。翰林院修撰舒芬,愤然道:“此时不直谏报国,尚待何时?”于是邀同僚崔桐等七人,联名上疏道:
陛下之出,以镇国公为名号,苟所至亲王地,据勋臣之礼以待陛下,将朝之乎?抑受其朝乎?万一循名责实,求此悖谬之端,则左右宠幸之人,无死所矣。陛下大婚十有五年,而圣嗣未育,故凡一切危亡之迹,大臣知之而不言,小臣言之而不尽,其志非恭顺,盖听陛下之自坏也。尚有痛哭泣血,不忍为陛下言者:江右有亲王之变,指宁王宸濠事,见后。大臣怀冯道之心,以禄位为故物,以朝宇为市廛,以陛下为弈棋,以委蛇退食为故事,恃左右宠幸者,智术短浅,不能以此言告陛下耳。使陛下得闻此言,虽禁门之前,亦警跸而出,安肯轻亵而漫游哉?况陛下两巡西北,四民告病,今复闻南幸,尽皆逃窜,非古巡狩之举,而几于秦皇、汉武之游。万一不测,博浪柏人之祸不远矣。臣心知所危,不敢缄默,谨冒死直陈!
兵部郎中黄巩听说舒芬等入奏,就要他们的奏稿看,看了以后,他认为还未尽痛切之意,于是就自己单独进疏抗奏道:
陛下临御以来,祖宗纪纲法度,一坏于逆谨,再坏于佞幸,又再坏于边帅之手,至是将荡然无余矣。天下知有权臣,而不知有陛下,宁忤陛下而不敢忤权臣,陛下勿知也。乱本已生,祸变将起,窃恐陛下知之晚矣。为陛下计,亟请崇正学,通言路,正名号,戒游幸,去小人,建储贰,六者并行,可以杜祸,可以弭变,否则时事之急,未有甚于今日者也。臣自知斯言一出,必为奸佞所不容,必有蒙蔽主聪,斥臣狂妄者,然臣宁死不负陛下,不愿陛下之终为奸佞所误也。谨奏!员外郎陆震见了这道奏稿,叹为至论,于是也愿联名,同署以进。吏部员外郎夏良胜及礼部主事万潮、太常博士陈九川等都连疏上陈。吏部郎中张衍瑞等十四人,刑部郎中陈俸等五十三人,礼部郎中姜龙等十六人,兵部郎中孙凤等十六人,又接连奏阻。连御医徐鏊亦援引医术,独上一本。
第一章 孝宗托孤(18)
武宗迭览诸奏,已觉烦躁得很,加以江彬、钱宁等人从旁说坏话,这位年号正德却一点也不正更不德的皇帝恼羞成怒,下令一一按名单逮捕,于是黄巩、陆震、夏良胜、万潮、陈九川、徐鏊等入了大狱,并罚舒芬等一百有七人,跪午门外五日。既而大理寺正周叙等十人、行人司副余廷瓒等二十人、工部主事林大辂等三人,连名疏又相继呈入。武宗益发恼怒,不问他什么奏议,一律逮捕械系。可怜诸位赤胆忠心的官员统统铁链郎当,待罪阙下,昼罚长跪,夜系囹圄。除有二三阁臣及尚书石鐇疏救以外,再无人敢言。
京师连日阴霾,中午时光却同黄昏相似。南海水溢数尺,海中有桥,桥下有七个铁柱,都被水势摧折。金吾卫指挥张英慨然道:“变象已见,怎么能够坐视不言呢?”于是他袒露两臂,挟了两个土囊,入廷泣谏。武宗叱他退下,可他却拔刀刺胸,顿时一腔热血流了满地。卫士夺去张英的刀,将他绑送入狱,并问他弄这两袋子土干什么用。张英赤胆忠心地答道:“张英来此哭谏,已不愿生,恐自刎时污及帝廷,打算洒土掩血。”彼时,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正为自己的慷慨大义而感动得泪流满面,正在这种升华的光环里陶醉不已。
可这话在正德帝听来,就如同儿戏是话,特等纨绔标准顽童的他轻轻松松地下诏杖责张英八十大板。张英胸已受创,再经杖责,不堪痛苦,当夜就毙于狱中。但在张英的激励下,大臣相率泣谏,宁死不避。其中气节足且多者,那位特等纨绔并标准顽童的武宗皇帝就任意侮辱,或罚廷跪,或加廷杖,仍是全当儿戏全当傻瓜说傻话,所以有旨传出,令将舒芬等一百有七人各杖三十,列名疏首的,迁谪外任,其余夺俸半年。黄巩等六人各杖五十,徐鏊戍边,巩、震、良胜潮俱削籍,林大辂、周叙、余廷瓒各杖五十,降三级外补,余杖四十,降二级外补。
江彬等又密嘱刑吏,廷杖要加重,员外陆震,主事刘校、何遵,评事林公黼,行人司副余廷瓒,行人詹轼、刘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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