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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娘都来自异世界-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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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紫沉默了片刻,答道。
“你从哪里拐来的?”薇奥拉的脸上带着恶质的微笑。
“……”这回,境界妖怪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之中。
“有意思,不仅仅是多了一块土地,这个世界还和另外的世界产生了某种奇特的联系。简单地来说,一扇大门,联通了两个世界。不止如此,你还打算将更多的人——哦不,或者不仅仅是人——带到这个世界里来,对吧?”薇奥拉的眼神凝聚在了村子的边缘,一座小山包上的神社处,“住在那里的某个人,大概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没错吧?”
“是的。”
“这些人类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么?”薇奥拉斟酌着语句,询问道。
“我想,大概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世界产生了变化——但是博丽会保护他们的。”紫解释道。
“博丽,就是居住在那里的人?”薇奥拉再次看了一眼那座神社,而这个时候,博丽也从神社里走了出来,仰视着天空中的两人,“我该说你们的做法自私好呢?还是别的什么好?我想,你们没经过在这里生活的人们的同意,就将他们带来了这个世界吧?”
“是的,但是我会努力补偿他们的……”紫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负罪感在她心中蔓延。而与此同时,更加坚不可摧的觉悟也随之抬头。
“补偿?将一切都独自一人担负起来了么?”薇奥拉的眼神忽然柔和了下来,她将手放在了紫的肩膀上,“你和我见过的一个人很相似。带着这份觉悟走下去吧。我想看到你究竟会走到何方。”
“我也想看到。”紫苦笑道,“可惜未来并非那么好预料。”
薇奥拉笑笑,没有再说话。她凝视着脚下的大地,再度开口,“这个世界的影响力,会顺着这扇大门,传递到另一个世界去,那么,你所说的‘妖怪’,也会顺着这种吸引力蜂拥来此,通过门来到这里吧。”
“是的……”紫的回答不再干脆。她迟疑着。
“没关系,没关系——”薇奥拉的笑容在宽容之中隐藏着更深一层的“什么”东西,而这令紫更加地不安了,“尽管来吧。”
法师简短地说道,然后离开。
当晚,紫在博丽神社之中住下了。
“你的脸色很不好。”施展了秘术之后,博丽看起来就像是被掏空了身子一般,虚弱地坐在蒲团上,皮肤白得仿佛透明。她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紫,调笑道。
“明明你的脸色更加差。”紫没有心情和她插科打诨,简单地反驳了一句。
“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么?”博丽收敛起了笑容,正色问道。
“不,只是一些预感。”紫闷闷地道,“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却反而让我产生了一丝丝的危机感。”
“哦?你担心那位龙神大人会反悔?”博丽挑起了眉毛。
“我不知道……”紫沉吟着,“她的力量究竟有多强,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在我之下,换句话说,很难在我见到过的任何妖怪之下。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妖怪,名字叫做幽香。她的力量——如果不计算法术,只是单纯的妖力、体力和蛮力的话,远高于我,甚至比鬼族的那些家伙更加强大。”
“还有这种家伙么……”博丽的眉毛也拧了起来。
“不过还算可以交涉……这些先不提了。我猜,要不了很久,这里的原生妖怪就会察觉到这个村子的存在。守护村子的任务——不,还是让我来代劳吧……”紫欲言又止,而博丽则将自己的手放到了紫的手背上,柔柔地一笑,“退治妖怪原本就是巫女的任务。你这个外人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但是太勉强了,博丽。”紫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过了吗?我的一切,都已经担负在你的肩膀上了。”博丽轻声道。
“——只要你还站着,我就不会倒下。”
184、在那之后许多年(1)
在那之后,过去了一段时间。
就如同薇奥拉和紫所预料的,这个位面的原生妖怪,已经发现了人类村庄的存在。而与此同时,博丽所建立的,连接外界和此世的通道,也被外界的住民们察觉了。
从“那里”散发出来的,有着莫大吸引力的气息。
那正是我等与“现实”——至少是人类所认为的“现实”——相冲突者的去处。
此刻,少女在茂密的竹林中漫无目的地徘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这个地方。不过无所谓了,自己原本就是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甚至是没有意识地在这片大地上游荡。她并不在乎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一点都不担心。
啊,是啊,毕竟是不死之身啊。
肚子依然会饿,受伤了也依然会痛,但是不会死,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死,这具身体,即使被烧成了灰烬也能够再次复生,就是这个样子的,既然无论怎么样都死不掉,那就不再需要爱护了。
食物?饮水?无所谓,那种东西,那种喉咙的烧灼感和腹内的空虚感,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不进食水,对凡人来讲与自杀无异的生活方式,甚至疼痛也化作了无法激起任何波澜的麻木。
仔细想想的话,自己是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的呢?
哦,对了,好像,这里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就像是在召唤。有什么人召唤着自己,说,来吧,一切被“人类”和他们的“真实”所不容的存在啊,聚集过来吧,到这里来吧,这里可以容纳你们,这里不存在人类们所信奉的粗浅的“真实”。
在这里,你们的存在能够得到保证——
于是少女就循着这声音来了。
实际上她并不需要“保证”这种东西,没有什么能够抹去她的存在。她是这么认为的,而事实上也似乎是这个样子。
少女并不知道,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越过了两个世界的界限,借由某个巫女的力量。
“那个声音,似乎是真的。”少女近乎麻木的大脑被几天来的记忆所刺激着。
她在这里,看到了妖怪。在她的记忆中,那种以捕食人类为生的妖怪。可是似乎又有些不同。这里的妖怪,似乎绝大多数并不知道“人类”为何物。就像是没见过“人类”一般。有着雪白色及地长发,穿着一身简陋而肮脏的浴衣的少女在竹林中徘徊,努力地思考着。
“……无聊。”
没错,很无聊。
在漫长的时光之中,她一直依靠着与妖怪们厮杀来维持着自身微薄的、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马上就会被时间所吞没的存在感。可是在这里,她没找到厮杀的理由。接近她的那些奇怪的妖怪们,所抱持着的并非“敌意”、“食欲”或者别的什么尖锐到能让她从容地以等量甚至于超出限度的恶意来回报的东西,而是“好奇”。
单纯的“好奇”。
她下不去手。
于是游荡就这么一直持续着。依靠鲜血来维持着的微弱的存在感,也快要被缓缓流淌而绝不停止的时光之河所冲刷、淹没,最终熄灭。
“正因为有死亡这个终点,之前所有的人生才有意义。”不知道为什么,她混沌的大脑里忽然回响起这么一句话,“时间不是你的敌人,永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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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阴暗下来了。
十几分钟前还是明亮的白昼。厚重的云团占满了天空,遮蔽了太阳,铁幕般层层叠叠压了下来,然后开始对大地宣泄自己的咆哮。刹那间雨泻如洪,雨滴和雨滴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距离,水帘,不,水柱——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被吞没在了一根巨大的水柱之中一般,承受着这豪雨的冲刷。
视野变成了一片混沌,身上的衣服似乎不存在一般,皮肤直接暴露在那暴虐的寒冷里,一直能够拖到地面的银白色长发被打湿了裹在身上,少女呆呆地站在竹林之中,像身边的竹子一样,抬起头望着天空。
瓢泼的大雨,不能在少女的心中泛起一丁点涟漪。
然而,随着残虐的风雨,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另外的一个声音。
让人联想到在风雨中备受欺凌的、刚刚破茧而出的幼蝶。
那是谁的哭声。
这哭声如同闪电般劈入了少女的心底。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转动着久已未移动的脖颈,寻找着那声音的来源。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以前明明对这种事情都已经麻木了,明星见到过那么多的死亡、流血与毁灭,为什么这一次自己会因为这个微弱的哭泣声而动容?
少女苦苦思索着。
比起那哭声本身,“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意那个声音”变得更加重要。微弱的哭泣声,逐渐在暴雨的冲刷下淡去了,而少女却一下子焦虑了起来。对于她来说,那声音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可能性——迷路的人类孩子,和之类的情况——而是一根绳子,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把能让她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的钥匙。
“不——不要停,不对,不要走——”
少女开始狂乱地在雨中奔跑。跟随着那越发残破嘶哑,逐渐暗淡下去的声音。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开那已经干涸而坚硬的泥土,萌芽,不,喷薄而出。
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跌倒在泥泞的水坑里,漂亮的银色长发沾染上了泥土的颜色,但是她不在意——暴雨会还给她的头发原本的色泽。皮肤已经没有了知觉,而她也毫不在意,以前经受过比这更加浓烈的痛苦,在过去的时光中所承受到的痛让她有了傲视任何新的痛楚的资本。
一棵棵竹子在眼前分开,脚下所到之处,便是道路。
然后,那哭声逐渐被她抓了回来。
“没错,没错,没错——”
就是这个方向,声音越来越大了,脑海中那搏动着的“什么”也越来越有力。
然后,那是偶然,那是在无数概率之中蕴藏着的必然,是所有的命运的分岔路口在无限的虚空中分分合合然后汇集指向的同一个方向。
一道光芒如同幻觉般在少女的眼前炸开,随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洞穴前,阴冷潮湿的洞穴在这黑暗的雨夜里成为一方弥足珍贵的庇护所。而在那小小的庇护所中,一个更小的,缩成一团的身影轻轻地颤抖着。哀哀的哭泣被骤雨打散,破碎在呼啸的风声之中。
那就是——
记忆的钥匙。
少女听惯了哭声。哭声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就如她自己所回忆的,她见过倒在血泊中的无辜幼童,也见到过被挑在枪尖上发出嘶哑哀泣的婴孩,见过在战火和哭号之中化为灰烬的村庄、城市甚至国家。
但是这个哭声,很“特别”。
与死亡、毁灭、战火全部都不一样。这个哭声,象征着“孤独”。
一个人在漫漫长夜之中,在风鞭雨笞之下独行的“孤独”。
一个人在时光长河之中,在无尽的生命里独行的“孤独”。
因为是异类,因为长生不老,因为不死,因为罪孽,因为……所以被排斥,所以孤独。
“相似”。
少女是这么认为的。就像是黑夜之中看到一盏灯火的飞蛾,她义无返顾地扑了上去。而当一个浑身缠满白色东西的怪物冲进来的时候,那小小的一团发出了更加嘶哑而尖锐的哭喊,努力地往洞穴深处挪动着身体。
随后借着一道划破天空的闪电,才看清那“怪物”的真面目。那只是瞬间的一瞥。但是在那粘着凌乱发丝的,清秀而苍白的脸庞上,滑落的淋漓水珠,与其说是雨滴,更像是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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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多么多么孤独的人,他们都不理解她。”
在境界妖怪张开的隙间之中,薇奥拉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最终,龙神给予了一个简短的评价。
“这句话,对于你来说似乎也同样合适。”紫伫立在那布满怪眼的暗红色空间中,凝视着身边的一抹亮白。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一个粗暴的声音插了进来,幽香对于紫和薇奥拉两人之间的打哑谜毫无兴趣,她觉得隙间之外的那个少女更能挑起她的好奇心,“看起来像是人类,但是却没有人类的气息。但是也没有异类的气息。就像是一个空壳。”
“简单地来说,她的凡人本质被‘剥离’了。无论什么样的力量,导致的这个后果是不变的。凡人性的丧失,使她永远都不可能迎来最终的死亡。”法师扫了一眼隙间外和她有着同样颜色长发的少女,平静地道。
“凡人性?那个,也能剥离?”
“为什么不能?凡人本质是死者最后的呼吸,是终结的召唤,是生命走向末路时的最后一次回眸,它赋予生命以意义。”薇奥拉停顿了一下,接着用冷淡而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叙述,“不只是人类的身体之中,此世的一切活物的根源中都有着凡人性的存在。而只要它存在,就可以被剥离。”
“换句话说,就是永生不死?”
“你可以这么认为。”
“不死传说么……你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事。”紫若有所思地道,她的眼珠转了转,嘴角浮现出一丝试探性的笑意,“那么让我们来把那一句评价补完吧——她又是一个多么多么骄傲的人,她不需要他们的理解。”
薇奥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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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域的万用梗……
其实蓬莱之药就是专门剥离凡人本质的药啊!(被拖走
185、在那之后许多年(2)
闪电只持续了一瞬间,而后少女的面孔又被浓重的黑暗所包裹。
“你,迷路了吗?”少女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声音干涩,就好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婴儿一样,模糊地吐出一个个音节。
蜷缩在洞穴深处的幼小女孩,惊恐地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少女尝试着迈出一步——而在那小小的女孩因为这个动作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的同时,少女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是这样的吧。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自己所追求的终点,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向她伸出手去。仿佛是看到了女孩因为这冰冷的风雨,而蜷缩成一团保存那仅剩体温的可怜模样,少女打了个响指,顿时一团火苗出现在了她的指尖。温暖的光芒照亮了这黑暗的洞窟,即使是在身后的风暴嘶嚎之中,也无损于这一点火焰的明亮。
火光映出了少女的面孔,也让那个小女孩抬起了头。虽然她对于面前的这个“大姐姐”能够在指尖上点燃火焰这件事感到十分的恐惧,但是火焰所带来的温暖与光明,让她的渴望一点点战胜了心底的恐惧。
——很温暖的光。
能够点亮如此温暖的光芒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吧。在幼童天真的想法之中,这条逻辑是绝对成立的。
她慢慢地向火光靠近了,而少女也动作僵硬地蹲下身来,将指尖上的火苗送到她的面前,照亮了女孩的小脸,一丝丝温暖沁入快要被冰冷所麻木的身体,对于她来说,这一粒星火就是这暗雨之中最明亮耀眼的日轮。
“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让小孩子放下警惕心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少女不禁如此想到,而后那孩子的问话,就仿佛一支利箭一样直直射入了她的心中。
——名字?
少女怔住了。
她有名字的吗?啊,好像是有的。在那漫长的时光之中,几乎被磨灭殆尽的名字,那被麻木的尘土盖满然后被自己亲手抚平埋葬的名字。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有个家的。印象中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应当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应当被自己称作母亲的女人,虽然自己在那里只是一个不被关注的、平凡的、普通的,甚至是没有存在感的孩子,但少女依旧很满足。
但是,有一天,这个家庭,崩毁了。
父亲不顾家庭,向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女人求婚,被提了很过分的要求。
随后,为了盲目地满足这个要求,父亲几乎是用尽了他一切能够用尽的——人力,物力,财力,一切的一切。但是最终,这个男人一直为之努力,渴望达成的目标,这个幻梦,就如同一个真正的肥皂泡一般,啪的一声被那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戳破了。
一同被戳破的还有少女的家。
填满了少女的全部的,小小的幸福在一刹那间灰飞烟灭。随之而来的就是憎恶,深深地憎恨。
她憎恨着那个女人。复仇。她的心中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成功了么?不,没有,那个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她留下来了一样东西。就算不能对那女人本身还以颜色的话,起码也要把那家伙留下的东西——
但是少女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留下来的东西,是让人不老不死的药。
就这样,她变成了一个幽灵。一个游荡在时光之中,独自一人走在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上的幽灵。
而从前的自我,也逐渐失去了。
那个美好而昏黄的梦影,那个关于家庭的梦境,也在冰冷的时间浸泡下慢慢地涣散了。如果能够想起来这个名字,那么就大概能够找回自我吧,被不朽埋葬了的自我。
少女忽然抓住了女孩的手,后者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少女的面孔扭曲着,她紧紧地盯着那个女孩,无数斑驳的碎片在她眼前掠过。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我遗忘了过去,遗忘了现在,遗忘了未来,遗忘了时间,甚至遗忘了自我。
现在我想寻回它。寻回被我丢弃,埋葬和唾弃的过去的自我。
“我……的名字?”从那双唇之中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仔细想想吧……那个名字。
那个代表了过去,充斥了现在,铺开了未来的名字。那个曾经贯穿她业已泛黄褪色,即将消磨殆尽的古老记忆的名字。
“我究竟叫什么名字?”少女没有燃起火焰的那只手死死地抓住面前女孩的小手,语无伦次地呢喃着,而女孩也因为她的癫狂而脸色苍白,不断颤抖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我、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怪人,放开我……!”
——我遗忘了自己。
这比死亡更加可怕。
这就是因为不老不死所付出的代价。
狂乱地拂开记忆的尘沙,少女拼命挖掘着。想要找到,想要寻回,想要重新发现自我,“仅仅是如此而已”的欲望聚合成了疯狂但是坚定的洪流。一层又一层时光扬起的沙尘被拭去,她在千年的时间之中回溯和逆流。
——一直到那已经泛黄的记忆彼岸。
父亲……他叫我什么?
母亲……她叫我什么?
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叫我什么?
一点点,一点点。
“妹……”
“原……”
少女努力地蠕动着嘴唇,喉舌化作了最锋利的铁铲,试图打通那千年沉淀的麻木。
“我的名字……”
“叫做……”
最后一点点的尘沙被拭去,少女看到了镌刻在灵魂的石碑上的,那个她再也不会遗忘掉的名字。
在这里刻下,她存在于这世界上的证明。
“——Fujiwara-no-Mokou。”
“——藤原妹红。”
将自身染至鲜红。
少女凝视着面前的女孩,手上的力道慢慢地放松了下去。她平静地重复着,“我的名字叫做藤原妹红。”
“藤、藤原……”小女孩猛地抽回手,似乎还对方才疯狂的妹红心有余悸一般,但是又不舍得妹红指尖所点燃的火焰。
“嗯……”妹红慢慢地垂下头去,“抱歉,刚才,吓到你了吧……”
小女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么,也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妹红抬起头,以近似于哀求的眼神看着对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女孩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妹红的头顶上。
“我叫慧音,上白泽慧音。老师告诉我,这样摸摸头的话,就可以让人的心情高兴起来。你也高兴起来吧,大姐姐……”小小的慧音,这么轻声说道。
“嗯,谢谢……”
妹红的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悄无声息。手指上的火苗仍然没有熄灭,但她就这么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闭上了双眼。
啊啊,终于安心了。
终于可以……稍稍睡一会儿了。
慧音歪着头,看着面前这个以奇怪的姿势睡着,呼吸还这么平稳、悠长而有节奏的人,然后又向妹红指尖上的火苗凑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是被清脆的鸟鸣声所吵醒的。
“已经早上了吗……”即使闭着眼睛,阳光也依然没有阻碍地透了进来,在眼皮的内壁上烧灼出一块白色的光。慧音揉了揉眼睛,从粗硬的地面上坐了起来。而她的面前,是依然保持蹲姿的妹红,后者转动着眼珠打量着她。
“早安,妹红姐姐。”慧音这么说道。
“早安,然后,拜托拉我起来。蹲了一晚上,腿没有知觉了……”
“……”
把妹红拉起来之后,两人走出了山洞,妹红转头问慧音:“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慧音摇了摇头,妹红叹了口气,向她伸出手,“唉,算了。抓紧我。”慧音迷茫地看着她,而妹红再度叹了口气,不管小女孩的尖叫,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紧接着少女背后猛地展开一双火翼,就这么卷起一道炎风,冲上了天空。清晨微凉的风被火焰一烫,化作了温暖的气流包裹着两人,身边是无垠的湛蓝长空,而眼前所见,则是密密麻麻延伸开去的竹林,以及竹林尽头包裹在晨雾之中的人类村庄。
“是那里吧?”妹红确定了一下方位。
“唔……咦,我们在飞?真的在飞吗?”刚刚回过神来的慧音则睁大了眼睛张望着身边的景物,小脸因为激动而染上了一层红晕。
“嗯,是在飞啊。”是因为受到了这单纯的喜悦的感染吗,妹红平静地笑了。
“真的在飞耶!和小鸟一样!”小小的慧音抱紧了她在这天空中唯一的支撑,喜悦和激动中混合了一丝丝的恐惧,努力地往妹红的怀里扎去。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从村子里跑出来呢?”妹红稍稍思索了一下,询问道。
“……因为我在满月的时候,头上会长出角……”沉默了片刻,慧音闷闷地回答道,“很可怕对吧?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大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就都躲着我……”
“一点都不可怕,只是长出角来而已,我还会冒出火来呢。”妹红不禁失笑,她抚摸着回音的头顶,“只要笑就好了。”
“诶?”
“所以说啊,只要露出灿烂的笑容就好了。头上的角什么的,满月变身什么的,通通用笑容来打败吧,呐?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没有人会讨厌的,对吧?”妹红微笑着揉乱慧音的头发,“现在,我带你回家。”
“嗯……”愣了一下之后,慧音旋即羞红了脸,紧紧地抓住妹红的衣服,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阳抬起头来问:“妹红姐姐住在哪里呢?不是村子里的人呢。”
“我……”妹红不由得噎住了,她的眼珠转了几转,随手指了指下面的竹林,“啊,我就住在那里。以后有时间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玩。”
“嗯!谢谢你,妹红姐姐!”
妹红抿嘴一笑,“哪里,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当然,她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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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某篇竹林组的同人漫突然就开了脑洞这种事我才不会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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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在那之后许多年(3)
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流传开了龙神的传说。
不知道是谁散布出去的,但是人类们对这个传说似乎并不排斥,而作为巫女的博丽对此也没有反应。至于妖怪们——这个世界的原生妖怪们并不知道龙神为何物,甚至不知道“神”为何物。与其说是在认真地解读和信仰,不如说是把这个传说当做谣言去散播了。
很多人都觉得,龙神不是居住在汪洋湖海里,就是在九天之上,云里雾中。可惜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龙神呆在一片大大的太阳花田里(顺带一提,据说这个花田里有一只强悍而且性格恶劣的大妖怪),而且常年闭门不出。
某一日,妖怪们的大贤者造访了这个世界的神明。可是境界妖怪没有想到的是,为她打开花田洋馆大门的不是幽香,也不是龙神本人,而是另外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子。
“您好。”这个女孩收拢了一下自己身上那白色羽衣上飘飞的红边丝带,对八云紫轻轻鞠了一躬。似乎对于紫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一样。
“你是……”紫怔了一下,她从未在这里见过这个女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并不感觉十分陌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还没有等她说出来意,那个女孩就侧身为她让开了通往洋馆内部的道路,“风见大人不在这里,龙神大人在她的实验室里,请和我来。”
那毫无疑问是身为侍者的举措,这个女孩却做得如此自然,态度礼貌而优雅。不过这礼貌却是十足冷淡的礼貌,这优雅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优雅。
“风见小姐么……”紫轻笑一声,自己给她取的这个姓氏,这家伙还在用啊。
女孩带着紫转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这个紫从来都没有进去过的房间门口。她稍稍欠身,然后就转身离开。紫在这一刹那间似乎是想叫住她,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而就在紫准备敲门的时候,实验室的大门自动打开了,露出了门内的景象。
和境界妖怪心中对于“实验室”的印象截然不同。
门后是一个广阔无比的空间,被大团大团的云气所充填着,云团在半空中漂浮,上面载着一本本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巨大的书架,一本本厚皮笔记,还有更多她根本叫不出来名字的古怪器具。而薇奥拉就穿着睡裙,斜靠在一朵云团上,手中捧着一本书懒洋洋地翻阅着,白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勾勒出那仿佛固体一样的云朵轮廓。
似乎是感知到了紫的到来,法师合上了书本,随手一指,一小块云朵就飘了过去,浮在紫的面前,等境界妖怪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上去之后,实验室的大门轻轻关闭,那矩形的黑色空间被纯白色所覆盖,而云朵就载着紫飞到了薇奥拉的面前。
“好久不见。”薇奥拉这样对紫说道,“外面还好吗?”
“你应该全都看在眼里吧?”妖怪贤者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啊。”薇奥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装模作样的态度让紫无来由地感觉到一阵火大,“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哦对了,话说回来,你猜那孩子是谁?”法师轻描淡写地偏开了话题,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个女孩么?看着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你曾经见过的。在水里。”薇奥拉轻笑一声。
“是那条奇怪的鱼?它也妖怪化之后拥有类人的形体了么。”紫点了点头,“说到那条鱼,我也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哦?”
“那种鱼被人类称之为‘皇带鱼’,是生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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