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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F的遥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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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个接线员顺便负责你们在亚洲范围的衣食住行。”草薙萌淡淡伸手,“请上车,以及,你们的目的地。”
“亚洲?”神乐潜龙抿嘴,最终大笑,“草薙柴舟慧眼识人啊!”
草薙萌没有接话,只发动引擎。
“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神乐潜龙尝了口包装简陋的寿司,“不错的外卖,萌小姐相比平时货比三家?”
“我不见得比你年轻。”草薙萌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从本州到九州需要过海峡,可以的话,请具体指出目的地,我可以安排直升机。”
“我主要想去柳川市,但我也希望沿途走马观花。”神乐潜龙细嚼慢咽,衬托着合冰的饕餮样儿,或者说,这仅仅是普通人与格斗家的区别,或许。
丰田发动着,却没有移动,那轻微的声响夹杂着合冰的吞咽。
十来秒后,草薙萌点头:“好。”
“高城、林楼、国道……”神乐潜龙偏头看着车窗外,喃喃而语,却被合冰接了话头:“车河、人喧、广告。”
“骄阳正好,云游客在聒噪。”冷不防的,草薙萌结了尾,“无论远道而来的神乐代宫主还是足不出东京的合冰,日本的根骨并非你们所说、所想,请认真感受之后再下评语吧,如果你们有那样的意愿。”
沉默中的神乐潜龙与合冰面面相觑,然后是不约而同的大笑。
只手从吉他下摸到合冰的手,神乐潜龙继续欣赏着窗外,却敲起了莫尔斯码。
“草薙萌挺有意思。”
看向神乐潜龙的侧脸,合冰稍微愣神:“却算是个‘草薙族主义者’?”
“很正常,我也惟神乐族利益是瞻。令人感慨的是草薙柴舟会派她来。”
“因为?”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女人。”
98卷第五十二章 走马观花
(先PS一个:最近很jiong,遥想的基础世界观被人狂喷漫骂了。某高人说我大学白读了,说我连世界构成三大基础都不知道,说我大学里连哲学都没学过,说我……反正,我jiong了)
合冰茫然:“年轻女人又怎么了?”
“这可是上一辈还处于大男权主义的草薙家啊!”神乐潜龙凝望着景致,悄然敲着指头,“却让一个青年女子接待与之齐名的神乐宫的代宫主。我很好奇这是草薙族的改变还是草薙柴舟的努力。”
“这两者有区别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是一个家族的变迁,我只能接受它,并且努力应对;可如果还仅仅是个人意愿的萌芽,我不妨暗杀草薙柴舟。”
暗杀前草薙城主!合冰盯向神乐潜龙宁静的侧脸,面露惊诧。如果不是知道真相,他说不定已经怀疑草薙京的下落和神乐宫有没有关系。
“太疯狂了吧?”
“而且棘手。”神乐潜龙的黑发被风吹得张扬,“但比起可能在将来更加强盛的草薙族,这却又太轻松了。”
“那么……”
“所以,我要从这个草薙萌身上发掘点滴的信息,以确定那位假装懒散的大叔需不需要最近就去鬼门关报到。”忽的,神乐潜龙回头给合冰一抹微笑,“有些问题不适合我说,所以,请你和她搭讪。随意问下你感兴趣的就可以。”
“开车时聊天可能出车祸的。”合冰试图规劝。
“分心聊天更可能失言。这是难得的机会。”神乐潜龙继续欣赏车窗之外,“而且,出了车祸,也有你保护我。”
“……好。”
停了手指,合冰握紧了神乐潜龙的手,似乎想从那触觉中察觉到点儿什么,结果却只有柔软中的微凉,以及指尖的茧疤——就一个吉他随身的人而言,没有丝毫反常。
踌躇间,他又看向车前的镜子,正反映着草薙萌的脸,家族性的光洁皮肤,邻家女孩般的五官,却是冻结般的神情。
“草薙萌……小姐?”终于,合冰开口发问。
“小姐是小葵的称谓。”草薙萌淡淡纠正,“至于我的身份,谈不上尊贵。”
“……那我单叫你萌,如何?”萌?事实上,合冰没看出她有多萌。
“请随意。一个汉字,一个代号。”
“汉字……”合冰盘算着维持话题,“说起来,似乎整个草薙城,只有草薙京一个人不会汉语?”
“草薙城的人何止万千,你又认识了多少?”草薙萌反问,“不过,京大人的情况比较特殊就是了。”
合冰真来了兴趣:“哦?方便的话,我想了解了解。”
“葵小姐没有告诉过你吗?”草薙萌略有不解。
“阿葵更愿意和我讨论别的东西而不是她哥哥的掌故。”
没错,她宁愿叨念着将草薙阳与自己的关系暧mei化。
“……其实,”草薙萌思索了一会儿,“你应该听说过草薙阳的事情。”
“所谓的仲夏夜之变?”
“既然这个你都知道,就容易和你解释了。”草薙萌忽然踩了脚油门,差点儿让神乐潜龙失去平衡,“自古以来,草薙城的人都需要学习汉语,特别是城主,掌握一门外语根本不算什么,一来是因为外交的缘故,更重要的是,我族武学及其记载内容都植根于东方文化之中,想融会贯通,学好汉语是理所当然。然而京大人,自小就有阳掩盖在他身前,既抢走了他可能获得的荣光,同时也担待了他可能背负的责任。所以,京大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醉心于自己的喜好。而仲夏夜之变时,草薙城中最适合继承那位子的竟只有他,可他却只会日语!很可笑,却充分说明了他的武学天赋。”
“但又不知道很多城主的常识?”合冰忽然想起KOF96上,草薙京不时流露出的茫然,以及高尼茨对他的嘲讽。
“他当初甚至不知道神乐宫主代表了什么。”草薙萌的口吻很平淡,却使合冰感到反讽,“本来,一九九四年他将满十八岁,柴舟大人打算正式传位并在之前给他恶补很多知识。然而,柴舟大人自己却失踪了……先是怒加,然后是高尼茨,甚至大蛇……哪怕现今下落不明,京大人也还是对不少事情只有泛泛的了解。”
“草薙柴舟可不是如此评价他的。”感觉上,合冰认为草薙柴舟对儿子的点评在谦虚中透着自豪——那简直就是在说“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我却是如此评价京大人的。”草薙萌两眼专注,平视前方。
合冰还想问什么,神乐潜龙却挣开他的手,敲了起来:“足够了。”
“是吗?”合冰并不认为他问出了什么值得神乐潜龙感兴趣的信息。
“草薙萌称柴舟大人,京大人,却称草薙阳为阳,这很值得玩味;在草薙阳发生事故后,草薙柴舟最终决定传位于还没有完全合格的草薙京,这很值得分析;草薙萌对于草薙京的地位没有异议,却不打算维护关于他的评价,这也值得思考。”神乐潜龙微微笑着,“情报是门学问。而且,我很怀疑她踩油门的目的是为了观察我是否留意你们的对话。”
合冰不太懂她的潜台词,只忍不住询问:“那么,你打算如何对待草薙柴舟?”
“目前情报不足。”神乐潜龙继续看着环境,不再说话。合冰与草薙萌也安静着。
良久,神乐潜龙感慨:“为了一个神乐代宫主,有必要封锁国道清场吗?”
没错,公路上实在太过冷清。
“因为你声称很快就要离开东京,却又打算观光一下日本。”草薙萌淡淡解释道,“如果在路程上浪费时间,就显得我们失礼了。”
“……”神乐潜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定睛看向车前的镜子,“到了甲府,请为我们换直升机。”
“那么,具体目的地?”草薙萌问。
神乐潜龙凝神了数秒,忽地笑了:“柳川御花宅。”
“好。”草薙萌没有丝毫迟疑,“我加速了,请系好安全带。”
车速果然上了不少档次,神乐潜龙与合冰也不再打扰开车的草薙萌,只相互继续敲着莫尔斯码。
“潜龙,难得见你语塞啊!”
“这个草薙萌挺聪明。不想我坐车去,索性搞出这样的手笔,造成了民怨也可以推到神乐宫头上,反正日本的媒体在他们手中。”
“可是,为什么?”
“谁知道?我只想尽多了解日本的真实细节,估计她便是为了阻止这个。”
“……你们的弯弯绕真多。”
“合冰,不要把胜负寄希望于鬼使神差的炮弹上,被概率左右的个体事件永远只能是导火索。而无止境的细节争夺,才是输赢的量变。”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去柳川的什么御花宅呢?”
“一点儿历史遗留问题罢了。”言及此,那紫墨镜下的圆润鼻子一下俏动,“你听说过立花訚千代吗?”
98卷第五十三章 御花酒店
立花訚千代。
作为一个历史人物,谈不上大放异彩,甚至在日本战国那个特定的时期里也没有多么的叱咤风云,仅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留下了一些传说和痕迹。如此而已。
不过,既然神乐潜龙特地谈及,便不由合冰不多思索。
车及甲府附近的机场,早有直升机等待着。神乐潜龙拉着合冰的手,在草薙萌的带领下信步而上。那黑发在螺旋桨的气流中飞扬,紫墨镜掩盖了多数表情却定格着别的气质,加上那倒提的梧桐色吉他,整一个欧美大片中的桥段,而合冰,远看去似乎真是个贴身保镖的样子。
但很显然,神乐潜龙早发现他在走神,却直到在直升机上并排坐定,才拉过他的手慢慢敲了起来。
“还没想明白?”
“毕竟,我没有第一手历史资料。”合冰微微点头,注视着神乐潜龙嘴角的弧度,然后看向别处,“如果说我能够猜到什么,便只有立花訚千代是战国时期最有个性的女人,但以她的作为,似乎并不入神器家族的法眼。”
“我说过,个体事件不过是决定于概率的导火索。”神乐潜龙浅浅一笑,“但作为上位者,如何对待曾忠于自己的导火索,所造成的影响是细微而长远的。”
合冰心神一动:“难道……”
“你再猜猜吧。等离开了日本,我会告诉你真相。”说罢,神乐潜龙放开手,拨弄起吉他,细缓而悠长,渐渐磅礴,如刘邦歌大风,似曹操临碣石,琴音若飞龙吞吐,悠然宁远不亚古筝,刚劲浑然直比编钟。
慢慢的,合冰似乎迷失在这乐章之中,仿佛聆听于圣者抑或王者……
“你的吉他,弹得不错。”
下直升机时,草薙萌没由头的评价一句,旋即将直升机交付于接待的人员,自己先离开了机场。
看着她渐行渐远,合冰有些迷茫:“这……”
“有些失礼是吧?”神乐潜龙也凝望着那有些孤独的背影,“这正是我所刺激的。”
“什么?”
面对合冰的茫然,神乐潜龙笑得似乎骄傲:“刚才我弹的曲子如何?”
“很不错。怎么了?”
“那是因为你心中没鬼。”神乐潜龙呵呵轻笑,那对洁白的门牙在阳光下让合冰联想起某个时刻的金加藩,“听说过黑色星期天吗?”
“……杀人歌曲?”合冰大惊,“不是说早已封存了吗?”
“市面上的确不会流通原版。”神乐潜龙大笑,牵着合冰的手往机场外走去,“但神乐宫呢?”
“你是说,你刚才演奏的就是?”合冰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在草薙族的飞机里杀姓草薙的人?我只是告诉你,音乐能做的可不仅仅是被人欣赏。”笑意仍在,神乐潜龙举起吉他,意气风发,却是只有合冰能听清的声音,“乐器在手,天涯之险,吾往矣!”
比起神乐潜龙此刻的登临意,合冰显然更在乎别的事情:“那么,你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简单地说,心理催眠。”逐渐,神乐潜龙神色凝聚,“不过,那个草薙萌的心理素质比我预期的好得多,至少,听完之后还有心情道出评价。虽然如此,但也好,她没机会藏拙了。”
“潜龙,你真像个荷兰赌徒。无论结果怎样,都是你赚。”
“因为我永远只在当庄家时出手。”神乐潜龙挺满意这个比喻,“而你刚才,便是我的荷官。”
合冰长叹:“总之,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厉害。”
“你也不差啊!”神乐潜龙拉起合冰的手,随意招了辆TAXI。
从机场到柳川御花宅,车程却也将近半个小时,一路上入眼的,不仅神乐潜龙兴致勃勃,合冰也颇感新鲜。
“山町、楼区、市区。”
当车子逐渐减速停下时,神乐潜龙自个儿一叹:“有繁华,有古风,柳川是个好地方。”
“历史的,才是珍贵的。”合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潜龙,你带了钱没有?”
“出门急了些,只有支票本。”神乐潜龙顺手掏出手机,“……石源,带点儿现金来见我。”
“算了吧,耽误人家小本生意也不好。”感慨着,合冰不禁笑了,眼中的女子也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正好,帮我问问,计程车可以刷卡不?”
说着,合冰摸出一张卡,却没等神乐潜龙翻译,那本有些不耐烦的中年司机眼里一下蔓延出崇敬,激动地说着什么。
“你这卡是草薙家的?”神乐潜龙眉头一动。
“阿葵放我这儿的。”合冰点头,“他说什么?”
“草薙城的人挤计程车是日本的福气,他绝对不能收钱。”
“……”
目送车子慢慢远去,合冰依然沉思着,神乐潜龙却保持着一丝微妙的笑容。
“潜龙……”
“要让草薙族的信用破产,还很长远。”神乐潜龙打断他的话,举目望着就近的目的地——柳川御花宅。
“潜龙,”虽然神乐潜龙的话又一次让自己心惊,合冰还是追问出口,“神乐宫之于英国,比草薙城之于日本,如何?”
“道不同,势不同,根不同,俗不同。”神乐潜龙喟然一声,“随我去见见吧,立花家的十六代当主。”
合冰不知道什么立花家,或者说,对于他来说,这个姓氏不过是几百年前的一段历史的载体,即使步入这古意昂然的和室建筑,竟有一种离今越古的谬觉。所以,当一个望似花甲的和蔼老人出现在二人身前时,合冰丝毫不能把他和名门之后的说法联系起来。
然而,神乐潜龙在介绍时却是难得的严肃:“这是立花家第十六代当主,立花宗鉴先生,日本的伯爵,也是‘御花’酒店的主人。”不过,下一句出口时便有了玩味,“而这位,叫合冰。是我,神乐潜龙的贴身保镖。”
相处的房间是神乐潜龙点名的,非常地道的宅院室,坐在离地木版所构的地板上,握着那看不懂花纹的陶茶杯,合冰恍然有种身处战国时代的错觉。然而,这并不是什么评定室,眼前的老人也看不出什么武士阶层的气息,倒是神乐潜龙的举手投足更多些贵气,却是随身一把梧桐色吉他。
总之,合冰感觉荒谬。
“不知神乐宫的大人来此,是旅游还是散心?”对于一个双十左右年华的女子,立花宗鉴的口气充满了和善与尊敬。
“不。”
否定词出得坚决,却面对着立花宗鉴沉默。
和室里约莫酝酿了一分钟的寂静,神乐潜龙慢饮温茶,在放杯离手时猛然俯身,对着立花宗鉴行了一个礼——合冰不懂其中含义,却也轻易知道这决不是上位者的姿态。
“这里,没有神乐代宫主,惟八咫潜龙一人。”
98卷第五十四章 簌簌泪下的良心
(PS:这几章里出现或者将出现的立花家的人物,在现实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性格年龄相貌能力,也是经过考证了的。
以上。
但他们的祖先倒和八咫家没什么关系——如果历史上真存在八咫家的话。)
八咫!
合冰心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无数猜测瞬间泉涌而来。
立花訚千代七岁继承立花山城是在一五七五年,而八神庵的考证上说八咫族果心居士仇于大名,却是在此之后。考虑到两个神器家族的明争暗斗绝对不可能一役而毕,这个立花訚千代的过往多半牵扯了两大家族当年的纠葛?或者,如神乐潜龙的词措——导火索之一?
砰!
立花宗鉴手中的杯子滑落,溅出不少茶水,洒在和服的衣襟上,却浑然不觉。
良久,老人眯上眼睛,低头凝视横倒的茶杯,缓缓相问,斟酌着用词:“……大人何出此言?”
“鬼道雪以立花家的大事道出了八咫家的锐意,引全日本哗然。这其中的抉择史书语焉不详,当事两家岂不通晓?”脱了鸭舌帽,神乐潜龙摘下眼镜,那双看向老人的明亮眼睛温润非常,“当初八咫家自身难保,无暇多顾,而今的神乐宫也鞭长莫及。但便是毫无实处的一声歉意,数百年来也不曾有机会出口,无论立花家是否怨言,八咫家始终内疚于怀。”
“……八咫大人……”
立花宗鉴思索颇久的话一出口便被神乐潜龙打断——这在合冰看来似乎很是突兀。
“万里相隔时且不提及,自一八九七年神乐玄再度踏足日本四岛,到神乐千鹤参加KOF97,没有一人以八咫家的过失追思数百年前立花一门为本家的所作所为而拜访于此,无论这其中是无心之失还是别有苦衷,皆是我等冷落了立花家。”神乐潜龙的声调平缓而安静,如那江渚渔樵的天凉好秋。
然而,一滴泪水悄然落在膝桌之上,既而二滴,三滴……皆落在合冰眼里,在立花宗鉴眼里。
“万般之前,八咫潜龙先奉上迟到百年的歉意。代自八咫百灵伊始而至今日。时代变迁而忠直永存,潜龙不屑效德川式之大礼夸仁德。”
言罢,神乐潜龙更加伏身,鼻尖几乎贴上膝桌,那些泪水也不再是滑落,而在这和室的静默中逐渐汇聚渲染开来。
立花宗鉴没有答话,只注视着神乐潜龙的黑发;合冰也保持着安静,因为他明白自己没有插言的道理。
膝桌上的泪水便在这无声之中径自增长,越来越多,没有终点。
直到那泪水与倾洒出的茶水交汇的刹那,立花宗鉴终于仰面太息:“立花家早已不是訚千代大人的时代,又如何经得起此等大礼?”
“手不及额,额不及地,何谈大礼?”神乐潜龙依旧一动不动,反衬着那泪水的增益,“八咫潜龙过往未曾出家门,熏陶文化大迥四岛往昔,訚千代之风采惟见于黄绸宣纸间。然而,其中曲折,本家代代相传不忘。今日晚拜于御花和室,亦恨物是人迁。”
又是一阵寂静,寂静得让合冰再次觉得荒谬。
可是,无论神乐潜龙还是立花宗鉴,始终维持着伤感或肃穆的气氛。
“物是人迁……无可奈何。”
答话时,立花宗鉴低头凝视神乐潜龙,却被合冰瞥见了眼角的湿润。
“言语追忆,只能嗟叹无可奈何。”神乐潜龙似乎整顿了下气息,“不过,今日神乐宫不比往昔八咫家。姓氏变,功过不变。八咫潜龙只能以簌簌泪强近拜求,神乐潜龙却期盼报偿立花家之门径。”
立花宗鉴沉默许久,缓缓起身,向房门走去:“……无论八咫神乐,立花家都只尽着本分,未求其他。几百年辛苦亦是如此。现在早已没有武士,潜龙大人能带来诚挚已经是莫大的肯定了。”
“草薙城治下,惟传一伯爵虚名,立花家可看破,潜龙却不能让功者寒心。”
神乐潜龙的话凝固住立花宗鉴搭在门上的手:“……罢了。立花家生在九州,根在九州。而今早已无足轻重,贸然接受八咫家之名的恩情,取恼于草薙城,实在是……用中国话说,我只是个安土重迁的老头子了。”
“宗鉴先生安享平和,也好。”听到开门的声音,神乐潜龙细细点了下头,“不知先生膝下如何?潜龙必定量才而造。”
“量才而造……如此,今晚御花宅会安排晚宴,括郎和平井自会出席,大人请亲自辨查。”
最终,立花宗鉴关上纸门,和室内只剩神乐潜龙与合冰。
慢慢的,神乐潜龙抬起头来,清泪染得眼眶红肿,看得合冰不禁心疼。
“潜龙……”掏出纸巾,递在神乐潜龙指尖,却没见她接,犹豫着,合冰咬咬牙,伸手在她眼角细细擦拭,“为什么这样?”
“谢谢。”感受着合冰指间的轻柔,神乐潜龙抓着他另一只手,默默敲起了密码文,“泪水若能卖个好价钱,决堤也是应该的。”
“难道……”合冰一愣,纸巾从指间滑落,“你又获得了什么?”
“于公,千金市马骨。”神乐潜龙转看向合冰,明眸中显出温柔,“于私,折腰换良心。”
见合冰满脸疑惑,神乐潜龙微笑起来:“日本本土有不少当初支持八咫家的家族,多多少少被草薙族打压,现在神乐宫有望卷土而归,无论那些人心中对神乐宫是什么感情,无论他们还有多大的能量,当年的脉络却是神乐宫不能放弃的。自古统治阶层无信不立。而立花訚千代,一生因八咫家的抉择而坚持,而抑郁。辕门立柱也好,醉翁之意也好,如果神乐宫以我一席泪而取信,千值万值。”
听着,合冰似乎觉得这才是神乐潜龙,点头间又掏出张纸巾为她拭泪:“那么,于私呢?”
“拜的不是我神乐潜龙,对的也不是立花宗鉴,而是以八咫族而至神乐宫寄托与鬼道雪和訚千代。”神乐潜龙的脸差不多恢复平静,“八咫百灵决意彰女权,遭到草薙族激烈反对,而当时整个日本,顺从两家的名门旗鼓相当,却没有一个人明言支持百灵大人的改革,直到立花道雪传家督给年仅七岁的女儿訚千代。此事举国震惊,也算是八咫家和草薙族决裂的信号。历史渊源不需详说,在那种压力下以区区大友家家老身份第一个以实际行动坚决支持八咫家的决定,这份忠勇,我佩服。而且,訚千代一生,哪怕八咫家在日本四岛已然分崩离析,仍然为百灵大人的理想独自坚持,这份情怀,我不能辜负。如果抛弃了这段历史,神乐宫良心何在?”
98卷第五十五章 琴思
“良心?”
自认识的第一天,神乐潜龙对自己侃侃谈了太多,却没有一样涉及良心,此时面对她雨过梨花的真挚,合冰很是失措:“在你的位置里,还有良心的余地?”
神乐潜龙哑然失笑,也不再敲他手背,率先起身,却忽然摔倒,被合冰扶住:“跪坐还是不适合外地人,至少,我不习惯。”
“你却正襟危坐这么久。”合冰微有些埋怨,“话说,我的脚也有些麻。”
神乐潜龙呵呵笑着,安心地将体重负担给合冰:“訚千代值得我尊重,立花家值得神乐代宫主尊重。自古祭祀礼仪没有物质上的直接意义,却是一种精神上的催眠,可以让人为一些事情义无返顾,那叫信仰;也可以让人保持良好的习惯,那叫操守。而立花訚千代的事迹,无论如何,在任何一个神乐宫人的立场上,都值得厚待。”
“那么,对于这个老人家的后代,你又打算如何?”合冰又问,“量才而造,很微妙的词。”
“身处日本的立花人士,神乐宫就算有心,也不能作出实质性的承诺。”神乐潜龙伸手拉过吉他,“括郎,平井,中规中矩的名字。”
所谓晚宴,自然是在晚上,也需要筹备。所以,还算下午的时候,神乐潜龙拉着合冰,坐在屋檐下的木版廊前,注视着庭院里的樱花树,偶尔拨几弦吉他。而合冰,也静静坐在她身边。两人皆是盘腿而非跪坐,远远过往的侍女见此也不以为怪,倒不时有人被那恰倒好处的琴音吸引。
看着神乐潜龙,这张侧脸最近频繁定格在合冰眼中,总是那么宁静,带着些神秘。这种真切中的迷幻感觉让他好奇,也或说这个在他所知的资料里不曾出现的身份刺激着他的心底——自到达这个世界,所有事情都被自己似是而非地预知,然而,每当他想努力改变什么,竟只能发现轨迹的移动,却不曾摇撼结局。而现在,一个从未知晓的人物出现在眼前,洞穿了自己的生活,点燃了未知的光,让自己那正在逐渐冷寂的心弦活动起来。
所以,合冰喜欢看着神乐潜龙,说不清原因,只感觉——一种勉强算作感激或者幸福的触动。
“潜龙。”
“什么?”
“你摘下墨镜了,仿佛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女子,我……宁愿跟随这个潜龙。”
合冰的话让吉他音滞,神乐潜龙偏头凝视着他,似茫然,似失措,也似别的什么。
“那样的女子,只能平静于潜龙谷间,你愿意陪她踩林荫道的落叶,还是一起唱那只有云雀夜莺听晓的歌?”这次,轮到合冰失措了,但神乐潜龙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一座潜龙谷,已经是神乐宫莫大的包容,而这包容的器量,正是我愿意戴上这墨镜的前提。”
“……可是……”
合冰语塞良久后的话语被神乐潜龙当头斩断:“合冰,万龟姐从来不和我争什么,有生之年始终谦让于我。所以,我谦让于她的妹妹。”
“什么意思?”
“没什么。”神乐潜龙转过头,细声一叹,“中国的婉约也好,法国的浪漫也好,巴西的天然也好,日本的精灵也好。总之,合冰,不要辜负千鹤姐的青睐。另外,我戴上这副墨镜,只是不愿意把脸皮作为面具,不愿意把亲近的人也无意间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言语的交谈归于安谧,神乐潜龙再起乐章,纷繁而杂乱,也不全然悦耳。至少,在合冰听来如此,但他又分明觉出这琴音是在向自己诉说什么。所以,他努力听着,直到太阳落山,直到夜幕降临,直到一阵自行车铃远远干扰了吉他原本的紊乱。
“潜龙,我实在当不了钟子期。”
“相反,愿意在我身边倾听这无人能懂的宣泄并且愿意听到头的人,你是第二个。”神乐潜龙唇前齿后流出幸福,“谢谢。”
“第一个是谁?”合冰又起好奇。
“父亲。”手撑地板,站直身子,将别在衣领的墨镜当压发扶上头顶,拂拂额前的乌丝,神乐潜龙带着漫溢全身的幸福模样,牵起合冰的手,朝着自行车铃的方向,“走,去瞧瞧。”
有些年头的自行车,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身穿道服的半大男孩,正捏着手绢擦拭额头,身后是一个水手服的更年少的女孩,怀抱着几柄竹剑。
这便是经过走廊转角后合冰所看到的。虽然见惯了格斗圈里的俊男美女,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男少女端的标致,或者说,清秀。
同样的,刚下自行车的二人也看到了合冰与神乐潜龙,却无动于衷地点点头,朝另一头走去。
“括郎,平井,他们不是顾客,来见见。”立花宗鉴也出来了,招着手,介绍着神乐潜龙,“这位是眼下的神乐代宫主,多少也算是故交吧!至于她身旁那位,仔细看看,你们就认识了。”
话音一落,少女顺手将竹剑丢给男孩,小跑着凑到合冰跟前,上下左右的打量,忽然失声惊呼这什么。
“你好,我是合冰。”虽然听不懂鸟语,合冰还是淡淡而笑,礼节性地伸手,使用起英文,“既然括郎是男孩的名字,那么,你就是立花平井了?”
“嗯?”立花平井听不懂合冰对于名字的音译,却也半懂不懂地点头。
“小女无论汉语还是英文都还不算入门,见笑了。”立花宗鉴乐呵呵地走近,对女儿解释了两句,又叫上立花括郎,“括郎,来,你不是很追捧这些KOF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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