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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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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好的目光之中还透着一丝责备,他说:“你呀你呀,还真是当猛将的料,在战场上勇往直前,可一碰到人心叵测的事,就会不知不觉落入陷阱。”
“我又做错什么了?”慕行秋笑着问,他倒是挺想知道辛幼陶对眼下形势的看法。
辛幼陶寻思了一会,“帮忙是一门学问,说得太难,好像是在推脱,会让对方不高兴;说得太容易,人家又觉得这是举手之劳,无需报答。”
“我答应得太容易了?可是没人求我帮忙啊。”
“求人帮忙也是一门学问,愚蠢的人将事情说得跟身家性命一样重要,简直是在逼迫对方狮子大张口,聪明人则尽量将事情说得很简单,把帮助与报答当成一件很普通的交易。左流英是天才,他真是天才,明明让你帮了一个大忙,却好像给予你一个巨大荣誉似的。”
慕行秋笑了,“祖师塔身处险境,九大道统迷雾重重,宗师居然不肯现身,左流英让我一个吸气道士替他做出决定——你说得对,我的确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他都有回旋的余地。”
辛幼陶不停地晃动手指,“没错,左流英声称自己在专心修复祖师塔,把你一个低等道士推出来,这是一个极聪明的招数,你的决定正确,是他的功劳,你的决定不正确,他随时都可纠正,将权力再收回去。”
“这么说在左流英眼里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那是因为你最爱多管闲事。”辛幼陶撇撇嘴,“我是西介国王子。早晚要去皇京龙宾会,不可能为庞山卖命;老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沈昊威望不够,其他人更不用提。只有你,左流英把你看得通透,所以才会利用你当盾牌。”
“我是庞山弟子,需要的时候必须当盾牌。”
辛幼陶耸下肩膀,“随你便,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你应该趁机向左流英提出一点条件的,你若是想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首座的帮助必不可少。而且你要想好了,这面盾牌可不好当,正面是妖族大军,后面就是九大道统。宗师和其他庞山道士肯定是被困在乱荆山了,这一点无可置疑,没准就是几家道统联手设的局。他们没来公开抢夺祖师塔,顾及的是脸面和左流英,他们在等,等左流英走投无路的时候主动送上门去。你就瞧着吧。咱们注定孤立无援。”
“左流英会有办法。”慕行秋信心满满。
“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会让祖师塔落入别人之手,更不会让庞山道统就此消失。”凭着对禁秘科首座的粗浅了解,慕行秋相信他绝不会轻易屈服。
“可如果有必要的话。左流英会毫不犹豫地让你消失。”辛幼陶觉得慕行秋还是没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
外面走进来一名士兵,说是城守大人有请王子殿下,“都城那边传来新消息了。”
辛幼陶脸色微变,这种时候都城几乎不可能传来好消息。他向门口走去,突然止步说:“你那么爱管闲事,也来管管西介国的事情吧——跟我一块去会会陈知味。他是个老滑头,不好对付。”
慕行秋欣然同意,一块走的时候他说:“你这算聪明人寻求帮助的方法吗?让我帮忙却故意把事情说得很小。”
两人一块大笑。“我这算自作自受吧。”辛幼陶说。
杨清音等人正在外面练习用符箓长弓射箭,道士的劲力太大,每箭都能射穿靶子,引来玄符军士兵的轰然叫好声,他们只纳闷一件事,为什么都城来的女将比男将力气更大。
杨清音对叫好声全不在意,看到慕行秋和辛幼陶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大声问:“下一战怎么打,你想好了吗?”
在宗师宁七卫派来信使之前,他们还是得正常准备迎战妖兵,虽然第一伙妖兵全都被杀,可申忌夷使用法术的事情还是会传播开来,下一拨妖兵必然实力大增。
“用麒麟,大家都试一下,看看谁能骑上最后一头。”慕行秋也大声回答,除非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仍要限制大家使用法术。
“那我能参战了?”杨清音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能。”
军营里欢呼声更加响亮,因为早晨的一场胜利而巩固的信心又增加几分,“咱们还有一位仙人帮忙呢,对吧,慕将军?”
慕行秋笑而不语,士兵们眼里的仙人是申忌夷,这位牙山道士肯不肯留下帮忙还很难说,但他的确是一位强大的帮手,即使庞山弟子们可以随意使用法术,也需要一名指挥者,申忌夷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两人来到城守府已是深夜了,陈知味站在大门口迎接,他这几天被吓坏了,狠狠吃了几顿才缓过劲儿来,圆滚滚的肚子因此又有些见长。
远远望见大门口的陈知味,辛幼陶低声说:“老滑头要逃命去了。”
“你怎么知道?”慕行秋有点惊讶,城守大人看上去面色不错,笑容也很镇定,更像是有好消息要通报。
“站在大门口是迎接你这位慕将军的礼数,迎接王子他应该站在街口,所以……哼哼。”
城守大人礼数不周的背后是有理由的。
在大堂里,陈知味稍作谦让就坦然坐在主位,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函来,“都城失守,差不多就是今天早晨的事情。”
诸侯国城池之间的符箓传信有不同等级,等级越高速度极快,都城离断流城一千七八百里,六七个时辰信就送到,说明这是最高等级的加急信函。
辛幼陶几天前就已料到都城守军不是妖族的对手,因此这时的表现非常镇定,接过信函快速看了一遍,递给了慕行秋。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说都城失守,要求各城官员见机行事,随时接受西介王的传唤以收复故国。
王室还在,信中没有透露下落。
“陈大人有什么打算?”辛幼陶和声问道。
“下官当然是追随殿下左右,殿下说战,下官血洒疆场,殿下说退,下官鞍前马后。”
陈知味说得大义凛然,辛幼陶显得有些感动,“陈大人忠君爱国之心。我是非常清楚的,不过你是本城城守,主意还是得你出。”
两人互相谦让,忠诚与信任是每一句话的主题,最后是陈知味屈服了,叹了口气,“既然殿下非要让下官拿主意,下官就斗胆说两句。”
“请说。”
“断流城是守不住的。”陈知味的神情既严肃又伤感,“慕将军今天打了一场胜仗。这是大功劳,可断流城太小,兵也不多,妖族又是天上又是地下的。大军杀到,咱们肯定守不住。”
城守大人刚一开口,辛幼陶就开始点头,等对方说完他还在点头。“陈大人的意思是退,退到哪里呢?”
王子殿下似乎无意反对,陈知味眼睛一亮。“西介国半壁沦陷,其它城池估计也守不住多久,咱们应该带着所有兵马与物资退往东介国,凭河阻挡妖军,或有胜算。”
“东介国跟西介国关系不算太好,会接受咱们吗?”
“东介国接受了逃难的百姓,有什么理由不接受王子殿下?不过毕竟形势不同了,殿下可能需要做出一点……表示。”
“你是说向东介国屈膝求助?”
“不能算是’屈膝‘吧,这只是王室与王室间的一种交易,至于怎么才对西介国更有利,就看殿下的了。”
辛幼陶向慕行秋看了一眼,微笑着对陈知味说:“好吧,我决定了。”
陈知味面露喜色,“神龙尚有蛰伏之时,今日之微必是他日之强,殿下……”
辛幼陶打断陈知味的吹捧,“我决定解除你的城守之职。”
“啊?”陈知味目瞪口呆,差点被自己没说出口的话噎着。
“这样一来,你就能以百姓的身份逃往东介国了,等到这边太平了,你还可以回来官复旧职。”
陈知味的脸色忽红忽白,突然换了语气,“殿下想解除下官微职,当然可以,可我这个城守是王上亲封的,没有盖着王玺的旨意,我可不敢违背王命擅离职守,恳请殿下给我要一份王旨来。”
“父王下落不明,西介国从今天开始由我摄政。待会你跟我说说,你在暗中是怎么跟东介国谈判的。”
陈知味恼羞成怒,腾地站起身,肚子挺得更高,“殿下想要摄政,可不是您一个人说得算。别以为我不知道,王上早有废你之意,准备立二王子为储。而且——”陈知味一声冷笑,“你根本没回都城,你、你们全是庞山道统的漏网之鱼,仓皇逃到断流城避难,居然跟我谈条件。实话说好了,东介国正准备毁桥,到时候想逃也没机会。殿下若愿献国称臣,还可远离妖兵安享富贵,否则就请独守空城吧。我明天就过河,城池留给你,玄符军和城内物资我要全部带走。”
辛幼陶也站起身,摇摇头,“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庞山道士,还想带走所有东西吗?”
“哈哈,我不仅知道你们是庞山残兵,而且知道你们只是一群吸气境界的小道士,玄符军没有好符箓,可不代表断流城没有,更不代表我不会用。”
砰的一声,地上突然冒出两条细长的花蛇,转眼间就将两名庞山弟子缠住。
第二百一十章斗心
陈知味心里充满了恐惧,他居然绑架了王殿下,即使这是王上已经不喜欢的儿,甚至破天荒将其送进道统,但他的行为仍是再明显不过的背叛与大逆不道。
为了掩饰这种恐惧,他必须将王定为十恶不赦的罪人。
“你身为王室孙,竟然背叛西介国!”陈知味声嘶力竭,脖以上青筋毕露,在他面前,两名庞山道士被细长的花蛇所缠绕,蛇头就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你将庞山的利益置于西介国之上,都城最危急的时候,你不想着保卫王上与臣民,却带着一群小道士跑来断流城争权夺势!王室刚刚移驾,尚且下落不明,你就心急火燎地想当摄政王!可你瞒不过我,几句话我就诈出你的野心。”
辛幼陶耸耸肩,“看来还是老狐狸比较厉害,你既非王室,也非符箓师,身上居然也有祭火神印,瞧这两条小蛇,活灵活现的,一看就是高级符箓化出来的。”
符箓等级众多,低级的谁都能使用,高级些的就必须身负祭火神印才能发挥效力。
王与“将军”过于镇定,陈知味慌张起来,后退一步,撞在椅上差点摔倒,又退了两步才重新稳住,双手抬起重重拍了两下。
一群人从后堂走出来,全都穿着皮甲皮盔,手里握持长剑,快速将两名道士包围。
慕行秋认得这些人,虽然他们的面容大部分被皮盔遮掩,他还是从紧张的步伐和躲闪的目光认出今天早晨跟随自己一块战斗的玄符军士兵,总共十五人。
他向包裹得最严密的黄都尉点点头,停在他眼前一尺的蛇头也跟着点了两下。
黄都尉大吃一惊,手里的剑举得更高一些,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后退。
陈知味伸手拦住胆怯的都尉,大声说:“不用怕。王已经背叛了王室,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紫符军将军,只是一名普通的道士而已,他们的法术被彩龙符困住了,你们的盔甲和长剑也是专门用来对付法术的。”
陈知味一边说一边在士兵的帮助下穿上全套盔甲,慕行秋和辛幼陶对这套盔甲都很眼熟,那是百洗银魄甲和龙睛盔,西介国最好的法术防御盔甲。
“你这是僭越。”辛幼陶说。
“这不是僭越,这是信任,我的祭火神印和盔甲、符箓都来自王上的赏赐。”陈知味手里又扬起一张纸符。“乖乖坐在椅上,你是王,我不杀你,只是把你囚禁起来等王上亲自发落,至于这位慕将军,犯下的是死罪,绝不能宽赦。”
辛幼陶看着慕行秋,“抱歉,你受到惩罚比我重。咱们怎么办?”
“你能施法吗?”
“有点困难。这条小花蛇还挺厉害。”
“那就让我来多管闲事吧,但是你得记住我救了你一次。”
“哈哈,你变聪明了。”辛幼陶笑得很开心,因为他知道彩龙符困住的是五行法术。对天下唯一的念心科弟却无效。
念心科失传已久,没有符箓师再针对咒语和拳法写符箓。
慕行秋随时能用电掣神行鞭杀死身上的花蛇和环绕四周的士兵,但他决定先试试别的招数,那也是念心科的法术。他只用过极少几次,对普通人的效果还不错,对那些心怀犹豫的人效果更佳。
“今天早晨。咱们还在一起并肩战斗。”慕行秋对士兵们开口了。
辛幼陶惊讶地看着他,却没有出言干涉。
这句话产生了一点效果,士兵们互相瞧了一眼,但是没人接口,也没人乱动。陈知味哈哈大笑,“你是假冒的将军,明明会法术却不肯用,哄骗玄符军将士替你卖命。”
慕行秋没理睬城守,继续说下去,“我叫慕行秋,是一名庞山道士,来自边疆的野林镇,十二岁之前也是西介国人。城守大人说得没错,我会法术,但我没有使用,我选择与你们一块冲锋陷阵,而且我冲在最前面,你们都曾经亲眼看到我杀死妖兵,我也看到你们浴血奋战,没有一个人退缩。”
士兵们心动了,今天早晨的战斗取得最终胜利时,他们对这位“慕将军”的崇敬达到了最高点,现在听到这些话又恢复了大部分,人人都在想,即使这位将军是假的又怎么样?他带领大家打败了妖兵,守住了断流城,那个时候城守大人或许正在往肚里拼命塞早餐。
“妖言惑众,别听他的妖言惑众!”陈知味厉声说,他心里对慕行秋从未产生敬仰之心,因此也不会受到念心法术的影响,“他今天让你们尝到一点甜头,明天就让你们去送死,大股妖兵马上就要杀到了,十个慕将军也挡不住。快动手,杀死假将军,重重有赏。”
有一名士兵向前迈出一步,马上又后退两步,像是做了错事一样忸怩不安。
陈知味一推黄都尉,“还想活着当都尉,就执行本官的命令。”
黄都尉身一颤,双手握剑,一步一停走向慕行秋。
“你们愿意去东介国乞求庇护吗?”慕行秋问,目光紧盯着黄都尉,他是本城玄符军头目,一举一动都有示范作用,“从此不再是西介国玄符军,重新建立军功,重新获取信任,当一名被人指指点点的叛国者。站在我身边的是你们的王,危急时刻他采取了不寻常的手段,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原因你们就要背叛他?”
黄都尉停下了,离慕行秋只有几步距离,伸出剑就能刺,可他一步也迈不动,手的剑高高举起无法落下。
“我是城守,王上亲封的城守,王算什么?他早就被王上放弃,根本没资格再称王,他就是一名庞山道士,不用犹豫,把他们一块杀了,所有责任由我承担!”陈知味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承认王的身份。
黄都尉还是没动,一名士兵开口说:“可他毕竟还是王族后裔,王室也从来没正式宣布过他有罪,那就是还承认他是王。”
“我是王。”辛幼陶平淡地说,他看出慕行秋的用意,很清楚自己在这场语言、人心的战斗只起辅助作用,“我在庞山学道是为了有朝一日加入龙宾会成为一名大符箓师。”
“这是战争,这是毁灭。”慕行秋的声音变得低沉,隐隐带有一丝命令的意味,战斗已近尾声。他要发起最后一击,“平时的那一套已经失去作用,你们若想在乱世存活,就得自己选择道路。他就是你们的王,我就是你们的将军。现在,听我的命令,擒住陈知味!”
命令的意味越来越明显,最后一句已是不容置疑,士兵们接受“慕将军”的指挥才几天工夫。却像是跟随他征战多年的亲兵,立刻转身面朝城守大人,心没有一点左右为难,他们愿意执行而不是被迫执行。
陈知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明明是一群听话的士兵,就在不久之前还向他下跪效忠,居然因为一名假冒将军的几句话就临阵反戈。
“疯了,你们都疯了。”陈知味步步后退。知道在语言的较量上自己已经一败涂地,双手连挥,祭出四张纸符。先是一尊硬墩墩的铁人挡在身前,随后出现一刀两剑分别从空刺向辛幼陶、慕行秋和黄都尉,与此同时,两人身上的花蛇也发起进攻。
陈知味相信,只要这三个人死了,士兵们还是会拜倒在自己面前。
慕行秋出手了,他可以用念心科的幻术争取已经对他存有好感的人,却不能改变从一开始就怀有杀机的敌人。
色彩缤纷的长鞭从慕行秋右袖里钻出,比两条花蛇更花哨,速度也更快,蛇嘴刚刚张开,分叉的信才吐出几寸长,鞭梢已经从蛇头下方穿过,两条花蛇瞬间化成清烟消失。
长鞭在空游走自如,接连刺穿一刀两剑,从人群头顶掠过,击碎铁人,缠在陈知味的脖上,百洗银魄甲和龙睛盔都对它毫无反应。
慕行秋轻轻一拽,长鞭带着城守大人飞到大堂间,鞭缩回衣袖,陈知味重重摔在地上,肚皮朝上,惊恐地大叫:“这是妖术!这是妖……”
士兵们一拥而上,掏出绳将他牢牢捆住,城守大人全身的盔甲对这些纯粹的肢体力量仍然没有反应。
辛幼陶忍住了施法的冲动,他是王,在这种时候应该显示的是从容与大度,“剥光他的衣裳,搜走一切,把他和他的亲信全关进后院。看来他藏着不少好东西,让他把府内所有的符箓与盔甲都交出来,如果顽抗,黄都尉,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殿下放心,我一定让这个大肚皮老乌龟把一切都交出来。”黄都尉兴奋地说,对折磨这位苛刻的上司很感兴趣。
陈知味仍在大叫“妖术”,士兵们用破布堵住他的嘴,押向后院。
“好了,爱管闲事的慕将军,现在你身上又多了一层重担。”辛幼陶微笑着说,“这些士兵死心塌地追随你,你总不至于把他们抛下不管吧?”
“左流英让我做决定,那就是要死守断流城了,我不会抛下任何人,走,咱们去给申忌夷一个回答。”
辛幼陶点点头,突然冒出一句,“左流英、断流城,你不觉得……有点别扭吗?”
“念心科从来不将语言当回事。”慕行秋狡黠地眨眨眼,大步向外面走去。
慕行秋心情愉悦,不只是因为牛刀小试打败了敌人,更因为他找到了提升念心幻术的方法。
在道统内部,对五行法术的境界有着极为细致的划分,弟们心有数,每前进一小步都会得到指点,本人了然于胸,只有慕行秋走在一片迷雾之,从来不知道自己练到了什么程度,庞山的道士们,即使是致用所弟,都对幻术具有强大的抵抗能力,刚刚起步的低浅幻术在他们身上毫无作用。
在普通人身上,幻术生效了,慕行秋能感受到一点一滴的变化,他终于找到合适的对手,能够感觉到自己在进步。
隐约之间,他看到一条可供攀登的阶梯。
第二百一十一章乱荆山的信使
朝阳升起,申忌夷从空中飞过,对地面传来的热情欢呼听而不闻,直到落至地面,他才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向自己的同类施以道统之礼。
“这座城池越来越拥挤了。”他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心中已然有数,“希望你们还能习惯。”
玄符军昨天取得的小小胜利带来一个大家事前没料到的影响,那就是附近的难民大量涌来,甚至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听来的消息,携家带口、推着小车、赶着牛羊,在路上络绎不绝,他们带来消息说,后面还有更多难民,西介国已经没有多少未被妖族占领的国土,断流城通往东介国的那座桥因此非常珍贵。
除了少数人留在左流英房内,其他十余名道士,有男有女,在客栈庭院里一字排开,全都换回了蓝袍道装,慕行秋站在正中间,上前一步,“我已经做出决定。”
“我可以先说几句吗?”申忌夷声音温和,似乎已经将对方当成平等的人物看待。
“当然,请说。”慕行秋点下头。
“这不只是庞山道统与妖王漆无上的战争。”申忌夷的目光再次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这是九大道统与整个妖族的战争,老祖峰被毁令人遗憾,但这才是开始,战争可能旷日持久,胜负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守住断流城证明不了什么。”
院子里异常安静,外面却响起一阵嘈杂声,申忌夷扭头望了一眼,“非常巧,乱荆山的信使到了。应该带来了庞山宗师的命令。”
一名女道士从城外飞来,就是她引起城内外百姓的叫嚷,又一名女仙人的到来,令他们对断流城信心更足,而且这位女仙人看上去更厉害。飞行速度极快,眨眼工夫就从众人视线中飞过,落在客栈院子里。
没人认识她,只是从华贵的道袍和环形发髻上能看出这是一名乱荆山弟子。
申忌夷最先开口,“在下牙山五行科申忌夷,请问道友尊姓大名。”
女道士显露的是本来面目。与绝大多数乱荆山弟子一样艳丽而冷漠,“久仰申道友大名,我是乱荆山明镜科的张素琴。”她稍作停顿,看向庞山弟子,“请哪位道友通禀一声,我要见庞山禁秘科首座左流英。”
还是申忌夷回答。“左首座要务在身,断流城内的庞山事务现在全由这位慕行秋道友主持。”
张素琴显然非常意外,但是没有提出任何质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庞山宗师的密函,请慕道友收下。”
“多谢。”慕行秋接过信,却不知道怎么打开封函。上面的深红印泥明显带有法术,在警示他不准乱动。
杨清音拿出自己的师承半环,在印泥处轻轻划过,封函自动打开,然后她问乱荆山信使:“为什么是你来送信,其他庞山弟子呢?庞山五行科一多半人都在你们那里。”
“他们都与庞山宗师一道发过誓言,不彻底击败南方海妖,绝不离开乱荆山,所以只好由我来送信。”张素琴变得冷淡,盯着杨清音。似乎将她当成真正的主导者。
杨清音没再说什么,慕行秋匆匆看完信,对所有庞山弟子说:“宗师命令所有庞山弟子即刻前往乱荆山,带着祖师塔一块去。”
十余名弟子互相瞧着,原本做出的决定又动摇了。宗师亲自下令,这可不是能够随便拒绝的事。
“咱们即刻出发。”张素琴抬高声音,“直接飞往乱荆山。”
“不从万第山瞬息台传送吗?那里距离更近。”慕行秋说。
“北妖蠢动,万第山已经不安全了。”
“比乱荆山还不安全?你们那里可是正被海妖进攻。”
张素琴微微一愣,“庞山宗师在信里应该说得很清楚,直接前往乱荆山,不要从其他道统中转。”
“你刚才说这是密函。”
张素琴又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吸气道士居然敢对自己针锋相对,“你还是把信送给左流英吧,让他做决定,我没工夫陪你在这里猜来猜去。”
“左首座已经做出决定,那就是让我负责一切。”
“你怎么说?”
“请道友回去转告本山宗师,祖师塔受损,正在修复中,他的命令我们暂时无法遵守,等到诸事妥当,我会亲自前往乱荆山面见宗师请罪。”
“你?庞山宗师知道你是谁吗?”张素琴不再掩饰自己的鄙视。
“我叫慕行秋,念心科弟子,来自野林镇,庞山宗师知道我是谁,乱荆山宗师知道我是谁,就连你也知道我是谁。”
张素琴冷笑一声,“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念心科弟子。我的确知道你是谁,但我不能替你传话,请左流英出来。”
本来有些犹豫的庞山弟子再次坚定,手里捏出法诀,短小的如意与铁尺都被收进百宝囊、乾坤袋一类的小包里,看不出状况,法剑通常负在背后,这时发出微光与嗡嗡的响声,向敌人显露警示。
张素琴是星落境界的高等道士,可不会与一群吸气道士动手,嘴角微扬,没有亮出任何法器,人突然消失,瞬间出现在众人身后,大步走向左流英的住处,实在是太快了,现场的庞山弟子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做出稍微阻止一下的动作。
出现这样的局面没人意外,每一层境界的提升都像是迈过一道千丈鸿沟,星落比吸气足足高出三层,在张素琴眼里,十余名庞山弟子跟普通凡人几乎没有区别。
可是接下来难堪的就是她了。
她走不进左流英设置的无形防护罩,停在房门之前,一寸也迈不进去。
修行九个境界的实力并非平稳等距上升,注神道士能够在祖师塔内留名,而星落道士不能。这是有原因的。
张素琴脸上微微一红,她早就知道左流英在倾尽全力修复祖师塔,所以才有不请而入的举动,没想到还是被阻在外面,“在下乱荆山弟子张素琴。想要和左首座说句话。”
房门打开,出来的不是左流英,也不是兰奇章、曾拂或芳芳,而是……秃子。
一颗孤零零的头颅猛地飞出来,张素琴吃了一惊,后退两步。险些要对他施法,很快冷静下来,冷冷地注视着头颅,没有说话。
秃子悬在空中,一开始神情冷峻,突然露出调皮的笑容。“除非宗师宁七卫亲自来说出来命令,否则谁也不能让我们离开断流城前往乱荆山。”
“这是左首座的意思?”
“不,这是我和小秋哥的意思。”秃子朝慕行秋的方向一努嘴,转头飞回屋内,房门关闭,再没人出来了。
张素琴纵身飞起,在空中大声说:“断流城得不到支援。祖师塔若是落入妖族手中,你们就是九大道统的罪人。”说罢极速飞走。
申忌夷也跃到空中,“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决定了,皇京与各大道统仍然欢迎诸位前往,咱们后会有期。”
杨清音忍不住开口说:“申忌夷,昨天你用法术杀死一只飞妖,会给断流城惹来不少麻烦,你就这么走了?”
申忌夷微微一笑,“我愿意为昨天的鲁莽行动道歉,但是我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杨清音。睁开眼睛吧,庞山已经倒掉,你没有资格再胡闹了,跟我去牙山吧。”
“你是故意的!”杨清音射出一只火球,申忌夷轻松躲过。也向城外飞去,大声说:“我在牙山等你。”
杨清音气得脸色通红,若不是被小青桃抓住,真的会飞起来与申忌夷打一架。
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一名女弟子轻声问:“宗师还在,申忌夷道友说’庞山已经倒掉‘是什么意思?”
慕行秋转身面对众人,“不管乱荆山用了什么手段,宗师和其他庞山道士已被困在那里,失去了自由,还有一批道士在望山,生死未卜。此时此刻,咱们这些人就是全部的庞山弟子了。”
发问的女道士捂住嘴抽泣了一声,其他人也都低下头,知道慕行秋说得没错。
“哭什么?我的父母、我一多半亲戚都被困在乱荆山,那又怎样?几百名庞山弟子死守老祖峰殉难,都没有哭一声,难道咱们连这点苦都受不了?”杨清音语气严厉,那名女道士立刻止住哭声。
慕行秋只后悔一件事,他派出五名道士送信,最后都会前往乱荆山而被困住,但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他说:“只要祖师塔还在,只要还有一名庞山弟子守着它,庞山就没有倒。左流英让我做决定,我的决定就是死守断流城,直到祖师塔修复,直到西介国百姓安全退到河对岸。但是我不强迫每个人都做同样的事情,咱们都是从老祖峰逃到这里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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