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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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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黄守仁问。 
  “谢谢你呀。”刘春天说。刘春天在这样说的时候,表现的就像一个小姑娘,仿佛又回到了七八年之前选美的时刻。 
  “谢什么呀,”黄守仁说,“你租我的房子,就是我的客户,我应当对你负责。” 
  黄守仁差点就说出他作为治保组长应该这样做等等,好在他已经意识到这时候应该谦虚,才没有让自己的“官衔”再次亮相。 
  “话不能这么说,”刘春天说,“同样是房东,也有不负责任的。” 
  刘春天这样说也不是想奉承黄守仁,刘春天来深圳这么多年了,换了不少次的房子,现在比较一下,这个黄守仁确实还算是负责任的。 
  “不负责任不行呀,”黄守仁说,“其实我也不是真正的房东,真正的房东把两栋楼承包给我,如果我不负责任,出租率就会下降,而出租率一下降,我的利润就要减少,弄的不好还要赔钱。” 
  “还会赔钱?”刘春天问。 
  “是啊,”黄守仁说,“我以前的那个房东就赔钱了。” 
  “你赔过钱吗?”刘春天问。 
  “我还没有。”黄守仁说,“其实只要认真负责地去做,肯定不会赔钱的。不但不会赔钱,而且收入比打工要强一些。” 
  黄守仁真想告诉刘春天他其实一年可以挣几十万,事实上比许多所谓的老板强,但是他不能自我吹嘘,他希望刘春天这时候能主动问他。 
  “能有多少?”刘春天果然问了。刘春天到底还是中国人,或者说刘春天学外国人的礼节还没有学到家,对于到了嘴边的好奇还是要问一声的。 
  “一年二三十万总会有吧。”黄守仁说。说的时候好像很随便,其实内心非常得意。他知道,这个收入肯定比刘春天高,不但比刘春天高,而且比许多白领高,尽管他自己不能算白领。 
  “能有这么多?”刘春天问。刘春天这样问并不是表示不相信,而只是表示惊奇,甚至是通过故意表示惊奇而表达一种祝贺。 
  “两栋楼合在一起,另外还要加上小卖铺。”黄守仁说。说完,仿佛是怕刘春天不信,又仔细对她算了帐,算两栋楼的承包费是多少,然后他的收入应该是多少,当然,也把一楼当作店铺租给陈老板这样的帐也跟刘春天算了一下,仿佛刘春天是来查帐的。算的刘春天直瞪眼。说实话,刘春天根本没想到黄守仁能挣这么多钱,甚至比他们老总也不差了。于是她忽然发觉,如今的二房东跟《乌鸦打麻雀》上面的二房东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黄守仁在楼上和刘春天这样算帐的时候,二毛在他小卖铺里面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楼上的黄守仁和刘春天可能觉得他们的聊天才刚刚开始,而楼下的二毛觉得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下午。再一看表,可不是嘛,差不多又要到吃饭的时间了,甭问,晚上的麻将肯定又打不成了。 
  二毛这时候对黄守仁的外甥说:我先走了,你舅舅回来让他给我打个电话。说完,也不等小男孩应承,走了。 
  二毛的心里面有点不平衡,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并不比黄守仁差,来深圳的时间也比黄守仁长,为什么黄守仁的生意就比自己大呢?不但生意做的大,而且桃花运也比自己顺。上去这么长时间没有下来,说明他跟那个刘春天小姐肯定是谈的非常好,说不定已经谈到床上去了。现在的女人,只要同意跟你谈恋爱,就肯定同意跟你上床。他妈的,老子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二毛把问题想的过于严重了,其实那天黄守仁跟刘春天在楼上还真的就是聊天,不要说没有上床,其实两拉手都没有,当然,黄守仁也没有搂刘春天的肩膀。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当时黄守仁真的要那么做了,比如说在激情之下搂一下刘春天的肩膀,刘春天也可能就依他了。其实金钱和权力一样,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当一个人拥有这些东西之后,他就改变了,就变得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比如黄守仁对刘春天算了那个帐之后,刘春天再看看黄守仁的时候,竟然没有那么反感了。不但没有那么反感,甚至还发现他身上有一种做人低调和做事认真并且敢于承担责任的品质,而这种品质是如今社会上许多男人所缺乏的,甚至可以说,这种品质是刘春天所喜欢的。这样的品质加上一年二三十万的收入,还不足以让黄守仁成为一个有魅力的好男人吗?既然如此,那么如果黄守仁对刘春天做出一点亲热的举动,很难说刘春天就一定不高兴。事实上,当一个单身的男人和一个单身的女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只要双方不反感,那么发生什么或者是不发生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不过那天黄守仁和刘春天之间确实没有发生什么,没有发生的原因是黄守仁自己心里有疙瘩。 。 想看书来

亲嘴楼的故事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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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春天并不知道黄守仁心里有疙瘩,不但不知道,而且她对黄守仁的表现还非常满意。说实话,那天下午黄守仁脸上时不时露出的忧郁神情还让刘春天加深了对他的好感。对于少男少女来说,脸上的忧郁或许是一种“酷”,对于成年的男人来说,脸上的忧郁说明他成熟,甚至还能说明他勤于思考,说明他负责任。总之,黄守仁脸上的忧郁增加了刘春天对他的信任感与可靠感。 
  晚上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刘春天表现了对黄守仁的极大的兴趣,或者说是极大的好奇。其实只有有了兴趣才会好奇。带着这个好奇,刘春天提了许多问题。黄守仁虽然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忧郁,但对于刘春天的问题还是有问必答。从这些一问一答中,刘春天知道黄守仁是江西人,当过兵,退伍之后经战友的介绍,来到深圳,刚开始是做保安,后来又当过保镖,有一段时间甚至还上过“道”,总之折腾了许多年,除了混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之外,没有折腾出任何名堂,但是从去年开始就不一样了,去年一不小心成了二房东,总算是有个人模狗样了。关键是他今年三十岁,还没有结婚,当然,也没有女朋友,这就让刘春天不得不产生进一步的遐想。 
  说实话,刘春天这些年遇到过不少男人,从综合情况看,他们都比眼前的这个黄守仁强,至少表面上比黄守仁有气质有风度,而且学历也高许多,但是大约正是由于他们的综合条件比较好的缘故,所以这些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已经有老婆了。刘春天也曾经有过“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的壮举,并且真的跟其中的一两个人有过那么一两次的死去活来,但是最后总是以不愉快收场。刘春天于是就发现,没有婚姻的爱情尽管甜美,但是太脆弱,脆弱到一旦碰上风雨马上就被摧残,到头来,真正受到最大伤害的还是刘春天自己。这两年刘春天已经死心了,想着干脆“一切向钱看”,只要能挣到钱,感情不感情无所谓,甚至结婚不结婚也无所谓。等自己有钱了,就在深圳买上自己的公寓楼,把父母从海南接到深圳来,好好让父母享享清福。刘春天认为她父母本来就是大城市人,现在也应该回到大城市享清福了。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刘春天还后悔过,后悔当初跟那些人只讲爱情,不图金钱,甚至当对方主动给刘春天房子和金钱的时候,刘春天还像是受到了侮辱,仿佛一旦接受了别人的东西,神圣的爱情就受到了亵渎,就把自己降格为“二奶”了。最后,只能是人财两空,还差点落的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罪名。后悔之后,刘春天甚至想到重新找那些以前的旧情人,向他们索取本来当初他们就应该给她的东西,却发现感情这东西其实并不可靠,一旦失去了,再找回来相当的不容易,弄的不好反而失去的更多。只好作罢,想着就当是交学费了吧,只不过这个学费太昂贵了一些,贵到可以购买差不多整个青春了。更可怕的是等到学业成功了,用武之地也都没有了,所以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刘春天也想到过要学坏,因为她早就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女人学坏就有钱”。刘春天现在就想有钱,有钱了才能把自己的父母接到大城市来。刘春天甚至还在她的客户身上尝试过,但是一旦真的尝试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才发现事实上并不是女人一旦学坏就真的能够有钱,至少不会像她所希望的那么有钱。刘春天还认真找过原因,找到的原因一是自己不年轻了,二是时代变了。不年轻自不必说了,至于时代变了,首先是以前男人赚钱容易,来的不疼,所以去的不痒,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坏女人身上舍得花钱,但是现在规范了,男人赚钱也不如以前那么容易了,所以花起来就要精打细算,其次是现在想学坏的女人太多了,供过于求,所以未必每个学坏的女人就一定能赚到钱,比如像她这样并不年轻的女人。刘春天发现,青春在她身上只剩下一个尾巴,一个不长的尾巴,这个尾巴如果她再抓不住,那么她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刘春天现在要做的或许就是抓住青春的尾巴。 
  刘春天现在在黄守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尽管黄守仁与她心中原来憧憬的白马王子相差太大。假如真的跟了这个黄守仁,会怎么样呢?既然已经只剩下青春的尾巴了,那么还有必要憧憬白马王子吗?现在深圳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那么多,真正的白马王子能够青睐我吗?联想到父母马上就要来深圳,来深圳看看她的“男朋友”,刘春天倒真的希望跟眼前的这个黄守仁成为朋友,哪怕是“准男朋友”。如果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感觉还行,并且父母对他也比较满意,那么将“准”字去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相反,那就拜拜,但不管是成还是不成,至少对父母有一个交代,至少父母这次深圳之行的费用有地方报销了。这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吗?看来女人要想有钱,光学坏还不行,还要有心计。刘春天已经交了那么多的学费了,也该长一点心计了。 
  这么想着,刘春天就觉得用不着跟黄守仁谈房子的事情了,只要以上的计划成功,那么房子还是问题吗?不但不是问题,而且连房租也省了。 
  想好了,刘春天就打算她和黄守仁的关系向前推进一步。所以,那顿饭他们拉了很长时间,甚至比中午黄守仁跟二毛他们那顿饭拖的时间还要长。幸好,他们俩吃的是西餐,深圳的西餐厅其实也就是咖啡厅,可以边吃边喝,也可以喝过了再吃,或者是吃过了再喝。刘春天和黄守仁现在就是吃过了又喝,在喝咖啡。 
  时间当然是刘春天控制的,只要刘春天不提出走,黄守仁是不会主动提出走的。本来刘春天估计他们这样喝着聊着,黄守仁肯定会主动往感情的问题上引,如果黄守仁主动往感情的问题上引,那么刘春天就可以顺利地设施她的“准男朋友”计划了。但是黄守仁没有。黄守仁不但没有主动往双方感情的问题上引,相反,每当刘春天主动涉及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有意回避。这是为什么呢? 
  刘春天糊涂了。 
  根据刘春天的经验,只要男人约她吃饭,而且是约在西餐厅这样暧昧的地方吃饭,那么主要的目的肯定是要说话。一开始肯定是说废话,然后就是赞美她,再后来就是说他自己感情上多么多么的不幸,最后终于说到正题——所以他一见到刘小姐的时候,马上就感觉是上帝对他的关照了等等。这几乎已经成了固定套路,但是今天这个套路并没有在黄守仁身上再现。黄守仁今天非但没有按照这个套路走,而且还常常表现为忧郁。为什么呢?刘春天想。这样想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想着以前的那些男人都是有老婆的,而眼前这个黄守仁没有,基本面不一样,所以路线图就不相同。 
  “你怎么不问问我?”刘春天问。 
  “不用问的,”黄守仁说,“你干净。” 
  “我干净?”刘春天不明白。 
  “对,你干净。”黄守仁说,“我虽然读的书没有你多,但经历的事不比你少,所以看人不会错。” 
  “是吗?”刘春天问。 
  “是的,”黄守仁说,“像你这个条件,如果不干净,根本不会住亲嘴楼。我说的对不对?” 
  刘春天心里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平静。她的心已经死了,既然已经死了,就不应该颤抖。 
  “那不一定,”刘春天说,“说不定我就喜欢住亲嘴楼呢。” 
  “是的,”黄守仁说,“你还会说亲嘴楼在市中心,亲嘴楼离你上班的地方近。” 
  “不是吗?”刘春天问。 
  “是,”黄守仁说,“但如果你不干净,你不但可以住公寓楼,还有自己的跑车。有了自己的跑车你还一定要住市中心吗?能买得起跑车的女人还要每天赶着上班吗?所以,你还是干净。” 
  刘春天不说话了,不但不想说话,而且还想哭。但是她没有哭,使劲地忍着。是的,我干净,刘春天想,但那是以前,以前我或许干净,至少我心里是干净的,但是现在我不干净了,至少心里面已经不干净了。一个想学坏的女人心里还能说干净吗?问题是现在即使想学坏也未必就能住上公寓开上跑车呀。 
  “干净不好吗?”刘春天说。刘春天在这样说的时候,还故意装着很开心地样子。或许她确实就是很开心。能被一个男人看作很干净女人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好,当然好。”黄守仁说。说着,脸上的忧郁更加明显。 
  刘春天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喝咖啡。她在想着,这个黄守仁可能是认真的,既然他是认真的,那么我的“准男朋友”计划是不是太辜负人家了?再一想,这些狗男人哪一次一开始不都是很“认真”的?我已经被他们辜负了那么多次了,即使辜负他们一次也是应该的。再说,我也没有打算一定辜负他呀,如果他的表现真的很好,如果我父母对他也很满意,完全可以把“准”字去掉嘛。这么想着,刘春天心里又恢复了平静。 
  此时的黄守仁也没有说话,他仍然忧郁。他想着二毛出的主意固然有道理,但是具体应用到他身上可能就不合适。比如现在,现在我应该把刘春天带着跟蔡大鹏一起玩,或者是吃饭的时候打一个电话给蔡大鹏,让他一起来吃,至少应该先把机会给他,至于他能不能高定刘春天,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假如刘春天真是一个干净的女人,那么蔡大鹏肯定就搞不定,刘春天还是我的,假如她被蔡大鹏高定了,那么她就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我犯不着为她揪心撕肺。如此看来,二毛的主意正好出反了,不应该由我先来跟刘春天做朋友然后再“让”给蔡大鹏,而应当先让蔡大鹏来“试探”刘春天,然后……不行,如果蔡大鹏没有高定刘春天,然后我再找她做朋友?不行不行。男人可以捡朋友不穿的衣服穿,但是不能娶朋友不要的女人。怎么做都不行。但是不管怎么办,最后总是要将刘春天正式介绍给蔡大鹏认识,除非我不想承包他这两栋亲嘴楼了。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刚才关于亲嘴楼出租收入的事情就不该跟刘春天说的那么多。 
  想到这里,黄守仁说:“我刚才跟你讲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什么事情?”刘春天问。 
  “就是关于收入的事情。”黄守仁说。 
  刘春天愣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了,然后问:“为什么?” 
  “老板知道心里会不平衡。” 
  “老板?” 
  “老板。” 
  “哪个老板?”刘春天问。 
  “就是真正的房东呀。”黄守仁说。 
  “真正的房东?” 
  “真正的房东。” 
  “是谁?”刘春天问。 
  “就是、就是上次在茶楼上我请来帮着对付郭晨霞律师的那个。”黄守仁说。说的有点泄气。 
  “就是那个、那个穿制服的?”刘春天问。刘春天很想说的更准确一点,比如说“就是那个警官”?或者说“就是那个法官”?再不就是“就是那个检查官”?但是她说不了,因为如今穿制服的太多,多到像一个检查卫生的或一个停车场看车的都穿制服,所以刘春天只能说他是“穿制服”的,不能说的太清楚。 
  黄守仁点点头,点的有点居丧。刘春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居丧。 
  “他不是工作人员吗?怎么是房东了?”刘春天问。刘春天虽然分辨不出蔡大鹏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她可以看出他是有身份的,比如是国家一个部门的什么工作人员,而不是检查卫生的或停车场看车的。 
  “他是工作人员,”黄守仁说,“但也是房东。” 
  “工作人员怎么能做房东?”刘春天问。在她的印象中,好像房东都是一些没有多少文化的乡下人才对。 
  “工作人员怎么就不能有房子?”黄守仁说,“有房子不就是房东嘛。” 
  刘春天想想也是。 
  “那他是本地人?”刘春天问。 
  黄守仁点点头。点的非常无奈。 
  “晚上有什么安排吗?”黄守仁问。 
  “没有。”刘春天说。 
  “我们出去玩玩?”黄守仁又问。 
  “好啊,”刘春天说,“去哪里?” 
  刘春天生怕他说去蹦的之类,把心都能蹦出来。 
  “去海边吧,”黄守仁说,“看海上升明月。” 
  “好主意。太好了!”刘春天说。刘春天没想到黄守仁还这么浪漫,这么有品位。 
  “我再叫一个人,”黄守仁说,“他有车。”

亲嘴楼的故事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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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大鹏之所以把两栋亲嘴楼委托给黄守仁,主要基于两个原因,一是黄守仁讲义气,二是黄守仁会来事。讲义气就不用说了,做过保镖上过“道”的人一定要讲义气,关键是第二条,会来事。在蔡大鹏看起来,他以前委托的那个二房东虽然也讲义气,但是不会来事,而现在的这个黄守仁不但讲义气,而且会来事。这就很难得。因为蔡大鹏发现,讲义气的人往往不会来事,会来事的人往往不讲义气,像黄守仁这样既讲义气又很会来事的人少。但是这一次,蔡大鹏就感觉黄守仁非常不会来事。如果他会来事,那么他现在就应该把那个叫刘春天的女人正式介绍给我了。是我当时没有表达清楚?还是黄守仁这小子没有面子,根本就带不来那个女人?蔡大鹏这时候很想打一个电话给黄守仁,但是忍住了,毕竟,对于蔡大鹏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这个事情打电话给黄守仁,搞的好像他求黄守仁似的,也太不值得了。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黄守仁。 
  “老板吗?”黄守仁说,“晚上有没有空?我们刘春天小姐想去看海上升明月,能不能拉你当司机呀?” 
  蔡大鹏当然说有空,当然说愿意效劳,并且问清楚他们在哪里,然后立即赶过去。在刘春天看来,好像这个黄守仁有天大的面子,连老板都能被他指挥的团团转。 
  路上,蔡大鹏一边开车一边想,看来是误会黄守仁了,这个小子确实会来事。“海上升明月”。多么有诗意!多么有情调!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 
  黄守仁向刘春天介绍的没有错,蔡大鹏确实是蔡屋围本村人,但是本村人未必都是没文化的,而且恰恰相反,新一代的本村人只要想上学,个个都可以成为博士。深圳的高考录取分数线远远低于内地,所以本村人只要想学习,上大学是没有问题的。上了大学之后,如果再想获得更高的学位,更没有什么障碍,因为现在事实上是只要想学并且有钱就肯定能够获得更高的学位。深圳虽然没有什么名牌大学,但是内地几乎所有的名牌大学都在深圳设有研究生教学点或“虚拟大学”,这些研究生教学点或“虚拟大学”已经率先学习世界一流的大学的做法,将教育当作产业来做,说白了,只要有钱就能上,管你是上博士还是博士后,对于本村的子弟来说,钱还是问题吗?这样说,不代表本村的人真的就是个个成为博士了,事实上,正因为钱对他们不是问题,所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通过获得学位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因此,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根本就不想上大学。比如像蔡大鹏的弟弟蔡小鹏,就不想上学,宁可整天吓混也不想上学,而像蔡大鹏这样先是当兵,回来之后又通过成人高考,最后又经过教学点获得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的,并不多见。 
  蔡大鹏是属于想上大学的那种人,但是蔡大鹏生的早了一点。蔡大鹏高中毕业的时候高考录取率比现在小得多,即使是在深圳,那时候也很难上大学。蔡大鹏当时就没有考上大学。没有考上大学的蔡大鹏选择了当兵,本以为高中生当兵了可以在部队上军事院校,到了部队才知道,在部队上军事院校比在地方上上地方院校更难。挨了两年,退伍,回到蔡屋围村。由于此时的蔡屋围村实际上已经是深圳市中心,蔡大鹏回到蔡屋围村当然也就是回到了深圳市。当时的深圳市还是一个没有失业人口的城市,加上政府鼓励本地村民子弟参军,于是退伍回来的蔡大鹏很快就被安排了工作,安排进了一个执法部门。但是蔡大鹏的户口仍然留在村里。这是条件,如果不允许保留村里面户口,他宁可不要工作。就像他弟弟蔡小鹏,现在就没有工作,每天吃喝玩乐,照样很开心。 
  蔡大鹏与他弟弟不一样。蔡大鹏没有吃喝玩乐,而是认真工作,并且在工作之余还自学通过了成人高考,通过成人考试之后又函授取得了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有人说他不值,对他的做法不理解,不理解他既然钱都花不完,费那么大劲搞文凭干什么?但是蔡大鹏觉不这么看,蔡大鹏觉得金钱是力量,知识也是力量,有两个力量肯定比有一个力量好。取得硕士学位之后,蔡大鹏在单位果然就受到重用,使他觉得生活的很充实。蔡大鹏发现,一个人因为工作上的成就所带来的快乐,不是金钱所带来的快乐能够取代的。当然,有得必有失,正因为他是公职人员,也就有许多的不自由,比如他就不能包二奶,至少不能公开地包二奶。但是蔡大鹏发现,当一个人的钱用不完的时候,似乎有点本能地想搞一些婚外情,对于中年男人,这几乎就是普遍规律。如果蔡大鹏不是在有关部门任职,而是像他弟弟一样,是个纯粹的房东,或者说是个纯粹的悠闲阶层,那么偶尔有点婚外情根本就不是个事,谁也不会管他,但是他是公职人员,是公职人员就没有这份自由。别说,上个月还出了一单子事。 
  上个月蔡大鹏收到一封信,这是一个女人写给他的信,或者说是以一个女人的口气写的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蔡大哥,您好!半年没有见面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我还是决定离开深圳,回老家随便嫁个人,好好做点小本生意,过安稳日子。关于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更不会对您的领导反映。其实,我马上就要离开深圳了,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跟谁说呢?写信给您只是想告别。另外,看在老朋友的关系上,看大哥您能不能赞助给我一点钱,帮助我顺利地脱离苦海,改邪归正。不多,就五千元,对您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对我来说却非常有意义。我的帐号是……。” 
  收到这封信后,蔡大鹏苦思冥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跟他弟弟说了。蔡小鹏听了哈哈大笑,拿出同样的一封信,递给蔡大鹏看。 
  “你准备怎么处理?”蔡大鹏问。 
  “这有什么可处理的,”蔡小鹏说,“明显是骗子嘛,谁要是给她打五千块钱不是发神经了?” 
  是啊,蔡大鹏就是发神经了。蔡大鹏最后真的往那个指定的帐号上面打了五千元。五千块钱对于蔡大鹏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心里面实在不舒服,比吞了一个苍蝇还难受,还恶心,而且有苦说不出口。 
  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亏,从另一个方面说,花这五千块钱也是好事,它对蔡大鹏起到了一个警示的作用,使蔡大鹏再不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交往。 
  刘春天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这是那天第一次见面之后蔡大鹏就立刻得出的结论。今天见面后,蔡大鹏对刘春天的印象更加不错。刘春天不做作,而且有分寸。就是对于黄守仁和蔡大鹏两个人来说,她做的也很有分寸。具体地说,刘春天对他们两个都很热情,但是热情与热情还不完全一样。刘春天对蔡大鹏的热情是一种客气地热情,而对黄守仁的热情是一种信任的热情,信任的热情当中还包含着一种依靠。刘春天的这种热情让黄守仁非常受用,但同时也让他有点微微地不安。说实话,黄守仁是宁可让刘春天冷落他自己,也不愿意让刘春天冷落了蔡大鹏。尽管事实上刘春天谁也没有冷落。 
  那天他们确实是去看海了,跑的很远。没办法,深圳说起来是海滨城市,但是市中心离海边很远,要想看海上升明月,不是往东就是往西。往西是蛇口,往东是盐田。那天他们是往东。往东是刘春天提议的。刘春天说西面的蛇口其实不是真正的大海,而只是珠江的入海口,只有往东到大小梅沙才算是真正的大海。刘春天的提议立即得到蔡大鹏的响应。既然蔡大鹏响应了,那么黄守仁就坚决响应。所以他们就去了小梅沙。 
  开车的自然是蔡大鹏。黄守仁极有风度地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刘春天,并且怕刘春天不坐前面,所以在上车的时候主动把副驾驶的门拉开,然后以开玩笑的方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刘小姐请,请上座。” 
  黄守仁的这个开玩笑的举动,把刘春天和蔡大鹏都逗笑了。当然,黄守仁自己也笑了,而且笑的特别夸张。 
  在刘春天看来,黄守仁是有君子风度。在蔡大鹏看来,这是黄守仁给他和刘春天创造相互靠近的机会。所以他们俩都笑,而且是开心地笑。黄守仁也笑,笑的似乎比他们俩还开心,至少在刘春天和蔡大鹏看起来是很开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一种苦恼人的笑。 
  那天蔡大鹏的话特别多,一路上几乎全部是他一个人说话。当然,说的全部都是废话。每当他说完一个废话,黄守仁都要装作开心地大笑,于是,刘春天就跟着笑。刘春天的笑没有黄守仁那么夸张,但是威力比黄守仁大,因为刘春天笑过之后,蔡大鹏自己就要笑,笑完之后就要接着讲一个新的废话,仿佛是如果不讲,就对不起小姐的微笑一样。 
  黄守仁就是在那天晚上才知道刘春天原来参加过海南小姐选美的。 
  蔡大鹏一路的废话讲了差不多了之后,突然话锋一转,说:“刘小姐是不是参加过选美的呀?” 
  黄守仁一听,知道蔡大鹏开始下套子了。男人的套子往往是从赞美女人开始,比如对三十多岁的女人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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