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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茸青草向天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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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看了看我,笑着点点头:“公子小的时候,比子廷还要调皮呢!”
  
  真的吗?我怎么也不能把那么温柔的男人和皮猴子联想在一块儿!
  
  婆婆看着我讶然的神色,笑道:“那个时候,他天天闯祸,府里的下人都被他捉弄过,二小姐和三小姐也、、、从不敢惹他,直到、、、夫人去世,他才完全收敛,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咦,不是失去母亲的孩子性格都会扭曲的吗?怎么那个男人却反而变得沉稳了呢?我夹起一个饺子,放在醋里浸了一下,就往嘴里送。
  
  “小离!”“姑娘!”“姐姐!”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唤我,我愣愣地看着他们,问道:“怎么啦?”
  
  三人齐齐指向我的筷子,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刚才夹空了,筷子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几滴醋还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姐姐是三心二意的小猫!”子廷刮着鼻子羞我。
  
  我哑然失笑,夹起一个饺子,我故意咬牙切齿地:“你这条可恶的小鱼,我不会放过你的!”
  
  胖小子咯咯直笑,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夹起一只小鸡模样的饺子:“你这只可恶的小鸡,本老鹰大王不会放过你的!”然后恶狠狠地一口吃下那只饺子。
  
  就这样,我们一边玩,一边吃,直到肚子都变得圆滚滚的,才停了下来。
  
  吃完饺子之后,胖小子又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我想了一会儿,问他:“子廷,知不知道年是怎么来的?”
  
  小家伙摇了摇头,大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我。
  
  “古时候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头长触角,凶猛异常。它长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才爬上岸,吞食牲畜伤害人命。因此,每到除夕这天,村村寨寨的人们扶老携幼逃往深山,以躲避‘年’兽的伤害、、、”我绘声绘色地把那个古老的故事描述给他们听。
  
  “以后,每年的除夕,家家都贴红对联,燃放爆竹,户户灯火通明,守更待岁。子廷今天不是见府里在换对联,准备鞭炮吗,正是为了驱赶年兽的呀!”我笑着对小家伙道。
  
  胖小子点点头:“我明天一定要放鞭炮驱赶年兽。”
  
  婆婆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明天奶奶给你准备大个儿的,但是今天子廷该休息了。”冲我使了使眼色,我明白过来:大户人家里最讲规矩,婆婆明天一大早肯定是要带子廷去各个园子请安拜年的。
  
  伸手捂住嘴巴,我假意打了一个呵欠:“嗯,今儿有点困了,我们回去睡吧!”
  
  胖小子拉着我的衣角,磨磨蹭蹭地不让我走。小翠伸手指了指我的衣袖,我才恍然自己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红包,我把它塞到胖小子手里:“姐姐祝子廷今晚做个好梦,明天美梦成真!”
  
  小家伙乐开了眼:“谢谢姐姐!”果真是一副财迷的样子,怪不得要做天嘉国最大的账房先生呢!
  
  可能是饺子吃多了,回屋之后,我还不想睡觉,拿了一本书便倚在床头看。
  
  园子里静悄悄的,耳边听到的,是外面不时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鞭炮声。又过了一年了,我现在算不算已经融入这个时空了呢!我似乎已经适应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高科技的日子,想到那个凤眼男人,我的嘴角情不自禁漾出了一抹笑,似乎,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挺不错的呢、、、
  
  窗外传来的簌簌声打断了我的心不在焉,是不是又起风了,那个凤眼男人此刻是不是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呢!我起身下床,准备去柴房把那些韭菜馅儿的饺子热一热。
  
  门刚推开,一个黑影在我的面前一掠而过。我刚想出声呼救,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发出声音。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俗称的被“点了哑穴”!
  
  我又急又慌,下一刻片刻,我被人夹在胳膊下,飞了起来。我头昏眼花,周围的东西在飞速地往后退。不是没有“飞”过,以前在杜鹃谷的时候,小五曾带我飞上屋顶看星星,那个凤眼男人也经常带我飞到树上看风景。可是,那都不是这种感觉,那种感觉很舒服,可现在我只觉着难受,肚子里翻江倒海,似乎要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突然,抓我的人停住了脚步。我情急中往下一看,身下是一片竹林,看来我是来到翠竹园了。再次抬头看时,发现有个人拦在前面。我正暗暗高兴,但在看到那苍白的面孔,冰冷的眼神时,心沉了下去。所谓“前有狼后有虎”便是如此罢!
  
  身上一麻,似是有人点了我的穴。我被人放在竹林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两团黑影缠斗在了一起。
  
  可能是怕惊扰了王府的侍卫,两个人不发一声,形如鬼魅。这种情形很是诡异,我不能说也不能动,只能任由他们两人争斗。
  
  这两个人的身手似乎不相上下,缠斗了半天也没有分出高低。我正想着是不是想个办法,从竹林上面翻滚下去,眼前银光一闪,一样东西刺入了我的颈部。我只觉得浑身一激灵,然后就昏了过去。
  
  




梦里

  我迷路了。
  
  长长地路,一直延伸到天际,一眼也望不到尽头。路的两边,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儿,那花儿色若鲜血,艳比玫瑰,充满着妖异的美。
  
  看见那花儿,我感觉头昏沉了起来。紧接着,一幅幅画面犹如被按下的快门,在我眼前快速播放。
  
  我看见了福利院的李妈妈,她正在给孩子们讲故事;我看见了义父义母,他们正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在草地上漫步;我还看见了一个身着浅紫衣服的妇人,她正在给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梳头发。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的注视,妇人抬起头来——她的面容是那么熟悉,哦,我记起来了,她曾经无数次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妇人看着我,眼神温柔而惊喜。突然,她冲我招招手,我亦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璃儿,”妇人低头对小女孩道:“你瞧,她来了!”
  
  被唤作“璃儿”的小女孩转过头来,当我看见她的脸时,大吃一惊:她,竟然就是我两年多前的样子!那大大的杏眼,那翘翘的鼻子,那小小的嘴巴,完全是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的元神已亡,而我的身体终于找到自己的主人了?我突然想起我在翠竹园的竹林上发生的那一幕,记得我昏倒前曾见过一个银色的东西刺入我的颈部。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的皮肤光滑细腻,并无任何破损的痕迹。想到福利院的李妈妈和义父义母早已身亡,我的心陡然往下一沉:为什么会这样?我还不想离开那个世界呢,我牵挂婆婆,牵挂子廷,我更牵挂那个温柔俊雅的凤眼男人、、、
  
  “娘,她死了吗?”小女孩的声音如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滚落玉盘,清脆悦耳。
  
  妇人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轻声斥道:“璃儿,休得胡说!”接下来,她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凉刺骨,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妇人觉察到了,她松开了手,冲我歉然一笑,她道:“璃儿,你不认得娘了?”
  
  娘?璃儿?我的脑子简直成了一团浆糊:她唤那个小女孩为“璃儿”,现下又唤我为“璃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妇人伤感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璃儿,你真不记得娘了!你知不知道,娘,好想你!”
  
  妇人眼里的伤感刺激了我,我觉得脑门突然被人给扎了一针,刺疼刺疼的。
  
  “娘,”小女孩抓住了妇人的手:“你不是还有我吗?”
  
  妇人笑了:“是,娘有璃儿,娘、、、很开心。”低下头,她声音轻柔地:“璃儿,娘渴了,你去给娘取一杯水来。”
  
  小女孩脆脆地应了一声,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璃儿,”妇人转头对我,泫然欲涕:“我是娘啊,你真不记得了?”
  
  我缓缓地吐出一句“娘”,就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有千万根针,在我的脑门里横冲直撞。我吃不住痛,抱住脑袋,呻吟着蹲了下来。
  
  “不想了不想了,娘不逼你!”妇人急了,一叠连声地唤着,手却摸向我的太阳穴,轻轻地替我揉捏起来。
  
  那轻柔、冰凉的触感缓解了我脑中那份难耐的痛楚。我停止了呻吟,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场景:蓬头散发的妇人牵着小女孩的手,正在一条山路上跌跌撞撞地奔跑。荆棘撕破了衣服,刺蓬挂烂了皮肤,她们毫不在意,只管没命地往前跑。
  
  突然,一支冷箭疾飞而来,箭尖直对小女孩的背部。妇人刚好回头,看见这一幕,慌乱中她的身子一侧,那箭便刺入她的左胸,一支没入背后。
  
  妇人的身形一顿,凄凉地看了小女孩一眼,她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娘,”见妇人倒下了,小女孩惊惶地叫起来:“你怎么了,娘?”
  
  “娘、、、没事!”妇人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璃儿,你、、、快跑,娘、、、一会儿就追上你!”
  
  “不,娘!”小女孩哭了起来:“娘不要丢下璃儿,不要!”
  
  “傻孩子,”妇人吃力地伸出手,去推小女孩:“我们、、、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娘,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你先走,娘、、、挡一挡他们!”
  
  小女孩含泪看着妇人胸前不断涌出的鲜血,突然,她大叫一声:“我跟你们拼了!”瘦小的身子犹如一根离弦的箭,急速向山下冲去。她没有看见,她的脚下有一块松动的石头。脚一踏上石头,她的身子便往山下滚去,直至一块断崖、、、
  
  而我,也在一刹那间,明白了过来:在那一世跌落山崖的我,灵魂刚好附在这个跌落山崖的“璃儿”身上,复活了过来。眼前的妇人,是我这具身体的娘亲。可是,既然如此,妇人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抓住那只犹在帮我揉捏太阳穴的手,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很同情这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我,不是您的‘璃儿’,我只是占用了您女儿的身体!”
  
  妇人的手一顿,随即抚上了我的脸:“孩子,你终于记起来了!”
  
  我是看见了小女孩跌落山崖的那一幕,其他的可什么印象也没有。
  
  “别着急,孩子,娘会吧一切都告诉你的。”妇人微微一笑:“娘知道,你在另一个世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把一切都给忘了!”
  
  什么?妇人的话犹如一声惊雷,轰地一下在我的脑中炸开了。我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妇人的脸。
  
  “孩子,你姓叶,叫青璃。”妇人的声音柔柔的:“你的爹、、、你一直和娘亲相依为命,快快乐乐地过着日子。可是,娘没有料到,有个恶人要害你,娘不得已,便想尽一切办法想要逃开那个恶人。后来,我们终于寻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在逃跑的途中,娘中了箭,而你、、、也跌落了山崖。娘在阴阳桥边,等了你好久,才等来了你的一魂一魄,而它、、、就是你之前见到的那个小女孩。你另外的两魂六魄不见了踪影,要知道,魂魄不全是不能投胎的。娘想了许多办法,才打听到,原来你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
  
  扑通一声,我跌坐在了地上:怎么会这么乱!我的前一世叫叶小离,我的这一世叫叶青璃,叶小离和也青璃,原来竟是同一个人!我并没有占用别人的身体,我、、、一直就是我自己!
  
  “璃儿!”妇人蹲下身子,爱怜地看着我:“娘知道,这一切、、、很难让人接受,可是,娘、、、没有骗你!”
  
  我抬起头,看着那张曾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脸,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娘!”
  
  唤完之后,我如释重负。
  
  妇人一楞,随即将我一把搂入她的怀中:“璃儿,你放心,娘已经求了鬼使大人,将你的三魂七魄归位,你慢慢、、、会把一切给记起来的。”
  
  我刚想着,记起一切又有何用,我此刻不是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吗,有人在我的头上重重一击,我便又陷入了昏迷当中。




醒来

  昏昏沉沉中,我的意识似乎又在一点一滴地回复了。隐隐约约地,我听见有人一直在我的耳边说话,还听见有人在争吵。
  
  “荀,”是他的声音,一贯的温和优雅,却为什么带上了一丝疲倦:“小离现在、、、怎样了?”
  
  “暂时、、、性命无忧了!”千荀,那个眼神清澈的男人如是回答。
  
  性命无忧了?看来,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了!脑子里清楚地记得那个小女孩,那个妇人以及妇人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如果那一切不是梦的话,我,有娘亲了!我不再是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叶小离了,我是叶青璃,有娘亲疼爱的叶青璃!但是,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那我又该怎么解释它的真切呢、、、
  
  一声轻微的叹息,接着,有人在我的身边坐下来了,一只手轻柔地抚上了我的脸,我的眼睛,然后,是我的嘴巴。
  
  “荀,”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脆弱:“小离,就要拜托你了。”
  
  一刻的静默,接着大胡子的声音响了起来:“璟,可知下手的到底是谁?”
  
  没有回答。
  
  “你怀疑、、、是他动的手?”良久,大胡子迟疑地问道。
  
  “应该不是。”凤眼男人的声音淡淡的:“伤害小离的,另有其人!”
  
  “璟,”大胡子问道:“传言中的青鸾女、、、是否真有其人?抑或,小离、、、”
  
  仍然没有回答。
  
  青鸾女?这个称呼好熟悉,似乎在和那个凤眼男人来汉州的途中,曾听几个人聊起过这件事情。“得青鸾女,得天下”,那个粗眉大眼的男子所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我还颇不以为然,想来这天下,与一个无辜女子能有多大的关联呢!可是,现在大胡子又提到了这件事情,想必不是空穴来风罢!
  
  我默默地想,突然发现大胡子最后竟然提到了我的名字。莫非大胡子怀疑这青鸾女、、、是我?
  
  不可能!心下虽然惊讶,我还是断然否定了这个猜测:一直如野草一般默默无闻的我,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炙手可热的青鸾女了呢!
  
  我越想越乱,也就越苦恼。无意中,我呻吟出声。
  
  “小离!”是那个凤眼男人欣喜若狂的声音:“小离,你醒了吗?”
  
  我吃力地张开眼,就看见那个凤眼男人正眼带欣喜地看着我。我有多久没看见他了,他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他漆黑的眸子里布满了细细的血丝,以往光滑细致的下巴上也冒出了几根青青的胡渣儿。
  
  “小离!”凤眼男人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声音却恢复了温和柔软:“你,可醒过来了!”
  
  我想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可我全身无力,举手都很困难。
  
  “呜呜、、、咿咿!”我本来想说“不要皱眉”的,可是一出口却变成了干哑的呜咽。
  
  “别忙着说话,小离!”凤眼男人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是啊,”一丛毛茸茸的胡子凑了过来,是千荀:“你还得再养上一两个月,这样小乌鸦才又会变成小百灵的。”他的声音满含戏谑,我却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温暖和关切。
  
  嗯,我的脖子确实是被一个银色的东西刺入过,估计是伤着声带了。不过,听大胡子话里的意思,我好像有一两个月都不能开口说话了,那样的日子,也太难熬了一点罢!
  
  可能是看到了我眼中的沮丧,凤眼男人昵声对我道:“一两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小离休要担心。”
  
  他的声音那么柔软动人,受了那声音的蛊惑,我觉得全身酥酥软软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都说情人嘴里吐出的话是蜜,此刻的我,觉着那凤眼男人嘴里吐出的是良药,我的精神似乎亦因此而变得清爽了起来。
  
  “我去熬药了,你们慢慢甜蜜吧!”大胡子冲我促狭地眨眨眼,随即带门出去了。
  
  “想不想靠一会儿?”千荀一走,凤眼男人便俯身问我。
  
  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就这一个动作,我几乎耗上了全身的劲儿。怎么回事,我受伤的是脖子,怎么全身都像散了架,没有一点劲儿呢!
  
  一丝不易觉察的伤痛在那双凤眸里一闪而逝。
  
  伸出手,他轻轻巧巧地将我抱起来了。接下来,他让我倚靠在他的胸前。我的鼻端闻到的是熟悉的木兰花清香,我的耳边听到的是他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那么有力。和心爱的人这么近地靠在一起,我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小离,”他说话了:“这段时间,你先且在荀这里呆着。”
  
  在荀这里呆着?闻言我睁开了眼,直至此时,我才发现,我此刻所待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明净宽敞的房间,没有任何的修饰和遮蔽,一如那个大胡子的性格。
  
  “这是荀的书房!”头顶上传来了凤眼男人温和的声音:“你在这儿,荀可以近便为你疗伤。”顿了一顿,他继续道:“荀自幼便习医,他的医术,即便是宫中的太医,也不遑多让。所以,你在这儿,我很放心。”
  
  他今天的话儿可真多,低低地,轻柔地,他将自己与大胡子的相识娓娓道出。十多年前,在一次长辈们的聚会上,两个捣蛋鬼为了争夺一个鸟巢而大打出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情,后来竟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外表秀气的荀,性情却十分的洒脱不羁。因为自小与家人不和,荀在十二岁那年便离家外出游历。期间,他居无定所,几乎踏遍了天嘉国的山山水水。除了天嘉国之外,他还去过周围其他的国家和地区。每次游览回来,他都会把他的所见所闻写下来,拿给凤眼男人看。所以我看到的那本游记,在天嘉国其实是绝无仅有的孤本。这一次,他在汉州城外的别院里,原本打算是过完年就走的。但是眼下,为了我的伤,他留了下来。
  
  静静地依偎在那个凤眼男人的怀里,听他介绍着与大胡子的点点滴滴。幸福的感觉在我的心头,几乎满溢。我在一点一滴地认识者身边的这个男人,我认识着他的家人,我还认识着他的朋友。调皮的他,温柔的他,执着的他,初时如同晨雾掩映下的山峦,朦胧而又唯美。此刻,拨开那层薄薄的雾,我见到了明朗的山,清润的水,我离他越来越近了、、、
  
  闭着眼,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尝试着,让自己的呼吸与他的同步。他的呼吸清浅而又绵长,我的,却是那么急促。有好几次,我都快跟不上他了、、、
  
  如同孩童一般,我乐此不疲地玩着这样的小游戏。直到我终于觉得累了,才又舒服地睡了过去。
  
  




蛰居

  当屋外的冰雪渐渐消融,窗边的梧桐树绽出一抹新绿的时候,我终于能够下地行走了。
  
  婆婆扶着我,来到院子里。屋外的阳光亮的有点晃眼。我微眯了眼,向远处看去。但见青草尽头碧空如洗,青山如黛,好一片早春风光。
  
  婆婆是在我醒来后的第二天,由画竹带过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的。因为这个院子里,除了大胡子和墨竹这两个大男人之外,再无他人。我又行动不便,日常生活当中难免有些难于启齿之处,婆婆的到来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那个凤眼男人派了婆婆过来,而不是小翠呢?
  
  婆婆告诉我,子廷在过完元宵节之后,就由人送往贡嘎村去了。临走前他还念念不忘的,就是姐姐为什么这段时间突然不见了,而且也没有同他一块儿回贡嘎村。没有那个小家伙在我的身边叽叽喳喳地噪聒着我,我竟然觉得有点不习惯了。哎,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想吸食毒品一样,是很容易上瘾的。譬如,我已经习惯了那个凤眼男人身上淡淡的木兰花清香,我也习惯了他温柔醇厚的嗓音,我更加习惯了他静静地陪在我的身边。
  
  可是,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看我了。仅有的一两次,他也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他怎么会那么忙?我不由得有点埋怨他了,偌大的一个王府,所有的事情都得经过他的手吗!莫非,他都没有培养几个得力的手下!
  
  我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婆婆伸出手,将我额前的一缕乱发拨拉到了耳根后边:“听府里的人议论,前一段时间,龙门山那边出了一点事情,王爷和公子天天往那边跑,忙的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龙门山?我拼命地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三个字,终于想起一个场景:第一次跟着那个凤眼男人去他书房的时候,他曾经拿了一张写了梵文的纸条给我看,记得那个上面写着“元宵节,龙门山下,亥时、、、”等几个字。
  
  心内一惊,我忙问道:“龙门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元宵节那天发生的吗?”
  
  婆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姑娘猜的不错,元宵节那天,有几个反贼兴兵欲行反叛,幸得公子事先有所防范,才没有酿成大错!”
  
  天嘉国太平盛世了近百年,其中边界的太平全依仗四大异姓王的稳稳守关。虽是太平盛世,仍有一些人罔顾边界百姓的安危,勾结外族,为了一己私欲而兴兵作乱。四大异姓王中,除了安东王之外,征西王、镇北王、镇南王镇守之地与他国皆有接壤,边界上的小纠纷也是不断。
  
  四大异姓王自天嘉王朝创立以来,王位一直是世袭。作为征西王世子的他,以后定然会担当起镇守天嘉王国西大门的重任。所以平叛这样的大事,他不可能不参与。哎,我怎么这么自私,只知日日要他陪伴,却忘了,他除了是我的情人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解决呢!
  
  转过头来,我对婆婆道:“放心吧,婆婆,我会好好养伤,不让他分神的!”
  
  婆婆赞许地点点头,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真是个乖女子,还知道为未来的夫君排忧解难了!”
  
  我回过头一看,大胡子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正在后面冲我挤眉弄眼呢!
  
  这个千荀,在我的面前总不忘挤兑我几句。可是,对待婆婆,他却一直是谦恭有礼。
  
  “荀公子,”婆婆扶了我在梧桐树下的凳子上坐定了,才对大胡子道:“辛苦你了,药就留给老婆子我吧!”
  
  大胡子收起了嬉皮笑脸,小心翼翼地把药端到婆婆手上:“还有点烫,婆婆您小心一点儿。”
  
  喝完药后,婆婆转身去收拾药碗和药罐。而大胡子,就在我的身边席地坐下了。在这里的近两个月时间,大胡子一直负责亲自为我煎药。他说,我的伤有点特殊,所以煎药的过程也有点特殊,火候稍微不对就会影响药效,因此每次煎药他都是亲力亲为。
  
  婆婆表面上对大胡子有点冷淡,有点疏远,可是私底下她却告诉我,大胡子是个好人。她说她曾亲自见过大胡子为我煎药,那次他在柴房里足足守了一个时辰,才煎好了一副药。我每天要吃三次药,而这也就意味着,他每天要在柴房里守上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对于一个爱好运动的人来说,一动不动地呆在一个地方,是非常难受的。就像我,此刻,天天蛰居在这个院子里,不能外出,可真是煎熬。尤其,我心爱的男人不再我的身边,我更加觉得自己是度日如年了!
  
  我们两个在这个院子里,一眼个坐在凳子上,一个坐在地上,两个都是一言不发,两个都是眼神呆呆地看着远处。
  
  “哎——”不约而同地,我们都叹了一口气,然后我们互相看着对方,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听璟说,你很喜欢爬山!”大胡子打开了话题。
  
  “恩。”我的嗓子在两个月后,并没有变成百灵鸟,还是有点沙哑。不过我倒喜欢自己现在的嗓音,因为它听起来有点沧桑:“我确实很喜欢爬山。”
  
  大胡子笑了,从他颤抖的胡须可以看出:“你和璟怎么会在一块儿呢,你们两个一个好静,一个好动。”
  
  嗯,我倒没意识到自己和那个凤眼男人的区别。现在听大胡子一题,我才发觉,似乎璟比较喜欢安安静静地呆在一个地方,而我,则更喜欢外出。不过,自从我和他在一起之后,我觉得自己并不排斥安安静静地呆着了,尤其是,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说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习惯会慢慢被同化。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被他同化了呢!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我爱他比他爱我要多一些呢、、、
  
  不能免俗地,同许多陷入爱河中的女人一样,我也喜欢胡思乱想,喜欢猜一猜,心中的他到底爱自己有多深。
  
  戏剧化的,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在那世非常经典的一首情歌:要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想着想着,我就笑出声来。
  
  大胡子抬起头来,皱着眉头打量我:“这个丫头疯了,莫名其妙地笑什么?”
  
  我回瞪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大胡子的面前,我感觉自己非常轻松、自在:“没见过女孩子想心事么!”
  
  大胡子咕哝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小丫头,”安静了一会儿,大胡子问我:“你这么喜欢外出,可去过什么地方?”
  
  那一世我去过的地方倒是挺多的,可是这一世,记忆中我只去过杜鹃山和石剑山。梦中那个妇人说我失去记忆了,以后会慢慢恢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了一想,我道:“我只去过杜鹃山和石剑山。”
  
  大胡子看着我,得意洋洋地:“以后要想去什么好玩的刺激的地方,只管吱一声,我带你去!”
  
  “不怕我成为你的累赘?”我反问道。
  
  大胡子装模作样地打量我一番:“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我的累赘。不过,再养上一个月,保证你又能上蹿下跳了。”
  
  上蹿下跳?我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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