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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图腾-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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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从高高的领头的皮毛缝隙里露出了两只好奇的黑眼睛。这是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小嗓子发出娇嫩、尖细的声音。冻得开裂的细细的手指正在一把一把地把井架上的吊竿往上拉。
“我问你，你们这儿有个士兵来过吗？”捷拉什申科又说了一遍，“我在找一个同志。”
“这会儿一个也没有，”裹在拖到脚跟的大皮袄里的小孩敏捷地回答。“好多士兵到我们这儿来过。他们来换东西。叔叔，要是您也有军便服或卫生衣，我妈妈马上来换。或者肥皂……有没有？我妈烤了面包……”
“没有，”捷拉什申科说。“我不是来换东西的。我找同志。”
“那么里面的衣服呢？”
“什么？”
“妈妈想要件里面的衣服自己穿。要暖和点的……妈妈跟人家讲过。”
“没有。”
小孩在吊竿的嘎吱声中把水桶拎了起来，桶里装满着沉甸甸的冬天的井水。他泼泼洒洒地将桶放在积冰很厚的井架上，然后拎起水柄，弯着腰，皮袄的下摆扫着雪地，一边朝木屋走去，一面说道：
“回头见。”接着他用发红的手指弄平领头上的羊毛，黑眼珠向旁边膘了一下。“那个是不是您的同志？叔叔！他在卡达里克那里待过，一个断腿的人那里。”
“什么？在哪个卡达里克那里？”捷拉什申科问，立刻看见乌汉诺夫上士站在靠边一家木屋的篱笆后面。
乌汉诺夫一边戴帽子，一边顺着台阶走到小路上来，他那热得出汗的脸上露出一种泰然自若、吃饱喝足的样儿。他的整个神态仿佛在表示：他刚才待过的地方又舒适、又温暖，这会儿要上街来遛跶遛跶啦。
“啊，中尉，向你致战斗的敬礼！”乌汉诺夫亲切地叫了一声，微笑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的？是来找我吗？我从小窗子里朝外面一看，原来是自己人！”
他弯着两腿，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像农村小伙子那样咳着南瓜子，吐着壳儿，然后把手伸进棉袄口袋里，掏了一把黄澄澄的大瓜子给捷拉什申科，和颜悦色地说：
“炒的。尝尝吧。装满了四口袋，哈，瞧瞧！”这时，他看了一下捷拉什申科生气的眼睛，半认真地问：“你怎么啦，中尉？到底怎么回事？瓜子拿着……”
“瓜子收起来！”捷拉什申科说，脸色坐得苍白了。“那么，敌机扫射列车的时候，你是坐在这儿暖和的农民家里嗑瓜子罗？谁同意你离开排的？你知道，这样一来，人家会把你当成什么人？”
乌汉诺夫脸上心满意足的表情不见了，顿时失去了农村小伙了那种吃饱喝足的模样，而是变得沉着并且带点嘲弄的味道。
“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吗？……要知道，中尉，空袭的时候我是在那里……在井旁边趴着，到这个村子是顺便来的，因为站上有个铁路工人跟我一块儿趴着，他说列车还要停些时候……算了，我们别刨根追底了！”乌汉诺夫笑了笑，又磕了颗瓜子，把壳吐到脚下。“要是没什么要问的了，我什么都同意。你就当抓住个逃兵吧，不过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我不想使你为难，中尉！……”
“好吧，我们到列车那里去！你还不把瓜子扔掉？……”捷拉什申科打断他的话，说：“走吧！”
“走就走。没问题，中尉。”
捷拉什申科看到乌汉诺夫那种镇定自若、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沉不住气，又加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乌汉诺夫对与自己有关的事情竟这么无动于衷；因此，他此刻就更加恼怒了，用连自己也感到刺耳的生硬口气接下去说：
“你总该想一想，真见鬼！各连都在检查人数，也许下站我们就要下车，可炮长不见了！……你说这什事该怎样来看呢？……”
“如果有什么麻烦，中尉，我承担罪责：我在村里用肥皂换瓜子了。没啥了不起，一切都能对付。要充军嘛，远不过前线；要吃子弹嘛，一颗就够了。”乌汉诺夫说着，走到山沟的斜坡上，他回头望望闪光的屋顶、垂柳底下晶亮的窗口和雪堆上面蓝色的烟影，说：“简直是神话般的小村庄！还有那些姑娘真漂亮极了，是哥萨克女人。有个姑娘走进屋来，眉毛又细又长，眼睛是淡蓝的，哪里是走路呀，简直是用脚在画画……这是什么，中尉，莫非是我们的歼击机来了？”乌汉诺夫仰起头，眯着他那对明亮的、无拘无束的眼睛，补充说：“对，我们肯定是在这里下车。你看，飞机在掩护呢！”
冬天的太阳像个淡白色的圆盘低挂在草原上空，照着长长的、与机车脱了钩的军用列车和一排排灰色的土兵队伍。两架苏军的拉沃金在草原上空，在已被赶到死亡线上即将烧完的“普尔门”式车厢上面高高飞翔，仿佛在寒冷的蓝天里游泳一样，时而回旋上升，直冲霄汉，时而急速下降，银翼闪闪——它们在巡视着军用列车。
“向车厢，跑步！”捷拉什申科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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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突进，混成军！
1月4日，盛杰的新编第3机械化混成军（今后就简称混成军）所部摩托化步兵第117师、空降兵第202旅（和117师同属外贝加尔军区）、第4坦克旅、第30坦克团（两支坦克部队不属于外贝加尔军区编制）已经在集结地展开完毕。这些部队里第4坦克旅曾经参加过不久前的苏芬战争，而空降兵第202旅多数士兵都是从优秀部队中挑选出来的老兵，有些人甚至还是参加过国内战争的老兵，因此相对战斗力较强。而部队如117师和重型坦克30团虽然都没有参加过战争，不过还好基本上都是由服役超过一年的士兵组成的，所以战斗力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不过最让盛杰伤脑筋的是这些部队从未在一起合练过，而且互相不熟悉，究竟该如何把它们捏到一起，从而发挥它们的最大战斗力呢？
对于重新的整编，盛杰大致的构想是这样的：117师的摩托化步兵作为混成军的主要游击力量，117师其余部队作护卫队来保卫野战仓库。其余第4坦克旅和第30坦克团作为第一线机械化部队，由从第30坦克团中抽出的一个轻型坦克营和202旅组成混成军的直属卫戍部队，当作第二线非装甲部队使用。这样编成虽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打乱原先的建制，但是盛杰相信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部队来说，互相熟悉不会用去他们太多的时间的。
简单的熟悉了一下自己的部队的盛杰开始考虑混成军完成集结后的下一步行动。
什捷尔恩给盛杰的混成军的任务就是首先率领混成军及第38、39步兵师在斯沃博德内稳固防线，伺机发动反攻，争取在1月13日之前将日军压回到拉维塔亚…波亚尔科沃一线。然后就是混成军的真正任务的开始，在1月25日方面军发动“左勾拳”计划的总攻之前，直插列宁斯科耶，摧毁日军的主要补给点，并切断日军沿佳木斯…富锦到列宁斯科耶…拉扎列沃的主要交通运输线。
到达斯沃博德内之后，盛杰来不及认识自己的司令部人员就开始制定反攻的详细作战计划。
根据目前的情报来看在摆在斯沃博德内的第38、39步兵师的面前的是日本关东军的第1、2、4三个师团和一个战车中队（大概就是一个装甲营），虽然坦克数量不多，但是三个师团的配置火力较强，而且属于关东军的精锐部队，都是老家底了。而苏军两个师由于前期战斗不利，丢失了众多辎重武器，因此没有很强的火力压制能力，伤亡也较大，可见38、39师的防御压力之巨。难怪什捷尔恩给自己的首要任务就是守住防线。
盛杰决定动用了包括飞机、固定侦察气球、汽车和摩托车、装甲车和坦克在内的各种侦察手段以保证情报的可靠性。汇总分析情报所得之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年轻的将军脑中形成了。
一天后，混成军组成后的第一次军事会议就在斯沃博德内的混成军司令部召开。包括38师和39师在内的当地所有高级军官出席了这次会议。
混成军的司令部坐落于斯沃博德内当地的一所中学内。这所中学是由过去的一个沙俄贵族的庄园改建而成的，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储藏室，被原先的主人用来收藏各类值钱的东西和稀奇的宝贝。而现在则成为了混成军司令部的会议室。没有开灯的会议室里面空间宽敞，幽暗的环境使得会议室看起来有些阴森。从气窗透射进来的一束阳光让这个房间少许多了一丝生机。
“啪”，灯被打开了。里面烁然间亮堂了起来。可以看到吊灯下一个巨大的会议桌被摆放在会议室中间，周围摆满了座椅。结束会议室的布置后，几个军官走了出去。
不一会，一群苏军军官鱼贯而入。其中就有盛杰的老上级39师师长瓦西里&；#8226；波利卡尔波夫&；#8226；马诺欣少将和师军事代表费多尔&；#8226；拉斯科尔尼科夫上校以及38师的师长波尔金&；#8226；米留科夫上校和师军事代表达拉汉&；#8226；科瓦切维奇上校（什捷尔恩已经电令38、39师与混成军组成斯沃博德内集群配合“皮靴”作战计划的实施，集群指挥官由沃斯克列先斯基少将也就是盛杰担任）。当然也有盛杰的新下属117师师长拉比切&；#8226；杰耶夫上校、202空降旅旅长谢尔盖&；#8226；特列季亚科夫上校、第4坦克旅的伊万&；#8226；卡图科夫上校和第30坦克团的米尔盖特&；#8226；苏里茨中校等人。军官们走到桌前分成了鲜明的两拨，桌子的左手边都是38、39师的军官，右手边都是混成军体系的军官。
盛杰走到位置前，摘下皮帽，放在了自己的左手边，说到：“都坐吧！”
各人就座，大家都一言不发，齐齐看向盛杰，等待他先开口。然而似乎集群司令官没有意识到大家的目光，又或者是在考虑某些重要的问题，眉头紧蹙，右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不过如果他们知道盛杰是在考虑第一句话怎么说会比较有一个司令员的派头的话，恐怕他们会把面前放着的水杯统统冲他砸过去。
过了一会儿，集群司令官的老上级波利卡尔波夫首先忍不住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提醒指挥官该开始了。
而这一声咳嗽也终于把我们的集群司令官从自己的臆想当中给拽了回来。盛杰尴尬的清清嗓子，说道：“各位，首先作为本集群的指挥官我很荣幸能够指挥你们这些英勇的部队，当然还很高兴能够见到非常了解我的老上级，呵呵！”说着，朝波利卡尔波夫和拉斯科尔尼科夫两人微笑致意。在看到两个老上级冲自己笑着点了点头之后，盛杰收回了目光，继续道，“我对其他的部队都还不太了解，没有关系，凡事都要从不熟悉到熟悉嘛！我也不清楚我们面前日本军队的力量有多强，但是我不相信我们会失败！因为这里是我们的祖国，我们脚下踩着的是我们的国土，苏联红军绝不可能在自己的土地上败给任何外来侵略者！”
说道这里，所有的军官都热血沸腾，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盛杰示意安静，然后继续到：“相信大家都知道，日军从12月初发动对我边境的入侵后，我远东方面军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挫折。但是凭借着顽强的防御，我们已经逐步稳固了以斯沃博德内…中乌尔加尔…共青城…苏维埃城为轴线的防御体系。方面军司令部已经制定了关于反攻日军的‘左勾拳’计划，这个计划中的‘左勾拳’就是我们——斯沃博德内集群。方面军要求我们在1月13日之前将日军压回到拉维塔亚…波亚尔科沃一线，然后利用混成军的机动能力打击日军沿佳木斯…富锦到列宁斯科耶…拉扎列沃的主要交通运输线，配合方面军主力展开全面反攻，歼灭入侵的日军，给他们一记正面的‘重拳’。”盛杰停下来喝了一口水，继续到，“为了完成这些目标，我们首先就必须给予我们面前的敌军以必要的打击，使得他们被迫后退，给予我们足够的运动空间。然后利用我们手中的装甲力量突袭敌军后方，打乱他们的部署，并在运动中歼敌，达到第一阶段的目标。其后就是我集群任务的重点，利用混成军突击日军补给线，掐住日本人的脖子，让他们无法防护正面袭来的那记‘重拳’。这就是我们的作战计划——‘星火’作战！”
盛杰扫视了一遍正襟危坐的军官们，接着说道：“现在由集群参谋长列夫&；#8226；费多罗维奇同志为大家讲解‘星火’作战命令。”
坐在盛杰右手边第一个的一个上校站了起来，朗声说道：“为配合远东方面军‘左勾拳’计划，特制定‘星火’作战计划，计划实施部队：斯沃博德内集群所部新编第3机械化混成军、步兵第38师、步兵第39师，集群指挥官由新编第3机械化混成军军长彼得罗&；#8226；伊里奇涅夫&；#8226；沃斯克列先斯基少将兼任。
现在宣布作战任务：作战分为两个阶段，完成各自阶段的目标。
第一阶段是稳固我们的防线，逼迫日军后退，为混成军后期突进腾出空间。
1．第一阶段将于后天也就是1940年1月7日凌晨3时整发动，首先利用38、39师、117师以及混成军直属炮兵的火力压制日军炮兵，尽量为步兵跟进扫除障碍。
2．在火力准备后，38、39及117师部队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立即投入进攻，务求迫使日军后撤10~15公里左右。
3．117师将在其攻击面上的日军后撤后，立即转向左侧，加入到中路进攻序列中，同时117师必须保护混成军装甲部队突进时薄弱的侧翼不受日军攻击。
4．混成军装甲部队在战斗发起时随117师向前进击，117师转向后，装甲部队立即全速突进，突破到达日军后方开始回转，使得日军向唯一的空档——西南方向的布拉戈维申斯克逃窜。
接下去就是我们作战的第二阶段，第二阶段的发起时间视第一阶段的完成时间而定。根据情报显示，日军为了保护其补给运输线，特地在奥布卢奇耶比罗比詹部署了一个师团，而在运输线沿线还有总共4万人左右的日伪军。
为了保证混成军攻击的突然性，集群将在完成第一阶段后立即尾随追击逃窜的日军，然后由38、39师所部与日军在布拉戈维申斯克附近进行对峙，使日军认为我集群企图围歼布拉戈维申斯克的残敌，分散其兵力部署。
而后，混成军则迅速转向东南，从扎维塔亚和波亚尔科沃之间穿过，渡过布列亚河，迂回至奥布卢奇耶比罗比詹右翼，完成对该目标的包围，实施打击，切断运输线。
而对于歼灭奥布卢奇耶比罗比詹守敌的行动，我们必须作好完全准备。因为日军也可能在我军机动中发现我们的企图，转而向拉扎列沃靠拢转移，那么迂回敌右翼的计划就会被破坏。所以为了防止计划被破坏，应考虑到三种情况：1。如果敌人驻守奥布卢奇耶比罗比詹不出动，它就不会向拉扎列沃运动；2。如果敌准备出动，则必须不间断地观察敌人的行动，以便及时掌握敌人出动的征侯；3。作战计划必须包括预备方案，以便敌人一出动，能及时改变己方部队运动方向，不然会丧失许多时间，而浪费几分钟就会使己方部队少行进一或两公里里。
具体的预备方案我希望几位装甲部队指挥员可以协助制定，当然计划应留有充分余地，使下属指挥官能机断行事。只要能够达到计划目标即可。”
在费多罗维奇讲解完了计划的大致内容后，在座的军官就计划上的具体细节等一些问题进行了提问。接着就散会，各自去做发起攻击前的最后准备了。
远东的夜寒冷而灰暗，就连天上飘落的雪花看起来都好象是黑色的。
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斯沃博德内集群已经作好了出击前的最后准备。风雪中，一排排坦克如同古代整装待发的骑士静静的等待着出发的命令。士兵们都已经把枪支反复检查了3遍，确保战斗中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最为紧张和忙碌的就要属炮兵了。一个个炮兵分队在战线后的阵地上来回搬运着弹药。
费多罗维奇上校看了看表，走到了盛杰的身边，低声耳语道：“将军，时间就要到了。”
盛杰点了点头，从通讯员手中接过无线电的话筒，命令道：“我是新编第3机械化混成军军长兼斯沃博德内集群指挥官彼得罗&；#8226；伊里奇涅夫&；#8226；沃斯克列先斯基少将。现在我命令，‘星火’作战开始！”
随着“开始”两字余音的消失，苏军的火炮开始响了起来。伴随着火炮的隆隆声，坦克车的发动机也开始预热起来。
半小时后，少将再次拿起了话筒：“现在我命令混成军，突击！胜利属于苏联！”
士兵们也随着各自指挥官的吼声呐喊了起来：
“混成军，突击！”
“为了苏维埃祖国！前进！”
“胜利属于红军！”
。。
第十一节 “王牌”
“炮塔１点方向！目标敌碉堡，高爆弹准备！距离900！”耳中传来车长沙哑的喊声，在遇敌的一瞬间，年轻的苏军炮手德米特里&；#8226；拉夫里年科上士似乎又嗅到了久违了的战争的气息。75毫米高爆榴弹轻而易举地将粗陋的机枪射击掩体掀飞。拉夫里年科从观察口中看到了几具仍在抽搐的肢体残骸，然后从自己的坐车面前缓缓消失。
拉夫里年科隶属混成军第四坦克旅第二营第3中型坦克连。他的车长达列宁科是农庄小队的队长。他们这个连拥有着整个混成军12辆T…34/76A中型坦克。这些T…34A坦克其实是为了能在39年苏芬战争中检验而制造的，然而却未能赶上战争的爆发，等这近百辆原型车下了流水线，苏芬战争已经基本结束。虽说并不完美，但是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依旧着迷于它那近乎完美的曲线和粗长的炮管。沃斯克列先斯基原本想多弄些到自己手上的，没成想其他部队的指挥官也知道这是好坦克，见到T…34A就霸着不放了。沃斯克列先斯基费劲心思好不容易才搞到这么15辆，几乎一股脑都给了他们连，这种待遇实在是让其它连队艳羡不已。
没有功夫让拉夫里年科多去过滤脑中这令人作呕的战场画面，因为很快他们就已经契入了日军防线的纵深。这个阵地上的日军相当凶悍，见苏军部队突入阵地立即散开队形纷纷俯卧抄起步枪和机枪压制苏军火力点，后面的迫击炮部队迅速进入角色，随着几声“咚咚”的闷响，２个苏军的机枪点连续挨炸。
车长达列宁科少尉马上命令回收机枪，拍拍拉夫里年科：“高射角，榴霰弹３发连射，落点５００！”
“收到！”拉夫里年科拉动炮栓，日军迫击炮阵地周围升起３朵雪花，没中！
“校正，左５０－１，右１０－２！”再一次３发连射端掉了两门迫击炮，苏军步兵乘机探出头去疯狂扫射，滚烫的弹壳融化了积雪，整个日军阵地都淹没在一阵蒸汽之中。
指挥坦克的旗语示意“第一小队，榴霰弹自由射击，校正３００－后５０！”达列宁科算准了日军的停滞区域，76毫米坦克炮奏响死亡之歌，又一波日军步兵在灼热的肉块中顽固的冲来。
坦克上的机枪不停的向四周向坐车扑来的日军步兵喷射着吞噬生命的火光，随着“嗤嗤”作响，穿着麻黄色军服的日本兵身上立时出现一个个突突冒血的窟窿。
不过日本人似乎并没有被身边战友的惨象所吓倒，依旧气势汹汹的端着刺刀向着坦克飞快的靠近。终于有４人冲到拉夫里年科的坦克左侧拼命用刺刀猛撬舱门，驾驶员立即发动左右摇晃，两名日军被拖到履带下碾成了肥料，一个被压断了左腿大量失血，他的同伴赶紧把他拖到路边。突然坦克内部一阵骚动，老车长达列宁科一拳砸开侧面舱门气势汹汹地钻了出来，他从坦克翼子板上扒下一柄鹤嘴锄，饿虎扑食般冲了上去，日本兵刚拿起步枪就被一锄钉穿了右眼死在地上。
终于周围再没有日军冲上来了，枪声也稀疏了下来。达列宁科跌坐在殷红的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口中升腾而出。好一会儿他才站了起来，坐回了坦克里，命令到：“继续前进！”
越是往前，日军的抵抗就越激烈。苏军猛烈的火力将日军压制在壕沟之中，苏军步兵全部退至坦克后部，不时用步枪点射露出的日军钢盔。虽然凶猛的火力压得日军几乎抬不起头，但是还是有一梭子子弹打在拉夫里年科的观察口上，拉夫里年科一身冷汗赶紧拉上口盖。
达列宁科命令到：“炮塔一点方向，校正距离１５０榴弹射击！”
拉夫里年科猛的一拉炮栓，轰的一声，75毫米榴弹呼啸而去。日军火力点内机枪手的肠子溅了装弹手一脸。装弹手吓呆了，连逃跑都忘记了，然而还没等他想起逃跑，又一发炮弹呼啸而至，带着一张充满恐惧的面孔，他被炸飞到了半空中。
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支日军坦克编队，先头的95式坦克上飘扬着令人恶心的膏药旗。达列宁科知道这是日军的中队指挥车，对付这类快速坦克有一种好办法，他通过旗语发令：“各员注意，全体弹上膛，看到烟柱马上退后自由射击！”
当指挥车飞速靠近的同时，“农庄1”抬起火炮，一枚炮弹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那95式想要刹车也来不及了，炮弹从引擎室顶部狠狠地砸了进去，这就是拉夫里年科拿手的“提前量射击”。
日军中队长当场就见了上帝，战车在致命的火焰中迅速熔化。这时农庄小队的排炮开始怒吼，日军编队一片大乱，车辆挤撞成一团而变成极好的靶子，达列宁科看准机会连续射击又干掉３辆95式。不到１０分钟，日军先头部队灰飞烟灭。
日军步兵在惊骇之后立即组织起一轮反击，在一片喊杀声中十数辆小型坦克缓缓逼近，农庄小队也回敬了３次穿甲弹排炮。没想到日本坦克在损失了几辆之后依旧迅速向前推进，拉夫里年科他们已经没有穿甲弹弹了！
日军步兵看准机会从小坦克背后蜂拥而出，数人冲破机枪班的弹雨爬到了农庄小队的坦克顶上，这下可热闹了——坦克兵推开射击口把PPh伸出去拼命乱打，日军把T…34坦克当成了午餐肉罐头，拿刺刀叽叽嘎嘎一通猛撬。机枪班眼看不好下手，也扔下机枪抽出铲子冲了上去……达列宁科哪敢打开舱门，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不成体统的一次战斗。他憋足了力气，用力一翻舱门，手拿PPh冲着四周的日本兵一通扫射，然后大声吼到：“全员撤退！”
各车车长听到了达列宁科的大吼，于是也都扯开嗓门用俄语大叫：“倒车！注意！”
正打得起劲的苏军步兵一听，纷纷抽身滚下车去迅速捡起机枪。日本兵那里听得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倒车的巨大惯性拉倒，眼看着自己的坦克越来越远，倭寇们也忍不住纷纷跳车，结果不是一口啃在地上就是成了苏军机枪的猎物。拉夫里年科抹了一大把汗：“距离？”
“600！”
这时日军坦克见步兵已经一个不剩，火冒三丈地用快炮疯狂射击，可是炮弹只在农庄小队的坦克周围掀起一阵阵火花。
“距离750。”
达列宁科见距离足够，打开炮塔顶部射击口，然后打出旗语，“全员转左，散开阵形！榴弹自由射击！”
“嗵嗵嗵——”农庄小队一阵高爆榴弹，炸的追击中的日军人仰马翻。没多久，连里其它僚队的坦克也赶到了，在苏军坦克和步兵的夹击之下，阵地上的日军步兵都被歼灭，阵地指挥官吞枪自杀。由于严重减员，加上天气开始变糟，狂风大作能见度降低，日军司令官不得不下令收缩兵力，向后撤退。然而沃斯克列先斯基却不给日军喘息的机会，下令实施第一阶段第四步行动，装甲部队放弃步坦协同战斗队形，与117师步兵分离，成楔形装甲队形突进，从正面迅速突破日军纵深，同时117师步兵开始转向，向侧翼压缩日军防御阵形。
不知是苏军的火力太过强大，还是前一阶段的相互厮杀磨掉了日军的“勇气”，拉夫里年科觉得似乎没费多大力气，他们就顺利的贯穿了日军三个师团的整个纵深防线，来到了日军的背后。没有片刻的休息，前锋代理指挥官第4坦克旅旅长卡图科夫上校命令部队继续上路。各连队指挥官简单地核对了路线和手表后，扔下损坏的坦克再度前进。在一个漂亮的回转动作后，混成军的前锋装甲部队完成了转向对日军作向心攻击。作战开始后第3天凌晨。第4坦克旅及第30坦克团抵达阿穆尔大桥，准备和117摩步师等部队配合进行南北夹击。突击部队现在踏上宽阔的沿河公路，补给车蹒跚而来，使劲地按着喇叭：“汽油！来领汽油！”
拉夫里年科无精打采的离开位子，搓了搓手——根据以往的经验，有３０桶汽油等着他这个小字辈去搬呢。
“喂喂，只给１２桶？没搞错吧，你们搞什么啊！”
达列宁科不满地一通吼叫。
那补给兵耸耸肩：“没办法，同志。我们有3辆被日本人的飞机干掉了，路上又被障碍扎破了轮胎。我好不容易才开到这儿！”
“该死的小日本！”达列宁科骂骂咧咧的挥了挥手，继续吞云吐雾起来。
“我说，同志，那个……哈哈……”补给兵讪讪的搓着双手，谄媚的看着达列宁科手中的“拳击”牌香烟。
“去去，没你的份儿！”达列宁科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要知道这东西对于这些苏联士兵来说，可是绝对的奢侈品，达列宁科一个少尉两个月才能搞到一包过过瘾，哪肯给别人抽。
“出发！”车长利索地关上了舱门。拉夫里年科钻进了铁盒子里，然后把整个脸贴在了火炮射击口旁的观察口上。这个小小的窗口就是坦克兵拉夫里年科的全部世界。“1941年1月10日，我们第3小队终于完成了对斯沃博得内日军的反击！听瓦西里&；#8226；科曼奇尼连长说，我们终于要开始向奥布卢奇耶比罗比詹挺进了！”合上日记簿，坐在颠簸的坦克里的拉夫里年科想起了沃斯克列先斯基到他们连里时候的情景：
那天，他闲着无事，打算在营地里睡个午觉。正当拉夫里年科昏昏欲睡之际，装填手把他推醒：“嘿，兄弟，外边儿集合。”
很快第3中型坦克连士兵全体在T…28坦克前整齐列队。拉夫里年科挤挤眼睛，看到一辆半履带小车跌跌撞撞开来。
“第3中型坦克连的指挥官是哪一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从机枪防盾后钻出一位少将。
“全体，立正！科曼尼奇上尉跨前一步！”参谋军官声嘶力竭的大喝。
驾驶员捅捅拉夫里年科，小声说：“这好像是军长沃斯克列先斯基少将同志！”
连长跨上前去，一个标准立正。
沃斯克列先斯基跳下车，微笑着和他紧紧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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