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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 那只狐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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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马匹一声长嘶,将他拉回神来。他正想安抚,马匹却猛地挣脱了缰绳,撒腿逃离。
褚闰生心知不妙,拔腿就跑,却一下子被绊倒。他来不及看清形势,爬起来就继续跑,那一刻,一条丈余的蟒蛇缠上了他的腰际,将他牢牢钳制。褚闰生何曾见过这般阵仗,他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快被挤碎了,使不上半分力道。蟒蛇仰头,张开大口,似是要将他吞入。
“慢着。”少女的声音响起,喝止那蛇的举动。
褚闰生抬眸,就见一个身着襦裙的纤弱少女慢慢走来。他想开口呼救,却发现自己呼吸滞涩,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少女走到他面前,伸手从他怀里拿出了一个竹筒。她抬头,看着褚闰生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道:“你若少管闲事,也不会有今日之劫。安心去吧。”
少女话音一落,蟒蛇露出了锐齿,一口咬住了褚闰生的咽喉。那一瞬的感受,说不上疼,只是冷得刺骨。褚闰生清楚地感觉到,温热的血慢慢滑下他的脖子,渗进他的衣服。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闹得让他无法思考。
蟒蛇松了松口,正要吞吃,雪势却大了起来。寒风凛冽,地上的蛇群扭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少女见状,挥了挥手,道了一声:“走。”
蛇群纷纷退却,蟒蛇的钳制一松,褚闰生便摔在了地上。鲜血蔓延开来,染红了他身下的雪地。寒风似是直接从咽喉中灌入一般,盘桓在五脏六腑之内,冻结血脉。他就那样趴在雪地上,脑中一片空白。谁说临死前会看见走马灯?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他慢慢合上眼睛,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少女手中的竹筒,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那抹笑容,留在了他的脸上,就像是被寒冷冻结住了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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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绛云与幻火金轮寻了几天,仍然没有广昭的下落。天下拥有纯净罡气的人并不多,但是他们寻到的,大凡是地仙之流,就算不用“七曜昭明镜”,也知道寻错了人。天地广阔,线索渺茫,两人便不再追寻,起身返回褚闰生的村子。
绛云飞身九霄,穿梭云外,脑海中却依然混乱。若是劝不得主人修仙,又寻不到广昭转世,那她便真的是一条没用的小狗了。不知怎的,她开始怀念十洲,那紫气白烟,鸟语花香,除了寻仇之外,没有任何事值得她苦恼。每一天,都平淡简单,安心踏实。
她想着想着,又开始伤心起来。这时,她突然察觉到一股熟稔气息:通透、纯净,仿佛只要靠近,心中的所有阴暗便会暴露于前。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惧怕着这无垢的力量。她的恨意和怨憎,在这样的气息前,显得渺小而可笑。那是恶意难以突破的屏障,杀念无法瓦解的障壁。她的主人曾带着揶揄对她说:若吞下我一条手臂,要破那护身罡气也不是不可能啊。
没错!她绝对不会认错!那是广昭的护身罡气!她一顿,纵身冲下云层。她腕上的幻火金轮开口道:“小狗,你干什么?!”
绛云一语不发,转眼间,已轻巧地落在了地面上。满天的雪花飞舞,沾湿她的发梢,她直直地看着前方。她握紧了拳头,聚了全身的真气,似要攻击,又似要防备。
只见,数名身着青衣的男子疾步而来。这些男子皆在二十上下,青绦束发,背负长剑,个个神色凝重,应是要事在身。
绛云下意识地屏息,她的目光穿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一个男子身上。
即便是一样的装束打扮,这个男子却依然显得与众不同。他的平静,与周遭的人格格不入。察觉到绛云的视线,那男子抬眸,不闪不避地看着她。四目相接的那一刻,绛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百年之前,他便是用这般的眼神,站在宫邸最高的台阶上,俯视着她。沉静泰然,清冷安详,甚至,带着慈悲……
“广昭……”绛云咬着牙,开口。
这时,有人打断了她,道:“姑娘,我们有要事在身,请你让开。”
绛云一脸不悦地看着那出言打断的人,指着“广昭”道:“我在跟他说话,你没看见么?”
那人年纪稍长,看举止行动,应是领队之人。他眉头一皱,问道:“姑娘,你们认识?”
绛云不屑,道:“何止认识……”
那人的眉头皱得更紧,“姑娘,我们乃是上清派的弟子,一向不惹俗世,清心修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绛云不耐烦,“我管你们是什么弟子!”她说完,用了全部的勇气,几步走到“广昭”面前, “你跟我走!” 她见“广昭”不动,心一横,一把拉住他的手,正要拉。只是,那一瞬间,她触电一般松开了手,连退几步,满脸惊恐。
“姑娘,你认错人了。”“广昭”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我叫池玄。”
绛云看着他,满脸惊惧未消。
“池玄!”领队那男子听到那毫不避讳的自报家门,愈发不悦。
池玄微微颔首,继而绕过绛云,往前走去。
“等……”绛云刚想喊话,腰间的宝镜突然绽出了红光。那光辉红得刺眼,竟如同血色一般。绛云急忙取出宝镜,一眼之后,她惊呼出声。她不假思索地化出了兽形,冲上了云霄。
地上众人看到这番情状,大惊失色。只道这姑娘是个妖物,化了人形迷惑旅人。领队男子不由愤怒,对池玄斥道:“你竟认识这种妖女!丢尽了上清派的脸!”
池玄淡然回答:“她不是妖女。”
这样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噤了声。
领队的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一甩袖,道:“我们走!”众人不敢违抗,跟了上去。池玄也不多说,往前走去。
……
绛云飞身在云端,心中一阵阵发冷。方才镜中的景象,骇人非常。满目的血色,染红白雪,似要涌出镜面一般。那雪地上躺着的人,却正是褚闰生。她不明白,为什么前几日还好好儿呆在家中养伤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因何惹上杀身之祸……
她的耳畔无比安静,金轮从方才开始就一语不发。她能却能感觉到,越来越重的戾气,压的周遭空气如同凝固。
以天犬之速,到镜中所示之地,不过弹指一瞬的功夫。绛云落地,来不及稳住身形,便急急奔向前去。眼前的景象,正如宝镜所示,她脚下,踩着凝固成冰的鲜血,心中已是空白一片。褚闰生就躺在那一片白雪中,双目微阖,隐隐带着一丝笑意。绛云化回人形,小心翼翼地伸手,抱起他来,探了探脉搏。下一刻,她便哭了出来。怀中的人,脉搏全无,全身冰冷,丝毫没有生气。
“为什么会这样……”绛云哭道,“不可能的……”
幻火金轮化出少年的姿态,静静俯视着褚闰生的尸体,沉默着。他周身的火焰青幽,升腾翻涌,不断渗出怨气来。
“蛇……”幻火金轮看着褚闰生颈上致命的伤口,冷冷道,“竟然是蛇……这般低贱的畜生,竟然伤我主人性命!”他说话间,火焰中冤魂悲鸣,怨灵嘶吼,可怖至极。
绛云被幻火金轮吓到了,这种凶煞之气,她从未见过。她抱紧了褚闰生,微微颤抖着。
“仙缘淡薄……”幻火金轮突然一手指天,怒吼道,“你们就用这样的手段让他修不了仙?!什么天道承负!难道他一生斩妖除魔、救济生灵的功,抵不过杀了一个龙太子的孽?!天地若是如此薄情,还让人修什么仙,成什么道!”
幻火金轮的声音,响彻四野。寒风凄烈,似是呼应。
绛云低头,看着怀中的褚闰生,还是止不住泪水。他的神情,为何如此满足安详,难道,也是顺从了这样的天命了么?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幽幽响起,“二位……”
幻火金轮怒急,猛一挥手,青蓝的火焰如鞭,击向了说话之人。只见,那人瞬间消失,避开那一击,继而又现身,急切道:“二位听我说!”
绛云抬头,看清那人时,有些惊讶。那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引褚闰生喂虎的那只伥鬼。
“是你……”幻火金轮皱眉。
伥鬼带着怯意道:“二位,我并无恶意。只是,方才见到闰生哥哥的命魂,才赶来看看的。”
幻火金轮闻言,声音里满是怨恨,“我连他的魂魄都守不住……若我没有离开,主人绝不会遭此厄运。我为何如此大意……”
“闰生哥哥的命魂虽已离体,但七魄还在。”伥鬼开口,打断幻火金轮的话,认真地说道,“凡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常在身外,唯有命魂在体内。命魂住胎,化生七魄,人死之后,每七日才散去一魄。七魄散尽,才算殒命。”
“你是说,主人现在还没死?”绛云问道。
伥鬼点头,“若能追回他的命魂,也许可救。”
伥鬼说完这些话,幻火金轮身上的煞气消了大半,只是,他依然冷冷开口,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伥鬼笑了笑,道:“魂死为灵,魄死为鬼。我又如何不知。”伥鬼顿了顿,“如今闰生哥哥三魂已往东岳而去,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东岳?”绛云忍了眼泪,询问。
“东岳泰山地府,若魂入地府,就追不回来了。”伥鬼道。
“好!”绛云起身,正要迈步。
“姐姐,你不能去!”伥鬼却拦住她,道,“东岳地府可不简单,若是一不小心,怕是姐姐的魂魄也回不来了。”
绛云皱眉,正要说什么。伥鬼却看着幻火金轮道:“法宝哥哥,你乃幻焰所化,并无魂魄,就算是东岳地府,也奈何不了你。姐姐,你另有事做……”伥鬼看了看地上的褚闰生,道,“即便追回三魂,要让命魂重新住体,还需一物……”
“什么?”绛云急急追问。
“聚窟洲上神鸟山,有一种‘返魂树’,以其炼成的‘返魂香’能起死回生。若能拿到此物,闰生哥哥一定有救。”伥鬼说道。
绛云不禁疑惑,“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伥鬼笑答,“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三魂之中,天魂、地魂常在体外,通晓万事。命魂一旦离体,与那二魂合一,便能开启天知。幽精鬼魅多有异能,也是因此而得。但能有多大力量,便要看其天、地二魂有多强了。”他神情又严肃起来,“我天知开时,感念那猛虎护子之心,甘愿放弃轮回,化为孤魂野鬼。如今猛虎一去,我执念已消,怕是很快就要被收入地府了。闰生哥哥于我有恩,我才来告知二位。不过,救人返生,毕竟是逆天之举……”
“好了。废话少说!还不带路!”幻火金轮无心再听,他一把拎起伥鬼,纵身而起。
伥鬼大惊,却不反抗,只是对绛云喊道:“姐姐,七日之后,一魄离体,天下便再无拯救之法。此去聚窟洲,一定要快!还有,要守好闰生哥哥的尸身……”
伥鬼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逝不见。
绛云听完那番话,立刻思考了起来。她走到一边的灌木丛中,拾了些松软树枝,乱七八糟地铺了铺,把褚闰生放在了上面。她努力又想了想,取出了怀中的“七曜昭明镜”,放在了褚闰生的胸口。她搀起他的手,交叠在宝镜上。开口道:“日出东方,天下昭明。护其肉身,万物莫侵。”
话音一落,宝镜绽光,那光辉形成了半圆,将褚闰生围了起来。
绛云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主人,我很快回来……”
她说完,化出兽形,冲上云霄,往西海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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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北风呼啸,滴水成冰。待到天亮,风雪依旧。这般天气,鸟兽绝迹,何况行人。
然而,在这茫茫白雪中,突然出现了一抹枣红。只见,一头白牛缓缓走在雪地上,牛背上,侧坐着一名少女。那少女手撑枣红纸伞,肩披五色彩绫,笑意盈盈地欣赏着雪景。这少女并非他人,正是地仙何彩绫。
白牛走了片刻,忽然停步。何彩绫的面前白光一闪,一名身着素色襦裙的衣少女凭空出现,低眉顺目地唤了一声:“主人。”
少女话音未落,一大群黑衣男子策马而来,看到何彩绫时,为首的男子皱紧了眉头,抱拳开口道:“何姑娘。”
何彩绫抿唇一笑,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回礼。
“堂主,如今见到了我家主人,你该履行承诺,三跪九叩,给我家主人赔不是了吧?”素衣少女开口,语气淡然地说道。
那男子也不发怒,只是冷冷道:“那不过是你自说自话,我几时答应过?”
“凡人就是如此,口舌反复,全无信用。”少女闻言,道。
“巳。”何彩绫笑道,“你既然知道他是凡人,又何须与他计较。”
被唤作“巳”的少女闻言,浅浅一笑,不再多说。
那男子脸色极差,强忍着不发作,压着声音道:“何姑娘,可以让你的属下把东西给我了吧?”
何彩绫掩嘴笑笑,“巳,你怎么又欺负人家了?”
巳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道:“主人有所不知,这群凡人自己无能,却将失物之过全推到主人身上,属下心有不忿,才将此物带来给主人。”
何彩绫接过竹筒,看了看,眼神轻蔑无比,“真不明白,凡人要这东西何用。我可不稀罕。”她说完,将竹筒一抛。
男子见状立刻腾身,小心翼翼地接住了竹筒。待落了地,他带着埋怨,看了何彩绫一眼。
何彩绫冲他笑笑,不加理会。
男子知道生气无用,便也懒得计较。他正要收起竹筒,却听何彩绫笑道:“堂主,你还是打开竹筒查验一下得好,否则,又要说我办事不利了。嘻嘻。”
男子皱了眉头,思忖了一下,起手打开了竹筒。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大惊失色。竹筒之中,竟放着一份书信。他急忙拿出书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就变白了。那是一份给上清派的荐函,分明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将书信一抛,怒道:“东西被掉包了!”
何彩绫闻言,眉头轻皱,看向了巳。巳的神色依旧平静,她慢慢走到一边,拾起那封信,看完后,她走到何彩绫面前,跪地道:“属下大意,请主人责罚。”
何彩绫叹了口气,“巳,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粗心了?”
巳抬眸,道:“对手是凡人,属下确是轻敌。不过,那人已死,东西肯定还在他身上,属下立刻前去取回。”
何彩绫摇了摇头,“都这么久了,上清派怕是已派弟子来寻人了。天冷雪大,不利于你。回来吧。”她说完,伸手凭空一抹。少女化作一道白光,没入了她的手掌,变为了一块蛇形白玉。何彩绫收起白玉,又取出了一块犬型白玉,放在掌心,轻轻一吹。
雪地之上,凭空出现了一名素衣少年。他躬身行礼,恭敬道:“主人有何吩咐?”
“戌,去找到巳说的那个人,取回东西。”何彩绫吩咐道。
“属下遵命。”少年转身,清啸一声,一时间,山犬的啸声此起彼伏,声声相和。不过片刻,百余只猛犬已聚集而来。其中一只走到竹筒前,嗅闻片刻,抬头望向了少年。少年点了点头,又转身对何彩绫行了礼,这才领了山犬离开。
一旁,那男子心中忿怒,满脸焦急。看着何彩绫的眼睛里,尽是责怪。
何彩绫的手指绕着一丝秀发,眉宇间全是无谓,“啊呀呀,堂主你生气啦。不就是几页纸么,要是真找不回来,我赔你就是。呵呵,莫怪我没提醒你啊,上清派的弟子就要到了,你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吧?”
男子闻言,翻身上马,“何姑娘,我等先回总坛,静候佳音。”他一挥手,对属下道:“我们走!”
何彩绫目送他离开,轻蔑一笑。她正要离开,却被那封书信吸引了视线。她想了想,伸手一招。那书信飞起,落在了她的手心。
她粗略阅罢,却生了惊讶。她盯着信上的三个字,轻声念道:“褚闰生……”
……
话说此时,幻火金轮正押着那伥鬼往东而去。约莫过了一刻功夫,就见前方有一黑一白两个童子,正悠然飞行。
“是无常。”伥鬼开口,道,“无常专拘灵魂,闰生哥哥的魂说不定……”
伥鬼还没说完,幻火金轮抛下他,冲上前去。二话不说,便生了火焰,攻了上去。
那两名童子察觉杀气,急急避开。看清来人后,黑色的童子开口,“来者何人?”
幻火金轮也不答话,周身的火焰一晃,又攻了过去。
两名童子对望一眼,各从袖中拿出了一面小旗,对空一挥,喝道:“魂离!”
小旗引动一阵旋风,冲向了幻火金轮。他却不闪不避,迎了上去。旋风看似威猛,到了他面前,也不过稍稍晃动了火焰,他毫发无伤地出现在那两名童子面前,冷冷一笑。
童子大惊,面面相觑。
幻火金轮回头,看了不远处的伥鬼一眼。果然没错,他无魂无魄,拘魂的无常,根本奈何不了他。他又回头,看着那一黑一白两个童子。
童子心生恐惧,各自退了一步。
幻火金轮见状,更是肆无忌惮。他上前几步,厉声道:“我主人的三魂在哪?快还来!”
白色的童子闻言,道:“我两乃是地府无常,专拘死者灵魂。逝者已矣,魂归泰山,怎能还你?”
“看来你要我抢了?”幻火金轮言毕,伸手一挥,火焰如网,将那两名童子围住。“再不交出,我便将你二人化为灰烬!”
童子惊恐无比,却仍不遵从。
幻火金轮见状,火焰瞬间缠上了白色的童子。童子被那火焰烧灼,痛得大哭大喊。黑色童子满心焦急,却无解救之法,也急得大哭。
正在这时,一股阴风袭来,还未等幻火金轮反应过来,那阴风已熄了大半的火焰。两名童子脱困,惊喜不已。
“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地府拘魂都敢阻挡?这世上,还有王法么?!”
只听,一个慵懒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如是道。
幻火金轮转头,定睛一看,就见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手捧书册,正慢慢踱来。看他约莫三十上下,面容英俊,周身阴气重重,必是地府之人。
“你是什么东西?!”幻火金轮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那男子反问。他打量了幻火金轮一番,道,“无魂无魄,非精非鬼,难道是魔?啧,要真是魔,还得请示雷部诸神,麻烦,实在麻烦……”
“你才是魔!”幻火金轮怒道,“我乃凤麟洲普煞仙君所持法宝,幻火金轮!你识相的,就把我主人的三魂还来!”
“凤麟洲普煞仙君?”那男子一脸迷惑,他翻开手中书册,仔细看了看,“我怎么没见过这名字?啧,做了仙君还死,真是丢仙家的脸啊……”
“你住口!”幻火金轮愈发生气,“不准你说我主人!”
那男子依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笑嘻嘻地道:“好,我不说就是了。不过,我乃今日值日,可没见过什么普煞仙君的三魂。你往别处找去吧。”
这时,伥鬼上前,行了礼,道:“值日大人,那灵魂的名字不是普煞,而是褚闰生。您可见过?”
“褚闰生?”那男子听到这三个字,便笑了开来,“啊,见过见过。方才才送到我这里,这灵魂不错啊。虽说没做过什么大善事,倒也没行过大恶,心有慈悲,死前还……”
幻火金轮不待他说完,打断道:“还给我!”
那男子笑着说道:“哟,敢情他就是那‘普煞仙君’?”他笑着,又翻起了书册,“哦,这么一看,还真是。可惜了,他死了喂。其实你何苦追他的三魂呢,等他转世也要不了多久功夫。他行善而死,下辈子还能投富贵人家呢!”
幻火金轮却不理会,只是道:“我不管这些,你把主人的三魂还我,我要救他!”
“哎,你这法宝怎么听不懂啊。”那男子道,“你以为让他还阳就是救他?他这一世出生贫困之家,一生劳碌,多可怜啊。再说天道承负,无人可逃。他现在可是功大于过,要是还阳之后反倒造了大孽,岂不是亏了!下辈子还要做猪做狗来偿债,啧啧,更可怜啊。”
“我都说了我不管这些!”幻火金轮说完,直接攻了上去。
那男子拿起书册,挡住了金轮的攻击,“就算你是无魂无魄的法宝,跟地府相斗,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幻火金轮见他轻松挡下了自己,知道此人的实力比方才那两名小童强上百倍。他立刻褪了人形,化回金轮之姿。轮身云篆一闪,火焰奔流,好不威猛。
那男子立刻抽身退开,他用书册挥散那些火焰,继而察觉了什么。金轮周身的火焰中,隐隐有无数怨魂,正悲鸣嘶吼,痛苦不堪。男子皱了眉,方才的慵懒荡然无存,他开口,认真道:“好法宝,竟然能镇得住如此多的妖邪怨魂,化其力为己用。‘普煞仙君’果然厉害。”
金轮并不理会,轮身飞旋,又攻了上去。
男子收起书册,拔出了腰间的一面黑幡,迎上前去。他轻声一喝,黑幡立刻暴长数丈,挥舞之间,掀阴风阵阵。金轮一触那阴风,轮身的怨魂竟被纷纷勾去。金轮见状,立刻退开,轮身云篆飞出,阵列于前。一时间,雷声响起,电光四溢。
男子笑了起来,手中黑幡一挥,吞了那雷电。他执幡冲上,一脚踢向了金轮。
金轮怎料得到他能挡下雷电,躲闪不及,正中了那一踢。可怜那幻火金轮本就伤痕累累,裂纹满布,被这样一踢,裂纹扩大,几欲断裂。
男子收幡笑了起来,“别打了,要不然连你自己都玩完了。”
金轮却不听,轮身云篆再闪,又化一咒,起了飙风,击向了那男子。
男子见状,倒生了不解。他纵身往前,避开那一击,一把握住了金轮。
“你都快断了,还不住手?”他皱眉,说道。
金轮出声,道:“你还我主人魂来!”
男子愣了愣,道:“奇怪……你并无魂魄,怎会如此执着?……”他紧握着金轮,片刻之后,突然悟到了什么。他看着轮身火焰中的怨鬼幽魂,满脸惊讶。他开口,道,“无魂无魄,非精非鬼。我还当你是长久伴随仙家,染了仙气,才化生出‘神识’……原来,你是……”
他正想说出自己的猜测,却又硬生生地打住了。“普煞仙君,竟能留你在身边……”他皱眉,思忖了片刻,笑了起来。他松开手,对金轮道,“你当真要救你主人还阳?”
金轮回答:“废话!”
“即便你主人日后劫难不断?”
金轮怒道:“你休要咒我主人!我本就是要劝主人修仙的!修仙之后,便能破除厄运,免遭承负!”
“修仙?”那男子饶有兴致,“哦,这倒有趣了。好,我便把你主人的三魂还你。”
他说完,望向了一旁那一黑一白两个童子。童子虽有不解,还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葫芦,交给了他。
男子打开葫芦,一道白气涌出,化成了依稀的人形。
“这便是你主人的灵魂。”他说道,“你拿着这个葫芦,灵魂随你而行。”
幻火金轮闻言,化出了少年的形态,满心狐疑地看着那男子。
“怎么,不信?”那男子笑道,“放心,我不是白白给你的,你得拿一个灵魂来换才行。否则地府追究起来,我可不好做。”
他刚说完,伥鬼便上前,说道:“值日大人,我愿随你回地府,补上空缺。”
男子看了看他,笑道:“哟,正倒是现成的。不过……我还有条件。”
“什么?”幻火金轮问道。
“你绝不可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则,我立刻索回魂魄,没得商量。”那男子一脸严肃,如是道。
幻火金轮点了点头,“我不说。”
那男子一脸满意,他看了看幻火金轮,脸上又有了狡黠之色,他笑道:“你看看你,伤痕累累的,再这么胡闹下去,怕是要碎成片了,真是可怜。我来助你一把!”他抬手,取出一道灵符,抛了出去。灵符贴上幻火金轮,又瞬间消失了。
幻火金轮不明就里,就觉得一股暖意涌起。他更加疑惑,他虽有“神识”,却无感觉,这“暖意”究竟是……
他还来不及问个究竟,那男子已将葫芦塞进他手中,道:“快去快去,再晚你主人就活不了了!”男子说完,用力一推。不等幻火金轮反应过来,一股力量已将他裹起,往地上飞去。
男子站在云端,笑得欢快,“啧,好久没遇上这么有趣的事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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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幻火金轮已取回褚闰生的三魂,但安命固魂还需西海聚窟洲上返魂香。对绛云而言,聚窟洲的路,是再熟悉不过了。她以兽形飞奔云上,经过西海时,却不自觉地放慢了。
中土风雪凄迷,西海之上却是风和日丽。海水幽蓝,粼粼泛光,美得眩惑。绛云看着那平静的海面,心中悲凉。她还记得那一日黑云遮天,惊涛骇浪,海水腥膻冲天,那种让她全身战栗的杀气,经久难忘。
她甩甩脑袋,撒腿疾奔。待她踏上聚窟洲的那一刻,心中的怀念便又一股脑儿地翻涌出来。无论世间多少变化,这里却永远不会变,紫气氤氲,白烟缠绵,薰风如水。她化回人形,慢慢地走在温软的泥土上。止不住的思念,停不了的后悔,就这样纠缠在她脑海里,让她不自觉得流泪。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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