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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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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并非平地而起,需要层层垒筑,我要提醒你一句,慕行秋,你现在的做法是直接从一层跳到十层,层与层之间只有少量砖石支撑,勉强能立起来,却容不得丝毫差错。”
“明白。”
“如果出错了会怎样?”异史君问。
秦先生沉默片刻,“我会将你们都杀死。”
慕行秋一步走错就意味着魔种会提前冲出泥丸宫与魔魂融合。
异史君哈哈大笑,突然止笑,“慕行秋,你再等会,我就要赢得斗法……”
“未必。”沈昊开口了,他已经稳住道士之心,重新全心投入战斗,察形之镜的光芒正逐渐变得柔和。
他不再劝说慕行秋,与异史君一样,只想尽快赢得斗法。
异史君也闭上嘴,只靠龙魔引来的魔劫之力看来是不行了,他也得加把劲儿,才能保住这即将到手的胜利。
慕行秋与左流英互视一眼。
慕行秋经常冒险,左流英也总是有意无意地鼓励他冒险,将他的经历当成一种试验,可这是第一次直接建议慕行秋进入险境,左流英此时偏偏正在帮助道统争夺魔魂。
这样的情形颇有些诡异。
慕行秋收回目光,开始施展魔族法术。
“施法如守城,攻、守、助三用,先建中间的守城之墙,接下来内助、外攻两用要同时进行,不可偏废。攻势一起,魔种必动……”
秦先生像是一名运筹帷幄的军师,料敌先机,然后给出具体应对之法,指挥前方的军队排兵布阵。
慕行秋小心翼翼地步步前进,泥丸宫里的魔种果然变得狂躁,慕冬儿的魂魄却迟迟没有发起反击,龙魔对他的劝说似乎不太顺利。
“城池未成之前,不可冒进,我族法术厚积薄发,一旦成形,只需一击。”秦先生慢慢进入状态,双臂在身前轻轻挥动,好像施法的是他自己。
第八百九十四章清醒者
太阳升至半空,偌大的皇京空空荡荡,没有迎来往日的喧闹,街上偶尔有猫狗跑过,也被这诡异的场景吓坏了,夹起尾巴贴着墙壁,尽量躲在阴影中前进,轻易不敢发出叫声。
皇京数万名符箓师和修士花费十几年时间与大量心血建造的防御体系没起任何作用,一些纸符还在天空中无声的盘旋飞翔,四处可见的符箓图案就像是对这项宏大计划的嘲讽:灭顶之灾已经降临,它们没有发出一丁点的警示,反而以看客般的冷静观赏着灾难步步发生。
首席大符箓师辛幼陶飞过皇京上空,若是在平时,他的出现会迎来成片的欢呼声,尤其是孩子们,会跟着他跑出几条街,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失望地回家,今天的寂静让他很不适应,生出一种丧家之犬的感觉,阳光虽然明亮,他却觉得前路迷雾重重。
皇京居民没有全部昏迷,少数人还清醒着,躲在家里,将门窗堵死,握着古神像低声祈祷,根本不知道外面天已经亮了。
辛幼陶察觉到了这些清醒者的存在,却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他还没有弄清真相,但他知道答案绝不在这些人身上。
皇宫里更加安静,此地的法术防护在整个皇京都属于最强,同样没有发挥作用。辛幼陶绕过重重的“背叛符箓”,最后一段路下地步行,小心地避开那些倒地昏迷的卫兵、修士与符箓师,这些人出现在内院,只可能有一个原因:慈皇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他们是圣符皇朝的最精锐力量,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就倒下了,刀剑还在鞘中,法器留在背上、腰间,符箓一张也没有祭出。
“这么晚才到。”一个声音埋怨道,小青桃从一棵树后走出来,看着满地的昏迷者,眉头皱得紧紧的,“会是他吗?他真从止步邦里出来了?”
辛幼陶没有马上开口回应,他们上一回见面还是一个月以前,大吵了一架,互相说了一些狠话,不等双方的情绪缓和下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早就来了?”辛幼陶勉强说道,话一出口就感到非常舒畅,连恐惧都减少了几分。
“也没有多早。”小青桃淡淡地说。
“如果真是慕行秋——他为什么没来找咱们两个?让整个皇京昏迷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他引来了敌人,或许敌人就在这里等他,总之这是一场斗法,双方用的都是幻术一类。”
“那斗法者在哪里呢?有结果了吗?”
小青桃摇头表示不知情。
两人一边在昏迷者中间小心地行走,一边互问互答,目光却不肯交织,而且总保持着至少二十步的距离,好像有法术将他们隔开。
“为什么咱们两个没事?”辛幼陶停住脚步,第一次望向小青桃,“龙宾会的符箓师都中招了,成批地倒下,昏迷之前显得很亢奋,只有我一个人不受影响。”
小青桃也停下脚步,却没有望向辛幼陶,“五行营的情况也是一样……龙宾会应该对眼下的状况负责。”
辛幼陶的火气一下子又蹿上来了,“为什么?因为符箓师在望山之战中牺牲最大,所以任何时候都要对皇京的安全负责?”
小青桃背对辛幼陶,望向远处的一间屋子,语气仍然不紧不慢,“龙宾会负责皇京二百里以内、五十里以外的警戒,强敌入京你们却一无所知,不该对此负责吗?”
“发出预警又能怎样?修士能挡住这些法术吗?”
“难说,有准备和没有准备,结果总会有些不同吧。”
“你们的鱼龙阵并非无所不能。”辛幼陶不屑地说。
小青桃召出一面铜镜照向远处的屋子,“云流宫里还有人清醒。”
“我要先去洗月宫找皇后。”
辛幼陶刚要飞起,小青桃说:“皇后不在洗月宫。你瞧,云流宫外面的守卫最森严,慈皇肯定在这里,皇后或许也在。”
辛幼陶还是升到空中,绕过小青桃直奔云流宫而去。
小青桃跟在后面,保持警戒。
“姐姐……你真在这里!”辛幼陶吃了一惊,云流宫正房里昏迷着好几个人,其中包括慈皇,熏皇后和曾拂却没事,正并肩坐在靠窗的同一张椅子上,紧紧挨着,像一对逃难的母女。
“见到你真高兴,你没事就好。”熏皇后显得很疲惫,声音却很镇定。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辛幼陶问。
小青桃也走进来,冲熏皇后和曾拂点点头,没有说话。
“慕行秋来了,我们一块发起了政变,结果好像还不错。”熏皇后微笑道,然后尽可能简洁地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竟然先去见曾拂,没去找我们两个?”辛幼陶既纳闷又生气。
“他以为你们入魔了,皇京大多数符箓师和修士都已入魔,你们两个这段时间里又打得这么厉害,连我也以为你们失去了初心。为了与魔种斗法,慕行秋只能找我们这些一点法术也不会的普通人。”熏皇后说。
辛幼陶和小青桃都有点脸红,尤其是辛幼陶,讪讪地说:“我们也没……慕行秋现在去哪了?”
“他说他抓住了魔种,但是斗法还没有结束,他好像去了一间小酒馆,我不知道在哪。”慕行秋离开得匆忙,留下的话又都与斗法有关,熏皇后听不太懂。
“我这就去找他。”辛幼陶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甚至感到高兴,对小青桃说话时,语气也变得欢快起来,“跟我一块去吗?”
“皇后和曾拂需要保护……”
“我们不用保护。”曾拂起身,走到两人面前,“慕行秋临走的时候说过,有人在暗中保护皇后,你们两个既然没事,大概也得到了暗中保护。所以,别再争来斗去了,让保护你们的人看到了多不好,你们的一言一行可都在他们眼里呢。”
辛幼陶和小青桃的脸色更红了,各自嗫嚅了几句,告辞离去。
两人并肩向皇宫外面飞去,沉默了一会,辛幼陶先开口:“真有人暗中保护咱们吗?我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龙宾会……”他本想说龙宾会防护严密,可是一看到满地的昏迷者,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咱们两个没有入魔、没有昏迷,依靠的肯定不是自己的力量。”
“一多半符箓师和修士都入魔了?咱们之间的争斗竟然是皇后一手策划的……唉,我觉得自己真蠢,对这么大的事情毫无察觉,完全被蒙在鼓里。”
“我也觉得你……”小青桃的火气突然消了,叹息一声,“咱们两个都蠢,白修行了这么多年,还不如皇后看得清楚,我猜到谁是咱们的保护者了。”
“谁?”
“豢兽师,只有杨清音他们一直警惕着魔种,咱们从前不太相信她的说法,所以……”
望山之战时,慕行秋没有如约出现,不少人类与妖族都对他产生了怀疑,杨清音和小蒿等人数量太少,出现得也突然,而且都是慕行秋的至亲之人,说的话反而得不到太多信任。
辛幼陶和小青桃也不能免俗,就算他们一开始相信杨清音,也在符箓师和修士们的潜移默化下,逐渐生出疑虑。
杨清音后来与他们中断了联系,再无来往,连书信都没有一封,可是曾拂一说起暗中的保护者,小青桃还是立刻想到了她。
“豢兽师们已经强到咱们都察觉不到了?慕行秋都出来了,他们怎么还不现身?”辛幼陶到处张望,甚至祭出一张纸符,却没有发现任何保护者的迹象。
“这说明战斗还没有结束。”小青桃升得更高一些,俯视皇京的大街小巷,“瞧,那边的街上躺着不少人。”
绝大部分昏迷者都躺在自家的房屋和庭院里,街上偶尔有一些也都是士兵与符箓师,小青桃指向的那条街却大不相同,倒在地上的昏迷者基本都是平民百姓,而且排着密集的队形,看上去很是古怪。
“昨晚我接到报告说城里有人在分发金子,肯定就是那里。”辛幼陶想起来了,若不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他也不会忽略这份报告。
两人迅速向那条街飞去,快要飞临目的地时,辛幼陶突然停下,拦住小青桃,凝视着她的眼睛,说:“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找你。”
辛幼陶花费了太多时间在五座修士营里寻找小青桃的下落,因此天光大亮之后才进城。
“我知道。”小青桃扭过头去微微一笑,没说自己是否也找过辛幼陶。
辛幼陶心中又一块石头落地,皇京沉睡,对他来说却是幸运日。
街上昏迷者的队伍排到一间小酒馆里面,与熏皇后说的地方很相似,可两人还是没有察觉到任何法术迹象,他们正要落地前去查看,远处传来一连串巨响。
一共十一声,十一团小山似的巨石从空中滚滚而来,目标正是皇京。
“战斗果然没有结束,魔种还有援兵。”辛幼陶再次到处张望,“慕行秋和豢兽师们都去哪了?现在没必要再隐藏行迹了吧。”
“那是妖术。”小青桃望着从远处飞来的巨石,神情既显警惕也有困惑,“别管他们藏在哪里了,保护皇京是咱们的职责。”
第八百九十五章内外交困
观星台是建在城墙上的一座高楼,比普通城楼要高几倍,最特别的是,它完全由符箓造成,没用一砖一瓦,这其中铜符和玉符占据一成,组建高台的骨架,纸符、竹符占据九成,一张连一张地向上堆起,写有符箓的一面朝外,发出的光芒此起彼伏,是整个皇京最醒目的建筑之一。
观星台里没有楼梯,只能依靠飞行来到最高一层,这一层没有所谓的门窗,符箓组成的伞状屋顶飘在空中,周而复始地上行、下坠,与高台的距离时刻都在变化,脚下的地板自然也都是符箓,三只铜符是最稳当的落脚点。
守台符箓师已经昏迷,失去法术支持的他掉在了真正的城墙上,砸坏不少符箓,好在主体仍在,辛幼陶立刻祭符,对观星台稍作修补,然后准备迎战。
十一块巨石离皇京只有四五里,速度还在加快,表面泛起红光,似乎就要燃烧起来。
单论法力,辛幼陶和小青桃不比魔种差多少,加上大批符箓师和修士的配合,只会更强,但是法术无边,一旦进入截然不同的领域,再强的法力也会失去用武之地,好比地面的猛兽,爪牙再锋利,四肢再矫健,一旦被抛入空中,连一只小鸟都斗不过。
面对魔种的幻术,人类与妖族就像是在蒙眼战斗,还没看到敌人的踪影,就已悄悄中招。
辛幼陶心里因此憋着一股劲儿,都准备发泄在这十一块巨石上,它们看上去很强悍,凝聚着大量妖力,却毕竟是可见之物,他终于能够睁开双眼战斗了。
“等它们再近一点!”辛幼陶大声道,心中再无半点惊慌,“等它们分裂的那一刻。”
小青桃没有进入观星台,而是留在外面,在空中排列了大量法器,像一枚巨大的枪头,指着来袭巨石的方向。
“我准备好了。”她的心里涌动着同样的战斗热情,这还是龙宾会与修士团关系融洽、她与辛幼陶同心同德的时候制定的战术:观星台施放法术,修士的神兵阵放da法术。
巨石清晰可见,直径达五六十丈,外表的火光越来越盛,眼看就将爆裂。
辛幼陶祭符,整个观星台光芒四射,将前方的小青桃和诸多法器尽皆笼罩其中,片刻之后,整团光芒离开观星台,射了出去,十丈之后开始分裂,接连四次,分裂为十六团白光,以极快的速度迎战十一块巨石。
施法并未结束,进入了更关键的阶段,辛幼陶要精准地控制全部光球,既能击毁目标,又不至于浪费法术。小青桃从这时起则担负防守之责,以免有漏网的妖术发起偷袭,这种事情几乎每次都会发生。
辛幼陶选择的时机极为恰当,巨石正好爆裂,要释放出里面的大量妖术,这正是它防守最弱的时候,十一团光球准确击中目标,引发惊天动地的响声,巨石化为齑粉,里面的妖术眨眼间灰飞烟灭,少量逃逸出来,被另外五团光球吞噬。
“这是哪一路妖族,实力很强啊。”辛幼陶心中后怕,若不是他与小青桃避开了魔种的控制,此时的皇京已变成一片火海。
进攻皇京的妖族显然早有准备,与魔种里应外合。
小青桃一直在用法器观察,这时冷冷地回道:“是咱们的熟人。”
“熟人?”辛幼陶一时想不起有哪只妖担得起这种称呼,待看到小青桃略显僵硬的双肩,他一下子明白了,“裴子函?他还没死……我的意思是说……”
“看来是没死,我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小青桃突然向前飞去,头也不回地说:“你留下,有机会就祭符。”
“妖族肯定受到了魔种的控制……”辛幼陶眼睁睁瞧着小青桃飞去,无法阻拦,他必须留在观星台上,这里是龙宾会最强大的武器,没有它的协助,他更帮不上小青桃。
一群妖族,大概有百余只,从远方的云层里飞出来,几乎全都是高大凶猛的兽妖,唯有一只例外,身材与普通人类无异,相貌却更显狰狞可怕:他的头颅外表没有皮肉与须发,就是一颗骷髅,里面的舌头、眼珠等等都还在,从某些角度甚至能看到沟壑纵横的脑容物。
相隔五六里,群妖与小青桃同时停下,在她身后三里是观星台,脚下则是大量妖石碎屑。
她认不出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只能凭对方在兽妖中的地位猜出这就是裴子函。
望山一战妖族最先加入战斗,损失因此极为惨重,这令幸存的妖族颇多怨言,裴子函是幸存者之一,占据了近半群妖之地,包括望山,不准任何人类进入,慢慢地做法越来越极端,从十年前开始,非妖也遭到排斥,半妖必须经过极严格的考验,才被允许进入。
群妖之地如今已是兽妖之地。
兽妖势力与圣符皇朝从无来往,小青桃早些年曾经写过问候信,从未得到回音,可双方倒也一直相安无事,达成了一种默契,中间的大片区域荒芜着,谁也不准进入。
突然间,裴子函亲自率领一群兽妖杀到了皇京。
群妖之地离皇京好几千里,除非有魔种相助,这些兽妖不可能一路上都没被发现。
裴子函独自飞来,距离小青桃数十步时再次停下,“你还认得我。”
小青桃点点头,裴子函的声音没变,只是显得冷酷无情。
“你们应该……昏迷不醒的。”
“魔种的话也值得相信吗?”
“比人类和道士可信。”裴子函向观星台和城里望了一眼,“只剩你们两个吗?”
“魔种会只对我们两人网开一面吗?”
裴子函发出一声冷笑,骷髅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剩下多少人都行,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大战一场。”
“你将望山之战全都抛在脑后了吗?魔种在控制你,裴子函,你赢了望山之战,却要在十几年之后败给魔种吗?”小青桃恳切地说。
“什么是胜?什么是败?如果胜利要用死亡与衰落去换取,它有什么意义?望山之战是人类的胜利,你们夺回了一切,还在向外扩张,妖族得到的却只有死亡。”
“慕行秋就在城内,给他一点时间,他能打败魔种,到时候你再做选择。”小青桃知道魔念不可能被几句劝说去除,必须另想办法,“既然你不希望看到妖族死亡,那又何必急于进攻呢?不如坐山观虎斗,等慕行秋和魔种一分胜负之后,你再决定自己的立场。”
裴子函紧紧盯着小青桃,因为没有眼皮,眼珠显得大而突起,看上去十分可怖,“魔种永存,而慕行秋只是凡人,怎么可能打败魔种?”
“等魔种胜利之后,我和辛幼陶也会中招,整个皇京陷入昏迷,这是魔种曾经许诺给你的场景,对不对?等到那时候你们发起进攻,损失会更小,甚至没有损失。”小青桃强迫自己迎视那双眼恐怖的眼睛,“有必要现在就与我们开战吗?即使我们只有两个人,也不会束手待毙,你身后的那些兽妖,你觉得哪些是可以牺牲的?”
裴子函沉默了一会,妖族的命运就是他的魔念,魔种只能顺势助长,不能加以改变,他在意兽妖的性命,尤其这些兽妖都是他的亲信,“午时,我只等到午时。”
“好。”离午时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小青桃没有要求更多的时间,“胜利会产生信心与尊严,令幸存者燃起斗志,从此永不为奴,这就是胜利的意义,再多的死亡也抹杀不掉。”
小青桃与裴子函同时转身,背向飞走。
辛幼陶听到了两人的交谈,冲小青桃赞许地点点头,“裴子函可信吗?会不会发动突然袭击?”
“只要他还不是魔种完全的傀儡,只要他心里还有一点妖族的自尊,就会等到午时。”
“万子圣母哪去了?她虽然很古怪,可是比较讲道理。”
“你留在观星台,我去看看慕行秋的斗法到底怎样了。”小青桃不知道万子圣母的下落,甚至不知道女妖王是死是活。
辛幼陶更希望与小青桃待在一起,可观星台乃是皇京重地,必须有人留守,“好……如果没找到慕行秋,或者他有败相,你一定要马上回来——我需要你。”
小青桃嫣然一笑,向城内飞去,将法器都留在观星台前方的空中。
辛幼陶望向远处的兽妖,他们正在分散站位,似乎在组建某种妖阵,“就不能将妖族杀光吗?”他心里猛地一动,发觉这念头有入魔的嫌疑,急忙稳定心神,摒除胡思乱想,一边提防着兽妖,一边四处查看,如果真有“暗中保护者”的话,他希望这些人能给出一点提示。
小青桃走进酒馆,看到了一地的昏迷者,看到了桌上的金罐,还有一位相貌威严的陌生老者。
老者独自坐在那里,面对桌角,绕桌的其它凳子上全都空无一人。
“阁下……”小青桃突然发现不对,那张桌子并不普通,在它上方的一小块区域里有强烈的法术迹象。
她绕开躺在地上的符箓师,站在桌边向下看去,接连施展三道法术增强自己的天目,她终于看到了区域内的场景,它里面果然不是一无所有,飘着一团接一团的黑烟。
“他想借用魔劫之力暂时达到服日芒境界。”老者开口了,目光却没有转向小青桃,“可他忘了一件事,力量是强者的财富,世上没有无主之财,也没有无主之力,他借用得太多,只怕会惹怒原主。”
小青桃一句也没听懂。
第八百九十六章意外的虚空
慕行秋意外地创造出一个虚空。
龙魔魂魄离身之前施展的最后一道法术是以自己的真幻之躯召引魔劫,在魂魄进入慕行秋的泥丸宫之后,这道法术就一直没有停止,带来的力量越来越多,连察形之镜都难以承受。
但是斗法区域实在太小了,就像是让大象在针尖上跳舞,力量无法全部用来进攻,剩余的一些很自然地流入慕行秋体内,他是龙魔临时征用的“法器”,只要不用这些力量施展法术,就不算违背当初的斗法约定,因此沈昊和左流英都察觉到这一点,却没有提出异议。
慕行秋曾经召引过一次魔劫,但那时候他在借用龙魔的真幻之躯,以自己的原身承接这股力量,却是第一次。他严守一件“法器”的准则,对它们不理不睬,任其流进流出,可是等到他开始施展再灭之法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变化。
秦先生教给他的不是一招法术,而是一套,分君臣、存表里、有攻守,各司其职,不仅能让再灭之法更强大,也更安全,不会留下减损寿命的后患。
如果是一名真正的魔族,能在很短时间内完成法术,可慕行秋学过的只有魔尊正法,那是一套纲要性的根基法门,他要从头开始,沿着一条极狭窄的通道一步步走到顶层,必须极其小心谨慎,一步站稳站后才能迈出下一步,大大延缓了施法速度。
秦先生亦步亦趋,小声指导慕行秋迈出的每一步。
慕行秋绝大部分法力都用来囚禁泥丸宫里的魔种,只分出一小部分施展再灭之法,不知不觉间,他开始使用魔劫之力施法,非常顺利,没有任何阻碍,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秦先生,他停止指导慕行秋,双手也不再轻轻挥舞,“你在消耗魔劫之力。”
他一开口,斗法各方也都发现了,异史君瞪起眼睛,“这个……你怎么能帮道统啊?难道你真想进入那个小镜子里被吸光力量吗?那可是最彻底的死法,连一点渣滓都不剩,也是最痛苦的死法,足足要受折磨一百年!”
“我只是实话实说。”秦先生不去想胜负对自己的影响,他正在传授魔族法术,就要专心扮好这个角色,“而且我得知道魔劫之力的来源,弄清楚它是否适合施展魔族法术。”
慕行秋施法行程过半,正处不高不低的中间层,前进、后退都有危险,只能留在原处,不敢驱动任何力量,“龙魔猜测魔劫之力来自道统,念心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遭到灭绝,我觉得这股力量很适合施展再灭之法。”
“这股力量很可能与九大至宝有关。”左流英对真幻与魔劫的兴趣不下于对魔族的钻研,“世上法宝众多,所能容纳的力量却都有限,唯独九件至宝十几万年能够源源不断地吸收力量,速度时快时慢,却从来不会完全停止,也只有它们能提供魔劫之力。”
另一边的沈昊开口了,“先别着急探讨魔劫之力,龙魔和慕行秋都应该退出斗法了吧。”
异史君脸色一变,只剩他自己一个,绝不是左、沈二人的对手,于是嘿嘿笑道:“等等,魔劫之力算法术吗?慕行秋只是用来施展一道尚未生效的法术,也算外泄吗?”
“算。”慕行秋承认了,如果在规则上纠缠不休,斗法的意义就失去了,真的进入乱斗,代表道统力量的沈昊和左流英胜算更大。
他缓缓缩回手臂,然后将龙魔扶起,施了一道小小的法术,让她上身笔直地坐在凳子上,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以免破坏已经施展过半的再灭之法。
面无表情的龙魔更像芳芳。
沈昊微点下头。
异史君嘴角抽动了几下,“我怎么有一种上当受骗、受到利用的感觉?慕行秋,你不会故伎重施,又将我扔在险地,自己先跑了吧?”
“愿赌服输,而且你未必就输。”慕行秋说。
慕行秋与龙魔退出了斗法区域,可是积聚多时的魔劫之力还在,继续向察形之镜进攻,沈昊和左流英一时半会仍然腾不出手来对付异史君。
“啊,好小子,你这是逼着我拼老命啊。”异史君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一旦桌面上的魔劫之力消耗光,他除了认输别无选择,若想赢得斗法,就必须抓紧时间,“可惜了,这是最后一只百色孔雀留下的最后一根羽毛,十四万七千年的历史啊,三千年前我得到它,藏在止步邦里用道火炼化了八百年……唉。”
异史君看着秦先生,“都是为了你啊。”
秦先生在悄声指导慕行秋施法,连目光都没动。
桌面上的羽毛开始断裂,变成数十段,像是小小的白色蚊虫,围着察形之镜和沈昊的手掌上下飞舞,轮流分出一两段与左流英的光束战斗。
斗法到了关键时刻,斗法区域内的魔劫之力只够维持一小会,连半刻钟都不到。
沈昊额头上的汗珠更大、更密了,咬紧牙关坚持,察形之镜发出的光芒忽强忽弱,已处于崩溃边缘。
没一会工夫,异史君也变得横眉立目,两颊的肌肉微微抖动,像是悍妇在与人吵架,“沈昊,我用不着击败你,只需要将你与左流英的法术逼出桌面,你们就算输了,对不对?”
沈昊不吱声,左流英改变了战术,不再分散力量,将光束全都射向察形之镜,帮助沈昊维持稳定,此时他的法术已经与铜镜纠缠在一起,察形之镜若是失控,他也有一部分法术会超出斗法区域。
三方全都全力以赴,要在最后一点时间里取得胜利。
慕行秋更是专心致志地施法,击败魔种此时有了双重意义,不仅能够去除他脑海中的魔念,还能将魔种牢牢囚禁在泥丸宫里。如果沈昊获胜,察形之镜将吸收魔魂,慕行秋更要留住魔种,才能避免道统同时得到这两者,将魔族的力量吸光。
慕行秋确信无疑,比现在更加强大的道统,对这个世界不是好事。
“你的力量不够用了。”秦先生提醒道。
龙魔退出斗法之后就停止了召引魔劫,桌面上剩余的魔劫在消耗,慕行秋体内的力量消耗得更快。
就在之时,泥丸宫里的形势发生了变化,魔种不再横冲直撞,而是稳定下来与另一股力量抗衡——慕冬儿的魂魄终于被龙魔劝服,开始向魔种灌输“平静的魔念”,龙魔没有退出来,仍在泥丸宫里指引慕冬儿。
慕行秋也得帮忙了,向魔种灌输“魔念”就像是猎犬跳进水里捕捉一条大鱼,要在猎物的地盘里撒野,成功的可能性不高,除非那条大鱼筋疲力尽。
只有再灭之法能让魔种筋疲力尽。
慕行秋伸手握住龙魔的一只手腕,反过来以她为法器再次召引魔劫,这回的魔劫之力不再参与斗法,专门供他使用。
真幻之躯越弱小,引来的魔劫越夸张,往往惊天动地,龙魔拥有服月芒内丹之后,魔劫变得可控了,能在指定区域施展。一小团黑云出现在慕行秋头顶,接着又是一团,只有拳头大小,力量却一点也没有减弱。
十七团黑云先后涌现,停在半空中,分出细细的黑线与慕行秋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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