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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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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慕行秋就只剩下最后一处立足湖泊,十名魔选高手在周围迎风而长,将他团团包围。

“屈从也是一种解脱。”申尚说,脸上洋溢着狂喜,“我们一家子都入魔了,我又何必抵抗呢?事实上,我很高兴自己终于走到这一步,我想我早就有这种期待,所以才没有跟随庞山一块退隐。入魔和你想象得不一样,一点也不痛苦,再不用受戒律的束缚了,没有忧虑,也没有恐惧,一切随心所欲,度劫就这么简单!”

锦簇的黑峰在众峰之中仍然最为高大,他的神情总是愤怒,一点也不“随心所欲”,“结束了,慕行秋,让到一边去,让道与魔打个痛快。”

慕行秋站在小小的浪花上,面对着一群强敌,务虚幻术对他们无效,而他能施展的其它法术却很少。

“还等什么?”他大声说,抬头仰望,看的却不是任何一名强敌。

一个小黑点从空中迅速下降,越来越大,很快变成一只巨大的黑手,像一朵装满了铅的乌云,将慕行秋一口吞下。

成片的闪电从乌云中散发出来,分别扑向每一座峰,无论峰顶是否有驻守者。

同一时刻,皇京的一座小酒馆里,排队领金者都已倒地昏睡,九名符箓师有四名也倒下了,剩下的五人呆立不动,对酒桌上仍在进行的斗法视而不见。

左流英、沈昊和异史君神色不动,龙魔却是满脸大汗,笑容越来越勉强,“我只能帮到这一步了。”她说,然后也趴在了桌子上,第一个退出斗法。

她以自己的真幻之躯引来魔劫,交给了慕行秋。

“糟糕。”异史君以一敌二,更不是对手了。

第八百九十一章父与子

接连坠下三道魔劫,慕行秋的身躯变得跟山峰一样庞大,两只脚几乎占据了整座小湖,却一寸也没有下沉,仍然踩在浪花之上,体内分出千万条闪电,横扫地面,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峰林。

十名魔选高手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唯有全力自保,他们脚下的山峰没有损毁,却在剧烈地抖动,石块如群芳凋落。

“你还能随心所欲吗?”慕行秋厉声质问,声音传出,十座山峰抖得更加严重。

申尚跪在山峰上,双手迎战闪电,脸色比身上的白袍还要苍白,“这不应该……”

慕行秋转向锦簇,那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红袍妖王,“谁能去除印记,魔种还是我?”

锦簇是唯一站立不倒的魔选高手,可他的心已经跟着峰林一块崩塌了,“魔种不会骗我,魔种不会骗我……”

“睁大你们的眼睛。”慕行秋的声音越发严厉,每说出一个字,十座山峰就矮下去一截,“魔种乃是丧家之犬,说的话不值得相信!”

十峰再也承受不住闪电的重压,一座接一座地倒下,峰顶的魔选高手被闪电抓起,留在了半空中。

“魔种选中你们,是因为你们意志坚强,那就再坚强一点,清除自己的魔念。”

“魔念不可能自我清除。”申尚哀叫道,之前有多狂妄,现在就有多惊恐,“别人清除也不行,没有魔念就没有记忆,我们会变成行尸走肉。”

申家好几个人入魔,申尚最清楚除魔的后果。

“相信我,别相信魔种!”慕行秋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再没有任何山峰耸立,魔种建立的世界已是一片废墟。

他在以毒攻毒,魔种吓住了入魔者,他就要比魔种更可怕。

幻术源源不断地冲进十名魔选高手的泥丸宫,与他们的脑海再没有任何阻碍,慕行秋能感觉到魔念在疯狂地挣扎、挑衅,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架势——魔念的确不怕死,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引诱入魔者牺牲自己获取力量。

慕行秋精准地控制着每一道幻术,让它们只停留在泥丸宫里,像一只只狩猎的猛犬,张开大嘴,等着已被逼进绝路的猎物跳进来。

只有入魔者自己将魔念撵进泥丸宫,才能保住完整的记忆,无论慕行秋有多强,都不能代劳。可是想驱逐魔念并不容易,即便是道士也极少有人能做到,这种可能只存在于古籍的记载中,慕行秋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成功。

这只是一个微渺的希望,如果没有锦簇和申尚,慕行秋会直接将他们击晕过去。

“杀死我吧!”锦簇叫道,声音里满是愤怒与绝望,“我不想被魔种控制,可我摆脱不掉魔念,谁也摆脱不掉,除非魔种愿意放过你。”

“你是灵妖,你是众妖选举的饭王,如果你真在意妖族的命运,就不要放弃努力。”慕行秋没有放弃,哪怕只有一名魔选高手成功驱逐魔念,也能带来巨大的希望。

一名魔选高手承受不住这种内外夹攻,尖叫一声,化成一股青烟消失了,真正的他将昏迷多日。

失败与成功一样,一旦出现就会迅速向外传播,魔选高手接二连三地消失。

“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申尚也坚持不下去了,可他脸上的怒意消失了,甚至向慕行秋挤出一个微笑,“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坚强,慕行秋,谢谢你,但是没有用,道统怎么做,你也应该怎么做。趁着我还清醒,给我一个了结吧,这是申家人注定的命运。”

“没有……注定的命运,申尚,给你自己一次机会……”慕行秋咬牙切齿地说,清醒状态的申尚更让他不能放弃。

申尚又笑了一下,“我不是你。”他说,然后也消失了,他将昏迷更长时间,醒来之后会嘲笑自己此时的软弱与虚伪。

只剩下锦簇在做最后的挣扎,愤怒、怀疑、绝望、憎恨等诸多情绪轮番登场,像是一群列队走来的行刑者,每一位都在他面前停顿一会,各展所能,尽情地折磨他。

“慕冬儿……”锦簇也迎来了那一刻清醒,这时他就是锦簇,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解自己的职责,“就在这里……小心。”

锦簇也消失了,凭自己的力量驱逐魔念实在太难了,他已尽力,心中怀着对魔种的憎恨昏迷过去,进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绝望,因为不久之后他还会再次被魔念所控制。

荒芜的大地上,除了碎石之外一无所有,甚至没有风、没有空气,庞大与渺小已经没有区别,慕行秋唯一的参照物是脚下的湖泊,可说它是一处脚掌大小的水洼也不为过。

他独立在大地上,手中发出唯一的闪电,直刺遥远的天边,那闪电比任何时候都更显赤红,噼啪作响,似乎要将虚空点燃。

它附着慕行秋的愤怒。

这一战不会就这么结束,无论魔种躲得有多远,慕行秋都要将它们拉过来,即使这是陷阱,慕行秋也要将它踩得粉碎。

闪电开始回缩,它从天边带回来的不是一片绿光,而是一大团乌云。乌云顶天立地,更像是一片海潮。

一道小小的身影飞翔在云潮前方,沿着闪电,很快就到了慕行秋身前百余步的地方,“父亲,咱们又见面了。”

那是慕冬儿,他没有长大,还是五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穿着整洁的道袍,不多的头发挽成一个小髻。

云潮前进的速度放慢了,相隔十余里,它加大力量,与闪电僵持不下。

“你是我的儿子。”慕行秋说。

“你给予我生命,除非之外再无其它。”慕冬儿仍是五岁时的模样,心智却已是二十岁的青年,“母亲告诉我,秃子已经死了,可我不相信,他就是一颗头颅,怎么会死?我保留这副模样,好让他一下子就能认出我。”

“人人死得其所。”慕行秋顺嘴就说出这句话,它是左流英的名言。

“我痛恨变化。”慕冬儿缓缓上升,“人人死得其所,那就不如人人都死!”

慕冬儿冲向慕行秋,全身闪烁着鲜艳的绿光,与其他单纯的入魔者不同,他体内有魔种。

慕行秋射出闪电,击中绿光激发大量红绿两色的火花,慕冬儿改变路线,从另一个方向冲来。

慕行秋右手闪电与十里之外的云潮相连,左手食指弹出一道又一道闪电,阻止慕冬儿的靠近。

远方的云潮幻化出半具身体,与龙魔很像,声音也是同样的欢快,“慕行秋,你真舍得杀死自己的儿子吗?他不只是你的儿子,也是魔种之子、真幻之子,我将他送给魔种,因为他是胎生道根,有朝一日能帮助我打破拔魔洞。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是还差着一点,把你的三枚内丹给他吧,这样一来他就能完满了。”

慕行秋催生更多法力,将幻术提升到第九层的极致,云潮又被闪电慢慢拉过来,慕冬儿也离得越来越近了。

龙魔隐去,云潮幻化出左流英的模样,“让魔种与魔魂融化,我要与魔族一战,这是我毕生的愿望。你所做的一切都无意义,慕行秋,谁也不能阻止道魔之战。”

云潮的幻象一个接一个,慕行秋认识的所有人几乎都出来了,或劝说,或嘲笑,或指责……目的只有一个,让他罢手,交出三枚内丹。

秦先生的幻象也出来了,“弱者怎么能做出判断和决定呢?我错了,除非与魔种融合恢复全部的力量,我将永远错下去。你的法力即将耗尽,慕行秋,你杀不死魔种,也没有力量将它一直囚禁,魔种立于不败之地,而你毫无胜算。”

下一个幻象是沈昊,面色惊慌得不像道士,“察形之镜……察形之镜……龙魔用魔劫破坏了察形之镜,它已经没办法困住魔种了,这不是谎言,慕行秋,它正在发生。”

最后一个幻象是一处场景:小酒馆里,普通人类与符箓师都已倒下昏睡,酒桌上的斗法还在继续,龙魔和慕行秋趴在桌上,异史君以一敌二,脸上却带着微笑,沈昊神情严峻,他面前的察形之镜的确受损,发出的不再是纯净的白光,而是颜色混乱的杂光。

沈昊正用尽全力控制察形之镜,否则的话杂光就会冲出划定的斗法场地,如果输了,他必须遵守诺言。

就连左流英也不能全心斗法,要分出一部分法力帮助沈昊。

异史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桌角的秦先生盯着斗法,突然扭头,似乎察觉到了魔种的监视,目光钻进荒芜的情绪之境,投向了慕行秋。

幻象就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云潮离慕行秋只有数百步,里面的无数个声音一块说道:“魔种永存!魔种永存!”

慕行秋突然收回左手的闪电,让慕冬儿向自己冲来。

“屈服即是解脱。”云潮里的魔种用柔和的声音说,当初它们就是用这一论调说服申尚的。

慕行秋身高百余丈,相比之下,慕冬儿只是一个极小的灰尘,他冲进父亲的泥丸宫、绛宫和下丹田,迫不及待地吞噬里面的三色内丹,同一时刻,小酒馆里的慕行秋微微颤抖,要将三丹吐出来。

“凭自己的力量真的不能驱魔吗?我要试试。”慕行秋说,他感到内丹的动摇,也感到魔念的生长。

魔种相信龙魔,他更相信。

第八百九十二章反向入魔

慕行秋腾地坐起来,只有右手还留在桌面上,看了一眼趴在边上的龙魔,目光转向其他几位同桌者。

异史君嘴角动了一下,表示自己在笑,然后目不斜视地说:“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得还,必须得还,这场斗法若是胜了,魔魂从此归我。”

异史君以一敌二,对手当中还有一个左流英,可他现在却已稳操胜券,只要保证自己的法术不超出桌面就行,左、沈二人都被察形之镜牵制住了,已经没有能力对他造成太大威胁。

“只要你能将魔魂带走,我没有意见。”慕行秋说。

异史君听出了这句话中的陷阱,冷笑数声,“没意见就好,我就不信现在的魔魂能逃出我的手心。”

斗法者当中,沈昊的实力最弱,全部力量都用来控制察形之镜,额上开始渗出细小的汗珠,头也不抬地说:“这是四方斗法。”

“我并没有施法。”慕行秋的右手仍然放在桌面上,他的确没有施展任何法术,手中却在冒出缕缕黑烟,就是这些黑烟使得察形之镜法术不稳,“我只是一件会说话的法器。”

沈昊细长的双眼里闪过一瞬恼怒,这是他小时候才有的神色,自从取得道士之心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流露出来。他没再说什么,因为他很清楚,慕行秋说的是实话。

左流英的草帽里分出两束细细的白光,一束射向察形之镜,一束迎战异史君的长羽,一句话也不说。

只有不参战的秦先生扭头看着慕行秋,“你入魔了?”

“嗯。”

“而且……你将所有魔种都吸进了泥丸宫?”

“嗯。”

秦先生低下头,右手食指在大腿上轻轻地划来划去,过了一会他说:“你没有半点胜算,以你的法力,就算牺牲掉泥丸宫里的白丹,也只能将魔种囚禁两三个时辰,今日午时之前,魔种就会逃逸。除非——你真的自愿入魔。”

慕行秋若是自愿入魔,就不是他囚禁魔种,而是魔种将他牢牢控制。

慕行秋没向桌面上的斗法区域里施放任何法术,这既是遵守规则,也是因为他根本没有余力,他的法力都用来囚禁全体魔种,那团云潮正在他的泥丸宫作困兽之斗,至于脑海中的魔念,法术对它无效,必须用意志去除。

慕行秋的记忆清晰而有条理,像是精心养护的皇家园林,魔念则像是一群大大小小的野兽,从园外、从地下、从空中不停地冒出来,所过之处花残树折,杂草嗖嗖地向上生长。

相比于泥丸宫里的魔种,这才是更大的危险,慕行秋这时还没有与魔念发生直接战斗,他专心致志地维护脑海中的记忆园林,令树木重新站起,让残花再度开放,这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比拼,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绝不能急躁。

入魔并非一蹴而就,许多人,尤其是那些意志坚定的强者,都曾与魔念展开过长久的斗争,只是绝大多数人最终都败下阵来。

“为什么力量越强者越难以阻止魔念?”慕行秋的这个问题抛给在座的各方,不只是秦先生,“普通的人类与妖族受到的影响却很小。”

第一个给出回答的是异史君,正在斗法的三方当中,数他最悠闲,“因为普通人类与妖族太弱小,良禽尚且择木而栖,魔种也好,魔念也罢,根本瞧不上弱者。”

“从望山逃逸出来的魔种曾经侵袭过不少人类与妖族,他们都被送到了止步邦,经过道火的锻炼,许多人的魔念都被去除,成为体质特殊的种树者,可这一招对道士不好用,道士体内有道火燃烧,结果却入魔更深,甚至不用魔种侵袭,自己就可能产生魔念。”慕行秋正是对此不解。

“呵呵,力量越强魔念越强,那你可要当心了。”异史君对这番交谈不太上心,目光时不时扫向秦先生,已经准备好接收战利品了,虽然魔魂此刻不知躲在哪里,但是与秦先生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抓住他,早晚能够找到魔魂。

沈昊抬眼看着慕行秋,“你可以结束这场斗法。”

慕行秋虽未向斗法区域内施放任何法术,但是只要他将右手拿出桌面,魔劫也会跟着离开,龙魔就算输了,察形之镜也会恢复原样,剩下异史君一个,必输无疑。

“这可不行,这是耍赖,慕行秋,就算死,你也得将手掌留下,午时之前魔种才会突破你的泥丸宫,我只要……一个时辰,对,就一个时辰,坚持住啊。”

外面天已经亮了,离午时还有不到三个时辰,皇京里的绝大多数居民不是昏迷不醒,就是躲在家中不敢动弹。

沈昊仍然盯着慕行秋,“你曾经是庞山道士,就一直是道士,除魔是你的天职,就算你不支持道魔之战,难道非要入魔吗?你想证明什么?没有魔种,入魔者掀不起大风大浪,我可以向道统求情,让全体入魔者自生自灭。”

慕行秋没吱声,沈昊又说道:“力量越强者越容易自信、自傲、自满,这正是魔念的肥沃土壤,慕行秋,凭你自己是斗不过魔种和魔念的,让道统帮助你。”

“别听他胡说八道,道统的帮助就是将你变成白痴。”异史君插了一句,然后笑了两声,“你是慕行秋,肯定不会被道士说服的。”

“我得试一试。”慕行秋对沈昊说,两人曾经是对头、是朋友、是同乡,沈昊已经拥有道士之心,摆脱了往事旧情的牵绊,慕行秋却没有,不管多久远的记忆对他仍有影响,“那么多人毁于魔念,我得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昊轻轻摇头,虽然在内丹境界上低了一大截,他却坚信自己看得更远,因为整个道统将他托举到了高处,“这就是魔念,慕行秋,你太骄傲自大了,用不着魔种的侵袭,你自己就已滋生魔念,你现在的抵抗根本毫无意义。可你还有悬崖勒马的机会,对入魔最大的抵抗不是亲自尝试,而是将它交给道统处理。”

自大与自信只有咫尺之遥,本人是无法对此做出判断的,慕行秋想了一会,将目光投向一直没说话的左流英。

左流英仍然不肯开口,右手按在草帽上专心施法,除了那两束细光,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关注。

“我和龙魔有一个计划。”慕行秋说,在他身边,龙魔仍然昏迷不醒,“力量越强魔念越深,很可能是因为强者在与魔念对抗时总会不由自主地使用自己的力量,结果得到增强的却是魔念。”

异史君忍不住显示自己的聪明,立刻说:“哦,原来你将魔种囚禁在泥丸宫里,是为了牵制自己的法力,以免不小心对魔念施法。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有什么用呢?你的泥丸宫顶多坚持到午时……我不是建议你放弃啊,起码等到我赢得这场斗法,我可是在帮你。”

“还有慕冬儿在帮我。”慕行秋说。

“你的儿子?”异史君哈哈笑了起来,“有你这样一位父亲,他还真是幸运。他在哪?有什么本事帮你?”

“他的原身肯定在皇京,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可他体内的魔种和魔念都已经转到我这里。”慕行秋仍然看着左流英,“人类与妖族能够入魔,魔种为什么就不会呢?”

“魔种早就’魔‘得一塌糊涂,还需要入魔吗?”异史君问。

“魔种的’入魔‘当然与人类或妖族不同,应该说是正好相反,人类入魔会变得极端,魔种’入魔‘——我希望它们会因此冷静下来。”

异史君目瞪口呆,差点影响自己的法术,急忙稳定羽毛,然后才说:“这是谁的想法,你,还是龙魔?”

“龙魔。”

这就是为什么龙魔当初非要将慕冬儿“送”给魔种的原因,作为一名胎生道根的道士之子,他比绝大多数人都适合充当反向的“魔念”。至于什么时候用到慕冬儿,龙魔当时还没有明晰的计划,她只知道有朝一日肯定有用。

“真幻都这么聪明……这么疯狂吗?这么说你只是以法力囚禁魔种,在泥丸宫里与魔种战斗的是你儿子,他会听你的话吗?”异史君摇下头笑一声,觉得这件事既匪夷所思又有趣。

“龙魔在劝说他。”慕行秋答道。

“原来她退出斗法是为了这个。”异史君有些气愤,“龙魔还真是一位好战友。”

秦先生开口了,“不行。”他说,一点也不觉得慕行秋与龙魔的计划有多奇特,“这只是给魔种换了一名对手而已。魔种没有智慧,慕行秋,你没办法让它们’入魔‘,龙魔和慕冬儿反而会深受其害,能让魔种’入魔‘的东西在这里。”

秦先生指指自己的脑袋。

“够了,慕行秋。”沈昊有些严厉地说,想不到自己居然会与魔魂意见一致,“龙魔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你们都喜欢走险路,曾经很有效,但那只是运气,慕行秋,再这样下去,你毁掉的不只是自己。”

慕行秋的目光仍然看向左流英,执着地等待他发表意见。

“再灭之法。”左流英终于开口。

慕行秋曾经利用再灭之法去除过许多人的魔念,但那时魔种还没有离开虚空,少数逃逸者都被消灭干净了。

“我现在不敢使用,再灭之法是魔族法术,魔种会在我施法的一刻将我控制住。”慕行秋说。

左流英的目光瞧向秦先生,那四个字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第八百九十三章相生相克

秦先生哼了一声,像是听到自以为聪明的学生提出了一个极其荒诞的想法,“慕行秋不敢在魔种附近施展魔族法术,我也一样,我若施法,再强大的泥丸宫也挡不住魔种的突破。”

秦先生隔着龙魔扫了一眼慕行秋,表示对方的性命此刻就捏在他手里,他没有动手,乃是因为彼此需要。

左流英潜心研究魔族多年,是最了解魔族的道士之一,他提出建议自有原因,“魔族互为一体,但在必要的时候,仍有办法独自施法。”

“办法的确有,而且非常简单。”秦先生头颅微微仰起,目光却仍然低垂,盯着桌面,“魔王可以独自施法,根据我的计算,服日芒道士也有能力屏蔽魔种的影响,服月芒肯定不行。”

秦先生终于抬起目光,第一次望向左流英,“所以你的建议没有用处,是错误的。”

异史君笑容满面,“左流英也会错吗?这不算多大的事,众生皆会犯错,连我都不例外。”

左流英对慕行秋说:“你还想试一试吗?”

沈昊越来越难以维持察形之镜了,法力衰竭之后,心境也随之发生波动,生硬地打断左流英:“这种事情怎么能’试一试‘?魔种和魔魂必须封禁在察形之镜里。”

“我瞧察形之镜也没有多厉害,能囚住魔种、魔魂吗?”异史君讥讽道,这场斗法的真正胜利者是龙魔召来的魔劫之力,可他并不以坐收渔翁之利为耻,反而非常得意。

“法术有专攻,斗法只是察形之镜的诸多小用之一,囚魔才是它真正的大用。”沈昊打心眼里瞧不起众魂之妖,他的话都是说给左、慕两人听的,“察形之镜囚魔之后会在一刻钟之内返回道统,在那里它会非常安全,任何外来力量都不可能打破它。”

不管沈昊怎么说,慕行秋还是点头,他已经走到这一步,必须继续走下去,何况他相信左流英,“我想试一试,秦先生,请教我魔尊正法的用法。”

沈昊两眼微微眯起,神情恼怒而警觉,但是没再说什么。

秦先生也微微皱起眉头,“你要知道,正法七元能让你控制魔种,可是你若对自己施展再灭之法——魔种会提前将你吞噬,那是魔种的拼死一搏,只有服日芒境界的力量或许能够挡得住。”

慕行秋笑了一下,“魔族有魔族的法门,道统有道统的妙用,我也有自己的办法。”他转向怒容越来越明显的沈昊,“如果发生意外,我会及撤出手掌,请你用察形之镜收服魔种。”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沈昊怒意未减,心中对慕行秋并无恨意,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固执,身边就是通衢大道,却非要走在荆棘密布的荒野里,“而且你未必能及时退出斗法……抱歉,我不能让你冒险,一步走错,赔进去的不只是你的性命,还有道魔之战。”

“你想干嘛?”异史君立刻警惕起来,“你想退出斗法,这就使用察形之镜,对不对?认输不认罚,这可不行,沈昊,你是道士,而且是注神道士,不要脸可以,但是不能不要心境啊。违背承诺,你能心安理得吗?”

“斩妖除魔比我的心境更重要。”沈昊一字一顿地说,托着察形之镜的手掌开始慢慢回缩,“而且咱们这场斗法争的是魔魂,与魔种无关,我只吸收魔种,不动魔魂,你可以与左流英继续斗法。”

异史君对魔种不是特别感兴趣,听沈昊这么一说,他撇撇嘴,“没有察形之镜,赢的肯定是我。魔魂,准备好,接下来的一年之内,你属于我。”

沈昊的手掌已经退到桌面边缘,却再也动不得分毫,他望向慕行秋的手,魔劫之力仍在源源不断涌出,可是留住察形之镜的不是它,而是护镜的那束光。

“左流英。”沈昊沉声道,怒意更盛。

左流英的草帽分出两束光,一束与异史君斗法,一束用来保护察形之境,现在却成为阻镜的力量。

“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囚禁魔种。”左流英说。

沈昊的脸一下子红了,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进攻左流英,这名前道士比众魂之妖更可恶。

下一个瞬间,沈昊全身汗水淋淋,因为左流英说得没错,他的道士之心非常不稳,能否从容控制察形之镜都是问题,吸取魔种更是危险。

沈昊闭上双眼,一边维持察形之镜,一边轻声念诵经文,希望能够尽快恢复冷静。

“呵呵,有意思。”异史君扫了一眼,“咱们这一桌个个心怀鬼胎,谁和谁也算不上一伙,龙魔就是在真心帮助慕行秋吗?我看未必,她脑子里就只有’拔魔洞‘三个字,现在帮忙只是顺便,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反戈一击,哈哈,慕行秋,你做好准备了吗?”

慕行秋做好准备了,不是准备迎战龙魔的“反戈一击”,而是准备好学习再灭之法。

“好。”秦先生已经将该说的话都说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没什么可反对的,即使这关系到他本人的生死存亡,也没资格提出异议。

秦先生寻思了一会,“正法七元相生相克,与道统五行异曲同工,再灭之法只是其中一元,你用来去除魔念,的确抓住了此法的核心,但是缺少辅佐之用,令法术太过猛烈,减损本寿不说,遇到强大的魔族,无异于自投罗网。毁果之后有再灭,再灭之后有分割,一前一后,可为护持,往前有减花,往后有破芽,可为城墙,又往前有生根,又往后有减花,可为军阵,以攻为守,再灭之法由此无忧。”

除了沈昊,异史君和左流英对魔尊正法都有一定了解,一听就明白秦先生的意思,不过这只是纲要性的内容,想要做到这一步,还需要更详细的法门。

秦先生却在这时话锋一转,“慕行秋,我已找到让你提升内丹的方法,十年之内你可达到服日芒境界,到时候你为君,正法七元为臣,现在却是两强争霸,胜负难料,你非要冒这个险吗?”

“我已经在止步邦内耽误了十几年,不能再等了。”十年对慕行秋来说太长了,是他放出了魔种,也是他引出了道士,十年之后天下恐怕已是面目全非,谁为君谁为臣,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秦先生点点头,开始讲解具体的法门。

魔尊正法七种法门相生相克,皆可为君,皆可为臣,变化万千,远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慕行秋虽然只学一种再灭之法,却需要其它六法配合,分为外、中、内三层,又有攻、防、助三用,秦先生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讲完一遍。

异史君开始还能听懂,三成之后就失去了主线,心中疑惑越来越多,强行忍住发问的冲动,因为对面的左流英似乎听懂得更多,直到秦先生讲到五成之后,左流英的眼睛才有眨动,显示他也有疑惑了。

只有慕行秋能大致听懂,倒不是比左流英和异史君更聪明更有悟性,他不仅学过魔尊正法,还多次施展过再灭之法,因此当秦先生说到微妙之处时,只有他能心领神会。

饶是如此,他心中也有十几条疑惑,自己想了一会,解决了一多半,又向秦先生请求,解决了其它疑惑。

“高楼并非平地而起,需要层层垒筑,我要提醒你一句,慕行秋,你现在的做法是直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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