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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孤儿到总经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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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仅仅是为了减缓病情的发展,但我告诉你们,病人的时间最多也就有一个多月了。”小慧一个劲的在那里哭,我劝她:“你别哭了,让老人家看见不好。我们不能让她知道是坏病,就说是肺气肿,别哭了。";她这才止住了哭。我们给岳母办好了住院手续,和她说是肺气肿,需要住院治疗。谁知,她一躺在病床上,就满脸是泪的对我和小慧说:“你们就别骗我了,我知道,我这是得了坏病,我是没有多少日子了。”小慧哭着说:“妈,你胡说什么,人家医生还能哄咱?别胡思乱想了,你就好好养病吧。”岳母就不再言语了。我说:“婶子,你不要自己往坏处想,你会好起来的。”可是,我话还没说完,眼睛里就发热,我赶紧走开了。我把岳母住院的消息通知了岳父和小慧的姐姐他们。过了没多会,他们都赶来了。

  我对我的岳母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自从我们认识,她就好象我的祖母那样的关心我,我仿佛看到了我祖母的身影。她的面容很慈祥,头上已长满了白发,她非常理解人,宽容,善良。我和小慧结婚时,我经济上很紧张,她就对我们说:‘‘你们有多少钱买多少东西,别贪图排场,以后俩人好好挣钱,再买就是了。”她时常叮嘱小慧:“苏明从小受了不少的苦,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别让他再受委屈了。”当我和小慧偶尔拌个嘴仗,她总是把小慧批评一顿,让小慧和我认错,小慧有一次笑着对我说:“不知道的,还认为她是你的亲妈,而我是她的儿媳妇呢。”小慧怀孕生产,都是我岳母照顾着。我和小慧没在城里上班时,我们的孩子就放在两位老人家那里,由他们给我们照看着。可以说,我的儿子是我的岳母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照看大的。岳母从来不在工作上给我出难题。无论是我被调离县粮食局,在粮油食品厂被免职,还是被审计调查,她从来都没对我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对我是始终如一的给予信任。小慧的姐姐原来是在县棉纺厂工作的,效益不好,工资很低,她让岳母跟我说说把她调到粮食部门,岳母一口回绝,说:“让苏明为难的事还是不干的好。”后来,我们县植物油厂正好招工,我才把小慧的姐姐调到了油厂干车间工人。而最令我感动的是,每当我们家里有谁感冒生病了,只要她知道,她一定会来看看我们,象慈母一样的关心着我们。自打我们认识,我就喊她婶子,后来,我和小慧结婚了,小慧让我改口称妈,但我改不过来,不是说我和岳母没有那种亲近感,而是我从小就没喊过妈妈这两个字,我不知道喊妈妈是一种啥滋味,我喊不出来,但在我的心里,我是把她看成我的祖母的。而岳母对此很是理解,对小慧说:“叫婶子一样,反正我是他的丈母娘。”

  我岳母的身体一向是很好的,我们根本就想不到她会在六十多岁上会得这样的坏病,可是,这却是活生生的现实。我的心里很沉痛。我觉得我给予岳母的关心太少了,平日里只是忙于工作,忽视了对老人的关心。人们常说,要常回家看看,可是,我们怎么就是没能做到呢?我感到很内疚,想当初,我的祖母在最后的日子里,由于我还小,没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多陪陪她老人家,如今,我已是而立之人了,我不能再让这种遗憾在我的身边出现,我决定,在岳母的最后的这一段时间里,我要好好陪陪她,以尽我的一点孝心。我把我的想法和李局长说了,他非常理解,他说:“我把你分管的工作先揽过来,你就好好的照顾老人家吧。反正是在县里,有什么事找你的话,我会给你打手机的。”就这样,在以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基本上是上半天的班,那半天就是用来照顾岳母。

  岳母的病情在不断的恶化着。到后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们几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着在医院里照顾着她。

  农历的六月初八早晨八点多,我在家里接到小慧的电话.让我快到医院里来,说岳母要不行了,我急忙骑上自行车,赶到了医院。到病房里一看,我岳父他们都在,都在那里哭着。听说我来了,岳母让我到她跟前来,她伸出瘦弱的手,无力的攥着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手在颤抖,我说:“婶子,你怎么样?”她有气无力的说:“苏明啊,你怎么没上班?”我说:“今天我休班。”她说:“我得了这病,把你也连累了。”我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她已没有了力气睁眼,躺在那里,吸着氧气。她听见我哭了,说:“你不要哭,我会好的。”我说:“我不哭,我知道,你一定会好的。”她说:“这十几年里,你待我就象是亲生的儿子,我有你这么个儿子,我走了,也知足了。”我半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妈,我就是您的儿子,您就是我的妈妈。”岳母的两眼里流出了大滴大滴的泪珠,惨然地笑了笑,说:“你终于喊我妈妈了!”我哭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小慧把我拉起来,当我从岳母的手里往回抽我的手的时候,我感觉她是很不情愿的松开了她的手……

  当天夜里,岳母离开了人世。

  出殡那天,正好下着雨。从我岳父家到墓地有近七里地,小慧劝我就不要去了,我说:“我还是送送老人家吧,我能坚持住的。”在雨中,在痛苦中,在歉疚中,我一直把岳母送到了她的长眠的地方,我抓一把浸透着雨水和泪水的泥土撒在了岳母的骨灰盒上……

  岳母去世后,我们请岳父和我们一起住,他不同意,说还是自己住着清静一些,方便一些,我们也就不再强求,只是经常过去看看他,当然,还是小慧和孩子去的多一些:我最多也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一次,因为,粮改工作已进入了紧锣密鼓的阶段了。

  经过上上下下反复研究,国家决定对粮食企业动大手术了。

  1998年,新一届国家领导班子产生了。国务院决定将粮改作为重点工作之一。

  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我们向县政府提报了我们对我县粮改的工作意见,主要内容是:组建新的粮食局,列入政府职能序列,属行政单位,主要是对国家粮食政策的检查落实,对粮食企业的国有资产进行监督管理,管理国家各级储备粮,对收储企业进行管理,对经营性企业进行行业指导等等;成立县粮食收储中心,属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主要负责国家粮食定购,地方储备粮的代储工作,各种政策性业务的经营,属粮食局的二级单位;组建县粮油工贸集团公司,从事经营性业务,完全走向市场,受粮食局的监督和指导。

  这时候,全国上下都在谈粮改,而对于我们这些粮改的直接参与者,我们最为关心的就是我们会到哪里去。特别是粮食局机关工作人员和粮管所人员,都在担心自己会被分到工贸公司里去,都想留在粮食局和收储中心。而作为我本人,对此也是有一定的想法的,我最大的想法是继续留在粮食局,将来能在官宦仕途上有所成就,再次之,到收储中心做个负责人,带领大家为国家收好粮,看好粮,但我也知道,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完善,收储中心的存在将来也是一个问题。而到工贸公司,我觉得我的能力和经验还不充分,因为粮改后的工贸公司,历史包袱重,人员多,而且,其时全国粮食工业出现了滑坡,农发行不再给予政策性资金支持了,资金一定会出现困难。我不想去工贸公司,老实说,是我的胆子还不够,我怕我搞不好,我会愧对江东父老。我觉得局里的其他几位副局长都比我有经营管理头脑,怎么选也不会选上我的。可是,我们每一个人所走的路,往往是不会按我们自己的设想方向走下去的。粮改,最终把我推向了改革的前沿,让我乘上了这颠簸在的大海里的改革之舟。

  一天下午,开完了局办公会,李局长让我留下,说有事要和我谈谈。我想:是动员让我到收储中心工作的吧?因为在这以前,我听有些人对我说,可能要让我到收储中心干主任,仍兼任粮食局副局长。等其他人都走了,李局长笑着对我说:“苏明啊,这要快分家了,你想没想过,要到哪里去啊?”我笑了笑:‘‘我愿跟着局长走。”他用手摸了一下头,说:“我们是给国家干的,那能这么说啊。”我说:“那好啊,我听局长的安排。”他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没说,他又把脸转向了会议室里的一棵君子兰花,在那里出神。我觉得他有什么话不好说,我就催他:“李局长,你有啥话你就说吧。”他转过脸来,对我说:“苏明,你说,咱俩的交情怎么样?”我说:“那还用说了吗?局长您对我是没的说的。”他紧逼我一句:“我要是有了啥困难,你能不能帮个忙?”我一愣,哎,这是怎么了?这是卖的啥药?我反问:“局长是什么意思?''他一点也不退让,直逼着我问:“你只回答我的问题。”我没了办法,就说:“我只要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帮。”他说:“你能帮,就看你是帮还是不帮了。”我说:“你就把你的什么困难说说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的上忙。”他的一句话,一半天让我说不出话来:“调你到工贸公司干负责人。”空气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我呆望了他一半天,狐疑的问他:“为什么选我?”他说:“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我说:“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我觉得我的资历和经验比起他们来,我还差的很远。”他说:“你说的对,按条件来说,是不应该选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呀。我们现在是五位局长,县里要求新的粮食局只留两名局长,一正一副,有三名需要分流,马局长年龄到了,可以办内退,杨副局长一直就是搞人事办公室工作的,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大好,这你是知道的。那就是还剩你和张副局长了。按说,张局长到工贸公司很合适,他原来当过面粉厂厂长,也干过粮贸公司经理,可是,他的事,上边领导亲自给予过问了,要么留在粮食局,要么就到收储。而且,他本人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你说,我怎么办?”我不满的说:“这么说,别人挑剩下的,就给了我了?”李局长连忙摆摆手:“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这只是在征求你的个人意见。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我再找领导说说看。不过,我想,你去干工贸公司,其实也是很理想的人选,你在粮所干过,在粮油食品厂干过,你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我相信你有能力把工贸这一块搞好的。”我听着他的话,没有插言,他接着说:“是的,我明白,到了工贸公司,你的公务员身份就没有了,你的心情我理解,但细细的想一想,人活一生,不去搏一搏,是不是也好象缺了一点什么的。我们对下大喊大叫要积极的投入到粮改的洪流中去,而为什么当改革改到我们的头上时,却有了阻力了呢?”

  “你总不能让我去吧?”我听到这里,对他说:“好了,你也别费口舌了,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怎么样?”他说:“可以。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同意了,我们会考虑争取把你爱人余小慧调到收储中心的。”我说:“这么说,是你李局长早就考虑好了的了?”他笑了笑:“你就别瞎猜了,我是刚刚想到的。我哪能不考虑你个人的利益啊。”从会议室里出来,已是华灯初上了。这正是春末,树上都长满了绿叶,和煦的晚风吹在脸上,令人惬意,偶尔有一只虫子飞落在脸上,头上,让你感觉到它们的烦扰。我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回到了家里。小慧等的有点着急,正想给我打电话。吃饭的时候,我把李局长和我谈的话告诉了小慧。小慧不满的说怎么这样,他张局长找了人,就可以把你挤到工贸去啊?还有没有道理了?我说:“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家就是找了,你还能怎样?”小慧看着我说:“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拿好主意吧。我是从来不干涉你的事的,你怎么选择怎么有理。”说真的,她这是说的实话,自从我们相识,她在工作上从来不给我施加压力,不干涉我的选择。

  吃过晚饭,小慧陪儿子做作业,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想我的事,我又一次的面临着一次选择。

  其实,这次粮改,上边有一个很明显的目的,那就是为了减轻国家的财政负担,上边在粮改时,收储和工贸在分离时一个很重要的原则,那就是要求收储中心的国家所有者权益和在农发行的贷款之和,一定要等于收储中心的有效财产和经财政部门确认的政策性挂账之和,不得有短缺,按粮食的存储量核定收储中心的人员,这么一来,大量的无效资产和人员都划人到工贸公司里了,这样,工贸公司就出现了三多二少的现象,那就是人员多,挂账多,无效资产多,有效资产少,资金少。象我们县,如果按我们报上去的方案进行粮改,收储最多划过去三百人,其余一千二百多人都要由工贸公司来接收,而且,绝大多数粮食库存要划给收储中心,这样,工贸公司所属的面粉厂就没了过去那种原料优势了,还有,农发行不再对工贸公司给予资金上的支持了,这就等于给工贸公司断奶,工贸公司的运营会非常困难的,这就是为何张副局长竭力不去工贸的原因了。现在,李局长要把这个难题交给我,我该怎么办?

  我陷于了沉思当中。在我的心里,有两个人在争论。

  第一个说,你不要去,你这是在冒险;第二个说,你不冒险,能有所成就吗?第一个说,好不容易干了个副局长,如果就此舍弃了,多可惜呀;第二个说,舍不得既得利益,你就没有更大的收获;第一个说,你到工贸公司去,如果最后企业不行了,你有可能会一无所有了;第二个说,怎么能说一无所有了呢,你有了一段让你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经验呀;第一个说,别忘了,那是人家张副局长不屑一顾的;第二个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原则,别人不要的,未必就不是好的,别人争抢的,就未必一定是好的;第一个说,你可不是你一个人啊,你还有你的家人,有你的亲朋好友,你可要慎重啊;第二个说,你做事有过顾虑吗?你一开始不是一无所有吗?而这一些,不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吗?第一个说,算了,别争了,你和李局长关系不错,找他谈谈,他会让你留在粮食局的;第二个说,是啊,这些年来,李局长在工作上给予你那么大的支持,他现在遇到了困难,你就甩手不管?你能那样做吗?第一个说,粮改是上边的事,也不是李局长一个人的事,也不一定非要你做出牺牲;第二个说,你不是粮改的积极的倡导者和参与者吗?怎么,到了你个人的头上,你就退避了?就消极了?以后你该怎么面对那些为粮食事业做出过贡献而如今国家又将把他们推向社会的职工?第一个说,你的市场经营管理经验不足,你会感到很困难的,你不会游泳,到海里去,你会被淹没的;第二个说,如果你不去试水,你就永远也不会游泳;第一个说,在我们国家里,现在还是党政干部受社会尊重,搞企业的,有很多人瞧不起,何况还是个很困难的企业呢;第二个说,你的思想应该是能跟上形势的发展的呀,我们正在向市场经济方向发展,在这改革的大潮中,你就甘心置身于度外?第一个说,如果你搞不好,你没有回头路可走的;第二个说,当机遇来到你的面前,你让它从你身边走过,你会后悔的,而如果你试了,即便是你失败了,你也不会后悔,因为,毕竟,你努力过了;第一个说,你好好考虑考虑吧,这可不是一个小事;第二个说,你就对自己真的没有信心?你啥时变的不相信自己了?退一步说,如果你现在本来是在一个公司里干负责人,让你来干工贸公司总经理,你也这么犹豫不决吗?这个副局长是你本来就应该得的吗?你不下海,谁下海?人家不是有句话,叫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吗?就算是我下岗好了,我到要看看我能不能把它变成动力,我是不是一个能在当今竞争如此激烈的社会里站得住脚的人。好了,第_个你就别说了,就这样吧,我试试吧,我不想错过这个锻炼的好机会。第一个声音不在说话了。

  我站起来,拉开窗户,一股清风扑面而来,夹带着树叶花草的气息,令我麻木的头脑顿感清醒。我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我知道,我今晚的决定将会把我带向一条我无法预见的路上去,但我还是要试一试,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天道酬勤,生活一定会对有所付出的人们一个回报的。

  我关上窗户,息灯睡下。小慧和儿子早已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就这样,我踏上了一条充满风险和希望的路。

第八章
1998年7月1日,我们县粮改工作正式拉开了序幕。原粮食局一分三块,一块是行政局,那就是粮食局,一块是收储中心,另一块就是我们工贸集团公司,李局长还是粮食局局长,张副局长兼任收储中心主任,我担任工贸公司的总经理,我的任命。在形式上,是由县政府公布的,而不是组织部公布的,因为我已不再是行政事业编人员了,我等于是被县政府和粮食局聘用的企业负责人。

  为加强工贸公司的领导力量,我向李局长提出了两名副总经理人选,希望他能批准。而李局长却认为我提的两名候选人资格和能力不行,他给我推荐了两名另外的人选,一个是粮贸公司的经理杨克山,一个是面粉厂厂长丁力。这两人是有一点能力,但职工威望太差,我不想用,李局长不满的说:“你总得考虑大局吧?他们俩人在粮食企业里干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老,你不提一提,会搞不安顿的,要注意搞好平衡啊。”我说:“我这是企业,不是党政,需要搞什么平衡。”李局长说:“不行,我已和他们说了,就这样吧。以后你提谁当副总,我不会再管了。按粮改方案,你是自主的,只受我的指导,而不是领导。”我听出他是在生我的气,我就只好答应了,因为他已和他们两位说了,我还怎么样?我如果就是不同意,那还不是把我们的矛盾公开出去了吗?我绝不这样做的。李局长见我同意了他的意见,大约是为了他所说的平衡吧,就对我说:“如果你所提的李民和刘明华确有群众基础,你可以先给他们公布个总经理助理嘛,让他们锻炼一下再说嘛。”我说:“好,就按局长的指示办。”就这样,我们工贸集团公司的领导班子配齐了。

  集团公司组建之初,我所面对的困难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就是广大员工的心态问题。此次粮改,把大量的债务和包袱划给了我们,有的公司根本就无法再继续搞经营了,而恰在此时,我们临县的粮改也已开始,他们有一个很严厉的做法,那就是对于粮管所里分流出来的人员,每人发三千元钱遣散走人,搞的一些职工###,消息传到我们这里,有很多人认为我们早晚也会这么干,说不定我们连三千元的遣散费都没有呢,因为职工也都知道,我们是没有多少资金可支付的,一些人对集团的前途和个人的前途产生了悲观,还有一些人为没有分到收储中心而耿耿于怀,认为他们为粮食事业奉献了一大半辈子,现在却把他们甩开不管了,政府太不讲道理了,也有的人对我们集团的领导班子在持观望的态度,有一部分人甚至根本不相信我会带领大家搞好这个集团公司,说什么这个集团公司最多存在一至两年,等等,这时候,集团公司真是好象一艘颠簸在海浪中的一只小船,稍微不慎,这只船就会倾覆,我们粮改就会以失败而告终,说到底,我们的粮改是不是成功,关键就看我们工贸集团能不能正常的运营下去,李局长给我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保持职工的稳定,二个就是改革,我当时问他:“稳定和改革,哪个为先?”他回答:“这要看情况,不管怎么说,你只有搞好了稳定,你才能搞好改革。”

  在集团成立之初的一个多星期里,我和领导班子一班人天天到基层公司了解情况,一是了解各个单位的资产状况,二是了解人员状况,三是倾听下面的人员的一些看法和意见,在这一段时间里,我是马不停蹄,日夜加班,可以说,我是心急如焚,我没有睡一个囫囵觉,我第一次尝到了干一把手的滋味。那种压力是前所未有过的,我常常在夜间披衣而起,坐在床上,或者到阳台上,考虑集团公司的下一步工作方案,每当我把小慧吵醒了,她总是不满的说:“你看看你,不赖起一个国家领导人。”我对她的话总是一笑了之。

  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和摸查,我心中有了底。大多数单位确实很困难,但也有几个单位资产状况还是不错的,只要把信心树起来了,我们就有希望,为尽快树立全体职工的信心,让他们明白我们的出路在哪里,让他们能够看到未来的希望,我想组织召开各个单位的党员和中层骨干会议,由我代表集团公司领导班子讲话,分析一下我们的现状,针对我们存在的问题,把我们的下一步的工作思路告诉大家,让大家明白,我们是有希望的,把大家的思想统一到集团公司的意志上来,统一了思想,我们就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我和集团公司的其他领导人提出了我的想法,他们都同意了我的意见。我们在一起把我所要讲的话题进行了商讨。杨克山和丁力提示我,是不是得请李局长参加,我想了想,说:“那你们就代表我去邀请李局长,看他有没有时间过来参加。我还得准备讲话的材料呢。”其实,我们和粮食局现在还是在一个楼上办公,我们在一楼,粮食局在二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们俩人提出这样的问题有一点反感,就让他们过去请李局长了。不过,等他们走了后,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我亲自打个电话要好一些,我就拨通了李局长的电话,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了他,并请他参加会议,他同意了我的意见和邀请。

  1998年7月17日上午九点正,我和李局长步人粮食局的大会议室,里边已经坐满了来自各个单位的骨干党员一百二十多人。因为我们自己没有能容下这么多人的会议室,所以,开这么多人的会,我们还是得借用粮食局在四楼的大会议室。我和李局长坐到主席台上后,会场上渐渐的静了下来。在主席台上就坐的还有集团公司的其他四位副总和助理。

  坐在主席台上,看着下边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我的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是恐慌,是同情,是相信,是压力,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有一种难兄难弟聚在一起的感觉,但这种感觉我不能对任何人讲,包括李局长。

  按事先商量好的程序,由我先发言,再由李局长讲话,最后,其他几位副总和助理向大家表个态。我讲话的时间在一个小时左右,会议总时间控制在不超过两个小时。

  我清了一下嗓子,对着麦克风说:“好了,大家静一静,开始开会了。”我拿出来我打好的讲话稿,放在桌子上,其实,我也知道,这个稿子对我来说,没多大用处,我打草稿的目的就是要把我的讲话的思路捋顺好。我看了一下李局长,他对我笑着点了一下头,我便开始了就任工贸集团公司总经理以来的第一次长篇讲话。会场里只听到吊扇转动的声音,一百多双眼睛盯着我,我感到我的血在往上涌。天很热,有很多人在那里用扇子扇风。不只是天气热,我觉得,大多数人的心里也很燥。他们有一种期待,看看我们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让大家走出困境。

  我一脸严肃的看着下边的人员,我从左边看到右边,从后边看到前边,我看了两个来回,大家有点闹不明白我在干啥,有几个人开始在那里嘀咕开了。我干咳了一声,对着台下说:“同志们,在今天这样的大热天里,把大家请到这里来,我们就是要把大家心中的一些疑问来给解决一下,把大家走路的绊脚石给搬掉它。我刚才来回看大家,我就是要看看谁的心最沉,最重,我看,大家都差不多,和我一样,心沉,心重。''我的开场白引起了与会人员的兴趣,一些人慢慢的把手中的扇子停了下来。我继续着我的演说:

  “这次粮改,说到底,就是改了我们。这一点,大家心里也都很明白。那么,粮改后,我们工贸集团公司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下面,我给大家说一组数字,大家心里就明白了。我们集团公司现有在职职工是1215人,有大小独立核算单位是26个。我们总的有效资产是4900万元,而我们总的负债是多少呢?一共是6200万元,可以说是资不抵债,并且,农发行已停止了对我们的资金投入,其他银行恐怕也不会轻易的给我们注入资金。我们目前的状况就是这些。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状况,我和大家一样,心里可以说,有很大的压力。你们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当我看见你们那一百多双眼睛在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里真的是啥滋味都有,我真的有点发酸,我想哭,可是,我能哭吗?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我就为大家好好的哭一场,可是,那没用的。在困难面前,唯一的,便是昂起我们的头,克服困难,向前走。.只能这样。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我知道,有很多人对这次粮改有意见,不满意,不满意自己没能分到收储中心里去,有的人为粮食事业贡献了自己的青春和汗水,有的人还为此流了血。是的,对这部分同志来说,国家是有点对不起你们,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可是,有什么样的改革能做到每一个人都没意见,有吗?”我询问式的看着台下,下边没有一个人出声。

  我继续着我的演说:“要改革,就要有牺牲。国家不可能兼顾的那么全面。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希望大家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话又说回来,改革也给我们每一个人提供了一个家可以看一看,物资和供销行业比起我们来,人家改的早一些.刚开始,也有很多人不理解,不支持,可现在呢?你让他们再回到过去的样子重,他们是不会同意的,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他们尝到了改革的甜头了吗?我们粮食部门多年形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吃国家补贴,从而养成了一种惰性,为什么这次粮改,大多数人都愿意到收储中心去?就是这种思想在作怪。司是,上边有了规定,到收储的人是有限的,那么,大多数人只能到这里来了。而这恰恰说明了,我们的改革改晚了。早改早好了。就我们大多数人的思想意识来说,还没有跟上时代的发展步伐,还沉浸在计划经济的时代,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就是收储企业,在五年左右,也会全面放开的,这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国有粮食企业是在国家实行计划经济时候的产物,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完善,我敢说,国有粮食企业将不复存在。我的话可能有点过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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