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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女子与小人难"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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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师访阳低头揭下她一边的面纱,看见她略显苍白的丽颜。“还是不舒服吗?”
“嗯,还有点恶心。”昨日吃到了不新鲜的东西,害她一直上吐下泻,虽然吃了药,可是吃下肚的东西还是都会被吐得精光,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烧灼得她的喉咙很不舒服,到今天虽然比较好些,可是还是有恶心的感觉。
“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暂时休息一下。”师访阳不忍,转向双卫,“左昆、左泰,到前头找家安静点,环境清幽些的客栈或酒楼,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是的,公子。”双卫兄弟恭谨领命,策马奔向前方,寻找适当的地方。
“这样好吗?那位李姑娘不是在等你?”银月儿无力的说。
“没关系,我们让你先休息,我再自己去找她就行了。”师访阳放松了手上的缰绳,让跨下骏马自由前行,一手圈着她的腰让她舒服的靠着他。“月儿,有闻到桂花的香味吗?”他尽力转移她不舒服的注意力,长指温柔的揉捏着她的肩颈,替她舒展僵硬的筋肉。
“啊~~在那儿!”师访阳伸手一指,那高过墙头些许,开着白色小花的桂树,正由秋风吹送出阵阵花香。
“你等等。”他说,安抚住马儿后,飞身轻灵的跃起,掠向墙头,折下一枝开满白花的桂枝,再旋身飞回,安坐于她的身后。
“给你。”一枝芬芳馥郁的桂花送到她面前。
银月儿接过,凑近鼻前深吸了一口气。“好香,我好喜欢桂花的味道。”她微笑,仰头回眸温柔的望着他。“谢谢,闻着这味道,我觉得舒服多了呢!”知他心里是在为她的不适而担忧着。
师访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左泰回来了。”银月儿看见左泰策马奔回。
“公子、姑娘,前方大街有家清幽的客栈,左昆已经留在那儿吩咐店家打理了。”左泰回报。
“嗯,带路。”师访阳点头,环住银月儿的腰,轻夹马腹,催动骏马缓缓向前。
不多时,他们便抵达客栈。
师访阳率先翻身下马,再回身将银月儿抱下来。“还好吗?”感觉她似乎又反胃了一下,他担忧地问。
“嗯,没事。”银月儿有些虚弱的一笑,她没想到自己会病得这么厉害,这些年来,她几乎连风寒都很少染上啊!
师访阳见状,不想在意周遭的眼光,将她拦腰抱起。
“访阳!”银月儿低呼一声,错愕的瞪着他。
“放心,我不会摔了你的。”师访阳微笑,抱着她走进客栈。
“公子。”左昆迎了过来,很镇定的没有对他家公子的举动露出什么不同的表情,公子对银姑娘的呵宠,这一路上他们已经看得很习惯了。“属下在二楼要了一个安静的包厢,已经备好茶水和清淡的点心。”
“辛苦了。”师访阳感激的说。
抱着银月儿上了二楼,店小二已经在包厢外恭候着,看见他们上来,恭敬的替他们掀开帷幔。
“爷和夫人有何需要,吩咐一声即可。”小二恭敬的说。
“月儿,想吃点什么吗?可以吃得下吗?”师访阳将她放在椅子上,然后在她身旁坐下。
“我想喝点热汤就好了。”
“夫人可以来盅冬菇炖鸡汤,这是本店大厨拿手的招牌汤,非常清爽美味。”小二殷勤介绍。
“鸡汤好吗?”师访阳问她。
“嗯,好吧!”
“小二,那就送上一盅。”
“是的,请爷和夫人稍待。”小二为他们放下帷幔,恭敬退下,没多久,便送上一盅香喷喷的冬菇炖鸡汤。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师访阳为她舀了一碗汤、几块冬菇和鸡肉。“你快喝喝看。”
“好。”银月儿解下面纱,接过汤匙,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双卫。“左昆、左泰,你们也坐,别在那边罚站了。”
“坐吧!”师访阳对他们说。
“是。”双卫听命坐下,在师访阳的应允下,开始喝茶吃点心。
“月儿,快喝,填填肚子。”
银月儿先小心的喝下一匙,发现味道果真清爽美味,一点也不腥时,才漾出满足的微笑。“好喝。”
见他也露出放心的笑容,她才一匙一匙慢慢的喝下,最后,她好胃口的喝完一整碗,还把炖得糜烂的鸡肉也吃了下去。
“还要不要?”师访阳接过她的空碗。
“不了,我喝不下了。”银月儿摇头。“我已经没事,我们可以出发了。”
“不用急,你多休息一下。”
“没关系,反正快到了,等抵达的时候,我如果累了,还可以安心的休息对吧?”
“你真的可以了?没有逞强?”师访阳抬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仔细审视她还稍嫌苍白的脸色。“你可以在这里要间房,好好的休息,我可以自己去的。”
“我想和你一起去。”银月儿轻笑,干脆站起身跳了跳。“你瞧,我不是活蹦乱跳的吗?精神全都回来了。”
“别跳了。”师访阳失笑,拉住她。“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就继续走吧!皇家别院离这儿不远了,不用半个时辰就会抵达。”
“那好,咱们走吧!”
离开客栈后,他们用着闲适的速度骑马往别院走去,打算和李羽尧会合后再一同前去拜访神医。
前行约一刻,离开了较热闹的街区,来到城西郊处。
“前头那处大路尽头就是别院了。”师访阳抬手指向前方,那儿有着高高的围墙,一直延伸到尽头。
突然,师访阳的手一顿,同一时间,银月儿也警觉到不对!
“访阳。”她低唤。
“嗯,我知道。”师访阳低应,全身进入戒备状态。“左昆、左泰,戒备!”低声吩咐双卫。
双卫一凛,此时才察觉到空气中不寻常的波动,那是杀气!
下一瞬间,六、七名大汉持刀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之人就是古烈!
“古烈!”银月儿沉声道,终于出现了。
古烈?师访阳一怔。“他不是已经被抓了?”
“押解途中被人劫走。”银月儿解释。
“银月儿,今天我们就来算算帐,看看你欠我的该怎么还吧!”古烈一把大刀扛在肩上,一脸横肉带着野蛮的残狞,眼底有着深深的仇恨。
“我并不欠你什么,古烈,你是作恶多端,罪有应得!”银月儿严正凛然地说。
“废话少说!直接打吧!”古烈大手一挥,一干兄弟同时攻上。
“在这里待着。”师访阳低声吩咐,旋即拔身而起迎击,双卫见公子动手,也一同开打。
银月儿没有阻止他们,知道他的武功高强,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她在一旁戒慎的盯着不动的古烈,如果他背后真有高手,那么沉寂多日之后发动攻击,不该只是这种阵仗而已。
古烈野蛮的视线也盯着她,突然咧出一口黄牙,扯开一抹残狞的笑,当她警觉到不对时,四周突然射出一阵箭雨,直朝师访阳他们射去。
“访阳!”银月儿惊吼,迅速飞身而起,倾力急掠向师访阳。
“不要过来!”师访阳怒骇暴吼,转身朝银月儿掠来,长臂一伸,横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护进怀里,右手长剑跟着扫开一阵箭雨。
银月儿乘机朝弓箭手射出一波银针,解决掉部分弓箭手。
“右边!”她喊。
师访阳带着她旋身飞向右侧,又躲过一阵箭雨后,银月儿跟着射出另一波银针,解决掉另一批弓箭手,突然她的身子一僵,瘫软在他怀里。
“月儿?!”师访阳惊骇大吼,抱着她回到地面。“月儿?”手里摸到一股湿热,抬起一看,是血!
她的背上插着一根箭羽!
“我好像……中箭了……”银月儿痛苦的笑,果真是……学艺不精啊……
“月儿……”师访阳将她送到围墙边。“月儿,你撑着点。”
“古烈……别轻忽了,他的武功不弱……”银月儿抽气,忍住下一波剧痛。
“撑着点,我解决掉古烈后,马上送你去找大夫。”师访阳知道不解决古烈,他们是不可能离开得了。
“别担心,我的伤……不碍事,古烈就拜托你了。”银月儿对他一笑。
师访阳忧心的望了她一眼,转身回到场上朝古烈杀了过去。
银月儿缓慢的吸气,好痛……
此时身旁突然出现一个人,她一惊,手中的暗器已经备好,缓缓的抬起头来。“是你?!”错愕的叫出声。
“银姑娘。”袁振伟对她潇洒的一笑。“还好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银月儿不答反问,思索着他为何出现在这里,是友?还是敌?
袁振伟轻笑一声。“我是来请银姑娘上门作客的。”
“什么意思?”这一瞬间,银月儿知道他是敌!
“有人想要见你,所以请跟我来吧!哦~~不不不,别动你厉害的袖中干坤。”袁振伟快速的制住她,笑意盎然的蹲在她身前。“上次故意让你射一针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我可不想再受第二针。”
“你一直在假装。”银月儿眯着眼。
“嘻嘻,没错,我是一直在假装。”袁振伟揭开她的面纱。“啧,真是好美啊!你的样貌和你娘非常相似,难怪他会念念不忘。”
银月儿一凛。“你知道我娘?谁念念不忘?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袁振伟将她抓了起来。
“不……”
一指点中她的哑穴,袁振伟弯身将她扛上肩,正要飞身离开,一道人影飞落,挡在他的面前,他尚来不及反应,冰冷的剑尖已经抵住他的颈窝。
“把她放下。”綦毋枭冷酷的说。
袁振伟挑眉,放开手,直接将她丢下。
“唔……”银月儿闷哼一声,肩背上的箭因为撞击又插得更深,穿透到前方,剧痛让她昏迷了过去。
师访阳制住古烈之后赶了过来,刚好看见这个场面,惊怒至极,身形飞快的窜来。“月儿!”
左手抱起银月儿护在身侧,右手长剑横在身前,严正防守。“振伟,你在做什么?”
袁振伟沉默,一反往常嬉笑潇洒模样,表情冷然。
“你是谁?”师访阳转向綦母枭。
“赏金猎人綦毋枭。”綦毋枭报上名。“前来捉拿逃犯古烈,以及协助古烈脱逃,意图绑架银月儿的袁振伟。”
“什么?”师访阳震惊,望向一脸冷漠的袁振伟。“振伟,你……”
想问,可是最后他什么也没开口,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他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银月儿抱起。“月儿,我现在送你去找大夫。”
“神医居相老人已在皇家别院里接受羽尧公主的款待。”綦毋枭说,抬手一弹指,隔空解了银月儿的哑穴,一阵不明的淡雾也随着落在银月儿的脸上,没有人察觉到。
皇家别院——
“访阳,你毋须担心,有居相老人在,银姑娘不会有事的。”李羽尧来到师访阳身边,低声的安慰。
方才师访阳抱着银月儿骑马急驰抵达别院时,那模样吓到她了,认识访阳这些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师访阳这般恐惧失措的模样,虽然他力持镇定,解释起事由也还有条理,可是他眼底那深浓的恐惧还是无法掩藏。
幸好她没耐性等访阳抵达再一起去找居相老人,这些日子她耗费时日及口舌,好不容易终于把人给请动,先接到别院来了,所以才能及时进行治疗。
师访阳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床边看着居相老人为银月儿医治箭伤,那肩胛骨处的血洞让他心痛万分。
居相老人处理好箭伤后,抬头望向师访阳。“小子,箭伤是小事,没什么大碍,比较严重的是她中的毒。”
“中毒?!”师访阳错愕。“她中毒?”
“原来你不知道她中毒啊!这丫头中了一种叫作‘祸颜’的毒,这是一种歹毒的毒药,中毒者两个时辰后脸部就会开始溃烂,最后结成疮痂,不会脱落。”居相老人抚着胡须,眼神莫测高深。“唉!可惜了这丫头的天仙美貌啊!看来对方意在毁掉她的容貌。”
师访阳脸色惨白。“前辈有办法解毒吗?”
“虽说天生万物相生相克,可是关于‘祸颜’,至今依然无药可解,我也只能开些外敷的药草,来帮助溃烂的伤口尽快收口。”
“前辈能解毒吗?”师访阳再问。
“小子,我说的话你没听懂是吗?我不是说无药可解吗?”居相老人摇头。
师访阳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如果月儿醒来,知道这件事,那……她承受得了吗?
“访阳……”李羽尧将他扶起,让他在床沿坐下,转向居相老人。“前辈,真的没办法了吗?”
“有没有办法,就得等丫头醒来再说了。”居相老人抚须,话中有话,这祸颜啊!呵呵,是个挺有趣的东西,就不知道这丫头知不知情,若是有什么目的,他也不好打乱人家的计画是吧?
“前辈,她何时会醒来?”师访阳低喃。
“中毒昏迷后,约半个时辰会醒,所以快了吧!”
“对不起,可以让我单独和她谈谈吗?”
“也好,你要好好的开导她。”居相老人对李羽尧招招手。“李家丫头,咱们出去吧!”
师访阳默默坐在床沿,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会这么伤害她?
是古烈吗?不,他应该没有机会对月儿下毒;那……是袁振伟?振伟为何要绑架月儿?是为了要得到月儿吗?如果是,为何又对她下毒,毁了她的容貌?
这……说不通,兜不起来!
还是……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
还是有其他原因?
一声低吟细碎的声音传来,师访阳甩开那一大串的问题,倾身向前,忧心地望着那张逐渐醒转过来的美丽容颜。“月儿?”
银月儿觉得好痛、好累,她的意识有些混沌,浑身都难受极了,她想要挣脱这种痛苦,挣扎着。“唔……”
她痛苦的低吟,肩上像是火在烧般,她听见他的声音,温柔的唤着她的名。
“月儿?”师访阳再次低唤,见她慢慢睁开眼睛。“醒了?”
“访阳……”她虚弱的低喃。“我……怎么会……袁振伟他……”
“我知道,你别急,已经没事了,古烈和袁振伟都被一位叫綦毋枭的赏金猎人给抓了。”
“二师兄来了?”啊!是的,她想起来了,当袁振伟将她扛起时,二师兄及时出现。
“綦毋枭是你的二师兄?”师访阳错愕。
“对。”银月儿虚弱的一笑。“抱歉,我一直没告诉你……”
“好,没关系,我们先不谈这个。”师访阳温柔的轻抚她的脸,想到她中的素。“月儿……”
“怎么了?”银月儿见到他的神色痛苦。“你不要为我担心,我没事的,这伤虽然痛,不过我自己知道,不严重。”
“月儿。”师访阳俯身轻吻她的唇,长指柔柔的抚着她的脸。“月儿,有件事……你听了别激动,我一定会想办法……想办法治好你的,所以你别伤心……”
“访阳,我听不懂。”银月儿打断他。
“月儿,你中毒了!”
“我?中毒?”她愕然。“可是……我没有感觉什么不对……”
“大约再一个时辰,毒性就会开始发作……”师访阳心痛地说。
“我会死吗?”不知为何,她竟然心绪平静,好奇怪。
“不,不是会致命的毒。”师访阳摇头。
“那是什么?”
“是……你中了一种叫‘祸颜’的毒,会毁了你的容貌。”
银月儿沉默了,毁容?难道……是二师兄?!二师兄对她下毒?“祸颜”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啊!她想起来了,果然是二师兄!
“月儿,我会想办法替你解毒的,我会聘请名医,一定有人能解你的毒!”
“不用了……”银月儿低低的说:“我听过祸颜,它是没有解药的。”
“一定会有办法的!”师访阳痛心低喊。“居相老人就在这里,我去求他,他是有名的神医,他一定可以……”
“没关系的,访阳,这张脸为我带来太多的麻烦,我已经厌了,毁了也好……”银月儿低喃,闭上眼睛。“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月儿……”
“拜托……”她哑声请求。“不用麻烦了,你不是急着要替你大哥请神医回去吗?不必管我,先回去吧!”
“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丢下你!月儿,你当真认为你对我一点也不重要吗?这种情形我还会撇下你不管,而把神医带走吗?!”
银月儿望着他,“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啊!你大哥在你心里本来就重于一切,你只是爱上我的美貌,现在既然美貌已无,你就更不可能……”
“别说了!”师访阳低吼,看见她哀伤的眼:心痛到无以复加,俯身轻吻她。“月儿,别说这种话,别把我摒除在你的心门之外,我就在这里,在这里陪着你,别要我离开啊!”
银月儿睁开眼,泪水滑落两鬓。“对不起……”
“嘘,没关系,让我陪你,让我陪你就好。”
“访阳,我想和居相前辈谈谈,你帮我找他过来好吗?”居相前辈应该知道祸颜才对,为何他好像没告诉师访阳祸颜的特性?
“好,我去找前辈。”
第十章
“好痛……”银月儿蜷缩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我的脸……好痛啊……”
“开始发作了,抓住她,别让她挣扎得太厉害,免得肩上的箭伤更加严重,雪上加霜。”居相老人吩咐。
师访阳坐在她身后,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制止她的挣扎。“月儿,忍着点,居相前辈会帮你的,我在这里陪着你。”
“访阳,我的脸……好痛……”银月儿呻吟,脸上一片火烫,小手紧揪着他的衣襟,痛得哭了起来。
“月儿,你忍着点。”师访阳心疼的安抚,抬头焦急的望向居相老人。“前辈,求求你,帮帮她!”
“现在没办法,得等到毒性完全发出,敷药才会有效果。”居相老人摇头。“不用担心,只会痛一下子,一会儿就不痛了。”
师访阳听着她痛苦的呻吟,一颗心也跟着痛苦难当。
一会儿之后,她的呻吟渐渐低了,最后终于停止。
“月儿?不痛了吗?”低头望着她,下一瞬间,他暗抽了一口气,整个胸口倏地紧绷了起来,疼痛难当。“月儿……”
银月儿睁开泪眼,看见他的表情,两滴泪水掉落。“我是不是……变得很恐怖?我的脸……”
“不,没事的,并不严重。”师访阳立即安抚她。
“铜镜,扶我到镜前,我要看看。”
“不要!月儿,你乖乖坐着,等一下毒性完全发出后,前辈会为你上药,听话好吗?”师访阳制止她,不让她起身。
“外面的小子,药磨好了没有?”居相老人叫着外室被差遣去磨药的左昆。
“好了、好了。”左昆捧着药钵进来,一看见床上银月儿的脸,立即惊恐的抽了口冷息。“我的天啊!”
“左昆!”师访阳低喝。
银月儿旋身背对着墙。“你们出去。”她哽咽的说。
“月儿……”
“拜托,出去!”她大喊。
“左昆,你出去!”师访阳说。
“是。”左昆愧疚地退下。
“我现在……一定变得比鬼还可怕,对不对?”银月儿低低的说。
“月儿,你回头来看着我。”师访阳轻抚着她的手臂,她纤细的背影显得那么哀伤,让他心疼不已。
“不要!”银月儿摇头。“我看见左昆的表情了,他就像是见鬼了一样,我很可怕吧?我的脸已经毁了对不对?”
他强迫她转过身来。“我现在就看着你,你看看我,我有害怕的样子吗?”
银月儿从指缝间望着他,他的眼神笔直的望着她,不偏不倚、不闪不烁,那神情只有怜爱、心疼。
她缓缓的放下双手,一张浮肿溃烂的脸露了出来。
师访阳抽出手巾,温柔的替她拭去她手上沾染的血水。“让前辈替你敷药,然后我们慢慢想办法,一定有能治好你的办法。”他抬手,小心地替她将黏在脸上的发拨到耳后,温柔的为她梳整,束成一束绑上丝带。“还会痛吗?”
“现在已经……不痛了……”银月儿哽咽的低语。“拜托,给我面纱,我不想……”
“不行!你的脸现在绝对不能覆面纱,要覆面纱得等溃烂的伤口全都结痂了才能覆上。”居相老人调好药泥,走到床边。“小子,你到她身后去稳住她的脸;月丫头,把脸抬起来,我帮你上药。”
银月儿被迫仰起脸,感觉清凉的药泥温和的涂在脸上,她还是不住的流泪。“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她低泣。
“我已经看见了,而且看得很清楚,所以你就别再介意了。”师访阳在她耳边温柔的说:“你别担心,前辈一定会想出办法治好你的。”
“抱歉,小子,我无能为力。”居相老人直接戳破师访阳善意的谎言。
“前辈……”
“叫我也没用。”涂好药泥,居相老人审视着银月儿的脸,一会儿点点头。“好了,这样就可以了,我会教你怎么调药泥,往后每两天换一次药,直到溃烂的伤口结痂为止,大概只要换两次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多谢前辈。”师访阳道谢。
“前辈。”银月儿轻唤。“谢谢您,前辈。”
居相老人知道银月儿道谢的意思,点点头。“好好休息。”叮咛一声,离开卧房。
“我的脸治不好了。”银月儿像是死了心的低哺。
“现在不能治好,并不代表以后也不能治好。”师访阳坚持。
“我累了,我想睡一下。”银月儿转身背对师访阳,低低的说。
师访阳知道她只是想避开他,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好,你休息,我就在这里陪你。”
银月儿没有说话,沉默的躺着。
师访阳坐在床沿,背靠着床帷,眼珠黑幽幽的望着她僵硬的背。
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他一定会查出来的,这么伤害月儿,他绝不轻饶!
银月儿脸上的溃烂在六天后结成疮痂,不再流出脓水,只剩下满脸青青紫紫的疮痂,看起来……非常恐怖!
十天后,青紫的疮痂变成褐红色,据说,这就是最后的状态。
坐在铜镜前,银月儿瞪着镜中的脸,祸颜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她覆上面纱,起身走到窗边,今天是娘亲的忌日,师访阳曾经答应过,今天会带她到寺庙为她的娘亲念经祈福,可是到现在还是没看见人影。
其实从两天前她就很少看见他了,因为她的关系,这个客院也严禁仆人未经传唤便擅自进入,所以只要师访阳不在,她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待在房里。
她知道他在忙什么。
院子里突然飞身落下一道身影,她定睛一瞧,那人已经来到她面前。
“如何?”綦毋枭问。
“你的杰作。”银月儿低叹。“弄得我措手不及,怎么不事先警告我一声呢?”
“天时地利人和,我就顺手施毒了。”綦母枭微笑。“初时很痛吧?”有些心疼的望着她。
“是很痛,不过很短暂。”银月儿叹息。“让你费心了,不过……大概也是白忙一场吧!现在想想,其实也没必要了,反正他本来就不重视我。”
“既然如此,跟我回谷去吧!”
银月儿沉默了。
“你知道吗?那天就算师父答应让你带他回去,他也不会跟你回去的。”綦毋枭突然说。
“什么?”银月儿错愕。“为什么?”
“你何不自己问他?”綦毋枭说,从怀里掏出一枚特殊的蜂炮交给她。“这个你收着,你若想回谷,点燃这枚蜂炮,到时我会过来接你。”
银月儿默默的收了下来,她还无法死心,她在等师访阳回来,等他实现承诺,找家寺庙为她的娘亲念经祈福,如果他及时赶回来,那么……她就什么事都不计较了。
“对了,我调查了一下那个袁振伟,发现有趣的人物是他的父亲袁上义,你知道吗?袁士义旧姓‘银’。”
银月儿震惊。“银?”
“对,姓银,他是你爹。”
银月儿震惊地瞪着棋毋枭,“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她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告诉我详情,你应该已经调查清楚了,对不对?”
“你听过云族圣女的传说吗?”
“那个神之遗族?”
“对,你的爹娘就是传说中神之遗族的人,传说,若有圣女出世,那一代便会为云族带来前所未有的繁荣昌盛,但是同一个时代若有第二个圣女出世,那就代表神要将其遗族毁灭!而你就是云族的第二个圣女。”
“我?”银月儿错愕。
“对,当云族人确定你就是圣女后,为了不让云族毁灭,于是决定杀了你,你爹听到消息,立刻要你娘带着你逃走,由他断后,可是最后他被打成重伤,你们母女也被部分的人给找到,你娘带着你杀出重围,身受重伤,接下来你也知道了。
“你爹被人救了,伤愈后,打听到你们母女已死,便发了狂,他潜入云族,放火烧了整个村庄,云族在那场大火中几乎毁灭,间接印证了毁灭的传说!
“后来他从残存的其他云族人口中得知,当初你娘带着你逃过他们的追杀,虽然受了重伤,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你们母女的尸体,所以你爹认为你们可能还活着,就开始到处寻找你们了。”
“为什么会和古烈……”银月儿无法接受。
“基本上,你爹已经是个狂人了,平日在武林建立良好的假象,私底下却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只是他的不择手段都是用来寻找你们母女。”
“二师兄,麻烦你一件事,今晚我若点燃蜂炮,在回谷前,请先带我去见他。”
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死心,访阳!
师访阳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一踏进房里,就看见银月儿端坐在桌前,意态沉静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月儿,怎么了?”他来到桌边坐下,关心地问。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忙些什么?”
“去寻找居相前辈交代的回春草,可惜在这个季节是没有回春草的。”居相前辈是故意在为难他,回春草是普通寻常的药草,可现下要他亲自到山野找一株,根本是不可能!
可是没办法,为了大哥,他也顾不得什么,还是得找,碰碰运气。“你呢?今天都做了什么?”
“下午出去找了家寺庙,为我娘念经祈福。”她说。
师访阳一震,脸上闪过愧疚。“月儿,我很抱歉,我竟然忘了……”
“不要紧,娘亲是我的,对你来说,找这个季节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回春草比较重要。”她轻声的说。
“月儿……”
“访阳,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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