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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瞳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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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岚夏搂著母後轻拍,想她平静一些。“母後,孩儿爱上他那天起,孩儿就知道爱他会很苦。可,孩儿不爱他会更苦。”司岚夏的话让容太後哭得更伤心。
“父皇能得到他全部的心,是因为父皇为他付出了太多。从小,父皇就把他带在身边,把他当宝贝般宠著。可孩儿第一次见他时,却是有些畏惧的。那样的一双眼,孩儿如何会不畏惧。娘,父皇第一次见他,就把他带回了寝宫。单论这一点,父皇就比孩儿更配得到他的心,父皇……从未怕过他,无论他做出什麽。”
※
身为皇子,从小娘就告诫他不可锋芒过露,所以他从不与老二起冲突,因为辰妃。娘不怕辰妃,但小人难防,尤其是在萧皇後被下药之後,娘就更加时时提醒他要小心。那一天,宫中四处传言原本是废人的七皇子司寒月突然好了,还被父皇带到寝宫过夜。当他听到娘宫里的侍女禀报时,心中半是好奇半是不信。他从未进过父皇的寝宫,父皇怎会带那个身残的人去。
天性让他把此事抛在了脑後,直到後来,他才知道“他”是如何地得宠。大家都说,将来的太子之位非他莫属,说父皇如何如何容忍他,赏赐了他多少奇珍异宝。他越来越想见见这个从未谋面的皇弟,可骄傲又不允许他跟老二老三一样,日日往怡轩宫跑,厚著脸皮去找他。
听说“他”长得似天上的灵童,听说父皇亲自带“他”去挑奴才,听说属国刚进贡的蜜橘父皇都还未尝过就让人给“他”送了去,听说父皇杖打了两名宫女,只因她们弄伤了“他”的耳朵,说弄伤是夸大其词,不过是给那人扎了个耳洞。听说……听说……周遭全是关於那人的“传言”,而他却一次都未见过“他”。父皇对“他”的宠爱到了根本不让人去打扰“他”的地步。他羡慕,又嫉妒,对“他”愈发地好奇。
终於,他见到了,见到那个迟迟才出现的人──在父皇的寿宴上。可那人竟然穿著一件黑色披风,把自己裹了起来,他不是长得似灵童麽?为何不敢露出脸来?还有父皇,父皇对他的无礼竟没有丝毫的不悦。想到父皇竟然如此宠他,他很难过,也更加地嫉妒,为何父皇不曾那样对待过自己,好似父皇只有那人一个儿子。
锦霜就坐在他的身边。和他不同,锦霜温和儒雅,可即便是他,那晚的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难过。对还年幼的他们来说,根本做不到把心思完全藏起来。那一晚,无论他们为父皇送上怎样的礼物,父皇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那人。父皇说那人受不得吵,是他要求,那人才来的。父皇的宠爱让他心口刺痛,他们也是父皇的儿子。
结果当那人脱下披风,献上自己的寿礼时,他们终於知道为何父皇会独宠他。年仅五岁的他,献上的寿礼竟是失传了许久的“凤凰朝奉”。他有著那样的一副容貌与嗓音,他就好似要飞起来一般。那晚,那人在他心里扎了根。
後来,跳完的他昏倒了,看到父皇紧张的样子,听到父皇焦急的大喊,他知道自己彻底的输了,那人说不定真的是天上的灵童。可他不甘心,即便是这样,他也想和那人比试比试。他跳不出“凤凰朝奉”,但他会别的,他绝不认输,他要做得比那人更好,要让那人知道,在这个宫里,他还有兄长,要让父皇知道,他还有个四皇子。非凡
可就在他准备好时,那人却消失了。他明明就在宫里,可却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他把自己藏了起来,藏在了他的月宵殿,藏在了父皇的寝宫。他和娘曾去皇後那里探望他,那人却避而不见。那时的他是愤怒的,就因为受宠,所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根本无视他的兄长吗?
※
足足晚了两年,那人才进了书院。那时的他,心中对那人的嫉妒、不满渐渐淡了。无论父皇是否已经决定封那人为太子,他都要为自己和娘的将来做打算,他必须得到父皇的赏识,必须拥有自己的实力。两年中,那人的事他依然听了不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而不闻。
当那人突然出现在书院时,他不知道自己怎会升出一股喜悦,他应该讨厌他的不是吗?他夺走了父皇的宠爱,不把他们这些兄长放在眼里,对他们极其无礼,可为何那一天,看到他走进来时,他的舌尖都因喜悦而发颤。
最让他惊讶的是,那人对老八竟无一丝的恨意,就像对待他们一样。没有打骂,没有欺负,那人对所有人都是冷冷淡淡,不理不睬。这让他又有些生气,难道他看不起他们这些兄长吗?那人终日里把自己裹在黑色的披风内,不看人,也不让人看到他。他安静得会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有一次,老八被老二老三欺负,老八後退时碰到了那人的桌子,把他桌上的笔墨弄到了地上。老八当时吓地脸都白了,老二和老三则是幸灾乐祸地大笑,等著那人出手教训他。那人站了起来,他们都以为他会打老八,却见他只是把笔墨捡了起来,掀开兜帽冷冷地瞧了老二和老三一眼,又戴回兜帽安静地坐了回去,什麽都没说,什麽都没做。老二和老三却被他吓得回位置上坐好,那天再没敢欺负老八。
就是那回,他才惊觉,他一点都不了解那人,他所有的假想都是对那人的成见。那人自从来了书院後,从不恃宠而骄,更从未欺压他们,连老八他都没有动过一根指头。他只是不说话,不理会他们。而那人对待奴才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好主子。那人从不让他的两个奴才在书院门口等他。冬天,外头常常站著几个冻得直哆嗦的奴才,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人的奴才在外头受冻。玄玉和玄青来接他的时候,都带著毛皮帽子和手套。打那之後,他再也不让自己的奴才在外头候著了。
而他对那人彻底改观,却是那一天。当他从那人的手里“抢”过肉干时,他甚至舍不得吃。“他”真有趣,他甚至觉得“他”很纯,就像老六,可又不像。给他们发肉干的“他”,虽还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却是那般的可爱。也是在那一天,他的心从和那人开始贴近的喜悦中掉进了为那人担心的慌乱中。
谁都没有想到,想必连父皇和皇後都没有想到,那人竟会冒著那麽大的危险跳上疯马救老八、救仇人的儿子。“他”第一次对兄弟们出手,却是打了欺负老八的老二和老三。当他看著那人双手带血的走过来时,他甚至不敢上前,那人发怒的模样让人畏惧。他就那麽看著他满身怒气地离开,他的心里很乱,为这人的举动,为这人的伤。著魔般的捡起那人丢在地上的披风,他离开了练武场,无心去管老二和老三死了没有。
番外 月岚之夏(二)
何时喜欢上那人的?他问过自己无数回,答案却永远是“不知”。也许是那舞凤凰朝奉;也许是他生气地擦拭受伤的手;也许是他遥看远方时眸中的空无;也许是他气急败坏地扛著八弟的娘从倒塌的冷宫里走出来;也许是他抵死不承认他救了人;也许是他冷凝地站在比武台上,长发飞扬的模样;也许是他把他压在书桌上,告诉他,他不会死;也许,也许……
无数个也许,一点点地渗入到他的心里,等他察觉之时,他的心已是仅为他跳动。这人让他知道了何为心疼,何为担忧,何为不安,何为害怕,何为……嫉妒。他嫉妒怀恩,被那人特别对待,即使是挨揍,是被骂;他嫉妒父皇,被那人全心地依赖。那人一定不知,他看著父皇的眸子里,是依赖,是安心,是,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不管他处於何种盛怒中,唯有父皇才能让他冷静下来,唯有父皇才可以近他的身,可以抱他,可以对他发怒……这一切,唯有父皇。
可是不甘呐,不甘。不甘就这麽放手,不甘就这麽默默地在“他”身後看著,不甘成为“他”很快会被遗忘的过往。何时“他”也能那般安心地依在他的怀里,何时“他”的眸中能有他。
他不怕做解药,只怕“他”不要他做解药。唯有那个时候,他才能与“他”那般亲近,可以稍稍放任自己的感情,去吻“他”,去摸“他”,去感受“他”。
爱他苦,不爱他,更苦。他宁愿苦,也要让那人的眼中偶尔能有他的存在,能在那人心中留下一抹痕迹。
※
“夏儿……”容太後搂著儿子痛哭出声,为儿子眼角滑下的那抹泪,他的儿子坚毅刚强,竟哭了。
“母後。”司岚夏抹去那滴泪,低哑地开口,“不要为我伤心,这是我的选择,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他回应的那一天。母後,那人的情比任何人都要深,孩儿一定会等到这一天。”
“夏儿,十年了,你还要再等下一个十年吗?母後,心疼你啊!”容太後把儿子哭不出的伤心全部哭了出来。
“母後,哪怕是一百年,两百年,我也等。”司岚夏的嘴角浮现一抹极淡的笑。他不怕等,只怕等不到。
容太後哭得更伤心了。司岚夏搂著母後,静默地等著她平复下来。
陪母後用了午膳,在母後午睡後,司岚夏回到御书房。天下一统,他要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欣慰的是朝中的大臣们为了堰国鞠躬尽瘁,再加上有刘穆阳他们几个在,他还能不时抽出空来陪陪母後,陪陪那人。至於柳翰……对这个儿子,他这个做父皇的所欠颇多。但天性冷情的他,本就不是慈父,更何况柳翰对他与“他”的事一直心有芥蒂。为此他很不高兴,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无法容忍柳翰对那人不敬。所以他把教导柳翰的重任交给了太傅和朝中的重臣们,他不会对他解释什麽。作为太子,只要懂得为君之道,只要懂得身为君王的责任,只要能掌管好堰国即可。对他这个父皇,柳翰抱得是何种心思,他不在乎。
批阅了几份奏折,司岚夏却怎麽也看不进去了。非*凡与母後的谈话勾起了他一直压抑的感情,让他心浮气躁。屏退屋内的奴才,司岚夏靠在龙椅上,闭目假寐。过了一会,他起身走进用来休息的隔间,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床头的木箱。木箱里有一件黑色的披风,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小心地拿出披风,他顺势坐下,细细地抚摸,如对珍宝。明知那人的气息早已没有了,他还是忍不住放在鼻端,深闻。这是那人八岁那年丢弃的披风,被他偷偷捡了来,之後就一直珍藏在身边。父皇有那人的一切,而他有的除了回忆,仅有这件披风。
“月……”唤一声心底多年的渴望,他叹息一声,又小心地把披风放了回去,锁好。这件属於那人的披风,是他多年来烦闷时的慰藉。
“皇上!殿下犯病了!”
突然外头传来奴才的惊叫,司岚夏拔腿冲了出去。
“唔!啊!”
“月儿!别咬著自己!”
“玄玉,凉布!”
露华殿内已是乱作一团。发病的司寒月双手被父皇紧紧扣著,怕弄疼他,手腕处缠了棉布。司怀恩不停地用沾了冰水的布巾给他擦拭身子,玄青则死死地压住主子的双腿,怕他撞伤自己。
“唔!”咬住塞进嘴里的软木,司寒月在背後的触手出来时,陡然一声高喊。
“七弟!”闻讯而来的司岚夏和司锦霜冲了进来,边跑边脱掉外衫。
“岚夏,锦霜,快掰开月儿的手,他受不住了!”司御天声音发颤地说。十年了,每当这个时候,他还是心痛地无以复加。
司岚夏和司锦霜一人握住司寒月的一只手,把他已经弄伤手掌的指头掰开,把棉布塞进去。
“唔!!”又是陡然一声高叫,司寒月的指甲慢慢变长,头发变成了深红色,双眸变成幽蓝。扯掉他的衣裤,司岚夏伏在他的身上,揉按他疼痛难忍的身子,并不停地喊“七弟”,不让这人的意识被彻底控制。高烫的身子灼烧著碰到他的每一个人。司寒月全身苍白,焚炼之痛带给他的是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痛苦。
挣脱开束缚他的人,司寒月大力把他身上的司岚夏压在身下,咬住他的肩膀。咬牙忍住,司岚夏打开双腿,轻抚身上的人。以往会死死咬住他的人,今日却很快退开了。他喘著粗气,咬破自己的唇。
“七弟,别咬自己!”司岚夏说著把他的嘴按在自己的肩上,他宁愿自己疼,也不愿看这人疼。
尖长的指甲揪紧被单,司寒月疼得浑身哆嗦,他舔了舔司岚夏出血的肩膀,却没有再咬下,而是艰难地开口:“司岚夏!把我,压住,快!”
司岚夏立刻抱住他,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司寒月双臂抱住他,又说了声“快”,然後死死咬住了司怀恩眼明手快塞进他嘴里的软布。
司岚夏没有时间去想这人今日是怎麽了。身下的人全身都是冷汗,身子发颤,可碰到他的灼热却是那般坚硬,他已经忍不住了。匆忙给自己扩充了几下,司岚夏扶著司寒月的欲望慢慢进入自己。而进入他的人却是更加痛苦地叫出声来,触手完全伸展。
第一次伏在这人的身上,司岚夏生怕把他弄疼了。抚摸他滚烫的身子,他不停地喊:“七弟,七弟,很快就过去了,七弟!”当他有些笨拙地终於让这人出来一次之後,他慢慢退开,趁这人看不到时,擦去流下的血。
司寒月痛苦地忍著,却始终不曾和以往那样压住这三人。他断断续续地告诉父皇、玄玉和玄青,让他们压住他。直到司怀恩从他身上下来,他嘴里沾著血的布巾掉落,脱力的他看了一会三人,他阖上了眸子。
“父皇?”快速清理干净自己的三人,异常不解。这人今日为何要这般忍耐?
“十年了,”司御天轻抚昏睡过去的宝贝,低语,“月儿不懂情,但不是不知情。你们对他的爱,他都知道,都明白。”
“父皇?”三人轻颤,父皇的话,是何意?
司御天抬眼看向三个激动的儿子,淡淡一笑:“月儿让你们伏在他身上,你们还猜不出这是何意吗?”
三个人脸色瞬间苍白,嘴唇颤抖。“他”让他们伏於他身上,是,何意……司怀恩咬紧了唇。
“岚夏、锦霜、怀恩,月儿对情事驽钝,更不会主动,不要等月儿开口。对月儿来说,他能做到这一步已实属难为,难道你们要等到月儿说‘喜欢’,你们才要出手吗?”
月儿是他的宝贝,这三人对月儿的爱更是不亚於他。他们五人会生活许久许久,他不愿看到月儿因这三人的痛苦而不悦,更不愿这三人,他的三个儿子因无法得到月儿的心而伤神。经历了那麽多风风雨雨,他们应该幸福地生活。之所以等了十年,是因为月儿需要一段很长的日子来习惯这三人的陪伴,来习惯五人的生活。而现在,是时候了,当他的宝贝越来越无法忍受这三人强忍的痛苦时,他知道,是时候了。
“父皇……谢谢您!”司锦霜跪在床上对父皇磕头,为父皇的成全,为父皇的用心。
“何须对父皇说谢?”司御天毫不介意地笑著说,“我们爱的是一个人,月儿对我们来说,是比天还要重要的存在。答应父皇,和父皇一起好好爱他,让他幸福,让他忘了曾经受过的伤。他是‘我们’的月儿。”
“父皇……”三人不禁泪流,“‘他’是我们的月。”
昏睡的人醒来後,尖长的指甲一如过去的每一次已被人剪短,不同的是这次那三人没有先行离开,而是守在他的身边。
“月,把这杯参茶喝了。”扶起他,司岚夏把参茶喂到他嘴边。
美丽的眉皱起,虚弱的人儿明显表露出不愿喝的意思。对这人称呼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察觉。
“月……”低唤,握住他的一只手,司岚夏把参茶又更近地凑到这人的嘴边。
“这个对我根本就没用。”不爱“吃苦”的人,拒绝喝。非^凡
“月。”司锦霜柔柔地开口,执起他的另一只手,“求你了,喝下好吗。不管有用没用,喝了对身子总没有坏处。”
吃软不吃硬的人张嘴喝下他非常非常讨厌的参茶。
“七哥,”仍习惯喊这人七哥的司怀恩出声,“今晚,今晚我能在这儿睡吗?”心怦怦直跳,怕这人拒绝。
瞅了眼宽大的床,司寒月不解:“为何不能?”要睡便睡。
“七哥!”得到允许的人激动抱住他,这人没有拒绝!
不明白这有什麽可激动的,仍旧有些虚弱的人疲倦地阖上美丽的眸子。
“父皇!”三人不敢相信,他们渴求的幸福居然来得如此之快。
“这样不是很好吗?”司御天淡淡笑道,他们要越来越幸福。
“月……”克制不住地当著父皇的面亲吻那冰凉的唇,司岚夏把眼中的湿气逼了回去,他等到这一天了吗?
番外 月岚之夏(三)
这几日,谁都看得出皇上心里有事。不仅早朝时常常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麽,就连议事时,皇上也会出神。众大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又没有人敢冒然去问皇上发生了何事。这种情况持续了半个多月後,刘暮阳找了机会悄悄问主子。
“主子,皇上最近是怎麽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司岚夏?”督促太子等几个孩子习武的司寒月收回目光,七彩的晕光深沈,问:“朝中最近有何大事?”自天下一统後,他就不再过问朝政了。
刘暮阳摇头:“没有。就是因为没有,属下才有些担心。都半个多月了,皇上整日魂不守舍的,似乎有什麽难言之事。属下又不便去问皇上,所以才斗胆问主子是否知道。”
七彩的眸光流转变幻,就在刘穆阳犹豫著要不要和主子说是自己多虑了,就见主子突然起身,转眼就走远了。
“你看著他们练功。”远远传来一句吩咐,刘暮阳有些紧张,他会不会多事了?
无人的御书房,司岚夏抚摸怀中的箱子。无心於政事,他干脆让臣子们回家自行商议,等有了结果再来告之他。从未发觉自己竟是这般的懦弱,那一日父皇说“他”接受了他们,可他却不敢去问,只能日日胡思乱想,想著那人是否真地接受了他,是否对他有了一点点喜欢。
真是磨人啊,他想吻“他”,想碰“他”,可每每见到他,所有的勇气却立马消失殆尽。怕那人不喜,怕那人不悦。唇齿间似乎仍残留著那人的味道,那天他卑鄙地趁那人疼痛时,亲了他,吻了他,那吻让他久久回味。
打开箱子,取出他宝贝了多年的披风,放在鼻端,不知为何,他似乎闻到了那人身上的气息,淡淡的竹香。手上的披风突然被人抽走,司岚夏震怒地抬眼,却惊呆了。“月?”这人何时来的?他惊慌地把箱子放在桌上,站了起来。
看了眼披风,司寒月随手一丢,压根记不起这披风是谁的。盯著司岚夏强自平静的双眸,他问:“何事?”
“月?”司岚夏有些糊涂,什麽何事?
“刘暮阳说你有心事,整日魂不守舍,何事?”他可以探心得知,但他要司岚夏自己说。
“月,”压下心中的慌乱,司岚夏淡淡一笑,“刘暮阳多心了,我最近在想赋税的事,所以有些心烦。”不由地在心中怒骂某人。
“阿嚏!”盯著太子、思寒等人练功的刘暮阳重重打了个喷嚏,哆嗦了一下。“完了完了,一定是皇上在骂我。”
“何事!”隐隐不悦的人又问,根本不信对方的说辞。
想继续隐瞒,却在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时闭上了嘴,司岚夏低头,心中挣扎。要他如何说?心底的话是那样难以启齿。
“不说罢了。”似乎失了耐心,司寒月不再追问,转身欲走。
“月!”伸手抓住要走的人,司岚夏情急之下把人转过来,紧抱在怀里,“月,不要走!”
“何事?”抬眼,要这人说实话。非。凡
放开他,司岚夏捡起被这人丢在地上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放入箱子里,低喃:“月,这件披风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司寒月看去,微微蹙眉,那款式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他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件披风。
“月,这是你的。”出声解释,司岚夏锁上箱子,露出一抹苦笑,“你肯定不记得了,是你八岁那年救八弟时穿的那件披风,那次你受了伤,把它扔在了练武场。”
“哢塔”,锁被人大力拉开,素白的手掀开箱子取出披风。不等对方反应,一簇火苗烧起。
“月!”司岚夏伸手去抢,燃著的披风高高飞起,瞬间变成了灰烬,徐徐落在书桌上。
“月!!”司岚夏怒吼,这是他第一次凶这人。这人怎能烧了他最宝贝的披风!就算这披风曾是这人的,但现在是他的!
“不过是一件我丢掉的披风,何须锁在箱中,我一没死,二没走,还不到需你睹物思人的时候。”司寒月比司岚夏还生气,手一扬,木箱掉在了地上,变成了碎片。
司岚夏说不清心中是什麽滋味,珍藏了多年的宝贝被毫不在乎地毁去了。若是可以,若是可以他何须每日拿披风慰藉自己,这人毁掉的不是一件披风,而是他难以祈求的情。他爱他,爱到发疯,爱到发狂,他怕那日是父皇会错了意,是他自作多情。他不是不想放开一切拥有这人,但他不能,他不能冒著被这人推开的半点危险去放任自己的感情。可现在……被烧毁的披风是不是预示著他的情永远没有被接受的一天?
“司岚夏!”许久未红过的眸子,红光显现,他最厌烦拖泥带水之人。明明心中有话想对他说,为何要隐瞒!
扯过这人的身子拥入怀中,司岚夏发狠地吻了上去,不再顾虑了,哪怕这人不愿,他也不想再顾虑那麽多了。月,我爱你,爱你啊,当你愿意让我伏在你身上,哪怕不能占有你时,我的爱已经叫嚣著要出来了。
怀里的人出乎意料的没有挣扎,而是渐渐瘫软地依在司岚下的怀里,迷醉的人在神智回归之後猛然惊觉这人竟然没有推开他!惊喜地凝视怀中眸光不再冷凝的人,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月……”声音超乎想象的沙哑,小心翼翼地抚上这人的脸。
“何事?”即使脑袋有些晕,某人还是没有忘记他前来的目的。
司岚夏欣喜若狂地笑了,低头含上那透著水光的唇:“月,我想吻你,想抱你,想摸你。可是我又怕你生气,犹豫不决,患得患失,日日都想著如何能亲到你,碰到你,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月,我不会进入你,给我可好?”等不下去了,即使会惹这人生气,他也要赌一回。
“只是这个?”听闻的人并无任何不悦,还是依在司岚夏的怀里,却有些不信。
“月要看我的心吗?”但是某人却根本不给他看的功夫,轻吻的舌不满足地深入那开启的唇内。从司岚夏的眸子里看出他没有再隐瞒什麽,司寒月闭上双眸,任这人抱起他,进入御书房的休息室。
第一次能毫无顾忌地爱抚这人,司岚夏的双手都在发抖。过去与这人肌肤相贴时,都是这人发病之时。看著痛苦至极的人,他只有心疼,从未有过激动甚至是欢愉。可现在,这人乖顺地躺在他的身下,承受著他的抚摸与亲吻,声声毫不掩饰的情动之音没有丝毫地勉强。这人没有碰他,更没有主动回吻他,可在他看来,这人能这样躺在他身下,任他“轻薄”,已是无言的相邀。
认真地亲吻这人美丽的身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那细微的喘息,渗出的薄汗让他欣喜地不能自已,这比天神还要高贵的人儿为他动了情,为他动了欲。小心翼翼地舔舔那翘起的精致,非 凡。见这人并无不悦,他张口含下。
“嗯……”足以叫他失控的呻吟传来,他忍不住低吼。当口中的美味终於坚挺时,司岚夏直起身子,跨坐在司寒月的身上。躺著人依旧一动不动,看著司岚夏扶著他的坚硬缓缓坐下。蹙眉,他并不喜欢进入别人,可他的身子只有父皇能进入。
艰难地坐下,司岚夏放任大胆地吻上他渴望许久的唇,缓缓动了起来。身下的人随著他的动作呻吟,喘息,似乎他才是被进入的那个,显得那样的无助。
“月……”他会等,等到这人彻底敞开心房,等到这人对他说喜欢。
春宵一刻值千金,夕阳西下,掌灯时分宫里的奴才们不知所措地看著被皇上抱回露华殿的七殿下。七殿下在皇上的怀里沈睡,而皇上竟然唇角带笑,眉眼含春。
※
许多许多许多年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有些人早已记不得他们已经活了多久。在锺山的一处隐秘的山涧里,一人在水中惬意的游水,偶尔露出的面容绝世无双。
“父亲,您还记得有一次您让我和五弟同月一同沐浴吗?”坐在水边的石头上,仅下身围著浴袍的人问。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和锦霜当时忍得脸都白了。”某人笑道,那种事就算再过几百年他也记得,那可让他得意了许久呢。
司锦霜温柔地笑看水中的灵妖,摇摇头,那回他和四哥可是异常悲惨,看著心爱的人不能碰不说,还得压著欲望,不能出丑。
司岚夏目不转睛地凝视水中的人儿,淡淡一笑:“那天之後我几个月都没睡好,整晚都梦到月,父亲可害惨了我。”
“不吃苦头,如何能得到月儿?”司御天却是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你只是几个月没睡好,我却是好几年都没睡好。一到夏天,月儿就脱得光光地趴在我身上,为我解暑,你们说,我能睡好吗?”
“哈哈,父亲,这麽说来,我们还不算太惨。”司怀恩笑道,他也许是四人中最不凄惨的人,因为他对那人一直是敬仰大於情欲,那人给他什麽,他才会要什麽。
“哗”,水中的灵妖站了起来,犹如过去的某一天,长发覆盖在身上,遮住了他腿间的美丽,布满水珠的身子是完全的诱惑。
“月儿……”“月……”四人的声音变了。
“哗”,灵妖又钻进了水中,刚才有小鱼咬他的脚,他不过是站起来把鱼赶走,不经意间透出的妩媚引来了四只饿狼。
“月,我想要了。”抓住欲游走的灵妖,司岚夏轻咬他的肩头,那里不再仅有父亲的烙印,那里多了一块紫色的印记,那是他们四人共同的印记。
“好。”没有半点迟疑,灵妖攀上司岚夏的肩,接著,他被抱起。
“月,喜欢我吗?”
“唔……喜欢……”
温柔地在这人的身子里进出,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的人还是止不住地眼眶发热。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几千年,也许是几万年,他终於等到了这人的喜欢,这人的爱。终年冰凉的身子,在他的手下变得温热,把自己的灼热洒在这人的体内,他附在这人耳边道:“月,爱你,我爱你。”他得到了这人的身,这人的心。
欢爱後的人瞌睡的阖上眼睛,按在司岚夏肩上紫色烙印的手慢慢滑落。那是从人间回来後,他印在五人肩上的。多年来心中的困惑被那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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