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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茸青草向天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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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行。雨越下越大,马车却没有停下歇息的意思,看来男人想在天黑之前赶到汉州城里。
“千荀大哥,雨太大了,进来避避雨吧!”听着窗外的雨声由缓而急,我忍不住出声唤道。
“别担心,小离,一会儿就到了。”大胡子没有停下马车。
几天前,我和大胡子从凤凰镇赶到嘉州城之后,便买了一辆马车,日夜兼程赶往京州。我们的行程是先到汉州城的文府看一看,再出发去京州。大胡子在离开凤凰镇的时候,又戴上了一副大胡子,而我直至那时才知道,原来他那一脸的胡子都是假的。至于他为何要乔装打扮,他没有说,我也没有细问。
去汉州的途中,吃饭投宿之时,我常常听到人们谈起文王爷被抄家之事。看来此事已经在天嘉王国被传的沸沸扬扬了,可怜我以前都被蒙在了鼓里。不过,令我心神稍安的是,文家反叛一事并未像那个伍姓马商说的已经定案。目前文家确已被封,文王爷和世子都被关在京州府里,等候九卿会审。
至于九卿会审,大胡子告诉我,它是天嘉王国最重要的会审制度。依天嘉律法规定,凡全国性特别重大的案件,由三法司(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会同吏、户、礼、兵、工各部尚书和通政使组成会审机构共同审理,判决结果奏请皇帝审核批准。哎,虽说是会审,但是决定权还是在皇帝的手里,也不知天嘉王国的皇帝到底是何许人物。从这两年我所听所闻,似乎目前的天嘉皇帝是一位明君,但愿他如传言那样,不要误信误听,伤害了我心爱的男人、、、
“到了!”大胡子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听到大胡子的声音,我连忙掀开车帘一看,果然看见了城门。
“没有了,小离,告示已经被雨淋坏了。”大胡子知道我的心思,惋惜地朝城门一指。
我举目一看,只见城门口确实贴着一张纸,只是,目前那纸上已经布满了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辨认不出上面到底写着什么了。
进城之后,为防有人起疑,我们并没有直接赶往文府,而是找了一家近一点的客栈住了下来。大胡子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再带我去文府看看。因为文家被抄之时,有几个女眷逃出,目前尚在追捕之中。我们若是贸然前往,极有可能会被当成疑犯抓起来。
我们是在客房内用的晚餐,吃完晚饭后,我打开了窗户,看着外面仍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时发起呆来。
当初离开凤凰镇的时候,大胡子曾经问过我,到了京州之后可有什么打算。对于大胡子的提问,我无言以答,因为我虽然一门心思地想要救人,却是毫无任何头绪。想到那个凤眼男人此刻深陷大狱,我却没有救他的办法,我就心急如焚。
该想一个什么办法,才能洗清那个凤眼男人的清白呢?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这时我们所居的客房也传来了敲门声。
是谁?我和大胡子在汉州并无熟人,并且我们都是乔装打扮的,还会有谁来敲我们的门呢?我和大胡子面面相觑,眼中都写上了问号。
“也许是送热水的伙计罢!”大胡子自言自语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一开,眼前一亮,站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美人儿细长的柳叶眉,大大的秋水明眸,娇小的樱唇,浅绿衣裙下的身段儿更是妖娆妩媚。
“荀公子,果然是你,嫣红冒昧前来,公子不怪我失礼吧。”嫣红,也就是眼前的那个美人儿声如黄鹂般娇美。
我微一敛眉,怪不得见着眼熟呢,原来是她!
大胡子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嫣红姑娘能够光临,千荀不胜荣幸,岂敢怪你失礼呢?”口虽这么说,人却杵在在门口没有让开。
嫣红嫣然一笑,纤纤玉手掩住了檀口:“既如此,公子可否让嫣红进去一叙?”
千荀迟疑了一下,随即侧过身子:“嫣红姑娘,请!”
嫣红也不推辞,袅袅婷婷地进了房间。一看见我,她媚眼儿一转:“这位小公子——”
“这是在下的弟弟,离,叫他离便可!”千荀连忙介绍。
我在此时也回过神来,假装羞涩地垂下了头:“嫣红姑娘。”
嫣红轻笑出声:“离公子好生秀气呀!”
“我这位弟弟一直被家父关在家里,没有出来过,所以见人总有些羞涩。”千荀笑道:“不知嫣红姑娘何以得知荀在这里的?”
“我原本陪一位客人在对面酒楼用餐的,无意中瞟见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我猜着是你,但又不敢确认,便到这里来看看,哪知果然被我猜中了。”嫣红在大胡子为她准备的椅子上坐定之后,如是回答。
“姑娘好眼力!”千荀出声赞道:“荀记得与姑娘似乎只有一面之缘。”
大美人柳眉微蹙,轻叹一声:“嫣红虽然与荀公子只有一面之缘,不过,但凡与公子交好的,嫣红从不敢掉以轻心。”
千荀看了我一眼,轻轻哦了一声:“看来姑娘对璟、、、”
嫣红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有几分苦涩:“嫣红是何样人物,岂敢对公子有非分之想!只是文家与我有恩,我、、、只希望自己能为文家尽些绵薄之力而已。”
嗯,我记起来了,那个凤眼男人似乎对我说过,他爹爹曾经在嫣红遭遇盗匪的时候救过她。而她感念文王爷的恩德,时常会帮文家出席一些应酬。看来,这位大美人倒是挺知恩图报的,我不由对她心生了几分好感。
“现在文家遭了难,嫣红心下着急,却苦无良策。”说到文家,嫣红的眼圈红了。
大胡子看着眼红,若有所思地:“璟要是知道姑娘如此为他着想,必会心生感激的。”
嫣红眼儿红红地:“嫣红不求公子感激,只求公子平安。嫣红也知道,荀公子与公子交好,不知、、、”
大胡子叹了一口气:“荀、、、也很想救出璟,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荀又是一介平民,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听了大胡子的话,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似乎从未在我的面前说过这样的话,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出那个凤眼男人了么?
“嫣红只恨、、、”嫣红有些哽咽:“自己不是那青鸾女!”
我脑子一激灵,脱口问道:“若是姑娘是青鸾女便又如何?”
大胡子眉头一拧,神情也变得严肃了:“离,休要多问,此事与你无关!”
嫣红奇怪地看了看大胡子,随即柔声冲我道:“朝廷抓了文家人,就是因为那个青鸾女呀。如果我是她,我就会直接进京面圣,说我并没有被文家所藏。这样文家与此事再无关联,也就不会有抄家一说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前想万想,怎么从没有往这方面想呢!果然是关心则乱啊!我心头雪亮,忍不住冲嫣红微一躬身:“多谢姑娘指点!”
嫣红看着我,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情,而大胡子的眼睛却略含责备地看了嫣红一眼。
“不要有这样的想法,璟不会允许的。”嫣红走后,大胡子如是警告我。
重访(二)
深夜的汉州城,一切皆已沉睡。就连那飘扬了一整天的细雨,不知何时也无声地停歇了。整个城市湿漉漉的,带着雨后的清新与甜美。
夜色下的翠竹园,风声阵阵,竹影重重。
两抹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翠竹园的门口。静静地打量一番之后,黑影中的一个带着另一个,悄无声息地跃上墙头,来到翠竹园的院中。
这两个人影似乎对翠竹园极为熟悉,他们熟练地穿过廊院,然后到达那竹林掩映下的书房旁。
就在这两人正要进入书房的时候,吧嗒一声,里面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谁?”门外的两人惊问。
与此同时,书房门开了,一条人影疾射而出。屋外的一个黑影闻声追去,一边追一边不忘叮嘱另一个黑影:“小离,在此等我,我稍后便回来!”
我轻轻应了一声,随即一脚跨入了书房。
一进书房门,一股淡淡的木兰花清香便幽幽逸出。我有一刻的晃神,似乎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那个凤眼男人犹坐在那儿,翻看着什么呢!他修长的眉儿微微敛起,温柔的凤眸微微眯起,薄薄的唇儿略略抿起,那认真细致的样子,说不出有多诱人。待到觉出我在看他,他的薄唇就会微微上翘,凤目中也会闪着戏谑的光芒:“傻丫头,又发呆了!”
是啊!在他的面前,我似乎总爱发呆。呆呆地看着他,喜欢他皱眉的样子,喜欢他挥毫写字的样子,喜欢他偶然间冲我柔柔一笑的样子。因为喜欢他,他的一颦一笑,在我的心里都是心动。
我们分开才多久啊,为什么思念如迢迢春水,急流如注!
真正的人生如白驹过隙,浮生长恨时光如疾。然而,因为思念,本来的光阴似箭,却变成了岁月漫漫。
就像现在,想到那个凤眼男人,我恨不得自己能插上翅膀,飞到京州,马上就见到他。
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来到书桌前,发现有本书掉在地上。我俯身捡起一看,正是千荀的那本游记,而一张纸条也忽忽悠悠地从里面飘了出来。
接住那张纸条,走到窗户边,就着微弱的光线一看,发现它赫然就是那个凤眼男人曾经给我看过的那张梵文纸条。记得上面曾经写着“元宵节,龙门山下,亥时、、、”等几个字,当时我还调侃他那是一张情侣私会的纸条,后来龙门山有将士兴兵作乱,我才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很明显是一张约定起事的时间和地点的纸条。想到这里,我的心微微一动,把那张纸条收到了怀里。
房间里有点黑,我却清楚地记得,靠窗的是一张小案台,那上面时常摆放着一个兽形铜香炉,里面幽幽燃放的是带着木兰花清香的香饼。第一次跟他来书房的时候,他曾简略地告诉我该如何去焚香,又该如何去添香。而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曾试着帮他干着红袖添香的雅致活儿。
案台的旁边,是他时常工作的书桌。那书桌上常常摆放着许多的账册,新年将至的时候,我曾陪着他在那儿度过了许多的夜晚。我和他一起查对账目,我做的是第一遍的核查工作,他则做第二遍的查漏补缺,我们在这儿常常一呆就是深夜。有他在我的身边,即便是辛苦,我也甘之如饴。等到事情忙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会为他准备一些简单的宵夜。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我的心里会溢满幸福和满足。而他,有时会在我的耳边吟着那首《桃之夭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桃夭》中的女子,是中国传统文化对女子的终极要求:美貌与智慧并重。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样夸着,我心里的甜蜜自是不言而喻的。
有的时候,他做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他则会叫我在书桌对面的榻上靠一靠,随意地翻看书柜上的书籍。相爱的两个人心意是相通的,我们常常会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再相对莞尔一笑。那一笑,是我们彼此都能体会的柔情蜜意。
“小离!”大胡子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我连忙收起思绪,走到门外。
“是谁呢,千荀大哥!”我出声问道。在这样的深夜,除了我们之外,竟然还有人对文家也很感兴趣,只是不知那人是敌还是友。
“我们只过了几招,看不出他武功的套路,我亦不知、、、来者是谁。”大胡子思虑了一会儿,回答道:“不过,他既然来了书房,定是想找到什么东西,小离可有发现?”
我想到了那张梵文纸条,摇了摇头:“房间里太黑,我只看见有一本书掉在地上,也不知、、、那是不是他要找的东西!”对不起了,千荀大哥,我要救那个凤眼男人,有些事情我还不能让你知道。
大胡子看了看我,随即道:“既如此,我们先到其他地方也去看看吧。只是我们的速度可要快些,因为可能不止一人对文家有兴趣。”
我轻轻哦了一声,随即便跟着大胡子在翠竹园的其他地方转了一转。由于已是子时,天上又没有月亮,整个院子灰蒙蒙的,透着几分孤冷和凄清。想到几个月以前,这里还充满着欢笑和温馨,我的心里便有几分辛酸。
也不知那个凤眼男人现在怎么样了,他在狱里,是否还在牵挂着我!
他是那样温柔细腻的一个男人啊,知道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便毅然放手我离开。即便他知道,这放手,会给文家带来致命的伤害,他、、、还是那样做了!而我,口口声声说爱他,却没有体会他的那一片苦心,反而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现在已变成了我心头的一根刺,一径地将我的心刺得血淋淋的。
因为怕还有人会光临文府并且发现我们,我和大胡子在翠竹园转了一圈之后,没有再去其他的园子,而是径直回客栈了。这当中,大胡子一直很沉默,他没再说上一句话,而是默默跟在我的身后,直至回到客栈。
被抓
丑时,汉州城突然来了一队官兵,他们高举着火把,将征西王府附近那间客栈团团围住。紧接着,这群官兵分成了两组,一组拉弓上弦,围在客栈之外。一组敲响了客栈的门,吩咐睡眼惺忪的掌柜唤伙计把客人唤醒,然后到院子里集中。
不明所以的客人们在伙计的赔笑声中,陆陆续续地来到院子里。
院子中官兵手中的火把把大家的睡意都给惊醒了,看着火把忽明忽暗,大家的脸上也是晦暗莫名。
“诸位,”那位个子高大威武,被官兵们称作仇参将的男子声音洪亮地:“仇某接到举报,说这间客栈有反贼隐匿。大家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仇某不得已,惊扰了各位。只要各位配合,仇某绝不为难你们!”
反贼!听了这两个字,院中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而我,一边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怎么办?这群官兵的目的莫非我和大胡子吗?眼下,大胡子并不在客栈,他在半个时辰前回了征西王府,说是到那里拿一样东西,还没有回来。如果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我们,我一无武功,二无应对之策,肯定会被他们给捉住的。
我强按捺住心焦,抬眼看了一下那个仇参将。他正眼神冷厉地打量着尚在窃窃私语的人群,视线落到我身上时,他的眼睛眯缝了起来。
我的心咯噔一声往下一沉,果然,那位仇参将唤过一名士兵,然后指了指我。士兵点点头,随即几个人上前,将我扭送到了那位仇参将的面前。
“大人,”我的双臂被反锁在身后,完全动弹不得:“大人此举何意,小人一直奉公守法,不知何事触犯了大人!”
仇参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有人举报说,你今晚去了征西王府,可是当真?”
我心头一惊,我和大胡子特意挑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王府,并且事前我们还注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跟踪。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夜探王府的黑影、、、
“大人,是谁看见我去了王府,可有人证?”我朗声道:“若无人证,这里每一位都有去王府的可能。再者,若是有人存心与我过意不去,说我去了王府,大人也能把它当真么?”
仇参将眼神凛冽地看着我:“好一位伶牙俐齿的刁民,本参将要抓谁,用得着向你解释么?”
“大人当然不必向我解释,但是大人若想服众,便不能莽撞抓人!”我一边挣扎,一边瞟了一眼四周:大胡子呀大胡子,你到底在哪儿呀,我快要被人抓走了!
“到了衙门后,本参将自然会交出人证,让你心服口服。”仇参将大手一挥,那一堆官兵便分成两列,押着我走出了客栈大门。
押着我的官兵并没有往汉州城中心走,而是直接走向了西城门。看来那位仇参将并没有把我送入衙门的打算,这样一来,大胡子找到我的机会就更少了,想到这里,我心急了起来。
“大人,为何我们不去衙门?”我大声冲那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仇参将问道。
仇参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反而那押送我的士兵大声喝斥道:“大人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那里由得你小子来多问。再说,这汉州城里,除了刘将军外,还没有人敢问大人的行踪的。”说完,就推着我继续前行。
我心里虽然气愤,怎奈人为刀俎,便只有无语往前走了。一边走,我一边在脑子里搜索着有关这刘将军的信息。好像在凤凰镇的悦来客栈里,那位姓伍的马商曾经说过,有一位刘将军接替了文家镇守西疆,莫非士兵口中提到的刘将军就是他!
“这位大哥,”我谄媚地对身边那个家伙道:“您口中提到的,难道是目前镇守西疆的那位刘将军?”
身边那个家伙爱理不理的看了我一眼:“算你识相,还知道我们刘将军!”
“那是那是,刘将军英勇善战,我们老百姓那个不知,谁人不晓!”其实我从未见过这个刘将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许人物,不过多说两句好话总是没错的罢!
听见我赞美他们的将军,身边的那个面露得色:“哼,说来我们刘将军在文王爷手下时,就曾、、、”
话未说完,就听见仇参将冷冷的声音:“阿寿,你话太多了!”
阿寿恭敬地回了一句“是”,便不再说话了。
一行人马很快便来到了西城门。守城的士兵看见了仇参将,二话不说,就给我们放行了。看来这位仇参将确实是位人物,只是我若是被他们押到了城外,大胡子该怎么打听我的行踪哇!再说,如果我真被这群人抓去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我可怎么去京州救我心爱的男人啊!我一定得想个办法,让大胡子知道我的去向。
出了城门,我们一直在往西走。因为我以前常在户外行走,到了晚上,通过天上的星星,我也能判断自己大致的方位。快到驿站的时候,我看见了另一行人马,他们举着火把,似在等着我们。
果然,刚到驿站口,就有人迎了上来。仇参将下了马,和另外一个将官模样的瘦高汉子聊了几句。我隐隐听出,似乎那个将官是去抓另一个人,不过却没有抓到。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假装去整理鞋子,偷偷蹲下身子,先洒了一些药粉,然后再用指甲在身旁的大石头底下留下了sos三个字母。记得与大胡子在一次露营的时候,我们讲到了如果遇到危险,该怎样给对方留记号的问题。当时我就提到了这三个字母,大胡子虽然一脸的好奇,不过还是认同这种方式,因为估计整个天嘉国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明白这三个字母的意思了。
刚刚写完,那个阿寿一脸严肃地对我道:“参将大人有事要问你,还不快过去!”
我嗯了一声,随着阿寿来到驿站的小房间内。在那里,仇参将和那个将官正坐在一张石桌子旁,轻轻讨论着什么呢!见到了我,他们停止了说话。
“你的同伴呢?”仇参将浓眉紧锁,厉声问道。
“小人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我假装糊涂,心里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大胡子没被另外一帮人抓到;忧的是,他们行事很周密,也知道大胡子跟我是一起的,那大胡子以后处境也堪忧了,还怎么想办法救我啊!
“还在明知故问,有人早告诉本参将了,去王府的有两个人。”仇参将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小人确实不知大人提的是谁?况且我一直跟着大人在此地,怎会知道他人的踪迹呢?”我故意忽略他满脸的怒气,低下头答道。
“你、、、”仇参将气得说不出话来。
“跟他客气什么,到了大营之后,自然有他好受的,到时候还怕他不说么?”另一个声音阴沉沉地道。
我抬起头来,看见一张瘦削的脸庞和一双鹰隼般的眸子。
雨夜
寅时将至时,一道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使人惊悸。
一道闪光,一声清脆的霹雳,接着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宛如天神听到信号,撕开天幕,把天河之水倾注到人间。
狂风咆哮着,试图把门给冲开。门缝传来了呜呜的声响,犹如人在黑夜中呜咽。
烛火在闪烁,坐在椅子上的那道人影在摇摇晃晃。我的意识已经有几许昏沉,身上火辣辣的,却感觉不到痛。
“大胆刁民,还不招认,你到王府到底去干什么?”那粗粝的声音犹如一把锈坏的锯齿,慢慢地,无情地折磨着我的耳朵。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啪的一声,是雷电的声音,还是手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抑或是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我已不能分辨。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我的背上刺着什么,而我却在大声地哭叫:“不要,爹爹,璃儿好痛啊!”
我喃喃地无意识地呻吟着:“痛、、、痛、、、”
“痛吗?”还是那个粗粝的声音:“想要不痛就赶快招认吧!”
招认?招认什么?我似乎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福利院的李妈妈在笑眯眯地对我说:“小离,你回来啦,是不是交到男朋友了,还不快点招认!”
大二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并且谈起了恋爱。羞涩和甜蜜的我,赶到福利院,正想跟李妈妈分享呢,不想她一眼看到我,就猜中了我的心事。
我连忙拉着李妈妈,来到院子外,对她讲起了我的爱人。可是,令我迷惑的是,提到他,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的,却是那个凤眼男人。于是,我告诉李妈妈,他有一双温柔的凤眼,那凤眼里盛满了柔情。他还有一张迷人的薄唇,那薄唇常常溢着微笑。还有,他的嗓音是那么的好听,犹如一把大提琴拉出的声音,醇厚而又优雅、、、
“哗”地一下,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泼在了我的身上。那冰凉的触感刺激了我的神经,我下意识地睁开眼,就看见面前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哦,我苦笑了起来,我没有回去二十一世纪,仍然是在离龙门山附近的那个军营里。
那个高大威武的仇参将将我带回军营之后,就由与他一起回来的何都司来审问我。而我,也第一次尝到了古代的酷刑。当他再三问我同伙去了哪儿,去王府干什么而没有得到答案之后,便开始吩咐士兵用鞭子伺候我。
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先前那铿锵的声音变成了节奏单一的弦律。就像是一支优美、甜蜜的催眠曲,抚慰着我疲惫的躯体。
“笑什么?”粗粝的嗓音变得愤怒起来。
“既然哭已无用,那便笑罗!”我真的笑了起来。那个凤眼男人不是说过,要笑对人生么。从今以后,我不哭,只笑。
“疯子!”何都司瘦长的身躯愤怒地颤抖起来:“给我抽,狠狠地抽!”
鞭子一下下地抽在我的身上,还未凝固的伤口又流出了新的鲜血。身上火辣辣地痛,我似乎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璃儿,我的乖女儿,是娘亲害了你!”
娘亲!哦,是那个一直在我的梦中出现的妇人。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我,嘴里却哼唱着一支曲子。
“大人,他、、、好像又昏过去了!”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一个小心翼翼地声音。
“再用冷水、、、咦!”那个何都司惊讶的声音:“她她、、、她是个女的!”
“大人。”有人走近了我,随即我又听到了另一个惊讶的声音:“她、、、确实是女的,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女的又怎么样,在军营里,只有敌我,没有男女!”何都司阴测测的声音。
“那、、、还要继续用刑吗?”士兵试探的声音。
一刻的沉默,似乎是那个何都司正在考虑。接着,他吩咐道:“今夜,就到此为止罢。等到我报告参将大人之后,再由他、、、定夺吧!”
到此为止了吗?
那个声音犹如天籁,给我疲惫不堪的身躯注射了一支镇定剂,我僵硬的身躯柔软了起来。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雨还在继续,不过似乎小了点。轻轻快快,淋淋沥沥的,犹如少女的脚步声。
我不想清醒,因为清醒之后就会强烈地感受到肉体上的疼痛。就这样,朦朦胧胧,恍恍惚惚的,多好哇!我能看见许多人,温柔的他,慈爱的李妈妈,柔弱的妇人,天真的子廷,还有、、、慈祥的婆婆。
婆婆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那里面,荡漾着泪花儿:“傻丫头,怎么那么倔呢,随便招认便罢了嘛!”
婆婆!我想叫她一声,无奈嗓子里冒了火,发不出声音来。
婆婆的手轻轻地抚过我的脸,带茧的指腹拂去了我脸上的血水,我听到了她哽咽的声音:“可怜的丫头!”
“大人,我要一些热水和一套干净的衣裳!”是婆婆的声音!
“可是、、、”有人在犹豫。
“求求您了!”婆婆在苦苦哀求。我很想对婆婆说,不要求他们,可我的嗓子好痛,根本说不出话,我只听见了自己低低的呻吟声。
“好、、、吧!”终于答应了。
我的衣服被人小心翼翼地脱下来了。似乎是怕牵扯到伤口,那人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每当我呻吟出声,那人马上会停下来,然后既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丫头,不痛,不痛!”
好不容易脱下了衣服,我听见了低低的哭泣声。接着有人拿了热毛巾,为我轻轻擦拭着身子。那热热的毛巾刺激着我的皮肤,我既痛又舒服。
“好了好了,丫头,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了,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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