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将门庶女-第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们留着我苟延残喘至今日,不就是为了引碧洛回京然后杀了她吗?”
慕容耀抹掉眼角的泪,倒了杯水,让慕容歆靠在自己的身上,隐忍道:“皇姐,喝水,别说了,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没用了,我的躯体已被蛊毒形成的小蛇掏空,就连五脏六腑都剩下不到一半了,我……我不甘心!凭什么,我们安插在定国公府的人……没能成事?而桑玥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戏子就将我推下了万丈深渊?咳咳咳……呕——”
又是一滩黑血,又是两条小蛇,慕容耀含泪击出一掌,震碎摇头摆尾的蛇。
“我一直想着斩断你的情根,没想到自己却堕入情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桑玥吗?”慕容歆只觉得体内的蛇叫嚣得异常厉害,她压制不住了,忙推开慕容耀,竭力道:“桑玥……桑玥不是人!碧洛说过……桑玥……不是个活人!我们斗不过妖魔鬼怪……她又不愿意臣服于你……她不死,你永远也无法登上皇位!”
“皇姐……”她在胡说什么?桑玥怎么可能不是人?
“当然,我也嫉妒她!嫉妒她聪颖胜过碧洛,嫉妒她运筹帷幄不逊于太后和我!”
“皇姐,别说了!别说了……”
“呕——”慕容歆的嘴里爬出了一条接一条的黑色小蛇,“将我烧掉!快!放火烧了这座寝宫!不能……呕——让蛇蛊跑出去……你会……会死的……呕——”
慕容歆身上的包像爆米花似的节节炸开,探出一个又一个蛇头,她的身体,就像是一具万蛇之母,手臂、大腿、胸脯、秘处、七窍……百蛇参差不齐地滑出……
慕容耀原以为碧洛的死状已经够惨,眼下见了慕容歆的才知道什么叫惊世骇俗!他已经看不清慕容歆的面貌,只有蠕动的、黑漆漆的“藤蔓”,而慕容歆的四肢还在抖动,她……还活着……
他从矮柜里取出火油,忍住撕心裂肺的痛浇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拿过烛火,深吸几口气,扔向了慕容歆……
“桑玥!我跟你的仇,不同戴天!”
离开靖王府后,慕容耀去往了皇宫,一聊便是一整晚,离开太和殿时,天已破晓,金色晨曦笼罩大地,唤醒萧萧冬景中形形色色的人,亦赋予了他一个全新的开始!
冷瑶阖上眸子,抚摸着怀里的小黑猫,眼皮微动,是瞳仁不太安分,晨曦透过琉璃窗洒在她美艳的面庞上,越发衬得她雍容华贵、妩媚动人。
她慵懒地掀开珠帘般的睫羽,幽幽冉冉道:“哀家,许久没去看望恬儿了吧。”
郑女官福着身子,恭敬作答:“回娘娘的话,您有三个月没去探望恬郡主了。”
冷瑶顺毛摸着小黑猫,小黑猫舒适地喵了一声,她似乎心情大好,唇角微勾,话音柔和似绵绵柳絮:“恬儿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郑女官据实相告:“恬郡主每日都在画慕容侍郎的画像,其余时间就是在按照娘娘的吩咐研习《女训》和琴棋书画。”
冷瑶淡淡地扫了郑女官一眼,漫不经心道:“哀家有点想她了,走,陪哀家一道去看看她吧。”
“是。”
冷瑶来到月华宫时,恬郡主刚刚洗漱完毕,她穿了件藕色罗裙,金色薄纱对襟长袄,头顶百合髻,簪紫罗兰东珠华盛,流苏坠至右耳,与明月铛平齐,熠熠生辉。
尽管不能踏出宫殿,她对自己的打扮丝毫没有懈怠。
冷瑶和蔼地笑了笑:“恬儿。”
恬郡主刚坐下,准备用早膳,一听到冷瑶和蔼又不失威仪的声音,赶忙侧目,起身行礼,受宠若惊道:“恬儿见过太后娘娘。”
冷瑶拉过恬郡主的手,在凳子上坐好,端详着她秀美的五官,露出赞许的神色:“哀家的恬儿真真是倾国倾城。”
恬郡主含羞带怯地道:“多谢太后娘娘夸赞。”
“诶,”冷瑶声调一扬,黛眉微蹙,含了一分嗔怒,“你是哀家的养女,按理说改叫母后才对。”
恬郡主睁大似偷了一整片星河的璀璨眸子:“母……母后?”
“真乖,”冷瑶慈爱地抚摸着她的脸,“这么多年了,哀家一直没告诉你你的身世吧。”
恬郡主拿出脖子上的玉佩,道:“您只说它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是啊,你知道每年我让你去见的普陀寺的女子是谁吗?”
“她……不会就是我的母亲吧?”
冷瑶点头,怜爱地看着一脸诧异的恬郡主:“没错。”
“啊?”恬郡主花容失色,眉宇间稍了丝丝不难察觉的厌恶,“太……母后!我的生母怎么会是个疯子?”
冷瑶眸光一暗,脸色沉了下来:“恬儿,她是哀家的亲姐姐,大周的香凝皇后,哀家不许你轻视她!”
十四年来,她从未见过冷瑶如此疾言厉色,即便冷瑶仗毙宫人时,脸上都是平静无波的,可此刻,冷瑶的凤眸里怒火萦绕,带着炽热的气息,似要将她焚烧殆尽。
恬郡主顿时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软绵绵地跪到了冷瑶的面前,哀求道:“恬儿知错了,母后恕罪!恬儿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才口无遮拦,这么多年,恬儿一直将母后当成了生身母亲,恬儿的心里,没有想过让任何人取代母后的位置。”
冷瑶的神色稍作缓和,恬郡主不敢有所松懈,小心翼翼地问道:“母后,您说她是您的亲姐姐、大周的皇后?那我的父亲是……”
一开口不是问冷香凝居住普陀寺和疯了的原因,而是询问生父,恬郡主的心里想攀高枝想得快疯了吧。
冷瑶的脸上像戴了一张优雅的面具:“说来话长,你且坐着,地上凉。”
恬郡主依言坐好,冷瑶面露一分恰到好处的难色:“恬儿,你母亲之所以在普陀寺隐姓埋名地居住,其实是有原因的,不过,这个原因太过震撼,我担心你会难以接受,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如今,你大了,我打算让你认祖归宗,在那之前,你有权利知道一切和你有关的事。”
恬郡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认祖归宗?
“你父亲,就是大周皇帝,你,是大周身份最尊贵的公主!”
冷瑶的一番话像甘露降临,滋润着恬郡主濒临干涸的心田,大半年的幽禁所带来的阴霾和不悦在此刻统统一扫而空,她竟然是个真正的公主!还是大周的公主!
她喜不自胜得淌下两行清泪:“我是大周的公主吗?那……那我可不可以不要嫁给慕容庆?”
冷瑶淡然一笑:“当然可以,原本给你和慕容庆指婚就是权宜之计,只要你父皇肯认你,你和慕容庆的婚事便不再由我做主,你想嫁给谁,求你父皇就好了。”
恬郡主露出几分贪婪之色:“这么说,我也能嫁给拓哥哥?”
冷瑶迟疑了片刻:“前提是,你父皇肯认你。”
恬郡主听出端倪了,杏眼圆瞪道:“父皇为什么不肯认我?”
冷瑶的葱白纤指按住眉心:“因为我姐姐,做了对不起你父皇的事。”
……
定国公府。
自从韩玉喝了春玲的大补汤后,见着桑玥就跟见了鬼似的,回回都能吓得面色惨白,这一次,也不例外。
房内,桑玥端坐于主位上,韩玉恭敬地立在一旁,冬季衣衫宽厚的缘故,已有三个多月身孕的她并不显怀。
炭火烧得屋子里暖如暮春时节,韩玉的脊背却早已被冷汗渗透。
桑玥捧着手里茶杯,并不喝,只用杯盖拨弄着忽聚忽散的菊花,偶尔瓷器碰撞,发出清冽细微的声响,落进韩玉的耳朵里,可全都跟藏了针似的,一直痛到脑海里。
桑玥仿若不察,边玩边吹,浑然忽略了韩玉的存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夫人管理定国公府二十多年,必定是积攒了相当多的人脉,大夫人不似桑柔,动辄打骂下人,相反,她对下人极为公正,很是赏罚分明,因而她的威望甚高。她一死,这些人脉自然落到了韩玉的手中,这就是为何,韩玉久居江南,回府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接管了中馈之权,办事却办得漂漂亮亮,叫滕氏挑不出错儿。
滕氏原先借着给大夫人操办丧事的名义让韩玉当家,一方面是希望让桑楚青的面子上好过,另一方面,则是希望韩玉出点儿岔子,滕氏好名正言顺地再将职权夺回来,如此,倒也不落人口实。
可韩玉打理得实在太妥当了,若非桑玥故意整了韩玉,还真没办法将她从掌家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桑玥用余光扫了一眼韩玉,发现她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皮无力地耷拉着,鬓角的汗珠滑落两旁,她却连擦都不敢擦一下,才抿了点茶,幽幽开口:“婶娘坐啊,这是你的屋子,叫人瞧见我坐着你站着,合该挤兑我不尊重长辈了。”
韩玉战战兢兢地坐下,抽出帕子抹了汗,讪讪地笑道:“玥儿没有不尊重长辈,是我自个儿想站会儿。”
桑玥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眸光凉薄如雪域流光:“十一年前,五姨娘服了大夫人送来的毒鸡汤,幸亏你阻止得及时,否则一尸两命,说起来,我该感谢你。”
韩玉的心里捏了把冷汗:“份内的事,不足挂齿。”
桑玥抡起茶水朝着她泼了过去,冰凉的茶水溅了她满脸,顺着修长的脖颈滑入衣襟,像两条冰凉的小蛇,蜿蜒地自前胸爬过,叫人毛骨悚然。
“份内的事?那毒药根本就是你下的,你故意装好人,救下五姨娘,事后又求着她别告发大夫人,实则是怕查到你自己的头上吧!”
韩玉身子一晃,靠在了厚厚的靠垫上,那绵软的触感却让她觉得自己坠入了深渊,恐惧无边无际地袭来,她打了个寒颤:“玥……玥儿……我……一时糊涂……”
“那你故意穿熏了艾草的衣服频频去见五姨娘,又是怎么回事?下雨的夜晚,设计让我克灭长明灯,故意放话给五姨娘,又作何解释?你装!你就给我装!待会儿,我剖开你的肚子,让你吃掉自己的孩子!”
桑玥冷冷地说完,韩玉扑通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玥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会帮着谁来对付你,也绝不敢对五姨娘包藏祸心了!”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争对五姨娘?尤其是十一年前,你和她……没什么瓜葛吧。”
韩玉忆起了不堪往事,神色有些彷徨:“那是老夫人的寿辰,所有人都喝多了酒,你叔父彻夜未归,次日,我派人去寻他,发现他从湖边推着轮椅而来,而湖尽头,只有五姨娘一个人居住,事后我发现,他的身上有多处欢好过后的痕迹……”、
“所以,你以为他是去私会五姨娘了,从此便恨上了五姨娘。”荒唐!真是荒唐!桑楚青明明就是和大夫人厮混了一夜,为了避开众人的眼线才故意绕了大半个定国公府,没想到令韩玉误会了十一年!
韩玉不语,算作默认。
桑玥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同时,亦感叹造化弄人,大夫人简直和五姨娘是一对天敌,明明死了那么久,还能对五姨娘造成伤害!她看向韩玉,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那晚和叔父在一起的人,不是五姨娘。”
“那是……”
“是大夫人。”
韩玉大惊,目瞪口呆:“我堂姐?”
“你知道叔父为何要单独守夜吗?他是想跟大夫人单独度过最后的时光,桑飞燕和紫兰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躺进了大夫人的棺木,还搂着大夫人睡着了。”
韩玉掩面惊呼,几乎忘了湿漉漉的衣衫带来的冰凉,难道那么多年,她都恨错人了?
桑玥语气淡淡道:“你对五姨娘的仇恨完全是场误会,你和我的纠葛来自于韩正齐,如今这两个问题已迎刃而解,严格说来,我们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了。”语毕,意味深长地目光扫过韩玉半是诧异半是愧疚的眉眼,道:“但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五姨娘和我的事,我怎么能轻易地原谅你呢?”
韩玉是个明白人,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桑玥的话外之音,她顺着梯子往下爬:“玥儿,你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也算弥补我对那无辜孩子的歉意。”
韩玉对五姨娘流产的胎儿有无歉意,桑玥不知,不过她这巴结示好的态度,桑玥接受了:“婶娘往我的院子都能塞进去人,府里怕是没有你探不到的地儿吧?”
“二小姐的意思是……”
☆、【第一百零八章】细作,反目
“过来,尝尝这个。”
碧瑶亭中,一紫一蓝两道倩影,镶嵌在满园寒梅中,为这寂静的花园凭添了一分艳丽的色彩。
楚婳指了指琳琅满目的糕点,语气淡淡,余光却一直锁定着桑玥,看到桑玥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地心中窃喜,用帕子掩住唇角的笑。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真贪嘴。
桑玥看破不说破,楚婳就是既高傲又羞涩的人,名义上叫她前来侍疾,其实好吃好喝地照顾着她,瞧楚婳那生活龙虎的样子,哪有半分病态?大概是想知道一些她和慕容拓的事。不过,楚婳不问,她也不主动说。
“你……”楚婳单手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双指顺着明晃晃的流苏缓缓滑落,“你今晚住在王府吧。”
住在王府?桑玥抬眸,捕捉到了楚婳眼底闪过的促狭,楚婳心里想什么,桑玥经过那么多天的接触算是分析得一清二楚了:楚婳对她这么好可谓是五分真心、五分糖衣炮弹,终极目的还是为了解决慕容拓将来的妻妾问题。一旦她和慕容拓发生了夫妻之实,迫于众议只能嫁给慕容拓了,届时楚婳再以正妻之位作为交换条件,逼她给慕容拓纳几房妾室。不得不说,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亮。
其实,楚婳会有这样的打算并没什么错,换位思考,如果她生了个儿子,大抵也希望他能享齐人之福吧,只不过,这事儿搁自己身上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她微笑,温婉恭顺:“我晚些离开,明日一早再过来侍奉王妃。”
这丫头拒绝人的本事倒是一流!楚婳碰了个软钉子,心生不悦,多少世家千金等着给她儿子自荐枕席,桑玥却一次又一次地推脱,桑玥到底……喜不喜欢她儿子?怀安不是说他们两个挺好的吗?
美眸轻转,意态闲闲地道:“你跟拓儿平时都去哪里玩啊?”
其实是想问她和慕容拓都干了些什么吧!桑玥抿唇一笑,淡定从容:“一般就在府里转转,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楚婳狐疑地看了桑玥一眼,话音里略带蛊惑:“真的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没做什么?”
做了也不会告诉你啊!
桑玥顿觉好笑,垂眸掩住曳动的辉光,再抬眸时已平静无波:“特别的地方也不是没去过。”
楚婳来了兴趣,黛眉一挑,作洗耳恭听状,桑玥心里偷笑,细数回忆,道:“去普陀寺上过香,去丽湖游过船……”
好小子!同碧洛的事是假的吧!一直都跟桑玥厮混着呢!
不过,一听到丽湖游船?她的脸上爬上一朵霞云,她和王爷貌似在船里云雨了好多回,儿子连这个习惯都遗传了他父王的?“那你们有没有……”
桑玥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澄清道:“丽湖那次,慕容世子和恬郡主也在。”
“是吗?”楚婳被浇了盆冷水,不免有些失落,相处那么久了,儿子怎么搞的?连个女娃娃都搞不定!
楚婳正想着其它的办法套话时,容青瑶和年侧妃来了。
容青瑶身穿鹅黄色苏绣斜襟短袄,色泽光鲜,质地顺滑,一如她年轻娇嫩的肌肤,精致得令人艳羡。短袄的双侧坠下金色丝绦,与素白罗裙混为一体,随着姗姗款步,丝绦轻晃,潋滟生辉。
她的墨发轻挽于脑后,并非复杂样式,钗也仅有一支,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支看似不起眼的镂空蝴蝶金钗,赫然耗费了崔尚宫一个月的心血。
由此可见,裴浩然一事并未对她造成多大影响。
被她搀扶着的是身怀六甲的年侧妃,较之上次的消瘦,年侧妃丰腴了许多,下巴也双了,面色十分红润,眉宇间徐徐散发着即将为人母的成熟风韵。
她穿着浅绿色宽袍,包裹着大腹便便的身子,为了谨防摔倒,她的绣花鞋是特制的,底面多了层牛筋波纹,踩在略有些湿润的泥土地上,留下斑驳的脚印。
二人齐齐给楚婳行了一礼:“嫔妾参见王妃。”
楚婳摆摆手,眼底欣喜的亮光渐渐消弭,化为唇角一抹端丽高雅的微弧:“平身。”
“谢王妃。”
桑玥给二人见礼:“臣女桑玥给容侧妃和年侧妃请安。”
年侧妃虚手一扶,温柔似水地笑道:“桑小姐不必多礼。”
“是。”桑玥福了福身子,余光扫过容青瑶和年侧妃相互挽着的手臂,抿唇,不语。
既然来了,楚婳不好赶她们走,于是唤了她们一同闲聊。至于聊的内容,大抵是京城最近又流行什么花色、王爷近些日子又换了什么口味、府里的哪些地方需要重新做番修整……
桑玥虽无多少兴趣,脸上还是得装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一边吃着楚婳不时递过的糕点,一边悄然打量着容青瑶和年侧妃的神色:容青瑶天真烂漫,年侧妃拘谨温柔,与以往没什么不同。
容玲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结,尽管过去那么久,久到楚婳和年侧妃之间已冰释了前嫌,她仍旧无法释怀。
在靖王府,她故意让林妙芝将害死容玲的凶手是容付丙夫妇一事透露给陶氏,并非她掌握了什么证据,全凭一个大胆的猜测,之所以那么做,除了陷害容青瑶和裴浩然,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看看容付丙夫妇会否因为心虚而露出什么马脚,事实证明,这些天以来,容付丙夫妇并未单独会见容青瑶,甚至据慕容锦透露,他们就连传递消息也没。难道说,容玲的死,真的是年侧妃买通了瑞珠而策划的?
那么,既然年侧妃是害死容青瑶亲姑姑的凶手,容青瑶为何还能对年侧妃笑逐颜开呢?是容青瑶善良到了极点,还是说她本身就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年侧妃竟然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心虚。她们两个,究竟谁……才是最厉害的戏子?
“王妃姐姐,世子凯旋,立了大功,皇上总该给世子封赏什么吧?”容青瑶甜甜地问了声,眸光清澈如潺潺小溪,没有一丝杂质。
一提起儿子,楚婳的美眸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几许得意之色,这些女人再怎么翻腾,能生出像锦儿和拓儿那么优秀的儿子?做梦!
明明楚婳的眼眸里堆满笑意,语气却得稀疏平常:“朝堂之事,我们一介妇人就别操心了,锦儿是南越的功臣,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即便没有封赏,百姓的眼睛亮着呢。”她的锦儿要的,哪里是冷瑶赏得起的?
容青瑶双手合十,羡慕得眉眼弯弯,华光熠熠:“世子当真是天下好男儿的典范,也不知谁家的千金有这个福分能做咱们府里的世子妃了?”
提及慕容锦的亲事,楚婳就来劲儿了:“之前原本有相中的,庚帖都合过了,奈何锦儿北上,我原以为这仗啊,一打就是三年五载,怕耽误人家,就都给推了,唉!想想,挺可惜的!”
年侧妃剥了个橘子,打算呈给楚婳,但一想起上回的冷言冷语,刚刚抬起的手又缩了回来。
容青瑶笑得清丽可人:“王妃姐姐准备什么时候操办世子的亲事呢?”
“过了年吧,开春后,我就将锦儿和拓儿的婚事一同操办了。”
讲这话时,楚婳拍了拍桑玥的手,桑玥装作不懂,细细吃着糕点。唇角不小心沾了一点,楚婳拿出帕子给她拭去,又亲自递过一杯水,半是责备半是关切道:“甜食虽美味,吃多了对身子也是不好的,尤其是对女人,你尝尝那几块蟹黄酥。”
“是,多谢王妃。”桑玥乖巧地应下,樱桃麻利地将蟹黄酥呈到桑玥的跟前,端着碟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楚婳秀眉微蹙,樱桃仿佛很怕桑玥似的,不过只疑惑了一瞬,并未真的放在心上。
“年侧妃有些乏了吧,我瞧你气色不大好。”容青瑶关切地问道。
年侧妃点头,颇有些难为情:“可能是月份大了,我越发嗜睡,白日里总得睡上两、三个时辰。”
楚婳淡道:“既然如此,你先行退下吧。”
“嫔妾送年侧妃回玉兰轩。”容青瑶给楚婳行了一礼,扶着年侧妃离去。
与夏日炎黄的辉光不同,冬阳散发的是清冷的白炽的日晖,亮得更加刺目,却半分不暖人。
一阵寒风拂过,容青瑶腰间的丝绦翩然飘飞,几乎要飘到桑玥的脸上,桑玥抬手,随手拨开,不小心触碰到了容侧妃纤细的腰身,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容青瑶脚底打滑,身子遽然前倾,连带着被她搀扶的年侧妃也被殃及鱼池,跟着一块儿扑了下去。
年侧妃可是身怀六甲,这么一扑,孩子铁定完蛋!
千钧一发之际,桑玥拉住了年侧妃的手臂,年侧妃幸免于难,容侧妃却刹不住车,滚下了台阶。
当时的情况太焦急,桑玥只有力气拉住其中一个,她赫然选择了身怀六甲的年侧妃,这于情于理都是正确的,容青瑶摔得再厉害,至多骨折,而年侧妃极有可能一尸两命,鉴于楚婳在场,免不得又要承担一些罪责。
慕容宸瑞和慕容锦刚刚踏入花园,就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慕容宸瑞快步行至容青瑶身侧,将她轻缓地扶起,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当容青瑶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地靠在慕容宸瑞怀中时,地上的一滩血迹像闪电般驰入了众人的眼帘!
容青瑶滑胎了,怀孕将近两月,于碧瑶亭一摔,滑胎了。
清荷斋内,容侧妃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一盆盆的血水从房内端出,她不哭也不闹,就那么无声地淌着泪,哪怕是慕容宸瑞与她说话,她也不理,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这种心痛到极致已无法用任何行为来宣泄情绪的表现叫所有人看了都心生悲悯。
厅堂内,慕容宸瑞面色如常地端坐于主位上,楚婳和慕容锦分坐两旁,年侧妃和桑玥依次坐在楚婳的下首处。
同时跌落,侥幸保胎的是她,年侧妃愧疚得泪水涟涟。
慕容宸瑞并不洪亮却十足沉重的话一字一字敲进众人的耳朵:“容侧妃怀有身孕,你们清荷斋竟然没有人察觉吗?”
容侧妃的婢女瑞兰跪在大厅中央,惶惶然道:“容侧妃是知道的,她说要给王爷一个惊喜,所以一直没让奴婢们往上通传。”
桑玥一刻不停地分析着容青瑶方才的举动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容青瑶会自是己摔的吗?目的是弄掉年侧妃的孩子,嫁祸给她和楚婳,起初,她认为这种可能性相当大,因为容侧妃早不摔晚不摔,偏偏自己一碰着她,她就摔了。但是当瑞兰坦白说容侧妃知道自己有孕的事实后,这种猜测就显得苍白无力了,为了陷害别人而置骨肉于不顾,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难道是个意外?
亦或是与容侧妃相互挽着的年侧妃?
慕容宸瑞淡漠地眸光扫过桑玥平静无波的脸,道:“桑小姐,是你推了容侧妃?”
音调是询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楚婳没想到慕容宸瑞一开口就是质问桑玥,她反问了回去:“桑玥为什么要推容侧妃?大庭广众之下,她这么做不是授人以柄吗?桑玥跟容侧妃无冤无仇,犯不着害她!”
瑞兰哭得委屈:“奴婢瞧得真真切切,是桑小姐碰到了容侧妃,容侧妃才脚底打滑,不慎摔落台阶的,当时,桑小姐离容侧妃更近,她却出手救了较远一些的年侧妃,奴婢……奴婢只是就事论事,府里谁不知桑小姐和公子的事?桑小姐为了讨好您,借机铲除一个您的眼中钉也不足为奇。”
这话,明显带了影射楚婳指使桑玥行凶的意思。
慕容锦单手一震,瑞兰的脸上已多了几根嫣红的指痕,他一反常态地目光冰冷:“眼中钉?你哪只耳朵听到王妃说容侧妃是她的眼中钉了?”
“……”瑞兰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本世子的母妃说桑小姐是无辜的,你胆敢质疑她的话?还含沙射影地指责她才是幕后主使,我竟不知清荷斋的奴婢都这般妄自尊大。”
那声并不多么愤怒,却坚定无匹,这话,是给屋子里想要打楚婳主意的人一个警告,同时,也是在向慕容宸瑞表态,他决不许任何人欺负到楚婳的头上,慕容宸瑞可以有新宠,但不可以宠妾灭妻。
瑞兰和容侧妃入府不久,这两日才见到慕容锦,难怪不清楚慕容锦的脾性了,这位世子温润如玉、待人谦和、极善于隐忍,但有一点,极护楚婳。哪怕楚婳从未真正给过他一天母子亲昵,他依旧对楚婳,比慕容拓对楚婳还要好。
慕容宸瑞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看看慕容锦,再看看桑玥,鹰目微紧,眸光深邃,其间暗涌横流,让人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楚婳用帕子擦了擦手心的薄汗,并不领情,淡道:“锦儿,你冲动了,你父王还在这儿,凡事有你父王做主。”
慕容锦起身一福,略带恭敬道:“儿臣知错,请父王和母妃见谅。”
桑玥暗自摇头,楚婳对慕容锦和慕容拓的差别真是太大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现在是慕容拓在场,一掌劈死瑞兰,楚婳也绝无苛责,可慕容锦不舍得她受委屈,打了瑞兰一巴掌,她就开始礼仪规矩一大通地甩来。
瑞兰吓得喉头干涩,急忙咽下苦水,支支吾吾道:“容侧妃不会无缘无故摔跤的,请王爷给容侧妃讨回公道啊!奴婢句句属实,为什么大家就是不信呢?”
她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慕容宸瑞犀利的冷芒逡巡一圈,又暗淡了几分,看向桑玥,语气与那深邃的眼眸一样沉:“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
桑玥起身一福,从容淡定道:“回殿下的话,臣女没有推容侧妃,只是容侧妃衣衫上的丝绦飘到了臣女的脸上,所以臣女随手拂去,碰到了容侧妃的腰腹,但绝无任何力度。”
对于这一点,她无法否认,因为不管是慕容宸瑞、慕容锦还是守在一旁的下人,都瞧见清清楚楚,她的手的确触碰了容青瑶。
瑞兰复又磕了个头,泫然道:“王爷,您看,桑小姐自己承认了,就是她导致容侧妃摔跤滑胎的!”
楚婳气得鼻子冒烟,秀眉拧成一线:“你这奴婢,死咬着桑小姐不放了,是吧?容侧妃教你的?”
“王妃,您不信奴婢的话,可以将其它下人叫过来问,看看大家说的跟奴婢说的是不是不一样?”
慕容宸瑞单手一扬:“来人……”
“父王!”慕容锦打断了慕容宸瑞的命令,这个父王的雷霆手段他早有领教,若他信了桑玥是凶手,那么,即便桑玥是定国公的女儿,他也照杀不误,毕竟,父王的子嗣实在是太单薄了,哪怕杀鸡儆猴,他也必须惩处桑玥,“父王,我们等容侧妃好些了,再行审问吧,容侧妃究竟是自己摔的还是别人推的,只有她知道。”
慕容宸瑞仿若对慕容锦的求情浑然不察,声沉如铁道:“将桑小姐押入暴室!”
楚婳勃然变色:“桑玥不是摄政王府的人,王爷你没权利关押她!”
慕容宸瑞目眺远方,端坐如佛:“是大理寺,还是摄政王府的暴室,桑小姐自己选吧。”
慕容锦俊逸的面庞蒙了一分冷色:“父王,万万不可!两家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在这个节骨眼儿关押桑玥,无疑是打了桑将军的脸,请父王三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