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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赋:共和国前夜风云录-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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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陈作新大喜,一把揽住焦达峰的肩膀,大笑说道:“久闻‘冈头雕’的大名,不意今日得见,看来湖南有望了,我也不用到东北去了。”
焦达峰诧异道:“陈兄为何要去东北?”
陈作新叹气说:“兄弟在这儿生活艰难,曾经谋划过的起义又遭挫折,听说东北那儿招收新军教官,就想去谋个位置。”
焦达峰急道:“老兄,快打消去东北的念头,如今我回来了,两湖的武装暴动正在筹划之中,新军的策反工作,还要仗你多多助力,你岂能一走了之!”
陈作新发誓说:“你回来了搞起义,杀了头我也不走了,新军中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我发一句话,十之###的官兵就会应声而起。”
焦达峰舞着胳膊、意气风发,说:“好极了,各路会党我已联系好了,待我再设法运动好巡防营,咱们就可以和湖北一同起事了,两湖成功,长江沿岸各省也就闻风而动了。”
陈作新也大是兴奋,两人就湖南的形势及起义牵扯的各种问题又说了一会,约定由陈作新负责新军的联络,会党及巡防营则由焦达峰负责。最后焦达峰告辞要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说:“陈兄生活艰难,小弟聊表一点心意,望老兄勿嫌菲薄。”
陈作新扭捏着推让了一番,就收下了。焦达峰遂从会党中选了许多和巡防营有关系的人物,由自己领着,在长沙及外县各处策动防营的官兵反正。
陈作新和焦达峰会晤之后,激动不已,心情大佳起来,于是在新军士兵常去的小吴门一带的茶楼饭馆中,他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士兵们和他都是熟人、或喝酒、或饮茶,酒酣耳热之际,陈作新便讲起革命反满的事来,新军的士兵此时都有了革命的想法,却忧虑新军人数太少,难以控制湖南局势。陈作新就说:“不用怕,巡防营与会党那儿都有我们的人,到时大家一同起义,湖南兵不血刃即可光复。”
兵士们问:“我等起义要成功,必须其他省份群起响应,其他省的新军都有人安排策划反正吗?”
陈作新说:“这个自然。两湖先动,浙江、安徽、江苏、四川等等立刻都会响应,这些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同盟会早就安排好了。”
士兵们小心翼翼的问:“陈兄,你和同盟会的孙、黄两先生是否熟识,起义之时,他们来不来亲自领导我们?”
陈作新说:“我入会多年,怎能和孙、黄不熟识呢!他们与我都拜了把子,承他两位看得起,命兄弟我为湖南革命的十大首领之一。革命成功之后,我就是湖南革命军的镇统,到那时候,你等俱是革命的功臣。”
兵士们听言对陈作新大为拜服,许多人就要求也加入同盟会,陈作新大方慷慨,允诺介绍他们全部入会,一时间,新军中革命气氛浓烈至极。
新军士兵的情绪让巡抚余诚格大为吃惊,紧接着巡防营的兵士也有相聚而议革命之事。余诚格又惊又吓,不知所措。他是个文人,又天生胆小,战战兢兢的想了两天两夜,决定不惜一切,要请出在湖南素有威名、人望甚高的士绅黄忠浩出山,帮自己度过这个多事之秋。主意拿定之后,余诚格就备了一非厚礼,乘轿夜访黄府。
黄忠浩、湖南黔阳人,早年间因大力创办工矿企业、与洋人争利而备受湖南各界的推崇,认为他是个开明有智之士。他曾捐银子创设“贫民工厂”、办学校,后又招募乡勇五百帮张之洞镇守湖北田家镇炮台,受张之洞赏识,任他为营务处总办。张之洞改任两广总督之后,带他同往,又提拔他做了总兵。黄忠浩办事认真,治军尚严,打仗尚勇,带兵很有一套,广西几起农民暴动在他出马打击下,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不过,看到紫血满地、伏尸处处的战场,黄忠浩喟然叹道:“我本不是残忍好杀之人,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要领兵,就须杀人,我还是做个商人吧。”于是辞官回了湖南长沙,以办实业教育为己任,在百姓士绅心中,博得了不少贤达的名声。湖南的前几任巡抚如岑春蓂等曾多次要他出仕,都被他一一婉拒。
余诚格进黄府,殷勤致意之后,即献上重礼,黄忠浩大感意外,坚不受礼,说:“老公祖折杀黄某了,这礼决不能收,请老公祖有事吩咐就是。”
余诚格说:“先生先收了礼,我的话才好出口。”
黄忠浩哪肯收礼,说:“老公祖的重礼,学生担当不起,请老公祖先吩咐事情。”
余诚格说:“我有不情之请,因怕先生拒绝,这才备礼来见,先生若不收礼,我又怎敢违拗先生素志,以大事相托呢。”
黄忠浩说:“只要不是做官带兵,其他事一任老公祖吩咐,学生无不奉命。”
余诚格听到这儿,对着黄忠浩一骨碌就跪了下来,双手拄地、满脸愁苦,说:“我知先生不肯出来做官,可为了百姓福祉三湘平安,你一定要帮我呀,如今到处都喊革命,暴动起事络绎不绝,湖南的新军旧军现在都蠢蠢欲动,我日夜忧思,愧无良策,惟有仰仗先生出来撑持大局。”
黄忠浩为余诚格的诚意所感动,忙扶了他起来,说:“大帅如此看得起我,黄某感激涕零,那还敢摆架子不出,明日我就来抚衙听候大帅吩咐,与大帅共渡难关。”
六三 放眼两湖俊彦,一时几多风采(5)
第二天余诚格就电报朝廷说明原委,要委黄忠浩作湖南提督。奕劻等人也听过黄忠浩的大名,今见余诚格极力推荐,就和载沣说知,准了余诚格所请。
黄忠浩上任之初就发布命令:新军的枪弹、炮弹一律上缴,敢有私藏者,以谋反论罪。三天之内,新军的枪弹、炮弹全部缴完,成了有名无实的空头部队。
六四 运筹谋划定成败(1)
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湖南时,焦达峰即与陈作新相约说:“十日之内,我们在长沙起事。”陈作新点头应允。焦达峰就立刻出长沙联络巡防营、组织会党力量去了。陈作新也忙在新军中布置起义之事。新军兵士们知武昌起义一夜成功,无不兴奋激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湖南咨议局的议长谭延辏Т丝桃沧蛔×耍又种旨O罂矗笄宓慕较匀荒驯A耍丝谈玫焙稳ズ未樱康谌嗡倏崆樵附崾保胩阑⑵训羁∫蚍吆耷逋⒌内ね绮涣椋陀辛烁锩哪钔罚笔泵N尥沸鳎鼋鲋皇且恢窒敕ǎ缃裎洳缕穑阑滞ǖ绾粲醺锩费涌笫倍仁疲煜露烁锩模谑钦偌樵被朴ⅰ⒆笱⒒萍角颉⒊V蔚壬桃榇笫隆
黄英、左学谦等都是长沙的富商,感觉趁早革命好处多多,于是一致赞成谭延凯的想法。谭延凯说:“我等革命,就须得与焦达峰、陈作新二人联系,你等谁愿意去联络他们?”
黄英自告奋勇愿往。但焦达峰这时已离了长沙,黄英遍找不着,就找到了陈作新,先将陈作新大大吹捧了一番,然后才提出众绅士、富商赞同革命,欲与焦陈二人合作起事的愿望。
陈作新受到吹捧,心中十分受用,却拿个架子说:“革命那么容易吗?联络新军会党,劳苦危险且不说它,光联络费用一项,便是个相当大的数目。”
黄英忙说:“我等愿赞助陈先生联络费用,请先生起事时,一定要将我们算上。”
陈作新这些日子正犯穷,一听有赞助,忙喜滋滋问:“你等愿赞助多少联络费用?”
黄英虽然有钱,但为人吝啬,想了一想,咬牙说道:“二百元,现款。”说着立马从口袋掏了钱出来,双手捧给陈作新。
陈作新冷哼了一声,将头转往一旁。
黄英忙说:“三百元。”说着又从口袋内掏出一百元。
三百元钱无疑是个很小的数目,但陈作新这段日子囊中羞涩已极,有时竟自断饮,当下就老实不客气地接了黄英的赞助。黄英知道此钱一经接手,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于是忙问:“咱们湖南起事何时发动,陈先生都布置好了吗?”
陈作新说:“新军由我负责,早已联络好了,什么问题也没有,但巡防营和会党方面由焦达峰负责,详情我却不知。再过几日焦达峰就会回长沙开会,会上即要决定起义的所有大小事情。”
黄英就托付说:“你等开会时,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倒时要通知一声呀。”
陈作新一拍胸膛,大声说:“这个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去吧。”
十月十三日,孙武、蒋翔武派的使者蓝终与庞光志到了长沙,见过陈作新后,陈又安排他俩与谭延凯、左学谦等咨议局的人见面。蓝、庞当即力劝谭延辏Ц胶透锩⑺岛钡奶阑巡渭恿烁锩缃竦鄙狭撕本拿裾砍ぁ
谭延凯当即起誓说:“谭某对满清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决意革命,效忠共和。”
长沙巡抚余诚格自武汉起义之后,便睡不安席、食不甘味、长吁短叹。提督黄忠浩安慰他说:“大帅勿忧,卑职即使拼了这条老命,也当为大帅保得湖南安宁。”
余诚格叹气说:“怕是难保了,新军之中党人极多,一闹起来天翻地覆,我们还是另外想条后路吧。”
黄忠浩激动起来,昂然说道:“我受大帅恩遇,一定竭力替大帅解忧,将湖南的事安顿得妥妥切切。”于是下令,将外县的巡防营调五千人马入长沙城,镇守城门、军械所等重要地方。同时建议余诚格调长沙的新军往驻株洲,说这样就可保长沙万无一失。
当时湖南的新军只有一协四千多人,而巡防营却有兵力一万四千多人,因此黄忠浩对新军并不怯惧。
但余诚格比较胆小,说:“武昌一乱,风声鹤泣、草木皆兵,敢调新军走吗?且容我再想想。”
十五日,焦达峰从浏阳回到了长沙,谭延凯立刻派黄英往见问讯。黄英拉陈作新同往,问焦达峰:“起事之日,浏阳的会党可到多少人马?”
焦达峰说:“最少可到两万人。”
黄英又问:“有多少枪械呀?”
焦达峰大笑起来,说:“以如今的局势,要什么枪械。十个洋油桶敲响,十挂万字鞭点燃,便可长驱进城,攻下巡抚衙门。”
黄英回报谭延凯。谭延凯怒道:“狂妄之徒,志大才疏,只知道大胆蛮干,不是帅才!”
黄英说:“是啊,太年轻,才二十岁挂零,胆大不心细,聪明不谨慎,我看他靠不住。”
谭延凯说:“既然他靠不住,我们便另想办法。”当即派黄冀球、常治两人往见黄忠浩,晓以利害,欲说服黄忠浩反正,覆满兴汉。
黄忠浩长叹道:“巡抚余大人叩头请我出山,我虽心知大清已朽坏将倒,但感大帅知遇之恩,相请殷勤之情,我是绝不能反的。”
黄、常劝道:“虽然如此,但以今日局势,各省皆酝酿反清,湖南一省又怎能单独保全呢?”
黄忠浩奋然说道:“太平天国洪贼猖狂之时,人人皆言大清不保,曾国藩曾公却坚决不信,卒起湘兵而灭洪杨,我难道就不能学学他老人家吗!”
黄冀球、常治回报谭延凯。谭延凯默然半响,方缓缓说道:“不要紧,湖北的黎元洪便是样子,到时起义成功,便由不得他了。”
六四 运筹谋划定成败(2)
十月十八日,焦达峰回到长沙,与陈作新一同召集新军、巡防营及会党的代表在湖南体育学堂秘密开会,部署起义。谭延凯、黄冀球、左学谦、黄英等咨议局的人也都来出席。焦达峰长靴西装,昂然而坐。会议开始,先推举焦达峰、陈作新为起义的正、副指挥,然后由新军、巡防营及会党的代表分别汇报起义的准备情况。
新军其他方面都准备好了,只是有枪无弹,又驻军城外,因此对如何起义心中发虚。巡防营防守着城门与军械所,枪弹俱全,但兵士的革命性不如新军,不愿意首先发难。焦达峰笑了,说:“这有何难,二十日防营大开城门,新军入城就是,新军兵士到军械所领取弹药后,立刻便进攻巡抚衙门,会党兄弟先一日就扮成乡农,潜入城中,听见枪声,即与防营一起占领各重要目标。”
众人一起拍手叫好,说:“新旧军与会党一齐动手,长沙城顷刻间便可易手。”
会党代表却出声反对,说会党成员散处各地,通知他们甚费时间,要在明天就令他们潜入城内,绝难办到,请焦达峰将起义日期适当推后。
焦达峰想了想,便决定将起义日期放在二十三日,各人再无异议,于是众人协商拟定了起义时的口令、标志等等细事。会议将完,咨议局的常治忽站了起来,高声说道:“我有个提议,起义成功之后,须得以黄忠浩黄大人做湖南的都督。”
新旧军及会党的代表齐感愕然,瞪大了眼,问:“为什么?”
常治说:“黄大人在湖南德高望重,公忠仁厚,以他督湘,全省的士农工商没有不服的。”
新军代表阎鸿飞“嚯”的站了起来,大怒道:“我就不服!黄忠浩于起义没有尺寸之功,却死心塌地帮余诚格整治新军,凭什么让他当都督,起义时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
黄冀球马上站了起来,说:“湖北能以黎元洪做都督,湖南就可以黄忠浩做都督,不然,人心不服,怎能造福三湘百姓。”
巡防营的代表赵春霖当即也站了起来,满脸怒容,说:“如让黄忠浩做都督,巡防营就退出起义,让黄忠浩去起义吧!”
双方当时唇枪舌剑,吵了起来。陈作新劝了这边劝那边,但双方都不肯让步。焦达峰大怒起来,以拳击桌厉声喝道:“起义尚未进行,就抢着来做都督,羞也不羞!统统都坐下。”
赵春霖问道:“那都督到底由谁来做?”
焦达峰说:“都督之事,起义之后再议,只要湖南能迅速光复,其他事情都是枝节小事。”
赵春霖,闫鸿飞狠狠地瞪了黄冀球、常治一眼,心有不甘的坐了下来。谭延凯也忙示意黄、常两人坐下,说:“焦总指挥说得有理,先谋光复,其他一切都可以留待光复之后解决。”
于是散会,新旧军及会党的代表急匆匆赶回各自的岗位,紧张的准备起义的各项事情。
二十一日,巡防营驻扎在外县的第六、七、八、十等营也奉黄忠浩之命开进了长沙城。黄忠浩胆气更壮,于是再请余诚格将新军调往株洲。
余诚格问:“调他们到株洲,他们要是在株洲造起反来,那可怎么办?”
黄忠浩说:“如今事急,先保长沙。株洲僻处一隅,即是倡乱,不致引起全省震动,那儿也无军械库,无法补充弹药,平乱甚为容易。”
余诚格想了想,终于点头允可。黄忠浩于是下令从二十二日起,新军全体移守株洲,不得借故拖延,否则严惩不贷。
新军兵营之内顿时人心惶惶起来。陈作新得此消息,慌急下往见焦达峰商议,焦达峰见事情紧迫,无奈改了起义时间,下令二十二日一早动手发难。
二十二日清晨,起义的新军分东西两路从小吴门、北门进城。守城门的巡防营兵士大开城门,列队迎接。新军带着“兴汉灭满”“建立共和”等字样的臂章,便将臂章卸了下来,赠送给防营的兵士。防营兵大喜,连忙接过,兴高采烈的朝自己胳膊上戴。
新军入城后急急开往军械所,那儿驻守的防营兵即打开库门,抬出子弹。新军的兵士将子弹压满枪膛,装满衣袋,然后呼啸着向巡抚衙门涌去。
巡抚余诚格正招了黄忠浩细商湖南的安稳大事,忽有密探来报:“城外的新军全部扛枪离营,似有异动。”
余诚格一惊站起,说:“新军反了,这怎么得了?”
黄忠浩笑道:“大帅勿忧,这是新军拔营起行,移军株洲。”
余诚格“哦”了一声,细想今日确是新军起行之日,于是又坐了下来,挥手让密探下去,自己再与黄忠浩细商大事。
又过不久,巡警道桂令慌慌张张入内,急道:“大帅大事不好。许多兵士闹嚷嚷在军械局领取子弹,形迹怪异可疑。”
余诚格大惊,跳了起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黄忠浩笑道:“大帅勿惊,这是我安排新到的巡防第六营、七营补充弹药,我让他们今日出城,监视新军的移防。若新军那个营队胆敢抗令不移往株洲,防营便可凭武力强行驱赶。”
余诚格松了一口气,说:“多亏黄提督安排有方。如今天下将变,老夫一夕数惊,真是草木皆兵了。”于是重又坐下,吩咐巡警道桂令也坐下,命人倒上茶水,说:“先喝点茶压压惊,然后大家再慢慢商议稳定湖南的事。”
六四 运筹谋划定成败(3)
三人的茶刚喝了半杯,忽巡抚衙门执勤的卫队队长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大帅,不好了,大队新军持枪往抚衙开过来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看似来者不善。”
余诚格一跳老高,惊得手足乱颤。黄忠浩也一惊站起,大怒道:“他们果真反了!大帅不要怕,待我出门斥责他们。”于是昂然出门,喝令候在外面的亲兵送上自己的佩枪,然后挎枪就朝门外大步走去。
余诚格跑上来拉住黄忠浩,说:“千万不可斥责。让我先以仁义感化他们,只要你我留得性命,一切都可等以后再说。”
数千新军如猛虎、如蛟龙,列队奔行,开往巡抚衙门,大家想着抚府的卫队该有一番抵抗,因而临近抚府,枪都举了起来,准备随时射击,哪知一直开到了抚府门口。竟没遇到任何阻拦抵挡。新军士兵莫名其妙,诧异下一齐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声咳嗽,从抚府大门内走出一个廋廋小小的老头儿,前边的兵士齐声喊道:“巡抚余诚格!”
余诚格迈着小碎步走出大门,对着新军兵士立定,高高的拱起双手,口中说:“兄弟我是余诚格,是余诚格。”然后双脚立正,向兵士们恭恭敬敬的鞠躬。
兵士们不解的问:“余诚格,你要干什么?”
余诚格说:“你们大家革命,兄弟我十分赞成………”
兵士们一愣。正在这时,黄忠浩身穿马褂,挎枪带刀走出大门,神态威猛,一脸森杀气象。随后的亲兵喊道:“黄军门在此。”
众兵士一听那人是黄忠浩,立刻大怒起来,喊道:“好你个黄忠浩,竟敢把我等开往株洲,今日你有何说话!”说着一拥而上,扭住黄忠浩。炮兵营的兵士李金山喊道:“拉他去城门楼上斩首。”
呼啦啦几百兵士拖了黄忠浩就走,到城楼之上,一刀便砍了他的脑袋。余诚格吓坏了,趁乱逃回抚衙,然后从后门悄悄溜走。按察使周儒臣、新军协统肖良臣等俱于同日逃走。清官之中,除黄忠浩外,没来得及逃走的兵备道王毓江、劝业道王曾绶、长沙知县沈瀛凡三人稍后也被起义军所杀。
光复后的长沙到处燃放鞭炮庆祝,市民相见都喜气洋洋互道“恭喜”,抚衙门口的大清黄龙旗被撤了下来,换上了革命党的“汉”字旗,表示汉人光复成功,起义军也照湖北的叫法,自称民军。
这时候,长沙城士农工商以及民军的代表齐聚咨议局,商讨组织湖南军政府的事。焦达峰代表民军登台演说起义宗旨,称受孙文的指示领导湖南革命,推翻满清专制、建立民主共和。演说完毕,各代表欢声雷动。焦达峰即请众人公推军政府组成人员,然后自己回归座位。
陈作新的座位与焦达峰相邻,这时便对焦达峰说:“你当都督,我当副都督。”
焦达峰笑了起来,说:“原无副都督一说,你要当就当都督,我情愿让你。”
原来未起义时,党人内部已有成议,推焦达峰为湖南都督,况且在策划起义,联络各方中焦达峰出力最大,又是起义的总指挥,都督自是非他莫属,但焦达峰淡泊名利,只要起义成功,对当不当都督不感兴趣,因此表示愿将此职让给陈作新。
陈作新却噘着嘴说:“我不当都督,我只要当副都督。”
坐在附近的人听到了,都笑了起来,一起喊道:“焦达峰当都督,陈作新当副都督。”
这一喊,与会的人绝大多数附合,当即推了焦、陈二人出任正、副都督。焦达峰摇头笑一笑,不说什么。陈作新满心欢喜,忙站了起来,向众人拱手致谢。
接着会议又推选了军政府的其他人员。谭延凯被推作了民政部长,闫鸿飞作了军政部长,议定军政府就设于抚台衙门。会罢,立刻通电全国,宣布湖南光复。此后数天之内,湖南全省各地皆先后反正。长沙光复的同日,陕西西安的张凤翙也通电全国,宣告独立。
武汉。北洋军的先头部队李纯部这时已开到了汉口以北,与张彪的残部汇合,在三道桥安营扎寨,后续部队正在路上缓缓而行。武昌的黎元洪忙召###议商讨对策。谭人凤、汤化龙、居正、胡瑛、孙武、蒋翔武等力陈先发制人,趁李纯部立足未稳,将其消灭,同时建议派人向已光复的湖南催请援军,共抗清兵。黎元洪即问:“谁愿去湖南催请湘军来援武汉?”
谭人凤说:“此事我去办,兼且看看湖南光复后的局势。”
众人均说:“这事谭兄去办最为合适。”
黎元洪就允了谭人凤赴湘之请,接着说:“北洋兵源源南下,保卫武汉的战斗会持续很长时间,须得设一战时总司令,统筹指挥武汉各军,谁愿担当战时总司令?”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黎元洪便问胡瑛:“胡部长才略超人,可愿做战时总司令?”
胡瑛摇头说:“敝人对军事一窍不通,不敢滥竽充数,怕坏了革命的大事。”
黎元洪又转头问六协的统领罗洪升。罗说:“我非帅才,实无此能力,还请都督令选贤能。”
黎元洪无奈,又将脸转向炮协统领姜明经,说:“姜协统,总司令一直非你莫属,还望不要推辞。”
姜明经脸有难色,踌躇了半响,说:“我只懂炮兵,却不懂步兵,如何能当总司令呢,还请都督收回成命。”
六四 运筹谋划定成败(4)
黎元洪讪讪然,不知所措。这时民军参谋长张景良忽挺身而出,慷慨说道:“我愿担当此职,率军杀敌。”
黎元洪如释重负,高兴的说:“好,张兄以大局为重,不避艰险,我很敬佩。便委你战时总司令之职,汉口前线的所有军队皆归你指挥。”
张景良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原系清军标统,首义之日随军反正。他既做了战时总司令,当即下令给驻防汉口的第四协协统谢元恺,说:“谢协统英勇善战,不惧生死,由你打前锋组织进攻。”
谢元恺说:“愿为前锋。”
张景良赞道:“国难思良将,我的眼光还是有的。”
谢元恺受命之后,当即组织第四协强攻三道桥的清兵,激战之中,李纯部枪械先进、火力猛恶,民军伤亡极大。谢元恺于是暂停正面进攻,计划绕行至三道桥清军之后,直捣敌营。敢死队长徐少斌踊跃请战,愿为先锋。谢元恺大喜,即令徐少斌带一千人按计划执行。徐少斌顺利的饶至三道桥敌后,猛扑清兵阵地,却不料两边埋伏的清兵尽起,围住民军开火,枪弹如雨而下,徐少斌中弹身亡,一千民军全军覆没。清军乘得胜锐气,突然兵分两路,向民军阵地发动猛攻,民军大败。
张景良急忙向军政府求援。黎元洪于是派何锡蕃的第三协、熊秉坤的第五协以及姜明经的炮协同援汉口,摆开阵势。张景良命军需官罗家炎给援军发放军需:每个士兵五发子弹,每门大炮一发炮弹。何锡蕃、熊秉坤、姜明经及谢元恺一齐找张景良质问:“弹药这么少,如何能打退敌人?”
张景良莫测高深,瞪着眼说:“你等可知北洋悍将冯国璋已到了三道桥?”
众人一惊。谢元恺猛然醒悟,说:“怪不得徐少斌的敢死队中伏、全军覆没,原来竟是冯贼设的计谋。”
张景良冷笑道:“冯国璋为北洋名将,你们切莫等闲视之。”
众人说:“冯国璋既到,敌我之间必有一场恶战,每人五发子弹,每炮一发炮弹,怎样打仗?”
张景良晃着头说:“临阵妙用兵法,须是鬼神莫测,方能出奇制胜。我的道理讲出来你们也听不懂,等大胜之日,你们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众人满心疑惑,怏怏不乐的各自回营。
冯国璋此刻的确已到了三道桥,设指挥部于三道桥后祁家湾车站的火车厢内。已到的清军将领李纯、王占元、陈光远、王遇甲等一齐入车厢参见。冯国璋将众将慰勉了一番,然后下令明日一齐出击,先打一个胜仗,给民军一点颜色看看。
众将说:“大帅放心,咱们兵精火力猛,打败民军轻而易举,大家明天狠战一场,给大帅挣足面子。”
冯国璋戒谕说:“不可轻敌。各协各标须得好好配合。”接着给各将一个一个分派攻击目标任务。众将凛遵。
十月二十八日,清军从三道桥、滠口等处同时进攻民军阵地,攻势猛恶。民军稍作抵抗,枪弹就用完了。张景良下令说:“不许后退,肉搏而战。”谢元恺、何锡蕃等无奈挥军跃出阵地,挺枪刺欲与清军肉搏。清军却只管射击,民军将士纷纷倒地,仍坚守不退。激战三个多小时后,谢元恺、蔡得茂、马荣等民军将领阵亡,何锡蕃、张廷辅等将领受伤,伤亡惨重的民军被迫退往二道桥,接着又退往一道桥,最后退到了大智门火车站。
民军退却的过程中,张景良说:“汉口即将不保,军械库内藏满子弹,怎可以留给清兵呢!”于是下令炸毁军械库,然后哈哈大笑,也不指挥作战了,独个儿溜走,跑到后城一个朋友家睡觉去了。
民军大败的消息传到武昌,黎元洪、孙武等急派三协的陈炳荣、六协的罗景升带兵往援,民军方在大智门一带稳住了阵脚。冯国璋见大智门一时难以攻下,便下令暂停进攻。
此役民军损伤惨重,二、四、五协减员过半。汉口军政分府的詹大悲到大智门车站探问官兵大败的原因,何锡蕃、张廷辅等将领大骂张景良不绝,将每人五发子弹的事说了出来。詹大悲大怒,派人四处搜寻张景良,最后在后城马路一间民房内抓了张景良出来,问他:“你是前敌总司令,不在前方照料战事,为何到这儿睡觉?”
张景良笑道:“打不过北洋军,睡觉总比去送死好。”
詹大悲冷笑道:“给每个士兵发十五粒子弹,你想用五粒子弹就打败北洋军吗?”
张景良正色说:“告诉你,我如果好好打,早打过武胜关了。今日落入你手,我就说给你实情:为了不负朝廷,张某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乱党倡狂,张某恨之入骨,可惜力有不逮,无能制止,但经此一役,民军死伤累累,元气大伤,我张景良问心无愧,为大清进了最后一份力了!”
詹大悲大怒,立刻下令将张景良处死。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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