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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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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嫂子一怔,笑道:“大妞还什么羞啊,姑娘家谁都有这么一遭。是了,你自己梳头累着,我来给你梳。”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柴火妞叫道:“慢着——”一句话说完低下声道:“不用您了,我自己会处理的,你们等着……我……”一句话没说完,退回去把窗户“砰”的一声,关的严严实实。

那周嫂子更愣了,道:“这孩子怎么了?这几日欢欢喜喜,临上轿倒别扭了。”

旁边那女孩子道:“妈,我看大妞姐眼角红红的,像是哭了的样子呢。”

周嫂子拍了下她脑袋,道:“别瞎说,好好的日子怎么会哭了呢?”心中却暗自嘀咕道:太阳这是哪边出来了?连柴火妞都会哭了。

我才不会哭呢……

狠狠的关上窗子,柴火妞站在窗边,面对着关闭的窗扇,独自一个人立着,鲛珠在眼圈中微一打转,立刻蒸发的干干净净,回过头来,抱住肩膀,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倔强中有些嘲讽的笑容,看着屋子里三个年轻人,道:“凭你们说得活灵活现,也只是一面之词,让我就这么相信了,还是不够。”

对面三个少年对视一眼,小石头急得直跳脚,道:“你怎么这样,明明刚刚都说通了的。”

小和尚却见柴火妞眼角发红,虽然没有揭穿她,忍不住摸了摸眼角。

柴火妞见了他的动作,顿时知道自己的狼狈落在他眼里,心中羞恼,道:“我去洗把脸。”不等他们说话,走进了里屋。

小石头叫道:“你……”程钧把他一按,道:“先等等。”

小石头回过头来,小和尚也道:“我看柴姐是说通了的样子。但是她最要强,不肯就这么服软的,你别逼她。”

程钧道:“你放心吧,柴姑娘骨子里有傲气,既然知道老道不是良人,就是再八抬大轿来请,她也不肯屈就的。”

小石头道:“我想也是,她会同意我们的打算的。”

只听柴火妞冷笑道:“我却是不同意。”

三人转过去,只见柴火妞从里面出来,脸已经洗的干干净净,却是将满面脂粉洗去,只露出素颜,确实比刚才更显得秀美,如出水的芙蓉,全无雕饰。程钧心中暗道:这姑娘与众不同,她既然如此,想必事情定了八分了。

小石头却没注意到柴火妞怎么梳洗,只记得她说不同意了,怒道:“为什么,你都知道他还有老婆,还是负心的王八蛋,难道还要嫁出去?”

柴火妞走过来,稳稳当当往椅子上一坐,道:“因为你没有说实话。”

小石头道:“我从来不说假话,你知道的。”

柴火妞不看他,一双杏眼直直盯着程钧道:“我说的是你,你不说实话。”眉毛斜挑,面上露出峻峭,道:“小石头那点小心思,我从来都看的出来。他虽然任性,但是都为了我,也没有坏心,我相信他,但是却不相信你。你虽然说了许多,但都是岳华怎么坏,怎么对我不好。这都是表面上那些东西,真正的实话都在你肚子里藏着。你是把我当傻子,当小孩子了?你今天不说出子丑寅卯,休想我乖乖的按照你说的做。”

程钧心道:这丫头倒真泼辣,笑道:“你要我说什么?”

柴火妞道:“你痛痛快快说出来,要我这个轿子进紫云观,是为什么?小石头说他假扮我,为了趁他不防备,教训岳华,我看不一定。你一定还有别的算计。好比说这边轿子抬进去,吸引了老道的注意力,那边你趁他不在,就要乱来。鼓词儿里面写着,这叫调虎离山计。可是你这边乱来没关系,若是被岳华发现了其中关系,小石头不是有危险?你自己要做什么便大大方方做,不要牵扯我弟弟。”

程钧忍不住笑道:“柴姑娘果然心思灵敏,言语直率。我们确实是为了进紫云观,这其中关节,说来就话长了。”

柴火妞拍了拍椅背,道:“你别说那些多少年前的古早渊源,我不听。你只说最关键的你要做什么,怎么做,最要紧的是我们姐俩会怎么样。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包括岳华在内,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们都是天上飞的神仙一流,大概有你们一套行话,说出来我们听不懂,你们也不惜的跟我们说。可是我听不听得懂是我的问题,你说不说是你的态度问题,不说出一二三四来,我怎么相信你没存着坏心?我就在这里,你虽然想把我怎么样很容易,但我拼死不叫你们上外面的花轿,你们也是枉然。”

程钧只有暗叹,这丫头真是口角锋利不让须眉,他也算见过许多女子,连修道界的女修算来,柴火妞的个性也算排上一号。心中暗自欣赏,道:“说的不错,既然如此,我再转圈子也对不起姑娘的爽利。那我也捡着要紧的说。先说我们的目的,我们几个人,目的不同。小石头的目的,最简单,他就是不许你嫁那老道,其他的,能教训老道最好,别的他不关心。”

柴火妞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他指了指小和尚,道:“他的目的也简单,那紫云观本来是万马寺的地方,岳华道人占了他们的庙门,他自然想要老道滚蛋,重新建立山门。”他只说最浅层的,至于小和尚背后的棺材,连他都不知道根底,自然也不必跟旁人说起。

程钧道:“我们还有一位大和尚,他也是这一回的主力。他的目的一是为了万马寺,二来为了降妖除魔。他是有佛法的大师,嫉恶如仇。那紫云观里的妖道,乃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当然希望一剑诛却。还有一人,就是宋道友,她与我们虽然没什么故交,但是也有一面之缘,她被镇压在宝塔下面,若不将她放出来,说不定何时便被那岳华老道害死。”

柴火妞看着程钧,道:“说来说去,没说到你自己头上。”

程钧道:“我就庸俗了。我为了杀人。那岳华老道以及他身后的老魔,对我颇有算计之处。我虽身无长物,但还有一具带有仙骨的身体,引得那失了肉身的老魔垂涎……我们有个词叫做夺舍,就是占了旁人的身体。他们十分算计我,我自然也不会手软。”

柴火妞道:“没了?”

程钧爽快道:“那自然不是。我还要取那老魔收藏的一件东西。那东西虽然是魔物,但对我有用。”

柴火妞听了,反而满意道:“你这才说了几分实话。”

程钧道:“说完我们的目的,我再直说我们的打算。我们要争取一个时间,兵分三路,一是洞房,出其不意能伤到老道最好,不能的话,至少要稳住他。另一面要放出宝塔下的宋姑娘。还有一路,要侵入那驳灵阵的中心,将大阵停下来。然后三路合围,去战那老魔。若不把那阵法停下来,其他的事情都要打个折扣。与那老魔动手,也要失去八成力量。”

柴火妞道:“你叫我弟弟去动岳华老道,这不是玩笑么?他哪里是岳华老道的对手?”

程钧道:“那又不然,我实话实说。我本人走不开,驳灵阵那边我若不去,旁人都破不了。那宝塔下面有镇邪的符箓,凡人也很难揭开,必须要大和尚去。如此一来,选择就有限了。但这不是说小石头就有危险,出其不意,这是第一。那驳灵阵十分厉害,岳华老道他们怕了我们,时刻要把驳灵阵运转到极致,只是除了老魔法力特殊,不怎么受影响还罢了,但其他人谁也难逃,岳华老道也是一样。我们固然寸步难行,他也受了其中影响,十停威力去了九停九。再加上我封一道符箓给他防身,趁他掀起盖头一刻发动,近距离一击之下,那是必然成功。”

柴火妞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果然要这样做?”

程钧道:“不说为了旁人,就是为了你,也必须要了断了那岳华老道,不然有他在,你的终身岂不误了?”

柴火妞道:“好,那我也有个条件。”

程钧道:“你说?”

柴火妞道:“小石头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他冒充我,一来容易漏了破绽,二来,他身手根本比不上我。你把那什么符箓给我,我来替你们走这一趟。”

三人面面相觑,小石头道:“姐,你怎么能去?”

柴火妞眉毛又竖了起来,道:“你的本事谁教的?村里面男女老少,若论弓箭,再论把式,我若说第二,谁敢说第一?我若是不成,三个你也是白给。”转过头对着程钧道:“我看出来了,还是你主事。你说吧,要不然我去,要不然谁也别去,痛痛快快的决定,一会儿他们又要来催我。”

程钧目光幽幽闪了几下,突然一合掌,道:“若是这样,倒要麻烦柴姐。”

三十五另一方玩家

虽然耽搁了些时候,但是花轿还是出发了。一行人吹吹打打,送到紫云观时,已经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

到了紫云观一看,只见门前一片肃静,别说张灯结彩,宾朋大宴,连多余的布置都没有,只在门前挑了两盏红灯笼,算是与平时勉强有些不同,哪里像是接亲的样子?

送亲的人一看,都不由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人家道爷是高人,但是轿子里的,也是马尾村的头一朵花柴家大妞,送亲的都是乡里乡亲,与柴家姑娘都素来亲善,这才主动为她操办婚事。虽然她嫁妆不多,但是村里面各位乡亲也着实添了不少箱笼妆奁,满指望将她风风光光嫁出去,成就一件好事,十年八年都能津津乐道。然而今天一见这光景,都觉得道观里压根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心中都难免不平,连吹鼓手都有些没精打采了,调门低了一个八度。

来到道观门口,按理说,新郎官怎么也应该出迎,但依旧不见人影。却见门口只有两个童子,众人认得是清风、明月两个。如今他两人穿的也只是寻常衣裳,颜色稍微亮一点,脸上平平,没什么欢喜摸样。喜娘周嫂子上前笑道:“新娘子到了,新郎官怎么不见啊?”

清风和明月同时走上一步,目光划过轿子,道:“柴姑娘到了?进来吧。”

众人更加不忿,这是哪家的规矩,虽然说道观娶妻不能按照俗世那么大操大办,但这说好了是三媒六聘抬进来的正房,找两个童子就打发了,就是买个丫头,也没这样随便的吧?

然而毕竟紫云观有些积威,周嫂子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抬进来,大伙儿卖力气吹打起来呀。”她一叫,众人在后面鸣锣吹唢呐,滴滴答答,又自热闹起来。

清风眉头一挑,大喝道:“停了!”

吹鼓手一怔,停了吹打,唢呐还对在嘴边上,鼓槌兀自举在半空,不知所措。明月道:“道家清静之地,吵吵闹闹像什么话?抬轿子的把轿子抬进去,剩下的人都回去。”说着一推站在最前面的周嫂子,“你也回去。”

周嫂子怔在那里,只得眼睁睁看着轿夫把轿子抬进了门,直嘬牙花子。等着道观门关上,她才对旁边人,道:“大妞这门亲事,怕结的不对啊。”

身后一个送亲的汉子把手中的铜锣往地下一摔,道:“这紫云观……真他娘的欺负人。”

周嫂子担忧道:“若叫小石头知道,不知道这小子怎么闹呢。”

清风和明月将轿子指挥着进了内堂,在一处殿堂处停下。明月手一挥,两块碎银子扔了出去,道:“没你们事了,出去吧。”

几个轿夫出去。明月掀开帘子,清风把新娘子扶出来,道:“柴姑娘——马上叫您师娘了,跟我走吧。”

柴火妞蒙着红盖头,身上披着红色喜服外罩霞帔,虽然是村里做的粗活儿,却也一身光华灿烂,越发显得身材窈窕,姿态楚楚。跟着清风和明月一步步进了厅堂,被牵引着坐在一张软榻上。

清风向着明月打了个眼色,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禀报师尊知道。”说着出了门。

一路来到藏经楼下,只见化雨在门口站着,见了清风,连忙走上几步,道:“师兄快进去吧,师尊等了许久了。”言语之中,露出几分谦卑。

清风忍不住暗自冷笑——当初春风还在时,这两个小子如何嚣张,仗着平时服侍师尊起居,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如今春风死的不明不白,他这个小碎催还不是乖乖的拍自己马屁?压根不看他,昂首上楼。只留下化雨一个人,满面羞怒的站在那里。

上了楼,只见顶楼的露台上,岳华老道一人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站立,他座下四大弟子之中唯一一个硕果仅存的冲明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旁。那老道今日倒真穿了一件红色的道袍,全身殷红如血,倒也有几分成亲的样子。

清风走上前,恭敬道:“禀告师尊,已经把柴姑娘接进来了。”

那老道依旧不曾转身,轻轻地捋了捋颔下黑髯,道:“好,这一场好戏,现在就要开始了。”

清风深吸了一口气,道:“请您吩咐。”

那老道转回头来,只见他双目精光四射,湛湛有神,道:“今日是个不寻常的晚上,我紫云观到了关键时刻,不容分毫疏失,你们两个。”手指一点清风和冲明,道:“乃是我倚重的左膀右臂,今日功成,我比不亏待了你们。”

清风和冲明大声称是。清风斜了一眼冲明,暗道:“他不过入门一月,才学了几分本领,焉能和我相提并论?也就是冲远、冲清下落不明,冲和更是直接叛逃,要不然他如何能够出头?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他也不想想,他这一句,把自己也归到灵长类里面去了。

那老道不管手下如何转动小心思,道:“如今我给你们分配任务,冲明——接了。”手中一扬,两面旗帜飞了过去,见他借住,道,“今日我们成败关键,就在这一座驳灵阵。有这一座阵在,有千军万马也不怕,若是驳灵阵有个闪失,嘿嘿——你去守好阵盘,这两件是阵中的阵旗,我传你几道阵决,你好生运用,料可无妨,守好大阵,便是头功一件。”

冲明听了,又是惊喜,又是惶恐,道:“弟子多谢师尊厚爱,深感责任深重,这个……怕有闪失……”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片金色,一道光芒打入脑海,幻化成数种字符,只听岳华道人道:“我这大阵有一百零八种变化,如今传你三种,便能应付各种闲人,莫叫我失望,去罢。”

冲明心中惊佩,暗道:“我竟不知师尊有这样的手段,这一番造化到了。”恭敬地领命下楼去了。

等他下楼,那老道才道:“若论他资质,实不该当此大用,只是现在人手太也匮乏,唯今之际,只有且作权宜之计罢了。”

清风听他说出不满言语,心中十分熨帖,道:“师尊,我可以代替他。”

岳华道人摇头道:“你却不可,我把你另有安排。你就镇守后面那座宝塔。”

清风惊道:“莫非是……”

岳华道人道:“不错,我叫你看着宋云姜,休叫旁人趁虚而入,放走了她。她虽然也曾是你师娘,但毕竟心怀仇恨,又加上很有几分本领,若是走脱了,倒是一方敌手。”

清风道:“师尊,若是伤了师娘,那如何是好?”

岳华道人打量了他一阵,挑了挑嘴角,道:“旁人若不把锁打开,你当然伤不了她。倘若锁已经被打开了,你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着伤她?我在她门上新打了三道符箓,有驳灵阵在,谁都不能使用法术,料想他们攻不开大门,你只管守着便是。倘若果然不行,你点起引线号炮,通知他人也就是了。”又道,“一会儿我把明月也派过去,你们两个一道守卫。”

清风道:“是,弟子遵命。”心中暗道:师父忒也多虑,我一个人绰绰有余,哪里还用得上明月?行了一礼,就要退出,却听岳华道人道:“你把化雨叫上来。”

清风老大不乐意,回答了一声“是”下楼去了。

岳华老道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冷笑,道:“一个懦弱怯战,一个愚蠢狂妄,这些人败事都不足,还提什么得力?倒真难为了这么多年。罢了,本也没指望你们,若不是我已退而求其次,早就将你们用作材料,成就我一番大事,那才是你们最有价值的去处。”

这时,化雨小心翼翼的走上来,低着头来到岳华老道面前,躬身道:“师尊。”神色之间,脱不了的唯唯诺诺。

岳华老道温言道:“化雨,今晚我有一件事托付你做。”

化雨心中惶恐,道:“师尊尽管吩咐,弟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岳华老道摆摆手,道:“何必赴汤蹈火?乃是一件大美事。柴姑娘现在抬进了东院,你现在就去陪陪她。”

化雨张口结舌道:“我……我就这么去……”

岳华老道道:“当然不能这么去——”说着脱下自己身上那件道袍,道,“你穿上这一身再去。一会儿把我那顶七星冠也带上,低下了头别叫人瞧出你的容貌,走进院子里。然后就呆在里面就行。”

化雨道:“那我怎么……怎么跟柴姑娘说?”

岳华老道:“我又不是叫你真做了新郎官,你说什么难道还要我教你?去吧,你往常不出庙门,还没见过你的新师娘吧?这一个大美人便便宜你了,也是你的福分。可是只许看不许动,不然真新郎就不依了,哈哈,哈哈哈……”大笑不止

化雨被他笑得发毛,颤巍巍接过衣衫,只得道:“弟子遵命。”小心翼翼的下楼去。

岳华老道止住笑容,转回头,看着窗外。外面夜已经深了,外面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光亮都没有,他眯着眼睛冷冷道:“今晚就是最关键的时刻——哈哈哈,到了明日,我大功即成,还怕哪一个?到时候二次出世,天上地下,任我遨游!我这一出手,就要让九洲十地,抖上三抖!”

三十六夜战紫云观(一)

化雨心情复杂的走着,前面已经看到了东院的灯火,他骤然停了停脚步,整了整头上的七星冠——这七星冠与他带着的黄冠不同,乃是紫金打造,上面镶珠嵌宝,十分华贵,也十分沉重,他带着很是不适,常常觉得要从脑袋上掉下来。

这几日,他的心情不好,很惶恐,也很迷茫。

从小,他就在道观做童子,只是一直没能正式拜入道门,只做些端茶倒水的杂事。他也知道自己资质一塌糊涂,道观资源有限,就是一门最简单的练气术,也有一群人排在他前面,根本轮不到他修仙得道。遇到岳华道人,成为他的随身童子,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那岳华道人虽然是个落魄散修,但也是正经的修道中人,脾气有还算和善,能将他服侍好了,或许能有一分踏上仙路的可能。

他和那些争强好胜的人不同,本是个没主意的,天生就是被领导的材料。在跟了岳华道人之后,他遇到了春风,两人没呆几天,化雨就知道,春风无论哪点,都在自己之上,于是他很快成了春风的跟班小尾巴,就像明月是清风的尾巴一样。

找到了老大之后,他不可避免的嚣张了一点,也敢跟清风明月两个对着打嘴炮,一来是发发自己从小唯唯诺诺的一口鸟气,二来他也知道,制止手下胡闹,乃是自诩冷静的老大的乐趣之一。他倒不是真看不起清风明月,只是分了帮派,自然要斗,斗得多了,自然就讨厌起来。

然而晴天霹雳,他一直跟着的老大春风,忽然莫名其妙死了,而且从清风明月的嘴脸看,他就知道,老大死了还死的很难看。这对于他来说,真是天塌了一般。春风既然死了,他这个独木如何支持?做小伏低,他倒是习惯了,但是做小伏低果然就能有用么?别说他,就是清风明月,跟着岳华道人这些年也不过得传了一些凡俗武艺,他这个失了根基、招人厌恶的童子,将来还有什么指望?

如今摆在面前的,要么当一辈子孙子,要么赶紧想法子改变下自己的处境。他人虽然软弱,但也有几分脑子,想得很清楚,要想改变,无非两条路,一是立下大功劳,博得月华道人青眼,譬如今天,岳华道人吩咐下事情,就是一个机会。若果然他有大运气,超额完成任务,或许能咸鱼翻生。

还有另一条路,或许就是……

离开这个鬼地方!

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别管什么阔,什么空,只要叫他出了这个紫云观就好啊。

他本来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如今更加灰心,只求个平安。然而只要留在观里面,别说平安,这条性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自己的。

唉,只要能出了这扇门,哪怕不提什么成仙得道,不做什么神仙梦,就算是回去种地,也比这里朝不保夕的强。

进了院子,明月已经不在这里了,化雨知道他必然也被委派了重要任务,忍不住撇了撇嘴,来到前厅。

东院正房是三间,左右两间有帘栊相隔,他坐在中间那间,隔着帘子,能看见左边榻上坐着一个人,穿着大红衣裳,蒙着红盖头,想必是新娘子。

化雨心中一动,暗道:听说这位新师娘乃是万马山中头一个大美人,不知长得什么样子?虽然明知道山里丫头不会打扮,又风吹日晒,再漂亮也就那样,春风也跟自己说过,长得只是一般漂亮,但他还是好奇。只是他知道,这女人乃是自己的师娘,自己跟她同处一室,已经招了嫌隙,若是再欺近身去,那就别管立下什么功劳,都没法自处了。

想到这里,他扭过头去,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拿起茶碗挡住脸,假装喝茶,目光却是不自觉的偷偷往里面瞟,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感觉目光格外清晰,只见那女子扶在榻上的一只手纤细柔软,晶莹如玉,只觉得心里痒痒的,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手,心想:好好一个羊肉,落到了老狗嘴里。

看着看着,他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今年也有快二十岁,跟着老道,别说修不成道,把老婆也耽误了。倘若有机会逃走,带上这个小娘子,我与她过上一世,就是不当神仙,也快活死了。

化雨这个念头虽然来得荒唐,但这么一冒出头来,就越想越真,渐渐地有些上头,站起身来蹬蹬蹬几步冲上前去,来到帘子门口,却是骤然停步,差点没撞到墙上。

突然,只听墙外,轰的一声,化雨就觉得脚下踩的地晃了三晃,站不稳往后就倒,只听门外风声大作,呼呼作响。一人朗声长笑道:“好贼秃,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留下来吧。”笑声隆隆不绝,不是岳华老道,还是哪个?

这回化雨真站不起来了,刚才是震得,这回是吓得,坐在地上直哆嗦。心中只道:我要死了,他就在外面,他若知道我起了心思,我……我……越想越是害怕,只觉得牙关咯咯打颤,自己也控制不得。

只听得外面呼啸声不绝于耳,他正要闭上眼睛,爱咋地咋地,突然眼前红影一闪,一袭裙角已经掠过眼前,原来是新娘子出来了。

那新娘也没看化雨,直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化雨看她的背影在自己身前站着,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力气,勉强站起身,跟着看去。

只见外面两道光芒打得厉害,其中一个不必问,正是岳华道人,他手中持着长剑,不住的发射黑光,对方却是手持着一件棍状法器,释放的金黄毫光,看来巍巍大气。

化雨一见对面那人,虽在月黑风高的深夜,却有一丝光泽从脑袋上泛出来,心中暗道:“奇怪,好亮的秃头,莫非是个和尚?

两人越打越快,呼啸声不绝于耳,光芒闪烁的越来越快,化雨看着眼花缭乱,只觉得呕心,耳边听着打斗的声音固然震耳欲聋,还有一个声音竟然比外面的打斗声还要清晰——那就是他的心跳声。蹦蹦蹦蹦,如同高山擂鼓,又响又快。

化雨太紧张了,他现在满心希望,就是这个和尚赢。虽然他是敌人,但是未必就要把自己怎么样,最好他能把老道打死,自己好出了这个鬼地方,或许那老道的珍藏还有眼前这个新娘子也归了自己。然而那和尚不知怎的,虽然打起来威风赫赫,但是始终占不到半点上风,岳华老道面带冷笑,手中长剑雷光熠熠,又有许多黑雾夹杂其中,越打越是精神,竟然步步紧逼。

只见那新娘还在窗前,化雨突然来了精神,一把抓住她,道:“快进来,外面打得厉害。”一面说,心中一动,暗道:“他们外面打得厉害,我们正好逃走。”

也不知道从哪里算的,他也称起“我们”来。

只听得老道大笑道:“贼秃,你偷偷摸摸藏在花轿后面,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算你乖觉,竟然在出手前一刻,识破进了院子的不是老夫,临时收手要走。可惜迟了!我这里布下的是天罗地网,你插翅难飞,这紫云观就是你的坟地,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说着张口一吐,吐出一道黑烟,扑向那和尚。

化雨听了,一股凉气冒上来,又恨又怒,暗道:老贼好毒!他让我做他的替死鬼,倘若那和尚不是临阵发觉,我哪里还有命在?

眼见那道黑烟滚滚而去,遮天蔽日,眼前登时伸手不见五指,虽然外面黑夜也黑,却也没有这般黑的令人绝望。化雨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胸口堵得慌,喘不过气来,连连退了几步。

化雨先是难受,随即灵光一闪,暗道:这不是老天叫我走么?顾不得别的,伸手抓住那新娘,道:“走,我带你出去。”

那新娘甩开他的手,道:“别胡闹。”

化雨还没说话,只听得那岳华道人大笑道:“贼秃,你给我死!”

三十七夜战紫云观(二)

话音刚落,化雨下意识的感觉不好,就感觉被人一拉,扑通一声,扑倒在地。紧接着,就觉得眼前一黑,可不是失去了意识的那种黑,而是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仿佛骤然间天地失色,阴阳失调,清浊二气化为虚无,只剩下一片混沌。

这种黑暗只有似乎一瞬间,但化雨却又感觉仿佛过了几千年,耳边传来一阵沉闷的鸣响,如同什么震天动地的轰鸣声却被严严实实的捂住,只从缝隙里透出一两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展露出另一边惊天动地变故的一角。

须臾,风吹云散。

化雨抬起头,只见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只是风平浪静,院子中的人早已不见了,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见……见鬼了?”化雨爬起来,突然道:“不对,现在四周还是这么黑,一定是法术还没有散去!”

只听有人道:“倒不是法术未散,而是刚刚风波把灯吹了。”

化雨转过头来,只见一人执着灯火,从里面走出来,灯光照着她的身形容貌,只见她身穿红衣,头上带着明晃晃的珠翠,正是那新娘子。

他一抬头,看见那新娘在火光映照下的容貌,心头突地一跳,如同被狠狠撞了一下,暗道:大美女啊!目光转移不开,心中暗道:这样的好白菜,怎么能叫猪给拱了?

新娘走到院子口,道:“打得好生激烈。”化雨一怔,往院子外面看去,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见外面一平如洗,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

真他娘的干净!

外面方圆十丈,干净的就像地面被铲过一层一般,除了地面的黄土,院子里的花木、桌椅甚至花间小路,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个房子孤零零的,成了陆上孤岛,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荒芜。

化雨反应过来,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道:“刚才……怎么回事?那和尚……和尚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忽然……忽然就打了起来?谁……谁赢了?”他其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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