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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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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子话,看不太出来,只是挺严肃的。”钱僖答道。
“哦,好,那容我吃了饭就同你过去。你吃了么,就请到隔壁用点。”梁丰问他,钱僖答吃了,然后退出门去,只在外面等着。
梁丰赶紧三两口扒拉干净碗里的饭,起身对小嫦道:“钱惟演唤我可能有要事,晚上别等我,你们自己吃饭,乖啊!”说完伸过油腻腻的嘴在小嫦脸上亲了一口,方才出门。
坐着钱家的车,不一会就到了钱府。一下车,钱僖就直接领着梁丰进了钱惟演的书房。老钱正倒倒拿起一本书在假装悠闲,见梁丰来了,起身相迎道:“玉田来得好快,老夫正盼着呢。”说完吩咐上茶,又让梁丰坐下。
梁丰施礼道:“不知演公唤小子过来,有何吩咐?”
一时家人上了茶,钱惟演屏退左右,捻须沉思,寻找措辞开口。梁丰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着。
原来昨日丁谓回家发了一通脾气后,强按捺心头的愤怒,今日一早到集贤殿上班,路上遇到钱惟演。老钱仍是笑眯眯地上前招呼,丁谓也虚以委蛇亲亲热热,但还是存了一股子气,不知不觉眼光就有点冷下来。
钱惟演从来在丁谓面前都是弱势,敏感得不得了。一见丁谓眼神不对,丁谓自己都没觉得,他就出了一身冷汗。联系到这两日朝堂暗传王曾引见太子和梁丰会面的事,心中马上雪亮。当时就后悔不迭,心想此事早该在丁谓面前打个埋伏的,只是因为接手的是王曾,他实在不敢提起。这种事本来就挺尴尬,既不好偷偷摸摸地干,也不能光明正大,只好遮遮掩掩,毕竟还是出了岔子。此时要想补救,反而欲盖弥彰,只好装作没察觉老丁的不满。
回到家里,左思右想觉得太危险,就把梁丰当日赠他的四句话拿来颠来倒去地分析,总是不得要领。于是不免烦躁起来,心头暗骂梁丰小子害了自己,无端端得罪了这个厉害的亲家。但转念一想,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天他那副胸有成竹的鬼样子,神气得很,应该会有些办法,于是就赶紧命钱僖去把梁丰请来,准备商量个办法。
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找不到别人,只好找梁丰了。商量出办法来最好,实在没办法,也商量一下怎么死法!
这时对着梁丰,又不好直截了当地痛骂一顿。只好温颜道:“玉田前日与小王相公见面了?”以前还有个王钦若在上面,是以满朝只好在王曾的前面加个小字,以便区分两人。
“是,王相公召见,就去了,同座的还有他的一个长辈,却是个小孩儿。”梁丰一听,心里虽不全部清楚,但也感觉到了个七七八八,便抢先开口说是还有一个小孩在场,免得老钱直接点破是太子,那以后的戏可就不太好唱了。
果然,钱惟演听了,也不点破。他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只说道:“昨日散朝,官家留下小王相公单独召对,想是为了玉田之事罢?”梁丰一怔,这个他还真不太清楚。又听钱惟演接着说道:“今日宫门老夫与丁相遇见,见他眼神冷冰冰的似有不豫啊,玉田洞察世事,不知对此怎么看法?呵呵,特想领教一二。”
梁丰一听,马上把几件事穿成一线联系起来:“哦,明白了,您老这是小鞋敏感症发作,怕了丁谓了。那就明说呗,戴什么高帽子啊?洞察世事,我洞察个鬼哩。不就是怨我害了你么。又不是我要见王曾的,你自己的主意,关我屁事啊。烦!”
但心里还是有些同情他,一个堂堂王子,投降了被养在京城,每天担心受怕的,找棵大树靠靠很正常啊。想到此节,心里也就平息了几分,客客气气道:“演公的意思是说,那丁相知道我与王相公见面是演公举荐的,因此心中不豫,对否?”
“对对对,老夫正是此意。玉田呐,那日你送我四句真言,老夫一直参之不透,今日还需你系铃人来解一解了。”
“那,就恕小子直言,若有得罪处,还请演公恕罪。”
“不妨不妨,玉田快快讲来。”老钱有些急不可耐了。
“敢问演公一言,在这东京之中,过得可快活否?”梁丰盯着钱惟演道。
“这个么,自然快活,汴京繁华,甲于天下,有何奇怪?”钱惟演心想,老子这么死乞白赖到处找关系,不就是为了好好在城里呆着嘛,问得真他妈二!
“依小子看,未必完全如此罢?演公也曾是天潢贵胄,如今屈居东京,虽诗酒繁华多年,怕是也战战兢兢罢?”
“你,你要作甚?”吓得钱惟演霍然而起,瞪眼问梁丰道。他两只腿都颤抖起来了,心说见鬼了,莫非来了个劝老子谋反的?这可是泼天大罪啊,送他十个胆也不敢玩呐。
“呵呵,演公稍安,小子无那意思。只是想说,昔年太祖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李后主虽全无反意,后来却也牵机而亡。演公心里,怕是隐隐也有以此为戒之意吧?奈何自感身在局中,不得不周旋一二,以图自保。请问演公,是也不是?”
梁丰本来不想说这么重的,可一见老钱那遮遮掩掩羞羞答答的样子就来气,你好好一个富贵闲人,怕他个鸟啊?非要想专营拍马,能舒服到哪里去?你再能折腾,难道官家就能让你翻天了?撑死了不就是临了当个枢密使吗,没几天还被抹了。唉,真是无聊。
于是小梁同志就干脆很不厚道的几句话,直抵老钱的菊花。果然有效,爽得老钱汗都出来了。
“玉田,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唉!”老钱苦涩地重重叹了一口气,等于是承认了。而且是在一个后生小辈面前有些屈辱地承认了。
“演公,小子非如此说,演公不明眼下的局势啊。丁相此时掌权,演公与他乃是亲家至好,当然稳如泰山。然公不闻‘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乎?以丁相眼高于顶的性子,便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又能安坐几年?届时丁相若倒,演公不推,则随其后;推,则受其诟。试问那时,演公如何自处?”
“那,那依玉田之见,他还有几年?”老钱直接荡机,只好随着梁丰的思路转。
“眼下圣体不豫,若有大事,朝廷为了稳便,暂时对丁相无虞,可过后就不好说了,依小子看来,只在这二三年间。”
“哦,还有二三年啊,啊?那他今早”钱惟演暂时松了口气,一想不对啊,我是问今天早上的事儿啊,那丁谓冷冰冰的眼神,他在位越长,可就于我越不利啊。钱惟演马上转换角色想到。
“小子说了这么多,其实无非是想进一言请演公纳之:凡世间之事,只可顺势为之,不可刻意为之。演公只凭良心做事,当今天家宽容有过于前朝多矣,完全不必为此操心。至于丁相嘛,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便是一不小心,《九阳真经》都扯出来了。”
钱惟演听出了点道道,也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不由点点头。忽然又一愣,这小子,他妈的说了这么半天,等于没说嘛。尽是大道理、话作料,一句实在的都没有,还骗老子把底牌都承认了。
“玉田之言,老夫茅塞顿开啊。呵呵,只是眼前这一关,还不知如何过得?玉田可有妙计?”钱惟演不依了,不行,你小子别尽给我来稀的,非得给我整点干的,要不然我难受!
“呵呵,既然演公如此看得起小子,那我就再送演公八个字:欲破丁公,须借寇公。”
“啊?寇老西?”老钱一听就急眼了,那怎么行,想当年把他挤兑出去,老子也是出了大力的,现在要靠他,靠得住吗?何况他被贬道州,转眼又下旨到了雷州,都被斗得只剩半口气的人了,远水如何解得近渴?
第四十四章 夜审小乙哥
钱惟演想到此处,不由得摇头道:“此计不通,此计不通,那寇平仲已是、已是自身难保之人,又为圣人所恶,如何指望得上?何况唉,不说也罢,总之,还是不行!”
梁丰见他欲言又止,知道他心里还在盘算老账,恨恨不已,同时也觉得寇准回来对自己是个祸害,当然不愿意。想一想,道:“演公,请问一句,公以为寇公的公心大还是私心大?”
钱惟演为难半天,勉强承认“公心大”。
“这不就结了?以寇公之心胸,所着眼者,朝廷社稷也,昔日与公龌龊,无他,正为演公与丁相近也。如今公又因小子与丁相龌龊,此左右为难之际,公认为是近寇公好些呢?还是近丁相好些?若此时对寇公伸一伸手,演公之直名将速传于天下,便有眼前小小波折,不足为虑。事已至此,若公由惧祸及身,怕才是真正入了歧途啊。”
钱惟演左思右想,心里也承认,寇老西是个坦荡之人,背后使刀子的事还真不太可能做得出。反之丁谓就不同,他要是算计起人来,恐怕那人死了都要睁着一只眼睛防着。但还是觉得毫无头绪,只好又问道:“如此,计将安出?”
梁丰神秘一笑道:“演公,寇公谪出,怕是官家也不知道吧?”
又吓了钱惟演一跳,此事做得机密,皆因赵恒一直病重,刘娥才与丁谓几个密议的。朝中文武,只知道寇准贬斥,但却不知道真正下旨的是谁。于是惊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梁丰当然不能告诉他说是看了历史书,只微笑着扯开话题道:“我料官家久不见寇公,恐怕迟早都会问起,那时不知道圣人、丁相等如何答对?无非托病而已。如此,只需演公设法将寇公身在道州之事传与天听便可,官家病虽重,却断事无妨,必能处置。
钱惟演想了很久,觉得也只好如此,便点头应下。至于如何传递消息给赵恒知道,那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梁丰想帮忙也帮不上。
其实不管丁谓也好,寇准也好,谁当宰相对于梁丰来说都无所谓。虽然历史书上写是一回事,但亲身经历这个时代又是一回事。毕竟现在大宋还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远远谈不上衰败,到了仁宗,群星荟萃,更是大治。所欠缺的,只是对外政策的软弱而已。这个却急不得,需要慢慢来。
而梁丰这样帮钱惟演出主意,基本上出于本能反应。他知道钱惟演晚景凄凉,而且现在对自己有提携之恩,人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能帮就小帮一下,免他晚年颠沛流离之苦。毕竟也是个有名的文化人嘛。
其次,现在自己居然已经扯入了朝局斗争里面,这太危险了,政治斗争历来都是残酷的,别看现在什么官家、皇后、太子、宰相好像很喜欢自己的样子,等事到临头,丢卒保车,顾全大局,忍痛割爱,爱莫能助,断臂求生,随便哪一条成语都是他们放弃自己的理由。
胳膊拧得过大腿吗?肯定不能,何况是这么细的胳膊,那么粗的大腿。
所以,为自己考虑,让寇准回来,以使朝廷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那自己就安全许多。要是按现在这样搞法,王曾是暂时斗不过丁谓的,赵恒病重不理事,皇后刘娥又跟丁谓利益相关,悬得很呐。
于公于私,也该帮钱惟演出出主意。
商量好了,钱惟演稍稍安了点心,就留下梁丰在府里,两人单独喝了几杯,晚上梁丰才告辞回家。
回到家里,时辰还早,小嫦也吃了晚饭不久,正在灯下拿了梁丰的一幅写意画临摹。写意画在当时只有梁丰会,可以说是绝无仅有,小嫦非常喜欢,常常揣摩。但她以前一直学的就是工笔,对于用墨,总是胆小,不敢抡开膀子干,画出来的就拘谨了许多。
这时抬头看见梁丰进来,喜道:“郎君来得早,正好快来教教我,奴家临摹你的画,总是不得笔意。好难哦!”
梁丰笑着走过去看了,笑道:“初初学这种画法,手生一点很正常啊,你学得很好了,只是用笔用墨欠些讲究而已。”当下就把写意画的焦、重、浓、淡、清之分,枯润之变,各种用墨如破墨、积墨、泼墨、宿墨、胶墨之法,墨之韵味与节奏产生的淡雅、沉厚、丰富、淋漓、滋润等等效果,慢慢说与小嫦听了。又启发她画瓜果花卉宜用鲜墨,显得清润华滋,画山水宜用积墨渴笔,显得苍茫浓郁等等。
小嫦听得欢喜,进入了一个新天地一样,像个小孩子似的摇着梁丰的胳膊求他示范。没奈何,梁丰只好提起笔来涂涂抹抹,不一会,一幅徐悲鸿的奔马就出现在笔底。看得小嫦心花怒发,韩干李公麟等画的马,工则工矣,却无梁丰这匹马奔放恣肆,昂首奔腾,有风雷之意。
两人正亲亲热热地笔墨论道,外面彩萍报说来福请见。梁丰掷笔笑道:“想是孝仪的事他打听到了,走,一起听听去。”
两人携手出来在正堂坐下,把来福唤了进来,又把彩云彩屏吩咐下去休息。梁丰才开口道:“探得如何,说罢。”
来福忙道:“小的今日跟着孝仪哥出去,他先没去瓦肆,却是拎了些物事径直去到就在咱们家不远处,启圣院旁的一个巷子里。那里面全是贫苦人家,孝仪哥走进去不远,到了其中一家,一个大汉出来和他唱喏行礼,孝仪哥便把手里的物事递给这大汉。远远看见那大汉只是推托不受,一晌一个小女子也出来,三人远远地不知道说些甚话。后来那大汉还是把物事收了,孝仪哥又进去坐了半晌方才出来,就去瓦肆了。再后来,就无甚奇怪出了。”
梁丰听了沉思道:“莫非是我猜错了?那人竟是个男的。那小女子是何人,兄妹还是夫妻?”
来福见他思考,小心问道:“要不要小的明日再去探来?”
梁丰听了,说道:“不必了,你这就去把孝仪叫来,我有话和他说。”来福依言去了。
小嫦一旁笑道:“今日郎君还笑我匆忙,到现在还未弄清原委,又要去唤他了。依奴看,还是请来福再去探明好些罢?”
梁丰笑道:“你有所不知,先前咱们叫来福去探,是猜他好事将近,想要成全于他,又怕他面皮尴尬,想摸清了再说。如今已明知他又不是作恶,无论目的是什么。咱们都可以把他叫来当面说说了。做师父的,虽说是想帮他的忙,但这种事情可不能给他惊喜。一旦他觉得自己行动受人监视,即便是师父好意,他下回也会提防于我,久而久之,难免龌龊。”
小嫦想想,道:“还是郎君想得周全。”
不一会,钱孝仪来到后进房里。这么晚上师父叫他还是头一回,怕是有啥要紧事,赶紧过来候着。
梁大少爷白天教训了钱惟演一通,在大官面前都摆足了谱,很是找到些感觉。见了钱孝仪,便越发地架子大起来,翘起二郎腿,端起茶碗,轻轻吹散浮在上面的茶叶,呷了一口,方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我说老徒弟大哥啊(钱孝仪一听,汗啊。旁边小嫦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最近你老人家很神秘哟?”
老话说得好:打嗝的心虚,放屁的脸红,钱同学一听就知道坏事了,师父多半知道些啥了。马上低头立正站好道:“不知师父有何教训,请示下。”
“嘿嘿,我倒没什么教训,只是咱家里最近快被你吃穷了,所以想问一问。我也就奇了怪啦,你说你这么一副小身板,吃那么多,都哪儿去了?”
钱孝仪听了,老脸一红,懦懦地却找不到措辞回答。梁丰也没指望他马上回答,兀自自言自语道:“要说吃点东西倒也没啥,敞开吃呗,可你为啥不吃做熟了的,偏要生菜生肉地搞啊?没发现你以前有这毛病啊,现在就要吃生肉,再下去,难道你还要吃人啊?”
他越是这么不着四六地发挥,钱同学越是无言以对,红起一张脸任他戏弄。看的一旁小嫦都替他难过,忍不住伸手掐了梁丰一下,才把他这张破嘴收住。
转脸他又换了副慈祥的面孔,笑眯眯地对梁丰说道:“我看你还是实话告诉我,把那些东西都拿去干啥了?可别蒙我说是接济朋友哈,那玩意儿你绝对可以光明正大地做,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的。说吧!”
钱同学心里抓狂啊,他正要回答说是接济朋友的,被梁丰一句话给堵了回来,郁闷得不行,又哑炮了。
梁丰占尽上风,笑着歪起头活像个领导干部似的对小嫦道:“看看咱们这徒弟,还名噪京师的唱书大家呢,怎么样,还是干不过我这当师父的吧?”说完又得意地笑。
钱同学被他调笑这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师父容禀,是徒儿不好,把拿些物事都拿去接济旁人了。只是”
好像是李敖还是谁说过:追求幸福的勇气应该远远大于害怕丢脸的胆怯。
所以,钱孝仪就把同李大汉兄妹的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交待了一遍。
第四十五章 欢欢喜喜要过年
李大汉名字不叫大汉,叫李远,虽是大汉,却只有二十一岁。祖上就是东京人士,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十九岁的妹妹叫李萱。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全靠李远平日在城内做些脚力,妹妹李萱帮人洗洗衣物度日,极为贫寒。
李萱是个能吃苦持家有道的女孩子,人虽然不是十分漂亮,但也清秀温柔,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很是能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日钱孝仪被打以后,也是缘分该到,在李远家小坐一回,便对李萱有了好感,典型的一见钟情。自那天见后,便时常借故去李家坐坐,和李远说说话,心思却都在李萱的身上。李萱对他倒也热情尊重,话虽不多,可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钱孝仪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孩子。
他好几次借故想要接济李家,谁知这兄妹两虽然穷困,却极有骨气,从不接钱孝仪的银钱。但李远对能交上钱孝仪这个朋友非常自豪,几乎每天都义务护送他回家。友谊也渐渐牢固起来。
钱孝仪想表达自己的心意,又想不到其他法子,只好几回在家里偷偷拿些米粮肉等送去,但每次李远或是李萱都坚持不受,等他发了火才勉强收下,回回如此,三人倒也乐此不疲。只是孝仪哥的心事一直不敢当面对他兄妹二人诉说,非常苦闷,只好再接再厉地闷头送东西。要不是梁丰今夜问起,他还不知道要憋多久。
事情简单明白,就是这样。但梁丰的问题又来了:“那有件事倒真的奇怪了。你钱孝仪现在名声又大,钱也挣了不老少了。咱家又没问你要银子使,自己放点血,上街买去不可以吗,干嘛非拿家里的?”
小钱同学苦笑道:“师父有所不知,徒弟每日到桑家瓦子去说书,道路很远,去时不过菜市,不好去买,而且买到了也不方便拿去他家。到了下书时分,总是一群爱听我说书的朋友顺路送我回家,实在推脱不开。要那时送去,须不好看。因此只好在家中拿了,每日早些出门给他家送过去。不过徒弟可不敢白拿,我都放了银子在厨房的碗柜下面,也不知道钱妈宋妈她们察觉没有。”
梁丰给小嫦挤挤眼睛,小嫦会意,亲自跑去厨下寻找。不一会果然拿了几锭散碎银两来。说是放得挺深,不易发现。梁丰看了银两,忽然哈哈大笑,笑得钱孝仪面红耳赤。
小嫦奇怪他笑什么,梁丰道:“可叹你号称京城名嘴,每日这许多拥趸护着。没曾想笨拙如此,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真是白跟了我这么久,看我跟你师娘,啊,嗯,好生学学罢!”一边说一边还歪眉挤眼。
说得钱孝仪哭笑不得。
小嫦插话问道:“那你看那李家小妹,对你可有情意?”钱孝仪回答看不出来,只是客气热情而已。小嫦回头对梁丰说道:“不如咱们请个会说的媒人上门去试探试探如何?”梁丰道:“这也使得,就让钱妈去找一个,上门试试。带些礼物去,便是人家无此意,你也得谢谢那李远这些日子护送你回家。”
钱孝仪听了,大喜过望,有师父帮助,比自己黑暗中苦苦摸索痛快多了,到时候好比押大小买定离手,一翻两瞪眼,成与不成,也得个痛快。幸好他文化不高,要不准喊出:使天不生玉田,万古如长夜来。
赶忙千恩万谢地谢谢了师父师娘,强忍着内心的喜悦慢慢退出门去,走得极稳,没有摔倒。
梁丰和小嫦看着钱孝仪转身出去,两人相视一笑。想起自己初识对方的情形,心里充满温暖,携手走进房内,吹灯拔蜡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小嫦像往常一样醒来要亲自去给梁丰做早餐,忽然觉得身边空空的,梁丰不见了踪影。小嫦心中奇怪,平时都是自己早起,他不睡到太阳晒屁股别人叫他是断不肯起的,今日却是跑哪里去了?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吭哧吭哧的喘气声,小嫦忙披衣下床推开窗子一点缝隙看时,梁丰穿了件小褂,正围着小院小跑呢。鼻孔里冒出浓浓的白气,头上全是汗水,想是已跑了半天了。
小嫦见他大冷天的如此,心疼不已,赶忙穿好衣服,拿了他的冬衣出去,喊声:“郎君。”
梁丰闻声止步,看到小嫦手拿衣服,俏生生地站在阶前,满是心疼地望着他。哈哈一笑,走过去接了衣服披在身上。小嫦又伸出袖子帮他擦去头上的汗水,低声道:“这么冷的天,干嘛出来发疯啊,睡得好好的。”
梁丰笑道:“昨日听孝仪说话,倒是提醒了我。好吃懒做不行啊,身子骨最是要紧,别看咱现在还算结实,只是年轻而已。该好生打熬一下,免得不知哪日就像他似的,被人打了只好抱手抱脚躲着。赶明儿,我还要找个人好生学学拳脚枪棒呢。”
大宋重文轻武,有点身份的人都以习武为耻,讲究的是居移气养移体,小嫦听他如此说话,还真觉得这个郎君有些另类。不过看他跑了半天,神采奕奕的样子,也是喜欢。只叫他悠着点就是。
这时彩云彩屏也从偏厢房出来了。她姐妹二人早就发现少爷不太对劲,在院子里抽风,不敢惊动,现在见了小嫦,就急忙出来服侍。
吃着早餐,梁丰忽然想起今日已是腊月十九,快要过年了。自己两辈子没好好过个年,都快把此事给忘了。难得此生居然开始有家有业,人口也多起来,心里不胜感慨。便想热热闹闹过个好年。
于是问小嫦道:“好像快过年了吧?咱们是不是也该好生准备一下了?”
小嫦笑道:“若等得郎君问起,怕是早就来不及了。奴已安排了各项事宜,只等郎君睡醒了问起好回话呢。”说完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和骄傲,胸脯都挺了不少。
梁丰大喜,忙问都准备了些什么。小嫦便一样一样地数了出来,还叫了钱妈、宋妈、永叔等过来应答。原来这些天来,在小嫦的精心安排下,打扫房子的长短笤帚、拂尘、年下贴的春牌、桃符、门神,做屠苏酒的屠苏、大黄、白术、桂枝,年间吃的整只全羊、半只猪,两条牛腿已经订下,黄河鲤鱼二十条、鸡鸭鹅各五只、时令菜蔬、米面都已备下,还等过了腊月二十四就要用黏黍打成年糕。
小嫦细心周到,又吩咐给家里每人缝制两套崭新的冬衣、褙子,又专给永叔加了一身皮袄,一顶皮帽,永叔、来福和孝仪各一双皮靴。
然后就是祭祀祖宗的各项物品,香蜡纸烛,神位等物,并鞭炮等等全都置办得停停当当。
梁丰听了,大喜之下,顾不得约法三章,抱住小嫦伸嘴就是一顿乱拱,搞得小妮子满脸都是菜味。
新年将至,宫中府中俱是事多,那赵恒病有反复,因此太子、王曾、钱惟演等人也并未来聒噪他,乐得梁丰安心在家过年。
他见小嫦安排辛苦,心想外间没个主事还是不行,便把永叔叫来,让他管家。永叔推说自己不识字,做不了,梁丰说无妨,只管做,有要写字算账再请小嫦帮你。她一个女孩子家不好每日里里外外地操持。永叔听了有理,便勉强做了。
一时梁丰又觉得桃符不好,便吩咐买了红纸来,自己裁成条,要写春联。其实春联并未流行开来,小嫦也不曾见,好奇地问他,他回答说桃符家家都有,没有新意,不如自家写些吉祥话儿,编成对联贴在门口,又喜兴,又有意义。
小嫦听了大喜,不免也有些技痒,于是小夫妻俩便卧在房中,相互出联对对,好的便写下来,预备了除夕之夜便贴在门上。梁丰书法占了见多识广的便宜,一会儿羲献,一会儿苏黄,赵体、颜体、欧体,看的小嫦眼花缭乱,五体投地,心说这郎君肚子里货真多,比女人生的孩子还要多。
小嫦书法也不遑多让,小字清秀,榜书大字却雍容华贵,端庄肃穆,颇有大家风范。小夫妻二人干脆比学赶帮超,来了个二人组书法竞赛。
过了两天,忽然钱妈喜滋滋地领了个媒婆来家里。原来那日梁丰吩咐过后,小嫦便安排了钱妈寻找媒人,又买了几匹上好布料,几只鸡鸭、米面、肉等去了李家。
李大汉那天出去做活,只李萱一人在,老远见到钱妈和媒人上门,她并不认识,但听说是找自己的,也忙客客气气请二人进屋坐下。文人小说下载
钱妈看看李萱家里,果然贫寒,却朴素干净,心说果然是个会过日子的。便笑眯眯地拉着李萱的手说话,李萱又不知人家来是啥事,但见这中年妇女对自己甚是亲热,也不好抽开手,便任她拉着,秀声秀气地回答问题。坐了好一会儿,李远回来,见有两个老婆子在家,不免一愣。
钱妈赶忙上前自我介绍,是钱孝仪的家人,受他托付,前来看看李家兄妹。只说要过年了,想送些东西来,又怕他兄妹不收,是以代劳。
第四十六章 钱同志结婚了
李萱听说是钱孝仪派人送来,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登时有些害羞起来。这些时日钱孝仪常来李家,两人是很相熟了的。李萱已然成人,见到钱孝仪看自己的眼神,心中焉能不知?
其实她也早已暗暗喜欢钱孝仪,觉得是个老实可靠的男人,人有腼腆,一点都不像想象中京城名嘴油嘴滑舌,高谈阔论的样子。但她自己一个女孩儿家,钱孝仪不开口,她便只好更加深深藏起心事,两人只好互相暗暗喜欢,却谁也没能挑破。
今天钱孝仪托了人来,看样子是要摊牌了,李萱自觉在场反而不好,便让哥哥陪了客人,自己出去做饭。钱妈等二人果然不好当她面说出,等她走开,两个妇人互相递个眼色,那媒人便开口和李远说道起来。
李远听了半天方才明白,原来孝仪哥是想追自己妹妹啊。兄妹俩相依为命多年,李远性子粗疏,从未想过妹妹终有一日要离开,此时心中一下子懵懵的,恍惚中就在回忆自家兄妹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说不上什么感觉。任那媒人在旁使些老掉牙的招数,把钱孝仪夸得天上少有地上全无,李远只做没听见一般。
这女孩子嫁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李萱父母俱已不在,当然是他李远说了算。可是那边说了半天,看他全无反应,不由得急了,钱妈只好问道:“成与不成,小李哥给个准话才好啊?”
李远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是钱孝仪的粉丝,小钱同学虽然腼腆,但这段时间功课也是做得足足的。两人关系本来就好,李远心中也就不怎么反对,只是本能地兄妹感情使他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而已。因此忙道:“此事我须做不了主,还要先问问妹妹的意思。”那两婆子忙说请他就去问来,自己们好转去回话。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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