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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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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安如娜说。

“两个。一个是老婆,一个是表妹。”孔太平说,“对老婆我是相依为命,对表妹我是感恩戴德。”

“那个妇联主任不在其中?”

“妇联主任只在我的工作里。”

安如娜突然将手里咖啡全部泼到孔太平的身上,并大声说:“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说谎竟不脸红的男人!”

孔太平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他站起来将咖啡连同杯子一道扔到安如娜身上,并大声说:“我是有人格的,别人怕你哥哥我不怕,搞不好我就检举他,说他给妹妹买香车豪宅。”

孔太平想离开,但是大门被反锁了。他将门锁狠狠地拧了几把,再回头时,发现安如娜站在客厅中间冲着自己笑个不停。

安如娜走过来替孔太平揩着衣服上的咖啡汁,边揩边说:“你这个人报复心很强,我刚弄脏你,你马上就要弄脏我。”

孔太平仍旧不理她。安如娜不再揩那咖啡汁了,她转身上楼在一扇门里消失一阵,然后让孔太平也上去。安如娜将购物袋里还没开封的衣服塞到孔太平手里,要他洗过澡后换上。孔太平认出来,这两只购物袋正是下雪那天他与春到分手后看见安如娜从商场里拎出来的。安如娜温柔地说,这衣服是专门为孔太平买的。孔太平刚躺进极大的浴缸里,卫生间的门锁把就动了起来,安如娜穿着一件浴衣径直走进浴缸里,与孔太平并排躺在一起。孔太平还没看清她躺下的样子便伸手去解胸前的浴衣。浴衣的布带被泡过后很难解开,孔太平坐起来双手一使劲,好好的浴衣竟被撕成两片。安如娜哆嗦一声。那只红得像熟透的桃子一样的嘴唇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过,孔太平实在不堪忍受,他附身下去,刚一接触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被一只吸盘吸走了。他急促的样子一如迫切需要找回被安如娜吸走的心肝。突然间安如娜像遭受攻击的处女那样天崩地裂般叫起来。那一声叫很长很长足以让孔太平尽情的沐浴着扑面而来的五彩霞光。

安如娜的叫声在小楼的每一个角落里回响着。从卧室响到卫生间,又从厨房响到客厅,每一次经过铺着地毯的楼梯时,孔太平都觉得自己快精疲力竭了。他看着安如娜,那女人竟懂得他的心,一抬头用那肉做的陷阱一样的双唇紧紧地贴着孔太平的嘴。那些被吸走的脏腑便一点点地回到孔太平的体内。孔太平想起春到从没有叫过床,也没有说过女人应该如何叫床。春到也许从来就没有叫过床,因为做小姐的女人不可能有叫床的环境。李妙玉也没有叫过。孔太平不将月纺拿来与这些比较,月纺是不能与这些女人比较的。他觉得自己悟到人为什么很难抵御所谓的腐败的根本了:凡是与腐败有染的东西都是人间极乐。譬如没有这单独的小楼,最好的女人也不敢放心大胆地叫床,而女人的叫床声在男人的性爱享受里太重要了。

半个小时后,孔太平的身心完全瘫塌下来,他趴在安如娜身上喘着气说:“你可得让哥哥帮忙,将文件上说的那些狠话化解了。”

已经成一床锦被的安如娜一下子坚挺起来,她用力掀开孔太平并大声叫着:“你也太没职业道德了,这种时候居然说起个人私事。”

孔太平让安如娜摸摸自己的胸脯,他说:“我这里面有块石头在梗着。”

安如娜哪有力气抚摸孔太平,她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替你想好,回头有人来调查时,你要显得像是受了委屈,让人觉得你是在替汤炎背黑锅,。”

孔太平不理解安如娜的意思。“自己都不替自己说话,那就等于是默认。”

安如娜说:“难怪人家都说你憨。实话对你说吧,我哥哥已经同宣传部的人议论过这事,他们都认为是汤炎上课时,将一些个人思想灌输给你了。你不了解汤炎这人,那个书呆子老是将别人当作小人物,自己是大人物,总想着自己要出风头当英雄,血气一来就帮人挑了担子。”

孔太平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就不再想这件事了。他从床上爬起来,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将卫生间里的化妆品仔细看了一遍。果然如汤有林所说,除了几种品牌的褪毛霜外,还有两把与男人用的剃须刀很相似的女士褪毛刀。孔太平回到床上后虽然没有做声,心里还是有些走神。他问安如娜怎么如此胆大,敢在家里与自己偷情。安如娜要孔太平放心,她丈夫就是来省城了,也不会进她的屋。具体原因安如娜不让孔太平问。安如娜的皮肤紧紧粘贴在孔太平身上,孔太平觉得这应该是她刚刚刮过体毛的标志。他在家里早起刮去胡须后,再去亲月纺时也会粘住她的脸。孔太平对自己说,自己又不是安如娜的丈夫,只要见不到那满身体毛,他没有理由有意贬低这场交欢的质量。

回到床上,孔太平对安如娜说:“从现在起,你和孙萍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安如娜很不屑,她说:“孙萍最少有五年以上的性经验,却一天到晚在男人面前装淑女。”

天黑之后,孔太平穿着安如娜给他的新衣服和安如娜到青干班上露了一下面。汤有林一直不见人影,他给孔太平留了一张纸条,让孔太平替自己通知一下全班学员,明天早上起来多喝点水,然后集体上街参加献血活动。孔太平敲遍了所有的门,几乎每间屋子里都有陌生人。412房间也有一个男人,看样子就是孙萍所爱的毛毕。孙萍没有介绍,孔太平也不方便问。孙萍将一张上个周五考试的成绩表发给他。他一看,汤有林同自己一道并列全班第一,孙萍第十,安如娜第十四。汤有林几乎不做笔记,下课后更是从不看书,考试时总找孔太平要答案。孔太平明白汤有林能考第一的真正原因。

孔太平呆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他觉得汤炎会来找自己。汤炎就真的来了。一见面汤有林就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知道的那份文件内容对孔太平说了。孔太平按安如娜说的装作惊讶得说不出来话。孔太平的样子本来就显得有些憨,佯装起来简直就像真的。不过安如娜没有考虑到汤炎还有一招杀手锏。

汤炎说:“你想不想出名,这事可以像当年关于真理标准的讨论一样,弄成全国性的大话题。”

汤炎反复询问孔太平的意见:“我在北京有关系,他们可以将这事捅到最高层去。”

孔太平知道这事闹得越大越对自己不利,他抬起头来说:“像我这种乡镇干部,简直比蚂蚁还容易被人踩死。不比汤老师你们搞教学科研,可以在学术上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我若是多说一句话就会少一截喉咙,多冒一只花朵就会少一条命。只怪自己猛地来到省城,没有政治经验,将汤老师你在课堂上的讲的一些东西都当作文件精神——”

说着话孔太平真的动情了:像他这种情形一旦失去现在的机会,从此就会被茫茫宦海淹没得无影无踪。他喉咙里有种东西一哽,再也说不下去。

“你不用担心。”汤炎果然血性上来了。“也好,天塌下来我一个人顶着。没你的事了。大不了他们不让我教书。你好好读一些有用的书,我对你的将来是抱着希望的。”

汤炎拍案而起时,将汤有林的玻璃钢茶杯震落到地上,发出一串尖锐的声音。汤炎大义凛然地像赴死的烈士一样走出房间。孔太平没有送汤炎,他趴在地上去拾那滚到床底下的茶杯时,手指摸到一只女人丝袜一样的东西,他顺带着拿出来后,竟是一只用过的避孕套。孔太平一生气,竟将脏兮兮的东西塞进汤有林的茶杯里涮上几下,待心中的恶气出尽了,才将它倒进抽水马桶里。随后孔太平一个人到街上瞎逛一通,路上碰到几拨青干班的学员,他们已经知道孔太平与汤炎的事了,一个个主动上前向他透露消息。大家的意见出奇地一致,都认为孔太平只是受了汤炎的蛊惑。说的人多了,孔太平反而有些烦,他在街上给安如娜打电话,说是今晚不在党校里睡了,要上她家去。

夜里,孔太平在安如娜身上作了很大的投入,那张德国造的席梦思一阵一阵地替他发泄着内心的烦恼。凌晨一点以后,安如娜将那对如同救生圈一样的双唇紧贴在孔太平的胸膛上,安然睡去。孔太平在那粉红色的柔光里一直将自己折磨到黎明。好不容易睡了半个小时,床头柜上的闹钟就响了。安如娜翻身爬起来,拖着半梦半醒的孔太平再次进了浴缸。临出门时,安如娜发现孔太平的样子有些疲惫,就问他要不要吃点补品。孔太平不肯吃,他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再吃补品,一个安如娜就不够用了。安如娜要睡一会回笼觉,没有跟孔太平走。

孔太平独自拦住一辆缓缓驶过来出租车回到省委党校时,那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青人正在刚刚打开的铁门后面夸张地伸着懒腰。孔太平异常镇静地冲着他走过去,嘴里还说:“春天来了,早上真好睡觉。”年青的保安叹了一口气后,不知嘟哝了些什么。院子里有几个人围在一起练什么气功,孔太平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他们完全没有反应。回到411房间后见汤有林不在房间里,他便多了个心眼,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孔太平刚刚将耳朵贴在412房的门上,就叫见孙萍小声叫醒汤有林,说是天快亮了,让他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孔太平连忙退回到411房间,并钻进自己的被窝里,装一副熟睡熟的样子。汤有林进屋后果然没有惊动孔太平。起床铃声响后,孔太平和汤有林从各自的床上爬起来,什么也没问,彼此露出一些心照不宣的笑意。

早饭后献血的学员们集中到一起时,才发现安如娜还没来。汤有林要孔太平去找一找,孔太平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他说自己对省城的情况一点也不熟,出了党校大门就不知道东南西北,安如娜又没留口信,真要找她只有打110报警。孔太平说得像真的一样,汤有林还没表态,大家一齐说,不用找了,让孔太平替安如娜献血就行。孔太平大声说,这样的事他做一做是没有问题的。一行人到了停在大街上的采血车附近,事先安排的几个记者围上来要采访。汤有林一边对记者介绍青干班的情况,一边让孔太平第一个捋起衣袖献血。孔太平献完250CC血后觉得有些头晕,他以为是昨晚在安如娜那儿太销魂了,休息一下就没事。转了一圈,他又插队排到孙萍身后再次献了一次血。他从采血车边的板凳上来时,看到学员们都在笑,他正想笑,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城市倒扣过来砸在自己的身上。孔太平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采血车里,医生说他没事,只是太累了。

私下里大家都说,因为那篇被汤炎视为绝代佳作的文章出了问题,孔太平过于紧张了。

献血回来孔太平没有去上课,他在房间里一直躺到上午的课快上完时才听到安如娜的声音。安如娜与孔太平分手后,回家一觉睡过了头,根本不知孔太平献血时晕倒过。孔太平将她叫到房间里,将经过说了一遍后,安如娜感动得不停地用孔太平最喜欢的嘴唇猛烈地吻着孔太平。安如娜正在说着甜蜜的话,曾副校长匆匆来通知孔太平,要孔太平作好准备,下午有个调查组要来找他了解情况。孔太平一紧张,头又晕起来。

安如娜有些过意不去就对曾副校长说:“孔太平是班上每次考试都拿第一的优秀学员,要是连他都出问题,恐怕就是党校的领导问题了。”

曾副校长被这话镇住了。安如娜抓住时机将哥哥与宣传部有关领导之间谈话的内容说给曾副校长。曾副校长含含糊糊地表态要孔太平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党校都会尽力为学员说话的。为了陪孔太平,安如娜也没去上课。

下午四点钟一个由四个男人组成的调查组才来找孔太平,带队的焦处长与安如娜很熟,他让手下的人同孔太平谈话,自己去412房间同安如娜聊天。孔太平按照安如娜教自己的,在一言不发的同时,有机会还是哼上一两声。调查组的人也好像不太认真,呆了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告诉孔太平关于调查的谈话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他们主动告诉孔太平,如果不是有些人非要小题大做,他们才不会管这种事。听到这话后,孔太平才敢说,自己是一个无所依靠没有后台,侥幸受到重视才非常偶然地进了这个青干班,由于觉得机会难得自己就拼命想多学一些东西、多接受一些乡下很难见到的新思想。如果自己真有认识问题,那正好说明上级领导过去只知道拿着鞭子撵着要他们这一类人拼命工作,不关心他们的学习与成长。说到这里孔太平及时地叹了一口气。他清楚地听到调查组里有人跟着叹息一声。又坐了一会,见焦处长还没过来,有人站到门口叫了一声,说事情办完了。焦处长回来后,简单地问了几句后,就开始安抚孔太平,发生这样的事,组织上不做些动作是说不过去的,要他别背思想包袱,该怎么学习还要怎么学习。孔太平将调查组一行四人送到楼梯口时,那个曾经有过叹息的人忽然哎呀一声,说是茶杯忘在孔太平屋里了。孔太平陪着他回来找茶杯时,他小声告诉孔太平,汤炎此前已将一切承担下来了。他说汤炎是条好汉,孔太平能遇上汤炎做老师绝对是好运气。

安如娜不认识这个掉了茶杯的人。估计调查组回办公室了,她便打电话过去问焦处长。焦处长说那人姓朱,是省纪委的一个副处长,一向喜欢化名将本省不让公布的事,往《南方周末》上捅。这本是公开的秘密,奇怪的是省委不仅没有把他怎么样,还一再让他参加一些敏感事件的调查。焦处长要安如娜以后碰到这个姓朱的人时,一定要小心。安如娜放下电话就说那个焦处长简直就是草包一个,除了拍她哥哥的马屁以外,什么事情也不会做。姓朱的这种人为什么还有市场:政治说到底就是玩平衡,姓朱的就是失衡时救急的那只砝码。安如娜要孔太平放心地睡一觉,焦处长同她说过,省委组织部和宣传部已经商量过了,汤炎是要处分的,其他的人一律不再追究。

调查组走后的那个星期里全是汤炎的课。汤炎简直是在与青干班的学员们打仗拼命,除了正常的课程外,每天晚上还要补课。补完课又有作业,而且限定第二天早上由汤有林收齐了交到他那里。汤有林早上交给汤炎三十八份作业,到晚上自习时,汤炎就将已经改好的作为业一发回到每个学员手里。青干班学员们的脑子像是被洗过一样,里面装的全是与列宁与托洛茨基,布哈林与斯大林,毛泽东与邓小平等几组人物的思想学说,先前的那些业余爱好一点也没有了。紧紧张张地学了几天,周五吃午饭时,大家总算想起来还有一个周末在等着自己,汤有林带头策划,组织学员们集体去一个叫蓝湖度假村的地方放松一下。大家正在高兴,安如娜不知从哪儿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下午要进行共产主义运动史课程结业考试。汤有林不相信,打电话问曾副校长是否确有其事。曾副校长断然说在省委党校,他不知道的事就是没有的事。孔太平觉得按汤炎的个性,这时候安排考试是有可能的,当大家放心地睡午觉时,他一个人趴在笔记本电脑上,将自己先前下载的那些与汤炎的思想观念一致的文章认真读了几遍。然后又将安如娜叫醒,让她也流览一下。睡完午觉起来,汤有林和孙萍他们全傻了眼:走廊上的小黑板上赫然写着的告示,提醒学员们下午三点钟进考场参加共产主义运动史课程结业考试。大家硬着头皮进了考场。汤炎亲自将试卷发下来后,便像菩萨一样坐黑板下面盯着大家。孔太平用了一小时四十分钟才将试卷做完,剩下的时间还不够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出了考场不到二十米,就有人开口骂汤炎,说省委怎么不早点将他处分掉,留在这儿一天就让他们难受一天。汤有林横了心,他说反正已考成这个样子了,不如玩个痛快。汤有林回到房间后很有信心地对孔太平说,他有充份的理由相信党校这帮人不敢不让自己考试及格。天黑时,青干班的三十八名学员全都上了汤有林从省公安厅弄来的一辆大客车。

蓝湖度假村离省城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所有学员全是一人一个房间。住下后,汤有林到孔太平房间里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其实只要三十六个房间就够,他和孔太平不用另外安排房间。孔太平听懂了汤有林的话,他正色地告诉汤有林,不要以为自己风流天下男人就全风流。为了让汤有林相信自己说的是真话,周五周六两个晚上孔太平坚持不与安如娜幽会。从蓝湖度假村返回的那天,汤有林信以为真,遗憾地说,如果孔太平与安如娜不抓紧时间发生一点故事,那就太不给上帝的面子了。那两天大家没花一分钱,却玩得很愉快。

共产主义动动史结业考试成绩一公布,青干班学员便一片哗然:除了安如娜和孔太平的考试成绩及格外,剩下三十六人尽数不及格时,大家一致认为,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授课老师有问题。好在对汤炎的处分随后也公布下来了:除了党内警告,外加停止执教半年。这个消息是曾副校长在课堂上宣布的。曾副校长一说完,汤有林就带头鼓掌,大家都说如此英明的决定太值得拥护了。曾副校长还宣布过几天重新考试共产主义运动史,然后将两次考试成绩加起来取平均值后记入档案。

孔太平觉得政治的学问真是很深,曾副校长他们让汤炎抢着将课上完,然后再宣布不让他给青干班学员上课,这实在是平淡之中见新意的一招。

孔太平依然每天到小吃摊上吃一碗素面。不给青干班学员上课,汤炎有更多空闲时间到处转转。孔太平在小吃摆上碰见汤炎几次,汤炎说他正在做一项有实践意义的研究。汤炎将有实践意义的研究这话重复了两遍,每一次说它时,眼睛里都放射着一股逼人的光芒。

这让孔太平有些怕汤炎了。每次上安如娜家过夜他都提心吊胆,害怕被汤炎从什么地方窥见。他越来越清楚安如娜是这帮学员中最不可或缺的巨大的无形资产,如果能让安如娜的哥哥替自己说上一句话,就是区书记也得闻风而动。除此之外,孔太平也实实在在地留恋那座小楼和安如娜每次魅力都不一样的嘴唇与身子。

田毛毛那里他打过几次电话,听声音田毛毛挺高兴的,孔太平也就懒得过江去看。

这天晚上,孔太平正在那张德国席梦思上与安如娜进行事后的嬉戏。萧县长突然将电话打到孔太平的手机上。萧县长这次是真急了,他以为自己很有把握弄到钱,所以先将抢修县内几座有隐患水库的专项资金,挪到省里并没有立项的水文站建设上。眼看雨季就要来了,如果省里派人下来检查时,还没有别的资金补进来,肯定要出大问题。孔太平不敢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算与汤有林说这事,他借故说对方要回扣要得太重,开口就要对半开。萧县长说这是无本取利的事,就是对半开也划算,只要能成,哪怕给他六成也行。孔太平没想到萧县长为谷云的事如此不顾常理。

因为这事,孔太平没有在安如娜家里留宿,回到省委党校时,正好碰上汤有林破例没有出去应酬。犹豫了一阵,孔太平终于将修建水文站的报告递到汤有林手里。汤有林看了一眼就说,孔太平简直是张着血盆大口想将他一口吞下。孔太平见汤有林有将报告退回来的意思,就抢先申明,这个报告事关自己的前途,因为萧县长已经放出话来,如果没有要到这笔钱,就算是读完青干班了,孔太平也得在省城继续呆着,直到将钱要到手为止。孔太平还咬着牙说萧县长已经表了态,到时候可以适当地多给一些回扣。说了半天,汤有林虽然面露难色,总算将报告收了下来。

由于这件事没有办好,孔太平不敢回县里去,到了月底该回家时,他让小许将月纺和儿子一起带到省城,外加田毛毛,四个人在饭店里住了两晚上。邓松从洪塔山那里得到消息后,专门用周六一整天时间陪他们上省城一些有名的去处玩了一通。月纺过得很满意,惟一不痛快的事是,临回家时,她发现田毛毛学会了向男人抛媚眼。月纺要孔太平小心点,别让田毛毛再出事。

20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汤炎不再来上课曾经让青干班的学员们好生高兴了一阵,慢慢地大家发现,没有汤炎对他们的剌激,课堂生活太没意思了。所以孙萍要在五一节结婚的消息一传出来,青干班的学员便都兴奋起来。在所有人中最亢奋的还是汤有林,有空没空都要想方设法与孙萍泡在一起。这天上完课后,汤有林去412房间只呆了一会儿,便回来发愣。孔太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问了几遍汤有林才说他正在想,为孙萍这样的女人花那么多钱值不值得。孔太平不好问得更细,以为汤有林指的是先前那一万元,就随口说是回扣的钱,不给白不给。汤有林在床上打了一个盹,醒来后才说,孔太平的话有道理。汤有林接着说,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使那个二百万的报告批下来。不过,因为孙萍买房急着要花钱,县里得通融一下,将二十五万元的回扣先付给他。孔太平从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哪敢马上答应。转过身后,孔太平便不停地给萧县长打电话,最后总算找到萧县长本人。孔太平多了一个心眼,他在转述汤有林的要求时,将二十五万元说成三十五万元,而且不得再有中间环节,必须由萧县长本人亲自将现金送来。萧县长对后一点有些犯难,斟酌了两天他才答应下来。

第三天晚上,萧县长专程来到省城,在约定的地方见面后。萧县长将一只皮尔·卡丹皮包交到孔太平手里,孔太平拎了两下后,当着萧县长的面又将皮尔·卡丹皮包交给了汤有林。萧县长好像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周围一有陌生人出现他就心慌意乱。本来说好要在一起喝晚茶的,结果也取消了。萧县长亲自开车将他们送回省委党校院里,汤有林下车后,孔太平装着与萧县长在车里听萧县长说什么,其实是叫萧县长稍等一下。一进411房间,孔太平就对汤有林说,萧县长还有别的事要办,多带了十万元,不料心里一紧张,竟将它们都给了汤有林。汤有林挺能理解,打开皮尔·卡丹皮包一看,果然是多出十万元,便笑着退还给孔太平,还说萧县长像做贼心虚,一点也不老练。孔太平另找了一只塑料袋将十万元现金装好,出了门他先拐到二楼的公共卫生间里,从十万元里数出一万元,另做了一小包。又将余下的九万元分作三扎捆在腰间。做好这一切后,孔太平才下楼钻进萧县长的车里。他将那包一万元现金放在副驾驶座上,说是汤有林觉得萧县长够朋友,就少要了一万元,并由萧县长自行处理。萧县长笑笑后不再提起这方面的事,他再三地要孔太平将汤有林盯紧点,那二百万五月中旬必须到位。

回到411房间时,汤有林正在与几个青干班学员聊天。孙萍也在其中,看样子汤有林已经将那二十五万元现金给出去了,两个人的眉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孔太平本来有些不踏实,汤有林和孙萍的样子,使他很快镇静下来。孔太平忍着三大扎钞票硌出来的难受坐在他们中间,直到屋里的人全都出去后,他才将捆在腰上的现金解下来,藏在行李箱里。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为了照看这只行李箱,孔太平不大去安如娜家里,有空就打开笔记本电脑,拼拼凑凑地写起题名为《世纪之交的乡镇管理人才浅论》的结业论文。安如娜被孙萍逮着为她的婚礼做准备,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想那些卿卿我我的事情。在汤有林的号召下,青干班的学员都不回家过五一节,要到孙萍的婚礼上大闹一场。在汤有林的提名下,孔太平在五一节前一天成了青干班的代表,带着一帮学员去地区给孙萍拖嫁妆。临行前,孔太平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万元钱,随身带着。车到地区后,趁团地委的人安排午宴时,他借故去了一趟地委党校。

区师傅正在给大门做清洁,老远就能看见他那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孔太平走近后一问才知道,那个害得他一家五口惨遭横祸的案子终于破了,为首的人是当地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趁着区师傅高兴,孔太平拿出那一万元现金,并将自己前一次如何通过汤有林的关系给鹿头镇弄了五万元,汤有林又如何回扣给自己一万元现金的经过说了一遍。孔太平还说因为与财政厅有关的事情不好往纪委或检察部门捅,自己为难了几个月,他要区师傅这位检察老手替自己出个主意。区师傅也觉得财政厅的人不好公开举报,搞不好就会自断财路。他劝孔太平将这笔钱通过邮局匿名汇给省纪委,同时去一封信,不点名地说明一下情况。孔太平觉得这个办法好,当即就去地区邮局将这事办了。区师傅高兴地说,青干班到底是青干班,进去与没进去就是不一样。

孔太平他们将孙萍的嫁妆送到省委一处宿舍楼时,孙萍要嫁的那个毛毕笑容可掬地将他们接着。孔太平在一旁看着,免不了泛起许多心酸。

那天晚上汤有林哪儿也没有去,跟着大家一起有事没事地往孙萍屋里跑,故意冲着孙萍说着许多酸不拉叽的话。闹得高兴时,还有人将安如娜也拉进来一起当笑话说。安如娜不甘示弱冲着男学员们说,男人越是优秀越是见不得好女人出嫁,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都要吃一场醋。大家说得正高兴时,汤炎出现在门口。孔太平以为他有事要找自己,正要上前去,汤炎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汤炎的样子有些扫大家的兴,汤有林一说留点精力明天好闹洞房,便没有不响应的。

一觉醒来,正好是五点钟。孔太平翻身起床,按汤有林头天晚上的吩咐,去隔壁将安如娜叫醒,然后去好莱坞酒店安排孙萍出嫁前的最后一次早点。到了好莱坞酒店后,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只是排排座位,尽量不让班里有矛盾的学员坐到一起,同时将党校的老师平均分到每个桌上。安如娜写纸条,孔太平往椅子上贴。那架式让酒店的服务员以为来喝早茶的都是级别很高的首长。

两个人干得正起劲,汤炎从门口钻进来,急促地招呼孔太平跟他去办一件事。

孔太平在路问了两次,汤炎只说到时候他就会明白。说着话就到了孔太平他们住的四楼。汤炎拉着孔太平蹑手蹑脚地走到412房门口,孔太平正觉得情况不妙,汤炎的肩头一使劲,反锁着的门哗啦一声开了。孔太平跟着汤炎闯进去时,汤有林和孙萍仍在光着身子在床上折腾。汤炎从兜里掏出一只照相机对着汤有林和孙萍,正要按动快门,反应神速的汤有林飞速上前一拳击在汤炎的头上。汤炎还没完全倒在地上,汤有林已经抱起自己的衣物窜回到411房间。孔太平跟着汤有林走了几步,然后傻傻地站在走廊上。这时孙萍已将睡衣好,坐在被窝里大声哭起来。孙萍的哭声将青干班的学员全惊醒了,动作快的一分钟不到就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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