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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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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体现出程浙本家的身份。

程钧静静地立了一会儿,心中思路有一瞬间的停止,似乎有几百个念头爆发,但又像是一片空白。过了良久,他才清醒了过来。按照道理,出于对亡人的尊敬,出入灵堂的人怎么也该行上一礼,程钧也不在乎向一位逝者行礼,但他还是没动,因为他不知道该以什么礼节相见。

这里真安静啊。

人呢?守灵的孝子呢?

程钧越发的恼怒,进了程府之后,他想发脾气不是一次两次了,似乎九百年炼成的涵养都丢到了九霄云外。有些急促的从灵柩旁边转了过去,他猛的停住了脚步。

只见灵柩后面有一角白衣。程钧走过去,就看见了程铮。

他看见了程铮,程铮却没看见他。因为程铮已经人事不省,倚着灵枢倒在地上。只见他还是原来那身衣裳,只是更加残旧,神情比上次在野地里更加憔悴,双眼紧闭,牙关紧紧地咬住,因为咬得太紧,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沫。

程钧第一次这么直接的看着他,盯着他的样貌许久,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蹲下身子,搭住他的脉搏。

果然是气急攻心,心神郁结,以至于昏迷不醒。而且从他的脉象上看,应当确实受了严重的内伤,气血早就亏损,身体也留下了暗伤。程钧心中某根弦微微一波,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又出现了。

或许,是看见了和自己前世太像的情形了吧。

一个人说他像自己,两个人说他像自己,所有人都说他像自己,程钧总是将信将疑,甚至好奇之外,还带着几分抵触,这是他的自矜——程钧世上只有一个,一个就足够了。就算是多一个影子也是多余。

直到那天在荒郊野外,第一次见到程铮,程钧惊异于他的憔悴,也在他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但依旧不会承认别人像自己。

当他今天再次见到程铮的时候,程钧终于承认,确实太像了,不是如今的他,是和前世那个自己,宛如一人。

尤其是程铮倒在地上,倔强中勉强维持着自己骄傲,但终究充满了绝望的神色,让程钧想起了从梨园逃出,一身才艺尽毁,天地之间茕茕孑立、满腔悲愤无可控诉的那个自己。当时的他,恐怕也是这样的表情。如今他筑基有成,事事顺遂,理当容光焕发,和这个少年现在已经不再那么相似,也是理所当然的。

世界上的事总是那么奇妙,本以为过去的那个自己已经完全消失了,上天为什么会让他再看见一瞬间自己的影像?

或许是缘分吧。

程钧掏出一枚朱红的丹药,想要给他喂下。但少年的牙关咬得太紧,竟然无法张开,程钧在他颊上轻轻一按,程铮嘴微微一张,他已经将丹药送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流下。

站在他面前,眼看着他神色缓和下来,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渐渐回转,程钧突然心中升起一个冲动。这个冲动在他心中早已徘徊过数百次,但每次都被他固执的抛却了。他打从心底里回避甚至恐惧这个选择。

但是现在冲动来了,程钧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指一咬,一滴血珠出现在指尖——其实他还有很多办法把自己弄出血来,但是下意识的用了咬这个动作。

一弹指,血珠飞出,没入程铮的额头。

程钧慢慢的感应着自己的血脉与程铮的融合,每一分契合,等让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坐在桌子上,手指慢慢的扣入了。

血亲。

血验的结果清晰地显示出了情理之中的结果。眼前这个人,是程钧直系的至亲。

程钧坐在椅子上,面露迷茫之色,并没有乍逢骨肉的喜悦,也没有意料之外的震惊。只有一片不知所措的迷惘。

不知所措,这种感觉还真是稀奇。

倘若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少年,本来是孑然一身,突然知道自己还有至亲在世,自然高兴非常。但程钧已经不是孩子了,他甚至不是寻常的老人,他是历经数劫,数次悟道,近乎天道的大修士。

在他数百年的生涯中,从不知道亲缘为何物,一向自由自在,任何人不能成为他的羁绊。除了妻子之外,他没有一个亲人,也没对亲情有什么渴望。

也许,在他少年时,当他无助飘零的时候,曾经渴望过血缘的亲近,但当他呼唤无果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而且因为他狠绝的性格,很轻松的丢掉了这些纠缠。从那时起,亲情再没给他造成过任何困扰。这么多年的修道,不敢说太上忘情,但也磨去了他感动的触角,少年时的感情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就算重生归来,也没有唤起他什么真情。

然后,上天把上一世全无踪影的血亲一下子仍到他面前,这让他怎么面对?欢天喜地?痛哭流涕?其乐融融?

一想起这个,程钧就觉得一阵寒冷,那些大喜大悲的感情不适用与他,决不!

好好说吧,说点什么……

正在这时,程铮的身子动了一下,眼睛似乎也睁开了一条缝隙。

程钧转过头,看着他,心中闪过一个冲动——只要他醒过来,和自己说上一句话,那就把他认下来,说点什么,好好说,好好说……

程铮呻吟了一声,头歪了下去。终究他是没醒。

是上天不让他相认,不是他的错。程钧咬着牙,对自己宽解道,手心中全是汗水。

暂时转开了目光,程钧视线停留在摆放在灵堂正中的灵柩上。

是吧……如果程铮是他的兄弟,那么停在棺中的人,就是……

程钧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棺材,似乎要看透里面躺着的那个人的样子,他想要冲过去,打开棺材盖,看里面的情形,但身子牢牢地长在椅子上,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他自己看不见自己的神色,但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前所未有的狰狞。

那个人……是被程铮牵连害死的。因为程铮惹上的那些妖魔,才连累那人惨死。

但是程铮是为什么与妖魔结仇的呢?

在芦洲,是妖魔拦住了程铮的去路,他们之所以要拦住程铮,那是因为认错了,是因为……

是因为程钧。

恐惧,恐惧……

程钧不知道自己还留着恐惧这种感情,那种感觉让他反胃,想吐。几乎没有犹豫的,他站起身来,向逃命一样,逃出了灵堂,他也不知道什么力量能驱使他跑得那么快。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露天的庭院里了。

站在院子里,程钧转回头,看着那依旧一片雪白的灵堂,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阵的疼痛,那是一种撕裂般的痛苦,他弯下了腰,久久没有直起身。

风吹过,脸颊上有丝丝凉意,宛若水汽迎风的感觉。那是什么?程钧再次露出了迷惑的神色,这种感觉太陌生,以至于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怎么办?回去吗?

回到哪里去?

程钧抬头看了一样灵堂,想要再次进去,眼前却仿佛有一堵高墙,一道天堑,隔离了咫尺的距离。

我要以什么身份进去?

他问自己。

现在还不是进去的时候,我要去冷静冷静。

不如先去杀点人。这样就能快速的冷静下来了。

杀谁好呢?

那个给程钰开出一千灵石悬赏的家伙叫什么来着?姓严,是不是?

先杀了他再说。

程钧打定了主意,眼神慢慢的清明了起来,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灵堂——我先走了,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定是我能够冷静的面对这件事的时候。

那时候,或许我……我不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回来。

一三九一刀两断

程钧其实不太喜欢杀人,也不擅长暗杀。

他喜欢明杀。

不过,既然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进了门,事先也没有知会主人“我要杀你啦,洗干净脖子等着吧”之类的话,那么就权且当做是暗杀吧。至于在黑夜里穿道袍而不是夜行衣这种技术问题,对于一个神出鬼没的筑基修士来说,最多算是小节。

盘城是小城,就算严家是上阳郡的世家,也不可能在城里盖多大的产业,在城中心买了一个三进的院子,已经是盘城首屈一指的地方了——程家父子避难的宅子,还不到这里的一半。

程钧身法极快,即使没有御剑,速度也不逊于疾风奔雷。不过几个起落,无声无息的进了最重要的后院。

就见最宽敞大屋之中,一个健壮中年从房中出来。那人头戴高冠,身披大氅,显得很有派头。身后跟着一个随从。

程钧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因为严家在此地只有一个筑基修士——严正义。那严正义修为在筑基初期,也就是比程钧高过一线的样子。这点差距不必说程钧的经验和手段,就是一个娴熟的杀手也不会在乎。

筑基修士而已,神识虽然能外放,但毕竟不如真人般时刻控制着周围的情况,一般不可接近,筑基修士对于暗杀的抵抗力,也就那么回事而已。一明一暗就已经构成了胜负的天堑。

严正义丝毫没感觉到危险,神色端严,伸手拉了一下衣带,道:“你去跟小四说,别偷懒耍滑,好好地修炼。虽然我有心提拔他,但也要他自己争气。叫他别再老想着……程家那丫头。”

那随从道:“是。”

严正义道:“那程家的丫头,我原本就说不匹配,现在依旧是不匹配。以前是程家看不上他,现在掉了个个儿。他发的那个什么通缉令我看了,纯粹是胡闹。家里的灵石是让他这么糟蹋的吗?那丫头的踪迹找不到也就罢了,找到的话,送到我这里,不许叫他知道。”

那随从再道:“是。”

严正义掸了掸袖子,道:“嗯,你去吧。这回我去跟穆老儿聊聊,一来把道门传人的位置定下来,二来,若是……”

嗤——

一声轻响。

声音细微如斯,几乎融入暗夜里,顺着晚风吹走。

声音又迅疾如斯,比一个筑基期修士的听觉还快。

即使如严正义,也只是心中警兆一起,一个护身甲术没有放出来,就身上一凉,然后永堕黑暗之中。

一剑穿心。

程钧身子急掠而过,一道寒光随着她的身子一闪而没,收割了一个筑基修士的性命。

这还是他回来之后,杀掉的第一个真正的筑基修士。用时——一刹那。一弹指的二十分之一。

不是那修士太弱——当然他确实强不到哪里去——只是一般同级别的修士在程钧手里都是悲剧。何况筑基修士虽然已经脱胎换骨,身体不被凡铁所伤,但被法器正面砍上,也是一刀两断。同样道理,精魂真人被法宝打到,一样不能硬抗。能够硬抗同级别法器的,不是走连体路线的大魔修,就是披着人皮的妖兽。

在另一边,严正义的随从看得傻了,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连叫人的念头都没有,就被程钧返回身来,一剑砸晕。

砸晕,并不是杀死。

倒不是程钧心慈手软,而是刚才严正义的一句话,勾起了程钧刹那间的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的产生,就是程钧暴起伤人的出征号。

至于严正义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来的,发出悬赏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小子,这种事,谁在乎?

“本来不过是要你一个人的性命……”程钧低头看了一眼严正义的尸体,手一挥,将他收入了乾坤袋中,微笑道:“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那就顺便再杀一个。”

程钦做了一个好梦。作为一个想象力有限的人,他梦中最快乐的事,就是重现了昨天晚上自己欺负程铮的一幕。

这种感觉太好了,那是他十几年来一直的梦想。不是他心狠手辣,虽然不算兄友弟恭,但他在程家口碑也还凑合,等闲不找人的麻烦。实在是程铮他们俩太招人恨。

要是程钰在就好了。

程钰的个性,跟程铮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那家子怎么长的,一个个都那么傲气,那么讨厌。程浙也是一个筑基修士,在程家一个好朋友都没有。程铮如此,程钰也是如此,都是傲烈偏激的个性,一个比一个讨人厌。程钦受程铮的气,从小受到大,受程钰的气虽然不多,但每次都够他记一辈子的。

今天再去欺负一下好了……

嗯?

程钦睁开眼睛,就见外面黑漆漆的,还在夜色之中。他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怎么今日早醒了?

只听外面闹吵吵的,似乎有人在走动。这里毕竟不是程家大宅,和街面只隔着两进院子,街上的动静有时候会传进来的。程钦毕竟也算修士,一听异动,从床头抓起乾坤袋一拍,已经将随身的飞剑抄在手里。

正这时,外面有人叫道:“少爷,老爷找你。”

程钦松了一口气,心道:有爹在,没我的事儿。

披上衣服,程钦来到程济的院子里。程济倒背着手在院子中转圈,见他进来,第一句话道:“严正义死了。”

程钦没反应过来道:“谁?”

程济道:“今天夜里,严正义被钉死在他们大门上。妈的……死的很难看呢。”

程钦脑子蒙蒙的,不懂他是什么意思,道:“谁干的?”

程济道:“我怎么知道?”

程钦突然脸色大变,道:“会不会杀我?”

程济见他面无人色,又是生气又是失望,再次喝道:“我怎么知道?”

程钦道:“我没得罪谁啊,除了程铮……啊!不会是程铮干的吧?”说着浑身一冷,迎风打了个哆嗦。

程济拍了拍脑门,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严正义,你知道是谁吗?严家的筑基修士,倘若程铮能杀了他,你的脑袋早就掉了一百次都有了!”

程钦这才缓过神来,道:“那,是不是穆家的人杀的?”

程济道:“那倒有可能。盘城小地方,除了严家,只有穆家有筑基修士。连老夫也只有入道巅峰,我们程家也没有筑基修士在此,这回准备不足了。怪了,我记得这两个老鬼以前是穿一条裤子的。不过毕竟是两家人,万一翻脸成仇……”他突然停住身子,道:“不行,我得给家族写信。盘城这一番要乱,我一个入道期的压不住场面,还是请下一位长老来才好。”

程钦道:“请下长老来……那好东西还能轮到咱们爷俩么?”

程济道:“这个暂且别说了。咱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族会给赏赐的。至于程铮那边……唉,先是保命要紧啊。”说着拿出一枚玉简,用精神力开始录入。

程钦的嘴巴扁了起来,在刀没有架到他脖子上之前,他还是觉得好处比较重要,过了一会儿,他又道:“爹,你写上程铮逃出去,是被您亲手抓回来的。这样咱们的功劳不就又添了一笔了吗?“

程济只气的七窍生烟,瞪着他道:“你是我儿子不是,怎么长的是猪的脑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程府,叫一个入道中期的小子只身逃出,一夜之后才找回来,你觉得很光彩吗?写这么一句,咱们爷俩等着受处分吧。”

草草写就,程济伸手一扔,一道灵符飞腾而起。寻常传讯符不足以传远路,这一枚是家族特质的十分珍贵的传讯符,就是程济也只有一枚。

写完之后,程济稍微安心,道:“罢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大事,你回去睡吧。天亮严家必然来查问咱们的昨晚的动静。你要稳当点,别不做贼也心虚,丢了老子的颜面。”说着对着儿子虚踢了一脚。

正在这时,只听一人跑到院中道:“老爷——老爷!”

程济心中一震,转过头道:“怎么了,又出什么大事了?”

一个家人跑了回来,道:“穆家的长老修士穆临也死了!”

程钧站在城外的山坡上,看着盘城陡然亮起来的点点星火,神色淡淡。他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气,神色也只是寻常,仿佛刚刚去散了一会儿步。

今天盘城的夜景真是好看,到处都是辉煌的灯火。人声鼎沸,盘城街道上噪杂的声音,连山坡上隔着那么远都能听清楚。

今天晚上一下子杀了两个碍事的人,城中必然乱了起来,各个家族互相猜忌,会留出一段相互试探的平静期。自己趁着这个时间,去换一个身份回来。

既然要干,索性干一票大的。

他真正的优势所在,可不只是一个筑基元师的修为,而是他现在的身份。利用好了,或许一举多得呢。

盘城,等着我。

正要转过头就这么离去,程钧突然凝住了身形,呆呆的望了一眼城中那个方向,慢慢的跪倒,俯下身子,重重的叩了三个头。站起身来,抽身离去,融入浓浓的夜色之中。

一四零同行(四更完毕,求月票!)

天空中,一团祥云飞过。

一个老道独自站在云雾当中,神色端严,在他身后,站着两个手持拂尘的童子,周围飞舞着四只仙鹤,足下滚滚瑞彩霞光,果然是神仙气度。

眼前空中晴空万里,不见云霭,正是腾云驾雾,踏青出游的好时节。

突然,从旁边的天际飞来一道剑光,速度之快,比云雾更要迅疾三分。那剑光从后面上来之后,眼看就要赶超过去。

那老道眉头微微一皱,其中一个道童在云端跨前一步,手中拂尘一摆,喝道:“那边来的道友,这里是守观的执事大人出门公干,你让一让吧。”

声音一出,那剑光在空中一停,果然慢了下来,渐渐地与云霞平齐,有靠过来的趋势。

那道童见剑光靠近,又是一皱眉,还要呼喝,那老道喝道:“明镜,能飞上天的都是筑基元师,不要无礼太过。”

那道童道:“是,大人。”退后一步,任由那剑光靠近。

那剑光越来越近,渐渐地能看见上面站着一个相貌俊美的年轻道士,在剑光上面遥遥拱手道:“敢问是上阳郡守观的道友吗?”

那老道正是守观的执事,听他一口叫出来,先是一怔,紧接着暗道:是了,我脚下的法器,是守观才有的金天云,出门时瑞彩千条,光照四方,上阳郡里哪个不知?道:“正是。贫道上阳郡守观执事长林,这位道友是?”仔细一看,果然此人也穿着道门嫡传的道袍,看样子也是道观一系的制式,当下说话也客气了些。

那小道士道:“在下下阳郡的程钧,今日得遇道友,真是三生有幸。”他顿了一顿,道:“在下孟浪,不知道上阳郡的守观怎么走?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在下有些失迷路途了。”

那长林老道心中一凛,暗道:此人去守观干什么?哦,是了,守观管着一郡的道务,寻常修士去守观求事,岂不再正常不过了?心中想着,口中道:“你这个方向有点问题啊。这边是往盘城和西城去的,守观么……诺诺诺……”他往另一个方向一指,道:“应当往这边去才是啊。”

那程钧连声道:“多谢,多谢。”一面自言自语道:“西城也有一处守观吧?要是先去西城守观也行,只怕不大恭敬,若是顺路……算了,还是先往上阳郡守观去……”说着一拱手道:“告辞了。”就要转弯飞走。

那长林老道听他言语,心中一动,叫道:“道友且慢,且暂行转来。”

程钧回过头,问道:“道友有什么吩咐?”

长林老道含笑道:“我看道友也是道观的嫡传同道,此去上阳郡守观,是求事啊,还是访友啊?”

程钧迟疑了一下,道:“都不是。道友既然是守观中的,那么早晚会知道。先说一句也不打紧,其实我是奉上命……”

长林老道一震,道:“上命?”

程钧道:“是,我是奉道宫来的执掌巡守张上人的命令,前来宣召上阳郡守观及道城守观前往议事……”

长林老道只觉得冷汗渐渐沁出,嗯嗯几声,道:“原来道友有上命在身,果然责任重大。哎呀,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不知道道友如此身份。”

程钧含笑道:“那也没什么,道友有事出门只管前去。我先去守观,若是道友回来的快,咱们说不定还能在郡城见面。”说着再次告辞。

长林老道连忙一把拉住,道:“道友别忙。”程钧被他拉得在飞剑上晃了一晃,险些掉下来,回头诧异的看着他。

长林老道讪讪的放开手,道:“这个……道友的任务,很紧急吗?”

程钧摇头道:“倒也说不上。还有一个月时间,我看上人没有催几位的意思。”

长林老道虚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脑中飞快地转着念头,怎么把他留下,终于想起来一件,道,“道友,我们这个守观,建的有点偏僻。”

程钧“啊?”了一声,长林老道一叠声道:“是这样,上阳郡人多杂乱,守观为了制衡其他势力,建造的分外偏僻。一般人不得了特意的指路,是绝对找不到的。道友这么一去,非在郡城转上半个月,才能找到地方。”

程钧狐疑道:“还有这样的事?”

长林老道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可信,但是事已至此,不得不继续道:“那个自然。尤其是上阳郡城有些桀骜不驯的世家,道友从外乡来,人生地不熟,若是这么找过去,遇到心怀叵测的,或许会无礼对待。”

程钧匪夷所思道:“怎么会呢?这不是道门的天下吗?”

长林老道抓住他的手,道:“说的是啊,道友,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今日遇到道友实在是太好了,我有许多话要说,你可愿意听听下情?”

程钧“呃……”了一下,才道:“我虽然愿意倾听道友的情况,但是道友公事在身……”

长林老道道:“既然如此,我有一个主意。我马上去盘城做一件事,不过区区数日的时光,然后即可返回,道友不妨与我同行。那件事很是简单,我们去去就回。路上我给你介绍一下上阳郡概况,再说说上阳郡各家势力的情况,道友也先摸摸门路。等到事情办妥,咱们一同回到郡城,观主定然风风光光的将道友迎接进门。这样道友方便,我们也方便,你看如何?”

程钧迟疑了一下,道:“那不会太麻烦了吗?”

长林道人立刻道:“那怎么会麻烦呢?上人是执掌巡守,你既然是他的使者,自然也是一方巡守。巡守自然该当查看道务民情。道友跟我一路走,见得比守观见得还多,于道友的任务是极大的好处。那些散修见到道友,自然也个个不敢失礼,礼物孝敬那是大大的有……”他自己本来打着守观的名义,一路上吃拿卡要,已经捞了不少,这时以己度人,自然在这方面加以暗示。

程钧连忙摇手,道:“那可不行,就算我跟道友走一路,也不能暴露自家身份。上人可不喜欢我等太招摇。”

长林道人听到他如此说,知道事情已经八分了,道:“那个自然全依道友。来,我这祥云乃是一件飞行的法器,速度还是不错的,道友若是不愿意太显眼,可以站在我后面。道友请跟我来,咱们一同去盘城。”

程钧笑眯眯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还真想和道友好好聊聊。”

程济和独子程钦站在厅前,毕恭毕敬的束手而立。

就在一日之前,程济还是盘城程家大宅中的临时主人。但是现在他不是了。因为从程家赶来了一位新的大人物,就是程家仅有的三位筑基修士之一,程济的叔叔辈,现任族长的堂弟程薄。

程济恭恭敬敬道:“薄叔辛苦了。没想到家族这么重视,我一封信刚刚发出去,您转天就到了。”

程薄讶道:“信?什么信?”

程济道:“家族不是因为我发信求援,才请您老下来的吗?”倘若不是如此,那家族骤然派下一个人来,可能就是对自己有些不满了吧。

程薄道:“你发信了吗?我倒是没有收到。那没关系,反正总是要派人来的,迟些早些的事。本来家族委任你全权处理这件事的,但听说其他家族有的派了筑基修士过来。咱们程家是这件事的本主,输人不输阵,怎么能输这个场面。因此我就自行请缨,来这边坐个阵。当然,我只居中调停,主要的事还是你们爷俩出面。”

程济闻言,额上淌下不少冷汗来,道:“叔父,其实这个……”缓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个,筑基修士已经没有了。”

程薄怒道:“胡说八道。穆家和严家在此地有筑基修士坐镇,谁不知道,怎么会没有了?”

程济额头上的汗珠落得更多了,道:“其实……他们都被杀了。”

程薄皱了皱眉头,道:“你颠三倒四的说的是什么?谁都被杀了?”

程济道:“穆家的穆临,还有严家的严正义。这两个人都死了。”

程薄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暗道:穆严两人与我修为相仿,怎能被杀了?问道:“他们……他们是火并而死的吗?”

程济道:“不是,给人无声无息杀死的。”

程薄心中生寒,道:“你具体说说。”

程济道:“是,那就是昨天晚上,一个晚上的事。第一个死的是严正义,他是昨天傍晚死的,我们也不知道情况,据说是死在自己的住处。半夜我听见严家人一片喧哗,起来看情况,结果听说严正义给人一剑砍死,钉在自家大门上。死状十分可怖。”

程薄道:“凶手是谁?”

程济道:“没人看见。严家的人都在府里,谁都没看见外面大门钉着什么东西。直到半夜有人路过,才发现了这般情形,将事情报知严家知道。”

程薄道:“这凶手下手狠,手段也厉害得很啊。无声无息……穆老二怎么死的?”

程济道:“他死在自己房间里,倒是没有什么特异之处,胸口穿了个血洞,死的比较迅速。天亮才给人发现。”

程薄道:“那他死于暗杀。”手指扣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响声,心道:上阳郡有哪个精通暗杀的高手?难道是竞争对手雇来的,专门杀筑基的人?想到这里,他脖子有些发凉。

程济神色难看了点,道:“怕不只是暗杀那么简单。据说,那天晚上严前辈其实是去穆前辈那里做客……”

程薄道:“于是他两人一口气都给杀了?”

程济哭丧着脸道:“是啊,据说严家死了一个亲随,好像是知道严正义行踪的。被人逼问之后锁喉而死。所以他们推测,其实那人真正想杀的,本来只有严正义一个。他到了严家之后,找不到严正义,于是寻他身边的人去逼问,结果顺藤摸瓜,找到了穆家。见他们两个都在,也就一起动手了。”

程薄道:“此人……或者这些人嚣张的紧啊。对他们来说,杀一个或者两个筑基修士没什么分别。”他一面说一面后背发凉,严穆两人在筑基修士当中修为垫底,毕竟这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有两个筑基修士在都算浪费,不过是互相牵制罢了,所以都是几个家族中最差的那个——包括程薄也是。但能一口气将两个修士一起杀死,那必然是一位大高手,至少比他强出许多。“你说严老儿被单独拖出来钉在墙上,死状可怖。但穆老儿就死的很轻松?凶手下手的方式完全不同,看来对两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会不会是严老儿私人恩怨,穆老二只是倒霉而已?”

他私心希望是如此,若是这样,严正义的私人恩怨自然与他无关,不然他岂不是也有危险了?

程济道:“穆家也是这么说的,指责严家牵累穆临,正和他们吵个没完。如今盘城全乱了,那两家互相指责,经常动手,连带着我程家,甚至散修都受到了牵连,这两天打打杀杀的事情太多了,连我也不敢出门了。”

程薄道:“穆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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