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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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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钧道:“异种是异种,但也不是妖兽,就是一种个头相当大的野兽,比妖兽还是差远了。它们全身的皮毛是白色的,黑色条纹,双瞳血红,凶猛迅捷,在冰原上也是一霸。盛天虽然也寒冷,但毕竟不是极地冰原,应该没有这样的品种才对。”

景枢咋舌道:“这么大的力量,岩石都撕开了,难道也不是妖兽么?”

程钧道:“你小看了妖兽的力量,这种质地的岩石不过是松石,一只手臂长短的啮齿兽就可以咬断碗口粗的石梁,这般体积的妖兽,一脚踏下去,将石头踩断毫不稀奇。正因为它只是撕开了石头而不是撕裂,才说明它的力量不过尔尔。但是能在这么高的石头顶端留下痕迹,说明它的弹跳力倒是不错。”

景枢脸色一白,道:“您说一品妖兽,不过相当于入道期的修士,竟有这样的力量么?我还道我就可以对付……”

程钧道:“当然……有些小的妖兽你就可以对付。因为一品妖兽除了力量之外,基本上没有法术——倘若一个不会法术的兽类,连力量都和寻常野兽一般,那它还有什么资格叫妖兽?那肯定是有特别的地方。”

景枢道:“那……那些能够化成人形,喷火吐丹,吸人精气的东西呢?”

程钧道:“那叫妖精——你一直在道观里呆着,那些传奇话本从哪里淘换来的?”

景枢脸一红,道:“小时候师兄给我讲过许多这样的故事。”

程钧失笑,刚要再说,却听远处“吼——”的一声虎啸,震动山岗。啸声中,一股凶猛恶气,毫不掩饰,树林仿佛瑟缩了一下,树干上的白雪扑簌簌落下。

程钧骤然转回头,道:“果然有白虎,就在东边的方向。走吧。”说着往虎啸的方向行去。

景枢虽然年纪小,胆气却不弱,又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跟在程钧后面,道:“师叔,一会儿遇到那老虎,能让我先试试么?”他从小修道,入道也有两年多,从入道第二重开始学习法术开始,就在山中游荡,狗熊野猪杀了不少,就是老虎,也打死过几头。刚才见到那老虎爪印厉害,心中闪过一丝怯意,但转瞬间就是好斗之心占了上风,反而邀起战来。

程钧道:“也好。你虽没有对付妖兽的经验,但早晚都要面对。这异种白虎介于妖兽和野兽之间,强弱合适,倒是可以给你练手,一会儿我给你掠阵,你去试一试。”

景枢笑道:“多谢师叔。”

正说着,只听那白虎又是一声大吼,这一声依旧响彻山林,但是声音之中那种凶猛似乎褪去了不少,反而有一种……

景枢道:“师叔,那白虎遇到敌人了?还是受伤了?怎么听起来惨兮兮的?”

程钧也听出白虎啸声当中的胆怯之意,心中一凛,道:“据我所知,在陆地上能和北极虎匹敌的野兽,应该是没有的。”

景枢颤声道:“那么对方果然是妖兽么?”声音中与其说是惊惧,不如说是兴奋。

程钧哼了一声,道:“对方如果是妖兽,那么战斗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妖兽的出现,倒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心中也不怎么着急。和白虎对战,且能让它连续叫两声而不死的,自然不会是什么高级妖兽,一品妖兽也就到头了。而程钧本人如今已经是入道的巅峰,再加上他的种种手段和丰富经验,在同等修为中间是无敌的——不管对方是人是兽。

其实,程钧也不在乎区区一个一品妖兽,就算扒皮拆骨,也值不了几个钱,不说万马寺当中程钧捞到不少存货,就是山下的范道城,大部分一品妖兽的材料也是寻常地摊货。只是程钧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一品妖兽,会在这么浅的山林中活动?

眼见离着白虎啸声传来的地方越来越近,一阵风刮过,风中一股腥恶之气扑鼻而来。

云从龙,风从虎,百兽之王出场,往往伴随着腥风。这股风从东北而来,猛烈寒凛,夹杂着雪沫,只是风中除了惯有的恶臭腥气,还有一股隐隐的血腥味。

景枢吐了一口气,有些失望的低声道:“也不过是个畜生,带着畜生的骚味。地下的走兽就是不如翎羽飞禽好。”话音未落,只听树叶哗啦啦一阵乱响,林木一分,一道白影腾空而出,落在地上。

景枢暗吃一惊,脚下一点,急退了三步,依靠着一棵大树,这才定神观看,只见眼前地上伏着一头白皮黑纹的大虫,双目幽幽放光,正瞪着自己。

饶是景枢心里有所准备,却还是被这白虎的个头吓了一跳,原来那白虎俯卧在地,脑袋竟然比他头顶还高,身子怕不有两丈长短,一条尾巴比他胳膊还粗。就是那一双黄澄澄的眼睛,每一只比他两个拳头并在一起还大。

这白虎横在路中,好似一座小山一般。它就这么一动不动,也充满着令人战栗的威慑。

只是……

一愣神之后,景枢登时发现不对——为什么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猛兽出场,会趴在地上?

目光一转,景枢立刻发现了问题,那白虎俯卧着的地方,后腿上的皮毛有一块殷红的痕迹,红色还在继续扩大,有侵染它脚下土地的趋势,空气中的血腥气也越来越浓,渐渐到了刺鼻的地步。

“它受伤了。”程钧在旁边道,“别轻举妄动,困兽犹斗,受伤的老虎是很危险的。”

景枢点点头,他注意到了那老虎目中凶光,那是随时都会暴起伤人的凶光,但不知为什么,白虎的凶狠似乎并不针对眼前的两个人类,也丝毫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只是卧在地上呜呜发威。景枢问道:“让它受伤的家伙呢?”

程钧竖起一根指头,道:“来了。”

只听一声怪叫,一个毛茸茸的身影,从树林中飞快的窜了出来,落在老虎对面。

一零一火睛玉猴(第一更)

景枢定睛一看,不由讶异,只见眼前落下一团毛茸茸的小兽,乃是一个浑身白毛的小猴子。那猴子不过三尺高,浑身白毛长可拖地,一双眼睛火红火红,如同两颗鲜艳的红宝,相貌可爱至极。

景枢虽然也学习过一些修道界的知识,但都停留在纸面上,见到这样漂亮的小猴,心中又疑惑又喜爱,却叫不出来历。

程钧也有些惊讶,道:“是火睛玉猴,还是不到一年的幼崽。”

景枢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就见那玉猴转过头来,看着景枢,突然嘎嘎一笑,笑声犹如婴儿。景枢见它如此可爱,忍不住也是一笑。那玉猴点点头,突然双腿一蹬,跳了起来,往那白虎头上扑去。

景枢一惊,就见那玉猴扑的一钻,已经站在那白虎脑袋上。它速度太快,那白虎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它站在脑袋上。

那白虎身子一长,已经站起身来,头狠狠地一甩,把那玉猴的身子甩了出去。哪知道那玉猴爪子把住那老虎的头,身子虽然被甩的忽忽悠悠,居然不掉。在那老虎头上,又发出了嘎嘎的笑声。

那白虎显然又惊又怒,上蹿下跳,吼叫连连。那玉猴在白虎脑袋上,如同骑马,颠簸不已,却又稳如泰山,时不时发出婴孩儿一般的开心笑声。

景枢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道:“那小猴儿在戏耍白虎,那白虎虽然体型大,却不是它的对手。”

程钧道:“也未必——火睛玉猴年幼时力量不强,爪牙未发育完全,凭强力也撕不开白虎的皮毛。你看它好像在戏耍白虎,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只要骚扰。这猴儿若是知机,就该立刻逃跑,可是它玩心太大,现在玩得好,一会儿速度弱下来,难免吃亏。”

景枢“嗯”了一声,其实虎猴相斗,他是全无偏向的立场的,只是到底人是喜爱好看的东西,那白虎的皮毛也华美,但身躯太大,不及小猴儿讨人喜爱,心中自然盼望玉猴得胜。

那猴儿在白虎脑袋上戏耍的欢喜,嘎嘎大笑,突然张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景枢这才看清楚,那猴儿口中有两只尖牙,如同狼犬口中獠牙,森然锋利。

就见那猴儿嘎的一声大叫,火睛大亮,狠狠地朝白虎脑袋上咬下去。

这一口发出嘎嘣一声,就见猴儿的小脑袋整个埋入白虎的大脑袋里面,似乎入肉甚深,白虎吼叫一声,啪叽一声,倒卧在地。

那猴儿跳起身来,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双手捶胸,做猩猩状,大笑不止。

景枢虽然喜爱这猴儿,但见它此时表情露出几分凶恶,牙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场面并不可爱,心中喜欢之情消除了几分。正要上前,突然脚下一动,土地晃动了起来。

就听轰的一声,原本倒卧在地的老虎一仰头,骤然起身,就如同一座塌方的山体重新升沉,恢复成巍峨的高山,那老虎重新站起,虎头昂扬,背脊如山,双目之中光芒四射,原本淡淡的眸子骤然血盈瞳仁,扫视四方,虎威大盛。

那猴儿正自得意,不意脚下猎物死而复生,震动之下,从老虎头上一跤跌倒,顺着老虎山一样的脊背咕噜咕噜滚了下来。

滚到老虎身后,那白虎尾巴早已竖起,疏通钢鞭一样,狠狠一抽,将那猴儿抽到半空之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飞出丈余,甩到了一棵大树,发出“啪嗒”一声,落在雪地上,压出一个猴形的雪印。

那老虎虎吼一声,长啸声起,声震四野。这时候的啸声,才有百兽之王应有的威势,咆哮之中,百兽无不俯首战栗,连树林中的树木也微微抖动。

这一变故兔起鹘落,发生在弹指之间,景枢眼睛一眨,那玉猴已经由猎手变为了猎物,只见那白虎弓背而起,兀自发威,头上染了许多鲜血,似乎还有血流从头顶上的伤口中滑落,但声势丝毫不曾衰减。

景枢想起刚才程钧的评语,暗道:“是了!那猴儿牙齿虽然锋利,但不足以咬穿老虎的头骨,只不过伤及了皮肉,并不致命。那畜生也自聪明,竟然知道暂时装死迷惑玉猴,再行反戈一击,反而伤了玉猴。”

那老虎一击得手,一步步向猴子倒卧的地方走去,口中獠牙外露,那一口大牙锋利之处,与刚才小猴儿亮出来的犬牙全不可同日而语。

景枢终于下定决心,道:“师叔,我要救那猴儿。”

程钧道:“小心这老虎,它在防着你。”

景枢一怔,登时发觉那老虎走的果然十分缓慢,倘若要扑食猎物,一下子也过去了,怎能如此踟蹰?从这大虫适才装死来看,它可是不傻,对自己两个大活人在一旁看着,怎能毫不介意?如此只怕是要引得自己出手了。

景枢心中一衡量,道:“师叔,我还是决定了。”

程钧道:“那就去吧,凝结剑罡,可一剑斩之。”

景枢道:“是。”语气十分平静,除非很仔细的辨认,才能听出他言语中的一丝兴奋。口中答应,伸手轻轻嗤的一声,将宝剑抽出鞘来。

剑刃一闪,那老虎登时感觉到了,再也不掩饰,虎头转过,凶光熠熠,等着景枢。

一人一虎静静对峙,空气几乎凝固了。

蓦地,景枢目光一凝,抓住了空气中一线杀机,力量暴发,一剑出手。

电,光,火,石!

剑势如天外飞仙,剑光如流星赶月,最精华的剑罡在这一刹那迸发出来。

惊鸿一现!

长剑划破了空间,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狠狠地刺入了已经腾空而起,扑向对面的白虎,剑上爆发的剑罡如同撕碎薄纸一般,撕破了白虎的皮毛乃至骨头,空气太紧张,以至于这个动作发出的“噗”的一声,顺着风飞散了,只余下淡淡的尾音。

一瞬间,时间停顿,紧接着,砰地一声,庞大的尸首如山陵崩摧,倒在了地上,只是这一回,它再也不能爬起来了。无论多顽强的生命,也不可能在脑袋被劈成两半之后,还能延续挣扎。

鲜血四溅。

鲜红的血液合着白色的脑浆,一同从伤口中迸发开来,四散飞舞,洒在林中的白雪上,殷红色在雪地里分外显眼。

景枢站在老虎尸首的后面,轻轻吁了一口气,手中的长剑因为速度太久又有剑罡的保护,竟然没有染上鲜血。不过他站的位置还是太近,以至于一身道袍的后衣襟已经被溅上了不少鲜血,若是能像程钧——这厮腿脚太快,景枢一剑的功夫,往外跑了十丈——一般拉开距离,或许就能一尘不染,全身而退了。

正这时,只听身后一阵嘎嘎嘎的笑声传来。

景枢一怔,转回头来,却见一个白影兴冲冲的扑过来,一扑就扑到他脑袋上,速度快的竟叫他躲闪不及,只来得及看清楚正是那火睛玉猴,心中一愣,立时反应过来:这小家伙也玩装死那一套!

不知道该气该笑,景枢叫道:“我脑袋不结实,你别咬我。”

那猴儿抱着他的脑袋,又笑又跳,倒是看不出有恶意的样子。

这时程钧也慢吞吞走了回来,景枢道:“师叔,我适才怎样?”

程钧道:“出剑不错,剑罡的附着还有改进的余地。这猴儿看来很喜欢你,一会儿你和他沟通一下,倘若果然能够亲近,就留下他来做个灵兽。”

景枢又惊又喜,道:“能够养它么?”

程钧道:“猴儿这一类太聪明的灵兽不大好养,你需要有恒心,有耐心。这火睛玉猴长大了很有用处,倒是一个帮手。”说着慢慢收了笑容,转过身去,道:“这位道友在旁也观看许久了,不知可否出来相见?”

一零二不速之客(第二更)

景枢大吃一惊,转回头去,只见林间雪地里,先是一阵寂静,然后慢慢地显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但又明明白白是从雪地里慢慢走了过来,来到两人身边,一拱手道:“两位道友请了。”

景枢一见这人,不由大吃一惊,心中暗自叫道:活神仙!

原来那人看来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道士,长得不过中等偏上,身上的道袍也是寻常布料,没什么特殊,但那人身上一股气质,真可说得上绝尘脱俗,凭虚**,不带一丝烟火气,身上衣带和广袖随风飘起,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去。

倘若天上有神仙,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发过了一阵感慨,景枢才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只见他道袍十分精致,收拾得一丝不乱,从道袍的颜色和规制来看,也是个道门的嫡传弟子。只是他袍角上有一道云纹,却不知道是什么徽章?

程钧却没有景枢那么惊异,但心头的疑惑也是一闪而过,暗道:怪了,这小子怎么好似在哪里见过?

倘若他见过此人,那必然在是前世,而且只是一面之缘,这人最多在他记忆中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影子。不然以程钧的记忆力,不应当认不出来。

是谁呢?

头脑中闪过几个年头,程钧面上却不怠慢,端端正正稽首道:“小道程钧见过元师前辈。”

景枢听到元师前辈个字,吓了一跳,他经过程钧教导这几年,自然明白其中意思,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筑基修士,不知是惊是喜,心中暗道:原来筑基的前辈是这个样子的!跟着躬身行礼道:“小道景枢,见过元师前辈。”

那道士并没有什么架子,神色和蔼的含笑道:“两位小道友不必多礼。你们是附近道观中人吗?”

程钧道:“我们是此地一方子孙观鹤羽观的弟子。”

那道士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是张延旭,也是道门嫡传弟子。”他这番话说得简略,按理说道门嫡传互相见礼,程钧既然自报道观,他也该如此。但他是筑基的元师,依照规矩可以不必说得如此明白,因此只是提了一句自家身份,说出自己的全名,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双方既然都是道门的嫡传,那么就算是一家人,虽然长幼有序,辈分严明,即使是前辈也不会如何为难晚辈。

张延旭笑眯眯的转向景枢,道:“这位小道友刚才那一剑用的非常漂亮,深得我道门剑术的精髓,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剑术,前途不可限量。”

景枢虽然比一般同龄人沉稳,到底年幼,又被第一次见面的前辈夸奖,忍不住脸红,道:“多谢前辈夸奖,那是师叔教导的好。”

张延旭道:“你师叔看来也是位高人。”

景枢转过头去看着程钧,程钧笑了笑,道:“前辈谬赞了。”这句话也是他谦虚,若说高人,程钧还真不必让人,只论见识经验,天底下能高过程钧的一只手也数的过来了。

张延旭却是愕然,转头看向程钧,不由越看越是奇怪。他眼光还是有几分的,怎么看也觉得程钧最多不过十七八岁,但是内里的气度又像是有年纪的人,这老老少少之间的分别,倒令人费解了。最后他还是觉得,这人确实是个老成些的少年,以这样的年纪,竟然修到了入道期的巅峰,果然是天纵之才,明珠埋没与乡野,倒有些可惜。想着他点点头,又道:“原来是这位小道友的指点,果然英雄出在少年。”

程钧道:“不敢当前辈如此夸奖。景枢,这猴儿怕是前辈的心爱之物,你还给前辈吧。”

景枢吃了一惊,转头看向张延旭,还未说话,他头顶上那玉猴嘎的一声大叫,拼命的搂住了景枢的脖子,藏在他脑袋后面,唧唧乱叫,显然颇有抗拒之意。景枢见它如此,不禁露出为难之意。

张延旭笑眯眯道:“难得。这猴儿调皮得很,不肯亲近人。我在北面山中发现它之后,觉得灵物难得,就一直追了下来,它始终不肯屈服,使出很多手段与我周旋。我看它是难得的异种,因此并不十分逼迫。刚才远远看它戏弄白虎,知道这孩子一时顽皮,便也由得它胡闹。没想到一转眼,它就在这里遇到了它的真主人。”

景枢听他这般说,倒有些不好意思,道:“既然是前辈早就看中的,那么……”话还没说完,脑袋被那猴儿狠狠地挠了两下,顿时发髻散乱,掉下好几绺头发来。

张延旭哈哈一笑,道:“万事万物,自有天意在。是你的就是你的,这猴儿自己择主,千里迢迢寻到了你,那就是你们有缘。贫道自然就无份了。”

景枢和头顶猴儿闻言,同时舒了一口气,一起“哦”了一声,这口气叹的十分同步,程钧和张延旭看着都忍俊不禁。

景枢再次拜谢道:“多谢前辈。”

张延旭微笑摇头道:“不必。你们鹤羽观就在这里附近吧?”

程钧道:“正是,就在后山。”

张延旭点头道:“哦……我记得你们老观主是鸣升道人,是也不是?”

景枢一怔,望向程钧,程钧神色毫无异常,道:“正是。我们老观主出外云游去了。如今观中只剩下我们两个。”

张延旭道:“他叫你师叔……”

程钧道:“这孩子是老观主唯一的亲传弟子。老观主走之前,将观中事务暂时托付给我,不过将来的鹤羽观还是归景枢执掌。”

张延旭含笑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听说鹤羽观原本是为道城守观做仙鹤执事的道观,如今改做了子孙观,是也不是?”

程钧惊异道:“您真是熟悉。是啊,我们道观以前司职养鹤,供奉守观,现在只是一座普通的子孙观了。”

张延旭问道:“那你们如今还养鹤么?”

程钧道:“倒也有一个鹤塘。不过如今已经不只是养鹤了。”

张延旭道:“我对仙鹤也有些兴趣,不如……”

程钧见他说到这个地步,自然也不能推脱,道:“既然如此,就请前辈到小观用杯清茶。”

张延旭含笑道:“如此叨扰了。”

景枢走在后面,看着眼前两人的背影,心中隐隐泛出一丝担忧——刚才程钧说老观主出外云游,那是搪塞的话。自己还没到接掌道观的年龄,程钧的身份也是做了假的,鹤羽观如今还不大好见人。倘若被这位道门的前辈发现了,只怕事情要糟糕。

虽然心中担忧,景枢脸上却是看不出异色,只专心与那玉猴玩闹,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就已经相当不错。这时,突然耳边传来程钧的传音:“一会儿进了道观,按照我的剧本演戏就是,不必太过紧张。”

景枢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程钧这边和那张延旭说笑,另一边将自己的主意原原本本的教给了景枢。目光中透出一份自信——

我知道你是谁了,难得你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就该好好利用一番,不然对不起这天上掉下来的机缘——

是不是?

张清麓!

一零三所谓高人(第三更)

张延旭跟着两人回到鹤羽观,走到道观之前,已经一眼看到了导管周围景色,只见虽然白雪皑皑,但道观前面一排苍松翠柏,依旧常绿如春。再仔细看观前观后的花园灵园,鹤塘松林,其间飞禽灵草,各种布置,都是一派神仙意趣,不由得暗自点头,赞道:“布置的不错,鹤羽观主果然是个雅人。”

程钧笑着谦逊两句,他出身不高,天生也未必有多高的审美情趣,但几百年上位的经历之后,眼光也早就历练出来,品味也早已提高许多,在布置自家道观的时候总是会兼顾一些风雅的。当然,这里面的布置要说意趣品味,最多有七八分光景,但若论实用,那是十足十的。

张延旭显然出身不俗,对于这些很是看重,能入了他的眼的并不多见,边走边微微点头,还要点评两句,虽然称赞的多,但是有几处不够完美的布置也含蓄的指出来。程钧面上点头应承,心中半分也没理会,这些东西有点就不错,真要做到多高雅,又累又无聊。

张延旭一直走到道观门口,道:“这里的布置是老观主亲自动手的么?”

程钧道:“主体的建筑自然是老观主规划,鹤塘也是他的首创。不过旁边的杂物也有我们几个的心血。”

进了道观,冲和迎了上来,见到张延旭,先是一怔,随即认出他是一个筑基前辈,不由得脸色一变,露出惶恐神色,竟不知道如何说话。程钧已经道:“冲和,这位是道门的前辈。快给他老人家奉茶。”

冲和答应去了,程钧将张延旭让到了厅堂之中,请他上座。让景枢坐了左第一,自己在右首相陪,少顷冲和奉上茶来,神色虽然放缓了一些,但还不敢说话,程钧示意他坐在下首。

张延旭略略打量了这间厅堂,又端起茶盏浅啜一口,道:“鹤羽观上下都不错,这灵茶想必是自己种植的,选材好,炒制好,烹茶的水准也好,大山里的山泉水最是清雅,越是小处越见功夫。只是我看这个小道友也是个道士,偌大的一座道观,难道连个服侍的道童都没有么?”

程钧苦笑一下,道:“您也看见了,我们这道观这般偏僻,又没有职司,已经数年没有领过道门的补贴了。别说道童,就是冲和也不过是路过的散修,在此处挂单,为了求一个道门再传弟子,因此免费做些杂事,我们这才有了人手。里里外外这点人的口粮还凑不齐呢,若再雇佣道童,观里如何维持?”

张延旭微微一笑,道:“小程道友,你多大年纪?”

程钧道:“十七。”

张延旭含笑道:“看你年纪虽然不大,倒也和那些老头子一般的干练,知道找机会就哭穷了?”

程钧露出赧然之色,道:“您心明眼亮,自然能体谅我们这些人的难处。”

张延旭哈哈一笑,道:“这一路走来,我也真是开了不少眼界。底下道观的苦处我也略知一二,百闻不如一见啊。”转头对景枢和声道:“你多大了?”

景枢道:“十四。”

张延旭沉吟道:“我记得老观主就任还不满十年,年纪也不到六十,这么早就确立你为掌门弟子,是不是早了点啊?”

景枢面上一紧,道:“怎么会早呢……”话音未落,程钧已经接口道:“景枢虽然年幼,但是资质过人,样样都是出类拔萃的。我们这种小观人丁单薄,什么事情都要早做准备。因此老观主预防万一,这才立下景枢为下任观主。那是有守观的文书为证的。”

张延旭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道:“原来如此。”

程钧接过话题道:“前辈不是要参观鹤塘么。我给您带路如何?”

张延旭笑道:“那也好啊。”说着起身,景枢跟着起来,跟程钧对视一眼,道:“师叔……”

程钧道:“没关系。”转头对张延旭道:“前辈请。”

两人一路出了鹤羽观,来到鹤塘,只见一汪碧水之间,一群仙鹤、白鹭各种禽鸟在水塘之中悠哉游哉,白毛浮水,扑翅相戏。不时有一只灵禽扑打着翅膀掠过水面,或者钻入水中,叼上一尾肥硕的鱼儿来。虽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池塘,却也生气盎然。

张延旭再次赞道:“养育的很是得法,布置的更加独具匠心。鸣升道友不亏了鹤痴之名。这些仙鹤灵气逼人,在外面很是难得。”

程钧侧过头,道:“前辈见笑了,小观地少财薄,只能建造一个小小的鹤塘,耽误了许多灵性的禽鸟。前辈若是有看上眼的,不妨选一头去。它们虽然只不过是寻常禽鸟,不配充作坐骑,留着赏玩也好。”

张延旭笑而不答,只望着水面出神,过了一会儿,才道:“道友,这周围布下三座阵法,相互之间重重叠叠,不嫌太拥挤么?”

程钧跟着他看过去,道:“虽然有重叠之处,但是这样是必须的。一来要将这些水禽圈养,防止他们往外飞出,又要防止外面的野兽伤害它们。就要立下一座内外隔绝的阵法。二来这些水禽有的是候鸟,只习惯温暖环境,若不设下一座调温的阵法,也养它们不活。三来它们数量不少,若不埋下木生阵法将养些水藻和其中鱼虫,光这些口粮的消耗小观就负担不起。”

张延旭道:“说的不错。你这三座阵法布置的确实巧妙。在这样狭窄的平面当中,三座阵法不但互不干扰,而且巧妙地利用其中重叠之处,共用了几处节点,就剩下了不少灵石材料,算得上巧夺天工。”

程钧道:“也只有我们这种穷酸小观,才想得出这种穷酸主意。”

张延旭转回头,仔细打量了程钧一眼,才道:“我看小道友精通阵法,是也不是?”

程钧顿了顿,道:“谈不上精通,就是意外学了些阵法。我在修为上资质只是平平,因此在杂学上下了点功夫。“

张延旭轻轻笑了笑,低声道:“杂学,哦,杂学。”随手一指一只鹈鹕,道:“我看那只鸟儿倒是不错。”

程钧道:“您若是喜欢……”

张延旭舔了舔嘴唇,道:“肥得很……烤着吃一定很香。”

程钧闻言一噎,多少带了点狼狈,道:“那……那也好,好说。”

张延旭不知道怎么搞的,说是路过喝一杯清茶,但居然吃了晚饭还不肯走。晚饭按照这位前辈的意思,烤了一只鹈鹕,又捉了两尾鱼。那白虎也拖了回来,砍了一只后腿炖了满满一大盆,再加上各色灵草灵谷,开成了一桌丰富的宴席。亏了张延旭只顾吃的,没有要酒,不然还真一时找不到。

就一桌没有酒的盛宴,居然也吃了一个多时辰。张延旭吃的满嘴流油,把那神仙的气度抛去了九霄云外,也不知他辟谷的功夫用到哪里去了。景枢好容易见到一位高人,竟然一顿饭就现了原形,心中不免郁郁。程钧看出他的意思,借口晚课请他先回去,自己陪着张延旭吃喝,一直吃到了子时。

不知怎么回事,张延旭没喝酒居然露出了些许醉态,伸手拉住程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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