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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行镖的日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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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风假装喝醉道,三品高手有多高?我们中原镖局有九品高手!论胡搅蛮缠的功夫,柳清风最在行了。
陆北山倒是不着急,这种时候他最能坐得住。我冷观不言,酒桌之上,向来只谈风月,不谈业务,喝酒时说的话,有几个算得了数的?
这次大通商号的五万两银子的货物,按行规押镖收费也得三四千两镖银,其实若真论实力,雁门镖局主营西凉、北周的业务,毕竟在这些地方经营多年,在一些镖路关系上比我们中原镖局要广,但这时候,我们当然不会认怂,所以我给柳清风使眼色,让他挑事儿。
戚文光道,中原镖局?一年业务能有几百两,能给我们雁门镖局相比?
我冷冷道,能不能比,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戚文光说,那就明日中午,你说地点?
我伸出手:到时我带人马到雁门镖局拜会!还请陆掌柜派人观战。
啪!啪啪!三声击掌。
这场子我算挑定了。
陆北山搓着手,嘿嘿笑着:今夜咱们喝酒谈风月,至于业务上的事儿嘛,到时候我们会跟两家镖局都发招标函的。
就在此时,徐小良进来跟廖管事耳旁说了几句话,廖管事跟陆北山转述,我隐隐约约听到说是关陇李家送来了什么议案,要大通商号背书。
估计应该与斩魔大会有关,我心中暗想道。
第192章 一拳之争
第二日,我把与雁门镖局挑秧子的事情告诉苗春雨,苗春雨大呼不可:雁门镖局在山西路是数一数二的镖局,我们中原镖局在这边根本啃不动。
大通商号那趟西凉镖我早有耳闻,雁门镖局早已跟其他几个镖局打过招呼,而且还派来雁门第一镖师何其正来押镖,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品高手,我还是奉劝秦镖师莫要自取其辱。
我说既然已经应下了,若要避战,恐怕让同行们笑话,苗总镖头既然不敢出面,我跟柳镖师前去即可。
柳清风倒是无所谓,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
我俩走出镖局,听到有人喊道:秦镖头,请留步!回头望去,昨日分局开会时的一名年轻镖师何友孝跟了上来。
何友孝说道:秦镖头,我来镖局也半年多了,拢共也没走了几趟镖,干的窝火得紧,这次与雁门镖局比武,不如算我一个?
我哈哈一笑:何镖头有这份心,敢不相从!
我心想雁北路分局也不是没有干事的嘛,尤其是年轻人,正是干出一番事业的年纪,每日在这里浑浑噩噩,换作是我也受不了。
何友孝领路,一行三人来到雁门镖局。
雁门镖局占地十几亩,建的颇为气派。门口两尊石狮子张牙舞爪,门上挂着一块鎏金大字:雁门镖局,应是当朝书法名宿写就。
门口石柱上贴着一副对联:大智大勇威震四方,立信立义诺重千斤。若论正规程度,丝毫不逊于我们京城的中原镖局。
来到门口,我向门房递交了拜帖。
这种镖局之间的武艺切磋,除了业务竞争关系,还有以武会友的意思在里面。除非是故意砸场子、踢馆,直接将镖局门口的兵器扔在地上,一般来讲还是遵循江湖规矩的。
戚文光和单雄风早已在内院门口等候,待我们进院,雁门镖局的大门便关上。这也是行规,镖局之间武艺切磋,无论胜负,出了大门一概不提。
大通商号的廖管事也在观战之列,这也不足为奇,毕竟这事是为争这趟西凉镖货引起。
戚文光身后有一中年男子,身穿蓝布紧身武服,半眯眼打量着我。一看就是内家拳高手,身上一副不动如山的气势散发出来。
我回望过去,略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雁门镖局众人中,以此人武功最高,想必就是苗春雨说的那位三品高手何其正。
戚文光拱手道:今日雁门镖局以武会友,还请秦镖头手下留情。
好说,好说。毕竟昨日一桌上喝过酒的,还算是同行,我问戚镖头,不知今日如何比法?
戚文光道:远来是客,不如你中原镖局出题目,我们做文章。
来的路上我也有考虑过,三人之中以我武功最高,若比起综合实力,中原镖局恐怕要稍逊一筹,如今最佳之策,就是我代表中原镖局出马,一局定输赢。
于是说道,雁门镖局威震关陇武林,享誉西北,今日比武咱们一句定胜负,秦某虽不才,也愿领教一下贵局武艺。
戚文光一愣,显然未料到我竟会提出如此建议,不过话已出口,他也不便拒绝,于是道,如此甚好。
蓝衣汉子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雁门镖局何其正,江湖上的兄弟抬举,送了一个混元霹雳手的诨号,特来领教秦镖师武艺。
说罢走来过来,伸出右手。我怎会不知他这是要盘一下路子,于是上前握手道:小弟初出江湖,才疏学浅,还请何镖头手下留情。
口中虽然客气,两人却均都用上了内力。
若论内力雄浑,我略占下风,但我体内有专门汲取对手内力的噬灵血滴,何其正内力传入在我体内小周天运行片刻,便被噬灵血滴化解的一干二净。
我以四湖真气使出的螺旋气劲,直冲入他体内奇经八脉,想必他也不好受。
何其正眉头微皱,未料到我真气如此怪异,没几息功夫,两人头上冒出丝丝白烟。何其正将左手搭在右手手背,向前一堆,两人分开站定。
初一接触,何其正便吃了暗亏,口中道,请!说罢,脚下如风,跨出一步,向我下盘斜踢而来。
我心想还混元霹雳手,一上来就出脚,丝毫不敢马虎,连踏凌波微步,躲开一步。以拳作剑,施展出独孤九剑的破拳式。
何其正丝毫不避让,十指如钩,生出强大的气劲,将我来势和去路封个密不透风,让我无功而返。
劲气交击之声不断响起,场间响起阵阵闷雷之声。我俩内力相若,但何其正胜在经验老到,又是浸淫拳道的高手,招式玄奥莫测,令我难以琢磨。
闷哼之中,我被他一爪击中后肩,一个踉跄,向后退出两步,整个右肩衣衫尽碎,鲜血淋漓。
雁门镖局众人见此,轰然叫好。
何其正笑道,再接一招看看!
说着双腾空跃起一丈多高,如老鹰搏兔,一掌向我斜劈而来。
这一掌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数后招变化,将我所有退路都封死在其中。
雁门第一镖师,果然名不虚传。若我向后退,可以料到接下来的是无尽的连环拳击。
就在此时,我内心变得无比平静。二湖释放出经纬真气,将周身两丈之内遍布。
何其正掌击过来,我以法定界印迎面对上。
轰隆一声,内力四溅。
两人掌心相对,何其正立即连连变招,法定界印防御虽强,但对方掌法精妙无比,将我笼罩在其间,我顿时陷入劣势,疲于应对。
就在何其正换气那当会儿,从经纬真气中感到了他气场的一处空隙,他正要变招,我以大日如来金刚自在印一拳击在空处。
在外人看来,这一拳打的毫无道理,何其正却如送上门一般,迎上我的这一记重招。
就在此时,我撤去了拳上真气,向后跳出战圈。
承让了!
方才那一招,若我不及时撤力退出,这一拳击实,恐怕他要受重伤了。
何其正自然也知道其中玄机,但在场之人,除了柳清风等几个四五品高手外,能看明白其中奥妙的倒也不多。
何其正倒也不是输不起之人,哈哈一笑:领教了!
眼中却投来感激的目光,显是方才承方才没让他当众出丑之情。大家都是同行切磋,又不是拼命厮杀,没必要非得分出你死我活。
何其正正声道:何某输了。
雁门镖局众人哗然,方才何其正一路压着我打,怎的莫名其妙就认输了?
戚文光也看出了胜负,于是道,中原镖局果然卧虎藏龙,不如到内厅喝杯茶一叙。
柳清风凑过来说,刚才那一拳,威风的很,什么时候教教我?
我呵呵一笑,你若不怕挨揍,随时奉陪。
几人到内厅落座,自有属下敬上香茗。说的自然是江湖武林奇闻轶事,何其正行走江湖那么多年,江湖经验甚丰,谈吐也不俗,倒也不让人讨厌。
何其正对我道:今日比武,我雁门镖局略逊一筹,不过西凉押镖一事,那就要各凭本事喽!
廖管事说,出门在外,行走江湖,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之事,我自然会向陆掌柜禀报,西凉镖货之事,却也要从长计议。
中午,我谢绝了雁门镖局午宴之请,推脱还有事情要办,便告辞出来。
何友孝路上倒也兴奋,这一趟镖若真让中原镖局接下来,恐怕今年指标也能完成了。
柳清风泼冷水道:你想的倒美,三观今日取胜,也不过是为中原镖局取得一个竞标资格而已,接下来如何,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回到镖局,苗春雨得知比武结果,惊讶的闭不上嘴巴。
到了下午,大通商号便差人送来招标函,并告知我们后日之前将标书投递到大通商号,择日开镖。
我拼死拼活争得一个名额,当天下午便组织分局出标书。
这种大镖,标书准备也颇有技巧,中原镖局在西北武林、西凉各路的人际关系要说清楚,行镖路线怎么设计,押镖费用怎么收取等等。
标书初稿出来,我心中便是一凉。
文笔差倒还在其次,你总不能指望一群习武的大老粗作出锦绣文章,雁北路分局实力实在太弱,关陇一带、西北江湖各路码头、关系生疏的很,更不提中原镖局根本没做过西凉的业务。
苗春雨本身也只是五品实力,在西北一带只算是小有名气,若真要他押五万两镖货,一路之上不被官府、绿林吃的骨头不剩才怪。这可如何跟雁门镖局竞争?
柳清风建议,不如我们与其他几路镖局共保此镖?
这也未尝不是办法,但如此一来,中原镖局恐怕赚不到什么利润了。
如今之计,只能私下走走廖管事的门路了。
我走到院子里抽烟,柳清风跟出来道,我们是否管得有些过多了?毕竟苗春雨才是这里的主管。
我也未尝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有业务送上门来,以苗春雨那些人的水平,我真是不放心啊。
门口有人问,请问中原镖局秦三观镖师是否在此?
顺眼望去,一穿长衫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我看他龙行虎步,自然是公门中人,上前道,我便是秦三观。
那人不卑不亢,抱拳道,在下张有为,见过秦镖头。
张有为?太原府六扇门总捕头?谢德龙曾跟我提起此人,办事老道,业务能力也比较突出,还想把他调到京城登闻院那边。
我才到太原两日,他们便找上门来,而且还以便服相见,可见其心思之缜密。
不知找在下有何公干?
张有为道,我家徐大人,邀秦镖头到府中一叙。
第193章 青衣一挥手
大明朝要当官,无外乎科、荫、捐三种途径,三类官中当然都有治政能臣,但相比恩荫当官,科举出身出身都比较贫寒,更懂人情世故。相比捐科出身,进士及第多一些廉耻之心。尤其是捐科出身的,当官就是为财,不过户部税收好大一部分来源于此。
这也怪不得别人,隆泰六年到八年,当今皇上发动了与北周、东夷之战,打打停停,虽然收回了幽云十六城等地,却也将整个洪庆中兴以来红利全部打光。战争这种事情,本来拼的就是银子,朝廷国库空虚,只得通过卖官鬻爵增加收入。
隆泰十一年新政之后,朝廷逐渐控制捐科的名额,但捐官的价格却一路飙升,在富足的区县,一个知县竟达十万两银,几乎相当于一些普通县一年的税收。
太原知府徐茂德是隆泰七年进士,及第之后一直在翰林院修史,当了八年的穷翰林,颇有文名,后来明帝朱悟能特简(皇帝钦派,无人举荐)担任朔平知县,不过十年时间便一路扶摇直上,直至太原布政使,官居三品。
来到太原知府衙门,徐茂德竟然亲自迎出门外,我并非正式官员,对方是三品大员,这让我有些出乎意料。徐茂德面容清瘦,身材修长,须髭修剪的整整齐齐,说话更是如沐春风。
早就听说登闻院新任了一个监察,想不到竟如此年轻,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又没有跪人的习惯,于是按照江湖规矩行礼,说徐大人过奖了,在下不过一个小镖师而已,路过贵地,本没想惊动大人,所以没敢前来拜访。
徐茂德道,天下十八州路衙门,都巴不得你这位镖头行过他们地界,如今老哥占了个先机,到有些让人艳羡了。
这话说得,虽然有点假,但听着确实舒畅。徐茂德不过四十岁,政治前途还长远。若按现在趋势,将来太子登基后,正是他大展宏图之时,我这太子身边新晋的红人,对于这些有政治抱负的人来讲,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让到知府公署,徐茂德摒弃左右,只留下张有为泡茶,我们则在一旁坐下喝茶聊天,说着一些朝廷趣事,聊到了在太原的见闻。
显然,徐茂德放低身段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朝廷要员,严禁结党营私,你若接近藩王,有犯上作乱嫌疑,若要接近东宫,更是大逆不道。想想也是,皇帝龙体正安,你跟太子那边眉来眼去,这是要盼着皇帝早点归西啊。
但是与我这种没有正式官身的江湖人结交,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徐茂德跟我大谈在太原府的执政方针,兴水利、办学堂、轻赋税、重经商,一番话下来也让我刮目相看。
大明朝能说会道的官员不少,真正能将这些话落到实处的却少而又少。一般官员上任,不是被前任的亏空整的焦头烂额,就是充当救火队员应付各种突发事件,哪里有时间顾得上民生,但徐茂德确实做到了,至少在数据上,要比绝大部分知府要强的多。
一番聊下来,我受教不浅。一般上差来访,下面的官员不是诉苦就是告状,徐茂德没这样做,一来是跟我交情不深,我又不是官场中人,二来估计他也是想通过我向太子殿下表个忠心。没准将来哪日朱润泽登得大典,将来去京城办事也多了个递名剌的道儿不是?
两人聊了半个时辰,徐茂德安排张有为宴请我,自己告辞去办事。一般下面的州县县令拜访,也不过这些时间。
来到六扇门衙门,张有为这才跪倒行礼,我说张总捕头不必拘礼,你就当我是个江湖中人即可。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进城的?
张有为笑道,属下一月前就接到孟总捕头的公文,说监察大人不日便路过太原,早就叮嘱城防那边。再说大人的路引是由六扇门总部签发,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原来如此,看来入城实名登记这一办法,确实行之有效。心想百密一疏,当时图省事儿竟然忘了这茬,于是便让张有为给我多弄几个路引,以备不时之需。
我说久闻太原府治安良好,张捕头功不可没啊。
张有为道,这些都是知府、臬台大人功劳。本来臬台大人也想见你,前些日子有公务在身,前往西水公干了。太原府临近西凉,最近魏总督又在西凉那边搞军事演习,治安想不好都难啊。
那魔教在这边寻衅滋事,六扇门难道不管吗?
张有为略带尴尬道,监察大人,江湖之事,六扇门虽有监督之责,但只要不妨碍民生,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关陇黑白两道与魔教的恩怨,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六扇门也不便插手。
我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业余,转而问斩魔大会之事。
张有为道:今年以来,魔教为争夺水路码头与关陇武林冲突不断,一开始双方还比较隐忍。六月份,关陇李家的二公子李名卓醉酒在六贤楼调戏魔教黑袍罗刹,结果被弄瞎一眼,切断一臂,双方引发冲突。
李伯阳暴怒,带人一路追杀,在马家堡大打出手,事后抓了黑袍罗刹,之后魔教与李家多次交涉无果,双方约定十月初七在杏花岭以武论道,李家在中原广发英雄帖,这才有了斩魔大会之说。
我问道:江湖上传闻,魔教在关陇一带无恶不作,滥杀无辜,还杀死马家堡一百多口人,可有此事?
张有为说:魔教虽然穷恶,却也算守江湖规矩,江湖传闻也有不实之处。李家控制江湖言路,一味抹黑魔教,也好让这斩魔大会师出有名。不过,马家堡惨案是魔教所为不假,至于为何,属下也不得而知了。
我跟张有为要来最近的朝廷邸报,了解朝廷的最新动态。
齐王老来丧子,朱奇艺被追封为庆王,由其三岁的儿子朱优酷继藩王之位,也算对朱快播有个交代。齐王本人则被皇帝中旨加封为山东、河南、淮南三路总督兼巡抚,这个任命未经内阁草诏,在朝廷中引起轩然大波。
太祖皇帝建国之初,明令藩王不得担任地方官职,明帝不顾内阁反对直接颁发旨意,使得齐王在山东一带总览军政大权。要知这几州路有拱卫京城之职,一旦京城发生叛乱,这几处兵马可是进京勤王的第一波力量,可见明帝对齐王关爱有加。齐王三次上书请辞均被驳回,却也未敢就任。
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则人事:著琼州知县宋思齐迁任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即日上任。宋思齐去年因写了一篇《论亲王府兵制度改革的必要性》主张削藩被贬为琼州知县,这才不到一年就被调回,还在兵部清吏司当值,这个安排耐人寻味啊!
第二日,大通商号的标书第二稿做出来,苗春雨联系了一当地的乌龙镖局与中原镖局共保,我看完竞标书之后直摇头,心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跟柳清风约廖管事下午在醉仙楼打牌,着何友孝送去拜帖,廖管事竟然同意了。
估计有戏!柳清风说道。
来到醉仙楼要了个包间,三人一起斗地主,这种应酬打牌,说白了就是变个法子给廖管事送钱,求人办事,总得给点好处不是?
谁料柳清风这小子今日手气爆棚,半个多时辰,竟然赢了廖管事十多两银子,廖管事心疼的直嘬牙花子。
有一局,柳清风拿了王炸、四个二、一套龙。廖管事刚出张对三,柳清风直接王炸,口中还念念有词:
王炸这种牌压到最后出就没有震撼力,必须开始就出。炸到你举牌不定,炸到你口干舌燥,炸得你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廖管事脸色铁青,我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差点就使出降龙十巴掌给他几下。廖管事又输了七八两银子,我忍无可忍,说你不去个洗手间?
柳清风直摇头,我怕把牌运给尿没了。
我拉起他走出门外,我们来干嘛了?
这不是打牌吗?
打业务牌,你不会吗?
我会啊,可手气好没办法啊!
没办法给我想办法!
被我训了一顿,柳清风沉着脸回到座位,我说廖管事,这么玩没意思哈,不如来五两银子一局的。这一局,柳清风剩下最后一张牌时,我看他又要跑,直接王炸给他堵死。
出到最后一张,廖管事道:单三!
柳清风冷着脸,要不起。
廖管事一下午赢了二十多两银子,心情大为爽快。
三人直接在醉仙楼大吃了一顿,廖管事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临出门,我拉着廖管事手道,廖老大,你看我们西凉这趟镖货的事儿。廖管事这才透露道,雁门镖局的标书我们陆掌柜看过了,还算满意。毕竟合作多年了嘛,至于费用嘛……
我递过去十两银票,廖管事伸出一根指头,然后讳莫如深道,我可什么也没说哈!
那是自然!
第二日大通商号邀请我们前去开标,开标结果出来,雁门镖局中标。
苗春雨嘲笑道:秦镖师,昨日那三十两银子,从雁北路报销,不太合适吧?
柳清风满脸不悦:依我说昨日就应该赢光丫的,害我们赔了三十多两银子!这小子收了银子不办事啊!
刚走出门,廖管事就跟了出来,说道,对不住两位兄弟了,这趟镖是大掌柜亲自拍板定的,老哥也无能为力啊。
柳清风说早知道这结果,前些日子让魔教把你弄死得了。
我说你怎么说话呢。
然后跟廖管事道歉,我这兄弟心直口快,廖管事不要生气。
廖管事说:这单镖太大,我做不了主,不过大通商号在山西路境内还有些零散的业务,这块我能说得上话,一年下来也几千两银子,咱们不如先从这些地方做起如何?
柳清风顿时喜笑颜开,廖老大够义气,下次再有人追杀你时告诉我一声,兄弟义不容辞!
廖管事一脸黑线。
回到镖局,苗春雨换了一副嘴脸,对我们嘘寒问暖。
我当然知他想的什么,这大通商号业务是我谈下来的,按照镖局绩效管理办法,自然算在我头上。不过心想以后还得靠他们去具体操作,于是道:这业务便算在雁北路的账上,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算这么清楚。不过,昨日那三十两银子……
苗春雨拍着胸脯道,昨日那五十两银子,当然要报销了!
别介,三十两就是三十两。
我指了指何友孝,这小子跟个榆木疙瘩似的,哎!脑袋不太灵光啊。
何友孝听了脸色死灰。
出了镖局,何友孝追了上来,脸色不善道,秦镖师,方才你那句话,让我很为难啊。
我笑了笑,这几日你跟我们走的这么近,我要是夸你两句,以苗春雨的心性,还不把你恨之入骨啊。你也不用太担心,若你真在雁北路待不下去,到时候到京城,我们小微事业部还缺人呢!
何友孝这才道,雁北路我算是看透了,一群人无所事事,为点蝇头小利都争得你死我活。
我说咱们给别人打工,就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你与他们不同,你还年轻,要主动做事,主动担待。刚来那日我就说,凡事要想办法,不要老找借口。
第二日,我跟柳清风离开太原,张有为给我们办了几个假路引,送我们出城,临行之前塞给我一张银票:这是我跟知府大人的一点心意,秦大人莫要推辞。
出太原西二十里是西门河,在渡口等了半个时辰,却不见船家。我跟柳清风在河边一处茶摊饮茶,跟茶博士一打听,原来过了西门河便是杏花岭,过两日召开斩魔大会,这几日这边江湖摩擦不断,前两天还失手杀了一个船夫,那些船夫早已都躲得远远的了。
柳清风道,既然来了,关陇武林和魔教决战杏花岭,估计是江南武林大会后难得一见的盛事了,不去凑凑热闹,实在可惜了。
咱们做的保镖生意,是非之地不久留,还是想办法早点离开吧。
柳清风说,你看那个小妞儿,是不是在跟你招手儿?
我侧头看去,西门河中心一叶孤舟,上面站着一名青衣女子,面露微笑,看到我转头,轻挥了挥青袖。
我叹了口气,一会儿若打起来,你不用管我,尽管逃跑。实在不行,你就回太原城等我。
第194章 风高月黑夜,杀人放火时!
我猛然聚起四湖真气,全神戒备,如临大敌。上个月在开封府,这名青衣女子的青菱差点要了我的小命,此时此刻如何不紧张?
与上次见面就要杀我不同,京雨柔这次神色淡然,笑颜如花,伸手指我道,秦三观,上来一叙!
我说咱俩不熟,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京雨柔眉头一蹙,冷冷道,你还想不想知道纪君璧下落了?
我心中一惊,自从知道纪君璧还活着后,我多次想方设法去打听她在哪里,却无果而返,于是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京雨柔指了指船头。
我跟柳清风低声道,你回太原城等我两天,我跟她去找下我的一个恩人。说着用手指蘸茶,在茶几上写了杏花岭三个字。
我提气纵身跃起,也不顾河边世俗众人的惊讶,凌空飞出五六丈远,在水面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一点,跃到小舟之上。
京雨柔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她武功诡异,招式狠绝,那夜在如家要不是我临时使出大日如来法印,恐怕就交代在那边了。她与纪君璧貌似有深仇大恨,那么应该也是魔教中人了。
我站在船尾,小心翼翼的聚集真气,以防她突然发难。京雨柔看我如此模样,俏目生出戏谑的意思,你这般提防我,又为何来我船上?
明知故问嘛,我心中暗气骂。那夜这女子一副毁天灭地的样子,什么纪君璧要得到的东西都要毁掉,喜欢的人都要杀死,大姐,那是我的命诶,我能不提防咩?
我冷静下来,问道:纪君璧在哪里?
京雨柔避而不答,却说:你放心,若依我以前心性,我早就杀了你。但现在不一样,我不但不会杀你,反而会帮你把纪君璧救出来,让你二人相见,哈哈!想这事,肯定比杀了你更有意思,哈哈!
救出来?什么意思?
京雨柔漠然道:秦三观你还猜不到嘛?你朝思暮想的纪君璧,就是现在被困在杏花岭的黑袍罗刹啊!
我心中猛然一惊,怎么可能?
京雨柔继续道:你怎么会不知道?纪君璧那贱人,在江南为了救你,破了在光明神像下发的光明誓言,动用了我圣教的暗黑魔咒。我摩尼教有光明黑暗二神对立,小贱人本来是我教光明圣女,背弃光明神,获得暗黑神的力量,却要日夜受……
京雨柔忽然住口,显然是涉及到魔教内部隐私。
我盯着京雨柔,眼神冷漠,一字一句道:君璧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一口一个小贱人侮辱她,就算我打不过你,拼了这条命,也要帮她讨个公道。
京雨柔忽然掩口笑道:为你小情人生气了!我在教中当她面也是如此称呼她,你若不高兴,我改口就是了。
京雨柔指了指船篙,三观还不开船?
去哪里?
杏花岭西十里!京雨柔淡淡道。
杏花岭是太行上支脉,丘陵地形,地势缓和,时已深秋,丘陵之间灌木丛生,将黄未黄的枝叶与地上黄土连在一起,放眼望去,颇为壮观。
两人弃船向西,转过两个山头,眼前突然一亮。山林之间郁郁青青,草木如春,一处小湖,如点睛般缀在山下。一山庄别苑依山而建,气势磅礴。与其它山间黄土成片相比,此处堪比人间桃源。
京雨柔见我惊愕,解释道:这山下小湖是地下温泉。
我恍然,这里有丰富的地热资源,热气上升又在两山之间散不出去,自然会影响这里气候。
京雨柔道:你家君璧,就在这碧泉山庄里。
我山顶看去,碧泉山庄依山而建,占地几十亩,刚看了片刻,竟头晕目眩,京雨柔道,这碧泉山庄依某种阵法而建,寻常人看去倒无所谓,但习武之人,久望之下,竟能调动体内真气涌动,闭塞窍穴。当年建此山庄之人,也是奇人。
我向京雨柔望去,她呵呵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碧泉山庄我也没进去过,不知道她在哪里。
接着又道:后日便是斩魔大会,李家在杏花岭后山修了一座斩魔台,要在那边处决我们圣教的人,邀请天下武林来观摩,哼哼,若要论无耻的境界,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更胜一筹。
京雨柔说话神情,一副颇为不屑的样子。关陇武林如此声张声势,举办斩魔大会,以魔教的行事风格,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想必早已有了对策。但京雨柔说的那些话,让我对纪君璧有些担心,心中不由一痛,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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