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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武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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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顷刻之间,风波恶高高肿起的手背已经平复,说话行动,也已全然如初。

    风波恶向段誉深深一揖,说:“多谢公子爷救命之恩。”见段誉连连摆手,又向乔峰抱拳道:“乔帮主仁义过人,不愧为武林中第一大帮的首领。风波恶十分佩服。”乔峰抱拳道:“不敢!”

    风波恶拾起单刀,左手指着陈长老道:“今天我输了给你,风波恶甘拜下风,待下次撞到,咱们再打过,今天是不打了。”陈长老还没说话,旁边持锏的宋长老却道:“自当奉陪。”风波恶一听此言,也不管刚解毒的身体,单刀一挥便和宋长老战到一起。
第二十二章 丐帮内乱
    这时忽听得东首有不少人快步走来,跟着北方也有人过来,人数更多。段誉走到乔峰旁边向乔峰低声道:“大哥,有人来了!”乔峰也早听见,点了点头,心想:“多半是慕容公子伏下的人马到了。原来这姓包和姓风的两人先来缠住我们,然后大队人手一齐来攻。”正要暗传号令,命帮众先行向西、向南分别撤走,自己和四长老及蒋舵主断后,忽听得西方和南方同时有脚步杂沓之声。却是四面八方都来了敌人。

    乔峰低声道:“蒋舵主,南方敌人力道最弱,待会见我手势,立时便率领众兄弟向南退走。”蒋舵主道:“是!”

    便在此时,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帮中帮众。跟着北方也有*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各人神色严重,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秦天明白,正题要开始了。

    看见这些人,乔峰非常吃惊。这些人都是本帮帮众,平素对自己极为敬重,只要远远望见,早就奔了过来行礼,何以今日突如其来,连“帮主”也不叫一声?他正大感疑惑,只见西首和南首也赶到了数十名帮众,不多时之间,便将杏林丛中的空地挤满了,然而帮中的首脑人物,除了先到的四大长老和蒋舵主之外,余人均不在内。乔峰越来越惊,掌心中冷汗暗生,他就算遇到最强最恶的敌人,也从来不似此刻这般骇异,只想:“难道丐帮忽生内乱?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和分舵舵主遭了毒手?”

    唯有秦天心中明白,这些丐帮帮众连同四大长老在内,其实都已经被全冠清所怂恿鼓动,要造乔峰的反了!

    乔峰想到这,再看场中犹自与帮中两大长老激斗不休的包不同和风波恶,知道此时处理帮中变故要紧,实在没时间再去理会外务,当下断喝一声:“都住手!”

    身随话动,乔峰一晃身便已欺到了风波恶的身侧,左手探手便往他的面门抓去,风波恶向右急闪,孰料乔峰右手顺势而下,已然抓住他手腕,夹手便将他的单刀夺了下来。

    王语嫣见状忙叫道:“这是‘龙爪手’的‘抢珠三式’!包三哥,他左肘要撞你胸口,右掌要斩你腰胁,左手便抓你的‘气户穴’,这是‘龙爪手’中的‘沛然有雨’!”

    王语嫣说“左肘要撞你胸口”时,乔峰的出手恰和她所说相符,左肘正好去撞包不同胸口,待王语嫣说“右掌要斩你腰胁”时,乔峰的右掌也正好去斩包不同腰胁,一个说,一个做,便是练也练不到这般合拍。等王语嫣说到第三句上,乔峰右手五指成钩,已抓在了包不同的“气户穴”之上。

    包不同只感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愤愤的道:“好一个‘沛然有雨’!大妹子,你说得不迟不早,有什么用?早说片刻,也好让我有个防备。”

    王语嫣歉然道:“他武功太强,出手事先全没征兆,我预先也瞧不出来,真是对不起了。”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今天这架是打输啦,丢了燕子坞的脸。”包不同没好气的说道,回头一看,只见风波恶直挺挺的在那里站着,却是乔峰夺他单刀之时,顺势便点了他的穴道,否则他怎肯乖乖的罢手不斗?

    在场众人见乔峰一出手便将包、风二人制住,出手之快,手法之妙,实是难以想象,无不衷心钦佩,秦天更是得到了很多启发。便是此时已怀异心的丐帮四老,见了乔峰之威,也无不敬佩,思及呆会儿可能便要与自家帮主动手,不免心中沉重。

    这时就见乔峰放开包不同的“气户穴”,左手反掌在风波恶肩头轻拍几下,解开了他被封住的穴道,说道:“两位请便吧。”

    包不同性子再怪,也知道自家武功与对方相差实在太远,人家也用倚仗人多势众联手围攻,想要取胜也是轻而易举,这时候多说一句话,便是多丢一分脸,当下一言不,退到了王语嫣身边。

    风波恶却道:“乔帮主,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不过刚才那一招却输得不大服气,你有点出我无意,攻我无备。”

    乔峰道:“不错,我确是出你不意,攻你无备。咱们再试几招,我接你的单刀。”

    说着话乔峰伸手向着地上的单刀虚空一抓,一股应手而出,气流激荡之下,那地下的单刀竟自动跳起来跃入了他的手中,乔峰手指一拨,单刀倒转刀柄,便递向风波恶的身前。

    风波恶立时便怔住了,颤声道:“这……这是‘擒龙功‘吧?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会此神奇武功。”

    乔峰微笑道:“在下初窥门径,贻笑方家。”说着眼光不自禁的向王语嫣射去。适才王语嫣说他那一招“沛然成雨”,竟如未卜先知一般,实令他诧异之极,这时颇想知道这位精通武学的姑娘,对自己这门功夫有什么品评。

    不料王语嫣一言不发,对乔峰这手奇功宛如视而不见,原来她正自出神:“这位乔帮主武功如此了得,我表哥跟他齐名,江湖上有道是‘北乔峰,南慕容’,可是……可是我表哥的武功,怎能……怎能……”想到这,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秦天,先前在琅?钟穸粗星靥煲菜倒?约旱奈涔Σ淮恚?恢??戎?欠逵秩绾危?p>;  风波恶颓然的摇了摇头,道:“我打你不过,强弱相差太远,打起来兴味索然,乔帮主,再见了。”随即又向包不同道:“三哥,听说公子爷去了少林寺,那儿人多,定然有架打,我这便赶着去,你们慢慢再来吧。”

    他深恐错失了一次半次打架的机会,话一说完也不等包不同等人回答,当即急奔而去。

    包不同道:“走吧,走吧!技不如人兮,脸上无光!再练十年兮,又输精光!不如罢休兮,吃尽当光!”高声而吟,扬长而去,却是将王语嫣和阿朱阿碧三女都甩下不管了。

    王语嫣向阿朱、阿碧道:“三哥,四哥都走了,咱们却又到哪里找……找他去?”

    阿朱低声道:“这儿丐帮他们要商量正经事情,咱们先回无锡城再说。”见王语嫣和阿碧两人都点头答应,这才转过头来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三人走啦!”

    乔峰点头道:“三位自便。”

    东首丐帮之中,忽然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板着脸问道:“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帮主你怎可随随便便的就放走敌人。”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色之间却是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为人下属之礼。

    乔峰见了来人,点点头道:“原来是全舵主,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但这几日来我多方探查,却觉杀害马二哥的凶手多半并非慕容公子。”

    一旁的秦天听乔峰称他为“全舵主”,便知这人应该就是鼓动此番叛乱的主谋全冠清了,只是他现在还只是丐帮大智分舵的舵主,因此乔峰才会对他如此称呼。

    要说这全冠清也是个人物,在原著中他不仅一手煽动了这次丐帮叛乱,试图将乔峰推翻甚至杀之。在乔峰离开丐帮之后,还屡次三番施展毒计铲除异己,将与他不对付的帮众一个个剿除,后来更是将机缘巧合之下修成一身奇功的游坦之掌握在手,一手将其推上了丐帮帮主的宝座,成为他的傀儡,从而借游坦之之手掌握了丐帮的大权,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权欲野心。

    虽说最后游坦之在遭遇乔峰这个前任丐帮帮主之后丑态尽出,为丐帮帮众所弃,全冠清的图谋也随之败露,落得个被乱刀分尸的下场,但毕竟曾以权谋手段成为丐帮的幕后之主,心机手段倒也不可小觑。

    王语嫣和阿朱、阿碧本来正要离去,忽听得丐帮之中又起纠纷,似乎不愿放她们离去,言语间又提及慕容复,便也不忙走,都退到了一旁静听。

    三女心中也都不怎么担忧,阿朱阿碧两人是相信乔峰的仁义,对方既然连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都能放任离开,自然更不会为难她们三个弱女子。

    这时就见全冠清问道:“帮主何出此言?难道帮主你已经找到了真凶,抑或是证明不是姑苏慕容杀害马副帮主的证据?否则只怕兄弟们不肯心服。”

    这时候不仅是乔峰和秦天,便连王语嫣等人也都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全冠清虽然口称帮主,但对乔峰哪里有一丝半点属下面对帮主的样子?这口吻简直就是在质询诘问,哪有帮众对帮主如此说话的?

    乔峰目中闪过一抹怒色,想他执掌丐帮数年,在帮中威望素著,帮众素来对他极为敬慕,何曾如此被手下人对待过?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情势非同寻常,稍有不慎便可能酿成大变,因此不得不压下胸中怒火,淡淡的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自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全冠清道:“不知帮主如何猜测,属下等都想知道。”乔峰着:“我在洛阳之时,听到马二哥死于‘锁喉擒拿手’的功夫之下,便即想起了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句话,寻思马二哥的‘锁喉擒拿手’天下无双无对,除了慕容氏一家之外,再无旁人能以马二哥本身的绝技伤他。”全冠清道:“不错。”乔峰道:““可是近几日来,我越来越觉得,咱们先前的想法只怕未必尽然,这中间说不定另有曲折。”全冠清道:“众兄弟都愿闻其详,请帮主开导。”

    乔峰见他辞意不善,又察觉到诸帮众的神气大异平常,帮中定已生了重大变故,问道:“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呢?”全冠清道:“属下今日并没见到两位长老。”乔峰又问:“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又在何处?”全冠清侧头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么没来?”那长袋弟子道:“嗯……嗯……我不知道。”

    乔峰深知全冠清不仅武功高强,不次于帮中的六大长老,而且为人足智多谋、工于心计,极是精明强干,本是他的得力属下,但现下帮内变乱,这全冠清看样子也参与当中,那便变成了他的大敌。

    以乔峰对全冠清的了解,对方既然敢来当面与他顶撞,只怕是布局已成,情势定已到了极为凶险的关头。他虽想行险一搏,消弭这场大祸,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见那七袋弟子张全祥脸色有愧色,说话吞吞吐吐,目光又不敢和自己相对,喝道:“张全祥,你将本舵方舵主杀害了,是不是?”张全祥大惊,忙道:“没有,没有!方舵主好端端的在那里,没有死,没有死!这……这不关我事,不是我干的。”乔峰厉声道:“那么是谁干的?”这句话并不甚响,却充满了威严。张全祥不由得浑身发抖,眼光向着全冠清望去。

    看着张全祥的表现,已然对这件事有了个大概的猜测,知道全冠清绝对不会把事实如实相告。想到这,乔峰心里一阵难过,都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何必闹的如此?黯然的长叹一声,转而向那四大长老问道:“四位长老,谁能告诉乔某到底发生了何事?”

    四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开口说话。乔峰见此情状,知道四大长老也参与此事,心里一沉,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严重。突然又醒悟的想到:四大长老一向与我关系甚好,断不会无缘无故背叛我,定是那全冠清在搞鬼。想到这里,霍地向后连退两步,每一步都是纵出寻丈,旁人便是向前纵跃,也无如此迅捷,步度更无这等阔大。他这两步一退,离全冠清已不过三尺,更不转身,左手反过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他胸口的“中庭”和“鸠尾”两穴。

    全冠清武功虽然不输于四大长老,却也是一招也无法还手,便被扣住。乔峰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两处穴道中透将进去,循着经脉,直奔他膝关节的“中委”、“阳台”两穴。他膝间酸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诸帮众无不失色,人人骇惶,不知如何是好。

    乔峰这几下兔起鹘落,一气呵成,他这反手一扣,部位若稍有半寸之差,虽能制住全冠清,却不能以内力冲激他膝关节中穴道,和他同谋之人说不定便会出手相救,争斗就不可避免。这么迫得他下跪,旁人都道全冠清自行投降,自是谁都不敢再有异动。

    乔峰转过身来,左手在他肩头轻拍两下,说道:“你既已知错,跪下倒也不必。生事犯上之罪,却决不可免,慢慢再行议处不迟。”右肘轻挺,已撞中了他的哑穴。全冠清想要说什么却是不能,只得怨恨的望着乔峰。乔峰素知全冠清能言恶辨,若有说话之机,煽动帮众,祸患难泯,此刻危机四伏,非得从权,以断然手段处置不可。

    他制住全冠清,让他垂首而跪,大声向张全祥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你的罪责。其余各人一齐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张全祥又惊又喜,连声应道:“是,是!”

    大义分舵蒋舵主并未参与叛乱密谋,见全冠清等敢作乱犯上,早就气恼之极,满脸胀得通红,只呼呼喘气,直到乔峰吩咐他随张全祥去救人,这才心神略定,向本舵二十余名帮众说道:“本帮不幸发生变乱,正是大伙儿出死力报答帮主恩德之时。大家出力护主,务须遵从帮主号令,不得有违。”他生怕四大长老等立时便会群起发难,虽然大义分舵与叛众人数相差甚远,但帮主也不致于孤掌难鸣。

    乔峰却道:“不!蒋兄弟,你将本舵兄弟一齐带去,救人是大事,不可有甚差失。”蒋舵主不敢违命,应道:“是!”又道:“帮主,你千万小心,我尽快赶回。”

    乔峰微微一笑,道:“这里都是咱们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不过一时生了些意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吧。”又道:“你再派人去知会西夏‘一品堂’,惠山之约,押后七日。”蒋舵主躬身答应,领了本舵帮众,自行去了。

    乔峰口中说得轻描淡写,心下却着实担忧,眼见大义分舵的二十余名帮众一走,杏子林中除了段誉、王语嫣、阿朱、阿碧四个外人之外,其余二百来人都是参与阴谋的同党,只须其中有人一声传呼,群情汹涌之下发作起来,可十分难以应付。他四顾群豪,只见各人神色均甚尴尬,有的强作镇定,有的惶惑无主,有的却是跃跃欲试,颇有铤而走险之意。四周二百余人,谁也不说一句话,但只要有谁说出一句话来,显然变乱立生。
第二十三章 义助乔峰
    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乔峰心想:“此刻唯有静以待变,最好是转移各人心思,等得传功长老等回来,大事便定。”

    一瞥眼间见到段誉,便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是段誉段兄弟,我二人意气相投,已结拜为兄弟。”遂向段誉一招手道:“兄弟,我给你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

    说着他拉着段誉的手,走到那白须白发、手使倒齿铁锏的长老铁前,说道:“这位宋长老,是本帮人人敬重的元老,他这倒齿铁锏当年纵横江湖之时,兄弟你还没出世呢。”段誉道:“久仰,久仰,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说着抱拳行礼。宋长老勉强还了一礼。

    乔峰又替他引见那手使钢杖的矮胖老人,说道:“这位奚长老是本帮外家高手。你哥哥在十多年前,常向他讨教武功,奚长老于我,可说是半师半友,情义甚为深重。”段誉道:“适才我见到奚长老和那两位爷台动手过招,武功果然了得,佩服,佩服。”奚长老性子直率,听得乔峰口口声声不忘旧情,特别提到昔年自己指点他武功的德意,而自己居然胡里胡涂的听信了全冠清之言,不由得大感惭愧。

    乔峰引见了那使麻袋的陈长老后,正要再引见那使鬼头刀的红脸吴长老,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乱成一团。正是传功、执法二长老,几位舵主及其麾下被囚的帮众被救赶到了。

    乔峰大喜,但不愿缺了礼数,使吴长老心存蒂芥,仍然替段誉引见,表明吴长老的身份名望,这才转身,只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率同大批帮众,一时齐到。各人都有无数言语要说,但在帮主跟前,谁也不敢任意开口。

    乔峰见忠于他的长老、帮众皆无恙归来,不由得心中一宽。而随着这些人的赶到,参与叛乱的丐帮帮众人数虽然还占着多数,却已没有了绝对的优势,首脑全冠清被制遭禁,四大长老也失了锐气。相反乔峰这边却人员见壮,高手众多,实力已经占据优势,那些叛乱帮众见此情景,也都失了斗心胆气,在四大长老的率领下束手就擒。

    接下来便是身为执法长老的白世镜站出来言明帮规,要依照帮规处置以四大长老和全冠清为的叛乱帮众,并亮出刑具法刀,要将四大长老处死。但乔峰为了不使帮内就此存下隔阂,因内乱而自伤元气,因此不惜依照帮规以法刀自残流血,赦免了四大长老的罪过。

    本来对于此番叛乱的主谋全冠清,乔峰并无赦免之意,只是全冠清却忽然说起乔峰身世之事,而且语焉不详,乔峰心中起疑,便临时决意饶过全冠清不杀,而是令其摘去背上布袋,开革出帮。

    丐帮弟子除了初入帮而全无职司者之外,每人背上均有布袋,多则九袋,少则一袋,以布袋多寡而定辈份职位之高下。因此一旦有帮众被驱逐出帮,就需将背上的布袋摘下,以示与丐帮再无瓜葛。

    本来江湖上帮会中人被逐出帮,便与门派中人被赶出门墙一般,乃是难以形容的奇耻大辱,传扬出去,势必被武林中人所不齿和唾弃,甚至较之当场处死更令人无法忍受,一般的武林中人遇到此事,常有以死明志之例。但全冠清为了活命,也将此羞辱忍了下来。

    本来事情到此基本上就算了结了,一场叛乱在没掀起多大二人联手所平息。可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波折再起。

    先是丐帮派去西夏的探子飞马疾赶来,传回紧急军情消息。接着是丐帮辈分最高的徐长老随之赶到,阻止乔峰观看那传回来的紧急军情消息,并说有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即将来到,有重要事情向诸人陈说,让丐帮众人等待。

    随后太行山冲霄洞的谭公谭婆,谭婆的师兄赵钱孙,泰山铁面判官单正和他的五个儿子泰山五雄,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以及天台山智光大师等人相继受邀赶到。

    接着马夫人、徐长老以及铁面判官单正等人便以马大元前负责收藏,后被马夫人翻出来的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和带头大哥的书信为凭,又请出了赵钱孙和智光大师这两个当年受骗与带头大哥一起前往雁门关外伏击乔峰父母而未死之人为证,揭露出了乔峰契丹人的身世,以及当年雁门关外一场血战的旧事。

    因为这些事情有理有据,又有身经当年之事的人亲身做证,故而不仅是丐帮众人和一众外人,便是乔峰自己都已经将信将疑,原本他一心以为众人乃是污蔑造谣,诽谤害他,但现在看来,竟似确有其事,心中也不禁动摇。

    群丐听了智光、徐长老等人的言语,心情也十分混乱。有些人先前便已听说乔峰是契丹后裔,但始终将信将疑,剩余的人却是此刻方知。眼见证据确凿,连乔峰自己似乎也已信了,不由得更是彷徨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乔峰素来待属下极有恩义,才德武功,人人钦佩,原本是丐帮难得的雄才之主。然而他若是契丹子孙,辽国和大宋的仇恨纠结极深,丐帮弟子死于辽人之手的,历年来不计其数,由一个契丹人来做丐帮帮主,众人一时却也难以接受。但说要将他逐出丐帮,却是谁也说不出口,一时杏林中不禁一片静寂,唯闻各人沉重的呼吸之声。

    便在这时,忽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是难加断言。但想先夫平诚稳笃实,拙于言辞,少与人结仇,妾身实在想不出,为何有人要取他性命!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物事,别人想得之而甘心,怕他泄漏了机密,因而便要杀他灭口?”

    说这话的,正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这几句话的用意再也明白不过,直指杀害马大元的凶手便是乔峰,而其行凶的主旨,便在于掩盖他是契丹人的证据。

    一直冷眼旁观的秦天暗道一声“来了”,他早知这一切其实都是这马夫人康敏一手所为,而用意竟仅仅是为了报复当年乔峰对她的视若无睹,可说心胸狭隘变态到了极致。瞧她全身缟素,娇俏怯弱的样子,谁又能想到她竟会这般歹毒?

    此时乔峰的契丹人身世已被昭然于世,乔峰势必再难在丐帮之中立足,可这女子竟然还不罢休,竟还要将杀害马大元的罪名也扣在乔峰的头上,非得让他身败名裂,沦为江湖公敌实是歹毒到了极点。

    当下秦天便欲站出来说话,其实今夜之事他本是有机会阻止的,只是思及乔峰也有权力知晓他自己的真正身世,况且以萧远山的能折腾劲儿,就算阻止了这次,乔峰的身世也终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秦天这才坐视了整件事情的。但若是再任由康敏信口雌黄、诬陷乔峰,那等他将来把乔峰收归己下,必然会心存芥蒂。

    然而还不等秦天说话,便听杏林左侧一个少女的声音先一步说道:“马夫人,我心中有一个疑团,能不能请问你一句话?”

    众人向声音来处瞧去,见是个穿着淡红衣衫的少女,正是阿朱。秦天见状心中一动,知道这时这阿朱可能便已对乔峰出了好感来,此番出言估计也是替乔峰说话,当下便先住口不说,看阿朱怎么替乔峰分辨。

    康敏脸色微微一冷,看向阿朱问道:“姑娘有什么话要查问我?”

    阿朱道:“查问是不敢,只是我听夫人言道,马前辈所留遗书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长老开拆之时,漆印仍属完好,那么在徐长老开拆之前,就该是谁也没有看过这信中的内文了?”

    康敏点头道:“不错。”

    阿朱道:“那么那位带头大哥的书信和汪帮主的遗令除了马前辈之外,本来就该谁都不知,又谈何杀人灭口?”

    众人一听,均觉此言甚是有理。

    康敏却是颜色一冷,说道:“姑娘是谁?却来干预我帮中的大事?”

    阿朱道:“贵帮大事,我一个小小女子,岂敢干预?只是你们要诬陷我们公子爷,我却非要据理分辨不可。”

    “那么姑娘的公子爷是谁?是乔峰帮主么?”

    阿朱摇头微笑,道:“不是,是慕容公子。”

    “嗯,原来如此。”康敏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阿朱,而转头向执法长老白世镜道:“白长老,本帮帮规如山,若是长老犯了帮规,那便如何?”

    执法长老白世镜脸上肌肉微微一动,凛然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康敏道:“若是比你白长老品位更高之人呢?”

    白世镜知她意中所指,不自禁的向乔峰瞧了一眼,说道:“本帮帮规乃祖宗所定,不分辈份尊卑,品位高低,须当一体凛遵,同功同赏,同罪同罚。”

    秦天听到这,暗道康敏的心计确实非同一般,她知道白世镜虽然与她有染,但与乔峰的交情却是极好,说什么也是不肯坑害乔峰的,弄不好还会替乔峰说话。而白世镜身居丐帮执法长老要职,对于乔峰罪责的认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此康敏便先以暗含深意的话点了白世镜一番,让他不敢为乔峰出头帮忙。毕竟白世镜与康敏有染,又伙同康敏一起杀害了马大元,这种事情随便抛出一件都得身败名裂,身犯如此重罪,他又怎么还有脸站出来替乔峰说话?

    这时就听康敏接着说道:“那位姑娘疑心得甚是,初时我也是一般的想法。但在我接到先夫噩耗之前的一日晚间,曾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盗。”

    众人都是一惊,注意力顿时被她的话语所引,有人问道:“偷盗,偷去了什么?伤人没有?”

    就听康敏说道:“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都薰倒了,倒是没有伤人,只是翻箱倒柜的大找一番,偷去了十来两银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幸好先夫将那封遗书藏在了极隐秘之处,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

    这几句话再也明白不过,显是指证乔峰自己或是派人到马大元家中盗书,他既去盗书,自是早知遗书中的内容,杀人灭口一节,可说是昭然若揭。至于他何以会知遗书内容,则或许是那位带头大侠、汪帮主、马副帮主无意中泄漏的,那也不是奇事。

    阿朱一心要为慕容复洗脱,也不愿乔峰被扣上杀人灭口的帽子,于是又出声说道:“小毛贼来偷盗十几两银子,那也事属寻常,只不过时机巧合而已。”

    康敏道:“姑娘之言甚是,初时我也这么想。但后来在那小贼进屋出屋的窗口墙脚之下,拾到了一件东西,想来是那小毛贼匆忙来去之际掉下的。我一见那件东西,心下惊惶,方知这件事非同小可。”

    宋长老道:“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非同小可?”

    康敏缓缓从背后包袱中取出一条*寸长的物事,递向徐长老,待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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