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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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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只要郭雍!”玉宁公主坚决地说。“便是给本宫女王之位,本宫也不稀罕!”
  只有在郭雍面前,她才不会自称“本宫”吗?
  “这就是了。”沈菊年一笑,“那些不是公主的心愿,也绝非民女所求。”
  玉宁公主一怔,“你不是喜欢萧四少?”
  “不,从未。”沈菊年摇了摇头,别过眼,望向天际,“只不过是有心人说有心话,做有心事。”
  玉宁公主不解地皱了皱眉,随即脸色一变,“沈菊年,就算你不喜欢萧四少,本宫不会将郭雍让给你!”
  一年之前,郭雍,那时候还是郭大路,断然想不到,有一天,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会对他动心,势在必得。或许是后来战场上的历练让郭大路成为了郭雍,没有见过他另一面的沈菊年难以理解玉宁公主的情感,只是心头却浮上一种淡淡的、怪异的感觉。仿佛她才是被毁约的华筝公主,而眼前这个寸步不让的公主却是黄蓉。
  郭雍说,将她当亲人,却也未必将玉宁公主当成外人。同生共死过,纵然没有情深相许,却也不至于一分情意也无。
  只是因为婚约吗?
  沈菊年突然有了一丝迷茫。
  她断然不会接旨,但若因此而连累了郭雍,却又该如何是好?
  神思不属地往回走着,刚进了府,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错愕地转过头去,却见进来的是几位宦官和侍卫,当先那一人正是陈太监。
  陈太监眼睛在沈菊年面上一扫,尖声道:“圣上有旨,宣沈菊年进宫面圣——”
  ———————————————————————————————————————
  纷纷扬扬下了小半日的雪,到这时方才消停。
  勤政殿外的石阶上积满了厚厚的雪,阳光被沉沉的乌云阻隔,天色暗得可怕,午时三刻,却仿佛已近黄昏。
  詹春来自勤政殿内走出,小心翼翼合上了门,这才走到石阶下方,对那站了许久的青年官员说道:“李大人,您这回可真把陛下气着了。”
  这声音尖尖细细,却又压得低低的,只有李群一人听得清楚。
  不像其他官员穿得臃肿,李群长身玉立,直挺的脊梁,一袭沉色官服生生压住了从天而降的万千霜华,冰天雪地之中,只见这一色深沉,触目惊心。
  “为臣本分而已。”李群的唇角微抿,眉色略淡,眉线却斜飞入鬓,望去似远山含烟,纤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却不卷,眼睫微垂的时候,便掩住了眼底的情绪波动,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真实想法。本也该是芝兰玉树一人,却不知为何宛若青松立雪,平白添了三分苍凉。
  “陛下也是一番好意,平民之身,受封为郡君,这是莫上荣耀了,赐婚萧府,更是殊荣。今日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消息,你还这样绝了陛下的好意,难怪陛下……”詹春来蓦地发现自己话太多了,顿了顿,便在这里打住。
  “无功无禄,平民之身却受此大赏,孝期未满而大张婚事,于礼不合,于法不和。”李群淡淡说了一句。早朝之上,他说的话并无半分不是,只不过比较不巧,雪灾之事已然让皇上不悦,民间传言天人感应之说更让他动怒,而他恰在此时驳回陛下旨意,皇帝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不顺心的事太多,自然会爆发。
  詹春来随侍左右,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但是伴君如伴虎,殿上那位并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一会儿,外间的小宦官便进来通报,说是沈菊年到了,李群眼神一动,回头向外看去。
  她的气色尚不是很好,一路赶来更是不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目光扫过勤政殿下诸人,落在了李群眼底,四目相接,彼此无言,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涟漪散去,目若平湖,稳在波心。
  沈菊年走到勤政殿下站住了,等待宦官进去禀告。
  李群便站在她身侧,但两人都望着同一个方向,彼此都没有开口,勤政殿外一片悄然,只有积雪被偶尔一来的寒风吹落,发出簌簌的声音。
  然而里面半晌没有动静,这种沉默的等待,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人的心绪,很容易在等待中混乱,不安,诸多悲观的猜想都由此而来,在面对之前,便已被自己的恐惧吓倒。
  良久,勤政殿的门开了,宦官尖声道:“宣,沈菊年觐见。”
  沈菊年指尖一动,偏转了头看了李群一眼,正对上他漆黑若夜的双眸,沉沉夜色中,蓦地升起了皎皎月华,映亮了眼底,也映亮了沈菊年的心。
  于是微笑转身,继续向前。
  光可鉴人的地面没有被烘出一丝暖意,膝盖触地,森森寒意还是透过衣衫传递进了骨髓。
  “民女沈菊年,叩见吾皇万岁。”沈菊年低着头,隐约可以从地砖上看到自己的轮廓。
  上面那位,却没有回应,只听到翻阅奏折的声音,刷——刷——
  半晌之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下面还跪着个人,皇帝轻咳一声,沉声道:“起来回话。”
  沈菊年咬咬牙,“谢万岁。”跪久之后,血液不畅,让她双腿不住打颤,艰难地站了起来。
  “太史令以为,你受封为郡君,于礼不合,你亦不会接受,你以为呢?”皇帝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沈菊年蓦地想起萧府寿宴上,那个高大俊朗,气宇轩昂的宁王,无论是否装出来的,倒是比如今多了三分人情味。
  他当然不会是真的在问她的想法,而且重点也不是在郡君之事。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民女不敢抗旨,但太史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沈菊年攥紧了手,声音却平静得听不出一丝颤抖。
  “哦?什么道理?”皇帝的尾音微微一扬,本来翻着奏折的手也停了下来。
  “民女于国家无尺寸之功,分毫之助,无故受封,必遭非议。”
  她说的没有错,这案上便有许多奏折驳了这件事,但是……
  “云都门有开国平乱之功,你既为云都门弟子,便不能说无功。更何况,朕乃天子,想要赏赐谁,赏赐什么,他人无权置喙。”
  若是一般赏赐,他人自然无话可说,但是郡君一位,素来是皇室成员,即便是旁支,也是毫无疑问的宗室身份,以平民身份封为郡君,此举确实开了先例。但皇帝眼下说了这番话,却分明是动摇了。之前长时间的等待,沈菊年在思考,皇帝也冷静了下来。封赏皇族女子,嫁与臣子为平妻,本是笼络人心的一步棋,这却不是先例,先例是被封赏的这个人竟然要抗旨。
  “赐婚之事,你可有不满之处?”
  沈菊年低着头,看不见皇帝的神情,但听话里的意思,似乎只要沈菊年的不满,将会变成皇帝的不满。
  “民女不敢抗旨,却也不能领旨。”
  “为何?”
  “民女一家四口,父母兄嫂皆亡于战乱,时未一年,尚在孝期,守孝期间,民女不敢铺办喜事。圣朝以孝治天下,守孝期间,却风光出嫁,必为天下读书人耻笑,不独民女无颜苟活,陛下亦会因此受牵连非议。”
  “守孝?”皇帝故作诧异,仿佛他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事实上,他也确实是方才大殿之上才获悉此事,玉宁公主隐而不报,让他出了这么一个纰漏,让李群处处占理,句句叫他难堪,他才会如此怒火中烧。
  历朝历代,治国皆离不开一个孝字,忠孝仁义,孝居其二,若他强行指婚,逼迫他人做“不孝之人”,毫无疑问,那些多事的言官,必会用奏章堆满他的案头。
  他不是一个仁慈的皇帝,却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但若确实利益所在,他倒也不怕那些言官多事,既可以礼贤下士,也可以灭人十族,詹春来心中认为他不能以常理度之,未必没有道理。
  这一道圣旨,是玉宁公主所求,也刚好符合他的政治目的,因此才会颁下——将沈菊年作为一枚深入敌营的棋子,而郭淮南一族,自有玉宁公主前去拉拢。可是他算错了两个人。一个是郭雍,他不会同意被拉拢。另一个是沈菊年,她也不愿意做棋子!
  但是。
  “君无戏言,圣旨已下。沈菊年,你接旨吧。”皇帝好整以暇地说了一句。
  君无戏言?
  沈菊年心里一笑。上面这位皇帝最擅长的不就是耍赖吗?空头支票应允了不知多少,最后给的却是断头台上一刀,一刀。
  缓缓跪下,沈菊年坚定道:“恕民女不能从命。守孝出嫁,是为不孝。蒙蔽圣听,明知圣旨有误而受赏,累陛下受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而不顾,是为不忠。民女不能做不忠不孝之人。陛下若要民女接旨从命,民女唯有一死以明志!”
  皇帝挑了挑眉,微有些错愕地看着下首跪着的少女。他从未认真记得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所有的只是一颗棋子。若非李群的执意谏言,他不会但在这一刻,沈菊年三个字打入了他的心中。第一次进宫面圣,被他故意晾了半天,无形地施压,却意外地没有看到一个惊恐万状,瑟瑟发抖的平名女子,她不卑不亢,语音清晰,一字字一句句徐徐说来,过错尽揽,却又分毫不让地表明了自己的决心——恕难从命!
  难怪,难怪李群会为她进言,原来,这一步棋,下错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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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循循善诱
更新时间2010…2…2 13:42:00  字数:2806

 沈菊年离开之后,皇帝才重新召见了李群。
  饶有兴味地打量殿下站如青松的青年,当年殿试之后,李群便扬名天下了,如此传奇的际遇,足以让人谈论许多年。
  当时他便想将此人笼入麾下,却不想他走得如此决绝,更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后,他会选择做他的幕僚,毕竟,他的父亲是李凌。
  李群这个人,给人一种感觉:你以为你看透了他,而其实,你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他。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把李群当宰天下的刀,却也怕一不小心,让刀刃伤了自己。
  可原来,他也有弱点。
  皇帝心里一笑,虽然要改一改圣旨,不过发现这个秘密,让他心情很愉快。
  翻了翻奏章,皇帝缓缓道:“北方雪灾之事,不知李爱卿有何看法?”
  “开仓赈灾、平定谣言、稳定人心,既是危机,却也可转危为安,加以利用。”李群不急不缓,字字清冷,掷地有声。
  “哦?”皇帝挑了挑眉,“如何利用?”
  “自景裕帝下数十年,荒政不振,吏治腐败而途有饿殍,百姓怨声载道,对朝廷积怨已深,陛下若能重振朝纲,监督荒政实施,百姓能得到及时救助,自然对陛下感恩戴德,之前的不利谣言,自会烟消云散。”
  民间有一帮腐儒,早已抓住了这次大雪灾大做文章,说是叔夺侄位,天怒人怨,故有灾年。其实雪灾旱灾洪灾,哪一年没有发生几起,有心之人,自会牵强附会。但百姓愚昧轻信,一旦救助不及时,便可能会被谣言煽动,从而起义造反。
  这种局面,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不错,这件事必须办得妥帖,来堵住那些读书人的口!”皇帝摩挲着玉扳指,眸色深沉,“爱卿以为谁最合适?”
  李群合手一揖:“臣不才,愿领其责。”
  皇帝看着殿下之人,墨发垂了一缕在耳边,请冷冷地衬出肤白似雪,他不过二十出头,如何能够压住底下那些官员?
  李群见皇帝许久没有回应,顿了顿,又开口道:“难道陛下,不想趁此机会,清除废帝余党?”
  皇帝眼睛一亮,笑了。
  李群,是一把好刀。
  一把真正的好刀,必须要有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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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疲惫地合上眼,沉默了半晌,李群轻撩开帘子一角,问跟在旁边的书童道:“菊年回去了吗?”
  书童答道:“沈姑娘在宫门口被玉宁公主拦下,说了一会话便一人走回去了。”
  “走回去?”李群皱眉,“她是走回去的?”
  书童点头道:“来时有宫里的马车,但是回去便没有了。”
  李群神色一凛,冷然低喝道:“胡闹!你怎么让她一人走回去!”
  书童从未见过他这般愤怒,一时吓得手抖,“奴、奴才……”
  李群没有理会他,心里估计沈菊年此时应该还未到家,眉心渐拢,对轿夫道:“加快步子!”
  她的身体还没复原,上次为他渡了真气,昨日又受了刺激……
  李群下意识地摩挲着半环玉镯,心尖处传来阵阵奇异的酸麻感觉,微睁开了眼,看着手中玉润,眼神不自觉柔和了起来。
  ——便是有,又如何?
  原来,她心里是有他的。
  可是,他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他喜欢她脸上微红,低声地唤他“审言”,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了喜欢的人和事。
  但是郭雍……
  李群蓦地攥紧了玉镯,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她并非对他无情,那么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了。
  “大人,沈姑娘就在前面!”书童惊喜地喊了一声。
  沈菊年一人慢慢地向前走着,来时坐着马车,不觉得如何远,现在一步步走回去,才发现也不怎么近。
  李群果然听到了她那句话,可是她竟然说出口了……
  初离沈府,或许她心里有的,只是一个剪影,所以纵然遗憾,她也是选择了放手。
  安州事变,她身边再无一个亲人。萧锦琪对她好,她也是摆脱不了对萧府恐惧,那样的环境中,只会让她更加思念当年小院里与世无争的平和。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要寻找一个依靠,茫然四顾,除了他,还有谁呢?
  于是在等待中,心里那抹剪影逐渐清晰了起来,想要靠近他,和他在一起,但是却又不敢靠近,一是怕他无心,二是……
  郭大路,郭雍,他回来了。
  ——俺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了,绝对不会和其他人牵扯不清的!
  她蓦地觉得脸红,惭愧,仿佛有一把名为道德的尺子狠狠扇上了她的脸颊。
  为什么对他动心呢……
  若不曾对他有情,那她就可以平心静气地嫁给郭雍了。若没有喜欢之人,嫁给谁不一样呢?
  婚约,感情……
  沈菊年叹了口气,嘲笑自己的虚伪。
  若皇帝下旨,让她嫁与审言,她还会这样坚定地拒绝吗?
  或许……
  或许不会……
  心上的那一层冰,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寸寸融化,雪融冰消,压抑了许久的感情,缓缓地在心湖上荡着圈圈涟漪。
  审言,审言……
  反复地在舌尖品味着这两个字,一丝酸,一丝甜,一丝苦,大概是一种毒。
  萧娉婷不能解,她也不能。她却比萧娉婷幸运
  “沈姑娘!”忽然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唤她,沈菊年一怔,停下脚步回头,忍不住心上一跳。
  李群的书童,李群的轿子。
  轿子在她面前停下,帘子被轻轻撩起,李群划出轿门,目光在沈菊年脸上逡巡,确认她无事,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微微沉下脸,低声道:“上轿。”
  “什么?”沈菊年一怔。
  李群轻握住她的手腕,感觉到掌中肌肤沁凉,眉心一皱,将她推入轿中安坐。“你身体尚未复原,不想半路晕倒就坐好。”李群的手扶在轿门边上,身子前倾,俯下身子对她说话,见她发上落了一瓣梅花,便轻轻为她摘去。
  “这是你的轿子。”沈菊年想要出去,但李群堵在轿门口,不容拒绝地放下帘子,对轿夫说道:“起轿。”
  这一回,不用李群吩咐,轿夫也知道,应该慢慢地走了。
  沈菊年掀了帘子,不安地看着李群的侧脸——他一个二品大员走着,她却坐在轿子里,这像什么话?
  “审言,这不合规矩。”沈菊年皱着眉说,“旁人看到,会说闲话。”
  李群心中一动,侧过脸看她,“你在意旁人的想法?”
  沈菊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样做不好。”于他的名声不好。
  李群问她:“自己的感受,与旁人的想法,何者更为重要?”
  沈菊年愕然,却不知如何回答。
  李群又说:“不要让无关紧要之人的想法影响了你的决定,菊年,你抗旨,并不是因为想嫁给郭雍,而是因为你不愿意嫁给萧锦琪。”
  “不,不是……”沈菊年支吾着,低声反对。
  李群没有理会她的辩驳,仍是说着:“你冒着生命危险,违抗圣旨,只是不想做自己不愿意做之事。难道就不能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做一回自己想做之事?”
  沈菊年微微别过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神,低声说道:“我没什么想做的事。”
  李群勾了勾唇角,眼神柔和地望着她微低着的侧脸。“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吗?”
  沈菊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她过去,不是这么容易有情绪波动的,更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心如擂鼓。
  “审言,尾生抱柱而死……”她要守信……
  “愚不可及。”李群打断她,“为失信之人守信轻生,纵然得后世之人赞赏,于当事之人何加?”顿了顿,李群柔声道:“菊年,不要为别人活着,更不能为别人轻生。”
  沈菊年心中一颤。
  李群,很狡猾,当过先生的人,是否这么循循善诱?
  他要她做失信之人吗?
  郭雍并无一丝对她不住的地方,是她自己错了,她以为自己能很好地控制感情,但终究是失控了。
  该怎么办?
  沈菊年疲惫地闭上眼,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菊年。”李群不容拒绝地说,“我要带你回云都门。”
  如果你犹豫难断,那就让我帮你决定人生。
  郭雍,已经不是你能寄托余生的那个人了。
  

第四十八章 回不去
更新时间2010…2…3 15:00:04  字数:3286

 这一道圣旨,在萧康两家中引起轩然大波,但当事者萧四少,却仿佛身处台风眼,泰然不动。
  “七妹好计谋,一箭三雕。”
  门被轻轻推开,萧锦琪没有抬头,眼睛仍看着账簿,嘴角一勾,冷冷讽刺。
  “四哥,你不高兴吗?”萧娉婷轻声问道,“菊年能嫁给你,以平妻之礼啊!”
  轻轻翻过一页,萧锦琪淡淡道:“你这是在逼她。”
  萧娉婷身子一晃,苦笑道:“我不想逼她……四哥,你说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喜欢菊年……”
  “她心里却没有我。”萧锦琪打断她,终于抬起眼看她,“她早知你对她下药,却忍你至今,七妹,你曾得她真心相待,你病重之时,她对你不离不弃,视你如姐妹,是你自己一手推开了她。李群那个人,从来不是你要得起的。”
  萧娉婷紧紧咬着下唇,半晌,苦涩道:“四哥,我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心里就难受。为什么偏偏是沈菊年?为什么偏偏李群?我哪里不好?”
  “牡丹富丽,芍药娇媚,莲花高洁,这些又有什么不好呢?但每个人喜欢的,多是不同。”萧锦琪叹了口气,放下账簿,“七妹,你看错了菊年。我身负萧家一脉荣辱,不能抗旨,但她却不会接这道圣旨的。有李群护着,她不会出事。只不过从今往后,你们再也回不到小时候的亲密无间了。”
  萧娉婷眼眶微红,颤声道:“早就回不去了……”
  她并不是真想害她的,如果这一切能按着她的设想来,那该多好……
  只要她愿意接这道圣旨,康家人也不敢生事,其他人更不会留心她是何人物,平平静静嫁入萧家,郭雍纵然不忿也无可奈何,而萧家自有四哥护着她。
  她只是想最大程度地补偿菊年,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萧锦琪看她神色里的委屈,知她仍未意识到自己的不是,只有轻叹了口气,劝慰道:“李群其人,绝非良配,但他对沈菊年情真意切,你何苦对他念念不忘?七妹,你在意他,只是因为他不在意你。”
  萧娉婷心中一震,眼中含泪看向萧锦琪,轻轻摇头:“不对,四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喜欢审言的!”只要他愿意回头看她,只要他愿意对她微笑,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萧锦琪摇头苦笑:“你何尝真正了解过他,你既不了解他,又谈何喜欢?你喜欢的到底是心中那个幻象,还是真正的他?”
  萧娉婷咬着唇,像是被萧锦琪说中了心事一般,脸色煞白,目光闪烁,连自己都动摇了。
  萧锦琪又说:“七妹,你心思细密,但识人不清,沈菊年、李群,甚至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和婉茹,你也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你太自负了,以为自己所想皆是正确无误,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看清别人,也看清自己?”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自负吗?她识人不清?她甚至连自己也看不清……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难道如四哥所说,她看似精明,实则不明、不智?
  胸膛之中,一颗心剧烈地颤抖着,平生第一次,她开始怀疑自己——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为什么菊年这么说,审言这么说,连四哥也是?
  想到菊年晕倒时,审言眼底的惊慌和心疼,还有面对自己时的声色俱厉——四哥说得对,那个人根本不属于她,是菊年的,什么都是菊年的……
  “四哥……我该怎么办呢……”萧娉婷的声音低颤着,流露出一丝脆弱。
  萧锦琪叹了口气,两个妹妹里,婉茹自小内向,七妹活泼调皮,心思玲珑,他虽冷漠得不近人情,她却仍与他亲近,阖府上下,他们两个人是最相像的,但终究是不同的两个人。
  “七妹,你把事情想简单了,你的计谋虽好,但只要沈菊年不点头,便没有实现的可能。菊年性子柔顺,实则如竹,中藏韧性,逼到极处,宁折不弯。自此以后,她大概不会再踏入萧府一步了,你回屋好好平静几天。人心若碎,便再难补救,你们不能和好如初,但求能够消弭她心中对你怨恨。”
  菊年她,心里对我有怨恨……
  萧娉婷垂下眼睑,长睫微颤,想起那时她的眼神,失望、悲哀、愤怒……
  她嫉妒沈菊年,嫉妒她能得到李群的关心和温柔,但她从未想过真正伤害她,可到那一刻,她才恍惚看到,自己已经深深伤了菊年的心。
  她说她曾经把她当姐妹,眼里难掩自嘲与失望,她说原来自己与初蕊一样,可是怎么一样呢?
  菊年以为,她的狠毒与算计,只会用在别人身上,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是“外人”之一。
  她本没有将她当外人,如果没有李群,如果李群心里没有她,她的心里也没有李群……
  萧娉婷,你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四哥说得对,你连自己都看不透了……
  “四少爷,七小姐,白家二爷来了,二奶奶请你们过去一趟。”书房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声,萧锦琪看了萧娉婷的苍白脸色,对外道:“知道了,立刻就过去。”
  屋外之人回了一声,立刻回去复命了。
  萧锦琪收了账本进抽屉,起身走到萧娉婷身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擦干眼泪,和我一起去见舅舅。”
  萧娉婷低着头,轻轻一点——出了房门,她还是那个雍容明媚的七小姐萧娉婷。
  白谦益一身墨蓝色便装,手执乌金纹木扇,笑意吟吟地和二爷二奶奶说着什么,见萧娉婷尾随着萧锦琪进屋,眼睛一亮,笑意更深:“许久未见,小七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了。”
  萧锦琪和萧娉婷见过白谦益,各自站到一旁,萧娉婷对白谦益笑道:“舅舅贵人事忙,有好几个月没有来看娉婷了。”
  白谦益像是第一次见萧娉婷似的,自上而下地审视着她,不自觉地微微点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不只是他,连二爷二奶奶都神色异常,让萧娉婷心头浮上一种怪怪的违和感。
  “一转眼,小七都长成大姑娘了,婉茹出阁了,下一个也该轮到小七了。”白谦益点头微笑,偏过头对二奶奶道:“姐姐生养的好女儿。”
  二奶奶一双凤眼中闪烁着隐忧和兴奋,似乎有些犹豫,“是这么说没错……”
  萧娉婷心生不安,目光在两人面上逡巡,疑惑地偏过脸看向萧锦琪,却见后者同样有丝不解。
  二爷轻咳了一声,淡淡道:“娉婷,叫你来,是有件事要同你说一声,也让你有心理准备。”说着看了白谦益一眼,示意他开口。
  白谦益微微一顿,笑了一下,抬眼对萧娉婷道:“娉婷,过年之后,你便代如月进宫。”
  萧娉婷怔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白谦益的话,脸色大变,失声道:“舅舅,你说什么?”
  白谦益见她如此反应,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又重复了一遍,“明年选秀,你也到了适婚年纪了。”
  “可、可是……不应该是如月姐吗?”萧娉婷求助地看向二奶奶,“娘,如月姐年纪稍长,不是说好由她入宫的吗?”
  二奶奶干咳一声,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原本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如月可以另外婚配,我们也都觉得,你比如月合适。”
  “而且,名字也已上报,再做更改也不合适了。”白谦益补充道,“小七聪明伶俐,如月性子怯懦,两相比较,还是小七适合入宫。”
  萧娉婷脸色发白,摇头道:“我不想进宫……”
  “胡闹!”二爷眉头一皱,冷然道:“这种事岂是由得你愿不愿意的?”
  “爹……”萧娉婷一声哀求,又转言看向萧锦琪,向他求助。
  萧锦琪眉心也微蹙着,上前一步道:“原先说好由如月入宫,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人选?”
  白谦益仔细看了他一眼,答道:“玉宁公主在皇上面前提起小七,赞不绝口,皇上便向我问起小七,又说起采选之事……”说着顿了顿,看向萧娉婷,微笑柔声道:“小七,皇上对你印象极佳,你若入宫,必得圣宠。”
  萧娉婷却在听过那番话后脸色刷地变得煞白,嘴唇轻颤道:“我、我不想……”
  白谦益也皱起了眉。
  其他几家人都趁着这个机会往后宫塞人,若是萧如月入宫,必然很难同其他几家的人抗衡,萧娉婷却不同,眼下年纪虽小,但假以时日,便是母仪天下也未尝没有可能。
  “小七听话。如今皇上子嗣尚且单薄,皇子年幼,而后宫之中,仅有一后一妃,以你相貌,来日必然大富大贵。”
  “我不要大富大贵……”萧娉婷轻轻摇头,目露哀求望着白谦益,“舅舅,你最疼小七了,小七要什么你都给,不要让小七入宫……”
  别人挤破脑袋想入宫都没有门路,剥夺了萧如月的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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