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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隋唐:帝女红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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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兮盯着来到榻前的翠微,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对翠傻笑或者撒娇,平静的目光望着翠微,眼睛似有探究之意。

  翠微只觉得今日的小姐十分不同,这种不同不是红兮面容上的变化,而是红兮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今日被红兮那双大眼睛这么一看,让翠微有种无所遁形之感,往日哄骗红兮的说辞一下子噎在喉中说不出口。

  最终,还是翠微忍受不住红兮的目光,满怀惊疑地对红兮一礼道:“小姐,可要翠微拿来甜粥?”

  红兮听翠微再次问,这才答道:“翠微,帮我更衣。”

  翠微一愣,暗想小姐今日怎么自己要求更衣了,以往红兮起床之时总是要自己哄骗半天才能把衣服穿好,这小姐失踪半日究竟是怎么了,中邪了吗?

  翠微越想越怕,看着红兮的目光从惊讶到恐惧,不由得后退一步。

  红兮见翠微如此,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解,问道:“翠微,你冷否?”

  翠微这下更是肯定,小姐肯定是被妖邪附体,说话越来越“不正常”了,再一看红兮的目光,还真是冷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你……是谁?你不是我家……小姐!”

  红兮见翠微宛如见了鬼怪一般不敢上前,兀自滑下床榻,看一眼榻前小几上的衣物,不禁有些发愁,这衣服该怎么穿呢,记忆中自己的衣服不是被小婢仆妇穿上,就是孟氏亲自为自己穿衣。

  而翠微见到红兮下了床,心中更是惧怕,又后退了几步,睁大眼睛警惕地看着红兮,似乎随时准备逃出门去。

  红兮看着衣物琢磨半晌,最终还是觉得自己无法将衣物穿好,目光又转向翠微,声音平静地道:“翠微,我是红兮,帮我穿衣可好?”

  无疑,红兮的解释是徒劳的,翠微听罢红兮的话,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脸色一白,又后退几步,猛地撞到门板,慌乱地打开门就逃将出去,却没想到刚踏出门口,就撞上了孟氏和芸娘。

  芸娘一见翠微自房内慌乱地跑出来,赶紧上前喝斥:“翠微,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翠微见到自己的母亲,顿觉获救了一般,扑进芸娘怀里,大哭道:“母亲,小姐不是小姐,翠微好怕!”

  芸娘一听翠微的话,把翠微自怀中推开,大惊失色地道:“休得胡言!”说完,芸娘看看孟氏,见孟氏皱眉不语,连忙道:“夫人,翠微方才胡言乱语,请夫人莫放在心上。”

  孟氏摆摆手,看着一脸委屈的翠微,心中也是十分疑惑,但一想到红兮临睡前对自己说的话,顿时猜到了*分,面上一喜,道:“芸娘,莫要责怪翠微,我们进去看看。”

  待孟氏和芸娘进入房中,看到红兮正欲拿着衣物往身上穿,见孟氏和拖着翠微的芸娘走了进来,扭头平静地看了一眼,对孟氏道:“母亲,帮兮儿穿衣可好?”

  孟氏看着红兮平静娇丽的脸,心里虽是也不习惯,但那点不习惯却被红兮不再痴傻的欣喜给忽略掉了,走上前,对着红兮温柔一笑,道:“兮儿,方才你与翠微是怎么了?”

  芸娘方才听到红兮开口说出正常的话,也愣住了,呆呆地站在一旁,一时间难以接受红兮的转变,看了一眼还在从一进门便停止哭泣一脸恐惧地望着红兮翠微,大概知道了翠微为何今日如此失态。

  红兮看看翠微和芸娘,困惑地说道:“母亲,兮儿样貌怕人否?”

  孟氏看着红兮的脸,不由得失笑:“吾家兮儿甚美,怎会怕人?兮儿何出此言?”

  红兮顿了一下,淡淡地道:“翠微方才害怕兮儿。”

  芸娘一听这话,赶紧上前道:“小姐,是翠微大惊小怪,我自会教训于她。”说着,对翠微道:“翠微,快给小姐道歉,你向来在小姐身边伺候,怎地如此大惊小怪。”

  翠微躲在芸娘身后犹不敢出来,哽咽道:“母亲,小姐定是被妖怪附体,才会变成现在模样,你们都被她妖怪骗了。她……”

  芸娘一听此话,伸手打了翠微一个巴掌,怒道:“翠微!住口!”

  翠微捂住脸,看看孟氏,却见平日对自己极为和善的孟氏也变了脸色,心中大感委屈,哭得甚为凄婉。

  芸娘打过翠微之后,赶紧向孟氏请罪,孟氏皱眉道:“芸娘,翠微虽是年幼,却也不该如此说兮儿,你可知此话若传将出去会如何?”

  芸娘急道:“夫人放心,我定不会让翠微胡言,小姐不过是心智大开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翠微这丫头不知缘由,心中定是胡想,我自会管教于她。”

  孟氏叹了一声,道:“你带翠微出去吧,莫要太过责怪,好生安抚才是。”

  芸娘带着哭哭啼啼的翠微离开之后,孟氏给红兮一边穿衣一边暗自琢磨,方才翠微那番话虽是胡言乱语,但红兮身上的变化亦不是寻常理由能解释过去,难道这世上真有仙人不成。

  红兮见孟氏皱眉若有所思,猛地想起自己似乎用一道光来驱赶那只大蛇,不由得看看自己的手,皱眉自语似的说道:“母亲,兮儿不是妖怪。”

  孟氏手一抖,抬头看看红兮无喜无怒的脸,轻叹一声道:“兮儿怎会是妖怪?莫要听翠微胡言。”

  红兮点点头,复又安静地让孟氏给自己穿衣,孟氏看着红兮安静得让人担忧的神情,不禁开始怀念之前那个傻孩子来了,怎么红兮不傻了,反倒像变了个人似的,就连对自己也不甚亲近了想到这里,孟氏不禁有点怅然若失。

  此时的红兮也兀自在沉思中,记忆中自己总是笑着或者哭着,为什么要笑,亦为什么要哭呢?

  想到这里,红兮又想起那个自称豳风的青袍男人,他到底是何人,之前对自己额头上做了些什么?什么是法力?自己方才是怎么又睡着的呢?

  红兮心中诸多疑惑不得其解,变得越发沉默,不经意往不远的小几上一看,那个折叠好的白色衣物不就是林中所遇的少年给自己批上的吗?红兮不由得往那件斗篷那里望着,记忆中模糊的碎片却是怎么也无法拼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12章 双龙会
给杨广准备的晚宴设在暮西宫的逐光殿内,由于国丧,整个暮西宫被一片素白笼罩着,接待杨广的酒宴亦是简单了不少,大臣之中除了萧琮的叔父萧岩,只有朝中几位要员出席,且众位大臣都一脸哀戚,比死了亲爹脸色更是难看,相形之下,萧琮反倒情绪平淡,穿着素白礼服坐于上首,面上看不出悲喜。

  杨广赴宴时只带了韩孝廉和李彻,三人皆是风采翩然,甫一进入殿内便成了众人的注目的焦点。

  萧琮与杨广互相行了礼,这时,杨广才看到了萧琮的真容,只见萧琮一身素白衣袍坐在上首,却丝毫掩盖不住萧琮骨子里透出的华贵气度,再加上萧琮的长相俊美非常,且眉目之间让杨广有几分熟悉,因而萧琮让杨广有种相识许久的错觉。

  杨广再一看萧岩,只觉得萧岩虽然与萧岿长得极为相似,气质却是大相径庭,印象中萧岿儒雅翩然,气度不凡,虽是有着小国皇帝的儒弱,却颇具长者之风,而萧岩则一脸傲拘,端着国君兄弟的架子,面上虽是有礼,可眼底那股敌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杨广知道萧岿在位时对这个弟弟礼遇有加,使得萧岩的势力在西梁也不容忽视,只是不知道跟萧琮与萧岩关系如何?到底是如传言般水火不容呢?还是二人联手做戏混人视听,杨广心下暗想。

  杨广三人入了坐席,萧琮温和一笑,对杨广道:“晋王能亲临父皇之丧,本王甚是感念,无奈国丧之时一切从简,还请晋王担待些许。”

  “太子莫说此言,国君新丧,广心中亦是悲恸。”杨广一边暗自观察着萧琮一边有礼地说道。

  “素闻晋王乃君子,今日得见,果真如此,来,本王敬晋王一杯,以慰晋王奔波之苦。”萧琮抬起手臂,宽大的袍袖随着萧琮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舒展开来;态度温和之极。

  杨广见萧琮狭长双目凝视自己,眸光中有种说不出的倦意,却是倦得恰到好处,使得萧琮在此刻优雅中带着一股*,*中又现几分慵懒,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之感。

  越是仔细观察萧琮,杨广越是觉得萧琮跟大哥杨勇有几分相似,可两人又有许多不同之处,跟杨勇比起来萧琮身上的书卷味道很浓,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优雅,颇有魏晋名流的味道,这一点与西梁的文化怕是有很大渊源。

  虽然萧琮身上的气质极难让人产生反感,然萧琮那副亲切儒雅的外表之下却无法不让杨广心生警惕,想到这里,杨广稳住心神,对萧琮道:“谢太子如此盛情款待,素闻太子俊伟不凡,广早有心结交,许是素来听父皇谈起国君,今日得见太子,亦有故人之感。”

  萧琮听杨广如此说,微微一笑,道:“本王与晋王殿下同感,看来我二人该多饮几杯才是。”

  杨广与萧琮饮下酒后,在场的大臣们也纷纷向杨广和韩孝廉敬酒,虽都是客套的话,却也使得场面不似开始那么凝重,杨广再一看萧岩,则一脸不郁地坐在那里独自饮酒,而萧琮只是偶尔皱眉扫上一眼萧岩,面上不动声色,看来这叔侄二人的关系不是很乐观。

  杨广在应付西梁大臣敬酒之时,又暗自观察了一下萧琮,只见萧琮面上带着几分倦倦的笑意坐在主位上,细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亦在观察自己。

  感觉萧琮的目光扫过自己时,杨广有种几乎要被看透心思的错觉,心中暗道:这萧琮与传言相差太大,方才虽是没说几句话,但萧琮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绝对不是个庸俗皇子所能有,看来若想知道萧琮深浅,可不是件容易之事。

  就在两国双方相互打量之时,一直坐在一旁的范柳突然举起酒杯向李彻道:“李大人,柳敬您一杯。”

  李彻向来不喜与人多话,今日以杨广贴身护卫身份在此,原想应酬寒暄之事与自己无关,没想范柳突然向自己敬酒,皱了一下眉,举起酒杯道:“谢范先生。”说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范柳盯着李彻又道:“听闻李大人一路护卫晋王殿下,令路上小贼闻风丧胆,想必李大人武艺定是不凡,不知李大人师承何处?”

  范柳的话让李彻神色一变,看一眼杨广,见杨广神色也是变了一变,这范柳言下之意,想必路上遇刺之事有所了解,忆及路上的那群刺客,李彻皱了一下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范柳。

  “范先生谬赞,李彻师出无名,武艺亦是有愧恩师,不提也罢,没想到范先生消息如此灵通,在下钦佩。”

  范柳对李彻话似不在意,眼含深意地看看李彻,道:“是柳冒犯了,只因李大人与柳一故人相貌极为相似,故有此一问。”

  李彻一听范柳这么说,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坐在那里垂眸不语,神色间亦是变幻莫测。

  过了好一会,李彻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范先生的故人现下在何处?不知李彻能否得以一见?”

  范柳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此人柳见上一面亦是极难,不过他日若有机会柳会给李大人引荐。”

  李彻冷淡一笑,心里却是对这个故弄玄虚的范柳有几分不耐,道:“那李彻先谢过范先生了。”

  杨广见李彻被范柳搞得心事重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看了一眼范柳,这范柳自打一见到李彻,似乎就对李彻颇为关注,莫不是范柳与李彻有什么渊源?

  想到这些,杨广说道:“不知范先生所言那位故人何方人士?范先生可否告知那人名讳?”

  范柳看了一眼杨广,无奈地笑了一笑,道:“不是范柳不欲告知晋王,那位故人仙乡何处及名讳现下柳亦是不知。”

  萧琮一听范柳如此说,便知范柳所说的故人必是范柳那个神秘的师傅无疑了,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杨广和李彻,温和一笑,道:“想必柳所言那位故人必是江湖传言中的世外高人无疑,若有机会,本王也想见上一见。”

  萧琮刚一说完,萧岩便不屑地道:“什么世外高人,我看不过是故弄玄虚的武人罢了,太子身份高贵,怎能跟这些人等接触,有失我西梁的颜面。”

  萧岩的这番话,好似一盆凉水泼了出来,把刚刚活络起来的气氛泼得烟消云散,一时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众人皆神色各异地看向萧琮。

  萧琮却是神色如常地坐在那里,好似方才萧岩的话自己没听到一般,兀自饮了一杯酒,才倦倦地看了一眼萧岩,慢悠悠地道:“叔父此言差矣,普天之下,何处不江湖?叔父当知人外有人,这才是我西梁待人之礼,叔父以为本王说得可对?”

  萧琮特在“本王”二子上加重了语气,说道最后一句亦是带着一股凛然寒意,可见萧琮对萧岩的话极为反感。

  萧岩被萧琮这么一问,一时语塞,怏怏地道:“太子所言极是,是臣一时妄言。”

  萧琮淡淡一笑,没再看萧岩,语含关切地对杨广道:“听闻晋王途中遇到刺客,可有此事?”

  杨广方才对这对叔侄的对峙破觉得有几分兴味,没想到萧琮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抬首看看萧琮道:“有劳太子担忧,不过是几个拦路小贼而已。”

  萧琮点点头,目光一沉,道:“这件事亦是怪本王思虑不周,晋王此行来参加父皇之丧,幸晋王骁勇没让那些小贼得逞,否则本王将无颜面对故去父皇。”

  杨广目光深沉地看着萧琮,嘴角一扬,道:“太子言重了,若是广连几个小贼也对付不了,何谈去战场杀敌?”

  萧琮含笑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是本王杞人忧天了,不过晋王殿下还是要多多留心才是,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杨广端起酒杯,对着萧琮一举杯,道:“多谢太子提醒!广敬太子一杯。”

  萧琮也举起酒杯,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杨广,道:“晋王莫与本王客气,我西梁与大隋向来交好,今后亦然!”

  杨广听了萧琮的话,心下一动,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萧岩,只见萧岩眉头紧紧皱起,捏着酒杯的那只手已爆出了青筋,看来萧岩与萧琮不和果真非虚。杨广心中暗想,若是萧琮示好是真,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但也要试探一下萧琮的底限到底在哪,如果萧琮依旧坚持西梁不会纳入大隋羽翼,这叔侄二人之间的不和倒也令大隋有机可乘,说到底,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如何探出萧琮的深浅。

  杨广对上萧琮目光,在萧琮略带倦意的目光中亦包含了一种强大的自信,在萧琮的目光下,杨广读出了一种意味,那就是萧琮没有战意,然而这种没有战意却不是示弱的表现,而是不想战而已。

  意识到这点,杨广没来由地心中一阵恼怒,萧琮怎会如此自信?看来此行的确是轻敌了。

  杨广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道:“太子之言广会传达给父皇,想必父皇亦是如此作想。”

  萧琮听罢杨广的话,眯起眼睛点点头,道:“晋王此行当多在江陵停留些时日,以便本王尽地主之谊可好?”

  杨广举杯道:“广亦想领略一下江陵风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太子了。”

  说完,二人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杨广知道,萧琮此言的意思很明确,他要跟自己谈,至于谈什么,杨广十分期待。

  逐光殿内的宴席并没有持续多久,待宴席一结束,杨广便被范柳带着欲往行馆处下榻,夜幕下的暮西宫被素白的宫灯下宛若蒙上了一层白纱,杨广发现这座暮西宫虽不及大兴宫宏伟,却是带着一种典雅委婉的气息,别有一番韵致。

  杨广负手走在长长的廊庑之中,扭头看一眼天边的月色,只觉在这月色之下,遍植在暮西宫内桃树仿佛被这月光也染上了一股灵气,点点桃花便随着晚风徐徐而落,好似有了灵魂一般,在月光下划出最美的回旋,不由得让杨广一阵失神。

  就在此时,忽然听闻一阵嘤嘤啜泣之声,李彻和韩孝廉立刻警觉地靠近杨广,杨广皱眉看向前头带路的范柳,只见范柳也颇觉意外,冷声道:“何人在此哭泣?”

  范柳的话音刚落,啜泣之声便消失了,接着,自不远处的桃花林内传来一声娇喝:“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喝斥公主!”

第13章 琴意悠悠
天色尚早

  我将继续赶路

  你是被森林藏匿的暴徒

  被世界遗忘的树

  手势在一粒蝉声里

  晃着晃着,就不见了

  我向一只鸟学习飞

  说鱼的秘语

  看着那处火焰发呆

  不想从前,不问来世

  ——薇秋凌白《人间世》节选

  杨广皱眉不语看着桃林深处,只见得两道影影绰绰的白色身影向这边走了过来,看身形像是两个少女,待那两个少女越走越近,范柳上前一礼道:“不知是大公主在此,柳冒犯之处还望大公主恕罪。”

  这时,杨广也看到了那两个少女的面容,只见其中一个一身雪段华服的少女眼圈红红地被另外一个素衣少女扶着,看样子刚才哭泣音便是那名华服少女,也就是范柳口中的大公主了。

  华服白衣少女看了一眼范柳,娇声道:“原来是范先生,不知者无罪,范先生是阿兄近人,不必如此多礼。”

  范柳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杨广,道:“晋王殿下,这是我西梁大公主。”说完,又对华服少女道:“大公主,这是大隋晋王,柳欲带晋王至行馆,冒犯之处还望公主见谅。”

  华服少女听闻范柳这么一说,这才注意到杨广,甫一看到杨广的面容,眼里现出一丝羞赧,旋即低垂下头道:“红锦见过晋王。”

  杨广见萧红锦泪眼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只觉得眼前这位大公主好似桃花的精魂所化,在月光下美丽美丽之中略带几分羞涩,有种弱不胜衣的味道,又思及方才“红锦”二子,不由得一愣,温声道:“广见过大公主,不知公主何事哭泣?”

  萧红锦被杨广这么一问,头更是低垂下来,道:“红锦行至此处忽而忆起父皇生前种种,情难自禁,所以……没想晋王途经此处,还望晋王莫怪。”说着,萧红锦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不知为什么,杨广面对此刻的萧红锦,脑袋里忽然想起了今日在树林中遇到的那个女娃娃,不由得仔细看了看萧红锦,发觉萧红锦与那女娃娃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脸形和下巴,只不过那个女娃娃若是如眼前的萧红锦这般年纪,恐怕会比萧红锦更美上几分。

  想到这里,杨广又猛地想起了那个女娃娃的名字,“红兮”,且那女娃娃府上亦是姓萧,难道那女娃娃果真如李彻猜测,与西梁皇室有什么关联?

  杨广这厢心思百转千回之际,范柳和萧红锦却是各有心思,范柳见杨广似看着萧红锦,却又似透过萧红锦在看别的什么,而萧红锦却是觉得杨广对自己颇为青睐,神色越发羞赧,紧紧捏着袖口,越发局促不安起来。

  直到一旁的李彻轻咳了一声,杨广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现出一抹笑意,盯着萧红锦道:“大公主仁孝,是广冲撞公主了,国君新丧,广心中亦是哀甚,还望大公主顾惜身体,广在此告辞。”

  萧红锦一见杨广的笑容,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了,像是被定了身一般,站在那怔怔地盯着杨广的脸,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此举是多么不合时宜。

  范柳若有所思地看看杨广,颇有深意地一笑,对着兀自沉醉在杨广笑意的萧红锦一礼,带着杨广便离开了。

  萧红锦被身边小婢搀扶着,只觉面上如同被火炙烤了一般,带着少女的惆怅痴痴地望着杨广远去的方向兀自发呆了许久。

  一转眼,距西梁国君萧岿驾崩已半月有余,这期间不但西梁不但为国君举行了隆重的丧礼,亦是为经历了新任国君萧琮的登基大典,任何一个王朝总是这样,旧君归天便是新君的开始,只是西梁的百姓不知道,这位新君将带给西梁子民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江陵那边哀伤的气氛已然淡下去许多,在西州城内,国君的大丧亦是逐渐成为历史,只有萧府之内,还是被一片素白笼罩着,然春意越来越浓,萧府后院的桃林已然把春意传递到各个角落,即便那些挂在桃林之中的素白灯笼有些碍眼,也很快就被人忽略了去。

  在萧府之中,众人最为好奇的就是萧府的小姐红兮了,随着红兮的巨大变化,众人越来越相信红兮失踪后额上多的印记确实是被仙人点化,因而,面对红兮,众人皆是带着一股深深的敬意,好似红兮就是神仙下凡一样,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冒犯了仙人。

  面对红兮与萧府众人的情形,孟氏心中亦是喜忧参半,再加上萧岌至今未归,使得孟氏忧心不已。

  这日,孟氏吃过早膳之后带着红兮到后院里练琴,望着坐在琴边凝神弹奏的红兮,听着自红兮那双小手之下所弹奏出来的优美曲调,孟氏犹记得半月前第一次教红兮弹琴时的情形。

  没想到红兮不但不傻了,而且聪明得惊人,刚听过一遍的曲子,红兮便能准确无误地弹奏出来,若不是在指法上稍有生疏,孟氏都要自愧弗如了,现下孟氏听着红兮弹奏的曲子,心里矛盾之极,眼前的红兮真是越来越陌生了,不但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了,就连琴声之中流露出来心思也是让人难以琢磨。

  有时候想起翠微半月前说的那句话“小姐不是小姐”,就连孟氏都不由得会产生如此感觉,红兮还是那个红兮吗?或者说,红兮是个五岁的孩子吗?听着红兮琴声里流露出来的复杂情绪,孟氏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也是越加惆怅。

  “母亲,兮儿弹奏得不对?”红兮看孟氏皱眉不已,不由停下弹奏,问道。

  孟氏一愣,看着坐在桃花树下的红兮,温柔一笑,道:“没有,兮儿弹奏得甚好,母亲是为兮儿曲中琴意所感,只是母亲不知,兮儿如此年幼,怎会有那许多心思,可否告知母亲?”

  红兮被孟氏这么一问,眼中现出一丝迷惘,问道:“母亲,何为琴意?”

  孟氏柔和一笑,似乎看到红兮迷惑不解的一面才会觉得正常一点,缓缓地说道:“琴意乃琴曲之中蕴含的情意,这种情意发自内心深处,抒发一个人的情感和心思,正是如此,同一琴曲,因所奏之人不同,听起来才会相差甚远,兮儿明白否?”

  红兮听罢孟氏的解释,面容沉静地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母亲,情感和心思又是何物?是藏在心中否?”

  孟氏一听,扑哧一笑,摸摸红兮的头道:“傻孩子,情感和心思怎能是物?不过,藏在心中却是对的。”说着,孟氏见红兮还是不懂的样子,又道:“母亲想问兮儿,兮儿喜爱母亲否?”

  红兮盯着孟氏,想起孟氏对自己的爱护和关爱,虽然还是不懂喜爱是什么,却也觉得只有喜爱一次才能表达对孟氏感觉,不由得点点头。

  孟氏看红兮承认对自己的喜爱,心中一甜,又道:“倘若有一日,兮儿不能与母亲见面,兮儿可会想念母亲?”

  红兮这次毫不犹豫地又点点头,孟氏继续道:“那若有一日,母亲不在人世,兮儿可会悲痛?”

  红兮这次没点头,想象着一直对自己温柔呵护的母亲离开自己的情形,眼里缓缓地流出了眼泪,伸手捉住孟氏的袖子,到:“母亲不要离开兮儿可好?”

  孟氏见红兮泪流不止,赶紧拿出绢帕为红兮擦拭泪痕,然而孟氏心中却是很欣慰,原本以为红兮自打不傻了之后对自己疏远了,现在看来,红兮还是红兮,还是那个自己一直呵护着的珍宝,遂也高兴得眼圈红了起来,抱着红兮闷声道:“兮儿莫哭,母亲不会离开兮儿,兮儿可知方才兮儿心中对母亲的喜爱、想念、悲痛,皆是情意,亦是藏在心中的心思。”

  红兮听了孟氏的解释,点点头,虽是脸上还挂着泪珠,神色却是恢复的平静,低首看着瑶琴思索着孟氏方才所说的话,用小小的手指挑动一下琴弦,拨出了一个空旷的低音,红兮望着桃林内的白色灯笼,自语似的道:“父皇死了……”

  红兮说完这句话,又垂首自顾弹拨起瑶琴来,低沉的曲调在暮色中显得越发苍凉,一种幽怨而绵长的怀念之情自红兮琴曲中缓缓流淌出来,使得这眼前的春意也多了几分凄艳与哀伤。

  孟氏却是被红兮这不经意的一句话搞得心里不知如何是好,低首看看红兮,心里暗道,这孩子还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可是她怎么知道国君是她父皇的?不过经过这半月,孟氏对红兮偶尔发出的奇怪之语已经逐渐习惯了。

  红兮能在额头多出胎记,能够突然间心智大开,本来就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孟氏心中一叹,听着红兮的琴曲,想念着至江陵已有半月的萧岌,为何夫君还未归来?新君登基已经过去多日,莫不是江陵有什么变故吗?

  就在孟氏心事重重的时候,翠微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对孟氏一礼,道:“夫人,公子已自江陵回府,现在在花厅等待夫人。”

  孟氏一听,赶紧起身道:“远儿回来了?”说完,孟氏皱了一下眉头,又问道:“老爷没同远儿一同归来?”

  “老爷尚未回府,只有公子一人归来。”翠微如实答道。

  孟氏一听,愣了一下,萧岌没有回来,难道真如自己所料,江陵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孟氏皱眉沉吟片刻,对翠微道:“翠微,你在这里服侍小姐,我去花厅见邱远。”

  翠微看了一眼犹在弹奏琴曲的红兮,眼里闪过一丝惧意,但还是恭顺地答道:“是,夫人。”

  待孟氏离开,桃花林内只剩下红兮和翠微二人,这半月来翠微一直不敢跟红兮独处,孟氏也怕翠微胡说,这些日子也没有让翠微服侍红兮,今日还是头一朝独自面对红兮,翠微不敢站在红兮身边,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警觉地看着正在抚琴的红兮。

  就在翠微兀自沉浸在小姐化作妖怪欲将自己吞掉的臆想中时,红兮的琴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平静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翠微。

  翠微甫一抬头,正好对上红兮好似看透人心思的眼睛,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道:“小……小姐,可有何吩咐?”说着,翠微低垂下头,身子微微抖动起来。

  红兮就坐在那里看着翠微,在黄昏暗色的光线中,翠微的神色不安到了极点,好似眼前的红兮不是个美丽的小女娃,倒是个张着血盆大口欲扑向她的妖怪一般,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红兮见翠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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