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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庶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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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十分配合大夫人,尽管膝盖被碎渣磨得血肉模糊,仍是磕头道:“奴婢疏忽了,加上事后二小姐也从未提过,奴婢就以为自个儿已经办了。请老夫人责罚!”

☆、第六章 姐妹(一)

又将球踢给她?桑玥眼中划过一抹嘲讽的意味,转瞬即逝,乃至于滕氏侧目看向她时,只有一张委屈到极致的脸。

滕氏勃然大怒,指着王妈妈的鼻子骂道:“你这是怪二小姐没提醒你?她宅心仁厚、谨小慎微,不像某些人爱显摆、挑三拣四,这反而成了你们可以怠慢她的理由了?”

大夫人的脸暗沉如墨,当着那么多晚辈和下人的面,老夫人也太不给她情面了。

“奴婢不敢!”王妈妈颤声道。

“拖下去打二十板子!赶出定国公府!”

滕氏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王妈妈可是大夫人的奶娘,在府里的地位尽管比不上主子,起码越过好些个姨娘去了,今儿就因怠慢了二小姐而被杖责、遣出府……

“老夫人饶命啊!求老夫人不要将奴婢赶出府,老夫人开恩啦!”

“婆母,王妈妈年纪大了,这一顿杖责挨不挨得过还两说,您就看在儿媳的面子上,留她一口饭吃吧。方才玥儿不是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吗?能给青儿一次机会,为何不给王妈妈一次机会呢?”大夫人耐着性子求老夫人开恩,警告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桑玥的脸。

桑玥故作惧怕地缩到滕氏身后,挽住她的胳膊,唯唯诺诺道:“祖……祖母,不碍事的,我……我反正也习惯了。父亲……父亲快回来了,闹大了……让父亲担心。您……饶了王妈妈吧。”

指望她替王妈妈求情?做梦!她不会忘记大夫人是如何算计她嫁人,又如何给五姨娘下毒手,还故意与桑柔一起伪造了众多她与人有染的假证。她的转变,都是她们逼的!也是她们教的!

滕氏向来对孙女们淡淡的,这回也心疼了:都习惯了?这丫头该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能讲出这样令人心酸的话?儿子向来宝贝这个庶女,若知她受了委屈,而自己这个做祖母的却没能替她讨回公道,到时又该闹得不愉快了。

“这事没得商量!刘妈妈,拖下去行刑,找得力的婆子,别让人从中做了手脚!打完即刻扔出府!”

大夫人转过身,给王妈妈使了个眼色,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微弱声音说:“放心,我会寻机会将你要回府的。”

王妈妈含泪任粗使婆子拖了出去,膝盖上血渍一片,过了今日,她这双腿,不废也残了。

大夫人不忍地撇过脸,正好看到桑玥那双如冷月般漾着清辉的眸子,浅浅淡淡,寒凉似霜,还透着一股子沉稳。

这丫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是说,她从前的恭敬胆小都是装的?四两拨千斤,这才是她的本事?

感觉到了大夫人的注视,桑玥扬起脸,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温顺一笑,眸子弯成两道好看的弧线,暖暖的,纯纯的,带着一丝愧疚和讨好。

大夫人又恍惚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桑玥?还是说,她方才眼花了?不行不行,得去寺里上个香,最近眼神儿不好,八成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出了福寿院,莲珠扶着桑玥往棠梨院走去。却在半路遇到了等候多时的桑柔和桑莞。

桑柔在人前总是一副恪守礼义、乖巧可爱的形象,就比如方才大夫人受了滕氏那么大的“委屈”,也不曾见她站出来说半句忤逆祖母的话。

这个大姐不开口,是极美的,桑玥一向这样认为。

桑柔的确没开口,倒是她旁边的狗先吠了:“二姐,你这匆匆忙忙是去哪儿啊?”

桑玥停住脚步,眉梢轻挑,视线越过桑莞朝后看了看,疑惑道:“呀!四妹今日出门没带小厮啊?我还以为四妹随时做着准备去搭救落水的姐妹呢!”

桑莞迅速想起来那日推她下水的事情,一下子心虚了起来,俏脸像戴了张面具似的极其不自然:“我那日是凑巧,也亏得你命大。”

☆、第七章 姐妹(二)

桑玥如琼脂海棠,含韵而笑:“那是,也亏得是凑巧,不然以四妹妹的千金之躯,与小厮一同出现在那幽静的地方,说出去,可有损四妹的声誉呢!不过,看在四妹救了我一回的份上,我会替四妹澄清的,就当报答四妹的救命之恩好了。”

“你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我救了你,你不知恩图报送点谢礼,反而污蔑我的清誉,你究竟是何居心?”桑莞一时气急,竟然将心理的小九九给吐了出来。

桑柔恨铁不成钢地剜了桑莞一眼,本想借机从二妹那里捞点好处,却被二妹给反威胁了!

桑玥的眸子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四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究竟有没有栽赃,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还是那句话,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报了,从此两不相欠。”

她的声音极轻极淡,却似凉薄的刀片缓缓割在桑莞的肌肤上,冰冷而锐痛。桑莞一个不稳靠在了桑柔的身上,二姐的意思很明显,她知道自己推了她一把,也决定原谅自己,但……下不为例!

该说的她都说了,若桑莞仍执迷不悟,一心做桑柔的爪牙,那么桑玥不介意将她一同踢下水!

桑玥简单行了个半礼,越过二人向前走去。

桑柔自身后叫住她:“二妹,我劝你还是低调一些好,父亲归家在即,但至多待上一个月便会离开,届时定国公府仍是我母亲的天下。你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兴许将来母亲会给你配个好人家。”

好人家?

在大夫人的算计下,那个醉酒强暴了她、对她开膛破图、摔死她亲生孩子的男人……是好人家?

桑玥陡然转身,牵动一阵犹如从阴间刮来的厉风,森森冷冷,还带着腐朽的气息,一步一步逼近桑柔。

她的眸中,跳跃着两簇毫无温度的鬼火,灼得桑柔双目生疼,浑身却冷得发抖。

就在桑柔浓密的睫毛越眨越快的时候,桑玥募然一笑,如春回大地,那森冷的寒意立时消弭无踪,亦或是从未出现过,一切都只是桑柔的错觉。

“大姐,你的金钗快掉了。”她探出手,从桑柔的发髻中拔出金钗又重新插了回去:“好了。”

望着桑玥渐渐远去的背影,桑柔用帕子拭去额头和鼻尖的冷汗,问向一旁同样愕然的桑莞:“我的金钗……方才真的快掉了?”

桑莞看了看她的发髻,又看了看几乎消失在小路尽头的身影,喃喃道:“好像……是的吧!”

桑柔瞪向桑莞,再不掩饰眸中的警告。桑莞识趣地低下头,绞着手中的帕子,早知道就让桑玥溺死在水里算了!

“四妹,工部尚书家里的嫡三子好像要续弦了。”桑柔轻拍了下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粉尘,随口说道,“也不知父亲回来,会不会请曲尚书过来一叙呢?”

“啊——”桑莞被看得如芒刺在背,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大姐分明是话里有话,这么多年七姨娘让她使劲儿巴结桑柔不就是希望将来大夫人能看在桑柔的面子上给她置办一门好亲事吗?工部尚书的嫡三子,他可是个……嫁给他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

“大……大姐,我有个主意,这回,定让桑玥吃不了兜着走!”

☆、第八章 姐妹(三)

桑柔回到长乐轩时,大夫人正斜卧在贵妃塌上浅眠。今日被桑玥气得不清,到底觉得那丫头与从前不一样了。

“母亲。”桑柔进来,见母亲在歇息,轻声唤了句。

大夫人缓缓抬眸,桑柔掀开帘子的一霎那,刺目的阳光也偷偷溜了进来,令她的头脑一阵眩晕。

桑柔忙上前替她按摩太阳穴,关切道:“母亲,头疾又犯了?”

“嗯。”大夫人继续阖上眸子,享受女儿带给她的片刻温馨。良久,沉声道:“过几天我带你去寺庙上香祈福,去去晦气。”

“都是桑玥那个小贱人害的!从前虽看她小气,却向来垂首顺目、安分守己。这次狐狸尾巴全露出来了,把祖母给哄上天了都!”桑柔想起方才在她的威慑下居然失掉了平日的仪态,心中恼羞成怒。

“你又去找她麻烦了?”知女莫若母,大夫人一看桑柔的表情就知她在外受了气,而这气八成是桑玥给的。

“母亲,她真的很可恶,你都不知道她方才差点……差点……”

“差点怎样?”大夫人疑惑追问。

桑柔不语,总不能说光天化日之下被桑玥给唬住了吧!丢死人了!

大夫人愠怒道:“你说你堂堂定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为什么要跟一个庶女过不去?不是自降身份么?她再厉害,难不成能越过你去?”

桑柔委屈地瘪瘪嘴,柳眉微蹙,倒是美如西子:“我只要一想到每年父亲回来陪她比陪我多,心里就难受。”

以前她没少找过桑玥的茬,可桑玥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不敢抱怨半句。今天,居然在她面前展露出那般威慑的一面,真是匪夷所思!

而更离奇的是,她并不确定桑玥从骨子里透出的威慑真实存在过,仿佛是她的幻觉,但心中又实实在在残留了那么一丝不安。

大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该做的,我自会为你做好。你的双手,就不要沾染不干净的东西!你父亲再疼她又如何?瞧五姨娘那出身,连个门第都没有!她将来,至多配个官员,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你的亲事,我和你外祖父一直都有留心,不久便能有眉目,你就等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吧!”

听母亲这语气,难不成是要将她嫁入皇家?桑柔的满腔怒火顿时化作绵绵春水,双颊绯若春桃,嗔道:“母亲!”

大夫人见女儿开心了,脸上才绽放一抹笑颜:“你父亲回来后,玄羲也该回来了。在那之前,你切不可再滋生事端,尤其是对桑玥,能忍,你就都忍着!别在一旁给我添乱!”女儿的婚事重要,儿子的世子之位同样重要。若因为跟一个庶女较劲儿而让老爷对她生厌,累及玄羲可就不妙了。桑玄夜,最近很是不安分呢!

“母亲心里有计策了吗?”桑柔的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波光,继而有些飘忽,忙垂眸掩住心里的不安。但转念一想,这件事她并未出面,就算查也查不到她头上,遂乖巧地说:“母亲放心,我还是那个温婉贤良、秀外慧中的嫡长姐。”

大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她堂堂丞相府千金,脑子里又岂会没有几分主意?“一个曾经入不得眼的庶女而已,现在我会重新审视她一番,再做计较。只要不阻碍我的计划,让她风光几日也无不可!”

棠梨院的前院种满了枝叶茂盛的西府海棠,时下正值海棠果的收获季节,一颗颗晶莹的“小黄灯笼”垂吊在绿色的弯叶下,叫人垂涎欲滴。

年仅十二岁的桑秋一袭藕色缎面夹袄,内衬同色百褶罗裙,立在一颗海棠果下,显得静雅贤淑。

她的五官小巧而精致,眉眼弯弯,鼻若悬胆,粉色的唇瓣总是微抿着,看面相倒是有着三分拘谨。

毕竟,今儿是她头一回来二姐的院子。

钟妈妈禀报了桑玥后,忙将桑秋迎了进去,路上不忘寒暄几句:“三小姐怎么得空了?”二小姐从前的人缘并不怎么好,自落水后,先是大姨娘前来探望,后被老夫人留宿福寿园,方才大少爷又来探过了,眼下,三小姐又来了。有句话怎说来着?因祸得福,对,二小姐就是因祸得福!

桑秋微微一笑:“二姐生病,我早该来探望的。待会儿,四妹和五妹估计也会来。”

说这句话时,莲珠刚好了打了帘子让桑秋进去。

屋里,桑玥正坐在小姐椅上,细细翻看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午后的阳光透过轩窗洒在她美如璞玉的脸上,令她的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

☆、第九章 世子来了

经过几日的修养,桑玥已恢复如初,就连手腕上的伤也结了痂。

她把每日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练字、绘画、看书、跳舞,偶尔也会做做女红。但现在她的心里在计量着一样新的东西。

“二姐。”桑秋怯生生地唤了句,对着桑玥行了个礼。

桑玥将书签插好,轻轻合上书本,尔后起身给桑秋回了个半礼,拉过她的手在小姐椅上坐好:“是六姨娘嘱咐三妹来看我的么?”桑秋向来胆小孤僻,比起前世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重生转了性子,这个三妹未必了。

桑秋腼腆一笑,双颊粉红,声音轻若细蚊:“嗯。二姐,这个……送给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光鲜亮丽的青花小瓷瓶。

此时莲珠已经奉了茶过来,桑秋先将手里的墨色小瓶递给桑玥,然后接过茶杯。

桑玥打开瓶盖,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钻入鼻尖,很快便在屋子里弥漫开来。她蹙起眉,现在她对于过于美好的事物本能地就会先排斥。

桑秋看着她柳眉微蹙、三分狐疑的神情,以为她不认识瓶子里所为何物,羞涩笑道:“是发油,父亲去年带回来的贡品,我给四妹和五妹也送了,她们都喜欢着呢,我自己也用。”说完,小心翼翼地将头凑了过去。

桑玥自她发间闻到了同样的清香,不再多言,让莲珠将头油收好。又从首饰盒里取了一对翡翠玉镯戴在了桑秋的手上,桑秋想拒绝,她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空手回去也不怕六姨娘唠叨你。”

桑秋一听立即不做声了。

桑玥暗叹一口气,前世的记忆中,这个三妹的下场最是惨烈,嫁给一名五十岁的异国富商为妻。六姨娘的眼都哭瞎了,散尽毕生钱财,最后却只换来一道横尸他国的死讯。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大夫人!

随着自己的重生,桑秋的命运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思及此处,桑玥温柔一笑,和颜悦色道:“三妹,你若有空就多去陪陪祖母吧。她老人家最喜欢喝茶,我听闻三妹有双巧手,又蕙质兰心,烹茶这一技艺对三妹来说想必不难学会。讨好了祖母,你和六姨娘照样有好日子过。”对着桑秋这种直肠子,她必须把话挑得像日头那么明。

桑秋两眼一亮,泛着毫不掩饰的欣喜波光:“二姐……说的,可是真的?”

桑秋和六姨娘的日子过得着实不怎么好,不然她也不会露出如此期盼的神情。

桑玥倒也懒得再装慈悲,淡道:“你将我的原话转告给六姨娘,她会教你怎么做的。”她给桑秋指条明路并非为了所谓的姐妹亲情,而是并不希望大夫人一手遮天,让所有人都成为给桑柔铺路的垫脚石。

桑秋本不善言谈,桑玥终止了话匣子她也无太多话可讲,依着六姨娘教的寒暄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钟妈妈端着燕窝粥进来,见桑玥又在看书,道:“二小姐,您看书得悠着点儿,别伤了眼睛。别怪老奴唠叨,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看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多做些女红方才正紧。”

“嫁人么?”桑玥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明明是细语低喃,却像嚼着冰块儿似的,一字一字地蹦出来,森森冷冷。

钟妈妈看不透如今二小姐这般模样,事实上,自二小姐落水后,她就一直没看懂过。这样的二小姐,落落大方,待人和善,不轻视姨娘庶妹,不巴结夫人嫡姐,就连老夫人和大少爷,她也能投其所好、主动亲近。

她本该为二小姐的转变而高兴的,只是在无人的时候,二小姐便会卸去所有伪装,一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眉锁清愁,似经历了无数沧桑,那般令她心疼。

“钟妈妈,你哭什么?”莲珠打了帘子进来,见小姐静坐看书,钟妈妈端着燕窝立在一旁垂泪。

桑玥闻声侧目,向钟妈妈看去,瞧见她正抽出帕子抹泪,问道:“钟妈妈可是思念女儿了?放你一天假,回去看看吧。”

“不是,老奴就是心疼二小姐,二小姐别累着自个儿。来,快把这燕窝粥吃了吧,大少爷送来的可是血燕,听说大夫人那儿都没有呢。”

桑玥接过碗,看着那血红的冒着清香的粥,一股极强的恶心感在胃里翻腾开来,她想起了自己被剖腹时的场景,那产婆满手是血,她浑身是血,床上是血,地上也是血,整个房里仿佛都是刺目的血红,唯有裴浩然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她深吸一口气,即便这碗里是她自己的血又怎样?

她张开嘴,将血燕粥舀入唇中,每吞下一口胃里就翻滚一下,一碗粥吃完,她已经大汗淋淋。

钟妈妈拾掇了碗出去,莲珠一边为桑玥擦汗,一边小声说:“小姐,那青儿不好好在房里养伤,倒是鬼鬼祟祟地在前院溜达。”

桑玥淡淡一笑,如冷月般漾着清辉的眸子微眯了一下:“她不做点什么才奇怪了,我当初可不是白替她求情的,带上那盒发油,我们去见大哥。”

莲珠迟疑了一会儿:“可院子里……”

“放心吧,许多事钟妈妈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我变了,她……也必须学会转变。”若钟妈妈还像前世那样一味地委曲求全,那么她会给她一份待遇丰厚且轻松的差事,但从此不再重用她。

出棠梨院的时候天色阴沉,冷风呼啸,半路便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不过须臾,天地间便银装素裹,

“小姐,雪越下越大了,奴婢回去取伞,你到那边的凉亭里避一避。”莲珠扶着桑玥来到山石环抱的一处凉亭坐下,然后飞速冲进了雪里,消失在她的视线。

这是个简易的八角凉亭,中间摆着一方石桌、四个石凳,此时的石桌上居然放置了一架落霞式古琴,两侧呈对称的波形曲线,造型独特,玲珑精巧而不失大气。桑玥随意拨弄了一下,其音圆润雅致,可谓琴中上品。

这里四周僻静,一路上半个人影都未见着,如此良琴,会是谁放于此处的?难道是大哥?

前世的她嫁给裴浩然之后才学会抚琴,整整五年她只练就了一首曲子,单弹那首曲子,她是丝毫不输给古琴大师的。

思量间,宛转悠扬的乐曲已自她指尖流泻而出。

小路尽头的转角处,一名紫衣华服男子翘首而立。他身形健硕,眉宇宽阔,狭长的翦瞳中波光潋滟、顾盼神飞,正目光灼灼地朝着琴音的方向望去。

因隔着厚重的大雪,他瞧不真切亭中女子的容貌,只闻那琴音低沉时如鸣环佩,清脆优雅;高亢时若蛟龙出世、霸气横秋。

明明是一首诉尽衷肠的《长相思》,他却听不出丝毫的情思软语,反而是一股压抑了多年的愤恨和戾气。

母妃,她就是你为我内定的世子妃么?

☆、第十章 大少爷的第一次

桑玥离去后不见,桑柔便来到了凉亭之中。

她身穿白色束腰罗裙,袖口和裙摆开满朵朵红梅,冷风吹得衣袂翩飞,红梅婆娑起舞。远远望去,如随瑞雪降临人间的仙子。

她的妆容精致而瑰丽,蛾眉螓首,皓齿朱唇。发髻上坠下的红宝石流苏与雪颈上的赤金璎珞相映生辉,妩媚倾城。

幸好这一路上,母亲已派人将下人提前疏散了,不然她这般风情万种的模样,传到祖母的耳朵里,不知会被骂成什么样子。

“西红,你说方才那首曲子是谁奏的?”桑柔疑惑地问向一侧的侍女,因穿得过于单薄的缘故,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西红讨好一笑,取了软垫放在石凳上,待桑柔坐好才开口:“瞧小姐问的,除了慕容世子还能有谁?今儿这事,大夫人都是安排心腹去办的,旁人根本不知道世子会来。”

“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一见?”传闻这位摄政王世子俊美无双、惊才风逸,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更是严于律己、洁身自好。加上其身份之尊贵比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试问,这样的男子,她怎会没有一丝向往和好奇?

西红将薄毯盖在桑柔的腿上,笑道:“世子不露面,那是为小姐的清誉着想,但他肯定就在不远处欣赏小姐呢。”

桑柔点点头,羞涩一笑,天地间所有景致黯然失色,只余她梳云掠月,倾国倾城。

她探出纤手,既然慕容锦奏了一曲《长相思》,那么她便回奏一曲《蝶恋花》吧。

桑柔若知那曲荡气回肠的《长相思》根本不是慕容锦所奏,而是出自桑玥之手,只怕会惊得眼珠、下巴一块儿掉。

她若还知,慕容锦在桑玥离去后,便施展轻功离开了定国公府,根本无人倾听她缠绵悱恻的琴声、欣赏她窈窕妩媚的风姿,又当如何呢?

桑玄夜正在书房埋头苦读,准备明年的科考。父亲将桑玄羲送去江南第一儒家陈家修习,他没这个福分,便只能靠自己的刻苦努力。

“大少爷,二小姐来了。”翠柳在书房门口恭敬禀报。

桑玄夜闻声侧目,先是看到一双如冷月般漾着清辉的眸子,幽幽冉冉,望不见底,此刻稍稍带了些喜色;然后是唇角逐渐扩大的笑容。

他的心情莫名地舒畅了起来。

再见她的五彩祥云氅衣上沾染了几片雪花,他将视线越过她娇小的身躯,适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了大雪。

“见过大哥。”桑玥进去微笑着行了一礼,莲珠和翠柳守在门外。

桑玄夜起身相迎,眼尖儿地发现她的手上淌了一滴血污,拉过她的手,捋起袖子露出一方皓皖。只见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开裂,冒出点点腥红,桑玄夜不由心中一颤:“二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虽说未伤及筋骨,但反复撕裂易留下疤痕,对女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疤痕么?桑玥倒是不甚在意。她知道大哥是关心自己,于是浅笑道:“我会注意的,下次不会了。”

桑玄夜打开书桌后面的暗格,取出金疮药,亲自为桑玥涂上,边涂还边吹,十足将她当成了一个怕疼的孩子。

不得不说,桑玄夜不仅生得俊美,性情也是少有的温柔,将来不知谁家千金能有这个福分做她的大嫂了。

“大哥,我想习武。”

桑玄夜正在给她涂药的手僵了一下,尔后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笑道:“我的好妹妹,父亲可是下了严令禁止你们几个习武的,再说了,舞刀弄枪着实辛苦,你久居深闺,未必受得住。”

药已涂好,桑玥抽回手,粉唇嘟哝道:“我乃将门之后,居然连基本防身的武艺都没有,说出去真让人笑话。何况,虎父无犬子,许大哥这般厉害,不许我习得一二?”话虽如此,她却明白桑玄夜的态度很坚决,这事啊,需要契机。

“你这张嘴!”桑玥娇憨可爱的模样看得桑玄夜一阵恍惚,心底竟然泛起了浓浓的宠溺之情。他不能违背父亲的命令,但也不忍拂了她的意,遂起身从矮柜里取出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

说造型独特,是因为它周身黑亮,顶一朵白玉水莲,大有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桑玄夜把它递给桑玥:“这枚戒指名叫风影戒,其间暗藏了三枚细针,皆有剧毒。你若遇危险,用拇指推动水莲即刻发动攻击,即便内功再深厚,也会当场晕厥。但你得记住,别按住它的顶端,不然被射中的人,会是你自己!”

说到“晕厥”二字时,桑玄夜的眸中闪过一丝飘忽的暗光,虽转瞬即逝,但仍没能逃过桑玥犀利的眼神。她倒吸一口凉气,只怕不是当场晕厥,而是气绝身亡!桑玄夜的武功是父亲教的,这种阴毒的暗器不像是父亲会用的兵器。

心中,第一次开始认真思索桑玄夜的为人。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世子之位,这跟她完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反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得势就意味着大夫人和桑柔失势。

桑玄夜并不知道桑玥心里在想什么,见她美眸中闪过的惑色,权当她以为自己捡了个宝:“二妹今日来找我何事?就是来看看我?”

桑玥原本是想让他鉴别一下那盒发油,现在却改了主意,浅笑道:“是啊,想大哥了,所以来看看。”

桑玄夜先是一怔,对于这个妹妹落水前后的改变还真有些不习惯。落水前,说他们是陌路人都不为过,而今他们却可以像桑玄羲和桑柔那般相处,心里……说不温暖,是假的。

远处,传来若有如无的琴音,桑玥凝神听了半响,缓缓开口:“大哥,你听到琴声了吗?”

桑玄夜自是听到了,而且距离他的院子并不十分遥远,想必是在某处凉亭中:“冰天雪地的,大妹真是好兴致。”

“大姐?”桑玥重复了一句,听桑玄夜的语气,那凉亭中的古琴不是他放的,而是桑柔。

桑玄夜摇头叹道:“府里会抚琴的人寥寥无几,大夫人自是没这个闲情逸致的,玄羲不在,我亦没出门,只剩她了。不过,这曲《蝶恋花》可是比方才的《长相思》差了许多。”

桑玥垂眸不语,天寒地冻的,桑柔是在学那些文人骚客附风弄雅么?

“二妹,你想学琴么?这个我倒是可以教你。”

桑玥走后不久,翠柳端着茶水进来,轻声道:“大少爷,喝点茶提神吧,您都看了一整天的书了,就二小姐来那会儿歇了片刻。”

桑玄夜抬眸,翠柳生得五官小巧,清秀可人,尤其是那白皙似雪的肌肤,水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很像……

他阖上眸子,吐出一句:“今晚,你来伺候吧。”

什么?她来伺候?翠柳生怕自己理解错了:“大少爷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桑玄夜俊秀的脸上忽而笼上一层绯色,浓眉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翠柳喜不自胜,老夫人两年前就将她和翠竹送给大少爷做通房,但大少爷从未对她们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她能确定,今晚将是大少爷的……第一次!

☆、第十一章 渣女的陷害

入夜时分,桑玥刚用过晚膳,准备沐浴,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荷香便带着一群粗使婆子冲进了她的闺房。

她们之间原本混了两个不起眼的小厮,被眼尖的莲珠用板子拦在了门外。

荷香一脸恣意道:“二小姐,大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桑玥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荷香,目光自她和一众婆子身上逡巡而过:“未经允许闯入我的闺房也是母亲的意思?”

荷香的嘴角抽了抽,这群人闯进来也没用,真正的重头戏被莲珠那臭丫头拦在了外面。第一步的计划就失策了!不过,推在大夫人的身上比较好,二小姐应该没胆子去质问大夫人。

“二小姐,今儿的一切都是大夫人授意的,而且大夫人还说了,你要是不乖乖配合,就让人将你押过去!”

说着,就有两个婆子上前要将桑玥擒住,桑玥抡起一壶热茶泼了过去,烫得二人上蹿下跳,一时竟再也不敢上前。

桑玥拍拍手,冷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一个一个都不要命了吗?我是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你们可要想清楚母亲是否真的吩咐你们对我如此无礼?”这几个婆子看着眼生,明显不是长乐轩的。而荷香的眼神飘忽不定,摆明就是心虚。

此话一出,谁也不敢造次了。她们根本连大夫人的面都没见着,全是荷香吩咐的。瞧二小姐笃定的神情,莫非是荷香擅作主张了?

荷香也是第一次见二小姐发这么大的火,这气势,简直与大夫人有得一比了。她愣了半响,强装镇定道:“大夫人说了,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将二小姐带去长乐轩。”

桑玥敛起怒意,微微一笑,似冷月倾辉:“我有说不去吗?还是……你不希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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