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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皇妃 手打全番外1234全-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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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无筹幢孔遽张,面色一阵惨白,喉咙。发出大力的吞咽之声,却仍阻止不了血腥气在口中的蔓延。

    “将他们把木盒送过来。”宗政无忧重复,声音比这腊月间的冰雪更寒上百倍。他眸光冷厉残暴,手上青筋根根暴起,手中的剑顺势在他血肉中横着一搅,以示警告。

    宗政无筹身子一个抽搐,大口鲜血喷出,溅了满地残红。

    李石惊声道:“陛下!南朝皇帝快快住手,否则,本将要掀盖子了。”他的手搭上盒盖,作势欲掀。

    宗政无忧冷哼一声,手上之剑不曾收回,“朕侧要看看,你们皇太后是毁一个死人重要,还是她儿子的性命更重要?”他的刻就停在宗政无筹的心脏旁边,只要再挪动哪怕一分,剑下男子便会一命呜呼。他就不信,一个母亲能枉顾儿子的性命!

    宗政无筹张。”已经喘不上来气,但他目光平静,没有半点要妥协的意思。痛痛快快的死掉,总比落在宗政无忧手上慢慢受折磨羞辱要来得好。

    李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但他仍强作镇定,谨记皇太后的嘱咐。手指扣紧了木盒盖子,当真掀开了一条缝隙,狂风刮过,卷动灰烟飘渺而出,像是灵魂即将湮灭的表情。宗政无忧眼光立变,漫夭忙叫道:“等等。”

    李石停住动作,缓缓合上木盒,挑了眼梢,大声问道:“怎么样?同意了吗?”

    漫夭上前两步,面色威严肃穆,昂首沉声道“李将军,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在将你们北朝的皇帝赶上死路?难道你要做北朝的千古罪人吗?你若还当自已是北朝的臣子,就应该立刻将你手上的木盒送过来,以保你们陛下不死。”她不知道如果李石送上木盒,无忧会不会放过傅筹,但是她知道,如果云贵妃的骨灰真保不住,无忧必定会痛苦悔恨终生。

    李石面色一动,心底挣扎,一个国家的千古罪人,谁愿意背负这样的罪名?可他却没有选择。皇太后说只有按照她的意思才能救得回陛下,否则,陛下必死无疑。他对空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却又坚定,道:“你们说什么都无用。不瞒你们,本将此行签了军令状,本将一家老小都在皇太后的手里,若是交出木盒救不回陛下,本将一家将会被满门抄斩,横竖都是个死,你们,,就看着办吧!”他说得确是实话。

    “她对你也不过如此!”宗政无忧冷冷讥讽。

    宗政无筹双眉一皱,垂下眼睫,只当没听见。

    漫夭见李石再次掀动盒盖,且这一次的动作不似是试探,她连忙阻止:“慢!你怎么让我们相信你?”

    李石道:“本将虽然身份低微,但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当然,你们也可以不信我。”他低下目光看自己手中的盒子,那意思很明显,他们没有选择。

    漫夭回头,微微犹豫后放柔了声音,劝道:“无忧,你想杀他,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是母亲……我们赌不起。”

    宗政无忧死盯着宗政无筹,缓缓抽回剑,垂眸咬牙道:“下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宗政无筹嘴角轻扬起一个嘲弄而惨淡的笑容,母后果然很了解宗政无忧!他想自己撑着起来,却完全没有了力气,李石立刻派人前来搀扶他,将他安置上了马车。马车启动时,他靠在车厢里,艰难抬手撩开窗帘,最后望了一眼这里唯一的一名女子,而女子眼中满满的都是时宗政无忧的心疼与担忧。马车离去,她也不曾转头看上一眼。

    待马车入了回瞳关内,李石驱马退后,于十丈开外才翻身下马,慢慢将手上托着的木盒平移到地上,然后嘴角几不可见的抿了一个浅浅的弧,一副祝你好运的表情,继而翻身上马,一挥手带领千骑扬长而去。

    宗政无忧怔怔地望着远处的那个木盒,仿佛失去了动作能力。冷炎时人示意,一名玄衣人快步朝木盒走去。

    漫夭黛眉紧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傅鸢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能用那样的方式害死云贵妃,又将其毁尸挫骨,真的会这样轻易将骨灰交还给无忧吗?她脑海中不断回想李石离去时的表情,还有他接过木盒以及将木盒移到地上的动作。

    宗政无忧亦在思索,感觉这骨灰得到的太容易。放傅筹走是迫不得已,阿漫说的对,傅筹走了将来还有机会杀他,但母亲的骨灰绝对不能毁。他以为他们会不守信用,即便他们带走骨灰,他以后也有机会重新夺回来,但李石却如此轻易的留下了木盒,反而让人不得不疑心。傅鸢既然想让他痛苦,没有道理将母亲的骨灰送还于他。

    风越发的狂猛,肆虐着飞雪横空乱舞。玄衣侍卫已经靠近了木盒,他蹲下身子,双手棒着端起。

    漫夭和宗政无忧陷入沉思,有什么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她蓦地身躯一震,慌乱叫道:“别动!”

    与此同时,宗政无忧亦是急急脱口:“住手!”

    可惜,已经太晚了!


凤凰涅槃巾帼魂 第九十五章


宗政无忧和漫夭惊恐地瞪大眼睛,无措地张望着被一阵狂猛的旋风猛然掀起的漫天烟尘,大片的灰色烟雾盘旋于空,迷蒙了他们的眼睛。玄衣侍卫望着手中已经镂空的木盒子呆住,而盒子的底部中央一块木板还在原地。

    飞灰散尽,与冰冷的雪一同绊洒在这片宽阔的马路上。而他们身上的所有温度,瞬间退却,整个人如同冰雕一般,僵硬而冰冷。

    这个冬日的夜晚,夺走了他们生命里剩下的阳光和温暖。

    挫骨扬灰,那个如白莲般纯净而美好的女子,最终还是没能逃掉这样一个结局。

    厚重的乌云再次拢聚,将那一缕浅白的月光隔绝在这个充满悲哀的世界之外,天空漆黑一片。

    空气中死静无声,仿佛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漫夭只觉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尽,她缓缓跪下,对着那三丈之外骨灰扬撇之处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掌心铺地,额头抵在手背之上,地面的寒气直沁肌肤,让体内的血液降至冰点。冷炎与所有的玄衣侍卫也都随之而跪,唯有宗政无忧仍然一动不动,仿佛痴呆了一般。

    凛冽的狂风在他耳边呼啸着刮过,夹带着呜咽之声,似是女子透着胸腔发出的低泣,凄惨而哀绝。他面容僵硬,瞳孔一片晦暗的血色,没有表情,谁也看不出来他此剂心里到底是哀是痛?其实,什么都没有,他脑子里一片空茫,在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之中,那些空茫之地,逐渐被愤怒和仇恨所充斥,满心满脑子都只有两个字:傅鸢!

    那个狠毒的女人,他要让她付出代价。

    双拳紧攒,他一回身飞速跃上马背,猛挥鞭急“驾”一声,宝马嘶鸣,扬蹄冲天而起,竟独自飞奔离去。冷炎连忙跟上,众玄衣侍卫亦如潮水般退去。回瞳关外数十丈内,只刺下一堆残败的死尸和一匹黑瘦的马陪伴着那名白发女子。

    隆冬深夜,鹅毛大雪翻飞不止,她依旧伏拜在地,满头白发凌乱散开铺在地面,连着她的一双手,一同被冰雪淹没。

    四肢麻木,她缓缓抬头,撑着地面站起身子,眉心眼睫上的雪花跌落,在唇角掠过一抹苦寒滋味。

    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三丈之外,她拾起地上的木板,走到前方马路一侧空阔之地,挨着山石边,蹲跪下身子,扒开雪,用剑去挖那被冰雪冻住后像石头一般坚硬的土地。这各路是他日征战北朝必经之途,她不想让母亲的骨灰留在马路上被千万人践踏,这是她此刻唯一要做的。

    回瞳关内,将营大帐。

    李石神色恭敬跪在床前,宗政无筹的伤口被处理妥当后,浑身无力靠躺在床上,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他听完李石禀报那木盒玄机,面无表情问道:“是母后让你这么做的?!”

    “回陛下,是的。”

    宗政无筹微微皱了皱眉,一名士兵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南帝带来的人马都撤走了,只有那名女子还在。”

    蓦地睁开眼睛,他突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伤口被震得发麻,他仿若不觉,只急急问道:“她一个人?在做什么?”

    “回禀陛下,是一个人。她在雪地里跪了小半个时辰,后来拿着剑不知道在挖什么。”

    宗政无筹一把掀开被子,李石惊道:“陛下,您身上有伤,应好生休养。

    “给朕备辇。立刻。“他推开李石,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李石无奈,只好命人在城里找了一顶软轿,铺了软软的棉被,尽量让他靠躺的舒服一点。

    出了回瞳关,不过数十丈的距离,很快便到。宗政无筹叫人将软轿靠得近一点。掀起轿帘,他望着女子单薄瘦削的脊背,在狂风雪中因她手下的动作起伏震颤,他扶着轿身艰难站起,想往她身边去。

    “别过来。”漫夭冷漠开口,低沉嘶哑的嗓音不像是她的。

    宗政无筹动作一滞,眼光黯淡,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身上的大衣被裹得很紧,但寒风依旧呼呼地往里灌,冻得人忍不住发抖。他撑着身子站了很久,一直怔怔地望着她,看她拼命用剑将冰土刨松,然后用手捧了土远远甩出去。动作很快,像是跟谁抢时间。

    他心头酸涩,疼惜难言。“容乐。”他叫了一声,她没有回应,很认真地继续挖坑刨土,片刑也不停顿,似乎除了那一件事,其它的都与她无关。

    雪,落了她满身,被扔出去的土又让风卷了回来,打在她头上脸上,她固执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一下又一下……

    他终于忍不住,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朝她冲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抓住她的手,他心痛的声音低低叫道:“够了,别挖了!“

    她的手真凉啊!就像冰冻三尺下的海水的温度。他用力夺她手中的刻,那剑却被握得死紧,仿佛与她的手冻在了一起。他又抬手想排去粘在她苍白面庞上的浮土,却被她偏头躲过。

    他僵在半空的手,无力地垂下,轻声问道:“你想埋什么?这么大的风,那些骨灰早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

    埋什么?她双目无神,空旷苍茫,如同漫无边际的黑夜。寒风猛烈,骨灰无存,她到底要埋什么?

    “埋我的幸福,…可以吗?”她轻缓的声音,飘渺无定。似是在问别人,又似是在她自己。

    他呼吸有片刻的凝滞,眼神落寞中带着对女子深深的疼惜,“你的幸福,不是在他身上吗?他还活着,还爱着你,你何须如此?”她缓缓缓缓地转过头,眸底一片苍凉的悲哀,嘴角噙着一丝薄凉的讥讽,出声质问:“你以为,…事到如今,我和他还有幸福?走到这一步,你…可满意了?”

    从那一盒骨灰被扬起的那一刹那,她清晰的听见了,幸福被折断的声音。原本这一切都可以不用发生,是无忧为了救她,在那个数万人的宣德殿外,放弃了江山,放弃了一切,将他母亲的遗体留给了他的仇人,致使了如今他母亲被挫骨扬灰的结局!无忧他是那样爱他的母亲,他如何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也许他不会后悔救她,但他必定为此背负上对母亲的愧疚,无法原谅他自己。

    幸福于她,总是烟花一瞬,灿烂过后,留下的是恒久的哀伤口看不到希望的人生,该如何走下去?

    宗政无筹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张嘴吐不出声音。这一趟渝州之行,他也许不该来!他一向理智谨慎,懂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可是这一次,他所有的理智都敌不过对她的思念,不顾一切的来见她,难道竟错了吗?他想过,就那样死在她手里,也很好。可是,任他心思缜密运筹帷幄,但他的命运,似乎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掌控在别人的手中!

    “容乐…”他想说对不起,却被她打断。

    “你可知道,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她跪在自己挖的那个坑前,坐在自已的脚上,双腿已经麻木,没有了半点知觉。她面无表情,声音中缭绕着丝丝寒气,“这个时候,我还不想杀人,你走吧。”她说完,自顾自地继续挖着,不再理会身旁满目悲伤的男人。

    过了片刻,宗政无筹深吸一口气,转头去吩咐道:“来人,去找工具来帮忙。”

    “不必。我不想假手于人。”她冷漠拒绝,不留余地。

    他皱眉,“你别固执,像你这么挖下去,三天三夜,这雪都化了,你什么也埋不了。”

    “这是我的事,无需你操心。”她冷冷地甩出一句。

    无奈起身,他身子晃了一晃,立刻有侍卫上前搀扶,他回到软轿之中,吩咐道:“通知李石,关闭回瞳关,派大军去前面守着,三日内,这条路不准任何人通行,违者格杀勿论。”

    “遵旨!”

    三日三夜,不停不歇,一个小而浅的土坑终于变成了一人之深,有两具棺木大小。女子脱下身上的狐裘,一袭单衣跪地,用狐裘扫雪,将十丈之地未曾化去的冰雪埋在土坑之中,用土壤盖住,在那坑前立了根木桩,被削平的木桩之上,什么字都没写。

    宗政无筹坐在轿中一直默默地看着她,再没开口说一句话。天气愈发的寒冷,他伤口恶化,任李石如何请求,他都置若罔闻,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浑身散发着悲伤和绝望气息的女子,他早就绝望的心更加的死寂。

    他一直在不断的问自己:如果他不来渝州城,他是否会阻止母后将云贵妃的尸休挫骨成灰?如果他答应宗政无忧,强制命令李石先送上骨灰木盒,是不是她就不用这般绝望的掘土埋雪?似乎无论他做什么,到最后带给她的都只会是伤害!容乐……她可知道,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

    坚持了三夜两日,在身心双重折磨下,他终于没能支撑下去,昏倒在轿中,李石连忙让人将他抬回去,找大夫救治。

    又一个黑夜的来临,她做完所有的一切,四肢乃至身躯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就连想抬一下眼睫都是那样的因难。鼻息微弱却灼烫似火,双手指甲断裂,指尖血肉模糊,泥土参进皮肉,与鲜血一起凝结成块。她跪在木桩之前,在心里祈祷:“母亲,你若在天有灵,请保佑他。”

    以剑支地,撑起身子,却无从站立。她努力地尝试了好几次,还未站起就已经掉了下去。她躺在地上,悲哀的仰望着天,天空浮云处处,茫茫无际,她缓缓合上双目,干裂的唇瓣在风中微微颤动。

    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她躺在尚栖苑的寝阁大床上,双腿依旧麻木。

    迷迷糊糊中,听人说:“娘娘寒气已经入骨,这双腿怕……”

    “怕是怎样?”

    “怕是……不容易复原。”

    “什么?竟如此严重!肖大夫,你赶紧想办法救治,如果娘娘的腿真有个好歹,你我一家老小,恐怕一个也逃不了!”

    “是,是,俞大人,小的这就想办法。可是……娘娘金玉凤体,小的想为你娘娘施针也……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你快去。”

    “是……”

    膝盖处密密集集的麻痛感传来,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轻轻动了动,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大夫施针已经完毕,她的腿总算有了点感觉。见她醒来,那大夫吓得慌忙跪下连连请求恕罪。她有气无力,微微张。”嗓子火烧一样痛,哑声道:“起来罢。俞大人,皇上现在何处?”

    帘帐外,俞大人忙回道:“回禀娘娘,皇上三日前不知何故,连夜离开了渝州城,听说是回了江都。”

    她黛眉微蹙,垂下眼睫,尽量平缓语气,问道:“可曾留下什么话?”

    俞大人道:“回禀娘娘,皇上交代,等娘娘想回江都之时,让微臣准备一辆舒适些的马车护送娘娘回去。”

    想回江都之时?他不在,她留在渝州城做什么?她缓缓闭上眼睛,浓密的眼睫颤抖了几下,握紧被角,十根手指都被厚厚的布帛包扎起来,粗肿而笨重。过了半响,她又问道:“那十四国的使者……”

    “这个请娘娘放心,微臣奉皇上旨意好好招待十四国的使臣,在昨日派人分别护送他们离开,应该……不会有差错。”

    “应该?”漫夭睁眼,目光凌厉,“不能是应该,必须是肯定。你派了多少人护送?”

    俞大人微愣,连忙回道:“每个国家使臣,明处安排了百名护卫,暗处还有……不等他说话,漫夭双眉一皱,“你这是在扩大敌人的目标!”

    俞大人虽然才学有限,但也是一个颇为自负的人,此刻见她这般反应,只当她是因为皇上提前离开而心里不痛快,不禁有些不以为然,道:“微臣派去的都是从军队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娘娘不必担心。”

    漫夭撑着身子坐起来,面色肃穆深沉,语气严厉道:“不用担心?只怕出了事你一颗脑袋担不住!你速速派人伪装成各国使臣的模样,抄小道走,尽量在一天内赶上他们,扰乱敌人的视线。现在就去办。”

    俞大人觉得自己的办事能力被怀疑了,不觉有些不痛快,暗暗想着,她一个后宫嫔妃多管闲事!但碍于身份,他即便不愿,也又不得不听命行事。“微臣这就去办。”

    俞大人退了出去,漫夭叫来府中的管家,吩咐道:“立刻准备马车,本宫要回江都。”

    肖大夫惊道“娘娘,您的身子……她淡无表情道:“不碍事,你去帮本宫开几幅药备上。”

    战事要提前了,很多事情还没办妥,她得赶紧回去。俞知府的管家办事效率很高,一炷香的工夫,马车和路上所需之物皆准备齐全。

    两名丫鬟扶她上了马车,她闭着眼睛躺在厚厚的锦被之中。

    一路颠簸,她浑浑噩噩,日夜不知。



凤凰涅槃巾帼魂 第九十七章


宗政无忧忙抱起她,将她安置在床前的软椅上。不由分说先拆开她一根手指上缠绕的布帛,她想拦也拦不住。

    入目之中,不是往日那莹白如玉的肌肤,而是红肿不堪,被洗去泥沙后鲜血淋漓的伤口,在凛冽寒冷的天气中冻伤恶化,一片血肉模糊,让人看着都会觉得很痛。

    宗政无忧心底一颤,脸色大变,眸光阴沉难测,声音中已经夹杂了怒气,“这是怎么回事?”

    她目光微微一闪,挣扎着收回手,将那丑陋到极致的伤口掩在袖中,垂下眸子,语气听起来轻松淡然,“不小心磨的,你不用这么紧张,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已经酬不疼了。”

    不疼?这样的伤,怎么可能不疼!他心里一阵难言的酸涩痛恼,忙又去栓查她的腿,她慌乱的阻止,丝毫不顾忌手上的伤口

    “别看了!”她带着祈求的语气,嗓音嘶哑。曲起双腿,双臂死死抱住膝盖,仰起头,一脸倔强,“无忧,求求你,别看了。”那个比手指更丑陋连她自己都不忍去看的伤口,不要让他看到。

    他望着她眼中倔强背后深藏的脆弱无力,似是有人在他撕裂的心口上狠狠撤了一把盐,灼痛到窒息。他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膝盖着地,双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声音微颤,“为何不让我看?很严重是不是?”

    “不是”,她依旧努力地微笑,将一切悲伤吞食入腹,沉淀在心底,轻轻摇头,“是因为,…很丑,不想让你看到。你别担心,有可儿在,很快就会好。”

    真是因为丑?她几时也会在乎这些了?他不信!但她那般倔强,再勉强只会伤到她。

    “因何受伤?告诉我。”他眉心紧拧,深邃的瞳孔中盛满浓烈的心疼。见她低头不欲说,他十指紧扣,仿佛要捏碎她的手臂,盯住她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字重复:“告诉我!“那气势,仿佛不知道答案誓不罢休。

    面对他不容拒绝的。吻和眼神,她叹了一口气,低头幽声道:“我只是不想让母亲留在马路中央,被人践踏。”

    他双手一颤,他们亲眼见着母亲的骨灰被风吹散,融在了雪中,如何才能不让母亲留在马路中央?“你…………做什么了?”

    “埋了那片雪。”三个日夜的艰辛苦楚,被她寥寥几字说得那样轻描淡写,他听后却是震住了。融了骨灰落下的雪,纷纷扬扬,那么大的一片,那样冷的天,她一个人的力量,如何办到?

    他薄唇微张,颤抖了几下,目光复杂,看了她半响,才缓慢问出声,那声音中有无尽的疼惜以及无尽的懊恼和自责,“你……埋了三日三夜?所以直到今天才回来?”

    她轻轻点头,目中泪光盈动,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这样做不能弥补什么,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泪水滑出眼眶,一串一串滚落下来。他抬手棒住她消瘦的脸庞,滚烫的泪水擦过他手上的肌肤,灼伤了冰凉的心。

    “阿漫……他所有的心疼和感激还有愧疚,都在这一声轻唤里。想说谢谢,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他感激她在他失去理智的时候,包容他理解他,还替他做了本该由他来做的事情,落下这一身的伤,毫无怨言。

    “别这样看着我,无忧,我是你的妻子,做这些事,本就是应该。你不必感激,也不必对我心存愧疚……你我夫妻一体,生命里所有的幸或不幸,我们…………一起承担。”她用受伤的手轻抚着他的眉眼,语声真挚而温柔。

    一起愧疚,一起悲伤,一起承担不幸的命运,他和她都不是一个人。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此刻心中的感动。这一生,遇上她,爱上她,是他之幸。目光交缠,有些话,都不用再说出口。他所想,她懂得就足够。

    “我遥你回漫香殿休息。”他抱起她。

    她在他怀里,轻轻应道:“嗯。!”

    那一日,他留在漫香殿陪她,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谁也不说话。屋子里很安静,过不久,他因多日不曾好好休息,很快会沉沉睡去。她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微微侧头看他睡梦中仍然疲惫的容颜,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打湿了枕头。

    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不只离开了漫香殿,也离开了江都。他不想让她送别。她起身,在床边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那上面留下的两个字,笔力苍劲,仿佛用生命书写而成:“等我。”

    她扬唇而笑,虽然苦涩,但也欣慰,好歹还留了这么两个字。她轻轻拈起那张字各,看了很久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到枕头底下,方便思念那个人时拿出来看。

    万和大陆苍显一七六年,十二月,南朝正式向北朝发起战争,南帝御驾亲征,领十五万大军及无隐楼七千人破回瞳关,不费吹灰之力连夺四城,损兵八百伏降兵三万,其势锐不可挡。

    万和大陆苍显一七七年,一月,北朝皇帝伤愈,率二十万铁骑南下迎战紫翔关,会合紫翔关守军三万,与南朝大军形成对峙。双方都是用兵高手,兵力也相当,一时难决胜负。

    宗政无筹出征后,漫夭坐镇朝堂。就在宗政无忧出发后的第四日,她收到消息,十四国使臣,有六国使臣在南朝边关遇难,五死一伤,其中包括尘风国的使臣。她命人修国书致歉,并承诺尽快查清何人所为,但谁都知道,这些过场不走不行,走了也无济于事。各国都在观望,等待时机分一杯羹。而她查到当日俞知府并未全照她的吩咐行事,而是擅作主张只派了九队人马,致使六国使臣遇难,给别人以把柄。她得知消息后,命人将俞知府押解入朝,三司审问后,依照律法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巍峨肃穆的乾和殿内,高高在上的龙椅背后,一袭金色珠帘垂桂,女子头戴凤冠,一身金丝凤袍贵气而庄严门她端坐在帘后,正在听朝臣们奏议大小事务。

    一名浑身染血的士兵横冲直撞,冲向大殿,守卫皇宫的禁卫军正欲阻拦,却见他用手高举奏章,边跑边喊道:“六百里加急!”

    漫夭面色微变,叫了声:“传!”

    那名士兵快步冲了进来,跪地双手呈上加急奏折,“启奏娘娘,土鲜、易石、域水三国集结十二万大军攻打我朝西面边境。沙城告急,请娘娘速速派人增援!”

    好快的速度!三国联合,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十二万大军,西面边境沙城守军不过四万,如何抵挡得住?她皱眉问道:“伤亡如何?”

    那名士兵回道:“我军死守城门,伤亡已经过半,恐怕最多支撑五日。

    只有五天时间,还有可能到不了五天!漫夭看向丹陛之下的大臣们,沉声问道:“各位爱卿有何良策?”

    “启奏娘娘,土鲜、易石、城水三国都是小国,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挑衅我朝,皆因我朝主要兵力都在紫翔关。紫翔关一战已持续一月有余,我朝与北朝相持不下,在这一月内正面交战三次,双方损失惨重,倘若继续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如果此时再有人从东面进犯,我国将危矣!为江山社稷着想,臣恳请娘娘劝诫皇上暂时退兵回朝,来日再圄北上大业。只要我朝大军返回,他们三小国必定知难而退。”说话的人是丞相。

    他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漫夭自然知道现在不是北上的最佳时机,但回瞳关一事过后,谁能劝得了无忧?谁又能劝他?无论如何,此事不是讨论北上发兵对错的时候。她正了面色,声音平缓深沉,“北上之战,是攻是退,皇上自有主张。本宫现在问的是,如何应对西面三国?”

    众臣皆知朝中兵力加起来也不够十二万!又不能从皇上手中调派兵马,于是,他们全都低下头,不语。

    漫夭心中气恼,每次无事时他们个个。若悬河,一堆一堆的道理,如今,国难当头,个个都成了哑巴!她面色微沉,眼神锐利,扫视一周,最后目光停在皱着眉头的罗家军统领罗植身上,她问道:“罗将军,朝中还刺下多少兵力?”

    罗植出列,恭敬回道:“启奏娘娘,皇上带走十五万大军,东面边境守军两万,南面玉上国留守两万,西面边境四万,目前朝中可用兵力只有罗家军七万。”

    漫夭凝眉沉思后,方道:“七万罗家军加沙城剜余两万也不过九万……,罗将军,你可有把握打赢这场仗?”

    罗植没有立刻回答,自从上次吸了教训,他在她面前狂傲之气收敛了很多。想了想,他才道:“娘娘,末将有七成把握。“他不确定,他到沙城的时候,沙城是否还有兵可用?如果只有七万人对敌十二万,确实难有把握。

    漫夭沉默,一位大臣出列,“启奏娘娘,我朝政策,朝廷出兵须有圣偷方可。娘娘奏请皇上是否援军沙城,正好也可以听听皇上是何意?”

    “齐大人所言极是,微臣认为这样做最妥。”

    “臣也赞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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