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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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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她也是天生的道士,只是没有出生在道门家族,她是‘有钱人’,意外地喜欢上我这个‘穷小子’。”

杨清音笑了一声,发现慕行秋原来没有变,“现在怎么办?曲循规真会帮你吗?”

“有钱人出钱,穷小子拼命,这就是我的计划。”

第二百七十五章道士的漏洞

十六匹骏马牵拉的战车仍然不够快,曲循规毫不犹豫地示意三名符箓师祭符,将三名执旗卫兵扔下去,好让战车能够在逃亡的路上遥遥领先……决战已经过去好几天,曲循规仍然在做这个梦,醒来之后对道士充满憎恨。

在他的梦里,战场上空布满了乌云,道士们坐在上面,俯视战场,像拨弄蚂蚁一样让两拨军队互相厮杀。每梦到这里,曲循规都会全身颤抖,怜惜的不是那些士兵,而是他自己,皇京龙宾会左辅大符箓师,绝不应该被当成蚂蚁看待,左流英既没有邀请他留在法坛之上,也没有施展特别的法术保护他的安全,这是污辱、蔑视与打击。

曲循规满心怒火,却不敢发作,像一个被大人欺负的孩子,只能在没人的角落里默默地诅咒,转过身时还要露出纯真的笑容。

面对两名年轻的庞山道士,曲循规的脸上就是这样的笑容,虽然松弛的脸部让笑容有些走形,“贵客来访,你们应该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安排全军列阵欢迎,虽然这场战争让将士减少了一些,不过精心打扮一下,还是有些可观之处的。”

杨清音不开口,她对这个老家伙没有一点好印象。

慕行秋不在意曲循规的公开讽刺,看了看帐内的众多将领与符箓师,又一次感受到层层叠叠的禁制,“你想要的东西我带来了,我需要……”

“等等。”曲循规急忙阻止道士说下去,眼珠转了两下,挥手命令所有属下都退出去。当最后一人从门口消失,他冷下脸来,盯着杨清音看了一会。似乎不太满意有她在场,然后对慕行秋说:“慕道士想清楚了?”

“没什么可想的。互取所需。”

曲循规又看了一眼杨清音,当着一名道门之女的面,有许多话不好说、不该说,但他忍不住,他活了一百四十多年,多半生都以谨言慎行闻名,随着死亡的临近,他变得急躁了。“这回你看清道士的真面目了?十几万年来,他们一直就是这样,毫无怜悯地利用你,拒绝给予任何回报。‘你看得不够远”这句话就是他们最强大的盾牌,可是当我想要看得更远的时候,他们却不肯帮忙!”

曲循规失态了,他将这也归咎于道士,如果道士们肯帮助他延长寿命,他绝不至于怀有如此强烈的恐惧。

“如果道士们还不肯醒悟的话。盟友会越来越少,早晚变成孤家寡人……”

慕行秋抬起右手,打断说到兴头上的曲循规。“除了交换记忆,我还要你派出二百名符箓师,今晚子夜帮我施放几道禁制法术。”

曲循规很不习惯有话不能说,身子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冷淡地凝视着庞山道士,“二百名符箓师,你的胃口可不小。”

“对你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因为你根本不在乎这些符箓师。”

曲循规冷酷的长脸上慢慢露出笑容。“我不在乎,可你在乎。所以我得考虑考虑。”

“考虑吧,我不着急。今天、明天,或者几年之后,都行,我等你的回答。”慕行秋招呼杨清音,“咱们走吧,让曲符师好好考虑一下。”

杨清音一下子就明白了慕行秋的用意,“那就走吧,首座不是要出门办事嘛,咱们跟着去转个几年,估计曲符师也就考虑好了。”

曲循规哼了一声,两名年轻道士的伎俩实在太幼稚了,可是看着两人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他发现幼稚的伎俩居然也有效,“等等……我考虑好了。”

慕行秋如愿以偿,不仅得到曲循规的几段记忆,还有两百名符箓师的帮助,他用法术将自己被魔王之花侵袭那晚的记忆直接传送给曲循规,这还是芳芳教给他的法术。

离开黄符军营地,到了无人的荒野,慕行秋取出纸符,等它自行燃烧。杨清音一直没弄懂两人在交换什么,问道:“这个老家伙值得信任吗?”

“曲循规希望道统越乱越好,巴不得我学会这些技巧,而且他不会当着一名道门之女的面欺骗道士。”

“哼,这就是你让我跟来的目的?”

“我更希望带着左流英一块来,可你是我的朋友,他不是。”

杨清音习惯性地撇嘴,低声道:“朋友……我还没承认你是朋友呢。”然后又抬高了声音,“不就是不想跟我结凡缘嘛,直白说出来就好。我又不是傻瓜,秦凌霜刚死,你以为我有心情?别太自以为是,老娘过两天就结凡缘度情劫,肯定不找你。”

慕行秋一笑,正要开口说话,手里的纸符化成灰烬,空中响起曲循规的声音。

“念心科专事挑拨人心,本人也免不了受到影响,日积月累的结果就是疯狂。睿智的大符箓师们想出了破解之法,那就是内丹。内丹为稳定之源,内丹弱小的幻术师更容易疯狂,而内丹强大的幻术师却能时刻保持清醒。”

杨清音听得莫名其妙,“这算什么?内丹当然重要,还用他说?”

慕行秋嘘了一声,曲循规的这段话并无新奇之处,却解开一个谜团,在拔魔洞里,念心传人曾经说过修行念心幻术也有内丹要求,却有意轻描淡写,如果龙宾会的研究没有错,内丹对幻术其实也很重要。

曲循规的第二段声音响起。

“一位内丹注神、幻境第八层的女道士,居然打败了一名服月芒道士,经过多方探听,大符箓师终于弄清了事情真相。幻术无法直接攻破内丹的防护,可所有道士的心境都有或多或少的漏洞,只要知道漏洞是什么,就有可能直入其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道果越高,漏洞越少。但终有一两处无法抹去,据说那位服月芒道士七岁的时候曾经惹出过一场祸事,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念心科幻术师就是利用这一点漏洞击败对手。”

曲循规的这段讲述到此结束,龙宾会的本意是想从中借鉴对抗道士的手段。显然没有成功,因为慕行秋从来没听说过有符箓师能攻破道士的防护。

“符箓师们到底想做什么?”杨清音大惑不解,盯着慕行秋,“我知道我自己漏洞百出,可你休想拿我练习什么幻术。”

慕行秋笑道:“当然不会,而且我的幻术……”他的话还没说完,下一段声音开始了,来自曲循规的记忆。却不是他的声音,更加苍老。

“道火不熄,从前还有一句与此对应的话,叫做’魔种永传”魔种的确不死不灭,能够被囚禁,却无法被彻底消除。换而言之,魔种就是另一种长生之术。魔种频繁现世,很可能是在寻找另一个出口,镇魔钟守卫森严。即使成功突破,也要面临大批道士的围剿,只有另辟蹊径。才能躲过道统的伏击。因此我猜测,魔种是在寻找一名合适的寄存者,这名寄存者或许将因此拥有长生之术。”

纸符的灰烬消失,曲循规的声音也结束了。

两名道士沉默了一会,杨清音说:“符箓师胡说八道,就算是真的,你们也不是魔种的寄存者,庞山已经仔细检查过了。”

“我不担心这件事,我在想道士的漏洞。”

“你想干嘛?”杨清音警惕起来。“你这可是背叛的想法。”

“这不叫背叛,这叫平等。就像我和曲循规,总得互有所需、互存忌惮。交易才谈得成。我还是庞山弟子,无意背叛,但我不想永远只依靠高等道士的指引。念心科发现了漏洞,龙宾会猜出了漏洞,可是怎么利用这个漏洞呢?念心传人都被囚禁在拔魔洞里,龙宾会一直没有大的作为,这件事不太容易。”

“那你也不准在我身上尝试。”杨清音对三处丹田进行检查,确保它们没有遭到任何法术攻击。

“我连方法都没掌握,怎么做尝试?”

两人御剑向城内飞去,杨清音问:“你交给曲循规的是什么?”

“当年魔种侵袭我们九个人的场景。”

“龙宾会想从这里找出长生之术?太可笑了吧。”

“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慕行秋知道事情不会就此完结,他交出的这段记忆可能会惹来许多麻烦,但他没有多少选择,必须在道统和龙宾会之间走钢丝。

这天下午,乱荆山又有八名灯烛科道士赶到断流城,全是老太婆形象,她们的幻形之术可比散修和一般道士强多了,慕行秋即使用天目也看不破。

只有孙玉露以真面目示人。

慕行秋交出了霜魂剑——他接受了这个名字——乱荆山女道士当着他的面,用二十七种灯烛火焰陆续烧炙剑身,口中念念有辞,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告结束。

一名地位比孙玉露高得多的老太婆事后说:“果然是一把好剑,能容纳成百上千,甚至更多的魂魄,真是奇怪,一名念心科弟子,居然炼出这样一柄剑。”

初更时分,黄符军二百名符箓师到了,围绕城边的大坑布置了七重禁制,一圈比一圈范围广大,为此甚至疏散了部分城内居民。

二更时分,杨清音、沈昊等人在空中就位,来回巡视,慕行秋也回到他七天来一直坚守的位置,他相信这里离芳芳的魂魄最近。

在一位乱荆山道士的帮助下,慕行秋不需要法剑也能浮空而坐,双手捧着霜魂剑,准备接纳魂魄。

他不打算过于相信乱荆山道士,也不想向庞山的两位首座求助,他决定凭自己的能力做些尝试。

或许乱荆山道士身上存在现成的漏洞。

第二百七十六章拘魂之阵

月光皎洁,九名乱荆山灯烛科道士在半空中忙碌起来,认真地摆放一件件悬浮的法器,以油灯和蜡烛为主,也有几件其它类型的法器,尤其是五只布幡和五柄玉斧最惹人注意。

孙玉露在诸道士当中境界最低,事情也最少,看出了慕行秋的疑惑,解释道:“拘魂之法有时候会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东西,上空和四方各有五幡警示、五斧斩浊,只在下方放行纯粹的魂魄。我们划定了大概五里左右的范围,里面有十五只魂魄,没有意外的话,其中一只必然是秦凌霜。”

“需要我做什么?”慕行秋收束心神,不再关心乱荆山道士们的行动。

“坐稳不要动,握紧你的剑,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松手,许多人第一次经历拘魂都会有恐慌情绪,你得克服,因为咱们没有第二次机会,一旦拘魂失败,魂魄就会遭到破坏,失去全部价值。”

“好。”慕行秋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托着剑身,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扩大范围?不是说这柄剑能装很多魂魄吗?”

孙玉露怔了一下,马上笑道:“没有这个必要,咱们需要的只是秦凌霜的魂魄,这里是战场,多拘进来几只不可避免,大规模拘魂就没有必要了,而且你的霜魂之剑毕竟不是专门的拘魂法器,到底能装下多少无法预料,你也不想中间出意外吧?”

“不想。”慕行秋摇头,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只需要握紧剑柄就行了,不需要存想、施法吗?”

“不用存想,更不要施法。”那名地位最高的老太婆开口,新来的乱荆山道士都没有介绍姓名和身份,慕行秋猜测她是星落道士,没准就是灯烛科的首座或者大拘魂师。她长着一张暴躁的脸孔,好像儿孙满堂的祖母,当家作主惯了,自有一股威严,“拘魂之法是灯烛科独有的法术,与其它各科的法术不相融,擅自施法对你没有好处。”

孙玉露更了解慕行秋的想法,所以加上一句,“对收集秦凌霜的魂魄更没有好处。”

“明白。”

法阵已经布置得差不多,半空中摆放了五十五只不同的法器,到处都是高低错落的灯烛,这些灯烛十分特殊,没有光晕,发出的弱光就像是黑纸上的呆板白点,不能照亮夜空,事实上,地面上维持禁制法术的符箓师们根本看不到任何光亮。

九名乱荆山道士各赴其位,两名老太婆分别坐在慕行秋头顶和身下数丈的空中,另位七人环绕慕行秋,距离不等,最远的一位恰好在五里以外,孙玉露坐在他的对面,相隔最近,只有一丈,“我是押阵法师,大都数时候都会保持清醒,有事可以问我,不要擅自行动。”

“好。”慕行秋简单地回答,九大道统当中,只有乱荆山设置灯烛科,其法秘传,另外几家道统对这一科的法术了解都不多,的确没有插手的余地。

子夜到了,乱荆山道士们开始默默施法,慕行秋很快就看出来,她们通过分布在四面八方的灯烛互相联系,外人根本看不出施法的具体过程。

慕行秋百无聊赖,除了盯着对面的孙玉露,什么也做不了,“要持续多久?”

“难说。”孙玉露没有参与施法,说是押阵,更像是监视者,“魂魄各有特点,有些很容易拘束,有些特别难,快的话两刻钟,慢的话要一整天。”

“芳芳愿意留在我身边。”慕行秋肯定地说。

“别太想当然,魂魄是另一种形态,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它们到底有没有独立的想法都很难说,就算秦凌霜的魂魄比较独特,她也没办法知道这次拘魂的居所是你的法剑。”

孙玉露时刻都在强调魂魄与人类的不同,慕行秋无法反驳,但他真心希望芳芳还有一丝残留。他试图寻找过去七天里一直存在的有温暖之物靠身的感觉,可是没有了,四周空空荡荡,各种各样的法器似乎都不存在,灯烛的火苗更没有释放出一点热量。

慕行秋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他是道士,就算赤身坐在冰天雪地里也不会感到寒冷,可这股寒颤突如其来,他甚至来不及做出抵抗。

“不用管它,这是正常反应。”孙玉露马上解释道,却没有多说原因,她对灯烛科法术保护得很严密。

“嗯。”慕行秋有了准备,再有寒意袭来的时候,身子没有抖动,可他还是感到越来越冷,空气似乎也变得潮湿了,这不是那种彻骨的寒冷,而是早晨浓雾中的清冷,不知不觉就浸透了全身每一个毛孔。

“是我的错觉吗?风好像不太正常。”

“没事,待会你还会感到呼吸困难,也不用在意,我们要先将这里的空气尽量去除干净,这是拘魂必须的一个步骤,呼吸慢一点,你能受得了。”

孙玉露说得没错,空气越来越稀薄,慕行秋好像飞到了高空,奇怪的是,潮湿的感觉也随之越来越明显,这显然不正常,慕行秋没有再发问。

时间一点点过去,孙玉露偶尔也会参与施法,那时她会闭上双眼,等她睁眼就意味着空闲,“注意,第一只魂魄到了。”

一股细细的热线猛地从慕行秋的鼻孔里钻进上丹田泥丸宫,在一片阴冷潮湿的感觉中,这股热线极为突兀,像一柄锋利的针刺穿浸水的纸张,慕行秋心中一紧,险些一跃而起直飞上天,但他忍住了,凭那股热线由泥丸宫下行至中丹田绛宫。

热线稍做停留,聚集成一小团,没有再去往下丹田,而是顺着右臂,慢慢流入霜魂剑之中。

整个过程并不长,也很顺利,可慕行秋还是感到毛骨悚然,就像是被一只毛虫钻进了体内,明明反感,却动不得一下。

“是芳芳吗?”

“拘魂之法可弄不清魂魄的身份,我只知道五里之内有十五只魂魄,全都拘进霜魂剑之后,其中必有秦凌霜。”

慕行秋垂下目光看了一眼,剑身上如同嫩枝一样卷曲的纹路闪了一下,旋即暗淡。

“真是好剑。”孙玉露又一次赞赏道,“大部分法器第一次拘魂的时候都会抖动,有时候甚至很激烈,这柄剑却能纹丝不动,难得,非常难得。”

魂魄一只只通过慕行秋的身体进入霜魂剑,间隔有长有短,其中两只魂魄明显有抗拒之意,在他的体内行进得极为缓慢,但是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慕行秋渐渐习惯,等到第七只魂魄入剑,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突然向对面的孙玉露说:“孟元侯拒绝逃离庞山。”

“嗯?”孙玉露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孟元侯的名字,显得非常惊讶,很快冷静下来,淡淡地说:“是吗,他的心事总得很怪。”

“是很怪,庞山那么多道士,只有他和左流英发觉妖火之山太过强大,不可抵抗。左流英是首座,手里还有祖师塔,可孟元侯只是餐霞境界,受罚思过百年,半步不能离洞,他是怎么察觉真相的呢?明知不可抵抗,他又为什么非要留在洞中不出来呢?戒律科首座明明赦免了所有思过者。”

孙玉露脸上渐渐绽放微笑,“我差点忘了,你是念心科弟子,这是你新学会的幻术吗?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们都不是。”

“你误会了,我有没有施法你肯定能感觉到,对不对?”

慕行秋才是吸气五重的小道士,孙玉露餐霞七重,两人实力差距巨大,她的笑容更多一些,“你为什么要提起孟元侯?就因为我和他曾经很熟?因为他曾经拒绝与我结凡缘?”

“孟元侯对我影响很大,是他带我修行逆天之术,我很感激他,可我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我能理解庞山近四百名道士为什么留在老祖峰,就是不明白孟元侯为何不肯出洞。”

孙玉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好一会才开口,“我猜他是感到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入魔,害怕自己的修行之路是错误的,害怕自己经受不住诱惑从老祖峰逃亡,害怕结凡缘之后无法解脱,他骨子里是一个胆小谨慎的人,却偏偏要修行逆天之术。要我说,他是一个骗子。”

孙玉露的声音很平淡,好像刚刚做出了一个极为客观的评价,不过当“骗子”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时,一股怒意还是显露了。

慕行秋立刻抓住了机会。

这就像是一次狩猎,猛兽慢慢接近猎物,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一扑不成,就会让其逃脱,甚至反过身来顶上一角。

慕行秋没有施展全力,他已经捕捉到一些诀窍,用念心幻术对付凡人和妖族,法力越强越好,对付道士,只需求快。

他抓到了,念心幻术像蛇一样伸出无形的信子,缠住了孙玉露的那一丝怒意。

可这次攻击实在软弱无力,孙玉露的怒意消失得又太快,慕行秋只是抓住了机会,还是来不及突破对方的漏洞。

他觉得自己就要失败了,不仅如此,孙玉露马上就能发现他在暗中动手脚,以她的法力,完全可以反戈一击。

慕行秋加强法力,做出最后的努力,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事关芳芳的魂魄,他不放心就这么任由九名乱荆山道士拘魂。这些道士个个法力强大,如果只是拘束十几只魂魄的话,完全用不到这么大的阵势——慕行秋不需要对灯烛科法术有太多了解,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不想再落入高等道士们的棋局之中。

他不想。

就在这时,幼魔出现了,既非七日之约,时间也不是二更,它却出现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寒意袭人

杨清音时不时遥望那九名乱荆山道士,看着她们摆放法器、就位施法,看着大坑上方那一片区域渐渐陷入万丈深渊般的黑暗,黑得如此彻底,多盯一会,她甚至产生一种会被拉扯进去的错觉。

“灯烛道士还真是小心,什么都不想被人看见,她们施法总是这样吗?”

连杨清音都不了解的事情,其他几名吸气道士更不可能知道,他们御器飞在大坑的边缘,其实没什么事情可做,附近的符箓师们都很小心,他们对道士向来敬畏,轻易不敢靠近,尤其是在他们施法的时候,更要远远避让。

“这座大坑挺特别,以后从介河引水进来,更能显出坑底的颜色,到时候就叫‘黄金湖,好了……你们干嘛都用这种眼神看我?”辛幼陶抬起头,颇不服气,“非得谈论慕行秋和秦凌霜吗?我也是他们的朋友,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多说也没用,咱们应该恢复常态了。”

“别让小秋哥听到这样的话……”小青桃低声提醒。

“他比任何人都应该恢复正常,拘魂这事他就不应该同意,他还要将秦凌霜的魂魄留在身边,这简直……这就是奔着入魔去了。”

“你什么都知道,当着慕行秋的面你怎么不说?”杨清音冷冷地问,仍然望着那块黑暗。

“咱们都是他的朋友,应该一块劝说。”辛幼陶向沈昊投去询问的目光,他能察觉到,秦凌霜死后,沈昊是最冷静的人之一,远比他预料得要冷静。

“没有什么事一定会导致入魔,也没有道士能够被劝说不入魔。慕行秋相信他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这就够了,是福是祸。谁也改变不了。”沈昊也在望着那片黑暗,似乎对谈话不太感兴趣。

沈昊是野林镇的人。他对秦凌霜的感情虽然隐秘,身边的朋友却也都能看出端倪,听到他的语气如此冷淡,不禁都很意外,辛幼陶和小青桃交换了惊奇的目光,都没再说什么。

“好像又变冷了。”一名道士随口说,只是为了打破暂时的沉默与尴尬。

他的话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纷纷点头。都说又冷了一点。

“寒气是从那里来的。”沈昊指着乱荆山道士正在其中施法的黑暗区域。

“不对,寒气是从后面传来的。”杨清音提出相反的看法。

为了确定谁对谁错,几名道士全都集中精神,仔细感受。

“中间。”

“身后。”

看法仍然没能形成一致,“这不太正常吧?孙玉露也不提醒咱们一声。”

杨清音也搞不清情况,她对灯烛科的了解一点也不比普通道士多,“先撤退一段距离吧,他们可能……总之咱们不要干扰她们施法。”

谁也不喜欢这种又湿又冷的感觉,所以都同意杨清音的意见。

沈昊最后一个飞走,很快就追上杨清音。“两位首座对乱荆山道士有防备吧?”

“当然,两个老家伙防备着任何人,甚至包括你我。”

飞出一段距离之后。地面上传来一个声音,“杨道士,需要我们帮忙吗?”

是符箓师刘鼎,他是西介国人,但也属于龙宾会,听说慕将军需要帮助,主动请缨参加。

杨清音带头降到地面上,走到刘鼎面前,“没事。你们的禁制还稳定吧?”

“一切正常。”刘鼎显得有些兴奋,向左右的十余名符箓师扫了一眼。为自己能与道士说上话而骄傲,“一共七层禁制。第一层正好环绕大坑边缘,然后每隔二十步一层禁制,这个规模可不小,赶上一场大战了,而且这些禁制都很强大,最里面一层就用掉了接近百张高等纸符,每隔一刻钟,还要再祭出十张,总共算下来……”

刘鼎说起符箓滔滔不绝,其他道士也降至地面,敷衍地听着,这里的空气中没有那股阴凉的寒意,他们放下心来,有几人重新飞在空中巡视,只有杨清音和小青桃留在地面。

刘鼎突然停止宣讲七重符箓禁制的特点,“时间到了,得加强禁制了,符箓师和道士不一样,我们更习惯互相配合,让力量更强大一些,我们一块负责最里面这层禁制,每人都要祭出不同的纸符,有一点差错也不行,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

刘鼎一边说,一边取出纸符将它祭成灰烬,其他符箓师也都祭符,虽然没有阵形,也没有人指挥,但是有前有后,各司其职,配合得倒是颇为默契。

“好了,我的职责就是监视禁制是否受到影响。符箓禁制至少有一千种,用途各不相同,有些能抵挡有形之物,有些能拦截无形……”刘鼎脸色突变,接连祭出三张纸符,大声问:“怎么回事?”

十几名符箓师都在极快地祭出纸符,一名年长的符箓师神情严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向外突破,禁制就要……”

话未说完,不远处突然响起轻微的爆破声,像是一只吹出的泡泡在空中碎裂了。

阴冷的寒意缓缓拥抱众人,不急不徐,像一条极有耐心的巨蟒,准备花一天时间将猎物勒死。

一名年轻的符箓师发出惊异的叫声,“咦?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我,我快要站不住了。”

在外人眼里,这名符箓师一点异常也没有,仍然稳稳站在原处,连衣角都没飘动一下。可所有符箓师都变了脸色,因为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好像有一股逐渐增加的吸力在将他们往大坑里拖拽,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慢慢后仰,以对抗这股吸力,都觉得别人的姿势很奇怪,却不知道自己也是这样。

只有杨清音和小青桃没动,她们只是感到阴冷而已。

“一股力量从内而外,另一股由外而内,这就是灯烛科的拘魂之法吗?怎么突破禁制跑到这么远来了?”杨清音大惑不解。

其他道士回来了。沈昊在空中说:“第一层符箓禁制已被冲破,里面的力量正在变强,得让大家撤出去。”

那些符箓师后仰得像是一片被狂风吹伏的树木。还在继续倒下,嘴里大叫“奇怪”。双脚却无法移动。

杨清音立刻抓住两名符箓师的衣领,大声说:“每人带走两个,小青桃,你回客栈。”

小青桃马上点头,知道这边的情况太过诡异,他们这些人都解决不了,必须向首座报告情况。她踩着如意飞向城内,接连路过另外六道禁制。发现寒意还没有传过来,地上的符箓师们已经发现前方的问题,正在不停地祭出纸符,加强禁制的强度。

客栈的庭院里,须发皆白的申继先负手站立,正在向城外的大坑遥望,虽然隔着院墙与几条街道,他看到的东西却一点也不比城外的人少,甚至还要多些。

小青桃刚一落地,申继先就向她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走。

小青桃没敢吱声,乖乖地跟在身后。

左流英的房间里,兰奇章仍然靠在角落而坐。脸上的痛苦表情更加明显,嘴中在低声地喃喃自语。

屋子里没有点灯,小青桃扫了一眼,立刻收回天目,在首座面前不应该轻易运用任何法力。

“你还有多少事情没告诉我?”申继先问。

“很、很多,左首座说,都与你没有关系。”小青桃觉得左流英的回答太生硬了,急忙加上一句不必要的解释。

“你为什么允许乱荆山道士扩大拘魂范围?再过一会,全城都会受到威胁。这里可都是活人的魂魄。”

“我没有允许。”小青桃说出这句话,自己先松了口气。她最担心左流英暗中又使阴谋,那对慕行秋以及所有人都太不公平了。然后她继续传话,“事情发生了偏差,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申继先看了左流英一眼,眼神有所缓和,又道:“拘魂是很简单的法术,一名灯烛科道士足矣,难道不是你允许乱荆山九名道士共设魂阵?”

“是我允许的,孙玉露说秦凌霜的魂魄对她们来说非常珍贵,所以要谨慎对待,一个人远远不够,她们摆下九玄引阴阵,正是为了固魂凝魄,我不知道为什么拘魂之力会散发出来。”

申继先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左流英的确不会每件事都告诉他,但是只要禁秘科首座说出口的话,还是值得相信的,“连你也看不穿拘魂隐文吗?”

“这是灯烛科隐藏秘密的手段,即使我能看穿也不能这么做。”

灯烛科的秘密只防着其他道统的高等道士,至于坐在魂阵正中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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