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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中国企业的十大定律:崩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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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毛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阿花你真傻,你不知道芳芳很快就要结婚了么?”
  阿花睁大了眼睛:“我真的不知道,芳芳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阿毛又笑了笑:“整条陈山路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事了,就你不知道?”
  听了阿毛的话,阿花将信将疑,又很不是滋味,她把什么心里话都掏给芳芳,可芳芳这么重要的事情还隐瞒她还说是同甘苦共患难的好朋友呢!但她又觉得这事不可能,她不相信芳芳会这么快结婚。
  阿花说:“阿毛,你瞎说。”
  阿毛摆了一下头,一本正经地挥了一下手中的杀猪刀说:“我要骗你我切肉时切断自己的手指!”
  阿花看着阿毛头上那一绺自来卷的头发抖动了一下,阿毛发这样的毒誓看来不会有假,她问道:“阿毛,那你知道芳芳和谁结婚么?”
  阿毛笑出了声:“哈,看来你真是蒙在鼓里,这都已经是陈山路上的旧闻了!芳芳和她做保姆那家人的先生早就勾搭上了,那位先生因此而离了婚,现在在张罗结婚的事情了!”
  阿花猛然想起芳芳说要介绍到那个人家当保姆的事情,有些省悟了。怪不得她今天不来买菜了。阿花想,如果她嫁给了她的主人,她的地位就变了,她还会和自己一起去买菜么?
  阿毛对阿花说:“你在想什么呀,是不是你也想找个人嫁了,哈哈!”
  阿花的脸红了:“阿毛,你不要胡说八道!”
  这时,阿毛将一个纸团扔在了阿花的菜篮上。
  阿花买完菜,走出菜时场时,阿毛的目光还在人群中凝视着阿花的背影,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粗大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阿花走出菜市场,还在想着芳芳要结婚的事情。芳芳在老家的男朋友怎么办?他会不会伤心欲绝?
  阿花替那个可怜的人伤感起来。
  阿花换另外一只手提菜篮时,发现了阿毛扔进去的那个纸团。
  阿花在人行道旁边放下了菜篮,伸手拿出了那个纸团,慢慢地展开。
  纸团里写着一句让阿花脸红耳赤心惊肉跳的话:“阿花,我喜欢你,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么?”
  这句话的落款是阿毛,那个浑身散发出油腻猪肉臊味的小年轻。
  阿花慌忙地把那纸条撕碎了,揉成一个纸团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天好热呀!阿花出了一身的汗。
  芳芳说的没错,阿毛真的对她有意思!阿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
  58
  张小跳的房间里异常的沉闷。他坐在床上,双手使劲地绞在一起,望着窗外花园里香樟树焉不拉叽的叶子,一丝风都没有,叶子纹丝不动,静静地承受着毒日头的煎熬。
  李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色苍白,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裤的一件淡蓝色的T恤,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那天她偷看儿子张小跳的日记后,就仓惶地逃出了张小跳的房间,她想找张小跳好好的谈一次。
  

第十章 危险就藏在那栋老楼里(5)
今天,张小跳上学没多久就从学校跑回来了。李莉在心里隐隐约约地存在着一个念头:“如果是儿子张小跳杀死了小斑点狗点点,她会怎么样对待儿子?”
  李莉说:“小跳,你为什么又逃学?”
  张小跳看着窗外,他的语气十分平淡:“考完试了不回来干什么?”
  李莉又说:“那么快就考完了?”
  张小跳说:“快么?”
  李莉说:“小跳,妈妈想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张小跳说:“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
  李莉叹了口气,这些天来,她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和谁说过话。她沉默了,发现要和儿子交流是那么的困难,儿子一直凝望着窗外,他在看什么!是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张小跳突然说:“如果我死了,你会哭么?”
  李莉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的这个问题。
  张小跳接着说:“我死了,你会像点点死了那样伤心么?”
  李莉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的问题。
  张小跳又说:“我死了,你会像埋点点那样把我埋在香樟树下么?”
  李莉猛然意识到,是小狗点点夺去了张小跳的母爱,张小跳如果杀死小狗,那动机有了可靠的依据。
  李莉的头在发胀。
  张小跳说:“你怀疑是我弄死了点点,可是你没有证据。你知道阿花讨厌点点么?我亲眼看见她有一次用一根绳子勒住点点的脖子,点点不停地叫着,她嘴巴里骂着你呢!阿花说你是恶婆娘。”
  李莉实在听不下去了,张小跳的语言仿佛来自地狱里的声音,控制着她的情绪,让她想抓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拔光。
  儿子张小跳仿佛变了一个人,根本就不像是她的儿子。
  他是不是想开脱自己的罪责,把事情推到小保姆阿花的身上?
  但张小跳的话又让她疑云重重,阿花也有可能是杀死点点的凶手。因为阿花和梅萍关系处得很好,李莉从哪方面都看不顺眼阿花,处处刁难阿花,从来就没有给阿花好脸色看。
  李莉的眼睛被张小跳的话刺激得血红,站起来,走出了张小跳的房间。
  张小跳冷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妈妈,你死了我一定不会流一滴眼泪的!”
  自从李莉发现张文波和曼丽的事情后,张小跳在那一段时间里成了李莉的出气筒,有一个晚上,李莉来到张小跳的房间里,看着熟睡的张小跳,狰狞地伸出双手掐住了张小跳的脖子。
  她要掐死这个和张文波婚姻的结晶,要不是张文波赶到,那个晚上张小跳就有可能死在李莉的手上了。
  尽管第二天,李莉抱着张小跳泪流满面地说:“儿子,原谅妈妈,妈妈气糊涂了!”
  但张小跳的心里打下了这么一个印记:“母亲有可能要杀死我!”
  不久,李莉有了小斑点狗点点,那是三年前的事情。
  张小跳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他的脸色柔和起来,恢复了他那个年轻里应有的天真,他爬下了床,走出了房间的门,他看了看四层的阁楼,又看了看母亲紧闭房门的卧室,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哭泣。
  59
  张小跳听到的女人的声音不是他母亲李莉的,而是他姑姑张文玲的,似乎好像张文玲就是他的母亲,听到张文玲的声音,就会恢复他的童真和快乐。
  这一点,让正在客厅里品茗的梅萍也觉得意外,张小跳怎么会和张文玲那样好,他们有缘!
  梅萍在张小跳出生后,对这个孩子淡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那么平平淡淡,她不可能像别家的奶奶对自己的孙子意见得不得了,她有她自己的心性。梅萍认为缘份是相当重要的,有些人哪怕和你同床共枕过一生,哪怕是你亲身生养的,也不能够相互的心意相通,那也是没有缘份的。
  梅萍的一生中,只有一个人和她算是有缘份的,那个幸福的人一直埋在她心中,她从来没有动摇过对他的爱,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张默林常常感到异常的痛苦,因爱而产生一种恨。
  

第十章 危险就藏在那栋老楼里(6)
张小跳下到二楼客厅时,就看到了接张默林出院回家的张文玲。
  张小跳扑上去,拉着张文玲的手,亲切地喊了声:“姑姑!我想死你了。”
  张小跳此时显得十分的正常,他的脸上阳光灿烂,根本就不会让人想到他的另一面,张文玲对他说:“想姑姑也不来看我!快叫爷爷,爷爷回家了也不打声招呼。”
  张小跳就对着正要进房间的张默林甜甜地喊了一声:“爷爷好!”
  张默林咧了咧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就走进了房间。
  张文玲也拉着张小跳的手走进了张默林的房间。
  梅萍心平气和地喝着茶。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在看演一出戏。她很奇怪张文玲为什么没有朝她嚷嚷,兴许是张小跳的出现让张文玲把骂人的话吞咽了回去。
  张文玲的到来,让阿花赶紧从厨房里溜进房间,反锁上门,呆坐在床沿上,大气不敢出一口。她一直觉得张默林这次犯病和她有关,要不是她不给张默林买蒜,张默林也不会一气之下去背半麻袋的蒜头回来,他要不去背那么重的蒜头回来,或许也不会犯病。
  阿花有种预感,张默林回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家让阿花充满了可怕的预感。
  张文玲拉着张小跳的手进了张默林的卧室后,他们看到张默林趴下身子往床底下探头探脑,在寻找着什么。
  张文玲说:“爸,你在找什么呀?”
  张默林站了起来,连声说:“没找什么,没找什么!”
  张文玲说:“你上床好好躺着,一定要休息好。这么大年纪了,要自己爱护自己,不要像小孩一样。”
  然后她又对张小跳说:“小跳,放假在家了,要照顾好爷爷!”
  张小跳乖巧地说:“姑姑,你就放心吧。我对爷爷最好了,爷爷你说是不是!”
  张默林又说:“是,是!”
  张默林的脸色可不怎么好,似乎回家后就有了心事。
  张文玲说:“爸,你不要想太多,在家好好看病,实在不行,就搬到我那里去住,我家房子宽敞着咧,我可以养你的老!”
  张文玲这话说得很大声,虽然是说给客厅里喝茶的梅萍听的。
  张文玲从包里掏出一个装满药酒的玻璃瓶,放在了桌子上,对张默林说:“这是我给你泡的药酒,专治关节炎的,听说疗效特别好,是你女婿特地找个老中医配的方,里面有松节、血丁、红花什么的,用完了我再给你送来。我教你怎么用吧,你每天睡觉前,把药酒涂在膝盖上,轻轻的擦按5分钟,再用干毛巾敷在上面,把热水袋放在干毛巾上热敷10分钟就可以了。还有,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要重力按摩膝盖。记住了吧,爸!”
  张默林点了点头说:“记住了,你忙去吧,我想躺一会!”
  张文玲说:“那好吧,我走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爸!”
  张文玲拉着张小跳的手走出了房问。
  张文玲对张小跳说:“小跳,中午想吃什么,好好请你!”
  张小跳说:“老地方!”
  张文玲会意了,笑了笑说:“好,老地方,咱们吃麦当劳去!”
  说完,张文玲就拉着兴高彩烈的张小跳下了楼。
  梅萍自顾自地喝着茶,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张文玲和张小跳下楼时,李莉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冷漠地看着儿子被张文玲带走。
  她又听到了呼吸的声音。
  60
  陈山路上就有一家麦当劳,离梅萍的家不远一出了门往东走5分钟就可以到达。张文玲和张小跳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母子。
  当张文玲在靠落地玻璃窗的位置坐着,笑咪咪地边看着张小跳啃鸡翅,边和他说话时,李莉幽魂般从外面飘了过去,她还往他们这边投去了复杂的深深的一瞥。
  张文玲和张小跳却没有发现李莉,他们说话太投入了。
  张文玲说:“小跳,告诉姑姑,那天你为什么要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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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危险就藏在那栋老楼里(7)
张小跳找回来后,张文玲去医院看过他,但没有和他详细的交谈。张小跳会把很多不和父母亲说的事情告诉张文玲。
  张小跳说:“你知道我们那个班主任有多讨厌我么,她经常平白无故就找事骂我,那天也是,我就往窗外望了一眼,她就说我不注意听讲,还用粉笔头砸我,砸得我可痛了!这还不算,还罚我站?我受不了了就跑了!”
  张文玲说:“这老师怎么能这样呀,这不明摆着欺负我家小跳嘛!小跳,你放心,我迟早会给你出这口气,狠狠地教训她!”
  张小跳说:“就是要狠狠地教训她!”
  说这话时张小跳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诡谲的神色。
  张文玲说:“小跳,你把那天事情的详细经过和好好说说。”
  张小跳迟疑了一下说:“姑姑,我想了想了就害怕!”
  张文玲说:“小跳,姑姑在这里,你有什么好怕的!”
  张小跳神秘地说:“姑姑,我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
  张文玲举起了右手:“我发誓,绝不把小跳告诉姑姑的事情告诉别人!”
  张小跳说:“那天我离开了学校,就一个人在河边呆到了晚上。我想去找姑姑的,可是我离开学校,怕姑姑知道了会骂我,我就一直在阿边坐着。”
  张文玲:“傻孩子,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姑姑,姑姑会帮你解决问题的!要是知道老师欺负你,当天我就去找她了!”
  张小跳说:“很晚了,我才往回家走,我肚子饿极了,真的很想回家。那天,我回家太晚了,楼里的灯都关了,我怕他们骂我,就不敢按门铃,我又没开门的钥匙,一个人在铁门外头。”
  张文玲说:“可怜的孩子,那一大家子的人怎么都那么自私呢,他们也睡得着觉呀!”
  张小跳说:“我哭着哭着,就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我看到一个人站在门里面。”
  张文玲紧张地说:“那是谁?”
  张小跳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张文玲说:“小跳,我都发过誓了,不会对任何人讲的!你快说吧!”
  张小跳说:“那是我妈!”
  张文玲吃惊的样子:“啊!真的是她?”
  张小跳点了点头:“是她,我看清楚了那张脸,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她那天晚上为什么扎着两条辫子,好像年轻了很多,像是画过妆,而且她也不那么胖了。她还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就像电视上以前的人穿的衣服,右手的袖子上还有着一个红袖标。”
  张文玲的嘴巴渐渐地张大,她的眼神也在变化着:“有这事?”
  张小跳说:“我不说了,好么?姑姑。我很怕。”
  张文玲缓了缓神说:“小跳,往下说,姑姑听着呢,你别怕!”
  张小跳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本以为妈妈会把我带上楼,让我睡觉。可她把我带到了楼背后的铁楼梯下。从小奶奶就不让我到铁楼梯上玩,为什么妈妈会带我到这里呢?妈妈拉起了我的手,朝铁楼梯上走去……”
  张小跳接下来的叙述显得凌乱,口齿不清,他的脸部肌肉在微微颤抖。张文玲听懂了张小跳要表达的事情,张小跳的话在她的大脑里过滤着:……张小跳被李莉牵着手走向了铁楼梯,李莉的手冰凉冰凉的,一直凉到张小跳的心里。张小跳觉得特别的冷。李莉轻飘飘的,脚步踩在铁楼梯上也没有一点声响。张小跳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因为李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也放轻了脚步。从地面通向四层的楼梯似乎异常的漫长,张小跳的心中一直在打着鼓,不知道妈妈要带他去一个什么地方。走到了那扇门前,李莉轻轻地打开了门。张小跳被她拉了进去,他仿佛进入了了一个黑暗的深渊。张小跳进去的地方没有灯光,连一丝光钱也没有。静得可怕,张小跳看不见李莉了,李莉也不再拉着他的手了。他在黑暗中喊到:“妈妈,你在哪里——”黑暗把他的喊声吸收了,一点回音也没有。其实,从这个晚上见到李莉的第一眼起,张小跳就没有听到李莉说一句话。张小跳却感觉李莉还在,她也许就在黑暗中站着,以前,她在他们小时,经常在他做了坏事后关灯来吓他。张小跳又喊道:“妈妈,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不是我害死点点的,不要惩罚我!”他绝望的叫声又被黑暗吞没了。张小跳终于明白,李莉已经悄悄离开,不再管他了。他一个人被扔在这个阴森的地方,恐惧到了极点,他并不清楚这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东西。张小跳又饿又冷,他想逃跑,可在浓重的黑暗中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进来时的那扇门。张小跳在黑暗中摸到了苹果,这哪来的苹果,可他实在太饿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啃起了苹果。张小跳那时恨死了李莉!她为什么要把他丢弃在这样一个鬼地方!想着想着,他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惨叫声,紧接着,那惨叫声一次一次地响起,那声音对他而言是那么的陌生和惊惧。张小跳缩成一团,哭了起来,他的哭声被黑暗吞没着直至不醒人事……他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在打电话的父亲张文波,而李莉却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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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危险就藏在那栋老楼里(8)
张小跳说完后,脸色煞白,张文玲握住住了张小跳冰凉的小手。
  张文玲可以想像张小跳那时所受到的惊恐是多么的深重,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危险就藏在那栋老楼里。
  张文玲不禁为张小跳担心起来,她早就担心要发生的事情终于开始发生了,张文玲也陷入了一种黑暗中,那女人的惨叫又在她脑海回荡,挥之不去!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张文玲无法想像。
  她也没有能力去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
  

序一 雪线之上(1)
范棣
  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接近5000米的雪山上露营。
  生理反应:持续头痛、呼吸困难、时而拉稀。六点山上就完全黑了,温度急剧下降,眼看着气压表的大气压指数一点点地跟着温度滑落。有生以来在12个小时内连吃了六片必理痛。不到4个小时我就用光了七小瓶氧气,外加一大卷卫生手纸。令我感到无比紧张的是呼吸困难。人躺不下来,半坐着才能勉强喘气,这令我彻夜难眠,而且脑子里不断飞出一些奇怪的臆想。在农村的时候,有一个邻居老高,患肺气肿,犯病的时候就整个冬天蜷曲着身躯,后来难耐痛苦,自缢而终。像一只大虾,我就蜷坐在窄小低矮的帐篷里,半睡不睡,心里想着自己会不会得肺气肿。
  不是每一个从来不爬山的人就敢第一次挑战5000米以上的雪山,也不是每一个从来没爬过山的人就一定像我一样心中巨慌。近距离,你突然感到了黑夜中死亡的眼睛在注视着你。狼一样冷嚎而来的寒风夹着冰雪冲撞着帐篷,恐惧就从帐篷的缝隙之间溜进来包围着你。
  其实,心理压力更大。
  任何一个企业家都一样,当企业发展一直处于一种边缘状态的时候,就是说可上可下的时候,心理会承受长期奋进、忧扰与不断抉择而积累下来的各种无形的压力。当你无法摆脱这种压力的时候,或者说无法释放这种心理压力的时候,心理健康就会损伤,原始心态就会变形,你时常会感到无名的恐慌与浮躁。近些年来为数不少的企业家突然自杀身亡,应该大多属于这种情况。当然,积极的方法是超越自我,当你的心态与思想境界达至另一个层次,一个更高的层次的时候,你就从根本上摆脱了困扰。
  我认为,人的生理极限与心理极限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联。因此,我脑子里有一个待证明的美好假想:一个人可以借助挑战自己的生理极限,来提升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特别是在自己的事业面临困境的时候,他可以通过某些生理上的极限锻炼来坚定自己的意志,从而能够攀越生命中那些危难的垭口。
  在那段特别的时期,我参加了国资委在全球公开招聘一家大型国企总裁的活动,并因为种种原因,在选秀还未落定之前就参与了该企业的债务重组工作。尽管我在国内从来就不是或者不被认定是又红又专的人才,但对于改革大型国企,我多少有着一些城外人向往城里人生活的盲目痴情,不少朋友认为那是典型的政治幼稚。而我政治上的这种盲目热情,恰恰发生在我创办的企业招商迪辰开始出现一定财务困难的始点。我决然弃家不顾,撒手而去,一头扎入更为艰巨的那家国企财务危机的解救工作中。一时间,人们难于理解,小道谣言四起,团队的信心受到了严重创伤,大家认为我放弃了迪辰。这直接导致了公司困难骤然加剧,困难演变成了一场不小的财务危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经历并导演了这种变化。我这种天真的政治热情对我个人的职业生涯来说,多少有一些政治经济学上的讽刺意义。
  在堂吉诃德与雷锋之间,我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的落点。
  几个月来,我奔波于北京、上海、深圳、香港与美国之间。我的助手戴正楠说,我正面临双重挑战。挑战的意思就是说你没有办法确定你的未来,你需要痛苦地那么挣扎一下。
  最重要的挑战其实是对自己开战。如果不能战胜自我,纠正自己的问题,提高自己的战略境界,就无法获得战胜种种困难的定力。我猜想,如果第一次就能挣扎着爬上5000米以上的雪峰,也许我能找到那种神秘的内心的原始力量。
  这个时候,上帝把王巍派了下来。
  在我家里,他喝了几杯马提尼之后,摇头晃脑地对我竭力描述着爬山的激情、挑战与刺激。精美的电脑屏幕上转换着他在雪山之间的各式勃发英姿,还有王石、冯仑等当今商界的英雄好汉,亦有美女倩影助阵喝彩。那半边的沈阳口音从上半夜一直飘到下半夜的尽头,铿锵道来,睡意全无。我少女般地仰慕着。王巍告诉了我很多爬山的故事、经历、经验与趣事,其中间或夹杂着一些对人生的感悟,不乏几条醒脑的哲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警句是:
   。。

序一 雪线之上(2)
登顶一定不要坚持。
  翻译一下,他的意思就是说,除了不光荣,当逃兵没什么不好。当然,这显然不是共产党员的思想境界。我脑筋转了几个来回,终于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一半。我觉得王巍很伟大,尽管他是我的师弟。
  在离开日隆镇向四姑娘山大本营进发的时候,我给他打了一星期内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电话。我说,我已经在向四姑娘山进军的路上了。王巍很诧异,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告诫:登顶一定不要坚持。
  肚子剧痛,感觉下面又要来了。我绝对是一个有道德感的人,在如此寒冷而又危险的夜里,硬是摸索着走出离帐篷100多米远,才蹲下身子,准备卸货。新东方老罗叔叔说,人生总会有几次踩到屎的机会。是的,人不可能一路顺风。在人生遇到困难的时候,这不失为一碗最通俗的大排档上的心灵鸡汤。但是,我没有听老罗的话,还是在黑暗里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极难被人踩到的地方,守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一分钟狂泻,牦牛肉下去了。冷风一吹,雪花一打,顿时觉得身体虚空,大口地喘气,肺叶在咝咝地艰难地运动,似乎已经有一点肿胀。脑子里陡然冒出王巍的恐吓,大脑缺氧,肺气肿致死。我会得肺气肿吗?我不知道,没有医生可以咨询,因此真实地害怕。我开始激烈地为自己生命的前途担忧,昨天还十分坚硬的信心此刻却滑落到了崩溃的边缘。凌晨六点的登顶行动我能行吗?我极端地为难。
  毫无争议的嘲讽!如果说我们这支十几个人的队伍里有谁是带着必胜的信念来到四姑娘山的话,那就是我了。同来的十几个男女山友中,应该有一半以上的人了解我的体力,特别是我的坚持力。同志们的共识是,除了向导——一个叫土豆的靓女之外,我就是那个最有希望登顶的战士了。况且,我一路上满怀豪情壮志,日日信誓旦旦,不登顶峰决不罢休。然而,现在我的信心崩溃了。但是我放弃登顶,战友们会如何看我呢?吹牛!更重要的是,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要获得这种极度锻炼的机会吗?有什么理由放弃。
  几个小时以后,我必须决定向上还是向下。如果是向下,如何对大家说出我的决定呢?
  更为难的事情发生了。翻遍了几个兜子,摸不到任何纸巾或者可以用来解决问题的东西。我忘了带纸巾。此时,阵阵寒风袭来,下身暴露在飞雪之中,屁股冰凉,甚为尴尬。我借助头灯微弱的光亮,坚持在黑暗中四下打量,艰难地搜索着一切可能的替代品。记得在山底下的时候,小戴说,到了5000米的雪山上,一定要拉一泡伟大的屎,毕竟没有多少人能够有幸在那么高的地方留念。
  我哑笑了。小戴一定已经实现了他登山的目的。我们不能说这是一个很无聊的想法。没有人为了拉屎才爬到5000米之上,但能爬到5000米之上拉屎确实不同凡响。
  成功的满足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终点。难道没有登顶,在这过程中的种种经历就全然失色了吗?生活就完全颠倒了吗?也许没有必要一定要选择极端,非生即死。如果能够避免彻底毁灭的话,失败就是一个合理与胜利的选择!
  在凌晨5000米雪山上的黑色里,一个人在风雪岩顶提着裤子,任由寒风抽打着暴露的下体,能突然悟出一些道理,这远比仅仅选择在这么高不胜寒的地方大解更有意义。不是吗?
  没有人知道我最后是如何解决了手纸的问题。后来,我把这事当一个笑话讲给大家听。有人说,用雪团;有人说,从衣服上撕一块布下来;有人说,用石头。我发明了一种独特的技术,这是高山上我的私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这种体验尽管痛苦,但过程不是也挺有趣的吗?结果究竟如何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从安全的角度着想,我是应该撤退下山的,毕竟我的高山反应激烈,而且并没有专业登山经验,况且也没有医生可以咨询目前我的健康状况。如果我的胜负感太强的话,强行登山,也许真的会带来什么不测,尽管那种可能性并不大。一个人的崩溃也许就是因为他(她)太好强了。就在今年,有一个上海来的庄博士,一个证券研究所的所长,就因为强撑,最终死在登山的雪路上。王巍说,在冲顶的前夜,他终于感觉不行了。在经过降压舱处理后,本应抬下去。不知为什么,结果是两个人搀扶着他下山。庄博士勉强走了两个多小时,便一头栽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
   。。

序一 雪线之上(3)
企业面临危机的时候也是如此,如果企业家胜负感太强的话,可能带来进一步的危难并导致企业的崩溃。
  熬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向导牵着两匹马从山下上来了。大家围成一圈,正准备做登顶前的鼓劲工作。在这个时候,我鼓起勇气,对全队人说出了我的决定。天还黑,我无法看清大家脸部的表情,只是沉默,可以感觉得到大多数队员表现出无奈的失望。几分钟之后,队中绝大多数人一致表示,他们也选择退出登顶的行动。我内心很难过。毕竟我的崩溃,导致了全体的崩溃。其实,雪山顶峰离宿营地不过是四五百米的距离。很可能我只要坚持一下,也许就可以登顶了。
  但是,我最终选择了放弃或者说是选择了失败。
  骑马下山,一路无语。两个小时以后,我便到了雪线以下,此时天空已经开始光亮起来。很奇怪,之前身体的种种不适也随之一扫而光。我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感觉。
  回首向山上望去,大部分乌云已经消退,黎明的晨光之中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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