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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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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浅酌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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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重修)
“皇上,宁嫔给皇上添了小公主,按例可晋为婕妤了。”对于宫中妃嫔的品级升降,她从来都是公正的。
“嗯,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好,”唐景明接过秋心奉上的茶,“玉姝,你入宫有十年了吧?”
“承蒙皇上挂心,臣妾是天佑十一年入宫,到今年刚好十一年。”段玉姝扶了扶头上的凤钗,微微一笑“难为皇上记得。”
“是啊,你算是朕身边最可心的人了。”唐景明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后宫这些人,谁也比不上你懂事啊,端妃。”
“皇上谬赞了,玉姝可担不起。后宫众姐妹,哪个不是皇上的解语花呢?”恰到好处的微笑着。自从程颐回来后,她的言行愈发的谨慎。虽然她一向都是如此,从来不会恃宠而骄,言语间总是妥帖的。
“朕封你为后可好?”唐景明忽然就说了这么句话。出口之后,他自己都觉得太唐突了些。但并不后悔,他也想看看那一向堪称完美无缺的表情,是否能被打破。
他心里有种自己都觉察的不到的,名为嫉妒的感觉在滋长蔓延,自从程颐回来后。
迎着唐景明似笑非笑的神情,段玉姝脸上温婉的笑没有一丝的裂痕。“皇上,您可是真真折煞臣妾了。”
“哦?”徽明帝挑了挑眉,这等尊荣,没有哪个女人舍得拒绝吧。“你若为后,可就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睿儿他们也有了嫡出的身份,朕不相信后宫哪个妃子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大统。”
“皇上说的没错,臣妾说不动心便是欺君罔上了。”段玉姝在这时语气一转“皇上说的太子之事,也正是臣妾的理由。臣妾私下以为皇上对于太子的选择,大概是立贤吧?”
闻及此言,唐景明不置可否。
段玉姝只好继续说下去“皇上可是一代明君,皇子们的母族,并不是皇上决定太子之选太重要的因素。皇上有十七个皇子,臣妾名下就有四位皇子,此时若立臣妾为后,无疑给了大臣们一个导向,恐怕这是皇上不愿看到的吧?臣妾也不求皇儿们一定要继承大统,平安喜乐的度此一生,也未尝不好。”
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徽明帝盯着段玉姝看了许久,似是在验证她的话是否出自真心。
还是段玉姝打破了沉默“可是臣妾说错了什么?”
“不,很好,你说的很好。”徽明帝笑了起来,似是真心的赞叹“朕此时倒真的想要这么做了。”他承认了刚刚只是一次试探。而她又一次有惊无险的通过了试探。
若是段玉姝方才答应了,恐怕自己就要废了她的皇贵妃之位了。但是又想着她答应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心中的那个人,是自己呢?
唐景明不由在心中苦笑,真真是矛盾。
希望她懂事解人意,永远不会惹麻烦;却有隐约想着,若是她能满心满眼的爱着自己,要成为自己的妻,也是好的。
当然,这些都是无法宣之于口的。
他是天子,自然要以江山社稷为重。旁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段玉姝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她很了解唐景明。若是自己方才的言语稍有差池,恐怕今日的地位也就不保了。
一路走来,能有今日的一切,大抵全靠她的谨言慎行。
她想着说些什么别的,不想再继续这危险的话题了,却又听见唐景明道“不立你为后,倒也委屈了你。论起来,统领后宫,你是最合适的。”
段玉姝的拒绝,总给唐景明一种她对后位不屑一顾之感,他有些不甘,这个位置不是后宫中所有女人一生的追求么?
“皇上封臣妾为皇贵妃,领正一品俸,已经是后宫中最尊贵的身份。”段玉姝闻言道,“这已是对臣妾的无限恩宠了。”
“而且,臣妾还有另一层思虑。”她暗暗下定决心:今日必须要打消唐景明的疑虑,而且不能让他想到程颐那里去。
今生是她辜负了程颐,程颐在边关九死一生,拜至大将军,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而毁了他。
“是什么,说来朕听听。”唐景明也很好奇段玉姝能说出什么理由。
“慧德皇后是皇上的发妻,听说从皇上还是皇子时便陪在皇上身边了,想来和皇上情分深厚。臣妾想着,皇后之位是要留给结发妻子的,虽然慧德皇后仙逝得早,但皇后之位,也始终都该是慧德皇后的,臣妾不敢僭越。”
段玉姝的话说到唐景明的心坎儿中去了。慧德皇后是他一生中最敬重的女人,皇后之位,他也确实不想再立他人。他可以让段玉姝统领后宫,晋封她为皇贵妃,但从没想过要立她为后,便也就是这个原因。
他喜她的大度不争,他也恨她的不在乎。
“爱妃贤良淑德,堪为众妃之首。”略为沉吟,唐景明还是笑着赞了她。
见唐景明不在追问此事,段玉姝也放下心来。她的位置,到现在为止,才是真正的稳固了。“皇上过奖。”
放弃能幸福的机会,入宫后挣扎着生存,时刻担心着被取代。到这一刻,终于被承认。
这十一载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自古婚姻父母命(一)
天佑十一年。隆冬时节。
虽然还是正午,天却渐渐暗了下来。
灰色的云朵厚重的铺在天幕,阴沉得仿若随时都会滴下水来。
北风开始刮起,吹得枯枝猎猎作响。
地上的枯叶被风卷起,在空中低低起舞,凄美不可方物。
这是它们归于沉寂前的最后绚丽么。
段玉姝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落叶,一时间竟痴了。
“姐!姐姐!抱抱!”身后传来的略显稚嫩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来了回来。
“珂儿”她的表情一下子柔和起来,转过身,一个粉雕玉砌的小男孩儿,被身上的锦缎棉袄裹成了一个球,正张开手臂,要她抱。
蹲下身,把男孩儿拥到怀中,“乖珂儿,怎么一个人就过来呢?”毕竟珂儿已经九岁了,她抱起来也是很吃力的。
正说着,帘子又是一动,却是她们的母亲苏楠来了“珂儿快下来,怎么还要姐姐抱!”
“不、不”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段珂像只无尾熊紧紧黏在段玉姝身上。
段玉姝也只是宠溺的笑笑“母亲就别说珂儿了,他还小,不妨事的。”
苏楠看着亲密的姐弟两个,也不禁莞尔“姝儿,就你总是纵着他。”
“对了,珂儿,来,我们去吃点白糖糕,还热乎着呢。”说着,抱着段珂走到了桌边,一面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凳子上,一面让随身丫鬟秋心去拿糕点。
“小姐,白糖糕来了。”秋心把还没有打开的点心放在桌子上,油纸包上的“霍记“两个字很是醒目。
“这点心,是程颐送来的吧?”苏楠在听到啊是“白糖糕”时就觉察到了。霍记的白糖糕是他们最出名的点心,每天只做五十斤,不光要排长队,而且晚到一会儿也就买不到了。段玉姝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在这些吃食上挑剔,她不会自己打发人去。也只能是新近认识的程颐送的了。
“这孩子,倒是有心了。”苏楠看着脸颊飞起红晕的女儿,深感女大不中留“我们姝儿长大了啊。”
“娘,您说什么呢”毕竟是十六的少女,平日里再怎么老成持重,提到自己的婚姻之事,一张俏脸还是红透了“姝儿和他可没什么关系。”
“娘没有打趣你。”苏楠认真地看着段玉姝,记忆一下子回到九年前。
那是也是个寒冬,在下人浣洗的院子中被惩罚的小女孩在风中瑟瑟发抖。
小女孩倔强的眼神一下子打动了她,让她决定把这个孩子带在身边。
虽然初衷是为了腹中的孩子,但九年来朝夕相处,却也真心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去抚养。
“娘看着程颐这孩子不错,品行也好,模样也周正。虽然现在才是个校尉,他很是踏实上进,以后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娘!娘!”段珂见母亲只顾着和姐姐说话,没人注意到自己,早就不满了。
“珂儿乖啊,来,喝口茶,别急着说话,小心噎着。”段玉姝连忙端过茶,小心的喂给段珂,安抚的摸摸他的头。
看着段珂,苏楠不由悲从中来,“你我是放心的,只是珂儿——”
“母亲快不必悲伤了”段玉姝走到苏楠身边,“珂儿现在虽然比别的孩子脑子慢些,只是没碰上好的大夫,以后定能医好的。”
“姝儿,你也不必安慰娘,娘是知道的”苏楠眼眶渐渐湿润了“珂儿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是的,段珂应该说从生下来就有缺陷。四岁才能依依呀呀的发声,现在都已经九岁了,懂的事也不过是平常两三岁的孩子都懂的。直到近几个月才会叫人。
“娘,只要我还在一天,定会护得珂儿周全。”段玉姝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为了以后扶持幼弟。
苏楠虽然是段易的正室,却多年无子,侧室已有三子一女。本来以为就自此孤独度过一生了,苏楠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此时,侧室的势力已成。段易是忌惮苏楠娘家还有点势力,而且苏楠这么多年持家自是有一套手段,让人说不出什么,虽然偏爱侧室,他也没理由将侧室扶正。
苏楠的孩子和上面的兄姐差了许多,若是有一天自己先去了,孩子怕是没人照拂了。所以就想要为他找一个姐姐。她多年无子,收养一个女儿,任谁也无话可说。这样不会引起侧室的猜忌,孩子以后还有人照顾。
她有了身孕后没有声张,在将明丽,也就是现在的段玉姝收养后,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装作晕倒,让众人得知。
但是没有有料到,自己的孩子竟是个痴傻的,这个姐姐,还真的成了他在自己去了以后的所有依靠。
“姝儿”苏楠欣慰的拍拍女儿的手,“娘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把你带了回来。”
“这辈子成为娘的女儿,也是姝儿最大的幸运。母亲和珂儿是姝儿这辈子最珍视的人”段玉姝说到此也是眸中泛着泪光“母亲把姝儿抚养长大,也是时候姝儿孝敬母亲的时候了。”
“姝儿考虑程校尉,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说到此,段玉姝也顾不上害羞,看着苏楠的眼神变得坚定“程校尉为人很是仗义,而且他自幼丧母,在程家也是不好过的,他必定能怜惜珂儿。若是女儿嫁给他,想必将来对珂儿也会不错。将来把珂儿放在府中,女儿是不放心的,女儿会把珂儿带在身边一辈子,让他永远的快快乐乐,不被他人欺负了去。”
段玉姝算是从小把段珂养大的,几乎比苏楠陪在他身边的时间都长。他不仅是她的弟弟,也像是她的孩子。
“姝儿,你竟有如此的心思”苏楠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娘真是,对你不住啊。”
“娘,您别这么说,要不是您,哪里有姝儿的今日。”段玉姝亲昵的靠在苏楠身边“这些都是姝儿的福分呢。”
看着兀自吃得高兴的段珂,还有身边的段玉姝,一点晶莹从苏楠的眼角滑落。
段府。怡心苑。
怡心苑是段易侧室王氏所居住的地方,虽然不如正室所在的栖梧苑大气,却也因为段易的偏爱装饰得甚是绮丽。
近来王氏的在昕王府做姬妾的妹妹肚子争气,给昕王添了一子,也因此母凭子贵的得封侧妃。王氏自然也觉得扬眉吐气了许多。
“老爷,昨日奴家去了王府看侧妃”提起自己的妹妹,王氏自是喜上眉梢“小世子已渐渐长开了,那眉眼,都像极了王爷。”
“这下奴家的妹妹可算是熬出头来了。”见段易还是没有把眼从书上移开,王氏有些不满了“老爷,您有没有听到奴家的话啊?”
“听到了,”段易点点头“不就是你去看了那争气的当了王爷侧妃的妹妹。”
“老爷!”见段易满不在乎的样子,王氏像被泼了冷水一样扫兴“那么奴家听到了一些风声老爷想不想知道?”
“说吧,我听着呢”又翻过一页书,段易还是没怎么往心里去。
“奴家听侧妃说,皇上过些日子要在大范围的采选,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也在其中呢。”边说边观察段易的表情“那咱们家——”
“依例,是该玉珍去的,”段易沉吟了片刻“毕竟她才是真正段家的女儿。”
“老爷!”闻得段易此言,王氏立刻哽咽起来“奴家只得珍儿这一个女儿!怎么舍得!再说玉姝已被姐姐认作女儿,这些年生活用度也是小姐一般的,怎么就不能去呢?”
“苏楠也只有玉姝一个女儿,况且,珂儿又是那么个情况,我和苏楠也不好交代——”
“我命苦的珍儿啊!”王氏马上嚎啕大哭“她还那么小,宫廷险恶,她怎么受的了!你狠心的爹怎么舍得!”
段易向来宠这个侧室,这一哭,他马上心软了“罢了罢了,快别哭了。进宫也没什么不好,你看你妹妹,不也算是嫁进了皇家?”
“那能一样么!”多年来和段易生活的王氏放下心来,这一次,段易一定会屈服的,自己只需要说服他罢了。“奴家早听闻,今上不太近女色,老爷看现在还算得宠的几个妃子,哪个不是家中权高位重的才能让皇上另眼相看。珍儿若去了,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不如把珍儿嫁到咱们能顾到的人家,日后也好有个帮衬。奴家看安国公家的小公子,就对珍儿很是殷勤。”
虽然段易还是面有豫色,却也没有反驳王氏的话。
王氏心中得意,决定再添一把火“老爷,玉姝虽然是姐姐认的女儿,到底也不是咱们家的人,毕竟也不是一心的。奴家知道老爷向来心善,但这亲疏远近,老爷还是得思量思量。”
段玉姝自幼在段夫人苏楠处长大,和段易的接触不错,只有晨昏定省,年节时才见面,和段易没有太深的感情。
而段易平日在王氏处歇下的时候多,段玉珍也是几乎日日承欢膝下的。想到此,不禁也动摇了。只是一点,难以和正室苏楠交代。
“老爷是在愁烦如何向姐姐提?”王氏殷红的丹蔻搭在段易的肩上,讨好的揉捏着“老爷不必费心,奴家自有方法让她们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段易摇摇头“这可难说,苏楠那一关你怕是过不了。”
“但姐姐也管不住玉姝情愿啊?”王氏掩口轻笑“俗话说的好,女大不中留。”
“你能说服玉姝?怕也不容易。”
“老爷——”王氏娇声道“您啊,就别费心了。奴家自有办法。”
正在此时,管家来报有客人登门,段易也就不再计较此事,随她去了。自去前厅会客不提。
自古婚姻父母命(二)
王氏收了满面的娇笑,坐到榻上,吩咐随身丫鬟“去,把小姐叫过来。”
话音未落,就见女儿掀了帘子进来“娘,我看到我爹出去,怎么样?爹答应没?”
“娘办事岂有不成的?”王氏连忙拉女儿坐下,“看这手冰的,怎么也没拿个手炉?”又对段玉珍随身的婆子丫头骂道“是怎么伺候小姐的!连个手炉都不给备上!”
“娘!你快说我的事儿嘛!”段玉珍顾不上别的,她可不想进宫过暗无天日的生活。
“你爹那儿是没问题了。就是大夫人那儿有点困难,你也知道她那傻子儿子,以后可就指望这个姐姐了。咱娘两,可得好好筹划筹划。”
“姨妈说的办法就很好,只要往脸上轻轻划上一道,赖给段珂那傻子,段玉姝哪还有个不答应的?”段玉珍满脸的不屑,轻蔑的道“那么个傻子也只有段玉姝还当宝一样。”
“可是,”王氏有些犹豫,毕竟自己的女儿花朵一般的年纪,细皮嫩肉的。“往脸上动刀子可不是说着顽的,万一你这脸上留个疤,可是怎么嫁人呢?”
“娘你忘了,上次姨妈送的珠玉复颜膏就很好。二哥手臂上那么深的疤,如今竟是一点都不见了,脸上那一道,让福嬷嬷动手。她是极有分寸的。”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王氏让段玉珍怂恿着同意了。
“那可得尽早安排。毕竟大夫人和段玉姝对那个傻子是爱护得紧,几乎片刻不离的。”
“这好办。娘打听到了,大夫人明儿要出去上香,段玉姝哄着段珂午睡后,应该会去小莲那儿学个花样子。”王氏不无得意,是她故意让小莲以新式的花样子诱着段玉姝,任谁也想不到,只那儿一会儿的功夫,足以发生改变她们一生的事情。
“还是娘老谋深算。”段玉珍终于放下心,把玩着腰间的碧玉藤花玉佩,“那就这么定了,女儿的将来,可都靠明天了。”
“娘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王氏安抚的拍了拍段玉珍“娘可就你这一个女儿!”
“珍儿就知道,娘最疼珍儿了!”
母女两相视一笑,就此定下毒计,决意引段玉姝入圈套。
阴沉了几日的天,终于放晴了。
阳光很好,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霾,连带着人的心情也不免轻快起来。
段玉姝哄着段珂睡着之后,命李嬷嬷在内间守着,免得段珂醒了之后见不到人要哭闹的。自己则带了秋心去丫头小莲房里学新式的络子。
虽然段玉姝在段府当了九年的小姐,女红却从来没放下过。她的一双巧手在闺阁中也是很些名气的。
前些日子见小莲打的络子很是轻巧样式也好看,近来正想着给程颐那块掉了的玉打个络子,便趁着段珂午睡时来学。
小莲是段府的家生奴仆,她的父母也都是在段府做了许久的仆人,是以她们家在段府也有自己的屋子。
“小莲姑娘在家不?”秋心先段玉姝上前一步冲着窗子喊了一声“我们小姐过来了。”
小莲听见连忙迎了出来“玉姝小姐来了,快进屋来。”
段玉姝微微一笑“叨扰小莲姑娘了。”说话间进了小莲的屋子。
环目视之,屋子虽小,但也很是整洁。
“小姐见笑了,”小莲忙拿过来平日不轻易用的软垫放到炕上“小姐别嫌弃,将就坐吧。”
“不妨事”段玉姝坐了,见小桌上放着几样针线,拿起来仔细端详“小莲倒是个巧手,秋心若学得你几分我也就知足了。”
“小姐谬赞了”小莲在旁边陪笑“奴婢哪能和秋心姐姐比。”
“小莲妹妹也别谦虚”秋心是自幼跟着段玉姝的,言语行动间也没什么顾忌“我手笨,做的针线小姐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你这个丫头,说你几句还不行了。”段玉姝笑骂道,“你还比小莲大了许多呢,这些活计却也不及她半分。”
“小莲,我看这尾金鱼你绣得甚是灵动”段玉姝拿起小桌上的花绷子,“也就还差那么一点子了,你先绣了我看看。”
“是,小姐”小莲拿起绷子,坐到炕沿上,开始绣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段玉姝总觉得今日的小莲有些奇怪,直到她扎破了手指,一颗晶莹圆润的血珠落到了白锻上,生生毁了这一幅绣品。
“小莲,你今日是怎么了?”段玉姝很是诧异,小莲的巧手她是看在眼里的,照理说不该犯这样的错啊。
“奴婢、奴婢没事儿”小莲的磕磕巴巴话音未落,就听到窗外传来声音“玉姝小姐在这儿吗?二夫人请您过去。”
是随侍在侧室身边福嬷嬷的声音,段玉姝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她来找自己干什么?
段玉姝看了一眼秋心,秋心会意的点点头“小姐在这儿,嬷嬷可是有什么事儿?”
“是珂少爷——”没听她说完,段玉姝腾的站了起来,急急地往外走“嬷嬷,珂儿怎么了?”
“玉姝小姐啊,可算找着您了,珂少爷可闯大祸了,您快跟我过去看看吧。”福嬷嬷满脸的焦急,见段玉姝出来,忙引着她往怡心苑过去。
怡心苑。
段珂的哭声远远传了过来,还没到花厅,就听得很清楚,其中还夹杂着王氏的大声斥骂。
段玉姝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快步走近花厅,只见段珂孤零零的站在一边,白嫩的小脸上有清晰的五道指印,两只小手在不停的抹眼泪。
“珂儿!”见到段珂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段玉姝心痛不已。段珂是她从小呵护大的,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姐!姐——呜呜呜,呜呜呜——”见着自己最亲的姐姐来了,段珂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哭的更厉害了。
段玉姝连忙抱起他,轻拍着他的被柔声哄劝着。
看着段玉姝姐弟两个都没把自己当回事,倒是自顾自在那儿姐弟情深起来,王氏很是不满。“玉姝,你来了正好——”
“二娘,珂儿还小,有什么事儿你教导他就好,二娘也忒的狠心,怎么打的下去!”段玉姝拿出帕子轻轻给段珂拭泪,看珂儿在自己怀中的委屈模样,心中气恼更甚。
“玉姝,你这是什么话!你竟也是这般不懂事!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可好,一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先把我数落一通。真是姐姐教出来的好女儿!”王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回事?你看看玉珍的脸!”
段玉姝这才发觉屋中还有个段玉珍在椅子上捂着脸抽泣。
听到王氏的话,段玉珍把捂着的手拿开,哭声却更大了“娘,你可得给女儿做主啊!”
虽然是母女二人早就筹划好的,但看到女儿花一般的脸上凭空出现了一道伤痕,王氏自然也是心痛万分的。
“玉姝!你便看看你这弟弟干的好事!他竟然把珍儿的脸划伤了!”
段玉姝很是诧异,明明自己走的时候珂儿好好的睡在床上,而且自己还派了李嬷嬷看着珂儿的,“二娘,别是弄错了吧,珂儿刚刚还睡着,房里还有李嬷嬷看着,他怎么可能自己跑出来划伤了玉珍妹妹的脸?”段玉姝当然是满脸的不信。
“玉姝姐姐!我还能赖上段珂不成!”段玉珍抽噎可开口“我在院子里看见珂儿,想逗他玩玩,见他要我头上的钗子,就给了他。谁知没防备,他竟划了我的脸!”
“怎么可能?”段玉姝还是不能相信,她望向怀里的段珂“珂儿,是怎么回事儿?跟姐姐说说!”
“姐姐!你还能指望个傻——”碰上段玉姝凌厉的目光,段玉珍也不敢直呼段珂为“傻子”了,“指望珂儿能说出什么呢?”
“好了,难不成是珍儿自己划的赖上了珂儿!”王氏开始不耐烦“马上就要到皇上采选的时候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珍儿的脸伤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弄不好要影响到咱们段家!”
听到这儿,段玉姝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她还正奇怪,一向都只会乖乖呆在栖梧苑的珂儿怎么会跑到怡心苑来;而又是为什么今日的小莲那么异常。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这次采选段府首选的人就是段玉珍,为了让自己的女儿逃避采选,竟使出这般毒计,还陷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可是,段玉姝没有任何办法。既然她们能栽赃珂儿,就一定也准备了人证物证,只可惜珂儿不能把这一切说明。
这口气,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了。
她不相信那个爹会偏向她和珂儿。被那个女人所迷惑,他又能看出什么来?
唯一能不让母亲和珂儿受伤害的解决办法,也就只有一个了:自己代替段玉珍进宫。
自古婚姻父母命(三)
可是,自己已经筹划好的将来,在这一瞬间岂不是要化为泡影?
若是自己入宫,母亲和珂儿又要怎么办?面对如此居心叵测的侧室和她的孩子,还有一个偏宠侧室的爹,她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一瞬间,段玉姝千思万虑,却也无能为力。
“玉姝啊,你可曾想好?”王氏看到段玉姝变了脸色,满意的笑了“虽然珂儿划伤了珍儿,但是,毕竟也是亲姐弟不是?”
她在威胁自己!段玉姝从来没有感到像今日这样无力。
“二娘看,要怎么才算是补偿了玉珍妹妹?”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在这话一出口,段玉姝就知道,自己的命运,要开始改变了。
“玉姝,珍儿是去不了了,她的脸伤了,总不能去应选啊。其实本来珍儿出了意外,也就该是你这姐姐去了。只是事儿由珂儿而起,反倒像是我们逼迫于你了。”王氏终于心满意足,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段玉姝在心里冷笑:明明是你们设下的局,却仿佛是施舍给我们恩惠一般。
抱紧珂儿,那是她唯一能支撑下去的力量。她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她不能在这里失态,那只会让情况变得更为糟糕。
深深的吸了口气,段玉姝放下段珂,“二娘说的有理。这是我做姐姐的本分,玉姝也该谢二娘的大度。希望二娘看在珂儿还小的份上,不再计较此事……”
“这是自然。”王氏有些飘飘然。她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说服段玉姝,她以为起码段玉姝会大喊大闹一番,却没成想她骨子里竟是个如此怯懦的。
“那么珍儿妹妹也还请好好养伤,不要计较珂儿的无心之过,姐姐在这里替他给你配个不是。”
“姐姐也不必见外,珂儿是我弟弟,我怎么会和他过不去。”段玉珍也很是奇怪,一向觉着段玉姝很是强硬,没想到今日确实这般的没脾气。
“那么玉姝就先带珂儿回去了,玉姝告退。”说罢向王氏行了一礼,抱起段珂,转身走出了花厅。
“娘,没想到段玉姝这般的不中用,”段玉珍轻蔑的笑道“早知道想个别的法子,我也不用受这个苦了。”
王氏摇摇头“若不是此法,恐怕也是震她不住。行了,事儿成了也就别想了。”近前去看段玉珍的脸“让福嬷嬷给你快抹点珠玉复颜膏,真留下疤了可不是闹着顽的。”
“娘这么一说,我还真觉着疼了。”段玉珍也不敢用手碰,叫了福嬷嬷过来治伤不提。
段玉姝抱着段珂一路疾走,秋心在后面小跑才追上,“小姐,你倒是慢点——”秋心虽然没有进去,但看段玉姝的表情也知道是出事了“珂儿少爷就让奴婢抱吧。”
摇摇头,段玉姝的脚步一直到了栖梧苑才缓了下来。却仍是没有说话。
进了屋子,段玉姝先是命秋心打了水来给段珂洗了脸,换好衣服,又好生安抚把他哄着睡下了,才算舒了一口气。
这次她没敢离开,自去外间的榻上坐了。
秋心捧过热茶来“小姐,喝一口吧”。
接过茶,段玉姝无力的冲秋心笑笑“秋心,你去里间看着珂儿,我自己静一静。”
秋心素来知道段玉姝是极有主意的,什么事她自己想不明白,任旁人如何说也是无用的。于是点点头,去了里间。
到这时段玉姝才真正的松懈下来。
一直强忍这的泪,无声的掉落下来。
在怡心苑,她不能哭,不能输掉尊严;在路上她不能哭,仆人看到会是何等反应;刚刚她不能哭,珂儿就在她怀里,会吓到珂儿。
她不想再去追究这一切的责任。珂儿究竟是被谁带出去的,而当时李嬷嬷去干了什么。李嬷嬷是随着苏楠嫁过来的,她不怀疑李嬷嬷的忠诚,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也是没有办法的。至于小莲,她也不想再计较。
就算把这些人全部罚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反而会让众人更是离心。
母亲和珂儿的日子就会更不好过。
她那么小心翼翼,每日如履薄冰的过日子,好不容易要熬出头,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是的,和程颐,再无可能。
颤抖着拿出用帕子包好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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