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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风云-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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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稳定了,晋公再一个个收拾,不是更好吗?”

宇文护捻须深思,一言不发。

昨夜他和冯迁、尹公正等人商议了很久,考虑到目前形势,也只有奋勇向前,没有退路了,但众人都有一个担心,那就是到底是谁下手杀了佛道两教的领袖以至于把局势推到退无可退的险境?从宇文直拿出天子密授的圣旨开始,众人开始怀疑长安发生地事都是天子操纵的,独孤氏和一部分关陇权贵参予其中,而大司马宇文宪也有可能是参予者之一,因为天子要想诛杀宇文护必定要取得军队的帮助,假如大司马宇文宪倒戈,事情将变得非常复杂。

宇文护为此把宇文宪叫到大冢宰府,直言不讳地逼问他。宇文宪当即否认,并劝阻宇文护不要上当中计,以免兄弟相残,丢了宇文氏的国祚。天子这些年非常相信兄长,国事尽数托付,他有什么理由杀害兄长自毁长城?宇文直这么做,可能是上了某些人的当,那些人试图挑起宇文氏之争,让宇文氏自相残杀,然后他们好从中渔翁得利。

宇文护不想弑杀皇帝,他所要做的是清除自己的对手。

“你去审讯宇文直,看看那道圣旨从何而来?到底是那些人要蓄意挑起宇文氏的内讧。”宇文护说道,“在没有清除对手之前,还是不要急于颁布新策,以免引发大规模地叛乱。”

李丹提审宇文直和宇文孝伯。

宇文直怒气冲天,痛骂宇文护,说宇文护篡僭之心天下皆知,太祖的儿子不给他杀光,他是誓不罢休了。

“圣旨是你们伪造的,这是死罪。”李丹耐心听了几句,然后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矫诏诛杀朝中大臣,嫁祸于晋公,这也是死罪。”

宇文直大怒,破口大骂。宇文孝伯很冷静,他阻止了宇文直,请李丹继续说下去。

李丹笑着问道:“你们想过吗?陛下为什么给你们那道圣旨?他为什么要冒着和宇文护决裂,被宇文护弑杀地危险给你们这样一道圣旨?”

他们当然想过这个问题。天子为了拿回权柄,已经答应了某些人的条件,但他因为目前有更好地帮手可以帮他诛杀宇文护,所以他要反悔,要把那些人杀了。他自己不能出面,不能公开暴露自己想杀宇文护的意思,只好借助宇文直和宇文孝伯了。

“晋公会杀我们吗?”宇文孝伯问道。

李丹笑笑,“如果你们主动招供,把阴谋诛杀宇文护的计策都说出来,把参予的人都交待出来,那么晋公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当然不会对你们痛下杀手,当然了,短期内你们要受点牢狱之灾。不过,将来陛下主政,你们就是功臣,那就大不一样了。”

宇文直和宇文孝伯面面相觑,无奈点头。既然答应了陛下,那就没办法反悔,是死是活都认了,否则掉脑袋的就是国主宇文了。

李丹招招手。长史赵松走过来。从怀里拿出一卷黄纸递给两人,“你们誊写一遍,然后画押就可以了。”

宇文直暗自吃惊。和宇文孝伯展开细看,还没看完两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份庞大的诛杀宇文护地计策,大周朝堂上各方势力都牵扯其中,还包括佛道两教地僧官、突厥人、粟特人,甚至还有秘密结盟大齐人、出卖大周王国的诸多细节。

“武泉公,你要杀多少人?”宇文孝伯骇然问道。

“我不喜欢杀人。”李丹笑着摇摇手。“你看看上面的名册,卫军里有人背叛了晋公,我要即刻赶到云阳宫去保护陛下,所以杀人地事和我无关。”

“你这还不是杀人?”宇文直怒声质问,“这么多无辜的人牵连其中,你还笑得出来?”

“无辜?”李丹惊讶地问道,“谁无辜?大周危在旦夕,而这些人无视国祚。无视天下生灵,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人还无辜?”

“武泉公,你杀了这么多人。仇满天下,将来还想过日

”宇文孝伯劝道。“为了李家,你还是手下留情吧。

“不把这些人杀了,佛道两教如何禁绝?晋公的强国之策如何实施?大周的财赋如何增收?没有钱财,大周地军队拿什么打仗?靠什么守边镇戍,开疆拓土?”李丹嗤之以鼻,“大周正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的顽固保守、不思进取才逐渐走到今天这种步履维艰的地步。不杀何以强国?不杀何以纵横天下?”

“这是晋公的意思?”宇文孝伯问道,“这份文书晋公详细看了吗?他同意了?”



“当然。”李丹说道,“没有他的同意,我岂敢做主。”说完他站了起来,“我很忙,先走了,两位慢慢写,不要着急。”

宇文护对这份供述很满意,也很吃惊,虽然他知道李丹的能力,但他没想到李丹这些年变得如此心狠手辣,敦煌那遥远而贫瘠的边镇彻底改变了一个人。

冯迁极力劝阻宇文护不要大开杀戒,这会让形势彻底失控。

“这么多年了,你看过我大开杀戒吗?”宇文护笑道。这句话倒是实话,虽然宇文护弑杀了一位大魏皇帝,两位大周皇帝,但从不滥杀。拓跋皇族能在关陇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就是得益于宇文护的宽容。另外像赵贵、独孤信、侯莫陈崇这些对手,宇文护也是罪及本人,并没有诛杀他们地家族,他们的后人依旧得享富贵。正是因为如此,宇文护的仇人很多,如果他像山东大齐高氏皇帝一样嗜杀,今天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想实施强国之策都困难重重。

“先把人全部抓起来。”宇文护说道,“等长安稳定下来才慢慢处置。”

李丹主动请缨,要亲自抓捕人犯。宇文护拒绝了,叫他和谭国公宇文会一起,急赴云阳宫,确保皇帝的安全。形势发展到现在已经渐渐可以控制,接下来地事要容易一些,而皇帝的安全则显得尤其重要。宇文直手上地圣旨,已经暴露了皇帝的野心,这是一次公开暴露,宇文护很奇怪那位谨慎的皇帝为什么一反常态,做出这么愚蠢的事,他担心皇帝还有更厉害的计策,所以让李丹和自己的儿子宇文会再带一千卫军赶过去,以防万一。

然而,宇文护和他的僚佐都太自信了,形势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朝廷要禁绝佛道两教的消息迅速在关中传开,各地僧官和信徒纷纷涌进长安城,上书请愿。关于宇文护篡僭自立,宇文护诛杀异己,宇文护逼杀佛道两教僧官的传闻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朝中大臣纷纷上书,劝告宇文护以大局为重,尽快请回皇帝,下旨平息谣言,稳定京畿,但很多人看到了正在酝酿中的暴风雨,有的臣僚劝说宇文护当机立断,即刻登基自立,免得让事态继续扩大,很多佛道两教信徒为了讨好宇文护,保住教派,也不遗余力地进献纬言祥瑞。

这时,杀戮开始了。有人蓄意挑起了佛道两教的矛盾。道家人士见风使舵,献媚宇文护,诋毁佛教。而佛教信徒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两教信徒率先打了起来,死人了,死得都是佛教沙门。这件事点燃了佛教信徒的怒火。他们在一些好事者的怂恿下,不顾僧官们地劝阻,包围了上清观。偏偏在这个危急时刻,上清观突然着火了,火借风势,霎时吞噬了道观。

两教矛盾骤然激化。大打出手。宇文护下令抓人,驱赶教徒。府军和教徒们互相冲撞,很多府军将士受伤了。柱国申国公李穆严令府军不得还手,违令者斩。这道命令刚刚传达,府军士卒就倒下了一片,那些混在教徒中地刺客们疯狂杀戮,血腥残忍。

大将军国公宇文至忍无可忍,他是宇文护的儿子。根本不在乎李穆的命令,他大手一挥,“杀”。怒气冲天地府军将士蜂拥而上,长安城立时血流成河。佛道两教信徒们死伤惨重。

这刀一砍,形势就完全变了。宇文护不得不立即以天子名义下旨。宣布佛道两教祸乱京城、危害社稷的罪责,并颁布新策,下令限制佛道两教,削减僧官的人数和权力,减少寺庵、道观的数量,规定两教教徒的人数,没收两教的部分财产和土地,释放两教地杂户和奴婢,让他们和部分佛图户一起全部转为均田户。

由于一部分大臣被关在牢里,一部分大臣噤若寒蝉,还有一部分大臣都是宇文护的人,所以新策颁布得很顺利,没有受到任何阻扰。

新策严重损害了各地佛道两教信徒的利益,也损失了依靠寺院道观聚敛财富的门阀富豪的利益,在实施这段时间里,极有可能发生叛乱。这种叛乱一旦蔓延,必定导致大周局势动荡,所以宇文护决定到同州去,坐镇同州大营,指挥府军镇压各地可能爆发的叛乱,同时也是为了防备意外,以免自己遭遇不测。

宇文护书告大周国主,请他即刻返京,坐镇京都。京城大牢里还关着一大批人,朝廷里也还有很多急待处理的大事,这些事他希望由大周国主亲自处理,如果大周国主处理得好,符合大周和宇文氏的利益需要,那就证明大周国主可以胜任了,自己可以慢慢退下去了。

长安形势地连番变化让李丹感觉眼花缭乱。这些变化的背后都隐藏着各方势力的影子,自己的几位哥哥,绝地反击地关陇门阀,从中渔利的代北权贵,还有那神秘地天骄,各方都在利用宇文护打击佛道两教的机会角逐博弈,形势一度变得非常混乱,但宇文护很坚韧,一直待在长安从容应对,自始至终控制着形势的发展,虽然中途屡屡受挫,甚至使用了最暴力的手段,但最终他还是实现了自己的设想,成功实施了限制佛道两教之策。

此策若能坚持下去,将给大周带来很大一笔财富,同时宇文氏也能利用这次重创各方势力的机会,把大周权柄牢牢控制在手。宇文护成功了,李丹在敬佩之余也大感头痛,因为宇文护一直坚守在长安,自己的几位哥哥也好,独孤氏的高颎也好,关陇汉族门阀也好,大家都找不到诛杀宇文护的机会。假如皇帝回京了,宇文护再带着长安府军去同州,那天下还是宇文护的天下,其他人只有挨宰的份。

大周国主接到书信后,心情很沉重。现在回去就是失败,宇文护势必要杀了自己,要么篡位自立,要么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总之他不会放过自己。

宇文把李丹叫来下棋,李丹从宇文那张冰冷的脸上感觉到了杀气,他一言不发,埋头下棋,最后离开时他终于说了一句话,“陛下,事已至此,只有放手一搏了。”宇文怒气上涌,一脚踢翻了案几,棋子泼洒一地

|底就是要逼着自己出头,早知如此,当初于他,但话说回来,现在大周除了他,还有谁愿意杀宇文会?李丹深得宇文会的信任,只有他的倒戈才能给宇文会致命一击。

李丹看看他,跪地请罪,然后慢条斯理地趴在地上捡棋子。他很鄙视宇文,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不愿意出面铲除宇文护,非要别人动手,然后自己捡现成的,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自己也不是不想动手,但宇文护对自己不放心。特意让宇文会带了一千卫兵跟随而来。现在云阳宫里有四千卫兵。除了自己舅舅家地侯莫陈,其它人都听宇文会地,如果自己发动兵变。那就是一千对三千,纯粹找死,但如果自己手持天子圣旨,那就是两回事。有了圣旨,再杀了宇文会和一帮统军将领,卫军将士就不敢动。兵变肯定会成功。

你不给我圣旨,我就不发动兵变。李丹无奈之下,只有强逼宇文了。

“今天晚上动手。”宇文转身走了。

晚上,天子在云阳宫前殿设宴,谭国公宇文会、大将军刘勇、侯万寿、侯莫陈都参加了。

宇文会没有看到李丹,他有些奇怪,问侯莫陈。“他受伤了。”侯莫陈漫不经心地说道,“下午他带着卫士演练骑射。不小心从马上掉了下来,把腰闪了。”众人哄堂大笑,宇文会却隐约感到一丝不安。他乘着众人围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时候,悄悄走到殿外。叫来自己的亲卫队主,让他即刻赶到卫军大营看看李丹。

李丹此刻正在自己地大帐内开怀畅饮。

宇文会等人离开营帐后。他马上下令,把各军军主、军副、幢主都请到了中军大帐。酒过三巡,李丹突然把手上的杯子往地上一砸,“来人,都给我绑了。”帐外的卫兵一拥而入,把他们全部打倒在地,捆得结结实实。

将领们大惊失色,连声叫冤。李丹从怀内掏出圣旨,慢悠悠地读了一遍。晋公宇文护阴谋篡,现已被抓。谭国公宇文会、大将军刘勇、侯万寿都是同谋,即刻抓捕。

“你们和宇文护关系亲密,是否参予了篡逆留待以后再查。”李丹挥了挥手,“先关起来。”

“传令各军队主,即刻到大帐军议。”

各军军主、军副和幢主被押出了大帐。

宇文会的那名亲卫队队主看到这副情景,吓得掉头就跑。他本想回云阳宫禀报宇文会,但随即想到李丹已经叛乱了,这时候最要紧的是拉一支军队到云阳宫保护皇帝,所以他调转马头匆匆跑进了军营。

这时候军营内最大的官就是队主了,急切间他不可能把几十名队主全部召集到一起,而且李丹地人马上就要来收编这支军队,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关系最好的几位队主。他没有调兵的手令,只能凭借着自己是宇文会亲卫对队主的身份,欺骗他们,说宇文会急需人手,临时叫我来调动人马。短短时间内,他带着两百骑卒冲出了大营,直奔云阳宫。

宇文会闻讯,魂飞天外,慌忙禀奏国主宇文,请求宇文即刻下旨诛杀李丹。卫军将士绝对忠诚于天子,只要天子下旨,李丹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无法指挥卫军。宇文不相信,“鸿烈怎会谋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朕即刻派人把他叫来,如果没有这件事,爱卿的脑袋可就危险了。”

宇文会寒意层生,知道出事了,急忙叫来那名亲卫队主,叫他十万火急回京求援。

李丹听说宇文会的几名手下带着两百骑跑了,惊骇不已。那位大周国主宇文胆小怕事,假如他出尔反尔,再给宇文会下一道圣旨,说自己是叛逆,那就全完了。

“快,快,杀进云阳宫,立即杀进云阳宫。”李丹冲出大帐,带着八百人急速狂奔。

宇文会不再理会大周国主,命令宫外值守卫军撤进宫内,加上自己和刘勇等人地亲卫、还有那两百骑卒,临时拼凑了五百多人,关上了宫门,准备固守待援。他根本不怕李丹,只要皇帝在手,李丹死定了。

李丹带人杀到,即刻攻击,一时间杀声震天。

宇文会再拜国主,请他到宫门上露个脸,说句话,然后李丹就完了。宇文迟疑不决。宇文会说,写道圣旨也行,臣去宣读,那些卫军将士们肯定相信臣,他们会把李丹剁成碎片。宇文推托不掉,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宫门处突然大乱,侯莫陈和他的亲卫兵临阵倒戈,打开了宫门。李丹带着人马呼啸杀进。

宇文会惨然长叹,他还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挟持大周国主。

宇文看到李丹杀进来,长长松了口气,这个人实在不可靠,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能干什么大事?

宇文会指挥卫士撤进前殿。李丹、侯莫陈则各带悍卒奋勇杀进,从宫门到前殿这段路上,死尸狼藉。宇文担心自己受到伤害,急忙劝慰宇文会,“爱卿还是投降吧,朕保你不死。”

宇文会呆了片刻,忽然泪如雨下,“臣父子为了大周,为了宇文氏,为了陛下,披肝沥胆,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何罪之有?陛下为何要杀我们?为何要手足相残?”

宇文哑口无言,神情颇为尴尬,“朕怎么会做出手足相残之事?不会,不会。”

宇文会颓然苦叹,刚想丢下手中战刀,就见远处李丹扯着嗓子狂呼乱叫,“救出陛下,快救出陛下……”这声喊像利箭一般钻进宇文会的心里,让他蓦然想到什么,再度握紧了战刀。宇文不会放过我们父子,他会杀了我们全家,如今若想绝处逢生,只有杀了他。李丹手里没有皇帝等于什么都没有,他只有等死,而父亲则可以在长安自立为帝,或者再立一个小皇帝,如此则可保存全家。

宇文会转头看向宇文,脸显绝望之色,“皇兄,你真的不杀我?”

“不会……”宇文摇摇头,眼露愠色,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要朕发誓吗?”

“算了。”宇文会伸手抱住了宇文地肩膀,“我相信皇兄。”接着用力推出了手中战刀。宇文骇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宇文会,然后缓缓低头看向穿透胸腹的战刀,鲜血正从丝袍内喷涌而出。

“对不起。”宇文会歉疚一笑,跟着反手一刀插进自己地胸口,仰身倒下。

宇文望着那把鲜血淋漓的战刀,痛苦惨笑,翻身栽倒。

第一卷 凤鸣朝阳 第二章 金井梧桐秋叶黄 第二十五节

丹跪在血泊里,抱着宇文的遗体,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不打算让宇文活着返回长安,也曾设想过很多借刀杀人的办法,但从未想过宇文会这样死去,会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死去。皇帝死了,他手中的皇权也消失了,自己抱着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什么也干不了。

“封锁云阳宫。”李丹猛地回头,冲着侯莫陈大声叫道,“谁敢离开云阳宫,杀。”

“传令下去,封锁一切消息,若有人泄漏机密,杀。”

侯莫陈和几位将领躬身领命,士卒们纷纷撤出前殿。冲在最前面的将士都看到天子倒了下去,但李丹速度非常快,他抢在所有人的前面抱住了天子,没人知道天子已经死了。

“梁公……”李丹喊住了侯莫陈,“你到卫军大营整顿人马,带着他们守在云阳宫外。”

侯莫陈答应一声,如飞而去。

“医匠,快叫医匠……”李丹凄厉的叫喊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大殿内。

李丹把王轨和宇文神举请到侧室,商议后事。

王轨是内史中大夫,宇文神举是右宫伯中大夫,都是宇文的亲信大臣,参予机要。两人对皇帝意图诛杀宇文护一事略有耳闻,但具体如何筹划,皇帝不说,他们也不敢问,更不敢呈献大计。今天发生的事让他们极度震惊,至今还没弄明白原委,直到李丹请他们议事的时候。两人神情还是恍恍惚惚的不知所云。

李丹拿出了皇帝地圣旨。说自己奉命发动兵变,谁知消息不慎走漏,被宇文会发觉。结果酿成大祸。如今皇帝被弑,很多事不能做了,诛杀宇文护地诸多计策随即搁置,如何是好?

王轨和宇文神举将信将疑,无法相信李丹。李丹虽然镇戍敦煌十年,但长安上下都知道他是宇文护的人。深为宇文护器重,而且他一度还是宇文护的女婿,关系极度亲密,这次他从敦煌回京,出任卫军统帅,也是宇文护一手安排地,怎么突然间他变成了皇帝的人,而且还是皇帝诛杀宇文护的得力干将?

“武泉公。陛下被弑,事关大周存亡,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否则我们很难拿出对策。”王轨郑重说道。“宇文护一旦知道陛下驾崩,马上就会篡僭自立或者再扶一个皇帝。然后把弑君的罪名全部推到我们头上,诛杀我们的九族。现在我们生死与共,要想活下去,务必请坦诚相见,齐心协力。”

王轨出身山东五姓七家中地太原王家,其祖上就是东汉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王霸,东汉末年诛杀董卓的司徒王允也是他们家的祖先。其人三十多岁,相貌端正,浓眉长须,威武而不失儒雅。

李丹犹豫难决,他不知道宇文的具体计策,自己的计策又有很多见不得光,不能说。

宇文神举见他踌躇不安,急忙劝道:“事情到了这种绝境,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宇文神举是宇文氏的宗室,在宇文氏子弟中才华出众,历任显职,他有一双熠熠夺目地眼睛,这使得他并不出众的相貌看上去很有神采。

“事情太复杂,牵扯到朝堂各方势力,我知道的也不多。”李丹想了一下,决定拣最重要的说,“陛下利用宇文护对我地信任,让我倒戈,控制卫军,然后在云阳宫发号施令,很多府军大将会遵从陛下的指令,同时向宇文护发难。据我所知,当前最重要地事是把宇文护赶出京城,等他到了同州,陛下将征调府军展开围攻。到时宇文护众叛亲离,转瞬败亡。”

这话很笼统,这个计策也经不起推敲,漏洞百出。王轨和宇文神举还是无法信任李丹,王轨说,这样吧,你告诉我们,陛下为什么相信你,有什么特殊原因?你回到京城还不到两个月,你和陛下见面的此次也屈指可数,他凭什么相信你?

李丹有些恼火,现在什么时候了,这些问题重要吗?当务之急是诛杀宇文护,否则我们就要被宇文护杀了。

王轨冷笑道,你既然能背叛宇文护,当然也能背叛陛下,谁知道你现在是谁的人,到底要干什么?假如你是突厥人的狗,我们宁愿被宇文护杀了,也不会帮你出卖大周。

李丹无奈,“弘德夫人知道我和陛下之间的事,请夫人出来证实。”

弘德夫人悲伤欲绝,哭得死去活来。

李丹心里着急,低声劝道:“请夫人节哀,如今皇子危在旦夕,还请夫人冷静一下,尽快帮助我们解救皇子。”

这句话立竿见影,弘德夫人马上清醒了一些,跟着李丹到了侧室。李丹要弘德夫人证明自己的身份,“你告诉他们,我是陛下的人,不是宇文护的人。”弘德夫人方寸大乱,把李丹当作了唯一的依靠,言听计从,当即向王轨和宇文神举做了证明

。义安长公主把诛杀宇文护的重任交给了李家。李丹是李家的人,陛下当然会无条件地信任他。

有了弘德夫人的证实,王轨和宇文神举这才打消了疑虑。



“皇上的玺印都在这里,弘德夫人也在这里。”王轨说道,“只要我们封锁皇帝驾崩的消息,圣旨依旧有效。”

“怎样才能把宇文护赶出京城?”李丹急切问道。

“叫宇文护即刻来云阳宫见驾。”王轨冷笑道,“如果他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马上就会来送死;如果他和宇文会每天都有联系,那么他会怀疑出事了,很快就会离开长安赶赴同州,以策安全。”

李丹闻言不禁暗自骂了一句。这两个狡猾的东西。看到皇帝驾崩了。关陇权贵遭到重创,宇文护篡自立的路已经铺平,随即准备倒戈了。宇文护一旦到了云阳宫。凭他在军中地崇高威望,再加上这两个人倒打一,老子还有活路吗?

“皇子地安危呢?”弘德夫人担心地问道。

“皇帝还在,宇文护挟持皇子又有什么用?”宇文神举看看弘德夫人,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有好几个皇子。宇文护除非把他们都带走,否则就威胁不了我们。”

李丹心里霍然一惊,立即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皇统。宇文神举那句话可以代表长安大臣们共同心思,假如宇文护上当中计离开长安,又把皇子宇文赟带走了,那么长安大臣们为了与宇文护对抗,马上就会放弃宇文赟。在剩下几个皇子中随意挑选一个继承皇统,如此一来,宇文赟再也没有任何价值,死活都无所谓了。宇文赟不能继承皇统。弘德夫人不能干涉朝政,自己随即也失去了攫取大周权柄的机会。

“草拟遗诏。”李丹断然说道。“皇帝临终前,遗命皇子鲁国公宇文赟为太子,继任皇统。”

弘德夫人立时醒悟过来,感激地看着李丹。王轨和宇文神举则脸显惧色。这道遗诏根本不存在,要写就是矫诏,但这可不是一般地矫诏,而是关系皇统的矫诏,一旦败露,势必灭族。

“快写。”李丹那双沾满血迹的大手握住了凤凰刀,冷森森地说道,“既然要和我生死与共,那就即刻草拟遗诏。”

王轨咬咬牙,看看弘德夫人,又看看李丹和宇文神举,神情坚定地说道:“你我四人盟誓,今生今世不得透漏这个秘密,否则万箭穿身而死。”

李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弘德夫人稍稍迟疑了一下,为了儿子,只有豁出去了。宇文神举喟然轻叹。这誓言一发,遗诏一写,自己的命运就和宇文赟、李丹紧紧捆到一起,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了。

王轨写好了遗诏,宇文神举盖上玺印,李丹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交给了弘德夫人。

“再拟圣旨,请宇文护即刻赶到云阳宫议事。”

王轨摇摇头,“我刚才又想了一下,觉得请宇文护独自前来,非常不合适。”

李丹暗自冷笑。混帐东西,老子不把你捆到一起,你是无论如何不会出力。他盯着王轨,嘴角掀起一丝讥色,“你担心他不来?”

“此刻长安急需陛下回去,而陛下对宇文护的话一向言听计从,忽然出现这种事,很反常。”护不会来,他会再派人催驾。云阳宫地事瞒不了多久,宇文会一旦没有消息,宇文护预感到云阳宫出了事,必定奔赴同州,先控制府军。假如皇帝活着,或许他可以说服部分府军将领,和晋公分庭抗礼,但如今皇帝死了,陛下的计策都不能用了,就算宇文护离开了京城,你又如何诛杀宇文护?”

“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宇文神举忧心忡忡,眉头深锁,“假如宇文护一直拖下去,事情会暴露,长安的大臣们失去了皇帝,又看到宇文护准备大开杀戒,必定全体倒向宇文护,那时我们死定了。”

李丹一拳砸到了案几上,怒声说道:“按你的意思,我们就在这等死了?”

宇文神举低头不语。王轨叹道,陛下的计策我们一无所知,你又不肯告诉我们,你叫我们如何拿出对策?

李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知道指望不上了,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如果没有特殊理由,宇文护一个人不会来,但如果有特殊理由,而且请六官大臣联袂而来,宇文护或许会有所疏忽。想到这,李丹立即说道:“下旨,说皇帝突然病重,请晋公宇文护、齐公宇文宪、蜀国公尉迟迥、魏国公李晖、常山公于翼、忠城公宇文盛急赴云阳宫,商议册立太子一事。”

王轨、宇文神举互相看看,感觉李丹走投无路,要誓死一搏了。皇帝病重,六官大臣联袂见

是局势震荡之时,宇文护势必要带兵而来。想杀他但李丹却不这么想,这道圣旨送到长安,几位哥哥必定知道云阳宫兵变成功。会立即做出反应。假如申国公李穆乘着宇文护离京之时控制长安,韦孝宽和司马消难及时控制同州,那么再凭皇帝诛杀宇文护的圣旨,或许可以扭转局势。

长安。

宇文护亲自接见了那名前来报信的队主,听完描述之后,他确信宇文已经下手了。李丹也已经背叛了,由此推及,李家兄弟都背叛了,和李家荣辱与共地陇西李氏、代北侯莫陈氏也背叛了,而陇西李地申国公李穆此刻正在长安统兵。

宇文和李丹准备充分,宇文会、刘勇、侯万寿幸存的可能很小,云阳宫兵变肯定会成功,尔后宇文会即刻下旨。命令宇文宪、李穆捉拿自己。

宇文护摇头长叹。他不明白,宇文怎么会相信李丹?李丹是自己一手培养提拔的亲信,还曾经是自己地女婿,宇文没有任何理由相信李丹。这些年来。虽然自己对李丹地忠诚也不是十分相信,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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