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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行业厮杀内幕:对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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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蹉跎岁月(2)
胡凤鸣此时油然而生的感慨是灯火给人们出行带来种种便利,而倡导者却孤独在黑暗的墓地里,只有流失的时间才和她永恒相伴。
卡迪拉克驶进光怪陆离的地方——爱之光娱乐城,这里被称为娱乐天堂。车停在光彩夺目的大楼门前,朱大赖子和叶箐下了车,三孩子将车开走,显然他不参加那两个人的活动。
胡凤鸣认为跟踪哪一个都没实际意义,他开车离开。
卡迪拉克当晚还是转回爱之光娱乐城接走消完夜的朱大赖子和叶箐,这是后话。
现在,朱大赖子手挽着叶箐的胳臂,极情人般地走进娱乐场所,穿过享受温馨时光的男男女女。选择一雅致的地方坐下来,脚下涓细的流水间,几条金鱼游哉悠哉,像似要啃叶箐的鞋跟。
“我想脱掉鞋。”她说。
“随便。上次来你不是也脱了吗,脱吧!”朱大赖子想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取悦于她是为了自己的目的——那件精心策划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摆在面前的点心,外观给人一种精雕细刻工艺美术品的感觉,欣赏比食欲还振奋。
一块玉石般的点心在她红唇边徘徊,真舍不得破坏它。
“吃,你怎么不吃?”朱大赖子可没她那般怜香惜玉,碎裂的声音如同食肉猛兽咀嚼脆骨。
“多美丽的东西……”她仍然舍不得吃掉它,格外的不忍心。
“照你的想法,人就该去吃草。”
“吃草干吗?”
“不然你一想杀死一头哭泣的牛,那牛排呀,牛尾还咋吃?”朱大赖子再次嚼碎一块盘子里精致的东西,用脚尖儿点了一下玻璃地板,有一条金鱼噘嘴啄那棵水草,他说:“前天,我吃了两条地图鱼,清蒸的。”
“清蒸地图鱼?”她惊愕。
“你肯定不会吃的。可是即使你不吃,还有人吃,何况美味的东西,人人都想吃,只是有人想,吃没条件吃不到而已。”
“那也太残酷了点儿。”
“自然的法则嘛,弱肉强食,老话怎么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稀泥。”朱大赖子像似要说服她,指下满座温情中的人们,说,“生活无着的人,会到这里来消费?享乐?他们只得……蹬板车的人会到宾馆开房玩小姐?”
叶箐心头升起一股愤恨的火苗,她将头转向一边,无意又撞见上邻桌的一对男女亲近情景——他们已沉浸在销魂荡魄的时刻,女人懒洋洋、美滋滋在男人的怀里,把某些避人的事拿到大庭广众下来做。嚄!旁若无人地开放与赤裸。她不得不转回头。
这时,朱大赖子说:“我请你帮忙做一件事儿。”
她望着他,等待他说出那件事情。
“我想……”朱大赖子讲了让她去碧波大酒店做什么。
她听完朝他苦笑,问:“你怎么不叫个小姐去干这事?”
“怕她们做不好。”
“她们很专业。”
“我信不着她们。”朱大赖子握紧她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这件事很重要,非你莫属。要不,朱哥舍得了你?”
“你们男人有几个真心不渝地去爱一女人?”她两颊一缩,有泪盈满眼眶。“我像一只皮球,让人踢来踢去。”
“箐你听我说,朱哥不是有意伤害你,我起誓……此试探实在太重要了。”朱大赖子说,“谁舍得割爱?箐,我也是忍痛啊!”
“这是咋个试探呀,上床!一旦他们真的要……我拒绝吗?”她问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当然这是我不愿看到的,假如真的,就算为朱哥做了一次牺牲,我会给你补偿的。”朱大赖子紧接着说到钱。
“可这与卖淫有多大的区别?”
“不一样的,她们为了挣钱。可你为去做一件事,看过间谍片吧,为弄情报,与重要的人上床……伪满时期的川岛芳子,还有……”朱大赖子把说服她去碧波大酒店试探真假药材商与间谍相提并论。
“他们上床不上床能说明什么?”
。。
第十三章 蹉跎岁月(3)
“你就是一块试金石,他们沾不沾你的边儿,对我很重要。”朱大赖子没讲为什么重要。“答应朱哥了是吧?”
“你得为妹子办件事。”
“你说,你说。”
“我去给你当秘书。”
“好,办完这件事,我马上安排。”朱大赖子十分爽快地答应。
“谢朱哥。”她虚情假意地抓起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一下,莞尔一笑,“我什么时候去碧波大酒店?”
朱大赖子说:“明晚。”
二
找到张金彪开的梦缘食府而没见到张金彪本人,纪刚指示卢涛带小庞蹲在那等他出现。
女经理陈燕蛮热忱,特地开了间办公室,并派名身体颀长、漂亮的服务员端茶倒水。
“哦,小谁,”卢涛不知她叫什么名字,此种称呼含糊不清,说不清到底认识不认识,总之听来让人觉着挺亲挺近的。“你们张总经理有妻室?”
“你们不是看见了吗?”服务员瞥眼门,要说的内容全在这一瞥里,陈燕刚刚从那儿出去。
“陈燕是他的妻子?”小庞恍然大悟。
“上周宣布的订婚。”服务员说那天梦缘食府停业一天,她们都喝了喜酒,还吃了龙虾。
陈燕的年纪二十几岁,人不十分漂亮,皮肤倒细腻,结实的身体,粗腰粗腿的还有农村长大的痕迹。
卢涛一下想到大林镇,问:“陈燕不是本地人吧?”
“她和张总是同乡。”服务员知道什么说什么,没掖没藏。
“他们早认识?”
“只半年多吧,我们一起来梦缘食府打工。”服务员没说完她要说的话,陈燕走进来,对服务员说:“晒晒又闹啦,你去吧。晒晒心里只有你。”
“本来是你的,偏偏缠上我。”服务员噘嘴离开。
“晒晒见异思迁。”陈燕向她的背影高声说。
“你移情别恋!”走出去的服务员忽然转回身说:“干脆把晒晒让给我算啦。”
“你是真心的,请吧。”陈燕很大方的说。
室内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小庞说:“晒晒一定很幸福。”
“两个女孩子爱他(它)。”陈燕见一扇玻璃窗正在小庞胸口敞开,她看到他的所思所想,“是啊,晒晒够幸运的喽!”
“你们挺三角,挺浪漫嘛!”
陈燕噗哧笑出声,无拘无束的模样,令人想到夏季田野里的女孩子追逐嬉戏的情形。
“晒晒不过是只猴子。”她说,还是笑。
小庞有点茫然了。问:“那她咋说你移情别恋?”
“这只猴子也斜了门啦,自从我有了男朋友后,它忽然闹起情绪。我喂它食都不吃。”陈燕竟从手包里掏出根旱烟袋来,铜烟袋锅儿探进香包模样的烟口袋,舀出捻碎的烟叶来,叼在嘴上,才发觉两双惊奇的眼睛瞅她。
关东老一辈人对叼烟袋并不陌生。民谣云:关东三大怪,窗户纸糊在外,大姑娘叼烟袋,养护孩子吊起来。旧时代的许多东西伴随社会的进步而被淘汰。玻璃代替了窗户纸,卷烟代替了烟袋,婴儿床代替了悠车子。关东这三大怪在城市已绝迹,东北边远农村还可见得到。
“你们觉得我抽烟袋很怪,尤其是这年龄的女孩子。”陈燕解释说,“我奶抽烟,我妈抽烟都用烟袋,我也跟她们学会使用烟袋。我是不是成了关东三大怪的活化石?张总总爱这么说。”
“你是他的未婚妻,怎么这样称呼他?”卢涛问。
滋!吸烟声音很响,烟袋杆里有水样的东西流动呼噜声。她说:“习惯了,就如抽烟袋。”
抽烟袋的陈燕很机智,回答很得体。可以理解从打工的服务员一跃成为总经理的太太,恐怕一时半晌转不过弯来。大概过去的时光里,她比任何一个人使用“张总”这个词都充满感情,且亲切无比。腰缠万贯的张金彪或许就是听她甜甜的叫张总,才动了心的……还是她说的对,习惯了,世上许多的事情,都是因为习惯了。
第十三章 蹉跎岁月(4)
“张总什么时候回来?”卢涛问。
“我真的不晓得,”陈燕说,“我们曾约法三章,其中一条,他生意上的事我不准过问的喽。这次他回老家卞家窝棚,办些生意上的事。”
“他老家还有什么人吗?”
“据我所知,没有。”陈燕的情绪微微有些波动,愉悦倏尔而逝。她说:“他有个女儿疯啦,至今呆在精神病院里。他很想念她,却没去看过她一次。”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他特爱她。”陈燕说,“张总说他和女儿维系在一起不单单是血缘,而是女儿小手摸他胡茬儿喊‘扎’的形象。这形象牢固在他的心灵深处,不可磨灭。我多次劝他去看看她,他说,‘见到一个连我都不认识的人,固有的女儿美好形象破坏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那个残酷的现实。’唉!”一声悠长的叹息过后,她说:“他再没别的亲人啦。”
“他在你面前没提起前妻?”
“没有,从来没有。”陈燕说,“我主动问起过他的前妻,他都很愤怒,叫我在他的面前别提她。”
他们谈话被打断是因为时间到了中午,陈燕真诚地留他们吃饭,卢涛还是婉言谢绝了。
“张总回来请通知我们一声。”卢涛临下楼说。
“守株待兔不成。”听了卢涛关于张金彪的情况汇报,纪刚说,“他迟迟不露面,是不是和我们捉迷藏,避而不见。但也不排除他真的回老家的可能。不管事实如何,我们有必要到大林去一趟,查查张金彪的过去情况。”他做了安排:“卢涛你去准备准备,明天动身。”
第二天,卢涛和小庞乘火车到江口,然后再倒长途汽车去大林镇。
“但愿他家住在大林镇里,别……”小庞在火车上说。
挨着他的乘客可不友好,两个人的座他已占据大半部分,趁小庞与过道那边的夹在两个大胖子中间的卢涛说话欠身之机,又往外扩展地盘,寸土必争的架势。
“听说卞家窝棚离镇子很远呐。”卢涛探身才绕过胖子墙似的躯体,遭到胖子的干涉:“晌午了,睡觉吧。”
就这么的他们俩由于坐的距离的关系,不得不停止交谈。卢涛的境况有些悲惨,两个胖子孪生兄弟似的,带着冷酷无情的面具,他们极大限度地肿胀肉体,将卢涛夹得发扁。
比卢涛境况好一些的小庞,屁股委曲在一窄条座位上。挤他的乘客横过身子,半躺倒着,两只臭脚毫无顾及地放在座位上。先上车的人总是比后上车的人有优越感,座位他家似的,让你坐多大的地方,全凭他的赏赐。小庞见他有六十岁的年纪,比自己的爷爷小不了多少。忍让,他没和他计较。
半个小时后,小庞竟尝到了忍让的甜头。是这样的,对座的两位乘客到站下车,倒出座位他叫卢涛过来。
那个对小庞不友好的乘客完全占领那个座位后,开口道:“听你们说要去卞家窝棚,今下午没车,得在大林镇蹲一宿。”
“你也去卞家窝棚?”卢涛问。
小庞懒得和他搭话。
“我家就住在卞家窝棚。”乘客剥花生,启开一瓶白酒,问卢涛:“不来一口?”
“谢谢,您喝。”卢涛说。他的注意力在兔子般的门牙和酒瓶子之间游弋。
乘客嘴对瓶子嘴喝酒,当地人形象地称为对吹。他喝得滋味,最得意的动作是用右手捋下嘴巴,并发出响亮的滋儿!
“您是卞家窝棚老户?”
“打从我太太爷挑着花篓从关里家(山东)逃荒,就住在那儿,卞家窝棚就是我当胡子的二大爷给起的屯名呢。”乘客讲了一段他的家史。
“张金彪您认识?”卢涛问。
“扒了皮我认得他的瓤儿。”乘客将几粒花生投弹般地扔进嘴里,嘎嘣脆响。他说,“张金彪小名(乳名)叫老臭子。”……
三
君山精神病院正常打扫卫生工作开始,任医生显然是故意的,他进入张冰冰的病房做完他每天惯例做的工作,平常他该等勤杂工打扫完一起离开,他负责锁门,今天却不然,说个理由便提前离开,叮嘱郁冬冬:“打扫完,锁好门。”然后走出去。
第十三章 蹉跎岁月(5)
这就有了与张冰冰单呆独处的机会,任医生特意给自己如此机会。总之,难逢的良机不能失去。
张冰冰端坐那把玻璃钢椅子上,嘴叼着发卡样的东西,身边的一张小圆桌上放面椭圆形的镜子,她照着镜子的背面梳头,脸蛋虽然有些萎黄,但是依然白皙,在不明朗的光线下,眼圈发灰发暗。与睡衣差不多,或者说就是睡衣,玉雕般的略显瘦削的肩膀裸露着。
她的图像在那个色彩暗淡的早晨,极强烈地刻在郁冬冬的心幕上。她感觉这张脸是忘却了世间一切烦恼,如山间潭渊般深邃而宁静。
张冰冰不停地梳头发,绾成高髻。然后又用镜头背面去照,这个超常的行为,做给在场的郁冬冬看的,藉以证明她精神不正常。
病房只有她们俩,张冰冰不会开口,郁冬冬也不能去主动与她搭话。
昨晚,郁冬冬和穆楠生离开浪漫茶吧,去“8·18”大案指挥部,汇报他们的下一步的行动安排。
听了穆楠生讲的计划,袁成罡说:“这个计划可行,留纸条算是投石问路,看看张冰冰怎样反应,信任我们她会主动找我们,相反,她会更加警惕我们。”
“是啊,装疯的戏演到这份儿上,饱尝苦头,她不会轻举妄动。”冯国强说,“不能指望递一张便条,使她相信我们。她肯定要观望观察,认为绝对把握,才能相信,恐怕时间要漫长。”
“因此,我们的第一张纸条至关重要,必须一下子使她震动。”袁成罡对郁冬冬说,“留纸条的好主意是你出的,你说说,打算怎么写?”
“考虑不太成熟,还是往她最关心的事情上想。假设她与母亲共同设计了装扮疯人,母亲的情况她最关心,自囚在精神病院,活动受极严格的限制,几乎与外界隔绝,母亲老长时间没来看她,遇害的事她不知道。”郁冬冬说,“我想,第一张纸条把母亲遇害的消息透露给她。”
“突然了点,她没有精神准备,巨大的打击她能否承受得了。”穆楠生设身处地地为张冰冰想。“母亲不在世,知道此秘密的两人之一死了,只剩下她自己,如果把秘密永远埋在心里不宣……”
“这种可能是有的。”郁冬冬坚持自己的观点,“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悲痛非但打不跨她,相反激起她的复仇,会主动配合我们寻找凶手。”
“我认为冬冬说的很有道理,张冰冰对母亲的死不能无动于衷,她肯定要问原因。”冯国强说,“一个敢舍弃优越的生活,卧薪尝胆……她不会轻易让痛苦给吞噬,她总要坚忍不拔下去,直到最终达到目的。”
“我还想落款:一个想帮助你的刑警。”郁冬冬说。
两位指挥员最后一致同意穆楠生、郁冬冬的行动计划,并对其中的细节做了完善,一个周密的行动计划开始实施。
郁冬冬一边做勤杂工的本职工作,一边思量将那张十分重要的纸条放在什么地方。原则是既让她看得见,又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三种结局都要充分考虑到:她发现纸条读后将它妥善处理掉,这是最理想的结果;她发现纸条读后对公安人员不信任,原封不动放回原处;第三种结果是根本没发现。只有第一种情况才不存在任何危险。
可是一天里,至少有三个人要来张冰冰的病房。作为主治医的任医生、送药的护士和检查环境卫生的田班长。除此以外,每逢二、四、六上午要组织病员到户外活动,而且活动场所的范围较大,从门诊楼到住院区。区别不同情况,还允许较轻的患者相互接触,就是说,张冰冰的病房很可能还有其他的患友光临。如此说来,可以见到这张纸条的人就多啦。
任医生还有望不出问题,昨夜谈到他的时候,郁冬冬说:“不可以忽视,给我的感觉他好像知道张冰冰的秘密,也知道我们的秘密,不宣而已。”
“楠生,韩飞怎么说?”冯国强问。
“那天我找他……”穆楠生说。
韩飞听穆楠生问任医生,先是笑笑,反问道:“你觉得他有什么不正常?”
第十三章 蹉跎岁月(6)
“他好像知道……”
“他全知道。”
“从什么时候,最近,还是?”穆楠生觉得弄清楚任医生知道的时间很重要。
“他自己说大约在你们来医院前的几天,偶然发现张冰冰把药丢在脏水桶里……”
“任医生马上把秘密对你说出来?”
“哪里,直到你们来,我找他谈,未等我开口,他说,‘警察要调查谭市长娘俩儿的情况,是不是与那个谋杀案有关?’我问,‘你怎么知道的’他诡秘地笑笑说,‘其实你比我更早知道。’我问:‘根据呢’他说,‘你是精神病专家,会看不出来真假精神病人?’”
“这么说他人可靠?”
“非常可靠。”韩飞道出他们之间的友谊。他说,“我担心有第三只眼暗中盯着他,就和他说定,与你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该帮助你们做的事竭尽全力。”……
“任医生没问题,可是护士呢?田班长呢?”郁冬冬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进口袋,碰到那张纸条,就像触在火苗上,手猛然给烧灼了,急速缩回,目光向张冰冰扫去。
张冰冰木偶般地姿势僵硬地坐着,同暗淡的光线融为一体的面容,像只慵懒在静悄悄林间的小猫,只是目光茫然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墙壁。
“张冰冰啊,张冰冰,你最好能看到纸条,相信我们……”郁冬冬心里默默祈祷。
“小宁!”田班长在走廊那一头喊她。
“哎!”郁冬冬从张冰冰的病房探出头来,答应一声。
“九床把便桶弄洒了,你赶快去收拾一下。”田班长吩咐完,便去做别的事情。
郁冬冬掏出那张纸条,走到张冰冰的身边,将纸条压在那面镜子下,而后出去。关上门,从小窗口朝里望一眼,张冰冰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
九床和张冰冰的病房一个在走廊紧东边,一个在走廊紧西边。她刷着便桶,心旁骛那张压在镜子下面的便条。猜想:她在确定我锁门并已走远,急忙掀起镜子,读那张纸条。当看到‘你母亲已遇害,你想知道她的情况吗?’的瞬间,泪水纵横脸庞。
咔嗒,走廊响起与钟表行走声音相似的脚步声,郁冬冬的心一下子就悬到嗓子眼儿,屏住呼吸,仔细辨别,那颗心才一块石头般地落了地。
任医生走到九床的病房前,站在门口看着她拖干净地板,说:“宁小姐,干完活儿你到后院我办公室来一趟。”
四
姚勇接到叶箐打来的电话,说有急事要见他,时间已近中午时分,他与她定好会见的地点,刚要起身离开监视碧波大酒店的小百货店,看见三孩子走进碧波大酒店。
几十分钟前,皮学权以买烟为掩护,在小百货店里与姚勇见面。
“昨晚小笑到房间去了……”皮学权说,“是三孩子一手安排的,目的正如我们所料。”
“他们还会试探下去。”姚勇说,“做好精神准备吧。”
“三孩子一大早打来电话,向祝总道了歉。”
“道歉?”姚勇一时没弄懂。
“我们编了祝总情人的故事……”
“又是你的杰作。”
皮学权笑而不答。
“你们闯过了第一关,也不知他们设置的第二关是什么?”
“事实上,第一关还未完全过去。”
“噢?”
“三孩子说今晚再重新给安排个小姐。”皮学权不能耽搁太久,他购盒雪茄烟准备离开,说:“看起来,美人这一关祝总必须过了,而且在今晚。”
“康健药材公司院内有个可住的地方,最好搬到那去住……当然,前提是在取得他们的信任后提出。”姚勇已弄明白康健药材公司院内宿舍楼的那个神秘楼门,三孩子经常出入,他大概住在里边,或许还有朱大赖子手下的其他重要成员住在那儿。也许是个魔窟,很难进去,努力进入完全有必要。
“朱大赖子开房坐阵指挥,可见他对我们感兴趣。因此我们不失时机地靠近他们。”皮学权举举手中的那盒包装精美的雪茄烟,诙谐道:“祝总等用道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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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蹉跎岁月(7)
祝总?道具雪茄烟?皮学权走后姚勇喃喃自语,感慨袭上心头,正如某部影视剧过去年代地下工作者采用的隐蔽手段,装扮、接头暗号什么的。咦!他感受到了本末倒置的况味,有些愤愤然:都是那群社会的渣滓给折腾的!
现在三孩子大摇大摆进碧波大酒店,这个幽灵般的人物,他出没的地方,就有事情发生。朱大赖子在幽暗的房间等他,他们八成要商量今晚用出台小姐试探的事吧?
姚勇到一个叫三角花园的小广场,他比叶箐提前赶到。这里此刻萧条,露椅孤独在那儿。夏日里缠绵的情侣不见了,花草褪色枯死,它的名字美人娇、矢车菊什么的没变,但时光流逝的痕迹,水渍般地凸现出来,时光使一些美的东西渐渐变丑,一些崭新成为陈旧。
一只充满需要(也不排除某种陷阱)的手伸过来:“叔叔,你能给我一元钱吗?”
他的面前出现一衣衫不整,但不褴褛的女孩子。她头发乱蓬,像当下时令的一种败草,脸蛋红扑扑,是寒风刺激还是不缺营养?
那双乞讨的手还坚韧在他的面前,掏出一元钱给她,女孩给他深鞠一躬后跑开,他凝望败草向车水马龙的街道飘去。
“姚队。”叶箐叫他。
姚勇缓过神儿来,他们一起走向露椅。
“朱大赖子让我到酒店去和人睡觉。”叶箐说。
“是碧波?”他用不着揣想,便猜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她迷惑不解道。
姚勇思忖片刻,由于对她信任,也没必要转弯抹角,他说:“那两个客人是我的朋友。”
“两个人?”她听来很吃惊。
“是,两个人。”
“荒唐透顶。”叶箐假设她去酒店的客房,面对两个男人——嫖客……她脱口而出一句:“性变态者的愚蠢举动。”
“对你是,对卖淫女不是。”姚勇说,“昨晚,那个小笑女孩已被派去碧波大酒店315房间。”
“结果呢?”
“你能想到。”姚勇紧接着追加一句,“他们找你,就因为那个结果。”
“没有达到目的,找我再试探。”叶箐至此完完全全明白了朱大赖子让自己扮演的角色。但是她对试探目的尚不清楚,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朱大赖子和你怎么说的?”
“只是说要求我告诉他,和没和我上床。”叶箐说。尽管朱大赖子没讲明,她还是看出他叫自己去做邪恶事的端倪,因此她才约姚勇出来说这件事情。她说,“他怀疑碧波大酒店315房间的客人是警察。”
“他亲口讲的?”
“渺渺地露出来。”她的依据是:用小姐去试探上不上床,显然是针对公职人员,尤其是执行任务的警察。要么,对其他的人大概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呢!
“这件事情对你已不是什么秘密……”姚勇把握好分寸地向她透露点风,只局限于她此次去做的事情范围内。
“姚队,”她的疑虑涣然冰释,问道:“我该怎么做?”
“我们来个将计就计,你……”姚勇告诉她怎么怎么做。
这天中午与三角花园小广场同样的话题在酒店一房间里谈着。
“……今晚的女孩,不敢说超凡绝尘的美女,起码睡她不后悔。”三孩子说。他说着瞥眼好像醉心向往某种场景中的祝铁山,甚至于看到奇妙的细节。于是他说,“祝总,她纯粹山沟女孩。”
“山沟女孩有什么特别?”祝铁山假装对此感兴趣地问。
“清纯,健美。”三孩子放荡目光,说,“山沟女孩多狐媚……”
祝铁山叼上一枝雪茄,皮学权殷勤地给点上火。他喷出烟雾,无聊时光只能用无聊来打发。他问:“昨晚的女孩叫什么名?”
“小笑。”三孩子答。
祝铁山问:“哪儿的人,做什么?”
“三楼的服务员,本市人。”三孩子说,“地道的蓝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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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蹉跎岁月(8)
“没在柳条边镇住过?”祝铁山又问。
“绝对没有。”
祝铁山摆正打得精心细致的领结,脸浮现苦楚。
三孩子立马联系到昨晚315房间发生的事情,想到祝总的情人一定住在叫柳条边镇。哪里是柳条边镇他不知道,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说:“祝总,昨晚的事……”
“别提它啦!”祝铁山扬手制止。
“祝总,我们朱老板明天中午为你们接风洗尘,定在香格里拉。”三孩子邀请道。
“你不是已经为我们洗过尘了吗?要请,我们请你们,给我一次作东的机会,是吧雷主任。”祝铁山客套道。
“不成,不成!”三孩子说,“上次是小酌。”
夜色笼罩,城市灯火辉煌。
祝铁山透过315房间俯临树木的窗户,落尽叶子的柳树,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更加瘦削,粗大躯干生着稀疏的枝条,酷似绝顶的人。
消息刚刚传来,祝铁山关掉手机,第一个反应就是拔掉嘴巴的雪茄,把桎梏在笔挺西装的躯体解放出来。如释重负地说道:“天亮啦!”
“怎么,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皮学权觉得奇怪,他不知方才的通话内容。“眉飞色舞……”
“猜猜我为什么眉飞色舞?”祝铁山卖起关子。
“你那一点儿小九九(小算盘),谁人不知呵!肯定是煞戏了,小姐不来啦。”皮学权想到他伴随夜晚的来临,那六神无主的可怜相,断定与小姐因什么变故不来试探有关。
“正好相反,来,她八点钟准时来。”
“三孩子说的那个山沟女孩?”
“对呀!”
山沟女孩来,他竟然如此放松,皮学权猛然醒悟:电话是姚勇打来的。巧合,三孩子找来的山沟女孩恰恰是警方的线人什么的。当然他对叶箐的身世一无所知,也允许他这么想。
“独具慧眼!”
听皮学权说出自己的推断后,祝铁山说,“姚勇告诉我们,这个女孩将要帮助我们,而且不仅仅是今晚的试探。朱大赖子答应任务完成后,她去作他的秘书。”
“给一个无赖当秘书?”
“她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祝铁山说,“学权,今晚咱们俩置换个角色。你在这儿当老板,与她聊着。”
“那你?”
“指挥部叫我回去一趟。”
五
卢涛、小庞同火车上结识的旅伴一起在江口市倒乘长途汽车,傍晚到达大漠边缘的大林镇。
“你们住宿官家(公家)报销不?”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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