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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魔-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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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行秋摇摇头,“可我要弄清楚当年野林镇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当年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加入庞山,结果修行却让我的心事淡了,现在它又恢复了。”

“有什么线索吗?”

慕行秋没吱声,猛虎符师高伏威的脑子里或许有一点线索,只是或许而已。

跳蚤的头伸过来,试图用舌头解开他腰间的百宝囊,慕行秋心中一动,自称最接近无所不知的异史君,会不会掌握着真正的线索呢?

第五百九十五章符箓客的邀请

食物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而奇特,酒足饭饱的人感觉不到它,半饥半饱的人感觉到了却未必敢于使用,饥肠辘辘的人则完全成为这股力量的奴隶。

这一次,食物不仅勾起了慕行秋的思亲之情,也让狂怒的麒麟安静下来。

跳蚤在第三次从慕行秋手心里添干净金银屑之后,恢复了几分从前的温驯,它没想起慕行秋的身份,只是将它当成一个不该除掉的食物来源,所以它的目光里仍然闪动着仇恨的光芒。

慕行秋则在吞下第三张面饼之后,抬起头打量周围的人。

皮袄皮帽,这些人像是一群生活在山里的猎户,他们使用符箓却不像龙宾会里的符箓师,似乎尊申尚为首却又经常拿他开玩笑。

众人围坐在一起,“猎户”们显然对慕行秋、锦簇和麒麟更感兴趣,但他们很礼貌地没有乱问,而是一块听申尚讲述他们早已知道的经历。

“离开庞山之后,我先去了圣符皇朝。”申尚颔下长着一小捧不甚浓密的胡子,他还没有养成捋须的习惯,声音里也没有老人般的睿智与成熟,他大概就是因此没有得到伙伴们的尊重,他并不在意。

在圣符皇朝和各诸侯国闲逛了多半年,申尚颇感无聊,仅有的一点好奇推动着他前往舍身国,那个唯一得到人类承认的半妖之国。

“舍身国一多半国土是荒漠,我又不认路,或飞或走,整整三个月没见过人影,就这样,我体会到孤独的可怕。因此你可以想象,当我终于见到人影时,心情是多么激动。”

道士是不会激动的。可申尚是一名失败的道士,有这种反应就很正常了。慕行秋只意外一件事,“人影?你是说妖影吧。”

“当然,可我当时真的是将他当成人类了。”申尚总是笑眯眯的,好像对自己所享有的一切都感到心满意足,“现在也是这样。”

慕行秋看出来了,申尚身边的“人”其实都是妖族,大部分可能是非妖,另一些则是半妖。但他们跟慕行秋之前接触过的妖族不太一样,少了一些狠戾与愚钝,就像申尚所说,他们跟人类真的没什么区别。

“舍身国很大,领土比圣符皇朝可能还要辽阔一些,舍身国也很小,真正能休养生息的良田沃土寥寥无几。我进入了舍身国最贫瘠的领域,结识了一些生活最艰辛的半妖与非妖,他们挣扎求生,对外面的世界所知极少。甚至没听说过道士,但我还是换掉了道袍。”

申尚摸摸身上又脏又旧的皮袄,对它也非常满意。“可道士的心换不掉,我还是会胡思乱想,一度我以为自己领悟到了什么,甚至一笔一笔地将脑子里的想法记下来,慢慢才明白那全是毫无意义的废话,于是又都烧掉。”

“老祖峰被毁掉你都不知道吗?”

“我是在很久之后才听说这件事的,说实话,就算当时知道了,我也未必会出来帮忙。我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但我还是跟庞山重新取得了联系,我的一个妹妹偶尔跟我有书信来往。就是她告诉我道统将要退隐的事情。”

若是在不久之前,慕行秋会非常在意申尚的反应。现在他却更好奇这群非妖与半妖的身份,申尚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马上将话题转过来,“他们都是舍身国的符箓客,通过各种渠道学会了一会符箓之术,却不隶属于任何一支龙宾会,因此他们不是符箓师,而自称为符箓客——借用符箓的客人。”

“你们学习符箓做什么?”慕行秋茫然不解。

一名相貌憨厚的中年符箓客笑道:“符箓是个好东西,我们用它捕猎、生火、运水、种地,总之全靠着它,我们才能在最荒凉的地方生存下去。”

申尚补充道:“不是所有妖族都有妖丹,也不是所有妖族都想占领人类的地盘,他们从来不参与妖族的对内对外战争,所以你在妖军中看不到符箓客。”

慕行秋点点头,“你们的符箓很特别。”

“那是因为我们不会最高等的符箓,只好贴近目标祭符。”那名中年符箓客指着申尚,“他教给我们不少东西。”

“在庞山闲着无聊的时候,我学过一点符箓,可惜当时不太认真。”申尚叹息道,可就是他学会的那一点符箓,对地处偏远的妖族符箓客来说,也是极为难得的指点。

慕行秋明白了,在庞山申家一无是处的吸气道士申尚,在舍身国的荒凉地带成为了重要人物,他爱上这种感觉,甚至拒绝跟随道统一块退隐,宁愿接受再灭之法并重新修行内丹。

至于这二十多名符箓客,从他们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神情就能看出来,他们是跟着申尚出来见世面的。

申尚告诉过他们道统退隐意味着什么吗?顶多十年,魔族就将席卷整个世界,荒漠还能保护这些要求不高的妖族吗?

慕行秋没问,也不让自己想太多,在一个濒临崩溃的世界里,人人都有自处之道,视而不见也是其中之一,自己没必要拆穿。

“谢谢你的饼。”慕行秋起身,“你想跟道统断绝关系,得去找杨清音,你想重修内丹,就去见左流英,我帮不了你。”

申尚也站起身,比慕行秋整整矮了一头,“嗯,锦簇已经告诉我了。其实我对重修内丹不是很感兴趣,只需要一次再灭之法——一想到要向老娘开口求助,我还真有一点头疼呢。”

申尚挠挠头,呵呵笑了几声,“不过她总会同意的,但我还是想见你,想给你一条建议。”

“嗯?”

“既然你已经跟道统、跟左流英和杨清音都断绝了关系,干脆加入我们吧。除了打猎,符箓客不参加任何战争,自己能养活自己,居住的地方尽是穷山恶水,从来没受到过觊觎,在那里你可以安静生活,不受任何打扰。没人逼你练功修行,也没有人要求你必须成为首领。”

慕行秋隐隐心动,但还是摇头拒绝,“我先要到处走走,以后再说吧。”

申尚没有继续劝说,“走走总是好的,而且你还要弄清野林镇的真相。等你想找我们的时候,就去舍身国鬼荒山,沿着山脉一直往西飞,找一个叫三水岭的地方,反正那里的居住点极少,你总能找到的,我们欢迎你。”

“我会考虑的。”慕行秋向申尚和众符箓客点头,不自觉地动了一下手指,示意麒麟跟自己走。

跳蚤也不自觉地跟上来,只是目光一直盯着他腰间的百宝囊,比从前更不知餍足。

锦簇不声不响地跟在百步之外,慕行秋走他走,慕行秋飞他也飞,总是保持着这个距离。

数里之后,经过一片树林,再也看不到申尚等人,慕行秋调头冲到锦簇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锦簇没有躲避,也冷冷地回视,像是镜子里的慕行秋,只是没穿道袍。

“到底怎样你才会离开?你想讨好杨清音就该留在她身边,为什么非要缠着我?”

“等我将你看透的时候。”锦簇脸上的神情是那种一无所知却又自以为无所不知的骄傲。

“要不是看你年纪太小,而且还是老枣红马的儿子,我会一拳把你打扁。”慕行秋扬了扬拳头,他现在更喜欢纯粹的身体力量,即使还能正常施展第七层幻术,他也不太想用。

锦簇沉默了一会,“即使变得自私,你也不是一个恶人。”

灵妖微微点头,好像已经完成任务的第一步,看穿了慕行秋第一层面具。

就是这种神情令慕行秋大怒,一拳击出,正中锦簇的下巴。灵妖腾空而起,重重摔在了树林里。

跳蚤在一边兴奋起来,扬起蹄子就要追上去再给锦簇补上一角,被慕行秋硬生生拽了回来,他的确不是恶人,他只要自由自在,不想再救人,但也不想伤害谁。

有时候正确比错误更令人恼火,慕行秋算是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因此当他发现锦簇又跟上来时,没有再回头驱赶。

为了避免化妖反应令自己尴尬跌落的事情再次发生,慕行秋尽量在雪地中步行,一路上不停地劝诱麒麟将水晶眼吐出来,可麒麟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目光只盯着百宝囊,实在逼急了,就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水晶眼里的异史君似乎不想再回到慕行秋手里,可是也没有再鼓动麒麟飞走。

慕行秋只好就这么带着跳蚤无目的地乱走,心想异史君总有耐不住寂寞的一天,他会自动从麒麟嘴里吐出来,然后开出一连串的条件。

与此同时,慕行秋还在阅读异史君的众多记忆,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那是左流英在斗法中抢到的战利品,储存在十几件法器里,可是内容太多太庞杂,想全部读完可能需要几十年。

锦簇就像是一道甩不开的影子,固执地跟在百步之外,慕行秋慢慢地习惯了他的存在,不再驱赶,也不跟他说话。

五天之后,正当慕行秋觉得自己已经将绝大部分往事与累赘都已抛下时,他发现身后又多了一个诡秘的跟踪者。

第五百九十六章妖火牢笼

锦簇倒也懂得步步为营的战术,逐日缩短与慕行秋的距离,第五天夜里,他终于又一次坐在慕行秋附近,放下一捧木柴,嘴里喷火点燃,拿出两张饼,烤得温热之后分出一张。

慕行秋接过面饼,默默地吃起来,他最近比较容易饥饿,才几天工夫就已饥肠辘辘,他随身携带着大量法器与丹药,唯独没有食物。

四周尽是高山,翻过一座,前方又横着一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你不怀念吃草的日子吗?”慕行秋吃完了一张饼,感觉好多了,这是符箓客们赠送的食物,粗粝坚硬,慢慢咀嚼的话却能吃出一丝甜味来。

锦簇才只吃了一半,想了一会说:“这就是我们之前不喜欢变成人形的最重要原因,变人就得吃人的食物,可在我们的记忆里青草和豆子更加美味,人却吃不下去。”

锦簇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将剩下的半张饼也递给慕行秋。

慕行秋没有推让,他在思考锦簇的话,“记忆就是力量。”

“嗯?”

“异史君说过‘记忆就是力量’,我在想这句话应该怎么理解。”

锦簇没吱声,他不喜欢思考,于是盯着火堆,偶尔扔进去一根木柴,像是在沉思,其实是在观察,“有人在跟踪咱们。”

慕行秋一边吃饼一边点头,“三天了,他很谨慎,从来不靠得太近,我不想打草惊蛇,我会设置一座陷阱,将他生擒活捉。”

“你已经准备好了?”锦簇明显有些吃惊。

慕行秋指指自己的脑袋,“记忆的力量。”

锦簇皱起眉头。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看到慕行秋抡拳头。

慕行秋笑了几声,“记忆的确是一种力量。比如你们这些灵妖,就因为还记得青草和豆子的美味。所以很长时间里不愿意变成人形,这就是力量,它将你们束缚在过去,比漆无上或者道统的命令还有效。”

锦簇的眉头越皱越紧,让慕行秋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仅有的几天读书生涯,他当时在秦先生面前的表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努力理解却偏偏如听天书。

但慕行秋不是秦先生,所以他不会发怒。而是继续道:“又比如咱们身后的这位跟踪者,在我过去三天的记忆里,他暴露了一些小小的习惯,我要据此设置陷阱,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力量呢?就好像两个人打架,拳头固然是一种力量,但眼光也是。”

锦簇明白了一点,他问:“记忆在你身上的力量是什么?我说的不是这三天,是所有记忆,你没将它们用来战斗。而是……”

锦簇欲言又止,慕行秋替他说下去,“而是放弃、逃跑。”

火焰渐弱。锦簇往里添柴,慕行秋拿起一根树枝轻轻拨弄,“记忆是一种力量,它能击败敌人,也会将主人压垮。所有的力量都一样,所以道士才有那么多的戒律,为的就是能承受最为强大的力量,承受不住就是道劫、就是入魔。”

锦簇又听糊涂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力量不够用。可从来不觉得会被压垮。

“异史君拥有的记忆比任何一名道士都多,可他没有被压垮。这是为什么?”慕行秋已经陷入自言自语了,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跳蚤——它吃过金银屑就到处乱跑发泄过剩的精力。丢失记忆似乎让它的力量更强大了。

大概只有左流英和异史君才能解释清楚这些互相矛盾的现象,慕行秋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他应该尽快走出群山,然后逼水晶眼出来,如果异史君这边的线索也中断了,他只好再次前往皇京,从头开始调查。

子夜时分,慕行秋站起身,“我需要你的一点血。”

“什么?好……好吧。”锦簇虽然很困惑,还是勉强同意了。

“回头吧,小子。”慕行秋大声说,他要给跟踪者演一场戏。

锦簇慢慢起身,坚定地摇摇头,演得比慕行秋更认真,或许他没当这是演戏,“我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去。”

“那我就给你一点东西。”

慕行秋挥起拳头。

锦簇是最强大的灵妖,可战斗力远远比不上跳蚤,几招下来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他死不服气的劲头儿却一点也不弱,倒下就爬起,冷着脸寻找反击的机会。

慕行秋觉得够了,踩灭火堆,抓起一把雪擦掉手指上的一点血迹,继续前进。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向西北方进发,事实上,这不是他选定的方向,而是跳蚤,只要慕行秋改变路线,它就宁可放弃美食也不跟随。想强迫跳蚤一块走是不可能的,不管吃掉多少金银屑,它的那两只红眼睛从来没放松过警惕。

没一会工夫,锦簇跟上来了,走在慕行秋身边,他已经大致想明白是怎么回了,十余里之后问:“陷阱呢?”

“就在咱们身后。”慕行秋随意地说,跟锦簇打架、踩灭火堆的同时,他已经藏下几件法器,“过去的三天里,这位跟踪者总在咱们停留过的地方观察一会,所以我设下的陷阱他一定会踩进去。”

锦簇恍然,“我从来没注意到这一点。”

“我也是慢慢才回忆起来的,他离咱们的距离时远时近,可每次咱们停下休息,他总是过一会才跟上来,那必定是在观察。”

锦簇难得地表现出一点敬佩,“道士们选择你当首领是有理由的。”

慕行秋大笑一声,“弱者就像藤蔓,总是喜欢攀附在强者身上,从来不问强者是不是愿意,他们以为只要自己做出顺从的姿态就已付出足够的代价。有时候,当他们发现自己可能选错了对象的时候,立刻就会分出一部分枝条,悄悄缠向更强的人。”

锦簇脸红了,慕行秋的这番话像是在说妖族。在冰城和狼原,他们表面上是为了报恩才上当受骗试图搭救异史君,其实何尝不是为自己留一手?异史君更强大。跟妖族的接触也更深,的确是更理想的“攀附物”。

“道士们没有背叛你吧。”锦簇对道士内部发生的事情不太了解。没听说过孟诩的事情。

慕行秋只是冷笑,大部分魔侵道士们当时仍围在他身边,是因为不觉得异史君更强,只有孟诩相信了众魂之妖的蛊惑。

“这跟背叛无关,我不是最强的人,自然无法得到最多的追随者,就这么简单,只是我从前太愚钝。总以为自己负有某种责任,总以为能创造奇迹。其实所谓的责任不过是更强的人强行塞到我手里的一面旗帜,或者说它就摆在那里,过路者随便拿,别人一笑而过,只有我傻乎乎地当真,以为自己不拿起这面旗帜,世界就会毁灭。”

慕行秋虽是步行,在雪地上几乎不留脚印,走得飞快。说到恼火的时候,走得更快了,“那是一个陷阱。我踩了进去,全然不管自己能将那面旗扛多久,这就是所谓的奇迹,我做了别人不敢做、不屑做的事情,而不是不能做。”

“你保护过很多人,这是真实的奇迹。”锦簇不擅言辞,憋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因我而死的人更多,关键是保护这些人有什么意义呢?一切都在最强者的操控之下,咱们全在玩蝼蚁的游戏。保护一些人、杀死一些人,最后能改变什么吗?道统仍然会躲藏。魔族还是会重返,不是这一方就是那一方。早晚会从咱们头上碾过去。要我说,各自奔逃吧,起码不至于让魔族或道统一下子全都碾死。”

锦簇很认真地想了一会,“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强者如云,我连名列其中的资格也没有,可是……”

“没有可是!”慕行秋骤然止步厉声喝道,如果有机会对从前自己的说话,他就会是现在这种严厉的语气,“早晚你会明白,灵妖喜欢的只是能打能拼、能替他们出头的你,你以为这是你的责任?这是你身上的枷锁!”

锦簇倔强地回视,“不全是这样,灵王对你……”

慕行秋哼了一声,调头朝来时的方向快速飞去,他要检查自己设下的陷阱了。

跳蚤还在群山中奔驰,但它经常无谓地绕圈,慕行秋还能追上它。

天刚刚亮,那堆被踩灭的篝火又燃烧起来了,比之前更加旺盛,木柴早已变成灰烬,它却像吃饱了金银屑的麒麟,欢快地跳跃着。

这是一座火焰牢笼。

除了念心幻术,慕行秋学过的道统法术很少,这一招并非来自道统十八科,它是妖术。

慕行秋一直在研读异史君的记忆,在茫茫雪山之中行走不停,这是他最大的消遣,虽然一直没有找到关于野林镇的有用线索,却看到不少有意思的妖术。

异史君挖掘出许多古老的妖术,也发明了一些,任何一只妖族只要能得到一两项都会感恩不尽,慕行秋却能随意摘取,只是要花费时间过滤那些浩如烟海的普通记忆。

慕行秋并无妖力,可是施展妖术时却非常轻松,他唯一不能自产的是祭品,锦簇的那点血解决了这个问题。

慕行秋盯着火焰,开始觉得妖术也挺有用,既然自己不想重修内丹,就应该在妖术上多花些精力。

“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慕行秋慢慢收起火焰,露出里面的猎物。

一张因为火焰烤炙而显露痛苦的脸孔,却拼命挤出欣喜的笑容,“是我啊,小秋哥。”

慕行秋的心碎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冰冻的妖尸

秃子没有马上追上来,因为他被吓坏了,等他回过神来,慕行秋早就走远了,犹豫了一阵之后,秃子还是离开了杨清音等人,他要找回小秋哥,别人问为什么他也说不出理由,只是必须这么做,谁也留不住他。

秃子走了一段弯路,可最终还是靠着动物般的本能找到了慕行秋留下的蛛丝马迹,他很小心地没有现身,而是远远地跟在后面,生怕小秋哥看见自己之后再次不告而别。

他的头发被火焰牢笼烧掉了一些,脸上也因为几日来的荒野生活而变得脏兮兮的,可他仍然喜滋滋地呵呵傻笑,因为小秋哥没有撵他走,反而用雪给他擦脸。

“跟着我有什么好处?我连自己要去哪都不知道。”慕行秋佯装严厉,唯有这样才能掩饰心中的自责。

慕行秋仍然觉得抛离所有人是正选的做法,可随着时间推移,纯粹自由所带来的兴奋逐渐消失,他觉得自己的某些行为当时做得过头了,尤其是对秃子,因为秃子对他从来没有过任何要求或是超出现实的期望:慕行秋要竞争斩妖会首领,他就跑遍各家道统劝说低等道士入会,慕行秋放弃首领之位,别人都问一句为什么,只有秃子全不在意……

“嘿嘿,我无所谓啊,去哪都成。我就觉得……锦簇一直没被你撵走,我也可以跟着你吧。”秃子冲慕行秋身后的锦簇眨了下眼睛,“就这么到处乱走挺好的啊,你也知道我讨厌总憋在一个地方。”

秃子喜欢热闹和游玩,可他却在乱荆山等了慕行秋六年。

慕行秋不想再装严厉了,扔掉手中的残雪,对秃子正式地说:“对不起。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有时候……有时候……”

“都怪再灭之法。”秃子气哼哼地说,他从来没怪罪过小秋哥。早就想好了责任由谁来负,“魔族法术把大家都变成了另一个人。甘家兄弟和那些道士都是这样,小秋哥也是,可我知道,无论小秋哥怎么变化,你还是……小秋哥。”

慕行秋反而无话可说了,过了一会他问:“辛幼陶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都接受再灭之法了,听说你走了,辛幼陶很恼火。责备我们不该放你走,小青桃倒没说什么,最可气的是小蒿,她竟然说走就走了吧,念心科传人可能注定要单传,今后她就是唯一的念心科弟子了,听见了吗?她想抢你的位置,还咒你早死哩。”

慕行秋笑了几声,这的确像是小蒿会说出来的话。

秃子趁机问道:“小秋哥,你有没有……惦记他们啊?”

“有点。”

秃子面露喜色。刚想继续说点什么,慕行秋已经开口道:“但我不会回去,现在的我负担不起任何责任。对大家来说只是累赘,与其给他们无谓的希望,还不如干脆没有希望,让他们还有机会另找一位带路人。”

秃子失望地哦了一声,马上又笑嘻嘻地说:“那就各玩各的吧,反正他们有左流英,不缺咱们两个。锦簇,你先回去吧,灵妖都挺想你的。”

锦簇哼了一声。没走,也没说话。他就像一声顽固的石头,想摆在哪就摆在哪。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走吧,咱们还得去追麒麟。”慕行秋带头出发,锦簇仍然跟着。

秃子飞在慕行秋身边,每隔一会就转过头咧嘴笑一下,却不怎么说话,从始至终没有提起杨清音,慕行秋也没问。

直到这天下午,望见跳蚤在雪地中的身影,秃子才又一次开口说:“跳蚤喝了魔血,得用新鲜的星云树种子和叶片才能治好。”

星云树能够辅助镇魔钟看守虚空监狱,自然对一些魔物有镇压之效,但秃子的话明显是左流英带来的提醒,慕行秋嗯了一声,想办法弄回那颗水晶眼之后,他会将麒麟送回左流英那里,他可没有新鲜的种子和叶片,只有十几粒星华飞英,那是烘焙过的星云树种子,早就不新鲜了。

就让左流英自己想办法吧,慕行秋隐约有一点酸意,因为他知道左流英肯定有办法,没准现在就已经选出代替自己的人,杨清音、甘知泉……或者某个一直被埋没的首领。

跳蚤有点奇怪,除了想吃金银屑,它从来不等慕行秋,总是随心所欲地乱跑,可这一次它居然在半空中不停转圈,好像在等人,又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临近之后,秃子热情地跟跳蚤打招呼,却换来一双红眼睛愤怒地回视,他再不敢飞过去了。

跳蚤既非等人也非寻找,它在观察。

地面上的雪乱糟糟的,显然不久之前被什么东西破坏过,跳蚤对此感兴趣,却迟迟没有落地察看。

慕行秋也没有,他停在外围,召出数件法器,施法检查里面的情况,“雪下埋着几具尸体。”

锦簇是个急脾气,慕行秋刚说完,他就飞进场地,慕行秋抬手想叫住他,转念又闭上嘴,自己不是首领,锦簇也不是部下,他自愿跟来,当然也可以自行其事,。

那不是陷阱,锦簇很快就找出五具尸体,全是北方的兽妖,其中还有一只女妖,她跟男妖没什么区别,头上也长着角,只是颔下无须,胸部大得不正常。

“他们是冻死的。”锦簇说,五具妖尸都已被冻成冰棍,全身包裹着一层四五寸厚的冰壳,“可是有点奇怪。”

慕行秋没开口,让锦簇自己说下去。

“他们的身子挺得很直,手里握着兵器,生前好像正在战斗,而不是挨冻,他们是被……水法术击中了吗?”

锦簇观察得没错,这些妖族绝不是被冻死那么简单,可也不像是五行之水法术,慕行秋弯腰在冰尸上敲了两下,“五行法术以法力为根基,通常不会维持这么久。而且这是真正的冰,不是五行之物。”

“那就是妖术了?”锦簇说。

慕行秋对妖术的了解不多,只从异史君的记忆里看到过一些片段。可说不清为什么,他觉得这也不是妖术。又看了一会他才说:“杀妖者没有取走妖丹,也没有造成伤口,如果是妖术师下的手,应该不会留全尸吧。”

兽妖全身是宝,头上的角、体内的骨骼、尤其是妖丹,都有大用,妖术师通常不会白白扔掉。

“是啊。”锦簇也越来越迷惑了,四处望了一眼。“杀妖者和被杀者好像都是飞来的,周围没有别的脚印,可这五只兽妖没有翅膀。”

跳蚤终于落到地面,在五具尸体身上嗅了一会,突然向东北方跑去,跑跑停停,所过之处却没有任何痕迹。

“他们也可能是从地下跑来的。”慕行秋抬起腿又放下了,他不想多管闲事,即使只是单纯的好奇心,也会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可能还有他最不想承担的责任。

锦簇却马上跟了上去。

直到跳蚤和锦簇走出两三里,慕行秋才不情愿地迈步,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跳蚤就是为了这个才大老远飞来的?那可就更奇怪了,五只兽妖才死了两三天,跳蚤总不至于未卜先知,除非它感兴趣的不是被杀的妖族,而是杀妖者。

能用纯冰杀妖的怪物——慕行秋不能不想到传言中的冰魁。

秃子好奇心极强,可是刚跟慕行秋重逢,他竟然忍住没有去追跳蚤。

转过一处山脚,锦簇转身大声道:“这里又有三具尸体。”

等到慕行秋和秃子走到的时候,跳蚤跟锦簇已经继续去追查线索了。

三具妖尸。仍然被冰包裹着,也有一只女兽妖。怀里还抱着一只小妖,看样子只有四五岁。头上还没有长角,嘴里也没有露出獠牙,跟人类的孩子几乎没有区别。

不管杀妖者是谁,都是在赶尽杀绝。

慕行秋一直就有一个疑惑,冰魁既然是魔种的盟友,为什么不拉拢妖族而是要屠杀妖族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就像道统不正常的退隐一样,魔种也在采取不同寻常的战略。

慕行秋庆幸自己不用再管闲事,道魔双方不知各藏着多少阴谋诡计,其他人若是卷进去只会撞得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五六里以外的锦簇和跳蚤停下了。

慕行秋越来越不想管这件闲事,可水晶眼还在跳蚤肚子里,秃子急得直舔嘴唇,他只好走过去。

“这里有一群。”锦簇说。

至少有五十只兽妖死在一片洼地里,无一例外身上都裹着一层纯冰,而且几乎都有伤痕,显然经过一场恶战,他们本来已经被积雪覆盖,被锦簇和跳蚤扒出来了。

“好像都来自同一个部族。”锦簇握紧了拳头,他是灵妖,自然对妖族有归属感,“连孩子都不放过。”

道士也不会放过小妖,慕行秋还在养神峰的时候就从都教那里得到过明确的提醒:看上去是孩子的小妖,有可能是凶残的大妖,一时心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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