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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商痛-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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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姐真乃火眼金睛,神机妙算啊!高,的确高!”我的媚骨终于露出来了,奉承、讨好、巴结、拍马屁的话儿连绵不断。

  赵妮娅冷笑着:“哼哼,用兵讲求以逸待劳,欲擒之,故纵之,从现在起,咱们不再给‘猴子’去电话,不再催促他打捞、晒晾,把他闷得沉不住气,他自然会反过来找我们的。到那时,你我一唱一合,来个拿实话哄人,便可让他缴械,把他俘虏。”

  “具体咋个演法?”我啥也不懂,废物一样。

  “只要如此这般这般……”赵妮娅得意洋洋了,从她骄傲的胸脯上看得出来。

七十六 备战(下)
听完赵妮娅的战斗布署,我信心百倍:“就这么简单啊,赵姐,你是主角,这个配角我当定了。”

  “嗬嗬,这戏成功之后,‘猴子’还要忙不迭口地感谢咱俩呢!”

  “他挨宰之后,还要诚心诚意地说声‘谢谢’?”我不相信。

  赵妮娅的鼻孔扇动几下:“那当然。人都这么傻,办点屁事也要托关系走后门,请客送礼当孙子挨宰不说,还要死心塌地地说声‘谢谢’。”

  赵妮娅所说属实,人既希望社会公平公正,又在肆意地破坏社会规则,甘愿当贱骨头,甘心自我贬低,点头哈腰地给人家当孙子。

  “赵姐,我总觉得咱俩这么做,有点儿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味道,极不道德的。”我的良心并未完全被狗狗们吞食,还蛮有思想觉悟的。

  赵妮妮仰头大笑:“道德?在商言商,与道德何关?马克思说过,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利润本是就是一种盘剥与抢夺,如何有道德可言?所谓的商机,不就是变相的掠夺吗?不就是乘人之危?不就是先下手为强吗?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经商合乎道德?”

  “这样的例子还用说嘛,多的是。比如,一家工厂,正正规规地组织生产、销售,一不偷二不抢,获取正当利润,这就在道德范畴之内,就极其符合道德。”

  “吴黑生先生,这只是表象,你潜心钻研其本质了吗?”赵妮娅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我倒要问,这些企业的原始积累自何而来?总不至于天上掉馅饼吧!再有,这些企业是不是在最大限度地压低工人工资?是不是在污染环境?是不是在偷税漏税?是不是以垄断或者类似协会的方式变相垄断某一行业,从而攫取50%、70%、100%、200%,甚而更高的利润?难道,这些都符合道德吗?其实,这些企业本可以少赚一点,给广大消费者留条活路的,但是,他们这样做了吗?他们思考的只是最高利润而已,从不会思考别人的承受能力,从不会去管别人的死活。那些打着专利旗号的企业,更是如此——人类文明是全人类的文明,凭什么他们就可以把自己的发明创造据为己有不与整个人类共享呢?别忘了,他们在搞自己的发明之前,可是借用甚至盗用了整个人类的文明成果的——他们这样做就道德吗?房地产商热炒房价,囤积居奇,捂盘惜售就道德了吗?……别看那此企业拿出三十万、五十万地支持社会公益事业,那只是他们施的障眼法罢了,一来借此要挟,可以少一点儿纳税,二来花钱买个慈善家的声誉,正人君子起来,名正言顺起来。再说说与咱们打交道的‘猴子’,他怂恿偷盗数量如此巨大的天然胶,就道德了吗?”

  “是,是的,也是这么个理儿。”我琢磨着赵妮娅的话儿,似乎有些道理。

  “不是‘也是这么个理儿’,而是‘就是这么个理儿’!”赵妮娅腰肢款动坐到沙发上,“远的且不说,咱们环球伟业,咱们的乔老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乔老板?”我惊惧地凝望着赵妮娅,生怕漏掉她所表达的每一个细节。

  赵妮娅点头:“乔老板的发家史你或许还不知道吧?”

  “当然,我来公司时间不长,啥也不了解,啥都不熟悉。”每人都有探听他人隐私与秘密的爱好,这一点,我也是有的。

  “不经空手套白狼,乔总能有这么大一份产业吗?在原始资本积累之初,他会遵循道德底线吗?不只道德,他连法律都不放在眼里的!就商而言,道德是什么东西?狗屁!天下商而有道者,能有几人,能剩几人?”赵妮娅背过身去,“想必你早有耳闻,乔老板本姓宫,后来才改姓乔的。嗐,也幸亏改名,若不然,他早已身陷深牢大狱了。”

  “哎哟,有这么严重?”我骇然。

  “严重?嗬,他那阵子折腾不亚于孙悟空大闹天宫,弄不好脑袋都要搬家的!——几年前,他诈骗了东北某林场价值近七百万元的原木,一下子销声匿迹,人间蒸发般的不见了;林场追查两三年,结果得到的只是一张‘宫建月’的死亡火化证明。人死账烂,林场万般无奈,只得作罢,自此,宫建月自地球上消失了。风波平息之后,一个腰缠万贯的乔建月,也就是我们的乔总,在这个地球上诞生了。”

  “我的天啊,竟有这事!”我震惊。

  赵妮娅再三叮嘱说:“吴黑生,也就是你,别人我是不会告诉他这些的。千万注意,不可言与他人。”

  我拼命地点头:“赵姐,黑生我口严着呢,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赵妮娅回过头来,“我或许有考虑不周之处,黑生,你再好好想想,好好准备准备,与‘猴子’的战役就要打响了,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

七十七 得来全不费工夫(上)
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赵妮娅博大精深的商战思想终于显灵了。第二天,我正躺在床上午休,隔壁的手机响了。

  “黑生,黑生……”赵妮娅拽开套间的推拉门,赤脚兴冲冲地跑到我床边,“鱼儿咬钩了,看,‘猴子’的来电。”

  “咱们应当……”我翻身而起。

  赵妮娅诡秘地笑着:“依计而行,来个不接电话,温火慢慢熬着,把他急疯了,才适合下手。”

  “猴子”明显耐心不足,电话一个个吵闹不休,大有不把赵妮娅的手机打爆决不死心之势。他直扑猛攻的战术,显得幼稚而滑稽,让人发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胡子一把眉毛一把年纪一把的,咋就没有点儿老谋深算?咋不讲究迂回策略,不会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个请君入瓮?都说“姜是老的辣”,实则不然,身经百战、风雨无阻的‘猴子’也要阴沟里翻船了。

  一个多小时后,依照赵妮娅的英明指挥,我接通了‘猴子’的电话。

  “赵……赵秘书,哎哟,可急死我了,老半天咋不接电话呢?”我还没开口呢,电话那端的‘猴子’就嚷嚷开了。

  “侯先生,是我,小吴。有事吗?”好不容易我插一句话进去,“赵秘书午餐后就下楼了,手机撂在房间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啊,是吴经理呀,你好,你好。”“猴子”把“吴经理”三字叫得异常亲切,听了让人心里蛮舒服的;孬好不说,“经理”这称呼让人陶醉,真养人。

  “你好,侯先生,有事尽管说。”虽然紧张,但当我看到旁边赵妮娅鼓励的目光时,语音沉着且连贯了。

  “吴经理啊,请转告赵秘书,胶坨子晾晒得透干透干的,让她安排一下车辆,明天一早装车发货吧。”

  “发货?”我把疑问语气演绎得浓浓的重重的,“侯先生,赵秘书有……有些不太舒服,这批货明天走不成了,很可能要……拖后几天。”第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心慌得厉害,但这磕磕绊绊的几句反而更适宜当时的氛围,给“猴子”以无限的遐想。

  赵妮娅手捂红唇躲得远远的,偷笑不已。

  “赵秘书怎么了,哪儿不舒服?”“猴子”关切地问道,“刚来这边,是不是有些水土不服?”

  “我说不准,不过,从她心烦意乱的样子来看,她一定哪儿不舒服或者有什么心事。”我尽量说得不确定些,随便“猴子”怎么展开心灵的翅膀,漫山遍野地想像吧。

  “吴经理,你估摸这些胶坨子什么时候能装车?要等两天,还是三天?”“猴子”的确着急了。

  我煞有介事地说:“这就难说了,不过从赵秘书与乔老板的电话商谈内容判断,快的话,就这几天就能走货,慢的话,可能要拖后十天半月的,甚至更长时间。”

  “不……不可能拖那么长时间吧?”“猴子”的话语搀杂着颤音,曾经的豪气与傲气萎缩了,“那……那……那是为什么?”

  “具体原因我不甚明了——这样吧,赵秘书回来后,让她给你回一个电话吧。”为了给 “猴子”适当的喘息余地,不至于一棒子把他打死,我依计而行,预留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伏笔,以便赵妮娅出场。

  “不……不用赵秘书回电话了,我马上过去——你们……你们住哪儿?”“猴子”急急而问。

  “海景大厦,1808房间。”说完,我又补充了画龙点睛的一句,“侯先生,不麻烦你过来了,不就这么点儿事嘛,赵秘书回来后,让她给你回一个电话就得了。”

  “不必……不必,吴经理啊,你们在海景等着,我一会儿赶到。”“猴子”真急了,连声“再见”没说,就撂了电话。

  “好,演得好,小吴啊,你小子真是演戏的天才!”赵妮娅从旁边冲过来,高挑着拇指,“你他妈还挺会添枝加叶活学活用啊!”

  赵妮娅这个“他妈的”用得贴切恰当,极其鲜活地刻画出她当时眉飞色舞的情态,虽然那是一个粗鄙的语词,但听起来却让我心里美美的——总之,这是美女对我优秀表现的充分肯定。

  我很有成就感地笑了。

  “亲爱的黑生,戒骄戒躁,继续上演下一幕。”赵妮娅握着我的手猛烈在摇两下子,“银子,白花花的银子,马上就要进口袋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七十八 得来全不费工夫(下)
这时我才注意到,赵妮娅这丫头也太不讲究,只穿了胸罩与内裤就蹿到我的房间来了。

  “赵姐,衣服。”我指了指赵妮娅的简约主义装束,提醒正当得意忘形的她,“呆会儿,‘猴子’就过来了。”

  赵妮娅脸色沉下来,瞅了我一眼:“人不大,毛病不少。招你惹你了?大热的天,穿这些我也嫌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思想坚定,百毒不侵,就不必蜀犬吠日,瞎汪汪。”

  “好好好,权当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傻笑着打开电视,胡乱地搜索体育频道。

  与美女共处时,一个男孩儿的思想活动不可避免要遭遇干扰的。赵妮娅就是一爿强力磁场,我就是一枚被磁化的小小指针,不停地颤抖着,摆动着,一分一秒也停歇不下来。我甚至开始怀疑,世间是不是真有坐怀不乱如柳下惠者。

  “好了,聚精会神,提高警惕,进入战备状态。”赵妮娅笑着扭头看了我一眼,进到套间里去。

  当她圆润高翘的屁股闪进门缝的当儿,我不由自主地活动一下喉咙,悄无声息地吞咽一口唾沫。习惯成自然,喉咙的局部运动成了我对美女理所当然的反应了。

  大约半小时后,当我正津津有味地沉浸在动画片情节中的时候,内部电话响了。

  “喂。”我抄起听筒。

  “先生您好,有一位侯先生要到1808房间拜访你,请问您可以吗?”是前台小姐的电话。

  “好的,请他上来吧。”我放下听筒,急速进到赵妮娅的套间里。

  套间里香气缭绕,栀子花的芬芳冲撞着鼻孔,醉得我骨骼酥酥的,在醋缸时浸泡过似的。赵妮娅正闭目斜躺在床头上思索着什么,洁白的巾被覆盖着大半个身子,裸露一截白白嫩嫩的大腿晃得人眼睛涩涩作痛。

  “赵姐,‘猴子’已到前台,马上就上楼了。”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分散过多的注意力去欣赏慵懒而有韵味的美女。

  “知道了,一切按我说的办。”赵妮娅微微挪一下身子,笑了,“吴黑生,你个混蛋,进大姑娘的闺房也不敲一下门?”

  “我……我……那不是来不及了嘛。大行不顾细谨,跟你一样。”我边说边拉上套间的门,来到外间的沙发上坐下。

  屁股还没挨着沙发,清脆悦耳的门铃声就响起了。

  我打开房门,“猴子”正拎了满满一竹篮水果立在门口。

  “侯……侯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呀?”我指着价格不菲的果篮说道。客气话虽则虚假,但还是极有必要的。场面上多是这样,十句话有八句是客套用语,那些假意问候与寒喧虽是无用功,却给尴尬、艰涩的话题以无限的生机与活力,仿佛春日的红花绿草,有了它们才能有春天。

  “哎哟,吴经理,哪里话,不要见外嘛。”“猴子”进到房间,把精美的果篮放在茶几上,“赵秘书小有不适,我来看望一下。——她,人呢?”

  我故作神秘地把食指搁在唇边,轻声嘘道:“小声点,赵秘书刚回来不多会儿,正在套间里睡觉呢。”

  “怎么样,她好些了吗?”“猴子”的声音在我的感召下也低下去。

  “看样子也没啥毛病——不过,她脸色阴阴的,心事重重的,跟寡妇死了孩子一样难看。”按预先拟定好的计划,我饰演“红脸”,要向“猴子”的立场靠拢,维护“猴子”的利益,以博取他感激涕零的信任;这样一来,我就要“背地里”说一些赵妮娅的坏话,与她唱反调,跟她划清界限。当然,“跟寡妇死孩子一样”之句,明显表达过重,有诅咒赵妮娅的意思,这要让她知道了,非撕巴了我不可。

  “赵秘书有啥心事?有啥想不开的?”“猴子”极力想自我的话语里找到谜团的答案。

  “管她呢,骚够了就没事了。”我一面斟酌一面找些恰当的词语恰当地诋毁赵妮娅,争取在第一时间打入“猴子”的心窝。

  “猴子”无声地浅笑着,没有说话。

  “侯先生,请喝水。我去喊她一声。”我给“猴子”沏了一杯绿茶,快步来到套间门前,梆梆梆敲了三声,然后轻轻拉开条门缝儿,探头冲里面喊道:“赵秘书,赵秘书,请起床吧,侯先生来看你了。”

  套间内,赵妮娅早就打扮得面色憔悴,乌云不整,衣衫邋遢,随时等候出场呢。

  “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就来。”赵妮娅冲我递个会意的眼神儿,偷偷一笑,然后半死不活地应答一句。。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七十九 软硬兼施(上)
“啊,是……是侯先生过来了。”我与“猴子”闲聊不多会儿,神采黯淡的赵妮娅由套间内走出来,全然不见昔日的光彩照人。

  “赵秘书,您好。”“猴子”自沙发上起身,冲赵妮娅点头示意,“听说您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

  “坐吧,坐吧。”赵妮娅招呼“猴子”坐下,自己懒洋洋地坐在我身边——这样,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才能形成鲜明的对比,“多谢侯先生挂念,我没啥大毛病,不要紧的。” 

  “猴子”言谈间流露出无微不至的关怀:“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身体,没事就好,怕是有些水土不服吧?”

  “也许吧,有些心烦,着急上火的,吃不香睡不好的。”赵妮娅说着制造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哈欠,顺便把脑袋枕在沙发靠背上,“哟,来就来吧,干嘛还捎带这么多水果呀!”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猴子”端杯喝了口茶水,咋巴咋巴嘴唇,“赵……赵秘书,这两日天气明朗,气温又高,场地上的胶坨子晾晒干了,明天就可以装车走货。”

  “哎哟……真……真不好意思,这两天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发货的事儿,暂且拖后几天吧。”赵妮娅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说。

  “这……”“猴子”低头唉叹数声,“赵秘书,咱们不是说好的明天发货嘛。”

  “是啊,是啊,可现在情况小有变故,的确没办法。侯先生切勿急躁,安心等待几天,我身体稍有好转,便立即调车发货,你看怎样?”赵妮娅有气无力地仰靠着,一喘一息,像苟延残喘的重症患者。

  “说实话,赵秘书,我确实等不下去了。满场地的胶坨子好不容易晒干,夏季的天气说变就变,猛一阵子暴雨,岂不是要我的好看了吗?”“猴子”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近似摇尾乞怜的小狗狗。

  “如果仅是个人的身体状况倒也好说,顶多我带病坚持一下,可关键之处是眼下车辆也不凑手。侯先生,200多吨天然胶,以每辆汽车载重30吨计算,至少也需要六七辆十米长的双桥车吧。其实,前些日子车辆就已联系妥当了,谁知昨晚货运公司来电,说他们的车队在南方遇到暴雨、洪水、泥石流、山体滑坡啥的,说需要再拖几天。这搞得我们很被动,你要是不理解,还以为环球伟业不履行合同呢!”赵妮娅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生怜。

  很明显,无论是身体小有不适还是车辆延误日期,皆不是构成迟滞走货的主要因素;任何人都听得出来,赵妮娅话里有话,在她所言背后定是藏匿了什么不能公开的隐情。当然,这个故弄玄虚的隐情是赵妮娅苦思冥想几经孕育而来的,是她周密计划中的一部分,为的是制造一种水到渠成的悬念与巨石在顶的紧头,让“猴子”“荡胸生疑云”,自我惶恐。

  “如果真是车辆的事情,那也好办,我可以派人在当地租几辆半挂车,运费嘛,也不会高到哪里去的。”“猴子”勉强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赵妮娅继续打她的攻坚牌:“哎哟,车辆是一方面原因,另外,公司的仓库还没有彻底腾出来。你说,这么多的胶块子,放哪儿搁哪儿呀,十间八间仓库是装不下的。到厂外去租赁仓库吧,一则来不及,二则其安全程度也难以让人放心呐。”

  “猴子”反应挺快,赵妮娅的话刚一出口,他就给出了建议:“这……不妨把天然胶码成垛,买些蓬布搭在上面,阴天下雨也就不碍事了。”

  “嗬,说得轻巧,200吨胶块子就占了你二三亩场地,那800吨天然胶还不得堆成山堆成岭的;惹要整个儿覆盖的话,少说也要十几万块钱的蓬布。”赵妮娅苦笑着。

  “这……倒也是。”“猴子”停顿一下,“要不,弄点简易雨布遮挡一下?那样便宜多了,至多花五六千块吧。”

  “那些简易雨布,质量无法保证,一旦透水,天然胶晾晒不干净,生产的橡胶制品全跟发面馒头似的,浑身鼓满汽泡泡——也就是说,产出的全是废品——那样以来,环球伟业还不得赔死啊!”

  “雨布稍微漏点水不怕的,胶块可以晒干的。”“猴子”讨好地笑着,“况且,这些胶坨子从海水里打捞上来也是湿的呀!”

  “是啊,虽然可以晾晒,但是胶块缝隙、褶皱间的水分是根本不可能彻底晾晒干净的。换而言之,这些天然胶暗藏巨大的隐患,只是一些次品,如果使用不当,很可能给环球伟业带来灭顶之灾。”

  “……”听赵妮娅所说,“猴子”张口结舌,木在那儿。

八十 软硬兼施(下)
趁“猴子”低头犯难的时候,赵妮娅悄悄捅了捅我的屁股。“刷”!一股强大的电流掠过我敏感的神经,随即有激荡的热血灌注我的心房。我明白,赵妮娅的“白脸”要退场了,该是我这“红脸”登台的时候。可是,赵妮娅这丫头捅我那儿不好,非捅我屁股,激动得风华正茂的我六神无主七窍冒火心旌摇荡,老一阵子没有平静下来,险些误了大事。

  “啊……啊……”我刻意欲言又止,做出一副调解状,替“猴子”打几句帮腔,“赵秘书,那么多胶块堆在场地上既要防雨又要防盗,也挺麻烦的,咱们是不是想想办法,尽量帮侯先生一下,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哎哟,小吴啊,作为公司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天然胶一下子拉回去,无处摆放的。”赵妮娅假意生气,白了我一眼。当然,这一眼必须要让“猴子”看到的,本来这戏就是演给他看的,他要看不到,这戏还演个啥劲?

  敏锐的目光捕捉到赵妮娅的白眼,“猴子”感觉生意并未胎死腹中,还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转机,自己尚可背水一战,“是啊,赵秘书,咱们环球伟业那么大的公司,解决这点小事儿总还是有办法的吧?”

  赵妮娅为难地说:“侯先生,不是我不想办法,的确是无计可施呀!”

  “那……那总不能就这样耗下去吧,长此以往,岂不是把我毁了吗?”“猴子”几近哀求。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问题偏偏这样,我又能怎样?”赵妮娅一夫当关,不肯让出三迟华容道放曹操过去。

  情急之下,“猴子”越来越没有路数,继而乱说一气:“合同是有时间约定的,如果长时间拖下去,恐怕不合适吧?”

  “合同到期了不假,可我们也不能拉这么多货回去露天摆放呀!那不全成废物了吗?要不,环球伟业依合同赔付你3000元违约金,再不行,随便你诉诸法律了。”赵妮娅迟疑一番,表现出一点儿不满,“侯先生,环球伟业本着真诚态度与你合作,我们有困难时,你也要谅解一些,对不对?再说了,这200吨货发走后,你敢保证余下的600吨在两周内全部打捞、晾晒完毕,随后装车吗?”

  “余下的600绝对在两周内晾晒干,全部装车!”“猴子”拍打着胸脯,差点儿指矢天日。

  “猴子”如此信誓旦旦,可见赵妮娅早先分析得没错,800吨天然胶可能全部打捞上岸,且晾晒已毕。我暗笑:“猴子”这家伙太缺乏隐身能力,已把自己干净彻底地暴露在敌人的猛烈火力之下了。

  “事情都到这份上,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就算我浑身是铁又能打出几颗钉子来?”赵妮娅双手一摊,摆出没辙的样子,“侯先生,要不这样,你看能不能联系到别的买家?”

  “哎哟,我的赵秘书,您就别拿老实人开涮了,我是诚心诚意与你们合作的,咋还去找别的买家呢?”“猴子”讨饶了。

  赵妮娅分析过,“猴子”是不会把天然胶转而卖给他人的,所以,今日才以此语相试。更重要的是,如果“猴子”胆敢把天然胶卖给他人,环球伟业只需一个举报电话便可把他送进监狱。

  “是啊,赵秘书,相识一场,作为私交,咱们也要出手帮一下侯先生的。”我再一次登场扮演忠义之士。

  “瞎罗嗦什么,侯先生又不是别人,能办到的我能袖手旁观吗?”戏剧渐入高潮,赵妮的脾气一步步升温,已至擦枪走火的临界状态。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立即装车发货呢?”火候到了,我的脾气也顺理成章地点燃,“乔老板不在现场,作为公司的第二领导,生杀予夺大权你亲自掌控着,你蛮可以放开手脚大胆干一番的,何必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公司的新项目还只是一张蓝图,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考察论证,所需款项尚不具体,怎么能因此而影响到天然胶的收购?天然胶方面虽然占用资金巨大,利润微薄,但毕竟其风险低,只要认真操作是可以稳抓稳打,有所收获的!”

  “够了!”赵妮娅火冒三丈,拍了一巴掌茶几,“我说话的时候,你少插嘴。作为公司员工,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不服气地说:“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赵妮娅脸红脖子粗了:“吴黑生,我警告你,请不要公报私仇!你我之间的矛盾回公司之后再细细破解,何必在这儿与我顶着干,让别人笑话!”

  我不依不饶地回应:“还是那句老话,你的做法太过保守,这样做会给公司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好了,好了,有话慢慢说,不要伤和气嘛!”见我俩大动肝火,锋芒相对,“猴子”连忙劝架,“赵秘书,我听清楚了,你们不急于发货的原因,是担心巨额收购资金会影响到新项目的开工,对吧?”

  “噢,侯先生,让你见笑了!”赵妮娅重重地叹息一声,“真人面前说不得假话,旱地上打不得浮拍,的确,收购这么多的天然胶会严重影响到我们公司新项目的工程进度。”

  “我的看法与你截然不同,公司完全可以先完成天然胶的收购计划,暂且搁置新项目!”我冷冰冰地啐了一口。

  “吴黑生,你个混蛋,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赵妮娅咆哮了,猛然奋身而起,端起茶杯狠狠地摔碎到地上。

  “……”“猴子”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滚就滚,这样下去,环球伟业非毁在你手里不可!”我大步走过去打开房门,转身说道,“乔总信任你,才把一切权力交给你的,你倒好,为了新项目却要终止收购天然胶——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吴经理……”“猴子”有些坐不住,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追我,却又不能离开赵妮娅。

  “嘭!”我气愤地一甩门,出了房间。

八十一 小庆(上)
“不要理他,随他的便吧!”身后是赵妮娅怒气未消的声音。

  我快步走进电梯,不禁为刚才所表演的精彩一幕幕吃吃发笑。时机已到,我的愤怒离开,正好给“猴子”的行贿腾空儿。我已把赵妮娅的重要性表述得很透彻,机不可失,自以为精明的“猴子”绝不会放过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先生,您这么高兴,今天一定是遇到大喜事了吧?”电梯小姐微笑着与我搭话。

  “啊……喜事,喜事!”我一个接一个地点头。

  出了电梯,我来到大厦前面的花园里痛痛快快地透透气——头一次演戏太令人紧张,我身上已有汗水泠泠而出了。楼上,“猴子”与赵妮娅现在会干什么呢?定当是一番你争我让之后,“猴子” 委曲求全地妥协,赵妮娅志得意满地假意网开一面,做个顺水人情,同意继续履行合同,装车发货;明则便宜了“猴子”,暗则达到了我们预期的目的——如此,你好我好,实现双赢,皆大欢喜,共同富裕,多么完美啊!

  大厦花园外面是人流汹涌的街道——“人流汹涌”?这词看着听着都别扭,容易产生歧义,还是改为“人潮汹涌”吧。花园外面是人潮汹涌的街道,人们熙熙而来,攘攘而往,都在或多或少地从事与商业有关的活动,只是巨细不一罢了;难道说,此间也夹杂了类似“红脸白脸”的游戏,也有诸如尔虞与我诈、明谋与暗取之类的心机?

  “兔子王,走着瞧,明天要是还不抓紧归还骗我的那两万块钱,我他妈押你妹妹做小老婆!”花园铁墙外边一个黑瘦的男子嚷嚷着关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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