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娱乐城-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约是多少有点失态的缘故,麻友之一的二毛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二毛这时候说:“这女孩不错呀!”
“怎么不错?”黄守仁立刻接上了话。
二毛见黄守仁这么快就接上话,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干净。”二毛说,“一看就干净。”
二毛说完之后,黄守仁没有说话,他在想着二毛的话,干净。黄守仁发觉二毛讲的很对,干净,刘春天身上最主要的特点是干净。黄守仁感觉很奇怪,像二毛这样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的人,居然能一眼看出问题的实质,一语道破问题的本质。自己喜欢刘春天,喜欢这么多天了,也说不出到底喜欢她什么,而二毛一下子就点到了问题的要害。
干净。对。干净。当然,这个“干净”的内涵远远超出勤换衣服勤洗澡的层面。
中午的便餐改成了正席。黄守仁上了酒,白酒。便餐只要上了白酒,就会变成正席。
“下午不打牌了?”其中的一个问。
二毛瞪了他一眼,然后端起酒杯,说:“来,让我们先敬大哥一杯。”
“大哥”当然是指黄守仁。这倒并不是黄守仁的年龄真的比他们几个大,而是黄守仁生意做的比他们几个大。这是规矩,谁的生意大谁就是大哥。
黄守仁的这几个麻友跟他一样,也是二房东,其中二毛比他出道早。黄守仁还只是一个普通房客的时候,二毛就已经是二房东了。但是现在黄守仁的生意做的比他大,生意比他大就是“大哥”。
黄守仁能够后来居上,主要是他摊上了一个好的房东,或者说他遇上了一个好的老板。至少二毛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个老板兼房东就是蔡大鹏。蔡大鹏是公职人员,当然不便打理自己的亲嘴楼,所以他的这两栋亲嘴楼一直就是交给别人打理的。蔡大鹏大事不糊涂,他的亲嘴楼从来都不委托自己的亲朋故友,而是专门委托给黄守仁这样的“北佬”。“北佬”没有背景,只能蔡大鹏欺负他,他们不可能欺负蔡大鹏。当然,蔡大鹏也从不欺负他们,只要大家按规矩办就行。如果要是委托给自己的亲朋故友,万一拖欠房租,蔡大鹏也不好翻脸,不但不好翻脸,可能连一句重话都不好说。讲起来,谁都知道亲兄弟明算帐这个道理,但事实上亲兄弟之间的帐能算的清楚吗?亲兄弟之间真要到了明算帐的地步,就已经不是亲兄弟了。所以,无论是当初的握手楼还是现在的亲嘴楼,蔡大鹏都是委托给“北佬”,而且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北佬”。当然,具体委托给哪个“北佬”,蔡大鹏是要经过挑选的,一般是从自己的房客中挑选的。黄守仁当初就是蔡大鹏亲嘴楼上的一个房客。黄守仁当房客的时候就比一般的房客精。一般的房客是自己住多少就租多少,而黄守仁不是,黄守仁是先租一套房子,然后一分为二把一套房子里面的两间出租出去,他自己花一个月租金的钱在厅里面隔出一小块来自己住,这样,他实际上就不用掏房租了。以前的那个二房东对黄守仁的这一套很有意见,或者说是非常不服,但是又找不出什么理由阻止他这么做,于是就专门向蔡大鹏汇报过这个问题,蔡大鹏却从中看出黄守仁的精明。所以,在一个适当的时机,蔡大鹏把二房东换成了黄守仁。蔡大鹏知道黄守仁赚的不少,蔡大鹏希望黄守仁赚钱,只有二房东自己赚钱了,他才能把大房东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情,而只有二房东把租房的事情当作他自己的事情了,这个事情才能做好。蔡大鹏要的就是做好。
蔡大鹏的这种做派与二毛的那个房东完全不同。二毛的那个房东叫蔡小鹏,是蔡大鹏的弟弟。蔡小鹏采取的是“水涨船高”的政策,房子好出租的时候,他就多收一点,房子不好出租的时候,他就少收一点,始终让二毛的纯收入维持在八千左右,饿不死,也发不了。二毛对此早有意见,他一直都想跟黄守仁一样,搞承包。二毛知道,只有承包了他才能是老板,至少是二老板,也只有承包了他才能发财。二毛甚至在蔡小鹏面前暗示过,比如暗示蔡大鹏和黄守仁是怎么做的,并且想以此来启发蔡小鹏,但是没有成功。其实蔡小鹏知道蔡大鹏和黄守仁的做法,甚至知道那样做的好处,他要是想学早就学了,根本不用二毛来启发。二毛在蔡小鹏面前这样“启发”,只能让蔡小鹏视为他自作聪明。所有的老板都不喜欢自己的马仔自作聪明。后来二毛再有不敢暗示了,如果他要是再自作聪明,恐怕连八千块也挣不到。
黄守仁这时候见几个人向他敬酒,也不推辞,端起来一仰脖子,干了。
二毛他们一见,不对劲,大哥有心事。于是,二毛赶紧把自己杯里的酒也干了。干了之后,说:“大哥,有什么难事说一声,小弟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敢为大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
其他两个见二毛这么说,生怕自己的落后,于是马上表态,说大哥的事情就是他们自己的事。
黄守仁笑了,笑的有点甜,也有点苦,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甜还是苦。但毕竟是笑了。黄守仁就这样笑着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有事还能不告诉你们吗?来来来,喝酒,喝酒。人生难得几回醉。”
“喝酒喝酒。”二毛几个附和着。
三杯酒下肚,二毛问:“大哥是不是想成家了?”
二毛的话一说完,就发现黄守仁的筷子悬在半空中,停了一下,但是停顿的时间不长,然后继续前进,将肚丝送到嘴里面,之后也没有跟谁让,自己就又喝下了一杯。
“今天下午不打牌了,”黄守仁说,“你们几个吃完先回去,二毛留下,我跟你说点事。”
几个二房东也都是在世面上混的人,听黄守仁这样说,马上就站起来,说吃饱了,这就走。其中的一位临走的时候还凑到二毛的耳朵跟前说:我手机开着,有事叫一声。然后才离去。
他们走后,黄守仁并没有跟二毛说什么,而是继续喝酒。
“不能再喝了,”二毛说,“大哥有什么心思,还是痛快地说出来。你不说出来,自己心里憋的慌,弟兄们也跟着难受。”
“好,说。我说。”
于是,黄守仁就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
“这是好事呀,”二毛说,“说实话,我就佩服你,主要是佩服你的眼力。你看你,跟的老板没说的,看上的女人也没有说的。我就是佩服。”
“可这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呀,”黄守仁说,“谁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呢。”
“这有什么难的,”二毛说,“你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嘛。噢,我知道了,你是真的上心了,只有真的上心了才会这样不好意思。祝贺祝贺,这年头大哥还能为一个女人上心真是难得。就凭你这份真心,那女孩知道了肯定会感动的要死。”
“真的吗?”黄守仁问。黄守仁在问的时候,眼睛里发出亮光。这是今天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黄守仁第一次眼睛里发出亮光。而且这个亮光非常亮,把整个脸都带亮了,使黄守仁的脸显得红光满面。
“当然,”二毛说,“要不然这样,这种事情如果你自己去说不方便,干脆我替你说,把你说的惨一点,说你简直要为她自杀了。”
黄守仁笑了起来。但是笑了之后还是摇摇头,说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二毛问。
二毛这样一问,黄守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是并没有头先那么难看。
黄守仁脸上笑容一消失,二毛马上也就不敢笑了。
黄守仁这时候朝左右看了一看,发现吃中饭的人已经全部走了,吃晚饭的人还没有来,于是把头往二毛跟前伸了一点。二毛见黄守仁把自己的头伸过来,干脆自己把屁股下面的凳子挪了一挪,主动靠近黄守仁,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标准模样。
“蔡老板也喜欢她。”黄守仁说。
“蔡老板?哪个蔡老板?”二毛问。不知道二毛是真的没有对上号还是不敢往蔡大鹏身上想。当然,没有对上号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蔡屋围的房东差不多都姓蔡,包括二毛自己的老板蔡小鹏。
“还有哪个蔡老板,当然是我的老板了。”
“真的?”
“我能感觉到。”
“感觉到?”
“感觉到。”
“要是你的感觉不对呢?”二毛问。不知道上安慰黄守仁还是真的认为有这种可能性。
听二毛这么说,黄守仁就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想了一下之后,说:“不会错的。”
二毛见黄守仁这样说,他自己也想了一下。然后说:“那你告诉我是怎么感觉到的。”
黄守仁再次想了一下,说:“过程就不用说了,反正我的感觉肯定没有错。”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比较麻烦。”二毛说。
亲嘴楼的故事 7
7
二毛说的对,刘春天确实被黄守仁感动了。但是并不是被他的热情所感动,而是被他那天敢于承担责任的勇气所感动。其实热情是感动不了刘春天的,刘春天出来闯了这么多年了,对她热情的男人见的不少。在刘春天看来,男人的热情其实是很容易燃烧的,而且一旦燃烧起来就很旺,但人也是物质,人的内能也是守恒的,热情燃烧的越旺,越是容易早熄灭,所以男人的热情也是靠不住的。女人追求什么?女人不就是追求一个能靠得住的好男人吗?这些年刘春天见过的热情燃烧的男人不少,但是靠得住的男人不多。比如谢总,谢总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不是自己先飞了吗?还比如一些各种各样的老总,爱的时候信誓旦旦,一旦真的要他们承担责任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保全他们自己,甚至想到保全他们的家庭,先想到保全刘春天的似乎没有。但是黄守仁不一样,黄守仁在危险的时刻自己冲在前面,让她退到后面,后来当郭晨霞的律师找上门来的时候,黄守仁也丝毫没有推卸责任或责怪她的意思,这就不能不让刘春天感动。
感动是一回事,爱一个人是另一回事。感动可能导致人的一时冲动,爱却需要付出终身。具体到刘春天与黄守仁来说,感动可能让刘春天现在不那么反感黄守仁,但是并不表示她爱黄守仁,甚至不能表示能接受黄守仁。尽管如此,刘春天还是想对黄守仁有所表示。其实今天刘春天下来买东西就是想有所表示的,比如至少表现的比平常热情一点。刘春天在下去的时候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黄守仁在,并且是黄守仁亲自接待她,那么她就准备有话没话的多跟他说一会儿,等到气氛热烈了之后,她再提出买一包方便面,买方便面的目的是暗示自己还没有吃饭,并且正好饿了,要吃饭。根据刘春天的经验,这时候黄守仁一般会试探性地发出邀请,如果这时候黄守仁真的发出邀请,那么刘春天就打算跟他共进午餐。刘春天认为,接受他的邀请与他共进午餐,本身就是对黄守仁的认可,至少是短暂的认可。但是她失望了,一下来就失望了,因为黄守仁的小卖铺里面坐着一堆人,而且这些人全部都是长相猥琐,让人怀疑他们不三不四。这些人的存在,一方面让刘春天没有机会与黄守仁多聊一会儿,另一方面也起到了一种非常不好的心理暗示作用,似乎是在提醒刘春天,黄守仁就属于这一类的人。于是,刘春天当即放弃了美好的构想,匆匆忙忙地买了一包方便面,上去了。上去之后,刘春天就真的吃起了方便面,然后是斜躺在床上看电视。刘春天现在看的是深圳电视台三频道,三频道是纪实频道,经常播送一些好节目。今天的节目是“百年婚恋”。
刘春天看着“百年婚恋”,不知不觉地想起了自己的婚恋。刘春天的婚恋不仅是她自己的,也是她父母的。因为自己的婚恋问题至今没有得到解决,所以她现在跟父母的交流主要是靠电话,很少回去,因为一旦回去,她就必须面对父母,必须面对那些从小就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面对自己小学、中学和中专时期的同学和她在农场小学当老师时候的同事。她的那些同学和同事曾经因为她而感到自豪过。在他们当中,刘春天是佼佼者,是名人。这些同学和同事有的混得好,比如当初跟她一起当老师的一个同事已经当上副场长了。也有的混得比她差,差到现在差不多就是一个农村老妇人的样子,但是不管是比她混得好还是比她混得差,他们都已经拥有自己的家庭,个别早婚早育的小孩都上学了,而她到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在深圳,独身或单身不是什么希奇事,但是在农场,就是一个非常惹人注意的事,甚至是非常引人关心的事,非常引人议论的事。所以,尽管从深圳到海口的机票一度降到一百多元,跟打一个的士到机场的价钱差不多,刘春天还是没有回去,而仅仅是给父母打电话。好在现在电话方便,不但方便,而且便宜,只要在区号前面加上17909,每分钟才三毛钱,比从关内打到关外还便宜。
既然想到了打电话,刘春天就有点控制不住,就想给父母打电话。在深圳,老板最讨厌女职员的行为之一就是她们上班褒电话。“褒电话”是广东这边的方言,意思是打起电话来没有完,就想褒汤或褒稀饭一样,也难怪老板反感。但是今天是大周末,刘春天现在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不是在上班,所以尽可以随心所欲地打。打着打着,刘春天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她自己一个人住着一套两房一厅的房子,完全可以叫父母过来玩,于是,本来纯粹是聊天的电话现在变的有实质内容了。刘春天劝父母过来玩玩。刚开始是轻轻地劝,后来是使劲地劝。但是不知道是父母舍不得浪费钱还是不想给女儿天麻烦,总之,无论刘春天怎么劝,父母总是说深圳也不是没玩过,不来。父母一个劲地说不来,刘春天就一个劲地让他们来,电话里面居然有点像两个做生意的人在讨价还价。最后,母亲说,什么时候你找到男朋友了,我们就来。刘春天愣了一下,说确实是这样,我确实是找了一个男朋友,所以想让你们来参谋参谋。母亲不信,刘春天说不信你就来看看嘛。最后还是刘春天占了上风,父母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终于同意来深圳看看。
放下电话,刘春天就有点兴奋,于是下床把整个屋子看了一遍。还不错,郭晨霞走的时候留下了许多东西,包括床和活动式衣柜。这些东西很可能是郭晨霞走的急,并且多少还带有一点仓皇逃跑的味道,所以没有带走,照正常的情况,这些东西应该是郭晨霞丢弃不要的。其实住出租屋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每次搬家总是要丢弃一些东西,刘春天自己就丢弃过不少东西。郭晨霞丢弃的这些东西本来对刘春天是没有任何用途的,但是现在父母要来,而且父母来了住一段时间就会走,这些东西正好可以废物利用。这么想着,刘春天就非常高兴,仿佛觉得这是天意,天意就是要她在这个时候把父母接来住一段时间。
刘春天现在已经开始收拾房间,准确地说是收拾郭晨霞留下的这个房间,因为过几天他父母来了就要住这个房间。
刘春天在收拾房间的时候,还想了一下,这两个房间到底哪一个更好?刘春天打算把更好的那个房间留给父母住。
刘春天这么想着就对两个房间进行了认真的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来这两个房间并不一样大。具体地说是刘春天的那个房间小,而郭晨霞这个房间大,小就小在刘春天的这个房间被楼梯占去了一块,这样,刘春天等于是吃了半年的亏,因为这半年来,她跟郭晨霞的房租一直都是对撇的,郭晨霞七百五,她七百五。既然房间一个大一个小,房租就应该有所区别。但是吃亏也已经吃过了,吃一堑长一智,等父母走过之后,自己赶紧占住大房间,然后房租继续只交七百五,把这半年吃的亏补回来。
房间收拾完了之后,刘春天又想起一个问题,觉得应该事先跟黄守仁打一个招呼,叫他暂时不要把郭晨霞的这间房子租出去,大不了她每月出一千五就是。
刘春天再次来到楼下的时候,只有那个小男孩在。
“黄老板呢?”刘春天问。
“吃饭去了。”男孩说。
“都几点了?”刘春天说,“还吃饭?”
男孩没有说话,因为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回来以后你告诉他,说我找他。”刘春天说。说完又重新上楼,继续斜躺在床上,继续看她的电视。
黄守仁此时仍然在餐厅里面跟二毛两个大眼对小眼犯愁呢。
“要不然你装糊涂行不行?”二毛问。
“怎么装糊涂?”黄守仁问。
“就是你装着并不知道蔡大鹏喜欢刘春天,”二毛说,“你先跟刘春天好上了,等你跟刘春天已经好上了,难道蔡大鹏还能把你们拆散?”
“那不行,”黄守仁说,“如果我装糊涂,先跟刘春天好上了,蔡老板当然不会拆散我们,但是他也可以跟我装糊涂,他跟我装糊涂不是拆散我跟刘春天,而是随便找一个什么理由把亲嘴楼收回去,不给我租了,我怎么办?说实话,如果没有这两栋楼,刘春天是绝对不会跟我的,就是她要跟我,我也不敢要。”
“那为什么?”二毛问。
“你说为什么?”黄守仁说,“如果没有这两栋楼,我拿什么养她?”
“对对对,我忘了,你不是闹着玩的,是想娶她。”二毛说。
“就是。”黄守仁说,“说实话,不要说刘春天还不是我的人,就算刘春天已经是我的人了,只要蔡老板看上了,我们也得让!”
黄守仁说完,又自己喝了一大口,仿佛有一肚子的气要冒出来,必须喝口酒才能压住。
这一口大概是喝猛了,所以喝完之后,二毛发现黄守仁眼泪被呛了出来,并且呛出来不少,几乎满脸都是。
二毛的心被震撼了一下,猛一个激灵,又仿佛被震醒了。
“对呀!”二毛说,“你应该先跟刘春天好上呀!好上之后,如果蔡大鹏表现出那个意思,你再让给他,不是卖一个大人情给他了吗?如果你现在就放弃,即使刘春天跟了蔡大鹏,他也不会领你的人情呀。”
黄守仁本来正准备想办法巧妙地把脸上地眼泪擦掉,现在听二毛这样一说,竟然忘记擦眼泪了,慢慢把头抬起来,眼珠子定格在上方,被眼泪包裹着的眼珠子仿佛是安装了水晶凸透镜,光芒四射。
“是啊!”黄守仁猛地一下拍在二毛的臂膀上,高兴地大叫起来。
这一拍对二毛的鼓励极大,使他不得不狗尾续貂。说:“再说这爱情是双方的事情,你喜欢刘春天,人家刘春天是不是也喜欢你呀?你试都不试一下,就自己跟自己瞎操心。”
二毛的话总算提醒了黄守仁,于是他赶紧喊小姐过来买单。
黄守仁还没有进门,小外甥就对他说:“312的刘小姐找你。”
那一刻,要不是二毛扶着,黄守仁非倒即疯。
当然,这只是形容,其实黄守仁既没有倒,也没有疯,而是使劲地憋着,尽量不让自己过于喜形于色。
黄守仁走到楼洞门口,突然又折回来。回到家先是上了一个厕所,然后把脸洗了一下,再把头梳理梳理,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不知道是该穿衬衫打领带还是应该穿名牌休闲装。
“就这样挺好,”二毛说,“随意,但不失品位。不过你最好嚼一块香口胶。”
“对对对,嚼一块香口胶。”黄守仁虚心接受,并且马上就到柜台上拿了两包蓝剑牌香口胶,甩给二毛一包,另一包自己拆开,抢着往嘴里面塞进一块,嚼起来。嚼着嚼着,就受到了启发,重新回到卫生间,刷牙,使劲地刷,直到确认自己的牙齿跟黑人牙膏上面的广告男子的牙齿差不多了才罢休。
黄守仁再次来到楼洞门口,竟然再次犹豫起来。这次犹豫不是想着该不该回头,而是想着要不要按门铃。深圳的楼房所有的门洞都是封闭式的,装有防盗门,门上面有密码琐,客人来了,先按门牌号码,按到谁家谁家的主人就跟客人对话,对上了,主人就按下一个键,防盗门就自动开了,否则外面的人进不了门洞,进不了门洞当然就上不了楼。如此,不但防偷防盗防抢,还能防止类似卖菜刀那样的人骚扰。由于同时具有这么多优越的功能,所以现在深圳的一切楼房几乎全部安装有这种东西,不管是商品房、福利房还是亲嘴楼。从这一点来说,亲嘴楼与公寓是平等的。
黄守仁现在还在犹豫,犹豫的原因是黄守仁知道这个防盗门的特殊密码,所以他可以不按刘春天的门铃而直接打开防盗门,但是如果这样似乎不礼貌,可是如果他要在楼底下按门铃,那么刘春天在对讲机里面问他是谁,他说我是黄守仁,听说你找我?刘春天说是,然后就把要找他的事情在对讲机里面说了。如果这样,黄守仁还好意思上去吗?而如果黄守仁不上去,那他就根本没有见到刘春天,那么忙了半天不是白忙了?喜了半天不是也白喜了?黄守仁没有这么傻,或者说黄守仁现在要装傻,管他礼貌不礼貌,先上去再说。黄守仁不再犹豫了,决定直接上楼。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黄守仁自己的楼,至少可以说是他自己管理的楼。这栋楼他天天上,收房租收电费收水费收有线电视费要上,检查卫生要上,房客搬走的时候要上,房客搬来的时候还是要上,另外还有许许多多的时候要上,加上刘春天就住在这栋楼上,所以黄守仁上这栋楼的频率明显高于上对面那栋楼。可以说,黄守仁闭上眼睛也可以毫不费力地找到这栋楼上的每一家,更不用说刘春天所住的312了。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黄守仁在从一楼上到三楼的过程中,每上一个台阶都增加一份遐想,或者说是每上一个台阶血压就升高一格,等上到刘春天住的312门口,血压差不多就要顶破头顶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亲嘴楼的故事 8
8
刘春天本来是斜躺在床上看电视的,但是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迷糊了。迷糊了之后就感觉自己的父母来了,但是来的蛮怪,不太合乎逻辑,因为父母并没有打电话让她去机场接,而是自己跑到亲嘴楼来了,并且来了就直接上楼,上来就敲门,敲的不是很坚决,轻轻地敲,一下一下,每下之间有间隔,一边敲还一边喊,喊的声音也很低沉,喊她开门。
刘春天清醒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完全清醒。清醒了一些之后她就能对父母的行为做出合理地解释了。比如父母没有通知她去机场接,那是因为父母不想麻烦她,或者是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比如父母没有在楼底下按门铃,而是直接上楼来敲门,那是因为父母在农场住平房住惯了,农场的平房没有防盗门,当然更没有这种对讲装置,所以他们还是习惯直接敲门。这么想着,刘春天就发觉天底下还是父母对自己最好,宁可他们自己从机场赶来,把麻烦留给他们自己,也不想给女儿添一点点麻烦。同时刘春天也觉得对不起父母,想想自己来深圳这么多年了,还不能把父母接到身边来生活,不能让他们享受现代都市人的生活,觉得是自己愧对了父母。想着想着刘春天就想出了眼泪,一想出眼泪刘春天就彻底清醒了,彻底清醒了之后就听见果然有人敲门,于是就赶快去开门。
开的是木门,防盗门仍然是关着的,但是防盗门其实就是一个铁删栏,从里面能直接看到外面。刘春天现在就看见外面敲门的并不是她的父母,而是黄守仁。
是啊,自己刚刚才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深圳,哪能这么快就过来。
“你找我吗?”黄守仁问。
黄守仁问的时候非常紧张,紧张到他自己能感觉到胸口象一个大*,一上一下的,而且明显能感觉到里面的血液一涌一涌的。
“我?找你?”刘春天说,“噢,对了对了,是我找你。”
刘春天想起来了,是她找黄守仁,找黄守仁商量先不要把郭晨霞留下的那个房间租出去的事。
想起来之后,她就觉得应该对黄守仁客气一点。毕竟,这是自己求他的事,毕竟,自己还欠着他的人情。于是,刘春天这时候主动把门打开,主动请黄守仁进来坐坐。
刘春天这时候穿的是一身睡衣,黄守仁以前只知道刘春天穿职业装的时候非常好看,现在才知道刘春天穿睡衣的时候仍然好看,而且更加好看,具体地说就是穿睡衣的时候更有女人味,或者说更加妩媚一些,比如肩膀不像穿职业装那样平整,而是呈圆弧形,竟然让黄守仁产生忍不住想上去楼一下的冲动。当然,黄守仁还是忍住了。
“吃过了吗?”刘春天问。
“吃、吃过了,”黄守仁说,“你呢?”
黄守仁在这样说的时候,已经被刘春天让进客厅里面来。其实这个客厅黄守仁来过,而且多次来过,但是今天的感觉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因为以前都是黄守仁自己来的,今天是刘春天请他进来的,而且以往来都是有这样那样冠冕堂皇的工作上的理由,今天好像纯粹是来玩的,既然是来玩的,那么今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象以前那样上房客与房东的关系,而更像是两个朋友之间的关系。一想到“朋友”,黄守仁胸口的*便加快了工作节奏,以至于供气量跟不上,不知不觉说话都有点磕磕巴巴的,就像发动机发出的“突突突”声音一样。
“算是吃过了了吧。”刘春天说。
“噢,对了,你吃过了,吃的方便面,是不是?”黄守仁说。黄守仁这时候说话的目的主要是想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
刘春天笑了一下。不知道仅仅是表示礼貌还是想起了中午自己下去买方便面的事情。
黄守仁经过这样一问一答,情绪已经明显稳定一些,这时候见刘春天开心地对他笑,自信心恢复了不少,想着自己现在大小也算是一个老板级的人物,刘春天真要是跟了他,也不见得吃亏。
“是啊,”刘春天说,“我还以为你会请我吃饭呢。”
“那还不是一句话,”黄守仁说,“我巴不得天天请你呢。”
黄守仁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就有老板味了。
“真的?”刘春天问。
“真的。”黄守仁说,“天地良心,绝对是真的。”
刘春天又笑了,这次肯定不是礼貌性地笑,而是开心地笑。
“其实我是想请你的。”刘春天说。
“请我?”黄守仁问。
“是啊,”刘春天说,“请你呀。”
“为什么?”黄守仁问。
“谢谢你呀。”刘春天说。刘春天在这样说的时候,表现的就像一个小姑娘,仿佛又回到了七八年之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