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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茸青草向天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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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好言相求,他必会答应的。”
  
  卓日喧的眼睛里饱含笑意:“当真?”
  
  我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傻傻地点点头。而他见状,则突然起身,冲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小离,那卓大哥就拜托你了!”
  
  “什么?”我惊得从石头上跳了起来:“卓大哥,你、、、是在开玩笑罢!”
  
  “我没有开玩笑!”卓日喧的神情里难得的认真:“我想了很久,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人。”见我张嘴欲行分辨,他又道:“与你接触这么久,发现你喜欢孩子,也很会教孩子。你做事认真又细心,这是做一个好先生必备的,而你、、、都有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都说祸从口出,我千不该万不该,平时总爱跟他琢磨这些事情了!不是不想当这个先生,在现代,当个中小学的教师我还是能胜任的。可这是在古代,要是我的学生们要我教他们吟诗作对,难道我还要去剽窃那些名诗名句吗?想到这里,我忙摇头:“不行不行,这吟诗作对我一个都不会,到时候岂不会误人子弟!”
  
  卓日喧好笑地看着我:“不用担心,我另托付了一个老秀才,由他去教诗文。至于那些算学,识字、书法课,你、、、该是不会推拒了罢!”
  
  怎么办?真的应承下来,可、、、这合适么?
  
  “卓大哥,这贡嘎村,以前有过女先生吗?”
  
  卓日喧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先生

  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
  
  已是初冬时节,阳光清浅中带了些微的暖意。下午放学前,孩子们在私塾前的草地上踢腿弯腰,做着我教给他们的体操。
  
  卓日喧在离开前,请了邻村私塾里的先生和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坐在孩子们的身后,听我上了几堂“试教课”。为了不让他们对我有偏见,我特意着了男装。我的第一堂课是书法课,作为师范大学毕业的学生,毛笔字是我们必考的科目。而我在这方面也花了不少的功夫,所以毛笔字写得还是不错的。我一笔一画教得认真,而底下的孩子们,也许是对我这个先生有新鲜感,也许是卓日喧日前曾打了招呼,也许是教室后的人群给了他们压力,总之,他们学得也很认真。我的第二堂课是算学课,前世我曾在珠心算班给孩子们上过辅导课,所以这堂课我也是驾轻就熟。
  
  两堂课下来,那几个评课的人尚算满意。只是了解到我的真实性别后,他们犹豫了。后来,考虑到孩子们不可能没有先生教他们,况且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勉勉强强答应了聘请我担任贡嘎村的第一任女先生。等到来年开春之时,他们将会再物色合适的人选,到时候再把我给替换下来。
  
  于是,我便在卓日喧离开后,成为了私塾里临时聘请的“代课教师”了。
  
  除了诗文课外,这一天里,所有的科目我都包了。幸好私塾里的孩子不多,只有二十四个,所以工作量倒也不大。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个子最高的大虎站在那二十三个孩子的队伍前面,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带着大家有模有样地做着操。
  
  为了让这群皮孩子们能服管教,起初的几天,我并没有正式上课,反而教了他们一些日常行为规范。在我的眼里,好习惯的养成比学习书本知识更加重要。也是在这几天里,我发现了几个颇有特点的孩子,我让他们分别担任了各种职务,分管其他孩子的学习、纪律、锻炼等各个方面。
  
  孩子们的热情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虽然制定了一些规矩,但总的来说也算是有张有弛。在我的课堂里,孩子们也非常的自由,他们可以畅所欲言而不会收到严词苛责,所以我的课堂气氛也一直很热烈。
  
  就这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私塾里的一切便慢慢地步入了正轨。
  
  当然,这其中,我也听到了不少的风言风语。而首当其冲的仍然是我的性别问题,大部分村民都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当先生教孩子。我是“小离姑娘”的时候,他们对我亲切宽容;可我摇身一变成了“叶先生”,他们看我的目光就多了一份怀疑。他们甚至齐齐跑到老村长那里,质问他为什么不另请先生。
  
  也不知道老村长用了什么方法,这些人最后还是无奈而勉强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待到孩子们仍然同过去一样写字、背诗文,并且在算数方面进步神速的时候,他们终于不再质疑我了。在路上偶尔碰到我,也会亲切地唤我“叶先生”,更有一些热情的,甚至还会拖我去他们家尝尝他们新摘的瓜菜,新酿的米酒。
  
  “先生。”操刚做完,个头最小的小泉便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
  
  小泉的大姐叫山茶,她是个开朗活泼的少女,据说,她也是卓日喧的狂热崇拜者之一。以前卓日喧在私塾的时候,她会常来帮他收拾房子,顺便还会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
  
  自从卓日喧离开后,她每天来接小泉见到我的时候,神情总有一些别扭,估计是几个月前传出的我和卓日喧的事情对她产生了影响。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什么事儿,小泉?”
  
  “大姐说,想请先生放学后到咱家去做客。”
  
  “可是,”我沉吟了一会儿,笑道:“先生得先改完作业才能走哇!”
  
  “先生放学后不去你家。”一个气呼呼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胖乎乎的小身子把小泉给挤开了。我一瞧,原来是子廷,这小家伙,看见我与其他孩子亲热总有点闹别扭。
  
  “要去,要去,先生刚刚答应了我的。”小泉不依地跺起了脚。
  
  “先生不去你家!”子廷斩钉截铁地,还示威性地伸出了小拳头。
  
  “子廷!”我忙制止了他:“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去小泉家?”
  
  “他、、、他大姐曾说过你的坏话!”子廷气鼓鼓地:“她还说、、、还说是你天天粘着、、、粘着卓先生!”
  
  “是啊,先生,山茶姐姐说这话的时候,我也听见了。”又有一个孩子插了嘴。
  
  小泉见阵势不对,哇地一下大哭起来。
  
  “别哭,小泉!”我拉过那个小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告诉先生,姐姐为什么要请我去你家?”
  
  “姐姐说、、、”小泉抽抽搭搭地:“她想跟先生、、、道个歉!”
  
  我恍然大悟,用眼扫视了一下四周,这会儿子廷和其他孩子都不做声了。
  
  “先生曾经告诉过你们,做人不能太计较,心胸要像什么呀!”
  
  “像蓝天一样宽广。”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先生还告诉过你们,同学之间应该怎么相处啊?”
  
  “要像兄弟姐妹一样宽容、友爱!”大家又回答。子廷低下了头,好一会儿,他才走到小泉面前,冲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对不起,小泉!”
  
  小泉也伸出手,破涕为笑:“没关系,子廷!“
  
  两个人手挽着手,蹦蹦跳跳地到不远处玩儿去了。
  
  我站起身,转过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两人两马。下午的阳光柔和地照在他们身上,在他们的身后拖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我再仔细一看,发现前面的那个人有点眼熟。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有着一张清雅俊美的脸,那修长的眉,那细长的凤眼,温煦的微笑,好熟悉啊!我拧紧了眉头,脑子里回现的是石剑山歌会的那个晚上,见到的那个如谪仙一般的男子。是他!一定是他!
  
  我愣愣的看着他,忘记了说话。
  
  男人凤眼微闪,突然,他像忆起了什么似的,薄唇微微地向上翘起。
  
  与此同时,身旁风儿似的跑过来一个人影,是子廷!他雀跃着欢呼:“璟哥哥!“




访客

  由于家里来了客人,而李大哥和大嫂此刻肯定不在家中,我匆匆给孩子们布置了功课,便宣布散学了。临走之前,我答应小泉,过几天,我一定过去他家做客。
  
  那个叫文璟的年轻男人一直站在私塾外的草地上,默默地看着我忙来忙去。而他身后那个叫墨竹的黑小子则不耐地用脚蹭着地上的草皮。
  
  终于忙完了,子廷迫不及待地冲向那个白色的身影:“璟哥哥!”
  
  看着那身雪白的衣裳,想起子廷那双抠泥巴的小手,我连忙制止道:“子廷!”
  
  可是晚了,子廷已经像八爪鱼样地攀爬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了。而那个男人一直好脾气地任由子廷腻在他身上,嘴角还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
  
  “我要骑马,璟哥哥!”子廷又嚷嚷道。
  
  白衣男人抱起子廷,然后把他轻轻地放在他身旁那匹通体光滑雪白的大马背上。
  
  “走吧。”他看着我,等我走近了,便牵着缰绳朝村内走。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跟我说话,他的声音醇厚优雅,如光滑的丝帛在风中抖动,好听极了。
  
  一路上,子廷唧唧呱呱地吧他身边发生地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全倒给了那男人听。而他则一直含笑听着,并且时不时地应上一两声。
  
  黑小子墨竹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那个白衣男人用眼神制止了。
  
  “璟哥哥,带我骑马好不好?”子廷又提出了要求。
  
  而墨竹则趁机接过话:“我来带你吧!”说罢,他不由分说地从大白马上抄过子廷,然后带着他骑到他自己的那匹黄骠马上,一扬缰绳,便跑开了。
  
  “墨竹是怕我一路上太累了。”白衣男人微侧过头,冲我道。我这才发现,他白玉般的脸上确有几分倦容,而他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怪不得起初墨竹表现得那么不耐烦呢,原来是在担心这个男人呢!而他刚才一直好脾气地等我放学,还任由子廷在他耳边聒噪着他,这、、、实在是个温柔细致的男人哪!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上一丝歉意。
  
  “对不起,我刚才应该制止子廷的。”
  
  “小孩子天性如此,怎能怪你!”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巧克力般的甘美。顿了一顿,他又道:“你、、、是李叔新收的义妹?”
  
  他唤李大哥为李叔,那我岂非比他还要大上一辈儿了?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而他,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漆黑如墨的凤眸里染上了一抹笑:“你看起来比我还要小好几岁呢,不若我就唤你的名字吧,你叫、、、”
  
  “小离,你叫我小离便行了。”不知为何,我也不想比他大上一辈儿。
  
  “小离,”我的名字经他这么柔柔地一唤,竟是那么的好听:“你现在、、、在私塾里当先生?”
  
  “嗯,”我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了:“原来的那个卓先生要去京州准备明年的春试,就由我帮他代上一段时间的课。”
  
  “你、、、可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女先生呢!”他薄薄的唇角弯开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这是在夸我么?心里偷偷涌上一份喜悦,而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私塾里的孩子不好管教吧!”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不过,我看小离姑娘管教小孩倒挺有一套呢!”
  
  他看见我如何调解小泉和子廷的矛盾了吧,我不好意思地:“只要把自己的心态放在和孩子一样的尺度,你、、、就会受到孩子的欢迎的。其实,你也、、、”我本来想说,其实他这样的男人也很受孩子欢迎,不过我还是吞下了那半句话。
  
  他笑了,开始同我讲起子廷的一些事情。看来他同李大哥一家非常熟了,我静静地听着他说话,不时地为他口中那个调皮可爱的子廷而笑出了声。
  
  他的声音醇厚优雅,他的神态从容淡定,似乎带着一种光辉。这种光辉明亮而不刺眼,这种光辉有一种不欲张扬的大气。我想到了名家手下的水墨画儿,一勾一画都是风情。那风情淡淡的,却能挑动你灵魂深处的那跟细细的弦。
  
  我,是不是心动了,为这个温柔内敛的男人?
  
  晚饭是丰盛的。
  
  李大哥和李大嫂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准备了满满一桌的菜。
  
  我们在桌边坐定的时候,墨竹带着子廷也回来了。子廷眉飞色舞,拉着墨竹的手,甚是亲热。这小家伙,倒挺会粘人。
  
  大嫂亲切地把菜夹到那个白衣男人的碗里:“吃吧,文公子,娘说你喜欢吃清淡一点的菜,这些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辛苦你了,婶子。”这个男人倒是一贯的温文尔雅。他的碗里已经堆满了菜,可他仍是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吃着:“很好吃。”
  
  “其实小离的手艺比我的要好。”大嫂懊恼地:“只是她既要当先生,就会忙一点,也没时间做饭了。”
  
  “噢。”男人停了筷子,温温地看着我:“是我没口福。”
  
  “璟哥哥在我家多住上一段日子,不就能吃上姑姑做的饭了!”子廷口里含了一口饭,含含糊糊地说。
  
  李大哥好笑的伸出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食不言,寝不语,子廷!”
  
  “那刚才娘和璟哥哥也说话了呀!”小家伙倒挺会钻空子,他一口饭咽下去,口齿也伶俐了许多。
  
  “你这小子,还跟爹犟嘴。说,刚才是不是跟墨竹哥哥淘气了!”李大哥故作严肃地。
  
  “没有,李叔,子廷他、、、很聪明,也很活泼!”墨竹黑黑的脸上带了一丝儿腼腆。
  
  很聪明是真!至于那个很活泼,似乎该改为“很闹人”!我肚里憋了笑,却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小家伙倒是挺受用墨竹的称赞,咧开小嘴笑得挺欢。
  
  饭后,李大哥拿出了账册,开始核算这一个月的账目。子廷自告奋勇地爬上凳子,为他爹爹算账。这个小家伙,在数字方面确实有天赋,才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能快速地计算一千以内的加减法了。
  
  那个如谪仙一般的男人和墨竹见子廷不用算盘,小嘴巴噼噼啪啪地便报出了数字,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数目核完之后,墨竹不敢置信地拿过账册,看了又看。李大哥笑吟吟地对大嫂道:“玉簪,拿算盘来,看看子廷算对了没有?”
  
  大嫂笑着拿出了算盘,接下来,李大哥报数字,墨竹打算盘。片刻的功夫,结果出来了,和子廷算出来的一模一样。这下墨竹不由得不信了:“行啊,子廷,谁教你的,不用算盘也算得这么快!”
  
  “当然是、、、”小家伙卖了个小小的关子:“我的小离姑姑了!” 
  
  言罢,除李大哥和大嫂之外,另外的两个人都用了激赏的眼光看我。只不过,墨竹的激赏里带了不敢置信,而那个叫文璟的男人激赏中带了一抹深思。
  
  




红豆

  微雨过后,一片风景如画。
  
  石剑山上,一片绿树间暗红。泉水潺潺,流入淡烟荒草,流向碧天茫茫。几个阿妹着了白上衣,围了色彩鲜艳的坎肩,正在山边收红豆。他们说笑着,间或又唱上一两声山歌。那山歌儿生动活泼,带了几分淳朴野性的美。
  
  “天上下雨打炸雷,一天望哥好几回;山山凹凹望成路,路边石头望成人、、、”
  
  这是哪位痴情的阿妹,在用自己的歌声,述说那相思的苦楚。
  
  我正牵了子廷的手,往村内走,不期然中听到了这首大胆的情歌,便忍不住驻足细听。抬起头来,山茶那张俏丽的脸蛋儿便映入了我的眼帘。
  
  “叶先生,回呢?”山茶见到我,停了歌声,笑眯眯地冲我打招呼。
  
  几天前,我应邀去了她家,却收到了她热辣辣的挑战书。挑战书的大意便是:她要与我公平竞争,去赢得卓日喧的心。
  
  原来村里在流传我和卓日喧的流言时,山茶的确大为恼火,并且还曾说过我不少的闲话。但是,见我并没有如其他女子一样与她大吵大闹,她反而心生了不少的内疚。白族人性情爽直,爱恨都是淋漓尽致,虽然她放下了对我的敌意,却不意味着她已经放弃了卓日喧。
  
  听了她的话,我又惊又忧。惊的是她的大胆直白,忧的是,我与卓日喧之间一直如朋友一般的坦坦荡荡,却不想让别人如此误会,看来以后与人交往我得谨言慎行了。
  
  “你识文断字,我自是及不上你。”山茶犹豫了一下,睁大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如果我们一样的会认字,我就不信我比不上你。你、、、你敢不敢教我认字?”
  
  我微微一愣,聪明的姑娘,她是在用激将法,求我教她认字呢!原本我以为这么民风淳朴的地方,对男女之别看的不甚严重,却没想到我料错了。在贡嘎村,只有男人可以上私塾,只有男人才会认字。先前我只以为我的大嫂不识字,后来我才知道,整个贡嘎村就没一个女人会认字。怪不得当初我当先生的时候,那么多人反对呢,也不知老村长他们顶住了多大的压力,才让我成为这“第一人”的。
  
  说实话,我挺同情山茶她们的,所以对于她的委婉求教,我爽快地答应了。山茶喜出望外,不过却连连叮嘱我莫要把这件事情声扬出去了。
  
  此时听到她跟我打招呼,我也连忙回以微微一笑,并且点了点头。
  
  “今年的红豆可结了不少呢!”山茶见我疑惑的目光,解释道:“红豆树开花不容易,有的要几十年才开花一次,有的开了花却不一定结果,但是今年,你瞧——”
  
  她一指身后的那棵红豆树,果然见到那一颗颗红艳可爱的红豆都跃出了果壳,煞是惹人。
  
  “叶先生,等我把这些红豆拾掇好了,我再送一串手链给你。”山茶道。
  
  “不用了山茶,你、、、留着自己用吧。”想到红豆的另一种含义,我连忙婉言谢绝。再说,我早听说了,古代制作这类工艺品全靠手工,可费神呢!
  
  “一定要的,叶先生。”山茶凑近我的耳边:“我想把它、、、作为拜师礼,怎么样?”
  
  “那、、、就多谢了。”不好意思再行拒绝,我便答应了下来。
  
  吃完饭后,大嫂要帮子廷洗澡,而我觉得肚子有点饱胀,便信步走出了村子。
  
  正是暮霭四合时分,村里零星点缀着灯光,间或一两声狗叫,更添了一份幽静。深灰色的天幕下,几颗星星犹如亮亮的小水晶,冲我调皮地眨着眼睛。
  
  我缓缓地走着,信步所至之处,正是下午碰见山茶的地方。
  
  朝四周看了看,确信无人之后,我将裙子撩起到腰部,再打了一个结,只露出了中裤。接下来,我蹭蹭蹭地爬上了那棵红豆树。
  
  爬上了那根最粗的枝桠后,我以手为枕,躺了下来。
  
  密密的树叶,浴着星光,闪着碧青的光亮。风儿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和着一两声的虫鸣,安抚了我略有些躁动的心情。
  
  就在我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静谧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公子,石剑山附近我们查访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莫非消息有误?”一个男人的声音。
  
  “墨竹,”是他,那醇厚优雅的声音,我不由得竖起耳朵,听了下去:“休要急躁,我们呆上一段时间再说吧!”
  
  这几天,他们一直住在李大哥。但他们常常一大清早便离开了村子,直到我们几乎全都睡着了才回来,所以除第一天外,我并没再见到他们。如今看来他们来贡嘎村,并非简单的走亲访友,而是另有用意啊!
  
  对于他们的身份,我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向李大哥和大嫂打听。大嫂曾告诉我,这个叫文璟的男人是他们在汉州的远亲。子廷的奶奶,也就是我目前的义母,正是住在他们家。
  
  一滴凉凉的东西突然落到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地用手一摸,却原来是一颗红豆。与此同时,树叶儿微晃,那墨竹轻喝了一声“谁”,随即便有一个黑色的大影跃上树来。
  
  我定睛一看,那黑影正是墨竹。他手中持着一把剑,直直地朝我刺过来。我大惊失色,翻身一躲,身子就直直地朝下坠去。
  
  我惊叫一声,就在我的屁股即将要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时,一只手伸过来,及时扶住了我下坠的身子。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我稍微踉跄了一下,便稳稳地站住了。
  
  “公子!”墨竹惊唤,电石火光间,他的身影再一次以极快的速度挡在那个白衣男人的面前。而他的眼睛在看到我的那一霎那,惊讶地瞪大了:“是你!”
  
  虽然认出是我,他的剑尖却仍是毫不留情地指向了我。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里有警惕。
  
  强抑住慌乱:他不会认为我是故意在这儿偷听的罢!我伸出手,把那颗红豆展给他们看:“我、、、采了一颗红豆。”
  
  “墨竹!”那个凤眼男人发话了:“把剑撤下!”
  
  墨竹看了看我,不情不愿地收起了剑。而那个凤眼男人也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淡淡的星光下,他的眼睛犹如山间的那一脉山泉,秀丽异常。
  
  “小离姑娘,”他的声音仍是那么好听:“墨竹性情急躁,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莫要见怪!”
  
  我的心还在砰砰乱跳,收回摊开的那只手后,我粲然一笑:“文公子何出此言,原是我太、、、顽劣,不该爬到这树上,惊扰了你们!”
  
  他也笑了,薄唇弯弯的,眼睛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的身下。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不由得红了:我的裙子仍然挽着结,松松地挂在腰侧。而我、、、我的下面只着了中裤,这情形,似乎、、、并不是很雅观!
  
  我手忙脚乱地放下了裙子,轻咳了两声之后,我才道:“你放心——”
  
  他的眉儿一挑,我的心也跟着一抖:“我、、、我不会把我听到的泄露半分的!”
  
  墨竹轻哼一声,他冲墨竹轻声吩咐了一句什么,墨竹看了看我,便转身离开了。




红豆(二)

  “红豆又名相思豆,”他走近我的身边,抬头看着那棵树,娓娓道:“相传很久以前,有一名男子出征,其妻朝夕倚于高山上的大树下祈望,因思念边塞的征人,哭于树下。泪水流干之后,留出来的是粒粒鲜红的血滴。血滴化为红豆,红豆又生根发芽,长成大树,然后又结满了一树的红豆。日复一日,春去冬来,大树的果实伴随着这位妻子心中的思念,慢慢地变成了最美的、、、相思豆!”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木兰花香,那香味清新而又雅致。他的声音则如上好的绸缎,光滑而又柔和。我听了只觉得全身懒洋洋的,心底的那份惊吓亦早已抛开。
  
  伸出手来,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掌心的那颗红豆。夜色如水,掌心的红豆赤如珊瑚,艳如鲜血,那么晶莹透亮。
  
  一只修长素手伸出来,是他的手。他从我的手心里掂起那颗红豆,当他的指尖无意中碰到我的掌心时,我只觉全身一热,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立时遍布我的四肢五骸。
  
  “这颗红豆、、、送给我罢!”他笑了,细长美目弯成了一弯新月。
  
  我尚未从那种奇异的感觉中恢复过来,这时听了他的话,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爬到这棵树上?”他轻笑着收起了那颗红豆,转而问我。
  
  “我、、、”心中掠过一丝羞惭。若是在那个世纪,我会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的,对于酷爱户外活动的我来说,攀爬可是必修的功课呢!可我此刻是在古代,对女人的言行要求极为严苛的古代,一个家教甚好的良家女子是不会去爬树的:“我晚饭吃多了,有点积食,便、、、出来走走。哪知来到这棵大树下,我、、、想摘一颗红豆,可树底的红豆已经被采光了,唯有,唯有、、、”
  
  “唯有树顶还有一些,对吗?”他温柔地笑看着我。
  
  看着他的微笑,我的心奇异地安定下来。
  
  “听李叔说,你此前生活在杜鹃谷,”
  
  “是啊。”我轻轻地,把我在杜鹃谷的的一切说给了他听。他一直静静地听着,眼神温柔。当我说到义父义母双双染病而亡之时,他目现怜惜;当说到我救起小五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深思、、、不过,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离开杜鹃谷的真正原因,我把自己告诉李大哥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那便是——我,只是想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我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只想在这个世间好好生活下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想惹也不会去惹,所以,请相信我,我不会、、、”
  
  “我信你!”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决。
  
  心头一暖,我不禁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看着我,抿嘴一笑:“不为什么,就是、、、信你!”
  
  他的声音,如同鹅毛一般拂过我的心房,熨帖而又舒服。我感觉鼻子一酸,一股泪意直逼眼眶:“谢谢!”
  
  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温暖的微笑!可知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低下了头,一股陌生的情愫缓缓地从心底升起。那感觉如同晨起的一抹阳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阴霾,那么光亮而炽热!
  
  心泡在温热的酸梅汤里,酸酸的,甜甜的,暖暖的、、、
  
  他的手伸过来,拂开了我额前的乱发,又似不经意地拂去了我眼角的那滴泪水。
  
  “小离,”他说道:“我信你,也请你信我!”
  
  “什么?”我抬起头来。
  
  他的细长凤目中柔情似水:“我、、、来这贡嘎村,确是别有原因。但是请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这里的任何人!”
  
  “我信你!”我也如他一般,柔和而坚决的回答他。
  
  他笑了,轻轻浅浅的,又透出些微的调皮。
  
  一阵风儿刮过,毕竟是初冬了,风有些凉,我不禁瑟缩了一下。
  
  “冷罢?”他轻声问我,伸手欲去解身上的袍子。
  
  “是有点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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