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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茸青草向天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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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看见那个凤眼男人着了白色的衣袍,正静静地立在我的身后。他黑黑的眸子如一口深潭,几乎能将人卷了进去。
深吸一口气,我冲他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他也笑了,一贯的温柔:“一大清早,就你们这儿最热闹,我是赶热闹来的。”
我嘿嘿一笑:“有子廷在的地方,总是最热闹的。”
子廷噘起嘴:“姐姐又在取笑我了!”
看着小家伙的傻样,我们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他凑到我的耳边:“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他的语气那么亲昵,我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还好!你呢?”
问完之后,我有些后悔,我们两个人这么一问一答,是不是有点暧昧呢?想到这里,我的脸红了起来。
他趣味盎然地看着我的脸:“我、、、也很好!”
子廷傻乎乎地看着我们咬耳朵,眼神困惑地问:“小离姐姐,你和璟哥哥在说什么悄悄话呀!”
“我们在说,今天早上是吃烤乳鸽呢,还是烤麻雀。”我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地回答。
“姐姐!”子廷不依地嚷道。
而那个男人则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去饭厅的路上,他悄悄告诉我,要我饭后和他一起去书房。
释疑
翠竹园的书房位于东厢房之侧,其大半个房间隐于竹林之间,是个极为清净雅致之所。
一进房间,但觉一股木兰花香若有还无,如缕回旋,殷殷而来,又飘渺而开。那感觉,就如一管无踪无迹却又连绵不绝的曲子,盘旋在你的耳端心头。
见我在那儿静立,身后的他声音慵懒地:“小离可曾焚过香?”
这焚香和添香可都是细腻繁琐的雅事,我只在书上见过,可从未亲眼见过,自然也不曾做过,我摇了摇头。
他拉了我,来到一座兽形铜香炉前,简略地介绍了一下该如何去焚香,如何去添香。在他柔和的嗓音下,我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身段曼妙的妇人,正款款弯腰,将一块小小的香饼放在薄瓷制成的隔火板上,然后冲坐在书桌后的男人和婉一笑:“轩郎,香已焚好,玉香去为你准备茶了。”
轩郎?玉香?我的眼前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景?这两个人与我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我呆呆地站着,一时不知自己到底在何时何地。
“小离!小离!”身旁男人的急唤把我从神思恍惚中唤醒了过来。我看了看那张略显着急的脸,歉然一笑:“对不起,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漆黑的凤眸犹疑的看着我。
“也没什么,只是有点出神。”我笑着解释:“说吧,带我来书房干什么?”
他不语,眼睛里有孩子气的幽怨。
我心头一软,返身抱住他的腰,而他也顺势搂住了我,并且将头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便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
他笑了,抬起头,他道:“傻丫头,我是怕你一个人无聊,想让你来书房看看书呢!”
我恍然大悟,不过我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那、、、我能不能带子廷去外面走走?”小家伙吃完早饭后就用乞怜的目光考验着我的同情心。虽然他最后还是跟那个叫来福的家人走了,可他边走边频频回望向我,似在责怪我对他的不理睬。
男人放开我,轻柔地道:“过两天罢,等我忙过这么一段时间,就带你和子廷出去走走!”
我轻轻嗯了一声,男人扑哧一笑,摸了一下我的脸,叫了一声“乖”,就去书桌后面查看东西去了。
我来到书柜前,开始寻找起我感兴趣的书籍了。这书柜上的书还真是五花八门,除了经典的经史子集之外,竟然还有天文地理人文风情这方面的书。我拿了一本类似游记的书,坐在榻上便看了起来。
一整个上午,我们两个人都在静静地干着各自的事情。中间偶或那个叫画竹的少年会进来添添茶水,磨一磨墨,然后又静悄悄地退了开去。
而我,亦已经被那本游记给吸引了过去。这个名叫千荀的作者简直媲美明朝的徐霞客,不,他比徐霞客更为厉害,除了走遍天嘉国的山山水水之外,他甚至还去过天竺、吐蕃和回纥等一些周边国家。在这些游览的过程中,他曾无数次被盗,无数次缺粮,甚至还有几次在攀爬的时候几乎失足丧命。
他在天竺游览时,最感兴趣的便是随处可见的寺庙和刻在石壁上的经文,他甚至把其中一些经文的梵文版本写在游记里。前世的我曾习过一段时间的梵文,因为想过将来有时间一定要去那个古老的文明古国走走。不过我学的都是些皮毛,在看到这段经文的时候,我觉得有些拗口,便轻声念了出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刚一念完,我感觉到一道目光投了过来。抬头一看,书桌后的那个男人正举着一杯茶,诧异地看着我。
“怎么啦?”我好奇地问。
“你刚才、、、念的什么?”男人出声问道。
我笑着举起手中的那本书:“是一段经文,我看了半天也没有闹明白。”
“小离何时悟禅了?”男人离开书桌,来到我的身旁。当他看到我手中的书时,微笑着点点头:“原来是他的书。”
“你认识这个千荀?”他的表情似乎对这个千荀是熟悉的。
“唔,何止认识,还有一点交情呢!”他坐到我身边,凑过去看我刚才念的那段文字。
我的兴趣被他挑起来了:“那,你能不能为我引见引见?”能在这么遥远的时代遇上同道中人,可真是弥足珍贵呀!
“你见他做什么?”男人警觉地看着我。
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想了一下,扑哧一笑:“这个千荀是个帅哥么?”
“什么?”疑惑的眼神。
我警悟到自己的失口:“他是个美男子么?”
男人沉吟了一下:“你心目中的美男子是什么样子的?”
我绞扭着他的袍角,作含羞状:“就是你这个样子。”
男人笑了,孩子气的笑:“那,他还算不上。”
“既然如此,你还怕我见他么?”
男人一怔,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想到哪儿去了,千荀时常在外游览,且居无定所,我也不一定能找上他。对了,”他象是想到了什么:“被你这么一闹,差点都忘了问你了,你怎么会梵文的?”
咦,能告诉他我是不小心穿过来的,而我的前一世曾经学过梵文么?我支吾着回答:“你、、、也知道的,我、、、对在杜鹃谷之前的事情,是一无所知。也许,我、、、以前学过梵文也不一定。”
他深思地看着我,漆黑的凤眸幽深无比。不知为何我有点胆怯,便低下了头:璟,不是我不愿意搞告诉你实情,而是那样的事情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就连我自己,也不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告诉他自己是借尸还魂,那岂不是要被当成妖怪给看管起来!
良久,我听到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他起身拿了一样东西,放到我的眼前:“小离既然懂梵文,可否为我解释一下这纸上的意思?”
我接过纸,结结巴巴地念道:“元宵节,亥时,龙门山下、、、”我能认识的,也只有这么一些了。
男人在听我念完后,眉头紧锁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是情侣私会么?既是私会,纸条又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难道你还想棒打鸳鸯?”与他相处日久,我渐渐变得胆大起来,有时也会去调侃一下他。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我:“真是个傻丫头!”
“我既帮你解了疑惑,可有奖赏?”
我的奖赏便是一记爆栗。
逛街
那个凤眼男人没有食言,两天后,他便吩咐画竹带我和子廷上街去逛逛。因为他手头的事儿实在太多,也□乏术,所以,这导游的活儿就由画竹代劳了。
上午,汉州城临江的路上,一蹦一跳地来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胖胖的身子,肉乎乎的脸,大眼睛乌溜溜地透着机灵可爱。跟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瘦瘦小小的青衣小厮。那小厮白净的脸,大大的杏眼,翘翘的鼻子,看起来斯文秀气,却隐隐透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相乘的沉静。紧跟在这两个人身后的,则是一个瘦高个子的少年,他的眼睛紧盯着前面的那两个人,眸子里有着严肃和冷静。
“子廷,”我紧走一步,抓住胖小子的手:“别再瞎跑了,会跟丢的。”一出府门,这小家伙就像脱缰的野马,只顾撒蹄儿乱跑。
“小、、、”胖小子眨了眨眼,连忙改口:“来福,你、、、怎敢直呼本少爷的名字。”
这是那个凤眼男人嘱咐的,一出府门,子廷就成了小少爷,我则是他身边的小厮来福,而画竹则是我们的“保镖”。
我忙正正神色,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少爷,来福不敢了。”
胖小子一见我这模样,哈哈哈地乐开了。
拉着那只胖乎乎的小手,任微风轻拂面颊,我的心如同那冬日的天空,明净而又惬意。
突然,小家伙停住了那一直在咀嚼零食的小嘴,一指前面:“小离姐姐,你看前面是什么?”
都说孩子最不会撒谎,小家伙一急之下又把我的名字喊出来了。
我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前面的石拱桥闹哄哄的,围了一大群的人,不知在干什么。
我本是个不爱凑热闹的,见到人多的地方,我基本上是能避则避,于是我牵着胖小子的小手准备绕道而行。可他突然挣脱了我的手,疾步往桥边跑过去。无奈之下,我也只得跟了过去。
一到桥边,才发现桥头几乎全被堵住了,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才看见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正吆喝叫卖着什么东西。那个男子似乎不是天嘉国人士,因为他皮肤极为白皙,头发和胡子却又是黄色的。他操着“塑料普通话”,不屑的语气溢于言表:“你们汉州城就没有能人了,我在这儿一个上午了,白送的东西你们都要不了吗?”
这男子好大的口气,一句话几乎把全汉州的人都给得罪了。
我蹲下去一看,发现这个男人身前花布上摆的,全是一些竹制的玩具。而这些竹制的玩具极为精巧,有的像是拼图,有的则像是数字游戏。从周围人群的议论纷纷中,我也了解到,原来这个男人曾经承诺,只要有谁能解开这些玩具上的谜题,他就把那样东西免费赠送。可他在这儿呆了一个上午,竟然没有人能拿走一样玩具,所以他才有这狂妄之语。
“朱先生,你也来了,快来杀杀这个家伙的狂气,欺负我们汉州城没人吗?”有人大叫,接着大家自觉让开一条路,让一个瘦高白净的中年书生走进来。
叫朱先生的中年书生来到摊前,拿起其中的一个数字拼图,皱眉沉思起来。而那个黄头发的男子斜着眼,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我很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拉过子廷,我轻轻问他:“子廷,你想不想要这些玩具?”
子廷忙不迭地点头。
我在他耳边咬了一阵耳朵,他连连称是。
上前一步,胖小子走到朱先生身旁:“先生,这么简单的问题您平时不是已经教过我们了吗。今天先生先且休息休息,看弟子来为您代劳!”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拿过朱先生手中的数字拼图,三下两下就摆好了。
朱先生先是不解地看着子廷,等到胖小子把拼图摆出来,他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而那个“黄毛”看着那个拼图,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咦,你是怎么摆出来的?”
胖小子得意洋洋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些题目,我们汉州城连几岁的孩子都会,亏你还敢拿出来显摆。”
受了讥讽,“黄毛”倒并没有不悦,反而笑眯眯地:“这位小弟弟果然厉害,既然你已经解出来了,这个东西就送给你吧。”
小家伙冲我眨眨眼,示意他已经成功了。接着,他昂起头,大声道:“你这里所有的题目,我们家的小厮都会解,今天少爷我就不客气要下你所有的东西了。”冲我勾勾手指,他趾高气扬地:“来福,过来,把这些题目都给解了!”
我强忍住笑,低眉顺眼地:“是,少爷!”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我把那些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又一个个摆好了。这些拼图拼字游戏,我在那世常拿着跟小朋友在课堂上玩,所以并不能难倒我。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不到半个时辰,整座桥都挤满了人。而我,也不负胖小子夸下的海口,把那些题目全给解出来了。
抬起头,我没有看到那个“黄毛”的沮丧和失望,反而是惊喜和激动。
“太好了!”他不停地:“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准确的计算,太好了!”
咦,这个人不会有毛病吧,拿走他所有的东西他竟然还说“太好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开始嘲笑起他来:“你是从哪里拿来的破题目,小孩子都能解,你还大言不惭欺负我们汉州没能人!”
“黄毛”笑嘻嘻地,不停地点头称是。见我们收拾好了玩具要走,他连忙阻止:“两位小兄弟,请留步!”
“怎么,想反悔吗?”有人出声为我们鸣不平。
“错了错了。”“黄毛” 并不恼怒,笑着解释:“我是想请两位小兄弟去府上坐坐。”
“免了。”一个冷冷地声音回答,我们回头一看,原来是画竹,他什么时候也挤进来了。伸手拿过那一大团包起来的玩具,他带着我们往外挤。
还是画竹厉害,人群一下便被他挤开了。
“哎,哎,可否留下府上的地址,鄙人也好登门拜访!”“黄毛”犹在那里叫唤。
有人嘀咕了一句:“似乎是征西王、、、”话未说完,画竹狠狠地瞪了一下四周,那人便噤口不语了。嗯,想不到斯文秀气的画竹竟有这么狠厉的一面呢!我和子廷吐了吐舌头,紧跟在他身后,再也不敢多说话了。
逛街(二)
汉州城临河的是一排酒楼茶肆,那里每到吃饭时分,就热闹非凡。而在最繁华的酒楼对面,则是有名的小吃一条街。那条小街上,几乎汇集了来自各地的风味小吃:有黑州的涮羊肉,扬州的酥油饼,嘉州的过桥米线,河阳的小蒸饺、、、
一碟陈年老醋,一碟特制的辣酱,一笼晶莹剔透的小蒸饺,摆在了我们每个人的面前。子廷急不可耐地夹起一个饺子,放在醋里蘸了一蘸,便往嘴里送。我来不及制止他,就听“咝”地一声,那饺子就被吐在了桌子上。
“刚蒸出来的东西自然烫,小少爷小心着点!”正在旁边一桌收拾东西的大婶善意地提醒我们。
这家小店是由一对河阳的老夫妇合开的,丈夫负责做饺子,妻子则负责招呼客人,收拾桌椅。在小吃一条街,这样的夫妻店几乎占了一半以上。当我问到大婶开店辛不辛苦的时候,大婶笑呵呵地:“小兄弟,过日子不就这样!”
过日子!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感觉心里特别舒服。我想到了杜鹃山的义父义母,他们带着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虽然辛苦,却是开心。可眼下,我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毫无辛苦而言,我却、、、隐隐觉得有点失落!
“刘大嫂,给我来一份饺子!”身旁有人扬声唤道。我转头一看,是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书生,似乎还有点眼熟。而当那书生看向我们时,先是一怔,随即笑着朝我们走过来。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他的声音斯斯文文的。而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我们在桥头见到的那个朱先生。
子廷大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先生好!”
朱先生走到我们桌旁,用眼神征询着画竹的意见。哎,谁叫我们三个里面画竹看起来最为老成持重呢!画竹放下筷子,冲朱先生含笑点点头,朱先生就在我的对面坐下了。
看了看子廷,又看了看我,朱先生伸出手,摸了一下胖小子的头:“先生我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能收的你们这样的好弟子。开始若非你们出面,我们汉州城可真要被番邦蛮子取笑了。小公子聪明机智,不知目前在哪儿就学?”
被朱先生一夸,胖小子喜形于色,说话也马上有点不经大脑了:“刚才那拼图可不是我解的,全是我小离姐姐解的,小离姐姐本事可大、、、”话未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了口,埋头吃起饺子来,也不敢看我了。
见朱先生惊讶之极的眼光,我轻咳一声,忙道:“我家小姐确非一般人可比,我和小少爷算数拼字的本事,全是她一手教会。”
我看见画竹明显松了一口气,而朱先生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那、、、你家小姐定是师出名家了!”
我含含糊糊地:“这个,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他此刻已经游学在外,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朱先生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何等高人,才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话刚说完,大婶端了饺子过来:“朱先生,您的饺子。”
子廷偷偷抬眼,冲我吐了吐舌头。我佯装生气,瞪大了眼,胖小子连忙低头继续他的吃饺子事业了。
交谈中,我们知道了,原来朱先生是汉州城有名的“书山学院”的先生。说起这书山学院,在汉州可是鼎鼎有名。它收纳的弟子,几乎都是汉州城有头有脸人家的小孩。而且,由于它师资力量的雄厚,每年天嘉国的科举考试,书山学院都有弟子会上榜,它几乎相当于那世的北大清华附中,只要你踏进这个学院,你就有一只脚踏进中举之路了。
“除了书山学院,还有没有其他出名的学院呢?”一聊到与教育有关的东西,我就有点止不住。
朱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回道:“当然,天嘉国最有名的书院当属京州的景山学院,其次,还有嘉州的杨柳学院,这杨柳学院和我们书山学院几乎是齐名!”
在贡嘎村的时候,我也曾听卓日喧提过杨柳学院,因为他就曾在那里就过学。不过因为家境不够好,支付不起学费,他中途就辍了学。而他的诗文算学,后来几乎是自学的。想到那个爽朗帅气的大男孩,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他现在在京州准备春试准备得怎么样了,但愿他能够高中、、、
饺子吃完了,肚子也填饱了,我们起身准备告辞。朱先生看着我们,欲言又止。
“朱先生有话,尽管直言!”我忙道。
“不知、、、不知你们回家后,能否问问你家小姐,教她的高人到底是谁,朱某、、、朱某意欲结识。”朱先生面有赧色。
画竹和胖小子齐齐地看向我,我“呃”了一声,艰难地说:“尽量。”
朱先生喜形于色,重重地一抱拳:“拜托了,各位。”
回去的路上,我和画竹都有些心事重重。唯有胖小子,玩够了也吃饱了,兀自在那儿眉飞色舞地说着,炫耀着。
突然,胖小子停了口,我正纳闷他为何不说话了的时候,他伸手一指前面:“璟哥哥!”
璟!我抬起了头,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出了小吃一条街,来到了河边的碧玉酒楼对面。而碧玉酒楼门口,翩然站着一位丰神隽秀的白衣公子,正是那个凤眼男人。正欲往前走,画竹扯住了我和子廷。
我刚想问画竹是怎么回事,却看见门口又多了一个袅娜的身影。那分明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一位极为年轻美丽的女子。她乌黑油亮的头发挽了一个松松的髻子,髻子上那翡翠簪子的吊坠随着她身形的移动而摇曳生姿。当她抬起头来,我看见了她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和娇小的樱唇。眼波流转中,我都能感受到那醉人的妩媚和风情。
我呆呆地站在街口,脑子有一刻几乎不能思考。这是怎样的一个场面,这位美丽的女子、、、到底是谁?
美女冲那个凤眼男人一笑,而我见到那个男人也微笑着陪着她来到一顶轿子旁。站在轿旁,美女似乎有些依依不舍。而当那男人轻轻说了一句话之后,美女这才在身边丫鬟的服侍下上了轿子。
“小离姑娘不要误会,”画竹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而我几乎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头见到画竹歉然的目光:“刚才那位姑娘,是杏花楼的头牌姑娘嫣红,她、、、有时会陪着公子去见见客人。公子对她、、、和对小离姑娘是不一样的。”
“是吗?”心头涌上一股酸涩,我强忍着笑了笑,没有说话。
“要不,我们去找公子、、、”画竹看了看我的脸色,犹疑地问。
“不用了,他有事要忙,我们还是、、、先回家罢!”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爱胡思乱想的傻女人,有什么事情,我会等他回来再去询问他的。
画竹默默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牵着子廷的手往回走去。
私语
傍晚的时候,起风了。那风呼呼作响,犹如龙吟虎啸。我和子廷俩个从小吃一条街吃饱喝足之后,还带了许多的吃食回来。一整个下午,我们躲在房子里,一边说笑一边吃东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的肚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了,便叫小翠去为我们销餐。
小翠也在我们这儿蹭了不少的吃食,临走的时候还响亮地打了一个嗝。小姑娘面子薄,我眼尖地瞟见了她红红的耳根。
小翠一走,我和胖小子便脱了鞋袜,钻入被窝。窗外风声肆虐,竹林呜咽低鸣。斑斑驳驳的黑影在窗户上面忽闪忽闪地跳动,那是竹枝摇晃的影子。
子廷睁大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窗户。向我靠近了些许,他怯怯地问:“姐姐,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傻小子。”我捏了捏小家伙软乎乎的小耳朵:“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
“可是,”胖小子迟疑了一下,对我道:“来福还有其他的姐姐们都说你前几天碰见鬼了!”
噢,看来这个翠竹园目前正在流传我那晚发生的故事啊!
看着胖小子清澈的眼神,我灵机一动,说道:“子廷,其实鬼并不可怕,有些时候,狐鬼妖魅比一些所谓的正人君子更真诚,更可爱。”
胖小子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我轻轻搂过他的小肩膀,为他讲了聊斋志异里面的一个故事,书痴郎玉柱的故事。不过我把故事的过程和结尾稍微改了一下:爱书成痴的郎玉柱相信“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而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也拥有了黄金,粟米和美女。
“所以子廷要认真读书哦,只有读好了书,才能实现你的理想和愿望。”我的启发式和转移式教育不知道会不会产生效果。
“我就跟姐姐学算学,学好了算学我就可以当天嘉国最大的账房先生了。”胖小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掷地有声地回答我。
我倒忘了,小家伙的愿望是当最大的账房先生呢!
“跟姐姐学算学当不了最大的账房先生,子廷还得上书院再向先生学习其他的东西。”哎,你小离姐姐要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自己就先去当账房先生了!
胖小子抬起头,问我:“上书山学院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似乎是应该跟李大哥和大嫂建议一下,让子廷去书山学院就学呢!
点点头,我忙道:“是的,子廷如果能去书山学院上学,那是最好。”
“是谁想去书山学院上学呀?”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我和胖小子的二人世界。抬头一看,身着白袍子的凤眼男人和笑容和蔼的婆婆一前一后来到了我的房间。他们身后紧跟的,是抱着小火盆的小翠。
“奶奶,璟哥哥!”胖小子欣喜地唤了一声。
“你今天缠了姐姐一天了,也该跟奶奶回去了!”婆婆无比爱怜地冲小家伙道。
“不嘛不嘛,我想跟姐姐一块儿睡。”胖小子耍起了无赖。
“奶奶给你讲故事。”婆婆弯下身子,去抱小家伙,而他却躲到了我的身后:“奶奶讲的故事没有姐姐讲的好听!”
凤眼男人轻咳一声:“是谁说自己是男子汉来着?”
胖小子扭捏了一下,终是跟着婆婆走了。
能干的小翠已经弄燃了火盆里的炭火,然后便退下了。
众人一离开,他便脱了靴子,靠在我身边坐下了。淡淡的木兰花香从他的身上幽幽逸出,幻成这一室的温暖和馨香。
“你没去吃晚饭,我还以为、、、”他顿了一下:“你今天去了小吃一条街?”
我点点头。
“还经过了碧玉酒楼?”他继续问。
我又点点头,画竹一定把一切都向他汇报了。
“你还看见了我、、、和嫣红?”
我仍是点点头。
他静了一下,随即扑哧一笑:“吃醋了?”
我点头,随即马上摇头:“没有!”
他轻轻摇头,然后把我拥进他的怀里:“傻丫头啊!”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手无意识地扒拉他袍子上的暗纹:“难道、、、我不应该吃醋么?”
他闷闷地笑了,笑得胸腔都微微地颤抖了。我有些恼了,伸手想推开他,他却紧握住我的手,让我环抱住他的腰。然后,他伸出手来,捧住我的脸,让我正对着他:“傻丫头,你这个样子,我很欢喜!要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吃我的醋的女人。”
他紧盯着我,凤眸里的柔情几乎能将我淹没。而我,也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恨不能马上淹死在那双如水黑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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