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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 女变男3部+番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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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  

    “这个拿去——”  

    “呃?”我看着他递过来的塑料袋,触到手指有些暖暖的。  

    “路上给你带的。”那人此时已经开始处理手上的文件,一边专注地看着表报,一边却又拿捏的语气说:“乔大律师6点的morning  call,专程给我上了堂朝食文化课。”  

    其实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  

    “我说杜惜,可薇在的时候你哪次见她不是见阎王的表情?”  我说到这里顿了顿,见他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才继续奚落道:“现在怎么只剩下一副奴才相?”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未雨绸缪地预习下昼食文化吧——”  被我这么一说,杜惜反而抬起头冷冷一笑:“12点10分,公司楼下等我。”  

    “你,你你你……”这厮……这厮什么时候接口接得这么顺了?我举起颤悠悠的食指正欲咒骂——  

    见我怒极攻心,那猪头笑得更碍眼了  

    “不然我想乔大律师一定很乐意知道你这两天不规律的生活,要不要我顺便寄上北京回上海的机票?”  

    “走狗我们等着瞧!”——可叹今时今日,轮到我说的也只有这句了。  

    临去前,却听到耳边传来那猪头若有似无的叹息,非常的不真切,所以……忽略了。
 


望天第三部:还我与梦 正文 杜惜
章节字数:4831 更新时间:07…08…08 14:06
    处理完手头最后一笔交易,我抬头看了下时钟,11:58分。  

    看着时间还早,我不由想起抽屉里放着上任第一天便由秘书送来的周边饮食地图,便无事地翻看了起来,五分钟之后,心里便已经有了主意。  

    式翔总部座落于本市最著名的商务中心,此时正是午餐时间,大堂的8部电梯不约都处于拖线状态,看着每过一个间隔便要停上许久的游标,我突然记起总裁临走之前留下的钥匙。  

    大厦的第9部电梯鲜少有人知道,说是备用电梯,不若说是贵宾专用比较恰当。  

    “诶?”走到办公楼的门口,伫立在来往熟悉的身影正好往这边看过来,那一刻我清晰地捕捉到那双有些迷离的眼神,和触到我的前一刻化成的狡诘:“我看看——诶,西装还是挺平的么,没被那些圈猪的铁笼子压成肉饼?”  

    “那你呢?”看她两袖清风,倒也颇为清闲。  

    “人家可聪明着呢——跟着小谢子搭货运电梯下来的。”说来很奇怪,眼前的女子并非绝代佳人,比起我以前交往过的女子更可谓相形见拙,但无论她扬起那抹习惯性的得意笑容,或是嘟起嘴巴咬牙切齿的时候,我的目光都会为之深深吸引,然而我知道,隐藏在其后触动我最深的,却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瞪着你的时候亮得如若星空,但无人注意的时候,却会透出虚空到令人窒息的悲凉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咖啡厅。  

    时隔8年,我第一次踏回故土,家乡的变化日新月异,从步出浦东机场到开车漫游于主要的商业街,我已经找不到丝毫存于记忆中的影子,但即便如此,却仍不妨碍爱车每次在交通口停下的时候,收到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于是,当下我便做了换车的决定。  

    和司机约好在新天地的露天咖啡座前,等待的时候潜意识感觉到背后投来的视线,我回望过去,落地橱窗的另一端,一个女子坐在木质的秋千椅前,愣愣地看着我。我不是一个传统的男子,8年前的我徘徊于艳丽女子的温柔乡中,3年前的我则开始游猎于才色兼备的佳人……  

    这次回国之前一次处理了许多不必要的羁绊后,正巧遇上一个空挡期的我,对上那双飘渺的黑眸时,便决定她是我下一个的目标。  

    感情这回事经历多了,旁人所谓的相貌气质早已不在眼下,出手与否,全凭感觉。  

    只是这次,没有到开始,我已注定一败涂地。  

    生平第一次,我竟连表达爱意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我知道,只要说出那句话,那精灵便会消失在我面前,可我,已经泥足深陷……  

    “猪头,说好了,超过20元的免谈!”耳边冷冷的声音让我从神游的状态清醒,还好,那人仍在身边,一边张望着橱窗口的价目表,一边观察着店内的人口密度。  

    “不如去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小吃店?”我想了一下,才提议,便见对面人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杜惜,你不要真把自己当猪看啊——现在去?那午休结束我们可能才排到一半!”  

    “那么……”  

    “我要去吃垃圾食品了,你……要不要去?”  

    “好吧。”我耸肩走在她后面,生平第一次踏入那个挂着M招牌的快餐店,簇眉地看着她拽着一根薯条在番茄酱里绞了又绞,还有把鸡扒先抽出来解决的吃法……  

    我绝对不会碰这种毫无营养的东西  

    ——对了,以前的我一定会这么说。  

    可现在,我却一边欣赏着对面那毫无顾忌的狼狈吃相,一边心情愉悦地吃着鸡块,啃着汉堡,喝着可乐。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下周六和我一起去见我父母好么?”我故意说得夸张。  

    “哟,这么快丑媳妇要见公公婆婆啦?”那人撇下一半的汉堡拧眉道:“唉,送什么见面礼比较好呢?”  

    “把你人带去就好了。”看她一脸神往,我却没了兴致。  

    “要不——”突然,她抛下吸管拍了拍桌子,脸上又挂上了那抹熟悉得意: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噗——”虽然知道每次这人露出这种表情,口里的东西都要尽快解决掉,但比较多的时候,自己还是会像此时这样,呛到不行——不过一贯养尊处优的双亲收到此等礼物时,会有什么反应?我倒是真有些期待。  

    “那天是我生日,你看着办吧,不过……”我用调侃的语气补充道:“这种东西都别拿来丢人现眼了。”  

    “哦……”那人点了点头,倒没再说什么。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周五。  

    对着秘书交代完最后几点事项,我心情愉悦地出了办公室。  

    “你这只米虫真是被公司越养越肥了。”刚过拐角,遍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争趴在电脑前,一边用爪子抓着键盘旁边的薯片,一边在与最后的几只小精灵做着殊死搏斗:“玩那么久你都不腻么?”  

    “死猪头你懂什么?”听到我的声音,不断按着鼠标的手停了下来,然后那人回过头,给我一个熟悉的白眼哼哼道:“这叫一往情深!”  

    “……”,我哑然失笑,这小丫头指鹿为马起来总是歪理一大堆  :“松屋的杏仁蛋糕是你的至爱,BERIAL的奶昔是你的情人,吴记的火锅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多情的小姐,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恩?”那双漆黑的美眸眨了眨,幽幽地看着我。  

    “那个早上给你买松屋的杏仁蛋糕,中午帮你装连连看,下午给你订BERIAL的奶昔,晚上请你吃吴记的区区对你来说又是何等的存在呢?”  

    “那还用问?”听我这么说,那双黑眸马上翻了肚白,然后白皙的手指略略抬起,比划了两记道:  

    “狗腿子”  !  

    28年的人生,我一贯的体贴从来是情场上无往不胜的利器,今日居然被贬低至此,杜惜啊杜惜,为什么你还笑得如此开心?  

    “杜惜。”  

    “恩?”应完了这句我有点后悔——此情此景,自己应该是低头上前,拂两上两记袖子,然后左膝跪地回一声‘奴才在?’的。不过就在我神游的那会,身前的人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里面是幸运星,365颗,祝你接下去的年头里每天健康快乐!”  

    “你亲手折的?”说那些话的时候,那双眼睛无瑕而清澈,脸上则洋溢着一种安详而诚恳的笑容,心头拂过一丝悸动,就如第一次看到她那时一般。只是那时的触动缘于弥漫在空气中的缥缈,而此时却是一股涌入到身体每个角落的暖流。接过那人双手递过来的礼物,我生平头一次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废话!”偏偏有人不知风情,马上就虎了脸:“老娘穷的快砸锅卖铁了,哪有闲钱给你买礼物,只能亲力亲为了。”  

    “谢谢。”这一次,我没再如以往那样和她在口舌上见真章,而是小心地吧那盒子收入口袋,然后说:“我很喜欢。”  

    “诶……其实本来想给你买领带的……”或许是被我的口气感染,眼前的人难得正经了起来:“可谁叫你这死猪头每天只会给那些该死名牌当活广告,看到那价格我差点没横着被抬出来……送便宜的吧,估计你也不会带……再想想其他东西也是一样,想来想去,也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了……”  

    见她两手支着下颚自言自语,我不由笑了。  

    不是的,无论你送什么,我都会每天都带在身上……  

    可就在这时,那人又似想到了什么,慎重地转过头来看着我  

    “其实我应该送你一年份得手纸的!”她突然恍然大悟地说:“——包准你每天都用得到”  

    “……”这回我终于没能保持住绅士形象,毫不客气地把她拽出了公司。  

    “咦?今天终于舍得把爱车开出来供人视奸了?”看到我那辆许久不用的坐骑,身旁的人很不淑女地吹了声口哨,乐呵呵地跑到车前:“我来数数这金牛上面有多少口水印子。”  

    “数完了别忘记加一。”这时候理她,包准没完没了,打开车门,我先把她推了进去。“你先吃点东西吧,等到我家,我再吩咐张嫂给你准备宵夜。”  

    发动车子前,我把事前准备好的三明治递了过去。  

    “哦……呃?——你不是明天才过生日么?”嚼了两口三明治,那人突然如梦方醒,转过头来一脸诧异道:“为什么今天就要去你家?”  

    “祖屋在苏州郊县,明天去你舍得大清早从被窝里钻出来么?”我白了她一眼,语气中带了不少奚落的成分。  

    “哼……至少比某人过个生日还要跋山涉水的好。”吸了两口奶茶,那丫头继续嘴硬。  

    见她没再多问又把注意力转回到食物上,我不由松一口气,也开始专注地开起车来……  

    时隔6年头一次带女子回祖屋,又特地赶在宴会的前一个晚上……父亲和母亲多少也该明白儿子的慎重。  

    “小若,不介意我先带你去买一套礼服?”看着津津有味啃着三文治的身影,我突然想起喜欢传统的父母,最不喜脚蹬帆布鞋,身穿牛仔服的女孩子,虽然这个观点实在有待商榷,但我却不想因为它而引起什么不良后果。  

    ……  

    半饷过后,告别最后一口奶茶,那张凛人的嘴终于得以空了出来,只见眼前人慢慢慢慢把头转过来,然后横眼道:  

    “打倒资产阶级,无产阶级万岁!”  

    不错,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我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无论从任何角度望过去都能深深地感觉到此人的幸福。  

    不过正因为如此,我仍是不由地把车往主要的商业街开去。  

    “猪头,真的不用啦。”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意图,吃饱后就开始不间断打瞌睡的人终于想起扯了扯我的衣袖:“知道你寿星是大,公子哥儿的面子更是丢不起,我有准备宴会的礼服,就在家里,和我回去一趟就OK了。”  

    “都已经到了商场了,别那么麻烦了。”不得不说,找这样得借口实在很差劲,但并非我对眼前人的穿衣哲学有所怀疑,实在是母亲的那双厉眼已经到了目空一切的境界。莫说小若只是一个平凡的上班族,就是成天只和衣服和饰品打交道的千金小姐也照样被她贬得一文不值。  

    打开车门正欲拉她下车,却不了那丫头就在这时候闹起了别扭。  

    “死猪头!不下去不下去——”死死扒着车门,那人急叫了起来:“这家店我来过,里面东西超级贵的,买一双袜子我这个月都要喝西北风了,你不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有钱……看着那价钱我的心都淌血了,不要说是买……”  

    只见她越说越可怜,越说越辛酸,搞得眼前这家店好似黑店似的,引得来往于停车场的人都不由迟疑的侧目,估计也顺带开始怀疑起我身边这台DIABLO的来历……  

    “喂,刚才是谁说寿星是大的?”我扯着她的袖子,没好气地问道:生平送出的礼物不知道多少,哪知道这次居然买件衣服都那么辛苦。  

    却不料那人听后却低头沉默了下来,然后,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抬起头难得认真地看着我:  

    “杜惜,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从此……就不要再见面了。”  

    事后我曾经想过,或许那一刻,我该放手,如果我放手,之后就不会有那么多追悔莫及的事情发生……  

    可那一刻的我青着脸却是二话不说把她推回了座位,然后一路疾驰送她回了家。  

    既然缘分尽了,又何必苦苦相逼?——多少次分手时,我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那么容易放手,人生何来这么多痛苦?——也曾经有人这么回答道:杜惜,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也从来没有真正去爱过一个人,如果你真的爱过,你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One  day;  it  es  to  your  turn  

    因果报应,双手紧紧地握着车把,我仓惶地借助不断提升的速度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Now;  it’s  my  turn……  

    “对不起,我话说得太重了。等我十分钟就好”或许是我脸色的苍白吓到了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她愧疚地说道:“其实……应该不会让你丢脸的。”  

    却不知那之后的一瞥,全然惊为天人……
 


望天第三部:还我与梦 正文 杜府
章节字数:4152 更新时间:07…08…08 14:06
    她迎着月色款款步来  

    察觉到我的目光  

    她抬起头冲着我盈盈一笑  

    那一刻  

    我忘了呼吸……  

    披肩的长发被高高的挽起,发髻处只是随意的插了一根银簪,翡翠色的旗袍,纯白的披肩,除了一副珍珠耳坠,遍再无其他装饰。  

    穿旗袍的女子我见过很多,即使在国外,也能四处看到穿着传统旗袍的华人女子,但真正能穿出它韵味的女子却不多。母亲便是其中的翘楚,即使已经年过四十,却还保持着二十岁时的身段:修长的小腿,纤细的腰肢,秀美的颈项……每次看着母亲走路时微微摆动的身姿,我都能清晰地看到父亲眼中的痴迷。那是一种模仿不来的气质和韵味,我曾经以为,到母亲这处已经是极致,但此刻我却发觉自己错的离谱——  

    若说母亲给人的感觉偏向于典雅,那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女子散发的,却是一种震心心魄的雍容和贵气。即使没有一件珍宝来衬托,但她站在那里,你却觉得站在你眼前的,定是那画中走出的,十里洋场的金枝玉叶。  

    “怎么,看傻了?”娇艳的红唇再度扬起那熟悉的弧度,却比平日多了二十分的娴静,二十分的妩媚。  

    “没完全傻掉,不过也差不多了。”我叹了口气,便再度发动了车。  

    明若……22岁……  

    家庭人员简单,父亲10年前不幸去世,之后便由母亲一人抚养长大  

    人缘关系简单,除了乔可薇之外,仅有一个女性朋友,目前身在外地  

    工作经历简单,从大学实习开始,便进入式翔工作至今日  

    感情历史简单,之前只有过一个男友,现已结婚  

    唯一的意外,便是三月前由于失足从山阶上摔下而昏迷了一个月半,如今医生已经证实完全康复,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但就是这样经历简单到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女子,平时喜欢蹬着磨旧的帆布鞋,一身宽松的牛仔装,脸上总挂着微微的笑容,但仔细一看那笑容却从来进不到眼底。而挽起发髻装扮以后,却又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贵气,散布在举手投足的刹那间,一颦一笑,甚至只是略略抬眉的细节。  

    晚上的公路车很少,转眼间,便已到了经年未归的祖屋。  

    “猪头,虽然到了苏州不到拙政园逛逛是可惜了点,但现在夜黑风冷的,就还是免了吧。”看到我欲下车,从半路便打起瞌睡的某人揉揉眼睛拉住了我。  

    “拙政园往这里还要再开半个小时才能到。”看到门廊的灯亮了起来,我便知定是等候多时的张妈来了:“你有兴趣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现在先进去休息吧。”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被我这么一说,她好似迷糊了。  

    “这里是……”我正开口之际,横在眼前的漆黑大门却徐徐开了。  

    “少爷您回来了?”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张妈,瞥到她手里提着的灯笼,我不由拧了拧眉——父亲的老毛病果然还是没有变。  

    “等等等等——”还没等我开口介绍,身后的女子已经先一步从我背后跳了出来,食指指着张妈手上贴着“杜府”两字的灯笼好奇道:“这是你家?!”  

    漆黑的木门,高耸的扁额,精雕的门当,还有青石砌成的地面,我踩在上面,突然升起了一种踏着百年时光的感觉。心头一紧,万般思绪涌上,竟是没有一个出处,耳边的声音,也虚幻了。  

    茫然地跟在杜惜的身后跨过一个又一个门槛,穿过一道又一道门廊,直到前面的人停下来,才发觉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行到了大厅。  

    正座上做着一个穿着一身唐装的中年男子,旁边则是和自己一样穿着旗袍的美妇,看到杜惜进门,满脸都露着喜悦,但瞥见我的那一刻,眼中又都微微流露出一点诧异。  

    “父亲,母亲,这是我的朋友”显然,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那厮也是一副想当高兴的样子,只是没聊上几句,便把我给亮了出来,拉着我的手,他介绍道:“明若,这是家父,还有家母。”  

    “伯父,伯母好。”我微微颔首致意,却抓住视线的死角微微瞪了身旁人一眼——死猪头,回头再找你算帐!  

    那厮似乎早就料到,朝我微微吐舌,算是回应。  

    我虽胸闷,却也不能当着老人家面前发威,转过头已是全副武装的无害笑容:“这次来的突然,没能准备什么薄礼……”  

    “明小姐不用这么客气,难得儿子带朋友回来,我这做母亲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没待我说完,一道柔美的声音却已经插了进来,循声望去,开口的是杜惜的母亲,然而口上那么说,脸上却没露出半点高兴的样子。  

    我嘴上挂着淡笑,不置可否。揣测人心这事太累,而且即使知道了又如何,别人的心又岂是那么容易顺着你意,那么容易摆布?看着一身古装打扮的女佣递上的青瓷杯,心不禁又感觉闷的紧。  

    “张嫂,你去给明小姐安排房间,记得通知厨房多添一份宵夜。”不知你来我往地寒暄了多久,杜母揉了揉眉心,抬头一边吩咐张嫂,一边对我含笑道:“时间不早了,明小姐跟着我儿子坐了那么久的车子,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小若,”我正欲应声,杜惜却突然张口提议:“父亲和我正要对弈一局,你上次不是怀疑我的棋力吗,今天要不要亲眼验证一下?”  

    死猪头,人家累都累死了,哪有兴趣看?!我胸中一怒——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不看吗?  

    “好啊。”我略略点头,在心底里打个哈欠,跟着那一老一少进了书房。  

    没想到那猪头平日斯斯文文的柔弱样子,下起棋来到真是有板有眼,我坐在正中,看着前面正厮杀得痛快淋漓的两人,不由联想到了棋魂里面佐为和名人的那场,唉……应该提醒那猪头换件衣服的,穿西装太刹风景了……  

    不过即便如此,还没到关子,我的眼皮就开始越来越重,顺带着哈欠一个连着一个,以至于猪头老爹突然转头问我“这局棋你怎么看?”的时候,我想也没想便回了一句“凉拌。”  

    “小若!”直到猪头惊叫一声,我才如梦方醒,看着老爹一脸青紫,我才发觉自己刚才的确是太失态了,马上振作精神打量残局——  

    “中央的白棋已经死了,不过左下角的形势也不容乐观,”亏得猪头还在我面前炫耀他的棋艺,如今被他老爹杀到如此地步,岂止不乐观,根本就是惨不忍睹!“眼下白棋虽然还有上边一半的活路,不过这一局的胜负却已经定了。”  

    “既然明小姐也会下棋,时间还早,不嫌弃的话也请和老夫切磋一场?”  

    “父亲,您不要为难小若……”没想到那老爹突然发难,杜惜也被吓了一跳,马上打圆场:“不如给我一个机会扳一局?”  

    “是啊是啊,我围棋根本不行的,我顶多下下五子棋和黑白棋。”我也马上摇手,就差举白旗了——这一对父子性格南辕北辙,会记仇这点到颇为相像,人家不就是在他下棋的时候打了个哈欠么?  

    猪头的功力已经那么高了,都被摆得那么平了,我那点水平上去不是笑掉人家大牙?  

    “请吧。”不顾我的示弱,那老爹已经清好棋盘摆手到。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摸子下来,他依旧执黑,我则代替猪头,执白子。  

    开头总是一成不变……只是食指指触到那圆润光洁的棋子的时候,心却颤动了一下,脑中的记忆慢慢复苏,突破临界口的时候,我重重地把子放到了棋盘上,四行八列,小飞。  

    子澈,求求你,教我,教我如何赢了那人!  

    那人抬起头看着我,清俊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小若,你不要闹了,——那人拉开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又重新安在座位上坐好  

    论棋艺,国手从来都是谢及悦,我从来没能在棋盘上赢过他一次。而纵使谢及悦……也从来没赢过皇上一局。  

    可那人说,说只要我赢过他,他就会放了允文。  

    座椅对面就是比人还高的镜子,镜中的人一身白色的丝袍,腰中则束着一根艳红的腰带,可丝袍再白,也白不过脸上的苍白,腰带再红,也红不若颈上的淤红……醒目到扎眼,到刺骨……  

    几个月前的自己会一口气砸光所有能砸的东西,而如今的自己,却沦落到连自欺欺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子澈悲哀地看着我,却再也没有说话。  

    “来,朕让你五子,你赢了朕,朕就放了林允文,若输了,仍是老规矩,自罚三杯。”  

    我点头,手中子还没有落下,泪水却已在棋盘上化开。  

    再笨的赌徒都不会参加这种还没开局便早已注定胜负的赌局,我却连傻瓜都要不如……  

    不能放弃,更不敢放弃,这是允文唯一的希望,也是允文唯一的活路。  

    只是这种无尽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喝下那掺了药的罚酒,我的意识慢慢模糊,全身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弓起身承受那越来越深入的侵犯,我闭上眼睛,把最后一滴泪水吞进了腹中。  

    “小若!”听到猪头惊奇的叫声,我回过神,望向眼前的棋局,记忆中那不可一世的黑子,此时却已是兵败如山倒……白子的攻势犀利而又稳健,黑子纵是倾力一博,却仍撑不到终盘便已尽死。  

    “没想到明小姐的棋艺那么好。”老爹望着残局,由衷地感叹道:“老夫认输了。”  

    我赢了?  

    何曾几时明若的棋艺竟高到如此境界?  

    是的,我赢了。  

    可是……现在却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小女子体力力单体薄,经此大战更是耗尽元神,”我起身冲着他们一辑:“今日就此别过,诸位晚安”  

    半夜里不知为何下起了雨;雨水沥沥的下着;打着窗外的芭蕉叶;分外的凄惨。在床上辗转反侧有些时候了;依旧无法入梦;我干脆起身;坐到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一股气饮尽;总算感觉肠子稍微暖了一点。  

    任何人能有幸在这漫着古香的卧房里小住一宿都应该感到高兴吧?我打量着绣着彩凤的床帐和荷塘月色的屏风;心中却怎么也欢快不起来。这古宅处处透着令人窒息的味道;在这里;种种不堪的往事就如同撒了催化剂般一桩接着一桩涌上心头;若不是碍着猪头的面子,我就是淋着雨也一溜烟逃他个人不见影,只是……一道惊雷劈过,思绪也跟着一断,在回神的时候我用力敲了敲脑袋,自己是怎么了?人家过生日欢欢喜喜的,我怎么尽挑写凄惨的事情来想?  

    所幸明天就可以离开了,最后,我又这么告诉自己。
 


望天第三部:还我与梦 正文 晃若惊梦
章节字数:5253 更新时间:07…08…08 14:06
    入春后,离国迎来了雨季,整整十天,安临城内阴雨连绵,连一向勤快的小贩也变得懒惰起来,晌午十分,整个集市人影稀疏,更听不到往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可也正是此时,原本无人的官道上却是人头窜动,穿着蓑衣的农妇也好,打着伞的妙龄女子也好,坐在轿子里,偶尔拂起帘子往外张望的的富家千金也好,这些阶级不同,平日喜好不同,家庭背景亦不同的人,此时却无不例外地聚在了安临最有名的酒楼——逸仙楼的门前。从二楼望去,各色的雨伞花轿竞相斗艳,到为这萧瑟的雨天平添了几分亮色。  

    “看来凤阳美玉的名声还真是不小。”三楼雅阁中,月袍男子眺望楼下  ,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嘲讽:“真不知那些女子若知道那人底细,又会是何等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月袍男子的身后传来了一声隐约的叹息,或许也只有这时,你才会发觉这雅阁中,其实还有一个人。虽然只着了一身青袍,却毫不影响那清俊的容颜,朱唇丹目,第一眼瞧上去便已是赏心悦目,再多看两眼,怕是连眼珠子斗移不开了。只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眉宇间却挂着一丝忧愁,虽淡,却好似永远都无法抹去。  

    “阿持,你信命么?”见那人许久不说话,月袍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他面前,拂起那人的下颚道:“昔日同台的名魁,一个脱胎换骨成了凤凰,一个却被下令囚禁于安临城的别苑内,连原先的名字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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