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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酋长夫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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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你们清风部落不教女孩子这些吗?”

“唔!也教的,我……我忘了。”

他的眼里闪烁出奇怪的光芒,似乎是调侃,似乎是嘲笑,对我说:“妹土,你是我在这里见过的最笨的女孩。”我不服,我何时被人说过笨,想要犟嘴,转念一想,他说的也对,我确实是不知道嘛。

见我低头不语,他抬头看了看珙桐树,微微一笑,对我说:“你喜欢珙桐花,我给你摘下来。”说完,他便抓住树干,却并不急着爬上去。回头对我说:“你看好,应该这样用力,腿和脚的姿势很重要,象我这样做就好,爬树也有技巧的,不能象你刚才那样只会用蛮力。”

原来他什么都看见了,猜透了我想练习爬树的心事。看来这个原始人也不笨呀。我的脸臊得通红(我脸上很热,应该是红了。)。被人瞧见自己爬树的丑态,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只见元唐轻轻一用力,脚手并用轻捷地爬上了珙桐树的枝头,顺手摘下一朵洁白的“鸽子花”。然后飞快地下了树,将珙桐树花送给我。对我说:“你照着我说的要领,自己再试试吧。”

我无法拒绝,只有接了那花,将花儿插在麻花辫上,然后抱着珙桐树的树干,照着他告诉我的要领,学着他的样子去试。原来这技术要领是这么的重要,我竟然也能爬上珙桐树的树梢,真是太好了,我终于学会爬树了。我在满树白鸽的珙桐树树梢高兴地叫道:“我会爬树了,我真的会爬树了。”坏了!我一高兴,就忘了手脚的要领,身体便从那高高的珙桐树树梢跌落下来。

“小心!”元唐纵身朝我飞来,将我从半空中接住,四目相对,时间竟然就象在那一刻停止,洁白的珙桐树花里,我分明从他清亮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满树的白鸽,在这一刹那,竟象要翩翩飞起……

他的手一松,我“扑通”一下摔倒了地上,“你真的是很笨。”他冲着我戏谑地微笑。我恨恨地扑上去,却被他一把抓住,反问一句:“不是吗?”他的眼睛清亮清亮,荡漾着柔和的光,满树洁白的珙桐树花像展翅的白鸽一样在他身后飞舞……我的心忽然间一怔,手指发颤,慌忙挣开他的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脸颊无端由地发烫起来。

这算什么?天,我在干什么?我是疯了吗?我居然会对一个原始社会的长毛男砰然心动?我一定是被这种穿越弄得大脑出问题了,一定是。

我踩着清晨的荒草地,飞快地逃离了这满树飘飘悠悠的白鸽。

☆、第13章 我要改变

我心中懊恼万分,又羞又惭,怪自己为什么要一个人大清早独自到山野之中学什么爬树,让这个原始人有机可乘。唉!真是可恨,我居然会和一个原始社会的长毛男眉来眼去?我羞愧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此,我便开始刻意地躲着元唐那张毛发蓬乱的脸,打死我也不会接受自己会和这样的男人谈情说爱。

我尽量减少和他面对的机会,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我就必然回避,他进洞穴,我便借故在洞外忙活。他到洞外,我就肯定不会走出洞穴。他带着男人们去打猎了,我才背了野藤背篓去采集野菜野果。男人们打猎回来了,我便缩回到自己的角落。

最不好逃避的是集体吃饭的时间,我们可是标准的“大锅饭”时代,有唐部落六十多口人都必须在一起分配每顿的食物,只有吃烤野山芋的时候,我才不得不面对我的酋长老公,不过,我尽量缩在人群之后,三下两下吞下手中的野山芋,便尽快撤退。

元唐应该是感受到我的这种逃避了,他似乎并不懊恼,也很绅士,并不前来纠缠我,只是若有若无地关照着我。这些天他和燕子忽然间打得很火热,经常看见他带着燕子到山林里去。

燕子一副得宠似的的骄傲,眼角眉梢都是幸福得意的微笑,时常在我面前摆出争宠得胜的样子。我心中叹息,到底都是些原始社会的人哪,根本就不知道近亲婚姻的危害。

“妹土,妹土,你看,族长又和燕子一起去山林里去了。”青青在我的身边,指着山坡下的两个身影说。可不是,我那酋长老公正带着燕子往山林里一前一后地走呢。

“妹土,你怎么就不着急呢?燕子,她是想做族长的二夫人呢。”青青提醒我。

“你们族长不是说过不娶同族的女人吗?”我不在意的问道。

“哪有那样严呢?我们这里以前有好多同族结婚的,再说,他们这几天总是在一起,谁知道他们俩在山林里偷偷摸摸干些什么?”没想到这个女孩想象力还挺丰富,一点也不亚于我这个现代人。大嘴就是大嘴。我白了她一眼,她便伸伸舌头,不再大嘴多说了。

洞里又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孩子的嗓音细细弱弱,听起来似乎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叹了一口气,朝洞穴内走去。一个黑瘦的母亲正怀抱着孱弱的婴儿垂泪。她叫菊清,是木唐的老婆,他们的孩子已经断奶几天了。孩子在菊清的怀里暗哑地哭泣,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唐姐姐无奈地递给菊清一个烤野山芋,菊清啃了一口野山芋,放在嘴巴里嚼化了,然后嘴对着嘴喂给孩子。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喂养方式,但是在这里只能采取这样的喂养。可怜那柔弱的婴儿立刻就吐了出来。菊清含泪摇了摇头:“孩子太小,吃不了这山芋,每天都吐出来。”

我心疼地望着菊清怀里那张小小的瘦脸儿,这样艰苦的生活,这个娇弱的小人儿怎么受得了。想着洞里的这些孩子,我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太自私,太娇气了,当我只在为自己的穿越痛哭时,却从没想过洞中的这些孩子,如果说我还有逃离这里的想法,那么这些孩子好像天生就应该属于这蛮荒的环境,就应该和他们的父母一样永远过着这种茹毛饮血的蛮荒生活。不,我要改变,不仅是为自己,也要为洞里这些瘦弱可怜的小脸。

唐姐姐说过,山洞里还有一些去年秋天积攒下来的野麦子。如果有口锅,将野麦子磨细了,就可以煮成野麦糊糊,就可以喂养这个孱弱的婴儿。但是,哪里有锅呢?

孩子还在微弱地哭泣,我慢慢地离开山洞,在脑海中搜索着解决的办法,洞外几个孩子正蹲在地上玩泥巴,没有玩具,石头,泥巴,树枝就是这些孩子们的天然玩具。他们用一只野葫芦瓢舀了水,和着地上的一小堆稀泥,欢快地笑着闹着……

我的眼前一亮,陶瓷!陶瓷不就是用泥巴烧制而成的吗?我也可以试一试的。我迅速地跑下了山坡,来到香溪河边的坡地上,这里有肥沃的泥土。我在香溪河边折腾了半天,刨泥巴,和泥,用手将泥巴捏成大碗状,我哪里知道什么制陶工艺,再加上手又笨,总是捏不成形,真希望自己变成泥人张,或者有个制陶的转盘,制陶用的刀具也好啊。

没有工具当然也就不能强求了。我的运气还不错,我就这么随意挖的一团泥巴居然还是适合制陶的粘土。终于捏出了几个个厚薄不均,像歪瓜裂枣一般奇丑无比的碗状或瓮状的陶坯,然后我让它们自然晾干,这么做只是凭着自己的理解,如果直接将它们放到太阳下曝晒,泥土太干燥了很可能就会自然炸裂。

夕阳西下,晚霞红彤彤的映照在天边。我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的露天制陶作坊。

春天的夜晚,还带着料峭的寒意,我心中惦记着我的几个陶坯,生怕第二天会变天下雨,只要两三天就好,只要给我两三个晴天,我的陶坯就可以晾干了,我心中暗暗祈祷。我走出山洞,黑夜深深沉沉。

天上没有月亮,抬头仰望满天闪闪的繁星,像一颗颗璀璨的宝石,在深夜的空中熠熠生辉。夜风凉凉地拂动我的发丝,星星好像离我越来越近,夜空也因此越离越远,夜色渐渐深沉。四周的山峦模糊一片,黑苍苍的,沉睡在这星空的天际,凄清,静谧……我的寂寞也融合在这冷清的星空之中。

明天应该不会下雨吧,看着漫天的繁星点点,应该不会。

“妹土,你在外面站得太久了。夜里野狼很多,洞外不安全。”身后传来元唐的声音。我连忙回首,含糊地答应了一声,低头离去。却被他一把拉住,星空下,他的眼睛也如那天上的寒星灼灼闪亮。“你……想家了?”

“没有。”我嘴上强硬,转身朝山洞走去。但是心中刻骨的寂寞却因为他一句浅浅的问候,立时化作满脸的泪水在这漆黑的夜里婆娑而下。

☆、第14章 我的黑陶罐

我怎么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多愁善感,什么春愁闺怨的,那是属于后世闺阁中的小姐贵妇们,我是谁啊?我只是原始社会里一个衣不蔽体,茹毛饮血的山野小女人呀。什么伤感呀,愁绪呀,只能是稍纵即逝,不然,说不定就会从你身后的山林里,突然就跳出一只野狼呀老虎呀把你“啊呜”一口吞掉。

我的陶坯终于晾晒干了,还好,只裂开了一个陶坯碗。我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的几个半成品朝着山洞走去,下一道工序,我要开始烧制陶瓷了。

唐姐姐她们露出很诧异的表情,不明白我要干什么,不过这么些天来,她们也习惯了我处处的与众不同,还好心地帮着我把我的半成品运送到洞中的火堆傍。

烧制陶瓷按道理应该是要在窑中密闭烧制,就象孙悟空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那样烧制个几天几夜才成。我这里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我只能是露天烧陶,而且还象做化学实验一样,只进入小试阶段,暂时还进入不了批量生产阶段,只是实验而已。

木柴燃烧的温度,大概就1000℃左右吧,也许更低,600℃还是有的,这样的温度够得上低温陶瓷(术语,指的是600℃到700℃左右烧制的陶器。)的温度,这就够了,现在,就看我来烧制陶瓷吧。

火太重要了,绝对不能因为烧制陶器而把篝火弄熄灭了,不然我可真的要被逐出洞穴了。我只在火堆上放了三四个陶坯,添足柴禾,让火充足燃烧,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的半成品正在烧制“成器”。

傍晚,元唐带着外出狩猎的男人们回来了,大家好奇我的举动,不明白我在干什么,木唐还特意提醒我不要再把火弄熄了。倒是元唐眼里发亮,他来到我的身边,帮着我将那几个陶坯在火堆里架好,让它们能够在火里充足燃烧。

燕子气急地闯了过来,对元唐说:“她一个人无聊玩火就算了,你这个族长为什么也陪着她烧这些泥巴团?”

“燕子,妹土她不是在贪玩。”元唐和颜悦色地解释。

“你总是向着她说话,凭什么她就连贪玩你都帮着她?我看你真的是被她给迷住了。”燕子气愤愤地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我微微一笑,有什么用呢?我可是元唐的法定老婆,地位稳固无比。丫头,你也就只能干瞪眼干吃醋罢了。

不过,我真的很欣赏她的这种率直,不像我,爱与恨都藏得那么深,所有的感情都悄悄放在心底。元唐被她的这句话弄得好像有点尴尬,他下意识的干咳了几声,明显就是在掩饰尴尬情绪。

夜深了,所有的人都睡去了,我睁着圆溜溜地眼睛盯着我的作品,元唐也不去睡,陪在我的身边,从眼角边看过去,他也是无比期待的样子。

柴禾“噼噼啪啪”地燃烧着,散发出松木的香味,我添加着树枝,保持着旺旺的篝火。“妹土,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元唐问我。

火光映照着他蓬乱的胡须和头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这一刹那间,我很想知道如果他刮掉脸上的胡须是个什么样子。看他那双温和深沉的眼睛,我想如果他剃掉胡须,应该还算一个美男子吧。嗨!我怎么尽在胡思乱想呢?他正在等着我回话呢。

“唔……唔……我就看着小孩们玩泥巴,就想将泥巴放在火上烤会是什么样子。”我支支吾吾,并不想告诉这个原始社会的男人我心中真实的想法,在我看来,我们之间有着几千年或者更久更久的代沟,我何苦要费心与不是同一时代的人交流呢?

“你知道吗,你这样并不是贪玩,这就是‘制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很兴奋,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副后悔连连的样子。

对,这就是制陶,难道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吗?不过我有点奇怪,他怎么也会知道“制陶”这个词呢?并且还是现代汉语。我没有继续深想,只是感觉我这个酋长老公也是与众不同的。

我坐在篝火边,终于熬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瞌睡虫真的是好厉害,我努力克服睡意,但是好像越克服,越想睡,我的头磕碰在自己的膝盖上,我在“钓鱼”了。“妹土,你睡吧,这火堆今夜就由我看着。”元唐的声音沉沉地在我耳边响起。

“嗯。那我就睡了。”我实在是熬不住了,睡觉去了。

我惦记着我的几个宝贝试验品,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早早地来到篝火边查看我的产品。其它的人还在那里酣睡,元唐一个人坐在火堆边,不时地添加着柴禾。

他穿着一件野麻织成的褐色的衣服,头发蓬乱的披散在宽阔的肩膀上,他的背影在烟火的摇曳中显得好寂寞,这是我又一次感受到他的寂寞。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中竟然有一丝莫名的牵痛。

转念又一想,也是啊,我这个法定的老婆根本就和他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没有另一半的男人,当然看起来孤单寂寞了,这是由于我的失职造成的。不过按照这里的习俗,他作为一个部落之长,完全可以再娶好几个老婆,我不理他,他还可以找其他的女人嘛。

他的寂寞好像又并不仅仅只是由于没有身边人造成的,好像这种寂寞更深更深,就象我心中的寂寞一样,不也是一种深藏的与时代隔阂的寂寞吗?

听到我的脚步声,元唐回过头来,给了我一个笑容,因为熬夜的缘故,他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妹土,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想看看我的东西。”我不想说出“碗”“罐”这些对他们来说还是生僻的术语。

我们一起从火堆中将这几个烧成了黑色的陶器小心翼翼地扒出来,生怕一不小心就炸裂了它们。我屏住呼吸,看着这几个奇形怪状的陶器静静的冷却。

它们简直太丑陋了,罐子不像罐子,碗不像碗,还是黑乎乎,也不光滑细腻,粗糙得很,我不知道怎么给它们上釉。就这么些奇形怪状的陶器,对我来说,却是几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

待它们冷却了,我才敢去触碰我的艺术品,可惜的是,其中的两个已经炸裂开了,我几乎要哭出来,几天的辛苦白费了,我紧张地不敢去摸那两个陶器。却见元唐已经轻轻将它们拿在手中,走到洞穴里的那个天然小坑前,舀了一罐子水,缓缓地用木头支起,放在篝火上燃烧。不一会儿,那丑陋的黑陶罐里终于冒出了水蒸汽,元唐望着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妹土,你的陶罐做成功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屏着呼吸看着我的黑陶罐,看着它烧开了第一锅热水。大自然真的是太神奇了,它究竟蕴含这多少宝藏啊!这要你去发现它,利用它,它就能给予人类丰厚的馈赠。

我们有唐部落终于有了第一口陶制的锅,它竟然会出自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之手。现在我们就可以用这个陶罐,将野麦磨了粉,熬成野麦面糊糊喂养我们部落的孩子了。

制陶成功带给我的欢乐才不到两日,我的妹妹盐女就哭哭啼啼地从清风部落来到了有唐部落,她一见到我就泣不成声:“姐姐,阿爸……阿爸快不行了!”。说罢,便拉着我朝着山洞外飞跑。

☆、第15章 我的阿爸

盐女一边拉着我的手踩着高低起伏的山路飞跑,一边“呜呜”地哭泣。山路两旁的荆棘划破了我的野麻衣服,刺痛了我的脸。

娘家人对我来说,除了那天送亲的几个人,其他的人对我来说都是从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尽管这样,我的心还是揪得紧紧地,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跟着盐女一起朝着清风部落的方向飞跑。

盐女的手瘦瘦硬硬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湿湿黏黏地握着我的手。看着这个惊恐伤心的黑瘦女孩,还有她身上不时被荆棘和枝条划破的树叶衣服,我的心不由心疼怜惜。我尽量跑在她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一挡荆棘和枝条。

“阿爸打猎时被野猪伤了,已经快不行了,阿爸一直在叫你的名字……”盐女呜咽着。虽然并没有见过这个阿爸,但是在这一刻,心中还是一阵阵的刺痛,拉着盐女的手朝着清风部落狂奔。涉过溪水,穿过密林,我和盐女在山野中赤脚飞奔。

终于到了清风部落的洞穴,我们的洞穴在一片低洼潮湿的山脚下,洞穴的入口用树桩和荆棘覆盖着用于防止野兽的袭击。还没有进入洞穴,迎面跑过来二三个黑瘦的小野人,看见我们的到来,象得救似的飞向我们,一个个抱着我哭成泪人:“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的弟弟妹妹。

洞穴里传来一片凄厉的哀嚎之声,我的双腿不住颤抖,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洞口。洞穴里昏暗潮湿,有一小堆篝火正在燃烧。确如我的兄长熊豝曾经的话,这个洞穴比起有唐部落的洞穴来说,无论从地理位置,大小,采光和通风条件来说,都远远不及有唐部落的山洞。在这个狭小阴暗的洞穴里拥挤着二三十个我的娘家亲人们。

篝火边,众人正围着一个人哀哭。这就是我的阿爸,我的父亲吗?他那瘦小的身躯平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张浸满鲜血的兽皮,花白蓬乱的头发和胡须遮住了他的脸颊,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嘴唇微微翕动,胸脯微弱的起伏,他似乎很平静了,并没有太多的痛苦的表情。

我的兄长熊豝正望着我,我的弟弟妹妹们正望着我,清风部落的亲人们也正望着我。我朝着这个正在慢慢消失的生命一步步走去,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似乎知道我已经到来,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眼里竟然射出一丝盼望欣喜的光,他朝着我艰难地抬起手,挣扎着说:“妹土,不要怕。”

我瑟瑟发抖地跪在他的面前,却开不了口,只是默默流泪。他似乎想擦干我脸上的泪水,却因为这个动作激起了更大的痛苦,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起来,呼吸痛苦而急促。我的兄长熊豝连忙抱住了他的头,大哭着对我说:“妹土,快叫阿爸!阿爸他一直在等你,快叫阿爸呀!”

我的牙齿在咯咯吱吱地上下颤抖,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在这个时代的阿爸,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我在这个时代的阿爸。“妹……妹土,阿爸……阿爸对不起你。”

我不知道这个阿爸和妹土这个女孩有过什么样的结怨,但在这一刻,面对着这个就要消失的阿爸,我只是拼命地摇头,眼泪不住地流淌,开口叫了一声:“阿爸!”就在这一刻,我的心才真正融入了这个时代。

他要抓住这生命最后的气息向女儿说出最后的话语,呼吸愈发的困难:“妹土,自从……你阿妈抛下你们走后,你……就是阿爸最贴心……的帮手。阿爸……没有让你……吃饱穿暖,……为了不让我们族的人饿死,还……逼着你……嫁给有唐族,不让……你……和朔风在一起。阿爸……阿爸要走了,阿爸对不……。”

我捂住了他的胸脯;哭着说:“阿爸!不要说了,妹土在有唐族过得很好。你不会死的,妹土不会让你死的。”

阿爸抚摸着我的头发,努力要挤出笑容来:“委屈……你了,阿爸……本想打些猎物……送到有唐族去,阿爸……不想让你在那里受苦。”

我泣不成声:“不要再说了,阿爸!有唐族的人对我很好,妹土在那里很好。阿爸给我找的人家,妹土很喜欢。”

阿爸脸上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眼光不舍地望着他的儿女和族人,说:“我想打好多……好多……猎物,让你们不再……不再……不再……饿……”他的声音急促起来,嘴里喷出一股鲜血,眼里停留着无尽的牵挂,无尽的不舍……

“阿爸!”

“族长!”

我的阿爸在众人的哀哭声中离开了人世。他给了我在这个远古时代最疼痛最揪心的父爱,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多说几句话,我就连他的姓名和年龄都还不知道,但我的哀伤却是真真切切的,我只知道,他是我的阿爸,我在这个蛮荒年代是个有阿爸疼爱的姑娘。但是,他在给予了我他最后的温暖和疼爱之后,就永远离开了这个饥寒困苦的世界。

但愿他的灵魂能够到一个没有野兽,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黑暗的地方。架起熊熊燃烧的烈火,我的阿爸化作屡屡青烟离开了这个蛮荒世界。留给我的除了哀伤眼泪,还有身边这一群弱小无依的清风部落族人。

我擦干泪水,环视着我的这些亲人们。我们清风部落的人口不多,一共只有二三十人。除了几个年纪大一些的老人,大多数都是些十多岁的少年。后来我才从盐女口中知道,原来我们清风部落三年前曾经遭受过一场山洪,为了保护孩子,族中的成年人大多数都被山洪卷走了,所以才清风部落才变得更加的弱小。

阿爸死了,我的兄长熊豝便成了清风部落新的族长,真的难以想象他该怎样带着这些半大的青少年们在这荒野里生存下去。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爸临死前对我说的那些话了,我们清风部落缺少成年人,也就是说缺少主要劳动力,所以我们一直缺少食物,阿爸原来是为了食物才将我嫁给有唐族的。

但是至于阿爸所说的什么朔风,我根本就没有印象,可能应该是我以前在这里的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吧。盐女证实了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个叫朔风的男子是附近另一个弱小部落的男子,和我以前相好过。

我现在当然不会还将这位旧情人放在心中了,因为我的心是一个叫丹青的现代女孩,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叫朔风的男子,哪里谈得上什么情义呢?

下午来了两个有唐部落的男子,他们说是族长元唐派他们来的,一个叫土唐,一个叫月唐,他们送来了一些猎物和其它的食物,并帮着我们安葬了我的阿爸。他们回去时,我让他们转达我对元唐的谢意,并恳请他们给我的酋长老公捎句话,让我在娘家多呆几天再回去。

他们交给了我一把小巧精致的石头刀,他们说,这是元唐要他们转交给我的,说也许我会用得着。

黄昏,暮色渐渐苍茫,我的心冰凉一片,我该为我的这些亲人做些什么呢?我能给他们带来怎样的生活呢?

☆、第16章 野藤渔网

我留在了清风部落,陪着我的族人们渡过了失去亲人和首领的几天哀伤的日子。有唐部落送来的食物多少也安慰了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族人们的肠胃。但是杯水车薪又如何能够真正解决生存的问题。

阿爸死了,清风部落里能够外出狩猎的男子更少了,更何况,处于惊吓和悲伤中的人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气力和勇气到荒山野岭中猎杀野兽。我们只是在离洞穴不远的地方采集野菜和野果。

春光正好,无边春色蔓延在青山绿水之间,山间的野花,舒展着旖旎的枝叶。野荆棘花、不知名的野藤萝的枝叶带着勃勃的生机,风里带着甘甜而恣意的山野气息。我已经无意欣赏春光,流连春色。食物,食物,永远是最急切最焦灼的问题。

野山芋已经渐渐过了季节,挖不到太多了,野麦子,野黍,野稷之类的谷物要等到夏天才能逐渐获得,野豌豆还早,才刚刚长出嫩嫩的荚儿,山野的瓜果也要等到春天走完才能采摘,野栗子,野松子儿等之类的坚果也要等到秋天才能见到。我颓然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静静的河水发呆,我的身边是半背篓绿油油的野菜。

清风部落周围的环境和有唐部落不太一样,有唐部落在香溪河的一片山谷之中,四周是茂密的森林,不仅打猎动物方便,而且在肥沃的山谷地带也有众多的野生植物可供采食。而清风部落着在一片长满荆棘和野草的乱石滩中,周围是几座兀然耸立的光秃秃的石头山,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不要说动物,那山上就连树木都稀少可怜。我们的洞穴就在这样的石头山的脚下,围绕着洞穴的是一片乱石堆。只在这洞穴的东面有一条小溪潺潺地流向远处的荒野。

这里到也是一片开阔平展的地带,只是物产并不丰富,打猎要到很远的大山之中,乱石滩上虽然春意盎然,但是可以采到能够食用植物并不是很多。我坐在这潺潺流淌的河水边,为着生计发愁。

哥哥熊豝带着三四个清风族的男子拿着棍棒和石制作的长矛,朝着西边的大山走去,他们瘦小的身影在这荒野中显得那么单薄无力。就这样,怎么能够打得到猎物?在这个时代,打猎是需要足够的人手,他们人手太少,能逮到一些山鸡野兔已经就是运气了。人手太少,这样去山林也太危险,他们没有选择,面对生存,我们大家都没有选择。

春风拂动着他们蓬乱的长发,我不忍心继续去看,将头扭向了溪水,盐女在不远处寻找着可以吃的植物,她的黑瘦身躯因此显得更小了,缩成小小的一团。小丫头也学着我的样子将头发编成了个麻花辫,还插了一朵粉色的野月季花在辫梢,煞是可爱,我爱怜地一笑,大声问她:“盐女,这条河流到哪里去了?”

“姐姐,才嫁人几天,你怎么什么都忘了?你看到那座特别高特别高的山了吗?这河水就是朝着那个方向流的,流到山那边的一个月弯湖里,以前我和你常常到那里去玩的。”盐女站起身来,指着远处一座苍黛色的山峰说。

湖水?既然有湖水,那么就一定有鱼了,但怎么没有见我的族人们去那湖里捕鱼呢?我问盐女:“盐女,月弯湖有没有鱼?”

“月弯湖里的鱼可多了,我们以前常常到那里游泳,那湖里的鱼可多了。只是那湖里的鱼太不好抓了。”盐女说。

我明白了,我的族人们现在还会用长矛在水里捉鱼,他们还没有发明渔网,当然就抓不到很多鱼了。如果有一张渔网就好了,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渔网市场中繁忙喧闹的样子,恨不得一下子就逮一个渔网来。时空无垠啊,我只能望“网”兴叹了。想着渔家姑娘那织着渔网的巧手,心中羡慕万分。

我也想织一个渔网,但我既没有渔网线,也没有渔家姑娘的那一双巧手。我怔怔地盯着我身边的野藤背篓发呆,心中顿时一亮,这山野中到处都是各种野生的藤蔓,我何不采一些细软结实的野藤试试?但是我不会编织怎么办?事在人为嘛,只要有了材料,就算是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打结,我也要结出一张网来,再说我的身边还有这些在山野中滚大的人们可以利用。

心中这样想着,就拉起盐女的手问她:“盐女,你会不会编野藤背篓?”

“姐姐,你忘了,这可是你和我最拿手的活,我们族里的背篓都是我和你编出来的。”盐女回答我。我心中惭愧,好妹妹,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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