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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南朝陈 1.54-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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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官道之上,乍闻马蹄急响,回首一看,见到一骑疾奔而来。
马是骏马,马上骑士身材昂藏,穿一身丝边青鳞甲,头戴熟铜盔,背上插满兵器,一排列成扇形,都是一把把明晃晃的轻型朴刀,刃口寒芒迸射。
骑士年龄过三旬,上唇留两道浓密的胡须,远远看上去,倒有几分“四条眉毛陆小凤”的味道,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顾盼间自有威严施加;再看真些,其除了背着六把朴刀在身后,腰间还挎着一柄长长的宝剑。
敢如此背着一身兵器到处跑的,肯定就是官了。要知道天统王朝对于兵器管制甚严,等闲百姓只能拥有菜刀锄头等有限的铁器,劈柴的斧头都少见。长刀宝剑之物,普通人基本都是不敢拿的,一旦拿上手被官差捉到,立刻就能被套上一个“图谋作反”的大罪,喀嚓,杀无赦。
“律!”
奔到近前,那骑士蓦然勒住骏马,问陈剑臣:“这位公子,敢问你知不知道枫山该从何处走?”
陈剑臣一愣神,看着对方,道:“阁下要去枫山,可沿着此路向南直走,不入江州再向北转,路上驿站处都会有路牌指示的。”
“哦,谢了。”
骑士一扬鞭,嗒嗒嗒一骑绝尘而去了。
陈剑臣眯起双眼,看着对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骑士明显不是江州人氏,观方向,应该是从北方,坐船渡过鉴江来的。据他所知,鉴江河段不远处就有一个大渡口。
一名从北方来的骑士,带着周身兵器,威武又拉风,不去江州而直取枫山,难道是朝廷派遣下来调查那件事的人选?至于为什么来得是一名武者,而不是和尚,很可能是吴文才之死,来江州弘法的和尚们或多或少都牵涉其中,被问责了……
要知道,死得可是当朝礼部尚书的独子呀,就算被认定是妖怪所为,但当时同行的周统领以及了空大师都必须要承担一部分责任,接受一定的惩罚。
至于这个看起来像是个独行侠般的骑士去枫山,量他也无法为难到早有警惕的婴宁和小义,反正在书信中陈剑臣已和婴宁说得很清楚了,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应对措施的。
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回城的脚步。
第一百三十七章:帮忙(求一张月票)
回到书院,陈剑臣寻到王复,请他找衙门里的关系,看能不能打探出那位从北方来的骑士的身份背景——看骑士的装束打扮,一点都不像微服查案;既然不是微服,就应该有文书下达。。。
依惯例,官方文书分为两份,一份在当事人手里,而另一份则直接提前下达到地方府衙,让地方做好接待工作。
王复在府衙中认识几名衙役,消息比较灵通,如果有文书下达,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收到些风声的。
不过打探消息不可操之过急,可能要两三天才有答案回来。
是夜,东风料峭,春雨无常,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陈剑臣写完了几幅字后,吹灯睡觉,迷迷糊糊中,耳边似有人在呼唤,他魂神异动,倏然变化,现身出来,腰挎浩然养吾剑,青衫磊落,儒巾飘逸,昂然喝道:“谁在呼唤?”
就见虚空里现出一人,相貌堂堂,膀大腰圆,身穿皂袍,走到陈剑臣面前,作揖施礼道:“鉴江第七河神丁隐见过公子。”
陈剑臣眉毛一扬:“鉴江第七河神?”
“正是在下。”
“哦,这么说来,一条江河中莫非还存在很多位河神?”
丁隐诚实回答:“鉴江长大,故阴司将其分为一十八段,分段而治。”
“原来如此……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丁隐目光中有些畏惧地瞧了陈剑臣腰间的养吾剑一眼,恭恭敬敬地说:“特为道歉而来,白天之时,小神鼓起浪头,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侧个。”
陈剑臣嘿嘿一笑:“莫非丁河神看中了在下的书筪?”
丁隐忙道:“不敢,公子之威名,小神如雷贯耳,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公子不利。”
陈剑臣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丁隐讪讪道:“公子何必明知故问呢。”
陈剑臣转念一想有些明白了,大概昔日自己连败景阳村土地,以及江州城隍派遣来的牛头马面,丝毫不给江州城隍的面子,此事在江州阴司界闹了起来,所以各路阴神都听说过自己了。
“既然如此,丁河神为何还要鼓浪攻击于我?”
说此话时,右手五指按上了养吾剑的剑柄,杀伐之气傲然而生。
丁隐急道:“公子,陈公子莫要激动,小神鼓起浪头,只为试探而已,绝无恶意。”
试探?翻起偌大一个浪头,披头盖面地打来,这样的试探,陈剑臣绝不会开心,不过他并没有抓住这点不放,话题一转:“为何试探?”
听到他没有问责之意,丁隐不禁伸手抹了抹汗,心想在陈剑臣面前所承受的压力远超寻常,对方气势竟比城隍大人还要逼迫些,忙道:“小神斗胆,请公子出手帮忙做一件事情。”
陈剑臣大感好奇:“你要请我帮忙?”
“不错……公子放心,此忙不会白帮,事了之后,小神愿献上避水珠一颗,聊表寸心。”
“避水珠?”
丁隐解释道:“此珠乃天地之灵物,食用之后,不管滔滔江河,还是汪洋大海,公子皆可如履平地,来去自如。”
听到他说得玄妙,陈剑臣问:“真有此物?”
丁隐呵呵一笑:“小神如何敢欺瞒公子?此珠世所罕见,小神这一颗还是因缘际会,在所管辖的鉴江河段深处发现一只大如箕斗的巨鼋,那时巨鼋已死,小神翻检其尸体之际,得以从它背壳内发现这一颗避水珠。”
如此宝物,对方都愿意拿出来做报酬,想来那件事情也不会简单。陈剑臣便问:“那么,你究竟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丁隐道:“此事对于他人或许有难度,但对于公子,易如反掌耳……”
陈剑臣不愿戴他送来的高帽,直接打断:“丁河神还是说正事吧。”
丁隐心一凛:这陈剑臣果然不同凡响,面对重宝不动心,实在难得……当下开门见山道:“小神想请公子出面,对付笔架山山神。”
嗯?
这一下陈剑臣倒有些糊涂了:河神请他出手对付山神,难道阴司起内讧了吗?
瞧见他狐疑的脸色,丁隐叹了口气:“不瞒公子,小神和那笔架山神侯青确实有些无法化解的矛盾……简单地说,是那侯青欺我太甚,仗着修为境界高我一筹,便强行制订规矩,要我每个月收集到的香火分他三分之一。可怜小神所得到的香火本来就少,还要受他剥削,一年下来,总有五、六个月无法完成额度,为此被城隍老爷多次责罚。上个月城隍老爷放话了,如果小神再有亏空之月,他就要撤掉我的河神之职,贬罚回鬼籍……”
“慢着……”
陈剑臣打断他的话:“笔架山山神要剥削你,你不会禀告城隍吗?”
丁隐面露苦笑:“侯青那厮只手遮天,城隍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会出面管这一摊事?”
对于这个情况陈剑臣也了解,阴司如人间,同僚之间的排挤打压必不可少。而一般情况下,受到打压的打报告给上司,上司基本都是不受理的。而当事人更难以越级告状,比如说现在丁隐就不可能跳过江州城隍,直接向阴司汇报。
那等于告御状了。
问题是,御状是那么好告的吗?
所以丁河神只能自谋出路,自己打不过,请人帮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陈剑臣沉吟起来——他如果答应了丁隐,就等于插手阴司中事了,只怕江州城隍会十分不高兴,到时双方或将结下更深的梁子。虽然对于这个城隍,陈剑臣并无任何好感,但也不愿让关系彻底恶化。
丁隐见他迟疑,登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嚎啕起来:“公子,世道艰难而鬼道更难,小神扪心自问,自从上任以来,不曾兴风作浪,不曾欺压良善,本本分分,以绵薄之力庇佑乡邻,就算想喝酒解闷,也驱鱼相报。当今有难,还望公子援手相助,伸张正义!”
砰砰砰的,磕头不已。
见状,陈剑臣默然而有所动,忽又想起当初那树妖化身黄老儿潜伏于笔架山巅的旧事,于是不再犹豫,慨然道:“好吧,丁河神,我答应了。”
丁隐大喜过望,一咬牙,道:“公子有大义,小神亦不能行小人之心,故公子明天可再到河边原地,我把避水珠先献于公子。”
说完,再三鞠躬,身形消弭于虚空之中了。
陈剑臣霍然而醒,发觉自己仍处于学舍之中,窗外小雨依然淅淅沥沥不止,但已是清晨时分。
这个,并不是梦……
他若有所思,没有了睡意,起床洗漱完毕,此时晨曦冥冥,有些昏暗,学院内一片沉寂,许多人都还没有起床呢。
天时还早,陈剑臣并不急着出去,而是现在房间内锻炼了一通,出得一身大汗,等到时间差不多,这才拿着一把油纸伞走出房门。
“你又要请假?”
学监的脸色有些难看,盯着陈剑臣,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世界,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新学期开学伊始就不断请假,这简直就是自毁前程的行径,荒废学业不说,更容易在先生、学院领导的心目中留下恶劣的形象,到时再给个“品行不端”的评语,那就彻底完了。
陈剑臣干咳一声:“实在有些急事,学生中午就会回来的。”
学监叹了口气,提笔批了假条:“留仙,你好之为之吧。”
陈剑臣谢过,撑伞离开书院,这一趟赶时间,就花钱雇佣了一辆马车,在熹微的晨光细雨中奔出了江州城。
马车当然比步行快许多,约莫大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昨天的鉴江河边。为了避免惊世骇俗,横生枝节,陈剑臣吩咐车夫在车上等候,他一个人打着伞下车,回到岩石所在之处。
那车夫嘀咕一句:“有病。”便半躺着依靠在车辕上闭目假寐。
在他看来,大清早兴致冲冲地跑来河边吹风受雨,不是有病是什么?不过他也知道读书人都好这口,风花雪月嘛,如此才显得与众不同,潇洒逍遥,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着。
陈剑臣站到岩石上,江边风颇大,吹起他的衣袍下摆,猎猎作响,他紧紧把握住油纸伞,放眼看江面壮阔,清晨雨下的鉴江,别有一番风味。
魂神之内,那河神丁隐没有约定什么暗号之类的,但陈剑臣知道,只要自己站到了这里,对方肯定看得见的。
果不其然,没有过多久,前方不远的江面上泛起一道波痕,依稀可见有一条大鱼破浪而来,只转眼工夫,它就游到了岩石下方,显现出全身来,却是一条近一尺长的大鲤鱼,通体火红,还是一条难得的红鲤鱼。
扑通!
大红鲤鱼忽而跳动而起,跃到岩石之上,嘴巴张开,吐出一颗圆溜溜,如弹丸大小的白质珠子。
“陈公子,这就是避水珠,另送尺长红鲤一条,聊表寸心,小神去也。”
那大鲤鱼忽地口吐人言,随即身子一挺,一动不动了,只嘴巴一张一合,表示它还活着。
陈剑臣倒不客气,先把避水珠收起,装进口袋内准备回去后再好好研究一番,然后折下数根芦苇,搓成绳状,穿了红鲤的鳃帮,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恐怕有十余斤重。
回到马车那边,车夫见他拎着偌大一条红鲤鱼,吃了一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鱼搁浅了,刚才在江边捡到的。”
陈剑臣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一句。
。。
第一百三十八章:人选
拎着偌大的红鲤鱼回到书院,念头一动,干脆叫来王复和萧寒枫,三人开起小灶,炖了一锅鲜美的鲤鱼汤,吃喝得不亦乐乎。
在下午的课堂上,院长突然lù面,宣布院内将会挑选出两名代表生员,前往浙州的开泰书院,参加今年四月一号举办的才艺竞赛,代表名单将会在三天后正式公布出来。
一石jī起千层浪,数以百计的上院生员无不情绪jīdàng,尤其里面几个上了年纪,胡子头发huā白的老秀才,更是撸起袖子,鲠直起脖子,恨不得跳将起来抓住院长,要对方挑选自己。要知道对于他们而言,想通过正式乡试中举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唯一的希望就是恩科。哪怕最后得不到恩科,有所表现的话,成为“岁贡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所谓“岁贡生”就是朝廷每年从各州官学里选送个别成员上京,进入国子监就读,成为岁贡。
能在国子监读书,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愿望。
国子监为王朝第一等学院,中举率惊人地达到九成以上。换句话说,它的地位存在,等同于陈剑臣前生世界的清华北大,拥有非常特殊的地位。
不过岁贡生一般属于安慰xìng质,也就是在地方上颇有声望,以及上了一定年龄的生员才有机会被选上,年轻一辈基本没戏。
三天后公布人选,不少人按捺不住了,赶紧加大活动的力度,看能不能打探到些有用的情况。
不料这一次院长的口风异常紧密,只含糊说初步定了五个人选,然后上报给学政大人了,最后需要由学政大人拍板定夺。
学政顾大人住在江州府衙,想找他走门路难以上青天。毕竟在明华书院就读的生员,个个的背景来头都只算一般,比较好的就是王复之类的庶民地主阶层出身了,但想和学政大人搭上关系,中间还隔着不短的距离。
明华书院,论水平论名气,本就只是一间排名下游的书院。昔日吴文才是因为聂小倩的缘故才会屈就在此就读,否则如他这般背景显赫的,早就到其他大书院,乃至国子监了。
学校好坏往往能决定人的前程。
能否去浙州有待学政决定,而拜托王复去请人打探的消息有了结果——
果不其然,那名骑士大有来头,乃是黑衫卫中的一名游击将军,身份超然并且特殊。其姓江,名钰,人称“左刀右剑”一身武艺出神入化,非常了得。
朝廷派这么一个人来江州调查吴文才的死,似乎有点不按常理出牌。既然认定是妖怪行凶,来的人就该是道释修士,如此才有针对xìng。难道说这江钰不但武功高强,还能捉鬼降妖?
对于武者,陈剑臣认识不多,基本停留在想象之中,比如说飞檐走壁的轻功,刀光剑影的武艺等等。在这个世界,他唯一近身接触过的会武功的对象就是聂小倩,但也只见识过她的轻功而已,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以前曾听庆云道长说过,练武之人身强力壮,hún魄坚tǐng,血气非常强大,薄弱的yīn神根本不敢侵入。按照这样的说法,武者能降妖除魔也是有一定的事实根据,虽然江钰只有一个人,但只要他个体力量超群,便能以一敌百。
如此想着,对于婴宁和小义的处境,他不禁又隐隐有些担忧。
当晚,陈剑臣坐在学舍内,心神不宁,读书读不进去,干脆拿出那枚避水珠出来赏玩观看。
这粒珠子,大若弹丸,入手微微有些重量,通体呈rǔ白sè,半透明状,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但并不难闻。
陈剑臣看了半响,忽而吹灭灯火,黑暗之中,珠子全身有一圈光华散发出来,但不像传说中的夜明珠那般明亮,仅仅为一圈rǔ光,十分柔和。
他又点亮灯火,寻出一块锦布将避水珠包起来,贴身放好。
根据河神丁隐的说法,要避水珠发生效果,需吞食之。只是怀着本能的一份戒心,陈剑臣并没有猴急地吃下避水珠,而是准备先留起来。毕竟他和丁隐之间,不过泛泛之交,自己又缺乏一定的鉴别手段,故而凡事谨慎为上。
关于对付笔架山神,昨晚丁隐还没有详细说明,估计在筹谋着计划。等筹谋好了自会再来告诉陈剑臣。其作为河神,有职责在身,可不能轻率离开管辖之地,上岸远离的。如果被城隍老爷发现,自免不得受一番责罚。
接下来两天,bō澜不惊,很平淡地飘过,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学政大人要公布前往浙州的代表人选的大日子,这一天,上院所有的生员都打扮得衣冠楚楚,端端正正地坐在偌大的课堂之上。
江州学政顾大人,名“成”字“惜朝”今年刚四十出头,正值年富力壮的时期。他担任江州学政是去年的事情。
去年江州官场发生大震dàng,知州聂大人被贬,其下又有一批官员被摘掉了乌纱帽,可以说换了一大批人,顾惜朝就是在这般情形之下调入江州的。
学政主管教育科举,属于正三品的大官,拥有一份远大的前程。而学政要出政绩,出成果,当然要看管辖下的生员表现情况,中举人数可以说是一项比重相当大的项目。
江州的教育水平一贯低下,每届乡试的录取名额人数可以说在王朝十八州中倒数后三名的,于是,担任江州学政就变得不那么令人高兴了。
其实顾惜朝对于自己被调来江州确实有些不高兴,江州教育水平不好是一方面,地处偏僻,出产贫瘠是另一方面。但不高兴归不高兴,还得前来上任。
顾学政身材中等,偏瘦,手指很修长,被修剪得干干净净,很有美感,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手很满意。
这是一个喜欢自己的手的中年男人。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观察着顾学政的一举一动,心中有了初步判断。
顾学政来到,偌大的课堂上鸦雀无声,连掉一根针下来都能听得见,一道道期盼的目光蜂拥到学政大人的嘴巴里去,恨不得能钻进他的肚子里,看看最后的名单会是谁。
顾学政先进行了一番训导言语,他的声调有些慢,听起来仿佛一个个字抠出来的,并且非常多语气词。什么“嗯”、“啊”、“呀”等等诸如此类,拖得很长。
生员们表现得非常有耐心,但其实个个都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嗯,鉴于本学院受到浙州开泰学院的邀请,故要挑选两名生员代表前去参加,经过一番研究,本学政终于有了理想人选呀,他们分别是陈留仙,和萧寒枫。”
两个名字一出,下面顿时哗然一片,有两个老秀才仿佛受不了如此打击,居然噼啪一下倒在了地上,半饷才爬得起身,引发一阵sāo乱。
“学政大人,学生反对!”
“学生也反对。”
又有许多的起哄声。
旁边院长见到,顿时恼了,把戒尺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如此喧哗,成何体统?你们枉读圣贤书了,一点礼仪都不顾。”
院长德高望重,有威严,这一拍大伙儿顿时不敢吭声了。
顾学政哼了声,道:“陈留仙和萧寒枫你们且出来,本学政有话和你们讲。”说完率先走出课堂。
陈剑臣与萧寒枫自然没有异议地跟随其后。
院长似乎还不解气,又训斥了一大通,这才拂袖而去。
然而他一走,其他先生夫子都跟着离开了,课堂上顿时炸了窝似的闹将开来,怎一个气急败坏,义愤填膺来着:“这陈留仙和萧寒枫肯定送礼走后门了,否则学政大人怎么会选他们?”
“可不是?两个rǔ臭未干的年轻人,何德何能可以代表书院?”
“耻辱呀,简直是耻辱,那陈留仙虽然童子试三试第一,但在学院的表现一无是处,连一篇时文都做不好,居然能够代表书院参加天下第一才艺竞赛,那不是贻笑大方吗?而萧寒枫更不过是新晋学子,半点资历都没有……”
“不行,学政大人一意孤行,我们不可就此罢休,眼白白看着两名小子败坏书院的名声。”
“能怎么办?院长都发话了,胳膊拧不过大tuǐ……”
“哼,我张蕾今天把话撂这里了,如果陈留仙和萧寒枫在竞赛上不闹一个灰头土脸,惹人笑话,我就把书桌给吃掉!”
“我李长空把椅子吃掉……”
“我叶明玉把笔墨吃掉……”
甚为奇观地,笔伐口诛一片,汹涌如浪潮,众人史无前例地同仇敌忾起来,要用口水将陈剑臣和萧寒枫淹没。
王复在其中倒听得有滋有味,灵机一动,提起毛笔在纸上刷刷刷地记录起来,要做个“现场备忘录”呢,尤其是各位生员满怀jī愤、奇葩般的种种誓言,更是一字不可错过。记完之后,可以将此给陈剑臣和萧寒枫看看。
然后他心中对于两名好友的入选同样感到疑huò不解,皆因除了年轻以外,两人在其他方面并没有足够的说服力,却不知学政大人到底看中了他们什么地方。
话说,为什么就没看中自己呢?
咱也算年轻呀!!。
第一百三十九章:筹谋
“知道本学政为何要选你们作为学院代表吗?…
陈剑臣和萧寒枫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摇摇头,表示不大清楚。
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说话无疑是最聪明的选择。
顾学政叹了口气,道:“无它,只因你们年轻耳。”
闻言,陈剑臣顿时想起前世那一篇脍炙人口的文章:《少年〖中〗国论》,归根结底一句话,年轻本就是最大的本钱。他今年才十八,而萧寒枫看起来很沧桑老成,但也不过二十一岁而已。
他们两人,正是明华书院内年纪最小的两个。
年龄小就代表有前景,有比较广阔的培养空间。本次开泰书院借着建院三百周年的名目,搞一场天下第一才艺竞赛,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天下第一”就像镜huā水月,一般人是不可能指望得到的。
自古“文无第一。”
所谓天下第一,也就是个噱头而已。
明华书院千里迢迢奔赴浙州去参加,本就是陪太子读书,到场应景罢了。至于表现,根本无需有什么期待。
既然如此,何必要挑选那些老秀才去?
从顾学政的立场看来,不如选两个年纪最小的生员过去,一来到时就算表现差也有台阶下:二来嘛,让两个年轻人开开眼界是好事。眼界开,心xiōng阔,能锻炼提高人的气质,对未来参加科举有所帮助。
既然担当了江州学政一职,顾惜朝还是想做点政绩出来的。有政绩,他以后也好迁升嘛,息息相关。
所以,对于奔赴浙州的人选他早心中有数,其他人不管怎么蹦醚,都难以改变决定。
顾学政又道:“具体时间行程院长将会与你等分说,你们要记住,这可是一次难得的表现机会,不可怠慢以对。”
陈剑臣和萧寒枫自是点头应允。
随后就是院长的吩咐,主要是关于行程上的问题这次奔赴淅州开泰书院,除了他们两名生员代表,顾学政会亲自带队,另外还有两名夫子一共前往。阵容无疑是薄弱了,但总算勉强成队了。
谈完话,陈剑臣和萧寒枫脱身出来,到了外面迎面就遇见王复。
王复神神秘秘把他们叫到一边,1小声道:“你们现在千万不要到外面去。”
萧寒枫问:“为什么?”
王复眼一瞪:“为什么?你们已经娄为整个上院生员的眼中钉,肉中刺了,看看,这些都是他们刚才所说的话。”
说着,拿出笔录来。
萧寒枫拿起来一看,脸sè变得很难看,气呼呼道:“这些学长太过分了,彼此既然同窗,为何能作此恶毒之言来看我们的笑话?不但幸灾乐祸,并且落井下石。”
陈剑臣淡然道:“因为在他们看来,是我们抢走了本属于他们的机会。”
萧寒枫哼了声:“这是什么道理。“道理就是文人自古相轻。”
对此陈剑臣心里亮堂堂的一对于自己被选中去浙州,他还是有些〖兴〗奋的。既然顺利入选,那就不用采取其他的手段了。不过由于路程遥远,此去浙州要先走水路,再走旱路,差不多要走半个月呢,所以他们要在三月中旬就出发。
这个时间,将和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发生冲突,那就是帮婴宁渡劫。
看来,需要回一趟枫山。
吃晚饭之时,在食堂内,陈剑臣和萧寒枫果然遭受到许多傲然鄙视的目光,以及一些难听的闲言闲语。
寒枫气不过,当场想反驳,不过被陈剑臣按住了。沉默是金,雄辩是银,此时和对方辩论,无论如何都属于下策,徒惹自己不快罢了。
用膳之后,寒枫心有郁结,要叫陈剑臣和王复出去喝酒。王复当然没有问题,只是陈剑臣婉拒了。
“留仙,难得寒枫请客,你如何又来扫兴?”
王复有些埋怨。
陈剑臣呵呵一笑:“拂台兄,你是了解我的。”
王复又劝道:“要不我们只谈风华,不玩雪月?”
陈剑臣微笑道:“何必呢?莫要因为我的缘故,而使得你们败兴而归。”
寒枫好奇问:“留仙学长不喜雪月?”
看他的神sè,分明已被王复濡染带坏了,不知风huā雪月了几回,食髓而知味。
陈剑臣眨眨眼睛:“不是不喜,而是不懂。”
王复嘴一撇:“留仙此言诛心呀。“陈剑臣哈哈一笑,和他们告别后自回学舍了。
寒枫目送其远去,忽而问王复:“拂台学长,留仙学长他当真不懂?没有去玩过?”
王复咂砸嘴chún:“别听他胡诌,走吧,他不去,我们去。”
人选既定,木已成。难以改变,一干生员除了发牢sāo外也没有其他法子了。毕竟院长已放话,这是学政大人的决定,说三道四者,就是对学政大人不敬偌大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诸人只得忍气吞声了,最多只能用眼光表达出自己的不屑。
虽然,这种不屑,更多的是一种妒忌……
妒忌往往能让人发狂,在近几天内,总有些生员故意找茬,要和陈剑臣,或者找萧寒枫切磋才艺,或比写时文,或比诗词歌赋,或比棋艺等等。
对于这些挑战,陈剑臣都避重就轻地推了,倒是萧寒枫被对方言语所jī,很是迎战了几场,可惜最后都灰溜溜地败下阵来。
如此一来,两名代表的才华再度受到广泛的质疑。
“留仙学长,我知道你有才的,何不lù一手出来,让他们统统闭嘴。”
在学舍内,萧寒枫愤愤不平地道。
陈剑臣看着他,摇摇头:“如果说有一群狗来找你,要和你比试看谁叫得最大声,你会答应吗?”
萧寒枫一愣,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但还有些不甘心地道:“只是任由他们吠叫,心中好不烦躁。”
陈剑臣道:“让他们住嘴的最好办法,就是到了开泰书院那边有好表现。”
萧寒枫搔搔头:“学长你这个办法难度太高了,那怎么可能做得到?”
陈剑臣呵呵一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寒枫不以为然,心道留仙学长有时候的表现果然如拂台学长所说的,有点故弄玄虚的味道。要知道这趟开泰学院举办的“天下第一才艺竞赛”全国各大书院都会派人来参加,甚至国子监那边也有人来,真可谓才子如麻,高手如云,他们想要有所表现的话,难于上青天。如果比赛画春宫,他还有些自傲的资本,至于其它项目,自家知自家事,洗洗睡吧。
同窗之间的挤兑,陈剑臣视若无睹,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此,更多的是在河神丁隐所制定好的计划…之上。
就在昨晚,丁隐再度现身,和陈剑臣说了他所制定的,对付笔架山山神侯青的法子。
这法子有点曲折,首先要叫陈剑臣去笔架山附近的东安乡找到一位名叫席方平的书生席方平何许人也?
原来他也是一个秀才,可惜家贫,无法来到明华学院读书,只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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