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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国物语第2卷 黄金约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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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接下来麻烦陛下批阅这边的公文,结束后就是那边的公文,中间的空档请自行将杂乱无章的桌案整理乾净。」
「没问题!现在的孤,绝无办不到之事!」
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被下属若无其事地派去打杂,十九岁的刘辉正处于最佳状态。
「对了陛下,草案部份是否有所进展?」
「啊啊、再梢等一下,孤还在修改当中。」
望著专心处理政务的刘辉,楸瑛半带揶褕地问道:
「不过陛下,您想将秀丽姑娘留在身边,何必采取如此迂回的做法呢?以您现在的权力地位,一般说来只须正式颁旨宣召秀丽姑娘进宫即可,红家固然贫……经济拮据,论及家世、血统想必无人反对。」
倒不如说,由于目前政局稳定,陛下迎娶第一位妃子正是最无伤大雅的安全牌,众人必定举双手赞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朝中诸臣正处心积虑让陛下慢慢熟悉「女性」,并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培养至完美无缺的程度,以便日后推荐给陛下。
「微臣认为这个做法最有效率。」
「是吗?孤不这么认为。」
刘辉专注书写,有些心不在焉地低喃:
「秀丽主动离开后宫,这代表他无意留在后宫,这是出于秀丽自己的意愿。」——也代表了她无意留在刘辉身旁。
思及此,阴霾的气氛再度笼罩在刘辉四周,或许是心理因素,总觉得他书写的速度越来越慢。
「明知如此,假若孤还要下令强制秀丽进宫,她一定会恨死孤的。」
「春天那时她还不是每天气鼓鼓的。」
「孤觉得……不太一样。其实秀丽心地很善良,连生气时也是出于关心,她生气部是为了孤好,孤很感动,不过……」
刘辉的语气显得踟墙,他不知该如何形容,一时想不出适合的说法。
「……孤认为有些事情可以容忍,有些事情则不然。这个做法显然属于后音,下旨宣召秀丽入宫固然轻而易举,……但孤觉得、似乎会、破坏掉什么。」
刘辉自己也不太会解释,只是斜鼓著头,相对地楸瑛则瞠圆了眼。
——原来陛下十分清楚其中的道理,他想。
秀丽无意重返后宫,而且是非常明显的毫无意愿。春天的那次事件在她心目当中等同人生十大奇遇的一桩,早被归类到处理完毕的柜子去了。即使有些怀念,也完全不想再重温这段「回忆」。
秀丽喜欢刘辉,但并非出自爱情。或许是潜意识排斥这类情感吧,楸瑛心想。秀丽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很有可能早巳明白爱上「一国之君」就代表必须成为名符其实的一国之后,所以才断然拒绝。
正因为如此,她决定排斥爱情为自己顶留后路,抓准时机功成身退,匆忙返回老家。
一旦刘辉三思孤行,滥用国王的权力将秀丽召进后宫,对秀丽而言便意谓著她必须抛弃所有重要事物,被迫接受男女关系。然而,现在的秀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同这种方式。正因为两人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更恐怕会招来无以偷比的怒气。届时数个月之前的关系再也无法修复,刘辉将真正失去他一心追求的事物。
(不过掌权者往往不明白这一点,凡事皆要强人所难。)
刘辉虽只是隐约如此感觉,但他明白这个道理,因此选择采取拐弯抹角的手法,静待时机来临,丝毫不妨碍秀丽的意愿,以稳扎稳打的方式拉拢她的心。
(……说不定,他追求女人的天份远在我之上?)
不过刘辉的爱情之路其实走得艰难崎岖。自己头一次谈恋爱,加上天性笨拙迟钝:对方的心情还不到恋爱阶段,而且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姑娘,再加上还有一道高得吓人的关卡堵在前方。一个刚入门的新手,居然挑了一个难度这么高的对象。
思及此,楸瑛逸出自嘲的笑容。
(……算了,我也没资格说别人。)他缓缓摸了摸不戴冠的刘辉的头。
「总之好好加油了,你还是很有希望的。」
「少了那两个年轻小伙子,这个办公房冷清多了,你说对吧?凤珠。」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
「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况且奇人这么难听的名字我实在叫不出口。」
「…………」
面对不厌其烦地与自己相处了十年以上、耐力十足的好好先生·景柚梨,黄尚书也有态度强硬不起来的时候。
「一个人单独到宝物库进行例行的盘点工作,感觉有点不太习惯。」
景侍郎从暗柜里取出宝物库钥匙别在腰际,同时环顾整个室内。
「这个房间有这么大吗?」
觉得突然平白多出许多空间,心中不禁感到诧异,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而已,没想到两人已经成为这里的一份子了。
「能不能要求李侍郎让他们一直留在这里呢?燕青应该不太可能……那小秀……」
「不,不可能。」
「为什么?」
面具直盯著景侍郎。景侍郎确实感受到对方的惊异视线,内心不由得升起无名火。
「这话怎么说?」
「……我说你,真的完全没发觉吗?」
「啊?发觉什么?」
「没……算了,没什么,你不是提过李侍郎大人表示小秀会参加国试吗?」
「不,李侍郎大人很清楚告诉我说小秀会入朝为官。」
黄尚书沉默半晌,临时念头一转,搁下手上的笔。
「柚梨,你还记不记得前阵子陛下突然提议开放女子参加国试的那件事?」
「当然记得,你连一声也不吭就中途离席,害得我事后还大费周章找理由帮你解释老半天!」
「……抱歉。」
「习惯了,况且你那时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
「因为我很在意一件事。」
「噢,你是指礼部尚书大人吗?」
黄尚书似乎露出十分不悦的表情,至少在景侍郎看来是这样没错。
「……你怎么有办法一眼就读出我的心思?」
「那是因为我从你还没戴上面具以前,就已经与你一同共事了,对你自然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
……不过当时,我很惊讶吏部尚书大人并未大加反对,当然他也没有积极表示赞成啦。」
「那个混帐东西,手上该不会握有我们所不知晓的情报吧。」
「……混帐东西……你的口气还是那么差,亏吏部尚书大人时常送礼给你——」
「你是说那堆怪面具吗?他那是在讽刺我!」
「他是少数几个能够正面直视你原本面貌的朋友之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大家好好相处岂不是美事一桩。」
「开什么玩笑!我死也不可能跟那种人做朋友!那家伙只配当混帐东西!」
黄尚书一如往常陷入剑拔弩张的情绪,景侍郎叹了口气。每次一提及吏部尚书,向来冷静沉著的黄尚书便一反常态,变得不讲理又情绪化。
「对了,关于女子参加国试一事……」此时庭院传来喧哗声。
「快点抓住!」「往那边逃走了!」听见卫兵们的怒叱声,黄尚书与景侍郎不禁面面相觎。
「是不是猎犬跑出笼子了?」
景侍郎往半开的窗子探出头之际,看到的并非猎犬,而是两名黑衣少年飞身跃入窗内。
时间回溯到稍早。
「唔~恩、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发现?我们的入侵行动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才对呀!」
浑身黑色打扮的「头目」为了躲避高声呐喊、紧追而来的禁卫军,全力往庭院冲剌。
「真的很奇怪,亏咱们还花光全部的家当,订制全新黑色装扮呢!」
同样以脱兔般的速度奔逃著的曜春,一边纳闷地敲斜著头。如果在三更半夜还说得过去,在太阳尚未完全下山的这个时刻,这身全黑装扮等于对外宣布「我是坏人」,正是导致行动轻易曝光的主因,但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他们生性迷糊,却也同时具备了惊人的好运与脚力。
「头目——怎么觉得我们愈跑愈里面去了。」
「唔~嗯……指南针刚刚不小心弄掉了,亏那时还费厂一番工夫才从山里挖出来的。」「太阳西沉了,那边是西方!」
「笨哪,现在根本搞不清楚我们是从那边进来的,分辨出西方有什么用!」
那指南针又有什么用?头目并未顾虑到这一点。
由于天气酷熟,人烟稀少,加上羽林军有一半的兵力被派往城下支援围剿盗贼的行动,即便行踪暴露,两人凭藉著唯一自豪的脚底抹油功夫与矫健的身手,沿著屋顶来到尽头处一跃而下——正好跳进敞开的窗子。
景侍郎眼见这个突发状况,一时哑口无言。……这两个黑衣人是谁?
而半路跳进窗子的两人也大吃一惊。
「唔哇、这、这里有个假面怪人——曜春!赶快装死!」
「头目」喊完,随即整个人扑倒在地,曜春也跟著准备装死——随即打消念头。
「头、头目——!这是遇到熊的时候用的招数啦!」
「啊,是、是吗?对付假面怪人的方法——有了、撒盐!」
头目跳起身,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盐包,往黄尚书撒去。
黄尚书对这个完全不按脾理出脾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洒了满身盐巴。「头头头头目——!这是对付妖怪或蛞蝓的方法啦!」
「反正都一样!不过这个怪人真没常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胆敢现身!」
黄尚书一语不发地擦拭沾在面具上的盐巴,景侍郎盯著他的举止,内心暗叫不妙。
(……生、生气了……)
他这阵子以来难得动气:……这下糟了。
或许是面具的眼鼻均跑进盐粒的缘故,景侍郎可以感觉到黄尚书的情绪明显转坏。
「头目——!完全没效耶——」
「什、什么?那是要洒糖才对吗!?还是辣椒!?」
「小、小朋友,我们不会骂你们的,我劝你们还是乖乖让禁卫军叔叔带走比较安全。」
黄尚书伸手解开绑在后脑的面具绳索。
「住手!」
景侍郎来不及阻止,解开的绳索轻轻飘落,连带地面具也随之松脱。
「出现啦!假面怪人……」
甩掉沾在发丝与脸庞的盐粒,黄尚书目光凶狠地瞪著入侵者。
正面瞧见那张脸的两名少年顿时语塞……不,其实是完全无法思考。黄尚书走向僵立在原地的两人,迅速伸出曾目睹其真面目的景侍郎也屏息半响,随即回过神来。
「唔哇哇、手下留情呐,凤珠!别忘了你是气功高手……」
此时,两名少年身躯一抖,如同被弹开一般后退至两旁。黄尚书微眯双眸,望著凭藉本能自行解开咒语的束缚,及时逃过昏厥下场的两人。
「糟了,曜春!这个人想把我们变成石头!绝对不能看他的眼睛!」
「我明白,刚刚戴面具的时候反而还比较好一些。」
唔哇——景侍郎按住额心。
黄尚书的鬓角暴出青筋。
「……居然随便批评别人的长相……你们当我是猛兽吗?」
「不妙,咱们遇上难缠的对手了,曜春,准备好!」
气要逃跑对不对!」
「笨呐!应该说是为了更好的明天所采取的光荣撤退!」
向来公认福星高照与逃跑速度之快的两人一溜烟奔离现场,此时自称「头目」的少年正面撞上景侍郎,欲往一旁跳开闪躲之际,手边摸到挂在他腰际的某个物体,反射性地以左手握庄这个不重不轻的硬物,再次从刚才闯入的窗子跳出去。
逃跑的速度快到让人提不起劲追赶。
「啧!脚底像抹了油似的……」
黄尚书口中吐出十足像个大坏蛋的句子,懊恼地咂了咂嘴,接著挥落仍然沾在衣服与头发上的盐粒,再次戴上面具。
「……真是,没想到会摘下这副面具。」
听来焦躁不安的口吻让景侍郎轻笑出声。
「柚梨,这件事一点也不好笑!幸亏那两人今天不在。」
「是不好笑,不过我想燕青的话大概会一笑置之,然后一切恢复原状,小秀的话应该会吓一跳吧,不过他会拼命假装没看见,继续保持以往的态度与你相处。」
因为这孩子本来有机会摘下你的面具,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番言外之意让面具下的黄尚书别开视线。
「……对了柚梨。」
「什么事?」
「我说,你刚才腰上不是一直挂着宝物库钥匙吗?」
「啊?是啊,因为我等会儿要去做定期盘点,所以——啊啊——?」探向腰际的景侍郎脸色顿时刷白,连忙想趴到地板上寻找钥匙,但被上司阻止。
「别找了,大概是刚刚跟对方碰撞时被拿走了吧,向我撒盐的那个孩子手上抓了个看似钥匙的物体。」
心知黄尚书的动态视力,景侍郎脸色更加铁青。
「喂、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不然你怎么那么冷静?」
他匆匆奔向窗口,那两名少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那可是全国唯一……一把钥匙呐!?」
景侍郎哀嚎似地叫道,现在埋怨自己危机处理能力不足已经太迟了。
「今天晚上想吃些什么?」
扫完墓准备返家的路上,秀丽与燕青结伴走在街上。大概是难得大哭一场,心情变得舒畅许多。「想吃什么尽管说,就当做封口费好了。」
「噢、太棒了!嗯~那……我想吃山上的野菜——。例如蕈类或烫青菜等等。」
「这么客气啊,这些就够了吗?」
「恩!只要是山上的野菜就行,怎么料理随小姐高兴。」
「那就随意买一些,买完菜就回家吧。……呃、哎呀?那两个人好奇怪。」
太热天底下,两名黑衣人正从街道另一端无精打采地走来。
燕青随意瞟了他们一眼,顿时全身一僵。
「这么热的天气穿成那样是不是有问题呀?而且全身都是黑色打扮……哎呀!那个矮一点的走路摇摇晃晃的,啊!昏倒了。——糟糕!」
步履蹒跚的矮小黑衣人突然倒下,他的同伴连忙将他扶住。
秀丽见状,随即奔上前。
「啊、小姐等一下……看来是听不进去的样子——」
燕青搔了搔杂乱的长发,无可奈何地紧追秀丽身后而去。
见曜春冷不防倒下,「头目」大吃一惊。「喂,曜春!曜春!?」
「不能摇他!」
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天而降,一抬眼,一名陌生的姑娘正面色严肃地盯著他们。她快速解下曜春的蒙面布,一手贴住曜春的额头。
「……中暑了,这么热的天气穿得这么密不通风……你们是怎么一回事啊?来!你也赶快脱下上衣。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曜春……」
秀丽轻拍少年的肩头,在耳边喊著他的名字。
「曜春、曜春、有没有听见?」
「……唔……有……」
「太好了,看来还有意识,脉搏……虽然很弱,但并没有大碍。呼吸没有问题,手脚痉挛的状况……右腿肚有一点。你拿盐——应该不会有吧。」
「我有!啊、啊啊糟了!刚刚全部洒到那个假面怪人身上去了!」
「假面怪人?」
秀丽的脑海浮现一名符合这个名词的人物,下一刻随即打消这个想法。……不会吧。
「没有对吧,那你到邻近人家去借盐跟水来。」
「来、小姐!这是食盐水跟砂糖水。」
「燕青!你真清楚,谢谢!问题在于他喝不喝得下……」
确认浓度以后,让曜春含著食盐水,经过片刻他才咕嘟吞下。
「太好了,看样子喝水没有问题。接下来是散热……冰块很贵的,尤其现在又是夏天,这附近又找不到人家借宿,没办法,燕青,可以背他回我们家吗?再请叶大夫出诊比较快。」
「——前来敝府更快。」
倏地传来一个明亮动人的嗓音,秀丽同过头,接著——哑门无言。
明知现在救人要紧,脑子却不由自主地顿时一片空白。出现在眼前的容貌令秀丽目瞪口呆地张大小嘴。燕青也目不转晴地瞠大双昨,不自觉低哝:「……天呐。」此时「头目」啊的大喊出声。
「你是那个!假面怪……」
「想让这个少年活命就给我住嘴。」
被狠瞪了一眼,头日掹地闭上嘴巴。
仿佛由画中走出的美人儿——这样还不足以形容,正是所谓无法以笔墨形容的花容月貌。如同陶瓷一般光滑白皙的肌肤、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形,甚至每根睫毛均浓密织长得令人无法置信。连服帖于额头的刘海也带有美感,冷漠且略显不悦的双眸反而为这完美无瑕的容颜更增添了魅力。秀丽与燕青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令人惊艳的美貌,而且拥有这等容貌的竟然是个男人,这正是所谓无言以对的最佳写照。
凭藉如此端正的容貌,无论做什么事都充满魄力。他伸手轻轻拉起曜春的动作,也优美到让人想绘进图里。
拥有稀世美貌的男子缓缓将少年推给燕青,以清脆悦耳的嗓音简短表示:
「我派人驾车过来,在此梢候。」
「呃,啊、好。」
擦身而过之际,男子以只有燕青才听得见的音量低语。
「——送你的『礼物』全部完成了吧。」
这次燕青真的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会吧……他暗地哀嚎。我一定在做恶梦,为什么面具下会是那张脸!?
(不、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他的真面目为什么会变成朝中禁忌的原因了……)
说那张脸是杀人利器一点也不夸张。万一他生为女人,恐伯会成为历史上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吧。为了世人著想,还是把脸整个藏起来比较好。
仔细思量下来,不由得庆幸他是男人,行事理智且不失男人的豪迈气慨,从不以美貌自豪,视才为重,完全无视加诸于自身的评价,也因此这个彩云国才得以幸免于难。一旦他欠缺除了美貌以外的任何一项,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怎么会丢下公事不管跑到这儿来?)
他可是向来视工作如命的。
他的居所是位于彩七区之一——董东区的大宅邸。虽然占地面积比秀丽家来的小,却与经年荒废、大半无法住人的邵可府邸截然不同,这里的每个房间均打理得屹净整洁。
不知为何,他并未自报姓名,来到宅邸也是偷偷摸摸从后门进入,带领一行人将曜春拾往几乎不见任何家仆的厢房。其实他在自家宅邸,也是除非特殊状况否则一直都戴著面具,因为倘若以真面日回府,家仆们肯定会陷入惊声尖叫的地狱景象,不过秀丽一行人并不知晓这些内情。
被通知前来的叶大夫与秀丽开始为病人治疗,在另一个房间等候的燕青望著眼前只剩孤伶伶一人、自称「头目」的少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谁叫你们随随便便跑下山来才会发生这种事!你叫……翔琳对吧!」原本一脸苍白、低头不语的少年雅意地抬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次轮到燕青目瞪口呆。
「……你们两个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伤脑筋,居然完全忘了当初的目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根本对每天在树上过夜的你们完全置之不理,但你们两个也不要把自己想找的人的长相给忘了!小笨瓜!」
他撩超过长的浏海,露出左颊的十字刀疤。翔琳见状立刻一跃而起。
「啊啊、你、就是你——!唔,忙著四处观光全忘了这回事。」
「我就知道是这样……怎样?要抓我吗? 」
俊美无畴的黄奇人默不作声地冷眼旁观,完全不予阻拦。
翔琳一屁股坐下,慢慢地摇头。
「……算了,因为你们救了曜春,爹亲大人说过一旦受人恩惠,绝对不能对恩公不敬。」
燕青搔搔脸颊。
「……我说你们两个,关于你们的『爹亲大人』,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有著严重的误解?」
「你说什么!?」
就在这个当头,诊疗室的房门开启。「呼——、结束了结束了!」
叶大夫槌著腰走出门来,口吻显得特别轻松。
翔琳见到大夫,猛地站起身。
「大、大夫!曜春——曜春的病情这么严重吗!?」
「……啊?」
「大夫是不是不想让我伤心,才故意装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态度……」
「呃、已经没事了!所幸只是轻微的中暑而已。」
「请不用安慰我!如果症状轻微,不可能昏迷不醒!我翔琳身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已经做好面对最坏情况的心理准备,请大夫明说吧。」
在场一片鸦雀无声。燕青仿佛可以亲眼目睹这位名叫翔琳的少年如何误解自己「爹亲大人」的过程。
叶大大似乎认为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被采信,于是板起面孔摆出严肃的表情。
「……老实告诉你好了,翔琳,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曜春。」
「请尽管说,只要是能救曜春的药方,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去找。」
「唔嗯,后山有一种名为石斛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只要把它制成中药喝下的话……」「曜春就能勉强捡回一条命对吗?!小事一椿,我今晚就会摘回来!」
语毕就像一阵风从窗子越出,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暮色之中。
「……他分辨得出是哪种植物吗……」
「没问题,这点不用担心,我记得他从小就住在峰卢山,理应十分熟悉植物种类,况且他的父亲又是制作中药的高手。」
「……石斛的中药寒舍应该也有,是滋补强身的药材对吧。」
「总之,让他做点事情打发时间比较好,不过话说回来……」
叶大夫睇向容貌艳丽出众的奇人,腼腆地笑开丫双颊。
「哎呀、没想到这次出诊居然遇上如此美人,老夫真是幸运,活了这大半辈子几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但为什么不是姑娘家呢?」
奇人仅以视线俯望面带遗憾地摸了摸自己平坦前胸的叶大夫。
强忍怒气的美人的目光,具有足以轻易贯穿一个人的威力,只是这位叶大夫也非泛泛之辈,面对如此锐利的视线却完全不为所动。此时室内的空气真的开始转冷,燕青打了个哆嗦。
奇人的手指倏地伸向叶大夫,一个小小举止也令人不禁神魂荡漾,不过看出他下一步动作的燕青连忙格挡住他的手臂。
「哇哇哇哇到此为止!可千万别把大夫打跑了!」
「……居然被你看穿了。」
奇人咂了咂嘴,拿下面具以后的他没想到是个好战之人。
「什么?想把老夫打跑?这么刚烈的性子也很迷人呐~」
叶大夫呵呵大笑,黄奇人的眉头则更是攒得死紧。愈是了解他的全貌——而且每个表情均是魅力十足——愈发感觉他遗是戴上面具比较好。直到今天,燕青才头一次了解到握著缰绳的景侍郎有多么了不起,他究竟是如何驾御这个危险人物的呢?
及时挽救性命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的叶大夫的,正是从诊疗室采出头来的秀丽。
「燕青,你有没有派人送信回家?现在天色不早了……晚膳该怎么办?」
「我说小姐,咱们今天就在此借宿一晚吧。」
燕青突如其来的提议,让秀丽眉心聚拢。
「……啊?」
「我很担心曜春这个少年的病情,他年纪又太小,需要一天的时间好好观察,况且他的另一个同伴已经像支弓箭飞到后山去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我至少得准备晚膳才行,要是……」
「放心好了,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自己会去想办法填饱肚子啦。」
连秀丽也开始感觉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事隐瞒?」
「呃~这、其实我已经在信中表示我们今晚要住这里了——」
「什么!?原来你这么喜欢这里啊?虽然我家是很破旧没错……扯远了,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
「唔、对不起,请小姐恕罪,我道歉就是。」
望著不顾形象频频鞠躬道歉的燕青,秀丽顿时气消了不少。燕青实在很懂得安抚人的情绪,会让人不自觉产生「真拿你没办法」的心情。
「……唉、算了,反正信寄出去了也不能怎么办。呃,非常不好意思,路过的善心人士,感谢您的一番盛情,今晚请让我们留在贵府叨扰一宿。」
丝毫没有察觉曝露真面目的黄奇人的真实身分,秀丽眩目得眯起眼睛,恭敬地行礼之后,便与叶大夫返回房内照料曜春的病情。
紧接著,处于绝对零度的迷人嗓音传来。
「……燕青,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呃、哈哈哈——!待会儿要请您多多关照了。」
「怎么说?」
「这个嘛、假如给邵可老爷添麻烦,某人会宰了我,再加上翔琳在大马路上这么一闹,可能早就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今晚恐怕好戏就要登场了。」
虽然说得很抽象,奇人已经厂解话中真正的含意了。
「换句话说,今晚会订一圆『观光客』来到我家就对了。」
「呃、嘿嘿嘿,对啦,可以这么说吧。选在您府上的话,反正您是有钱人,房子有什么损坏可以;再修,加上府上有卫兵巡逻,庭院又广阔,主人的保密功夫到家,位高权重,又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正是逮住不速之客最理想的地点。」
奇人的表情愈发严峻,燕青搓着手恳求。
「应该没关系吧,我可是很努力工作的哟!您说对不对?对不对?就当做是对我的回馈好了,您大人大量,不然我亲手傲一个新画贝送给您。」
「不需要!」
「我不会把大人的真实身分告诉小姐的。」
「我想你也不希望小秀是女儿身的这阵事曝光吧。」
「您不会说出去的啦。」
燕青爽朗笑道。
很久未曾见到有人能够正面盯著自己的面貌,而且没有因此惊退一步,奇人心想。
「……随便你,但我不会插手此事。」
「这是当然,我想援军最少会有一个人,请不用担心,麻烦您看顾小姐与小朋友就好。」
「鬼才担心你!」
「承蒙大人夸奖,在下光荣之至。……对了,可否请问黄尚书大人今年贵庚?」
奇人瞟了瞟满脸胡髭的燕青,简短回了一句。
「比你年长。」
邵可的府邸之中,一群男子围著燕青寄来的书信蹙起眉心。
「为、为什么偏偏选在今天……」
私下出宫前来采访的刘辉气得全身颤抖,完全不复见初到之际的喜悦。「陛下,真是非常对不住,微臣原本打算等小女返家再告知小女……」
邵可闲扰地俯视著书信内容。
「陛下的运气真是不好,看来系在你们两位之间的红线,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断得一乾二净了。」
「我觉得是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这条红线,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回宫吧。」
以护卫身分眼来凑热闹的绛攸与楸瑛,说话完全不留情画。
「重新系好不就得了,孤要前往信中提到的府邸!对了,这个叫燕青的是什么人?」
「是微臣的旧识,目前正在寒舍作客。」
静兰直言不讳,刘辉诧异地反问:
「……是静兰你的朋友?」
静兰并未再开口,接苦默默把佩剑悬挂在腰际。
「那我走了,如果各位有意随我的往,请务必佩剑,我想整个晚上都会有状况,不介意的话请尽管跟来。」
全场气氛蓦地转冷,楸瑛面色凝重。
「……什么意思。那里会有什么状况吗?」
「若非如此,他是不会留在那里过夜的,什么地点不好偏偏挑上这座宅邸。」
「偏偏?……他只是要留在黄东区的奇怪府邸过夜……」
绛攸话说到一半心头怱地一惊,随即与楸瑛四目交接。……「黄」东区的「奇怪」府邸?
「正因为找来燕青那种惹祸精办事,所以必须做好惹上麻烦的心埋准备。况且我今天提早从白大将军那儿解脱,加上盗贼一整天下来并没有任何动静,虽然有个自以为是正义使者的大白痴每晚到处巡逻,帮忙逮捕从茶州流窜过来的盗贼,不过根据通缉名册来看,仍然有不少漏网之鱼。」
唉……静兰吁了口气。
「这群盗贼所锁定的男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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