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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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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看再说。
程钧伸手一挥,空气中打出一大片水雾,雾气上闪烁几次,露出一片黑夜,只有上方一点光明,看着分明是一轮明月。
水月镜花之术!
在有限的时间里,程钧只练了两门神通,一个是剑术神通一念分影,另一个就是这个水月镜花之术。花费宝贵的时间修炼这辅助法术,不是他挥霍光阴,实在是这门神通很有用处,对于收集情报非常有利。有时候多知道一点东西,便能换回一条性命。以程钧的修为,水月镜花之术范围不过五里,水幕不过三尺,但也足够了。
只见水月镜花之中,一轮明月照耀之下,湖水微波粼粼,河州上,大大小小蹲伏着上千狼群,大部分纯白,少数也有棕色黑色等杂色,几千只绿油油的眼睛幽幽发光,在银色月光下,令人不寒而栗。
果然是狼群啸聚。
在河州中间那清澈小池前面,一个狼头人身的老者静静站立,眼见月上中天,突然双手上举,叫道:“月色东升,天佑我王!”
群狼齐声放开嗓子嚎叫,程钧在洞中又听到了啸声。
就见远处湖中泛起一片雾气,雾中一个身影缓缓而出,银发披着一层月光,更见皎洁,从头到尾洁白无瑕,正是那大妖,怀中抱着的,就是那头戴额珠的狼崽子。
两妖踏上河州,在啸声中一路走向池水,到了水池旁边,那大妖把幼狼放下,在它耳边低低嘱咐一句,便躬身推开。幼狼独自一人凫过浅浅的池水,往中心的大石上爬去。
刚刚爬到一半,就听有一个声音暴喝道:“且慢,孽种,给我下来!”
三一八血统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近乎透明的流光飞快的射向幼狼,直奔要害而去。
那大妖合身扑上,抱住幼狼,往后一倒,险之又险,避开这一下。扑通一声,两个一起摔在那池水当中,溅起大片水花。
程钧在水幕后面看着,暗暗摇头——以那大妖的手段,阻碍一个暗箭本来不用那么大动静,甚至可能效果更好,但如此舍身扑上,更像是一种忠心护主的本能,是他的第一选择。
谁来了?
不只是程钧疑惑,狼群也是一阵嚎叫,显得群情激奋,若不是一时没找到敌人,只怕早就全族扑上拼命了。
那老狼目光森寒,一顿手中拐杖,喝道:“什么东西敢袭击我王?出来!”
只见茫茫雾气之中,并无其他人影妖形。老狼瞪着眼睛站了半日,喝道:“鬼鬼祟祟算什么东西!难道是梅影子那群猫妖的余孽?”
终于,夜空中回响起一个声音,道:“白老帅,你也是我狼族的一代将帅,称得上眼光毒辣。怎么临到老来,老眼昏花,看不清是非了?倘若在你的主持见证下,被一个孽种窜多了王位,你就是我狼族的千古罪人!”
风声呼呼大作,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雾气中悉悉索索脚步声响起,许多影子从湖水中走出,绿光点点,如鬼火幽灵,围在狼群对面。
那狼头人老帅定睛一看,中间那影子也是人面人身。一身黑袍,浓密的黑发披下,露出一双黑中带绿的吊梢眼。一条蓬松的尾巴挂在身后,昭示着他大妖的身份。身后兽影瞳瞳,却是一群黑狼。
那老帅冷笑道:“原来是一窝玄狼崽子。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到这里来捣乱。”他一瞬间已经判断出对方身份,紧接着评估了双方的实力——对方来的人虽多,但并无什么明显优势,自己这方还占了地利,赢多输少,登时放心。一声低吼,雪狼各自起身。摆开队列,盯住对方。
那黑发人显然是个大妖,笑道:“老帅何必这么紧张,倘若真是猫妖还罢了,你我两族不是早已化敌为友了么?怎么盟友前来观礼,你也这么紧张?”
这个时候,那雪狼大妖已经从池中站了起来。抱着幼狼上了岸,银发上淋得都是水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本就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那老帅道:“化什么敌,为什么友?不过约定互不侵犯而已。别说不是盟友,就算是真正的盟友,凭你侮辱我王和新王的言语,已经是生死大敌。今日你们违约在先,怪不得我们,来!”雪狼族一起向前,疵出白森森的牙齿。
那黑发大妖视若不见,也没发指令另自己部族向前,慢悠悠道:“所谓互不侵犯,我们一向遵守。但这一回来,可不是什么侵犯,乃是阻止一件狼族的大惨事,这正是尽到我们同为狼族的责任。若叫这件事办成了,你们雪狼一族,怕是再也没有面目立在世上,是不是?云渊?”转过头来,看着大妖。
那大妖云渊看着他,慢慢问道:“你是谁?”
那黑发大妖呆了一下,先呆后怒,提高了声音道:“你……”停了一停,笑道,“嗯,不记得我的名字?也是,你的头脑原本就不足以让你记住太多的事情,真是可怜。”
云渊神色不变,那老帅暴怒喝道:“竟敢侮辱我王,孩儿们——”群狼再次逼近。
那黑发大妖道:“且慢,云渊是你们的王?那么它抱着的这个是谁?”
那老帅道:“那是我们的新王。新王登基大典被你们打扰,我王依旧是我王。你们敢侮辱我王,非碎尸万段不能洗去我们的耻辱。”
那黑发大妖道:“云渊,我问你几句话,你倘若答得上来,我便任由你们处置,如何?”
云渊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道:“你能闭嘴么?”
那黑发大妖一怔,道:“凭什么?”
云渊道:“那你说吧。”
空气一滞,黑发大妖呼哧呼哧喘了口气,刚要说话,云渊转过头问道:“老帅,他到底是谁?”
老帅忍住笑意,道:“这是玄狼一族的王,大名玄岐,他前任大王与我王并称,他可以说是你的子侄辈。”
云渊点头道:“原来如此。”然后不再说话。一时没有人说话,场面一时冷冻住了,仿佛谁再开口,都像是自讨没趣。
过了半响,玄岐再度开口,神态已经恢复从容,语言中一片寒意,道:“自古以来,狼族的首领都是有力者据之,血脉固然要紧,但若不能服众,也做不得王位。云渊虽然不是狼王正统,但它也算你们这里出类拔萃的人物,修为只差一步,就到了元神境界,统领雪狼一族还算合适。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们要换人来做王?”
程钧在幕后看着,心道:原来他还没有元神,这个玄岐身后有尾巴,也不曾化成元神,这样最好,同在精魂天地,虽然修为差的太远,但总比元神天地全无抵抗之力强得多。两边势均力敌,打起来必定热闹。
在他心中,两群狼无分亲疏,若是这群畜生打了个混乱,最好两败俱伤,他正好走路,因此只要能打起来就好。
云渊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倒是那老帅冷笑道:“你敢挑拨离间?新王登基,是我王一手促成,我们都爱戴我王,也拥护新王,你要是想在这里做文章,那可是想瞎了你的眼。”
玄岐冷笑道:“我只是问问,怎么,你们新王以后不见狼神么?到了狼山圣地有人问起,你们也不解释?”
老帅扫了一眼群狼,道:“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雪狼一族一向是王族血脉传承,上一代老王去世之后,只留下一位公主。我们本当拥戴公主,但她老人家中了奇毒,修为停滞不前,一生达不到登上狼山圣地的修为,因此不是王位的人选。我王在老王在时,就一直追随左右,是本族中出类拔萃的后辈,向来被族人拥戴。老王有遗命,令我王暂且登基,等到公主产下后代,再接掌王位。”
玄岐打了个哈哈,道:“你们老王倒也放心。”
老帅露出藐视的目光,道:“老王慧眼如炬,他曾经嘱咐道,雪狼族正处在关键时刻,需要强力的大王,我王尽可等幼主长成之后再让位。但我王光风霁月,一找到幼主下落,立刻让位,甘心辅佐幼主,这等品格岂是篡位谋权之人懂得的?”
玄岐面上闪过一丝黑气,它的王位虽然是父子承继,但多少有些来路不正,被撕下短处,心中更怒,突然冷笑道:“老帅,这果然相信这是它高风亮节的原因?天底下有这样的事情?你是上千年修为的老狼,这其中的猫腻你看不出来?”
老帅怒气勃发道:“你说不是来侵犯雪狼族的,口中说的比侵犯还要可恶百倍。我雪狼一族从下狼山圣地一来,一直是狼族的魁首,岂能受你如此侮辱?要战便战,别在犯口舌,惹人笑话。”
只听狼嚎声四起,雪狼虽非个个口吐人言,但已经清晰地宣示了自己的态度:“杀!”
玄岐用轻蔑的眼光扫视群狼,如同扫视地下蝼蚁,突然转头对着云渊道:“你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新王拱上王位?因为你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不敢窃位太久,怕人识破,是不是?其实新王登基,你也不损失什么,那新王难道不是你的孩儿?”
气氛一僵,云渊看着他,缓缓地背转过身,抱着幼狼往池水中走去。
老帅怔了怔,突然冷笑道:“我当你要说什么。即便是,那又怎么样?公主一个人不能生下新王,倘若定然要繁衍,我王岂不是最好的人选?他资质过人,修为比旁人都要高,他的血脉最适合与王族融合,那是我族的幸事。”
玄岐哈哈一笑,道:“血脉合适?你们倒是不忌讳。那我可要恭喜你们了,恭喜你们慷慨大量,收获了一个杂……”话刚说到这里,只听嗤的一声,鲜血飞溅,声音登时戛然而止。
老帅见到狼群一起往后看,也转过头去,只见水池中一缕鲜血落下,散了满池。正是属于那大妖云渊。他随后轻轻一捏幼狼,又是一滴鲜血落在池中。
老帅一眼看去,就见两缕血迹虽同在池中,却泾渭分明,互不相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道:“你还在放屁,现在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新王与我王并无血缘关系。”
程钧在旁心道:你看,砸手里了不是?你要有什么**,要趁着机会早说,非要层层铺垫,失却了先机。给人先破了就没用了。这云渊倒也果断,一整篇辩论里没说一句话,却也釜底抽薪,叫别人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这黑狼手中握住的把柄想来非小。要是程钧处置,滴血自证清白之后,立刻出手,打死那小子,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样公理人心都在这里,风波自平。这云渊的行动力不足,那小子还是要狗急跳墙,把难听话抖落出来。
果然那玄岐满面怒色,正是羞恼之后的大怒,吼道:“我的狗眼?你这老东西睁开眼睛看看,现在放着一双真狗眼在此——云渊,你自己说,你是什么东西?是高贵的狼,还是一条下贱的狗?”
三一九裁夺
最后一句话,如一记重锤,将所有的声音锤落。场面一片死寂。
程钧也是诧异,心中暗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狼是狗?又不似是随口骂人。”
他只是有些疑问,但在众雪狼耳中,只有侮辱,群狼再也忍耐不住,嗷呜一声,数千道影子一起冲出。
玄岐哼了一声,黑袍飘起,一阵黑风卷过,登时吹得飞沙走石,看不清场面。他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步已经穿过狼群,来到池水旁边,伸手去抓云渊,却抓了一个空,道:“小杂种,你自己说,你是怎么混进狼群里的?”
云渊如往常一般沉默,抱住幼狼,一抬脚,已经跨入池水中,终于把幼狼端端正正放在青石王座上。
王座震了一下,发出一道强光,满城池水沸腾起来,光明大放,底座颤抖轰鸣,声音如荒野巨兽一般沧桑雄伟,龙吟不绝。
老帅回过头去,喝道:“我王正位,我王万岁!”声音中威严中带着喜悦。
所有的雪狼一起俯伏在地,五体投地,垂首臣服。然而这时与他们交战的黑狼却并未停下动作,有的更趁机加紧攻势,尖牙咬下,鲜血横飞,状态惨不忍睹。
老帅一棍子扫倒了一只扑上来的黑狼,叫道:“恶贼大胆,请王发令!”
那幼狼本来一直恹恹的,登上王座的一刹那,突然双眼大睁,低低的鸣叫一声。
这一声出来。程钧根本没听到明确的声音,但眼前的水幕却明确的震动了一下,心中了然。必是有音波之类特殊的手法,蔓延四周,以至于冲击了他的神通。
果然见群狼停止拜服。猛地抬起头来,一起对月长啸,口中呜呜发威,目中凶光大盛,陡然扑了出去,撕咬黑狼,顷刻之间已经占到了上风。
老帅心中暗喜道:原来大王这么有天赋,刚刚登上王座。就能用啸声激励全族,真乃千年难得的雄才!果然是王族的血脉,不容混淆。
玄岐见到局势如此不可控制,心中恼火非常,黑袍一摆,皮毛生长,一个狼头出现。刹那间现了圆形,乃是一头十丈首尾的黑色巨狼,猛地扑了上去,咬向云渊。
云渊退了一步,手中一挥。一道雪白的长刀亮起,刀光一闪,和那黑狼斩在一起,刺拉一声,划掉一大片皮毛。
玄岐却不退缩,再次扑了上去,速度之快,犹如鬼魅。云渊一面退,一面用长刀抵挡。一时间场面越打越大,雪白的刀气和穿梭黑影渐渐笼罩了周围几十丈的范围,原本在旁边战斗的群狼不是退避三舍,就是被卷进去,打成了肉酱。
程钧在一旁看着,心中评估,都说妖兽手段很少,多数凭借身体强横,一味猛冲直撞,打起来与花样百出的修士斗法相比,分外难看。但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那妖兽的力量速度以及强横的身体,是修士吃不消的,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看两人的修为,应当是差不多,云渊应当略胜一筹。但那黑狼显出原形之后,力量速度陡增,更有一股威杀之气,云渊只凭一把刀抵挡,渐渐落于下风。尤其他始终保持人形,这就更处于劣势。许多天赋的法术,若不修成元神,只能在原形的状态下用出来,不变成原形实在吃亏。
那玄岐占了上风,还有余力笑道:“云渊,那把刀是老狼王传给你的吧?叫做什么?狼牙是么?你自己想想,你配用吗?你只配用狗牙。可惜可惜,听说此刀在狼山时就大大有名,还是圣主狼神的赏赐。这样一把好刀你用起来为什么像狗爬?是了,你力量不够,为什么不现出原形?让大家看看,你原本生了一个什么好皮囊?”
云渊不答,手中的刀一卷,一阵寒风吹过,刀刃上刮起了一层白霜。玄岐身上更是从头到脚糊住了一层冰雪。下风处群狼打了个寒战,雪狼还罢了,微一瑟缩,立刻再次扑上,黑狼却动作迟缓了一拍。
玄岐的身上一炸,抖落了片片雪花,再次笑道:“很好,老王如此厚爱你,连从人类那里学到的道法刀术都传给了你,还让你进入狼群,做首领大王。哈哈,笑死我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把现出原形,证明自己的清白?”
云渊依旧不语,刀风大作,层层白气笼罩,越来越冷,玄岐笑道:“看来你不开口,是你不肯死心,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老底。哈哈,有什么我不知道?还记得当年你倒在山城雪地里的时候,是谁把你带回来的么?”
云渊动作骤然停止,原本虽然淡漠但还神光湛湛的双眼一下子涣散起来,刀势一缓,被玄岐一爪子拍出去,砸在河州上,溅起一片银沙。
玄歧一招得手,心中大喜,暗道果然戳中他的软肋,一面继续道:“当年你不过是山城人养的一条家狗,给人拉雪橇捡骨头,还被主家丢弃。是老狼王把你捡回来,见你长的有几分像狼,便带你混入狼群,还传授你一身修为,让你到了今天这个境界,你可还记得?”
云渊倒在地上,双目望天,似乎在发呆,周围的战斗因为玄歧的一番豪言渐渐停止,两群狼各个转头看向这边。
玄歧化作的巨狼往前走了两步,高大的身材将云渊完全遮挡在阴影里,看起来高低悬殊,强弱分明,接续笑道:“你也知道自己血统下贱卑微,不是么?要不然,你为什么从来不化成兽形?即使你长的再像,狼和狗终究是有区别的,你生怕时间长了被认出来,自从化形之后,再也没有恢复过兽形,是也不是?”
云渊陷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如何,周围的雪狼都是停住了动作,看来也都存心惊疑,不知该当如何。老帅握着拐杖的手颤抖不止,想要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
玄歧从到这里事事不顺心,这时候才觉得心怀舒畅,逼近一步,乘胜追击道:“你这土狗,要说你没自知之明,你也知道夹起尾巴不露相,还有羞耻之心。要说你有自知之明,可是你怎么敢如此低贱的血统,登上狼王之位,让狼神的子孙向你叩拜?总算你还有三分自知之明,知道赶紧让位,不敢再当这个狼王。是怕你多受几次朝拜,就要折了造化,下辈子连狗都做不成吧?”
程钧听到这里,心中已有定数,这玄歧把切实的把柄攥在手里,云渊再难翻盘,这一局至少也是平手,最多两败俱伤。马上局势要大乱,再听下去也没有意思。自己也可以准备走路了。
这洞府的周围,程钧已经上下摸过一遍,各方的出路尽在胸中,从什么地方出去都可以。他早已规划了几条线路。最为保险的本来是走地下,但是程钧发现,这岛似乎只有上面一层浮土,地下并非地基,也不通水道,反而是一层奇怪的介质,还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感觉令他直觉上不想靠近,无法用土遁脱身,因此只有放弃了这条路。
地上走不了,只好走天上。
程钧已经悄无声息把洞府的封印打开。这洞府虽然是用法术封锁的,但是妖族的法术原本粗陋,以蛮力为主。程钧化气为精之后,就已经能够寻找出其中脉络,用元气一点点的消磨,早就将禁制消磨干净,这时只要一推就能打开。
从大门出去,那就不可能静悄悄的掩人耳目了,只有等到再次大乱起来,趁着乱乎劲儿推门出去,别说没人发觉,就是有人发觉,身在战局中也分身乏术,无法拦阻。只是现在外面静悄悄的,正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时刻。他还需等一个契机。
玄歧将想要指摘的话一口气说完,胸怀大畅,眼见云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目光中神采已经黯淡下去,瑟缩在阴影中一声不吭,心中十分快慰,道:“老帅,这野狗僭篡王位,你看怎么处置?”
老帅见云渊一句反驳没有,心中也只能相信,它是历尽沧桑的老狼,与云渊共事多年,虽然也极其看重狼族的荣耀,但对于云渊也很信任。刚刚知道真相时虽然惊怒,现在却也冷静下来,未始没有保全之意,心中几个念头激烈冲突,终于大声道:“请我王定夺!”
这一声虽然是公平,但也算暗助了云渊,毕竟以他的身份,很难再在雪狼族立足,但他一手拥立的新王还被承认,这也是他没被彻底否决的意思。当然,那池中王座只承认王族血统,在群狼中威望极高,被王座承认的狼王,众狼无忧不服,因此狼王的命令依旧有效。如果狼王裁夺,多少会有转圜余地。
玄歧一怔,心中暗自骂道:这老东西竟然还向着他!这狼王是他拥立,岂有不向着他的道理?
就见那幼狼直起身子,目光如血,盯着自己,然后嗷呜一声,向天长啸。
群狼听闻,一起俯首,呜呜有声,凛然从命。
程钧正不知道结果如何,就听见老帅沉着嗓子,喝道:“我王有命,驱逐异族玄狼一族和……异类云渊!”
三二零巫山狼岛
驱逐!
这是新狼王的裁决!
声音在湖水上方回荡,群狼俯首。
程钧听了结果,略感诧异,也忍不住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那个命令,果然是幼狼发出来的?
玄岐将云渊的老底一揭到底,云渊的命运也差不多决定了,对于妖兽来说,血统是够成族群的最重要维系,程钧也觉得他很难在狼群中立足。但这个决定应该是出自公议,或者是出自狼族长老之口,甚至是云渊自己退出,但不应该出自幼狼之口,而且还如此决绝,毫不犹豫。这毕竟是被云渊一心看护,保上王位的幼狼。
这番翻脸无情之快,程钧也觉得纳罕。他本以为妖兽比之人类,心地应该更纯才是。
狼族,果然与人族不同。狼的心性非人类可比。
老帅心中虽然一时诧异,但天人交战一瞬间,便已经决定从命,喝道:“孩儿们,大王有令,还不结成杀阵,把异族都赶出去!”因为牵扯到云渊,后面如有反抗,格杀勿论的话就没有出口。
狼群这时反而寂然,一头头雪狼按照顺序排场行列,一双双幽幽的眼睛放出光芒,这是给与入侵者最后的威吓,下一刻,所有的敌人都会被撕成碎片。
玄岐却也没想到这样的顺利,按他向来,或许狼族要云渊先跟自己打一场,才会驱逐他。没想到现在就发令,云渊一去。雪狼族没有能和自己匹敌的,这一趟收获必大。嘲笑道:“云渊,你听不懂话么?人家不要你了。你还不赶紧夹着尾巴溜了,还能留下一层脸皮,等着人家赶你那就不好看了啊。被扫地出门这种事。你又不是第一次遇上,应该有经验才是。”
云渊坐在阴影中,微微扬起头,月光照在他脸上,阴晴不定。但想要从他脸上找到悲愤、痛苦种种情绪的人终究失望了,他还是那副漠然的样子,仿佛玄歧刚刚如此恶毒的讽刺也没戳动他的感情。
幼狼突然抬起头低低呜叫一声,雪狼群同时退后。慢慢向王座靠拢,眨眼间空出一条隔离带来。云渊虽然听得懂命令,但并不站起,也被留在隔离带以外。这一道空白地带,分割了内外两个世界,也终于把所有的外人留在另一个世界。
接近着,就听簌簌的声音响起。仿佛有大量灰尘落下,但夜色深沉,群狼一时没发现异样,只觉得声音如百爪挠心,在暗夜中甚是诡异。
簌簌的声音越来越大。变为哗啦哗啦的响声,又有扑通扑通的声音落下,动静越来越大。黑狼们渐渐地便觉的脚下微微晃动,土地慢慢变得稀松。
同时,在洞内的程钧就觉得头顶上有东西落下,抬起头一看,只见天上好似下了面粉一般,再仔细看时,粉末是从山石洞顶落下的,再看周围石壁,好似晒化了一般,一层层往下掉墙皮,伴随着簌簌的声音,渐成山崩之势。
不好——
“要塌了!”
玄岐惊叫一声,合身扑上,突然,那隔离带猛地一震,全线崩塌。露出空荡荡几丈宽的裂隙。
岛裂了?
不等群狼反应过来,轰的一声——一层瀑布从下而上卷了上来!
湖水倒流!
原本平静无波的湖水咆哮着激起层层波涛,冲天蔽日,水浪卷起数百丈,哗啦啦的倒卷过来。玄狼群本来都有不错的修为,但架不住水流太急太猛,登时扑通扑通掉下去好几个,每一个落在水中只有一声闷响,连水花都打不起来,便再无踪影。
玄岐是何等的修为,那水浪来得凶猛,终究不能奈他何,只是逆流而动,终究危险,化身的黑狼弓起身子,鼓足气力,张口:“敖——”的一声大叫。
叫声直上云霄,带起了巨大的风浪,竟硬生生的把水浪破开一个大窟窿!
玄岐当机立断,飞身一跃,跳进通道中,往内岛上扑去。
岛内岛外之间的隔离带虽有十余丈宽,但它身躯也有十丈长,不过轻轻一跃,就能跃上岛。在他想来,岛上不过一群不堪一击的小狼,只要短兵相接,自然一扫而空。眼见他半个身子穿过水浪,就要合身上岛,突然感觉身后有东西拽住自己的尾巴,狠狠一拖,把他硬生生拖后数长,只有前爪勉强够着内岛。
只这一只爪子够上岛,玄岐就觉得如同摸到了太阳上,刹那间高温焦灼,烤的痛不可挡,大叫一声,落在水里。他身后那个拽着尾巴的被他一带,扑通一声,一起落水。
一落入水中,玄岐登时觉得前爪被烈火煎熬一般疼痛,再次嚎叫出声,扑腾了一会儿,就觉得脑袋撞上了什么东西,砰地一声,脑袋也登时如火烧一般疼痛,头和爪子一起大疼,险些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只见湖水下面横着一片阴影,层层叠叠,不知什么东西,刚才自己就是捧在这个上面,才会觉得疼痛。
伸出爪子,只见原本黑黢黢的爪子这时烧的半红不黑,指甲脱落,毛皮半掉半卷曲,委实不成样子,只怕自己的的头顶也是如此。
一怔之下,玄岐突然想起一事——巫山雪狼的传说,这里是巫山岛?
坏了!
记忆深处的传说陡然翻上脑海——这月亮湖是雪狼氏族发源地,湖中央本来无岛,但因为雪狼族崛起,向外征伐,战火连年,雪狼族前赴后继,埋骨无数,死去的遗骸堆在湖中,硬生生堆出一个岛来。从此,每年死去的狼族骨骸都会推入湖中,一层层垫高,形成了今日这个岛,也是雪狼族的祖庭。重要的祭祀都在岛上进行,参拜祖先也是如此。
据说,一代代的狼骨上面狼魂缠绕,又有精血入髓,早已堆积下灵验的诅咒——任何非雪狼族人,踏上巫山岛一步,必烈焰焚身而死。
只是巫山狼族为了正名,举族迁移至狼山圣地,这巫山岛已有上千年时光不曾使用,似乎已经飘满了浮土,把狼骨掩埋,又在浮土上生长了许多树木花草,仿佛一个寻常小岛一般。自己带人上了岛,也不曾受过什么伤害。
刚才那幼狼王,不知发动了什么机关,将那浮土一发散落,露出底下的狼骨来,登时绝了异族立锥之地。自己不知端的,贸然上岛,碰到狼骨上,引发诅咒,才险遭惨祸。
不及多想,玄岐忙向上刨去,余光中一个白影从身边浮起,就听有声音传入耳朵,道:“今天输了,回去吧。”
玄岐忍痛怒道:“滚蛋。”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他救了我?刚才若不是他拉我一把,我身子扑在岛上,后果不堪设想!
然则,他为什么要帮我?莫非是恨幼主抛弃他,他深恨雪狼族,要投靠与我?
转过头去,正对上一双几乎没有颜色的眸子,玄岐打量他,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小子原来也一头碰在巫山岛上了,银发给撩了不少。玄岐一身黑色皮毛,被烧了不见得怎样,这小子一身雪白,被烧得漆黑,狼狈非常。
玄岐为了废掉他,费了多少心思,这时两人一起跌倒在冰冷的湖水里,倒想不起敌意来,传音道:“为什么要拉着我?”
云渊道:“有件事情,只有你知道。跟我走。”说着不往上游,反而往湖水深处游去。
玄岐冷笑道:“我干嘛跟你走?”虽然如此,却悄悄地收起兽形,恢复了当初黑发黑袍的样子,只是黑发上面被烧秃了一块,成了个地中海。这般变形,也是他心中惊悸,巨狼的身形太过庞大,恐惹关注。
但虽然他如此小心,心中还是硬撑着不服——上面的小辈不管如何弄鬼,本身实力还是不堪一击,就算是依仗着巫山岛故弄玄虚,自己只要提防到了,自然手到擒来。当下下定了决心,一蹬水浪,再次浮上。
刚刚冒头,就见天空一片白蒙蒙的,开始以为是雾气,但随即就发现空气中充满了一种粘稠的东西,阴森森,寒津津,似乎看不见踪迹,却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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